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突然传来个女声:“我看过那篇小说。”
是出版社的编辑李姐,她挤过来,手里拿着打印好的稿子,“里面写妈妈给女儿织围巾,血滴在毛线里;写妈妈凌晨三点起来熬藕汤,手被锅沿烫出泡;写妈妈把女儿的错题本抄了三遍,指甲都翻了 —— 这些,是胡话吗?”
我妈愣住,盯着李姐手里的稿子,眼泪突然掉下来。
“阿姨,”李姐轻声说,“这不是控诉,是和解。
惠惠在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也在等你和她和解。”
我望着我妈,她的眼泪砸在散了一地的日记上,把“我恨她”三个字泡得模糊。
那天傍晚,我和我妈坐在出版社楼下的奶茶店。
她捧着我买的杨枝甘露,吸管咬得变了形。
“你高中写的那篇,说我扔了星星糖……”她突然开口,“其实我没扔。
我收在抽屉里,后来搬家时弄丢了。”
我抬头看她,她眼睛盯着窗外的梧桐树,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小时候,我妈把我最爱的布娃娃扔了,说大姑娘玩娃娃丢人。
我蹲在垃圾桶边哭了一下午,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以后有了女儿,我绝不扔她的东西。”
“可你还是扔了沈悦的星星糖。”
我轻声说。
她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怕你学坏。
沈悦的成绩不好,我怕她带偏你;星星糖是垃圾食品,我怕你蛀牙;你写的小说…… 我怕你走弯路,像我当年想当记者,被你外婆撕了录取通知书一样。”
我突然想起父亲说过,我妈当年的高考分数够上北京的新闻系,可外婆说“女孩子离家远不安全”,硬逼她填了本地的师范。
“妈,”我握住她的手,“我不是你。
我不会走弯路,就算走了,我也能自己走回来。”
她望着我们交握的手,眼泪又掉下来:“我知道。
可我就是…… 控制不住。”
那天晚上,我在旧手机上修改小说结局:“春天终于从玻璃罐里钻出来了。
罐子没有碎,它只是被搬到了窗台上。
阳光透过玻璃,把春天的影子投在妈妈脸上 —— 那是她年轻时的样子,眼里有光。”
(钩子:母亲的童年创伤揭露,主角与母亲的关系出现转机,但写作出版仍有阻碍,下一段将迎来出版签约与家庭和解的双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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