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些都是假的?”
我望着她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翻到的日记本。
那本被她撕掉的日记,碎片还夹在《会计学原理》里,像堆灰白色的雪。
“妈,我只是……你只是想控诉我?”
她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知不知道这个比赛要公示作者信息?
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攥着桌布,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那是我的作品,我有权……有权什么?”
她吼,“有权让所有人看我笑话?”
服务员终于过来,轻声说:“女士,这里是公共场合……关你什么事!”
她甩开服务员的手,“我女儿我教育!”
我望着周围人同情的目光,突然觉得可笑。
以前我总怕她在公共场合闹,现在才明白,她根本不怕丢人,她怕的是我脱离她的掌控。
“妈,你要是觉得丢人,我退赛。”
我轻声说。
她愣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你…… 你说什么?”
“我退赛。”
我重复,“只要你别再闹了。”
她坐回椅子上,手还在抖:“惠惠,妈妈是为你好。
写作能当饭吃吗?
你学会计,以后找个稳定工作……我知道。”
我打断她,“我听你的。”
她终于笑了,像个打赢了的孩子:“这就对了。
妈妈明天就联系组委会,帮你退赛。”
我望着她手机里的比赛截图,突然想起王晨昨天说的话:“你的故事值得被看见。”
可现在,我连被看见的勇气都没有。
那天下午,我跟着我妈回了宿舍。
她把我的旧手机翻出来,删掉了写作比赛的账号,清空了所有文档。
“这样才对。”
她满意地把手机还给我,“以后别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望着屏幕上的“已注销”提示,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晚上,王晨发消息:“终稿提交了吗?
我帮你看了,结尾特别好。”
我盯着对话框,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最后回:“退赛了。”
他秒回:“为什么?”
我望着窗外的晚霞,那颜色像极了杨枝甘露里的西柚,甜中带苦。
“我妈说,写作不能当饭吃。”
他没再回。
我摸出床垫下的铁盒,里面躺着这半个月兼职赚的 360 块钱。
铁盒最底下,压着那张写作比赛的复赛通知,边角已经卷了。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