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场涝灾之后,便是瘟疫。
瘟疫退去之后便是两年的旱灾。
我们一家有幸苟活了下来。
这两年来,能吃的一切都被我们吞到了肚子里,不说树根了,地上连细些的土都已经没了踪迹。
我们一家冒着绿光的眼睛落到了不久前终于病倒的阿娘身上。
许久之后,阿姐起身走向了只剩几块破板的厨房。
她回来的时候,拿着那把生锈的柴刀。
阿爹磨了很久的刀,我拿破旧的衣袖盖住了她的眼睛。
一刀下去,血腥的气味遍布,阿姐闭着眼砍了第二刀。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阿娘好了起来,阿姐却不见了踪影。
她将自己换了几两银子和一袋米面。
后来我也用自己换了相同的东西,因为爹娘要出发逃荒了。
可我,早就停在了原地。
1.将自己卖进白府的那天,白家的管家福伯拿了一双绣花鞋对着我的脚打量着。
比划了几下后,福伯点了点头,将绣花鞋往我的脚上套去。
严丝合缝,福伯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终于挂上了一点笑容。
“还行,这次来的是个好货。”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福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像是挑选牲口一样掰开了我的嘴看清了每一颗牙,又摸过我的四肢,确保上面没有一点的疤痕。
福伯一把年纪了,手却又软又滑,若是闭上眼睛,我甚至会认为是一只猫爪在我的身上游走。
他将一切都检查好了之后,才终于满意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
“不错不错,就是外面来的丫头片子终究是要养一下,面黄肌瘦的,看着都反胃。”
说着,他又开始大声吆喝了起来。
“萍姐儿,来活了,带着去后院养养,泡泡水,又臭又瘦的,难受,看着难受!”
隐约间,我总觉得福伯说的话很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大户人家的佣人也染上了些大户人家的文气。
正说着,一个穿着宝蓝色大襟袄衫的老太婆在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衣裳很华丽,我的记忆里,一般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才会穿这样的衣服。
“不愧是白家,白老爷的下人都能够穿上大户人家老太太的装束。”
可她实在是太老了,五官就像是藏在皱纹里,我看不清楚。
她走路很快,但却有些迈不开步子。
我的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脚上。
她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