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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 番外

唐唯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南阳侯气得倒仰,转头一巴掌抽在了桑怀志脸上!但,没完!桑初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他踢翻我的摊,豆腐八十文,其他物件折旧后合计一两银子。”“我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三十两。”她挽起袖子,露出昨天遇袭受伤、刚才揍他崩裂了伤口还在渗血的手腕。“他还打伤了我的手,医药费、伤残费、误工费,十两银子!”她摊手:“总共四十一两八十文,开价公道、童叟无欺!承惠!”桑怀志大怒:“那你打我的呢!”桑初晴平静反驳:“我们同时出手,那叫互殴。你先砸我的摊、先出手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你技不如人,大老爷们,连我这个弱小可怜的女孩儿都打不过,怪我咯?”“放屁!”桑怀志更气了。桑初晴转头看向南阳侯,蛇打七寸:“吕小姐退婚以后,整个帝京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烂赌鬼的了...

主角:桑初晴桑雪   更新:2025-04-24 2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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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初晴桑雪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 番外》,由网络作家“唐唯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阳侯气得倒仰,转头一巴掌抽在了桑怀志脸上!但,没完!桑初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他踢翻我的摊,豆腐八十文,其他物件折旧后合计一两银子。”“我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三十两。”她挽起袖子,露出昨天遇袭受伤、刚才揍他崩裂了伤口还在渗血的手腕。“他还打伤了我的手,医药费、伤残费、误工费,十两银子!”她摊手:“总共四十一两八十文,开价公道、童叟无欺!承惠!”桑怀志大怒:“那你打我的呢!”桑初晴平静反驳:“我们同时出手,那叫互殴。你先砸我的摊、先出手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你技不如人,大老爷们,连我这个弱小可怜的女孩儿都打不过,怪我咯?”“放屁!”桑怀志更气了。桑初晴转头看向南阳侯,蛇打七寸:“吕小姐退婚以后,整个帝京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烂赌鬼的了...

《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 番外》精彩片段

南阳侯气得倒仰,转头一巴掌抽在了桑怀志脸上!
但,没完!
桑初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
“他踢翻我的摊,豆腐八十文,其他物件折旧后合计一两银子。”
“我受到了惊吓,精神损失费三十两。”
她挽起袖子,露出昨天遇袭受伤、刚才揍他崩裂了伤口还在渗血的手腕。
“他还打伤了我的手,医药费、伤残费、误工费,十两银子!”
她摊手:“总共四十一两八十文,开价公道、童叟无欺!承惠!”
桑怀志大怒:“那你打我的呢!”
桑初晴平静反驳:“我们同时出手,那叫互殴。你先砸我的摊、先出手打我,我这叫正当防卫!你技不如人,大老爷们,连我这个弱小可怜的女孩儿都打不过,怪我咯?”
“放屁!”桑怀志更气了。
桑初晴转头看向南阳侯,蛇打七寸:“吕小姐退婚以后,整个帝京都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烂赌鬼的了吧?南阳侯,就问你头疼不疼吧!”
心疼女儿的人家,不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注重利益的人家,也都知道南阳侯爵位已经到头了。
她这一说,就是在南阳侯心头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他压抑着怒火,看向公堂上的京兆府尹:“张大人,断案吧!这对父女竟敢殴打侯门嫡子,是以下犯上!”
桑怀志又行了,嚷嚷:“他们把我打成这样,我要赔钱,三千两!”
桑初晴精准卡bug:“刚才那一巴掌是你爹让我打的,不算。鼻子上的伤是我正当防卫反击的,也不算。其他还有哪里伤着了,咱验验吧?”
喻惊鸿看向女儿的眼神,顿时更亮了!
验了,自然是根本没伤!
桑怀志不满:“我要求提证人!”
京兆府尹提了证人。
但,所有人都说,是他先挑事、并且动手打小姑娘!
南阳侯不悦地看向府尹。
本以为民告官,京兆府这位应该是懂办事的。
不曾想,这位还真的铁面无私,公正断案——
“本府宣判......“
案情起因、经过、发展,叙述得有点冗长。
念完最后落锤:“判罚,南阳侯三公子桑怀志赔付银子给屠户喻惊鸿......抹零四十两!”
这点银子,对于高门大户来说真不多。
但!
脸丢光了!
南阳侯怒极,狠狠记了京兆府尹一笔:“张大人,本侯谢过你了!”
这个“谢”字咬牙切齿,以后自会报复。
但张大人也不像是怕他的样子,笑眯眯地道:“侯爷慢走!”
南阳侯气呼呼地拎着桑怀志的耳朵走了。
桑雪落在后面。
她看向桑初晴:“府尹大人为何会给你撑场子?”
自古官官相护,从来没听说过,民告官有赢的!
桑初晴咧嘴一笑:“因为我命好,你嫉妒吗?”
“有本事,你永远都这么好运!”桑雪跺跺脚,走了。
喻惊鸿追了上去:“阿雪!”
桑初晴知道他需要了断,只喊了一句:“爹,我去给娘抓药,你先回西市!”
出了京兆府,她去了济春堂。
合欢轻声禀报:“小姐,太子殿下来了,人在后堂。”
桑初晴挑眉。
没急着去见太子,她吩咐:“走一趟京兆府,送一些东西过去,感谢张大人方才帮我。”
合欢应:“是!”
桑初晴进了后堂,端正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萧景明,相貌端正、气质儒雅。年仅十九,已有一国储君的威仪。
“快起来。”他虚扶了一把,感慨道:“上回见面你还是官家身,如今就是民女了。”
“蒙殿下不嫌弃。”桑初晴面色淡然,不卑不亢地道:“殿下,民女有不情之请。”
“你说。孤答应过你,你救了孤的命,所有条件你尽管提。”萧景明温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南阳侯嫡女,几乎每年宫宴上都能见到她,随着年龄增长,她不仅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这气度也是日益沉着冷静。
她的处世手段,他也是见过的。
私以为,若得此女入东宫做太子妃,何愁储君地位不稳!
只是......
桑初晴有话直说:“恳请殿下差人去户政处,用最快的速度,将我的户籍从桑家转到喻家。”
萧景明虽不解她为何如此迫切,还是同意了:“可。”
桑初晴一笑,欠身为礼:“那就多谢殿下了。”
萧景明眼底里藏着遗憾,无奈笑了下:“你莫不是早知自己并非南阳侯亲女,才拒绝入东宫的?”
“殿下。”桑初晴俏皮一笑,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救你一命,你想要我的命?”
萧景明的脸色登时不好了:“孤护着你,谁敢要你的命?”
桑初晴心道:我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一个男人,能护着我、且永远护着我!
但她嘴上说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我连南阳侯嫡女的身份,都觉得烫手,太子妃的位置更无法胜任。殿下乃良人,自当有佳人匹配。”
萧景明心情失落,但也没再提这回事,转而道:“孤先前说要给你记一功,你拒绝领赏,莫不是早知自己身世、不想南阳侯府得益?”
“不怕殿下笑话,昨日我刚出了侯府,在外头便遇上了刺杀。”桑初晴唇线冰冷:“若非我自幼习武,只怕殿下只能给我死后追封赏赐了。”
萧景明一惊,瞧了一眼她手腕上包扎的纱布,上头还在渗血。
他蹙眉:“那......你现在作何打算?”
桑初晴微微一笑:“殿下,初晴想请您帮忙......”
且说,喻惊鸿追着桑雪出府衙。
“阿雪!”他叫住她,问:“你......侯府的人待你好吗?”
一手疼大的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女儿,明明是昨天的事,却叫他感觉过去好久了。
“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你觉得好不好?”桑雪眼底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瞧了一眼喻惊鸿身上的布衣,上头还有斩猪骨飞溅的肉沫,围裙油不拉擦的,散发着一股肉骚味。
她下意识捏着帕子掩住口鼻,掏出那只木镯子,递了过来:“如今我不是你女儿了,还给你!”
说起来喻家人对她不错,比其他农户对女儿都好,但!!!
她本是天之骄女,就因为他们的私心,让她明珠蒙尘。
她能不怨吗?
不能恨吗!
这种破木头,就应该给桑初晴那个贱种!
喻惊鸿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从她的眼神,总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这镯子是......”
他话没说完,桑雪将木镯子往他身上一丢,“我管它是什么,拿这破玩意儿回去哄你的亲生女儿吧!”
她转身上了马车。
喻惊鸿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马车远离,直到拐角看不见。
他缓缓弯下腰,把木镯子捡了起来,将刚才没说完的半句话补完整:“是个能保命的东西。”
他找到了机关,按了下去,镯子突然长出了三根毒刺。
“按出毒刺,可在危急时刻致对方于死地,遇上危险可以自救!”
街道空荡荡的,他的话却只能是说给自己听。
西市。
桑初晴回来后,见她爹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然热情无比地给主顾介绍猪肉。
“炒着吃要这一块......小孩儿肠胃弱,用尾椎骨炖汤不腥不腻......猪耳朵、猪脸皮,卤着吃,炒点花生米,最适合做下酒菜了......”
她把他眼角的微红看在眼里,心想:长了瘤子尽快切除,等创口愈合就好了。
一转头,看见地上掉了个眼熟的木镯子,不由疑惑地问:“爹?”
送走客人,喻惊鸿回头。
看见那镯子,不免又悲从心来。
他叹了一口气,在小板凳上坐下,“不怕你笑话,这是送阿雪的,她方才还给我了。”
至于桑雪说的那些扎心的话,他不可能对他亲女儿说。
自己一个人难受,就够了。
不想,桑初晴却问:“爹,这个能送我吗?”
喻惊鸿一愣。
桑初晴笑道:“听桑雪说,这是爹亲手做的。雕工这样精致,丢了可惜。”
“可是......”喻惊鸿看着她毫无芥蒂的笑,鼻子一酸:“你喜欢爹再做一个给你,何必要她......”嫌弃不要的东西......
后面这个说不出口,他改口:“她戴过的东西,委屈你了。”
“哦。”桑初晴点头:“那我等着爹给我做新的!”
喻惊鸿忽然明白过来:他女儿聪慧得可怕!不是她多想要这只镯子,而是在拐着弯安慰他!
他内心一片感动:“晴晴......”
眼瞧着老父亲又要哭了,桑初晴没给他说煽情话的机会,道:“爹,把三哥叫回来吧,有事儿!”
喻惊鸿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什么事儿啊?”
桑初晴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父母在哭,喻今歌扭扭捏捏地对桑初晴说:“娘之所以生病,还不是怪喻雪,养不熟!哦,现在她叫桑雪了!”
桑初晴温和说道:“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这世上有两件事是阻拦不了的,比如狗要吃屎;再例如,人要找死!”
“说得对!”喻今歌瞪大眼睛,小眼神发光。
白婉蓉哭了一会儿,被喻惊鸿哄好了,再次拉住桑初晴的手:“晴晴,娘送你个东西。来,你戴上。”
一条镶嵌了鸽血红宝石的项链,挂上了桑初晴的脖子。
她狐疑地看向面前的这对夫妻。
见她眼里浮现疑惑,喻惊鸿忙道:“这是很多年以前,别人报答你娘的救命之恩送的,咱们再困难也没舍得当掉。”
桑初晴默。
她爹是不是以为她的脑子跟桑雪一个水平?
桑雪就是拿着珍珠当鱼目,她可没那么蠢!
但她没有追根究底,而是问:“怎么不送桑雪?”
喻惊鸿倒也不隐瞒:“当时就发现阿雪是抱错的了,但养都养了嘛,就当个安慰。”
桑初晴明白了。
即便是养女,也全心全意对待,养得跟亲生女儿一样。
可惜,桑雪的作为,不配得到这样的疼爱!
她又问了一个问题:“前几日侯府就找到她了,想必爹娘也知晓我在侯府,为何没去找我?”
侯府以为悄悄行动能瞒过她,可笑!
一大家子靠她吃饭,还没翘尾巴,她就知道他们要拉什么屎了!
回答问题的是白婉蓉:“你爹说不好贸然去找,要等等看。若他们待你不好,我们再去把你接回来。”
桑初晴心想:应该是怕她嫌贫爱富,不愿意回来?
她倾身上前轻轻抱了抱白婉蓉,轻声说:“很高兴能回来,这个家比侯府好千百倍!”
白婉蓉一愣,旋即心疼地看着她:“我可怜的女儿,这是在侯府遭了什么罪呀!你看看你的手,你看看你的伤!”
说着又开始掉金豆豆。
桑初晴笑着安抚:“没事,手上是练武磨出来的茧子罢了。受过的伤,都是我的勋章。”
当她是哈喽凯蒂呢。
掌握经济命脉,是任何人的死穴。侯府敢让她吃苦,她就让他们吃亏!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最后一个问题。”桑初晴收敛了笑意,问出最重要的问题:“若桑雪还要回来,你们......如何打算?”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却很明显。
桑初晴反而满意。
人跟人的感情,不管是要建立、还是要了断,都需要时间!
若他们轻易割舍掉养了十七年的孩子,那才可怕。
当然,如果他们还能心无芥蒂接纳桑雪......那她也未必愿意留在这个家。
晚饭是她爹喻惊鸿当主厨、小弟喻今歌打下手——
喻家女人不用干活,只等着吃!
饭桌上,喻惊鸿给她介绍家庭成员:“你还有三个哥哥。大哥是货郎,在南方走商;二哥去后山老林,练功;三哥嘛,在慈安寺念书呢。老二老三是双生子,但很好认,以后见了你就知道了。待你大哥回来,咱们带你回老家,见见家里的其他亲戚。”
桑初晴本不明白:家里有人走商,父亲还是屠户,家里可以种田种地,怎么就穷得叮当响了?
只怕是,全都贴给桑雪了?
哦豁,白眼狼可以通过基因遗传!
但听到这些,再想到胸前挂着的鸽血红宝石,盲猜:喻家有隐藏身份,比她查到的要复杂!
哈,桑雪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知道真相后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爽!
她不动声色,一一应了:“好。”
桑雪的待遇,如今全都给了桑初晴。
刚相认的亲人,大家都有些拘谨。
但,三双筷子连轴转,饭桌上的好菜都送到她的碗里。
饭后,喻惊鸿抱着一只针线篮子,坐在油灯下。
“晴晴,爹今夜把衣裳缝好,明日你就有穿的了!”
桑初晴的脑子,被感叹号刷屏了!
爹,你不是个杀猪的吗?
五大三粗的屠夫,手捻绣花针缝衣服?!!!
主打反差萌?
桑初晴再次感慨:别错怪猪油,桑雪一定是被狗屎蒙了心!
后半夜。
桑初晴躺在今天才晒过的被子,满是阳光的味道。
有点认床。
后窗发出轻轻的叩响。
熟悉的暗号。
知道那人的性子,不予理会他指不定会怎么闹,她走过去将窗子打开。
一条影子迅速往屋里钻,她眼疾手快将其拍了出去,低声呵斥:“屋子不隔音,我爹在堂屋缝衣裳,你敢进来试试!”
来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吧唧地看着她,充满了幽怨地瞪她。
她不甘示弱,瞪回去。
一个眼神秒怂,跨在窗台上的大长腿放了下去,问:“遇袭受伤了么?”
“无。”桑初晴说谎不眨眼睛,打算把窗户关上:“最近没空,我住这儿期间你别来找我!”
对方撑住窗扇不让她关,很是不满,“桑初晴,你是不是准备抛弃我了?你又不想要我了,是不是?”
眼瞧着要哭了,桑初晴很头疼。
两人对视一会儿,终究是拗不过,她应了一句:“放心,还没腻呢。”
来人眼眸倏地睁大:“嚯,哪天腻了就不要我了?”
桑初晴不想说这些,再次要把窗扇落下:“你回去吧。”
“等等,有件事儿!”这人顶得死死的:“我查了,刺杀你的是南阳侯身边的人,提出杀你灭口主意的,是你三哥......”
对上她凌厉眼眸,连忙改口:“前三哥!是他提议的。”
“哦,我猜也是他。”桑初晴唇角一勾,没有任何温度:“那就让他先死!”
对方还想说什么,门被敲响,传来喻惊鸿的声音:“晴晴,你在跟谁说话呢?”
“没有。”桑初晴平静地应:“我背诗呢!”
喻惊鸿似乎信了:“哦,夜深了你早点睡吧。”
桑初晴应得很乖巧:“好的,爹!”
对方揶揄地看着她,鹦鹉学舌:“背~诗~呢,好~的~爹!晴晴,你这人冷静到冷漠,理智到绝情!”
“闭嘴!”桑初晴唇角一抽:“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
她伸手,将探进来一半的胸膛往外一推,落窗。
那人动作神速,迅速在她唇瓣亲了一下。
“萧风岚!你这个狗东西!”
桑初晴怒,猛地松手,窗扇落下,差点夹中狗头!
不多时,听到喻惊鸿的一声厉喝:“谁在外面!”

似乎是追出去了。
知道萧风岚的能耐,桑初晴并不担心,却暗暗吃惊。
她爹,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屠夫,她把头拧下来当凳子坐!
不过,她还是坐在床沿等消息。
以那狗东西的性子,被抓住的话,一定会把她供出来的!
直到听到了喻惊鸿回来的动静,才重新睡下。
次日,喻惊鸿进城卖肉。
桑初晴自告奋勇:“爹,我去给你帮忙,顺便给娘抓药。”
然后,在西市上,她就见到了——
侯府三哥,桑怀志。
得,送上门来了!
桑初晴做侯府千金,有嫡女风范。卖豆腐,就是妥妥的豆腐西施。
朴素,却漂亮。
但,看在桑怀志的眼里,就是十成十的落魄!
“哼,从前仗着侯府的宠爱,训斥小爷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像条野狗一样!”
他刚从赌场出来,走两步就遇见了这晦气的丫头,想到过去被她支配的种种,顿时怒气更盛。
桑初晴眸光冷厉。
七月半的鸭子,她还没去找他索命,他倒是舞到她面前来了!
“哟呵,一个乡下贱民,还敢用这种眼神瞪小爷!”
桑怀志撸起袖子上前,一脚踹翻了豆腐摊!
桑初晴没动,余光瞟见她爹拎着斩骨刀在给人砍猪腿。
很好,没注意到这边。
她的双手拢在一起,一个接一个地掰手指关节。
然而桑怀志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欺身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襟,将她半提起来,恶狠狠地道:“以前你克扣了我这么多银子,赶紧还我!不然,你休想在这里卖一块豆......”
“腐”字还没出口,被迫消音。
围观的人震惊了!
只见桑初晴一个拳头,对准了桑怀志的鼻梁。
顺着力道走势一个旋身,回旋踢飞起一脚!
“啊!”
桑怀志栽倒在稀烂的豆腐堆上!
鼻子流血,浑身摔得剧痛,他瘫在地上骂骂咧咧:“你这迟早要当婊子的贱种,敢伤小爷,小爷找野男人玩死你!”
混赌场的人,嘴巴要多脏有多脏,戾气要多重有多重。
“是吗?要不,我先给你挖个坟?”
阴恻恻的一句,一巴掌当脑门拍下来!
桑怀志顿时爆裂惨叫:“啊!!!”
桑初晴闷笑。
哦豁,她爹来了!
看见喻惊鸿眼里的杀意,她有种感觉:他平时杀的不是猪,而是人!
喻惊鸿把桑初晴往身后一推。
回头,斩骨刀对准了桑怀志:“我家闺女弱小可怜,我是她爹,有本事你冲我来!”
众人:重新定义“弱小可怜”!
桑怀志怒道:“她弱小可怜,那刚才她一拳头把我鼻梁打断,算什么?”
喻惊鸿接话极快:“算你活该!”
桑初晴:我爹但凡是个现代人,必定是5G冲浪!
侯府这边。
一大早,南阳侯给侯夫人说,要给桑雪办接风洗尘宴。
办宴会不难,难的是......
钱从哪儿来!
以前那死丫头是怎么用这么穷的公中,养偌大侯府的!
桑雪送甜汤过来,见她愁眉苦脸,贴心地道:“女儿学过算术,愿意为母亲分忧!”
侯夫人眼睛一亮,忙不迭把账本塞她手里:“喏,你爹说要给你办个小宴,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桑雪压下心头的得意,但还要谦虚一番:“我以前算的都是小账,没接触过侯府这样的富贵之家账册,想必会很......复......杂......吧?”
看清那一个个结余,不是红字,就是结余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睛都要瞪凸了!
南阳侯府这么穷?
那她回来,还跟喻家一刀两断,值得吗?
烫手山芋丢出手,侯夫人很欣慰,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桑初晴:“没事没事,交给你,为娘很放心!”
桑雪正想问“侯府的银子都去哪儿了”,桑怀志的小厮跑了进来:“夫人!三公子又偷偷溜去西市赌坊啦!”
侯夫人:天塌了!
“初晴......”她下意识拉住桑雪:“哦不,阿雪啊,你赶紧去把你三哥带回来!”
下意识的“初晴”,桑雪眼里闪过一丝愤懑。
但她只能答应:“好。”
习惯了发生任何事,都交给女儿的侯夫人,完全忘记了:眼前这个女儿,可不是原先那个!
“好好好,你办事,为娘放心!”
放心早了!
桑雪来到西市,看到的就是她三哥被喻惊鸿暴揍的画面!
桑初晴叹为观止:她爹,不简单!
打的都是关节、韧带,能让桑怀志疼得死去活来,表面却看不出什么伤。
“快住手!”桑雪带着人,七手八脚地把桑怀志解救出来。
“阿雪?”喻惊鸿身体一僵,回过头来。
桑雪习惯性喊出口:“爹!”
昔日父女相见,喻惊鸿手都是抖的。
养只狗养只猫丢了都要难受好久,何况疼了十七年的女儿?
桑怀志疼得哇哇叫,怒道:“阿雪,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你还喊他爹?”
“我......”桑雪深吸了一口气,改口:“这位......大伯,你可知你打的是南阳侯府的三公子!”
“大伯?”喻惊鸿眼里顿时充满了刺痛。
他自嘲一笑,点了点头:“大伯就大伯吧。”
他指着已经稀巴烂的豆腐摊,不愿意多看桑雪一眼,冷硬地说:“你三哥砸我摊子,还打我女儿,我要是不管还算个男人吗!”
话是这么说,桑初晴却看见他眼角的湿润。
可怜的老父亲。
她上前一步,攥住喻惊鸿的手捏了捏作为安抚。
喻惊鸿以为她惊慌,忙回过身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道:“晴晴别怕。”
这样的疼爱原先都属于自己的,此时却给了桑初晴,桑雪嫉妒不已,厉声道:“你们打人还有理了是吧?三哥,我们报官!”
桑初晴挑眉:好啊,报官打脸更爽!
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京兆府尹张大人,欠了她亿点人情!
府衙离西市不远,涉事双方上了公堂。
张大人坐在上头,与桑初晴对视一眼,便错开目光。
南阳侯急匆匆赶来,进来后首先看向喊痛连天的三儿子。
他恨恨地扫了一眼桑初晴:“贱种,竟敢殴打本侯的嫡子!”
喻惊鸿听不得这种话,神色一凛。
桑初晴拽住他的手,跨步上前,一巴掌抽在了桑怀志的脸上。
她斜睨南阳侯,轻声问:“是你叫我打的哟!我不但敢打,还敢当着你的面打呢!就问你气不气吧!”
众人:“......”
就连喻惊鸿都震惊了。
“你敢这样跟本侯说话!”以前桑初晴最多给软钉子,南阳侯没被这样顶撞过。
桑初晴笑了下:“从前,南阳侯是我父亲,不能撕破脸。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爹了!”
南阳侯的脸色漆黑无比:“侯府养你十七年,你就是这么忘恩负义的!”
桑雪见缝插针:“姐姐,没有生恩也有养恩,你怎能这样对父亲?”
桑初晴反口就怼回去:“哦,那你又是怎么对养了你十七年的爹的?”
对上喻惊鸿深沉的眼神,桑雪心口一惊,闭嘴了。
桑初晴又看向南阳侯,道:“南阳侯若知晓你儿子赌输了多少银子,只怕就没心情跟我盘恩义了!毕竟上个月,为了保住他一条腿,侯夫人才刚拿了自己的嫁妆,贴给他还了一万两的账!”
桑雪猛地瞪大双眼。
那嫁妆不该是以后给她的吗?就这么被三哥霍霍了一万两?
一万两啊!
侯府账面那么穷,他怎么敢的?
她以前那位三哥,就绝不会这样!
提起那件事,南阳侯额头上的青筋立马跳起,厉声喝:“怀志,输了多少!”
桑怀志下注的时候有多勇,现在就有多怂,“三......三百两......”
桑初晴幽幽说了句:“根据我丰富经验,至少得翻十倍!”
“你乱说!”桑怀志急了:“只有一千八,没有三千!”
“哦。”桑初晴轻飘飘重复:“一、千、八!”
她笑得阳光灿烂,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南阳侯一年俸禄六百两,贵公子进赌坊溜一圈,把你三年俸禄整没了!就问你肉疼不疼吧!”

桑怀民:“侯府养她十七年,够够的了,要走也不许她带走一针一线!”
南阳侯袭爵已到末尾,坐吃山空六代,老大继承不了爵位,便追着建安公主舔。
驸马不可入朝,为了他的前程,她让他娶了勋贵庶房的嫡女。
岳父在军中有声望,他升得很快。
可,他享受着好处,却认为“给老婆低头、看岳父脸色”低人一等,对促成这桩婚事的她恨得牙痒痒。
倒是那位大嫂,抱着襁褓坐在角落里,一直置身事外的样子,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怜惜。
当她看过去时,大嫂便错开目光。
“相处一场,祝诸位以后顿顿有、肉、吃、日日有、衣、穿!”
丢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桑初晴没多看他们一眼,穿着一身素色里衣,转身径直走出侯府大门。
府门外不少人围观。
她眸光一转,回转过身,双手抬起交叠在一起,对着南阳侯府的门楣行了个大礼。
“既然侯府容不下我,今日我便净身出户,最后一次拜别祖母、父母、兄弟。从今往后,我桑初晴是生是死、是富贵是贫穷,都与南阳侯府再、无、瓜、葛!”
最后,举起手中属于侯府嫡女的印信,砸在地上。
白玉瞬间碎成好几瓣!
其中一瓣,正巧砸在一双崭新的绣鞋旁。
是桑雪追了出来。
少女小口喘气,满脸真诚的样子,“姐姐,我送你!”
桑初晴挑眉。
你是信她好心,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桑雪上来便红着眼眶,“姐姐,我很想你留下的。都怪我,刚回来说话没分量,没能劝说父亲。”
愚蠢会出现人传人现象,桑初晴不想跟她说话,转身就走。
桑雪又凑上前来,用气声说:“姐姐,我同意履行与宁亲王的婚约,桑家成为皇亲,以后就靠我了。你嫌弃做侧室,殊不知事在人为,总有一天我当上王妃给你看!”
桑初晴乐了。
果然是跟大哥一条产道出来的,一个乐呵呵当舔狗,一个喜滋滋做妾,都在做梦跟皇家沾亲带故!
如果他们知道她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啧!
她也附耳过去:“小仙女没吃过屎都要尝尝咸淡是吧?尽管品尝,那坨狗屎,送你了!”
既然是奔着恶心她来的,她绝不会好心告知:那位宁亲王外表斯文,实际上不仅日常家暴,床上也玩得很血腥,做妾就是个玩物!
桑雪气息一窒:“你!”
流言发酵需要时间,做戏要做足全套!
桑初晴垮着一张脸走了,一副被赶出侯府、伤透了心的模样。
桑雪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得意。
但,毕竟侯府养了十七年,万一以后又让桑初晴回来了呢?
她果断提起裙摆回到厅内。
斟酌该怎么上眼药,没想到,正巧听到三哥说:“父亲,桑初晴知道咱们侯府太多秘密,未来难免不会背刺咱们。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一句话,叫众人的心狠狠一提!
桑雪垂头,差点压不住唇角。
桑初晴这边,径直出城、直奔帝京南郊光明村。
穿越前,她是“每一个霸总身边,都有一个冤种医生朋友”。
十里路徒步,对她这种特殊人设来说,没啥问题。
有问题的是——
光明村。
路上遇了一点变故,桑初晴一身狼狈,来到其中一个农家小院门外,已经日影西斜。
很难相信,天子脚下、帝京周边,竟然还有这样破落的村子。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破墙烂瓦,土墙草屋。
地里种着的菜稀稀落落的,虫子吃剩的才是人吃的。
院子里几只鸡鸭咯咯嘎嘎叫了一通,一名中年男人拎着一把柴刀,追着一只狸花猫。
一路怒吼:“杀千刀的,又把今天的鸡蛋给偷了!你让阿雪回来了吃什么!”
“哼,她都回侯府做贵女了,不会回来啦!”一名面容白净的少年,系着围裙蹲在水井旁洗菜,“不回来就不回来,以后每天的两个鸡蛋都给我吃!”
话是这么说,木盆里的菜几乎要被他搓成泥了。
桑初晴挑眉。
“格格不入”这个词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二笔集中营,出了一个卷王王中王、六边形战士;
淳朴真诚之家,出了唯一一泡绿茶!
她敲了敲柴门。
殊不想,也没用多大力气,这扇摇摇欲坠的门竟然“砰”地,倒地散架了!
桑初晴:......额,尴尬了!
这点动静,引来了父子俩注意,齐刷刷看过来。
呢,真的是一家人,长得像、眉眼的神情都一毛一样!
围裙少年低头一看,菜嚯嚯完了。
晚饭要吃的菜,无了!
他满脸不爽,站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质问:“你是何人?弄烂了我家的门,赔钱!”
十三四岁,怕是有一米七了,长得好看,却一脸的怒气汹汹。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偏偏,戴上围裙之后,居家感瞬间拉满——中二少年围裙小保姆!
桑初晴转头看向中年男人,福身一礼:“桑初晴,拜见父亲!”
“长话短说:桑雪做回了侯府嫡女,桑家容不下我,我便只能找自己亲生父母。”
“若你们不愿意认我,我这就走。”
三言两语,干脆利落。
“啊,别走!”
中年男人肉眼可见的紧张,手上的刀随地一扔,乱七八糟地拍了一通 身上的泥尘,目光黏在桑初晴脸上。
“你是......初晴?”
围裙少年也是看清楚了,“爹,她长得跟娘真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的女儿啊!我丢了十七年的女儿啊,可算是回来咯!”中年男人不顾形象嚎啕大哭,却怯步不敢上前。
他将桑初晴上下打量了一遍,脸色很快变差:“你穿着一身贴里,一路走到这儿来的?”
少年也问:“你身上怎么这么脏?”
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你流血了?他们把你赶出来,还打你了?”
桑初晴撩起衣袖,露出一道渗血的伤口,轻声说:“途中遇袭,打了一架。”
好他一个南阳侯府!
原本只想冷眼旁观看他们自己作死,但现在——他们想要她死,她也不想留他们活!
父子俩都很紧张,问了好多,眼瞧着都恨不能立刻打上南阳侯府去。
桑初晴不想过多解释,赶忙转移话题:“我母亲呢?”
“在屋里呢!”男人见她神情冷淡,有点清冷疏离感,便没再问了。
怒瞪儿子一眼:“先带你姐进屋,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正屋是一堂屋加东西屋的布局,老两口住在西屋,向阳东屋原先是桑雪在住。
兄弟四人,两人合一间,住两间偏屋。
桑初晴跟着父子俩进了西屋,行了一礼:“拜见母亲!”
原主的亲妈是个中年美妇人,一副病容。
“我的女儿......”看见她的第一瞬,眼泪猛猛地掉,朝她伸手:“快,过来让娘看看!”
桑初晴上前,蹲在床榻边。
妇人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
摸到桑初晴掌心的茧子,又见到她袖口的血迹,再看她满身的泥灰,怒道:“咱们养阿雪,可是没让她干过半点农活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养女,他们让你吃苦、把你赶走、还打你!桑家,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长得很美,虽衣着朴素,却难掩优雅大气。
唔,很有赵雅芝的那个味道!
这样的人,不可能把女儿拿去偷梁换柱。
桑初晴心想,其中必定有误会。
也好,她让人去查一查。
以南阳侯府的德行,迟早用得上!
一旁的少年哼哼地接母亲的话茬:“是呗,没让她干,活儿都让我干了呗!”
中年男人反手一个爆栗打在了少年额头:“不让你干,难道还能让我姑娘干?”
少年皱着一张帅气的脸,敢怒不敢言。
这一家子,氛围感真好。
桑初晴默了一瞬,反过来握住妇人的手,换了更亲切的称呼:“爹,娘!”
又看向少年:“小弟。”
她知晓喻家人的名字。
父亲喻惊鸿,母亲白婉蓉,小弟叫喻今歌。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温润,少年耳朵瞬间红了,撇开头、用拇指擦了擦鼻子,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嗯哼......”
踌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姐......”
桑初晴噗呲笑了。
她喜欢这一家子!
比侯府那群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好太多!
她转头,手指按上白婉蓉的腕间。
诊脉片刻,道:“娘身子本就不太好,思虑过重、心生恶气,才会病倒。今日太晚了,明日我进城给你买药。但......你还得开阔心胸才行!心平能愈三千疾,多数疾病都是从情志消沉发起的。”
众人吃惊,喻惊鸿问:“你还会治病?”
桑初晴说得很保守:“略懂一二,皮毛罢了。”
“那可太好了。”喻惊鸿上前,给妻子喂水,道:“娘子,明日我就去送信给爹,说找到女儿了!”
夫妻俩哭成一团。
桑初晴心下诧异。
她查到的消息,可没说原主还有爷爷。
所以喻家到底什么来历?

出于尊重,喻初晴提前半个时辰来到了国子监大会现场。
除了来参加较文大会的三哥,扛着大锤的笨蛋美人二哥说自己没事干,也要跟来——保护他们。
她干脆也带上了不戴围裙的中二少年,带他见见世面、多认认人。
一众参会的才子,见到她,纷纷朝她走过来行礼。
“永安县主安好!”
“蒙县主仁心,为我等争取来了这一次机会,无论是否能中选,都铭记于心!”
甚至有说媒的:“县主今年也有十七岁了,不知您可有婚配?”
“或者,您两位兄长可有婚配?”
“再不济,您这位小弟......”
喻初晴脸都黑了:“我小弟才十三,我们家家训,先立业再成家,不急着找老婆!”
俩哥一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我们家什么时候多了这一条家训?
喻初晴用眼神回应:刚编的,从我开始以后就有了!
打招呼的人实在太多、太热情,即便有兄弟帮忙分担了一些压力——不少想跟他们结交的。
几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候,南阳侯府的人来了。
南阳侯没来,除了老大,三兄弟和桑雪都在,声势整得还挺浩大。
看到喻初晴被人簇拥着,万众瞩目也就算了,那些人还全都是恭维她的,桑家几人个个看得眼冒鬼火。
养了这些天,桑怀志全身的伤都已经好了。
他张口就是嘲讽:“当了县主了不起,瞧她那架势,跟红袖招里卖春的婊子似的!”
国子监的监生、以及能来参加这场较文大会的才子,除了桑怀盛,哪一个不是有点学识的?
文人多半清高,平时以风雅为毕生追求。
一听这粗俗不堪的话,众人眉头直皱,有人嘀咕:“这南阳侯三公子,是个什么教养?”
有知晓桑怀志什么德行的,眼里都是一言难尽。
“笑死!”喻初晴嗤地一笑,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天晴了雨停了,你又行了,是吧?红袖招里的姑娘卖春,你呢?青天白日地就出来卖蠢,吓人呐?”
众人听得哄堂大笑。
还别说,方才桑怀志弄得他们不快,瞬间被喻初晴这骂人不带脏字给治愈了!
喻今歌一脸懵懂地问:“姐,红袖招是什么?他怎么知道红袖招的姑娘是干什么的?难道他去过?”
问得天真,眼里全都是不谙世事。
却叫侯府一众脸都黑了!
桑怀志也已经十九岁了,虽然没成亲,但院子里也有通房丫头,哪能没沾过男女荤腥?
可他好赌却并不好色,根本没嫖过!
他涨红了脸,道:“哪来的臭小子,在这里口无遮拦!”
“口无遮拦的,不是你吗?”中二少年的脾气可不是吹出来的,喻今歌不甘示弱地道:“茅坑都没你的嘴臭!”
说着,他还转头看向喻初晴,问:“姐,较文大会不是希望才子出口成章吗?总不能是出口成脏吧?”
喻初晴唇角的微笑,用AK都压不下去,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就是一群好狗里,也会有某一只得疯狗病的!”
众人:“......”
好家伙!
永安县主的这个弟弟一张嘴好生犀利,而永安县主本人,口才也是真好!
桑怀志骂不过喻今歌,气得头顶冒烟:“你这个乡巴佬,庶民!”
老二桑怀安漆黑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桑怀志歇菜了。
桑老二眉头皱得死紧。
他本不想来的,但架不住南阳侯非要他今天休沐,陪着桑怀盛过来走动走动。
而他自己,也确实想跟国子监大儒、监生、以及未来监生多接触接触,也好为自己将来铺路。
可他没想到,是来丢脸的!
带桑怀盛就算了,带桑怀志简直就是最愚蠢的决定!
他当即找了个借口:“三弟、四弟,我去解手。你们先过去修德堂,稍会儿我再去找你们。”
果断尿遁!
喻初晴看在眼里,不由暗笑:不愧是整个桑家有点智商的人,只不过骨子里流淌的就是自私自利的基因,有点脑子都用来想阴招了!
二哥一走,桑怀盛就忍不住了,阴阳怪气地道:“桑初晴!你才跟他相认十多天?倒是会同一个鼻孔出气了!”
从前,桑初晴和他是孪生姐弟,他们俩都会被人看成是个整体。
从小到大,也没少遇见招惹他们的,向来是姐弟俩一起怼人。
可此时,她却有了另一个弟弟,并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比过去他与她还要好!
此时的桑怀盛,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为什么赞同赶走她的——
虽然是同一天出生,就因为她比他早生那么两三个时辰,她就以长辈的姿态自居,衣食住行样样管着他!
她自己拼命三娘,读诗书、琴棋书画、练武、算术,还学医!
还每天盯着他学!
她晨起习武将近一个时辰,他得跟着练;
她每天读书、书画两个时辰,他必须陪在一旁,少学一点就要挨打手板;
他吃点什么东西,她都要管着,这不让吃、那不让吃;
更不要说他结交朋友了,这几年因为她的阻止,多少朋友跟他绝交!
桑怀盛一直觉得孪生姐姐的全方位管控,让他窒息。
并且,让他在朋友面前丢尽了脸,说他堂堂男儿,竟被女子把控自己的一切!
幸福是个比较级。
眼下看着她站在另一个弟弟身边,他就不平衡了!
喻初晴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拉住喻今歌的手,转头对美人二哥、佛子三哥说道:“较文大会在修德堂,我们先过去吧。”
见状,原先一直没开口的桑雪,软绵绵说了一句:“我真没想到,姐姐这样目中无人,都没把三哥和盛弟放在眼里!”
无视是最高的鄙视,又被这样拱火,瞬间拔高了桑怀盛的怒气值。
喻初晴眼里只有喻家那几个庶民,回答他的话都没有。
她还牵着喻今歌的手!
她都没牵过他这个孪生弟弟!
他怒斥:“桑初晴,你给我站住!”
喻初晴没想理会——主要是一会儿较文大会,喻慕文肯定能让桑怀盛输得很惨,在这里就把他按地板上摩擦,属实不够爽。
还有,国子监这种地方,本不适合撕逼......咳咳,主要是怕影响她老师的声誉。
但,中二少年热血好战,可没有那么多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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