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走。
我想起村里的赤脚医生,连忙追上去:“大夫!
大夫!
救我!”
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我。
我猛地刹住脚,只觉浑身的血都凉了——那男人的脸上没有皮,露出底下暗红的肌肉和骨头,他脖子上缠着根绳子,正是十年前那个孩子吐出的,带着三角黑痣的头皮。
“小穗,”他开口,声音像是骨头摩擦的响动,“跟我们回去吧,你妈在等你。”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里面躺着块玉佩,刻着“慈心”二字,和我兜里的那块一模一样。
我转身就跑,兜里的玉佩忽然变得滚烫,像是块烧红的铁。
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想起婶子的话,摸出那块红布,用力扔向身后。
红布在空中展开,我看见上面的生辰八字突然渗出鲜血,在月光下格外刺目。
一声惨叫传来,脚步声停了。
我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直到看见远处公路上的车灯,才终于松了口气。
回头望去,玉米地一片寂静,只有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晃,像是在招手。
后来,我在镇上的医院醒过来,堂哥守在床边,眼睛通红。
他说婶子没了,死在接生铺里,手里攥着块红布,怀里抱着送子娘娘像。
警方说是突发疾病,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出院后,我回了趟城里,把那块“慈心”玉佩埋在院子里的槐树下。
夜里做梦,梦见婶子站在月光里,对我笑,她身后站着许多人,有穿红袄的女人,有没皮的男人,还有那个孩子,他们都冲我笑,笑得很温柔。
“小穗,别害怕,”婶子说,“阴物铺子关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她转身走向黑暗,红袄女人抱着孩子跟在她身后,没皮的男人冲我挥了挥手,渐渐消失在雾气里。
我醒来时,发现枕头底下多了块红布,上面绣着我的生辰八字,还有一行小字:“慈心化血,阴物归尘,恩怨已了,勿念勿寻。”
窗外的槐树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轻轻拍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去过那个山村,也没再见过那些“人”。
但每当月圆之夜,我总会想起接生铺的木牌,想起西屋的土炕,想起婶子说的“阴物”和“借尸还魂”。
我知道,在那个偏远的山村里,还有许多像婶子一样的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