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以馥仓央嘉措的其他类型小说《温以馥仓央嘉措结局免费阅读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番外》,由网络作家“金三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先拆礼物?你一定喜欢。”温以馥垂眼盯着礼物袋子上的LOGO,不用看都知道是珠宝首饰。这几年他没少送,昂贵,华丽,但毫无新意。两人刚在一起时,她听说祁宙言身边的人私底下给他取外号,叫‘宙王’。加之他慷慨大方出手阔绰,不用温以馥开口,昂贵礼物流水似的送她,温以馥曾调侃自己像宠妃,要趁着受宠多讨点好东西。祁宙言一笑而过,隔天叫秘书给她送一箱子现金,叫她喜欢什么随便买。多新鲜?别人给卡,他给现金。那时温以馥意识到,他们那个系统的人,私底下大方,但个人流水上必须清廉干净,以防之后被政敌抓了把柄。祁宙言有背景,正值往上爬的好年纪,他一心扑在仕途上,平日出行办事极其谨慎。两人在一起五年,从未公开,没几个人知道他有女人,外界对祁局的风评是‘年轻有...
《温以馥仓央嘉措结局免费阅读要结婚了,前男友知道抢了番外》精彩片段
“先拆礼物?你一定喜欢。”
温以馥垂眼盯着礼物袋子上的LOGO,不用看都知道是珠宝首饰。
这几年他没少送,昂贵,华丽,但毫无新意。
两人刚在一起时,她听说祁宙言身边的人私底下给他取外号,叫‘宙王’。
加之他慷慨大方出手阔绰,不用温以馥开口,昂贵礼物流水似的送她,温以馥曾调侃自己像宠妃,要趁着受宠多讨点好东西。
祁宙言一笑而过,隔天叫秘书给她送一箱子现金,叫她喜欢什么随便买。
多新鲜?别人给卡,他给现金。
那时温以馥意识到,他们那个系统的人,私底下大方,但个人流水上必须清廉干净,以防之后被政敌抓了把柄。
祁宙言有背景,正值往上爬的好年纪,他一心扑在仕途上,平日出行办事极其谨慎。
两人在一起五年,从未公开,没几个人知道他有女人,外界对祁局的风评是‘年轻有为’‘清正廉洁’‘清心寡欲’。
温以馥现在,最听不得一个‘清’字,她的存在被这个‘清’字衬的无比讽刺。
“先坐,菜送到了,我去开门。”
祁宙言拉她到岛台前,没等礼物拆开,门铃再次响起,他去开门。
温以馥就立在岛台边,视线却无意识追逐着他背影,一眨不眨。
秘书程集礼亲自把菜送进来,来来回回好几遭,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摆满岛台,大厨做的盛宴,将温以馥做的三菜一汤衬的清汤寡水,很上不了台面。
她安静看着,一言不发。
程集礼离开,空气再次安静下来,酒菜饭香静悄悄铺满餐厅。
祁宙言从玄关走回来,见她还立在原来位置,正昂头将杯子里残余的红酒一口饮尽,昳丽眉眼情绪淡漠,上挑的眼尾余光狭着丝丝清凉看向他。
他心头一触,不动声色勾唇:
“空着肚子喝这么猛,一会儿该头晕,先吃两粒解酒药?”
温以馥摇头,手里高脚杯‘叮’地蹲在岛台上。
——她正需要酒精壮胆。还装什么装呢?今天她生日,她最大!
正在酝酿情绪,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边祁宙言已经神色泰然拉开凳子。
“那就先吃菜,来,坐我身边。”
温以馥盯着他手,又对上他淡淡噙笑的眼睛,鼓腮呼出口气,语气格外平静。
“我想先吃蛋糕。”
“...好”
*
祁宙言依着她,等她在身边坐下,亲手拎过蛋糕盒,慢条斯理拆解缠绕在盒子上的黑金色丝带。
温以馥漠然看着盒子上的LOGO,黑天鹅,国际奢侈品牌订制蛋糕。
吃穿用度上,祁宙言倒是从没亏待过她。
盒子一拆开,奶油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掺杂着清新果香,和点缀的花香,这高级香气格外诱人,瞬间盖过满桌子热腾腾的烟火气。
“先许愿?”
祁宙言捏起造型别致的蜡烛,挑眉问她。
“嗯。”
他将蜡烛插好,从西裤兜里掏出火机,‘吧嗒’点燃。
火舌舔亮烛光,在一簇花间跳跃。
温以馥静静看着,双手合十闭上眼。
她许愿的样子虔诚认真,白皙面庞被烛光映衬的越发温柔,眉眼如画,五官美丽的恰到好处。
祁宙言一手搭在她身后椅背上,长腿交叠,垂在腿上的手捏着金色火机悠闲打转,深邃目光定在她面上,悄无声息流转审视着。
温以馥睁开眼,干脆地一口气吹灭蜡烛。
一缕烟丝袅袅盘旋,很快消失不见。
她扭过脸,眼眸黑白分明清静如水,坦然与男人对视,坦言开口:
“我许完了。家里催得紧,我想尽快结婚。”
祁宙言眼睑看似微眯,墨黑瞳圈也隐约晃了一秒,并未接话。
温以馥目光不避不闪,指尖轻掐,似无形中掐住了一根绷紧的弦。
她深吸口气,一鼓作气:
“爸爸身体不好,这半年一直奔波于医院,催婚的事也已经话里话外问了一年,每次你都装作不知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
就像今天,他明明什么都听见了,但却只字不提。
她垂下眼,卷密睫羽遮住眸光黯然。
“这次我不想再配合你,你有你的人生规划,我也有我的。谢谢你特地赶回来陪我过生日,今天就当一起吃最后一顿饭,我们分手吧。”
规划?
在指尖打转的金色火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在掌心里。
祁宙言静静听完她这番话,深黑眼眸里浮起浅薄雾色,情绪莫名。
他近几年的确没有结婚的打算,温以馥比他还小四岁,急什么呢?
时间静默流逝。
祁宙言在走神,又似乎是在思考,温以馥觉得自己等了很久,掐紧的指尖一点点松懈,心也跟着一点点沉坠。
还没等到他开口,却先等到一道突兀的手机铃声。
祁宙言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很快起身离座,边接听电话边步态沉稳地穿过客厅。
温以馥眼睫颤了颤,眸掀睫看过去。
男人挺拔身姿走到落地窗前,单手插兜,从容不迫地听电话,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嗯。好,明早,我今晚赶回去.....”
今晚赶回去...
他先前明明说,明早的飞机。
温以馥心尖酸窒,嘴里发苦,她收回视线,捡起叉子,挖了口奶油塞进嘴里。
挂断电话,祁宙言面不改色微攥手机,揣进裤兜,侧身回头。
隔着偌大客厅,温以馥正孤零零坐在岛台前小口小口吃蛋糕。
安静,沉默,又疏离。
他眸中墨色凝结,抬步走回她身边,搭手抚上她柔软发丝亲昵揉了揉。
“出了点紧急情况,我今晚不能陪你,先吃完这顿饭,晚点还有时间,我们聊聊。”
*
两个人吃,这一桌菜的规格,算得上饕餮盛宴。
可惜温以馥没胃口,根本没吃多少。
祁宙言倒是正经吃了两碗,看得出他是真饿了,温以馥做的三菜一汤一半都进了他肚子,倒是专程从御园点的菜基本没动。
温以馥看在眼里,不无自嘲地想,不管怎么说,祁宙言是个很称职的男朋友,换一个男人可能也做不到他这么称职。
大方,宽容,体贴,还时刻满足她情绪价值。
除了不想娶她,其他一切都好。
不过她也很称职,兼顾了宠妃、贤妻和情人的角色,把他方方面面伺候到位了。
这么一看,谁也不亏。
等他放下碗筷,温以馥安静坐在那儿等他开口,一点儿扮演贤惠的心情都没有。
祁宙言看她一眼,起身将碗筷收拾走,但也仅限于塞进洗碗柜。
他走过来两手架起温以馥,半推半抱着把人带进卧室,扶到床边坐下。
温以馥冷眼看着,他从床头柜里翻出一本支票夹。
“你生日,别不高兴,填个数。”
他的手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圆润,像艺术品,支票夹被这只手衬的既寒酸又廉价。
温以馥视线定定,眼睑微红:
“你说聊聊,就是让我填个数?”
祁宙言皱眉,心头升起一股郁气。
“别拿结婚说事,这事不在我计划里,小咪,别闹。”
......
有那么几瞬息,空气滞静。
池凛抬手推了下金丝镜框,嘴角牵了牵,温声回答。
“已经分了,阿姨。”
金卉如立时一脸惊讶,静静盯着他眼睛打量:
“为什么呀?我记得你们当时感情很好,那姑娘总来找你,出国也舍不得分开的...”
“感情淡了。”
池凛重新坐下,神色温淡地同她解释。
“后来发现不合适,就好聚好散,不想耽误彼此。”
他气质温文尔雅,有一双清澈温润的眼睛,瞳圈呈褐色,看人时眼尾嘴角总噙着淡淡的笑,和声细语说话时显得格外沉稳温柔,很有信服力。
金卉如不动声色拧眉,继而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了,我记得那姑娘挺漂亮,很有礼貌,家庭条件也不错,是个好姑娘。”
池凛浅笑垂下眼,喉结上下滚动,语气不甚在意地岔开话题。
“年轻的时候考虑不了那么多,经历了现实的敲打,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没什么可惜的。”
金卉如眼神复杂,“你比以馥大三岁,不要总顾着忙事业,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我跟老温年纪大了,爱唠叨,也控制不住自己总想替儿女操心。”
“以馥是女儿,我们家又有点积蓄,她自己这些年也攒了不少,所以我不好太催她的,催得急选不到好人,以后我跟老温的棺材板都盖不踏实。”
“倒是你,身边要早点有个人照顾就好咯......”
这番话听起来起长辈对晚辈的殷殷关怀,仔细听,池凛却不难品出话里的深意。
直觉告诉他,金卉如已经看穿了什么。
他垂下眼无声沉思,在坦白从宽和敷衍了事间踌躇几秒,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于是浅提口气,声线清哑问道:
“阿姨,以馥是不是跟燕市那人分手了?”
他抬起头与金卉如对视,目光沉敛而认真。
金卉如皱了下眉,没说话。
但从她这反应,加之前面那番话,池凛心底已经笃定,自己是猜对了。
他眼神缓和,肩臂线条不自觉舒缓下来,语气也柔和了些。
“这些年我一直放不下,我想好好对她,让她回到我身边。”
在金卉如怔愕地注目下,池凛站起身,一字一句坦言:
“高考那年我答应她,等她考上燕大经贸,我们就在一起,我跟以馥是彼此的初恋。”
他微微弓背低下头,“抱歉,现在才告诉你们这件事,当年抛下她出国,是我的错,请叔叔阿姨给我个机会弥补。”
金卉如震愕到半晌没出声。
温时信猛地掀帘子从厨房出来,握着菜刀的手紧到发抖,眼睛圆瞪着池凛,声调猛地拔高质问。
“你小子脚踏两只船?!”
他握着菜刀就想劈池凛,“你敢耍我女儿!你个白眼儿狼!我真是瞎了眼...”
“诶~!老温!!”
金卉如失声惊叫着,眼疾手快地扑上前一把抱住他胳膊,“你干什么你?!快放下!”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
温时信怒到浑身发抖,原本梳上去的斑白发帘都抖下来一缕,他用菜刀指着池凛,怒吼道。
“你给我滚!你离我家以馥远点儿,你滚!”
“阿凛你先走,快走啊!”
金卉如使力挡在他身前,两手死死抱着,急的回头撵人。
“对不起温叔,是我的错。”
池凛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骨相流畅的下颚线微微绷紧,皱眉低头道歉。
温时信黑着脸还要骂,却见他拎了拎西裤裤腿,长腿一屈直接跪下来。
夫妻俩齐齐顿住,四只眼睛里情绪惊怒交加瞪着他。
池凛双膝跪地,膝头微微分开,手撑在腿上哑声认错。
“请你们相信,我是真心爱以馥,只是当年我背负债务,没有信心争得你们的同意,也给不了她更好更稳定的生活。”
“是我没用,才选择临阵脱逃,伤害了她。”
他抬起头,金丝镜框微微耷拉,眼睑是猩红的,不难看出眼里的惭愧和祈求:
“也请你们相信,这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叔叔阿姨和以馥,我愿意付出一切来弥补当初的过错!”
“求叔叔阿姨给我个机会,让我回家...”
三人情绪都上头的当。
‘咔’
家门打开,温以馥推门进来。
看着眼前一幕,她瞳珠顿了顿,视线流转扫过每个人的脸,一手将门推上,视线最后定在池凛脸上。
“...干什么?高利贷追上门了?”
池凛,“......”
*
会议结束当天,祁宙言就让程集礼办理了退房,推掉应酬直接回‘万合名著’。
这次开门进家,空气里再也没有那股闷馊的异味儿。
程集礼放下行李,见祁局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事,请示过后就小心翼翼带上门离开。
祁宙言从衣帽间取了身睡衣,直接进浴室冲澡。
洗完出来,他有了点饥饿感,就走出客厅准备做点吃的。
打开冰箱,入目是满当当的酸奶、果汁、水、以及一层码的整整齐齐的鸡蛋,除此外,还有一抽屉的女式面膜和眼贴。
视线在面膜上停顿几秒,最后伸手拿了瓶水出来。
关门前犹豫两秒,又拿了两颗鸡蛋。
顺手打开冷冻柜门,发现里面除了各种各样的冰激凌,再没有更多可以用来煮的速冻吃食。
温以馥不喜欢吃冻肉,也不喜欢速冻食物。
她每天自己做菜,下班后顺路买,食材都是新鲜的,多余的放在冰箱里,绝不会超过第二天。
他定定看着,一把合上冰箱门。
煎蛋的时候,祁宙言一边喝水,一边无法集中注意。
耳边是煎锅里‘滋滋滋’的噪声,这细微噪音充斥在他周围,衬的整个家里不再那么空旷和寂静。
煎好的蛋盛到盘里,端到岛台前坐下。
祁宙言开始吃饭,蛋皮咬到嘴里口感焦脆,但吃到蛋黄部分,却还在流鲜黄蛋液。
他眉心微拧,‘啪’地丢下筷子,端起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吞咽的声音从咽鼓管传递到耳膜里,矿泉水冲淡了口中腥黏的味道,同时也冲的胃里沁心凉。
放下水瓶,他心头却无端火烧火燎。
含怒的视线缓缓扫了眼灯光璀璨的客厅。
一时竟然分不清,是在恼自己连个蛋都煎不好,还是在恼温以馥不辞而别还杳无音讯。
黑着脸在岛台前坐了许久,祁宙言起身大步回到主卧,捡起手机,眉眼蒙霜拨出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祁局...”
“今晚帮我订饭菜,顺便把冰箱填满,明天找个...”
话没说完,想到一个陌生人在家里走来走去,用温以馥用过的厨房做菜,他眉心褶皱渐深,一阵恶心感从胃里涌上来。
闭了闭眼,最后面沉如水地改口:
“不用找了,先这样。”
挂断电话,又翻了翻通讯记录和微信记录。
一个星期,还在吊着他...
真是要上天!
“我不同意。”
“死缠烂打有意思吗?京圈没有女人要你祁宙言吗?”
“没有。”
“......”
温以馥愣住,原本一句略带讽刺的气话,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还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祁宙言眼皮下压,眸色幽沉凝着她,伸手握住她肩将人扯到怀里,圈臂搂住。
他声线低哑,贴在她耳边:
“...没有,除了你,没人要我,别离开我。”
温以馥眼睫不安煽动,半天没接上话。
在一起五年,她从没有见过祁宙言如此无助,且低声下气的样子。
他可能是真的,离不开她...?
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温以馥觉得有什么事情很荒唐,心底又莫名萌生一种对未知的迷茫和猜疑。
他怎么了?
为什么没人要他?
‘叩叩叩’
“以馥?谈完没有?!”温时信在门外敲敲敲,语气已然不耐烦。
温以馥还没应声,搂在腰间的手臂圈紧,朝她示弱的男人低声发出请求。
“别在这儿,我们回家谈,好不好?”
*
温以馥该死的心软了。
两人从休息室开门出来,就对上门外几个人眼巴巴地注目。
温时信目光凛厉盯着祁宙言,侧身就要挤进屋,跟这小子好好过过招,谁知却被温以馥一把拦住。
“爸爸,我累了,我们先回家吧。”
温时信身形一顿,担忧地看她一眼。
“累了?”
温以馥垂下眼点点头,挽住他臂弯,又牵住一旁的金卉如,带着老两口当先朝外走去。
扮演新郎官的男演员急了,连忙出声追问:
“不是!姐...以馥!那我...?”
祁宙言从他身边走过,明明没看他,新郎官却莫名觉得浑身一凉,激灵灵抖了下。
缩在角落里的程集礼默默抬脚跟上,路过新郎官身边时,忍不住投以他一个同情的眼神。
倒是走在前面的温以馥脚步停了停,似才想起来,回身朝他笑了下,柔声说。
“你们先回楼上房间休息,接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嗯嗯嗯,好的!”
新郎官忙不迭点点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比划了个OK的手势。
从酒店大堂出来,温时信很快察觉到不对劲。
走到车边,他忍不住回头剜了眼,没好气地骂道:
“干什么?!知不知道跟踪也犯法?!”
祁宙言驻足,跟在他身后的程集礼也被迫驻足。
两人齐齐看向温以馥。
温以馥垂着眼,打开车门坐上车,有气无力唤了声。
“爸爸,先走吧。”意思是别管他们。
温时信这才压了压火气,冷哼一声,上车摔门,点火,一脚油门儿轰出去。
黑色悍马从眼前一骑绝尘,只留给两人一个车屁股。
程集礼连忙看向祁宙言,“祁局?那咱们...”
“跟上。”
祁宙言提腿朝停车位走去,仔细看,嘴角还勾着淡淡笑意,好像来时的阴云密布突然就雨转天晴。
程集礼看不明白,这会儿高兴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不过话也只敢在肚子里腹诽两句,挠了挠头,只得抬脚跟上去。
*
温家一家三口刚回到家。
温时信正憋不住,语气沉重地追问温以馥:
“他就是姓祁那小子是吧!刚才你跟他聊什么了?告诉爸爸!”
温以馥立在沙发边,欲言又止,明显心态有所转变。
金卉如看在眼里,伸手拉了把温时信,把人摁在沙发上坐,自己也跟着坐下。
“先别急,等人到了,咱们当面谈谈。”
温时信一听,这还得了?!立时瞪着眼开始撸袖子,大声喝道:
“他还敢跟到家里来?!嘿,我...”
还没‘我’出个好歹来,门铃就开始‘叮咚叮咚’响。
温以馥抿抿唇,转身过去开门。
温时信看向入户门的方向,当即就要站起身,被金卉如眼疾手快拽住,并趁机压低声叮嘱了句。
“一会儿你别喊,我来说,你拿住不好惹的架势就行,后面看我眼色!”
“我...”
“闭嘴!注意修养!”
“......”
玄关处,祁宙言已经迈进了门。
温以馥淡淡看了眼他脚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
“没人穿过,新的。”
祁宙言一手带上门,低头看了眼那双崭新的男式拖鞋,眸色瞬间暗沉。
这双拖鞋,是上次金卉如在超市买回来,原本是给池凛准备的。
不过那天起,池凛就被温家扫地出门,鞋自然也就没来得及穿过。
此时,温以馥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想歪了。
“嫌弃可以光脚,没人逼你。”
她也懒得解释,淡淡丢给他一句,就转身朝客厅走去。
受到这样的冷待,祁宙言薄唇微抿,也没说什么,慢吞吞换了鞋,才跟上温以馥。
温家的房子不大,一百三十平,不过户型也还不错,采光够敞亮。
祁宙言走到客厅,随意环视了眼,视线落到并肩坐在沙发上的老两口身上。
他不是第一次见老两口,以前在温以馥的手机上也见过照片,所以在早餐铺时才能一眼就认出温时信。
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长辈。
祁宙言垂在身侧的手虚握成拳,最后看了眼立在一旁的温以馥,对着老两口垂手低头鞠了一躬。
“温叔,阿姨,初次见面,打扰了。”
“哼。”
温时信冷笑一声。
金卉如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平心静气地开口。
“长话短说,小祁是吧?”
祁宙言缓缓站直身,“是,阿姨。”
金卉如皮笑肉不笑,“以馥以前没少提起你,没记错的话,你们谈了五年。”
“是。”祁宙言淡笑勾唇,“以馥是我的初恋,我只同她谈过。”
温以馥瞥他一眼,心底升起几分惊讶。
这事,她也是刚知道。
金卉如摆手,“不用跟我说那些,没用,我问你,结婚的事,我们是不是先让以馥跟你商量过?”
“...是”
“你是不是拒绝了?”
祁宙言眉心微褶,“阿姨,先前是...”
“我不听你理由。”
金卉如抬手制止他,“别人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女孩子,清清白白的,跟你在一起五年,换不来一个家?那是你自己有问题啊。”
祁宙言沉眉,“我们有家。”
“有什么家?那算什么家!不受法律保护的男女关系,它就是危险的!我女儿凭什么没名没分跟着你!”温时信憋不住直接炸了。
商务车里,也不知怎么的,空调没开,温度却忽冷忽热。
程集礼原本已经额角冒汗,随着手机里无声的几秒钟过去,又开始背脊发凉。
冷热交加,他哆嗦了下,歪了歪脖子,含着笑好声好气追问:
“温总?您看...”
“转账吧,我现在回不去。”
程集礼后脖颈梗住,嘴角扯出牵强笑容,明知温以馥是故意忽略,还是好声好气隐晦地提醒她。
“是这样,温总,转账,不太方便,您什么时候回来?我给您...”
“那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温以馥也没心情跟他们玩儿这种拐弯抹角的游戏,蹙着眉说。
“我不急用,想好了通知我,都行。”
“温总!温.....”
‘嘟嘟嘟’
“......”
程集礼吞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扭过脸,果然看到祁局眉眼蒙霜看着车窗外,侧颊冰冷到近乎凉薄,车里温度好像骤降至三九寒天。
“...祁局,温总说,不急用,您看?”
祁宙言唇线抿直,没说话。
程集礼屏息等了一会儿,又默默转回头,竟还有点暗自庆幸他没交代,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看样子这次闹得很大,温以馥是彻底翻脸不认人了。
照这样下去,等祁局下半年调回京里,岂不是......
我靠!
程集礼眼珠子兀地瞪圆,难道就是因为祁局要回京?!
下意识摸了下西装胸口,上车时祁宙言递给他一张五百万的支票,现在就塞在他西装内兜里。
这难道是...分手费?
程集礼觉得自己悟了...
“程秘书。”祁宙言开口。
程集礼猛地回神,靠着多年身为贴身秘书的职业素养,他很快调整脸上表情,一本正经扭过脸。
“是,祁局。”
“之前让你联系蜀城第一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程集礼愣住,脑子飞快转了一圈儿,猛地想起来年前的时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后来隔了两个月,祁宙言没再提过,他也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哦,当时叮嘱过那边一句,现在帮您联系么?”程集礼谨慎询问。
看来祁局也没那么冷血无情,就算要分手,以后也不会亏待温小姐。
这又是五百万,又是托关系关照她的。
要知道,祁宙言一向铁面无私,不管工作还是日常,从不打人情账。
祁宙言盯着车窗外,淡淡嗯了声。
“问问,她爸什么病,有多严重。”
程集礼点点头,“诶,好。”
他转过身,开始通电话。
*
温时信是老胃病。
年轻的时候为了成名,日以夜继把心思扑在官司上,饮食不规律,耗垮了胃。
年前老两口结伴来做体检,查出浅表性胃炎,这病听起来没那么麻烦,得过的人才知道,实则不好治,人还会日渐消瘦。
体检查出来的时候,温律师整个人已经消瘦了十三斤,人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
他本来就是身形高瘦的人,这一暴瘦,可把老两口急坏了。
人老了,最怕是突然消瘦,抵抗力免疫力都会直线下降,最容易一病如山倒。
“之前得了流感,高烧三天,现在咳嗽还没好透,断断续续咳。”金卉如跟老中医复述情况。
温时信接了句,“也没那么严重,我吃的清淡,很快会好。”
老中医点点头,“你这个病得靠养,西药根治不了,这刚喝两个月中药,还没有那么快见效,时间长的一两年才能恢复,慢慢来吧。”
温以馥忙问:“医生,还用不用做别的检查?”
老中医看她一眼,摇了摇头。
“建议你们来抓药的时候号脉就行,拍片子可以等半年后,他这胃,不好总做胃镜。”
温以馥眸色微黯,“...谢谢医生。”
老中医点头,又叮嘱了一些饮食禁忌。
金卉如一问一答,看起来都已经一清二楚。
最后老中医调了药方,温以馥道谢,一家三口整个准备出去,转头见有人推门进来。
老中医当即站起身,笑呵呵打招呼。
“院长。”
进来的人也头发花白,看起来跟老中医差不多年纪,额头饱满发际线稀疏,背着手有领导范儿,但笑的一脸和蔼可亲。
“忙着呢?”
“不忙,您坐。”
“哦没事儿,我顺路过来转一圈儿,那个,有个患者的事儿跟你聊聊...”
温以馥一家默默退出病房,顺手把门带上。
中医门诊没西医门诊那么络绎不绝,走廊里清静。
三人一出来,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池凛,手里还拎着几个袋子。
温以馥当没看见,拿着卡和单子径直朝缴费处走去。
“温叔,阿姨...”
“哼!”
温时信耷拉着脸哼了声,跟金卉如挽着手跟上温以馥。
池凛抿唇,抬脚不急不慢地跟上。
*
上午会议刚结束,祁宙言就拿到了温时信的电子病历报告。
他详细看过,基本了解什么情况,又上网查过一些,心里已经有了数。
简单来说,目前病的不重,但又没那么快治好,日常休养不得当,还可能耗垮身体,或发展成胃癌。
指节压在文件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祁宙言若有所思。
这病得养一两年那么久,他貌似除了叮嘱医院那边,也帮不了别的忙。
休完假她就得回来,又不可能因为赌气而辞职。
辞职...
祁宙言皱了皱眉。
温以馥毕业后就进这家酒店,五年爬到总经理级,速度快到令人望尘莫及,换一个人来一定舍不下这份工作。
但温以馥不一样,他一手喂大的,几乎没尝到过跑客户低头哈腰讨好人的滋味。
她不需要为失去一份工作而担心,这五年来他给她的物质基础,远比一份总经理的工作带来的多。
她已经被他惯坏了。
都敢离家出走,十天半月杳无音讯,辞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叩叩’
程集礼叩门进来,打断了他思绪。
“祁局,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他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夹递到桌上,眼神飞快瞄了眼祁宙言脸色。
又是一脸的阴郁。
程集礼垂眼,忍不住腹诽,不想分就别分了呗,这是何必呢...
正想着,便听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沉声开口:
“支票。”
“嗯?”程集礼抬眼看过去。
祁宙言皱着眉看文件,一边淡声说:
“拿来。”
程集礼眨眨眼,哦了声,连忙从西装内兜掏出支票,双手递到书桌上,小心翼翼铺平。
......
温以馥看着神出鬼没的夏谧云,又眉眼淡漠打量了眼周围空座,没说话。
夏谧云一脸笑眯眯,懒懒摆手解释:
“我有约,刚好过来这边吃饭,正等人等的无聊,就看到你一个人进来。”她打量温以馥,“你也在这附近上班?你跟阿凛和好了?”
温以馥不紧不慢铺好餐巾,闻言淡淡勾了下唇。
“夏小姐,我们不熟。”
夏谧云也不恼,单手托腮笑着说。
“我跟你是不熟,但我跟阿凛是朋友啊,他还是我未婚夫的合伙人,这样算,我们关系也不算太远,对不对?”
温以馥平静摇头,“远,我跟池凛也不熟。”
夏谧云愣住。
“可你们昨天不是...”
“夏小姐,我用餐的时候不习惯闲聊,请你回自己的座位吧,谢谢。”温以馥一脸的生人勿近。
‘不想搭理你’几个字,就差写在她脸上。
夏谧云眨了眨眼,满眼古怪打量了她一眼,迟疑着站起身。
见她识趣,温以馥不再说什么,正巧侍应生过来送餐,她捡起刀叉准备安静用膳。
却不想,原本走开的夏谧云又突然折回来,立在桌边拧眉看着她。
“温以馥。”
温以馥手顿住,无奈地偏过脸。
“还有什么事?夏小姐。”
夏谧云细眉蹙了蹙,“你知道,当年的池凛有多优秀,他从来不乏追求者,我的确使了些手段,却依然没能得到他,不过后来我也看开了,放手了。”
“就是这样一个别人费尽心机都得不到的男人,心里只有你,我亲眼看着他拒绝那些论家世背景样貌才学都远胜于你的女人,你到底还有什么可别扭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有多少个六年能用来蹉跎?”
“你珍惜吧,这世上如此优秀还钟情与你的男人,可不多了,错过池凛,你......”
温以馥听笑了,她不紧不慢放下刀叉,淡笑不笑打断夏谧云。
“夏小姐,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这些?”
夏谧云愣住。
温以馥挑了下眉,眼里夹着几分戏谑:
“池凛朋友的未婚妻?还是他的前任追求者?或者,我曾经的手下败将?”
夏谧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像是不能接受温以馥这样出口伤人,她明明是一片好心来着!
“别人怎么看池凛,我不感兴趣,我怎么对他,第三人也无权过问,夏小姐,你越界了。”
“你...!”
“云云?”
夏谧云正要发飙,就听身后响起清朗熟悉的一声唤。
她脸色难看回过头头,穿灰衬衣休闲西褂的阳光青年,面含笑意朝她走过来。
“让你久等了,设备出问题,多花了点时间处理。”
男人抬手揽住她腰,又看向温以馥,打量了眼,脸上笑意不减。
“遇到熟人了?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位朋友?”
温以馥眼睫下敛,气定神闲切牛排,完全无视两人的存在。
夏谧云咬唇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认错人!走吧!”
她当先转身离开,那男人左右看了眼两人,礼貌的朝温以馥轻点头,这才连忙跟上去。
没人打扰,温以馥耳根子清静下来,饥饿感涌上来,只觉得牛排十分可口。
另一边,陈隶追着夏谧云回到卡座,招手示意侍应生过来点餐。
菜点好,侍应生拿着菜单离开。
陈隶淡淡含笑,看向坐在对面黑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未婚妻,不禁好笑地劝了句。
“行了,不要噘着嘴,想逼我亲你?”
夏谧云朝他翻白眼,动作愤愤铺好餐巾,眼睛又朝温以馥的方向瞪了一眼。
陈隶遁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嘴角笑弧扬高,收回视线,一边掏出手机一边无奈道。
“你招她干什么,遇到了不应该先告诉老池?”
夏谧云听完更没好气,“你刚才还装不认识!”
陈隶一边把偷拍照片发给好兄弟,一边清笑摇头:
“我的确不认识,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白月光,以前只在老池手机里见过。”
啧啧啧,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皎洁,岁月依然不败美人。
温以馥只是随意坐在那儿,周围全是或西装革履或妆容精致的商务精英们,她举手投足间甚至无需刻意拿捏做作,优雅松弛由内而外流露,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他算是知道,池凛为什么那么挑了。
*
温以馥是真饿,牛排、意面、外加一份奶油汤,吃的干干净净。
她扯了餐巾擦嘴,正准备起身离开,余光就瞥见凑近的一道黑影。
下意识抬眼,池凛穿一身儿黑衬衣黑西裤,眉眼温儒淡淡噙笑,立在桌边微垂着头看她。
温以馥,“......”
“我刚好也饿了。”池凛拎了餐椅坐到她身边,“要不要再吃点?这家水果沙拉还不错。”
温以馥蹙眉,“我吃饱了,要回去休息。”
昨晚没睡好,她现在很困,不想说话也不想应付人。
池凛也不勉强,摆手示意过来的侍应生先不点餐,嘴上关切的温声询问。
“面试的怎么样?感觉如何?”
温以馥淡淡扭过脸,不看他。
池凛也不恼,指了下落地窗外对面的那栋大厦。
“我们分公司也在那栋楼,十三到二十三层,人事部跟城发贸易的人事在一层,你早上来面试,公司人看到了。”
温以馥唇角轻扯,转脸看向不远处的夏谧云和陈隶。
“是么,池总的眼线真是遍布,公司里那么多人认识我,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池凛顺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唇角笑弧扬高:
“不是认识你,公司全是理工男,见到美女就忍不住激动,他们在电梯里偷拍,照片发到群聊里,还群攻人事,逼着她们去城发贸易抢人。”
他说笑着,算是解释过,然后又补充一句:
“不过,的确是陈隶告诉我你在这儿。”他没有不来的道理。
“以馥,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参观?”
温以馥:“我对做你的绯闻女友不感兴趣。”
池凛看着她,褐色瞳光溢出点笑,又改口说:
“我跟城发贸易的谢总很熟,你如果真的感兴趣,想.....”
“不用。”
温以馥语声温凉直言拒绝,“知道这是个是非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再过去。你说完了吗?说完麻烦让一让。”
池凛眼底笑意渐渐消敛,神色无奈看着她,好脾气地点点头,站起身,让开了路。
温以馥起身离座。
身后那人亦步亦趋跟上来,语声温柔:
“我送你上车。”这句话完全也不是请示。
温以馥干脆没理。
走出餐厅,旁边就是电梯。
池凛双手插在裤兜,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也不再主动跟温以馥搭话,进退有度到令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直到她坐上车,他只站在车窗边朝她摆手告别,无声微笑目送着。
驱车驶离车位,温以馥没忍住扫了眼后视镜,心底没来由的烦躁。
视线收回来,突然,后车尾‘咚’地一声巨响,整个车身跟着颤了颤。
温以馥吓一跳,条件反射性紧踩刹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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