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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陈长生玄天

四更不睡 著

玄幻奇幻连载

秋月坊坐落于大景南域,数十里间约莫有近三四百余户人家,虽说入户少了些,但却也尤为热闹。坊市里人来人往,坐在街道旁的小贩喊着吆喝,酒肆里的老头正在给人打酒,脸上笑出了褶子,肉铺的屠夫正炖着骨头,企图以此来吸引来往的客人,来往的行人走在街上,时而驻足,时而又交谈几句。“打酒。”一双黑白皂靴踏入酒肆之中。来者双手负背,着一袭青衣长衫,面容俊朗,有两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来嘞......”酒肆的张老头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见了来者之后,张老头却是顿了一下。陈长生微微一笑,接着将腰间系着的葫芦递给了对方。“你......”张老头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的僵住了,顿在原地。陈长生看着面前的张老头,说道:“认不得我了?...

主角:陈长生玄天   更新:2025-04-19 12: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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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长生玄天的玄幻奇幻小说《结局+番外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陈长生玄天》,由网络作家“四更不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月坊坐落于大景南域,数十里间约莫有近三四百余户人家,虽说入户少了些,但却也尤为热闹。坊市里人来人往,坐在街道旁的小贩喊着吆喝,酒肆里的老头正在给人打酒,脸上笑出了褶子,肉铺的屠夫正炖着骨头,企图以此来吸引来往的客人,来往的行人走在街上,时而驻足,时而又交谈几句。“打酒。”一双黑白皂靴踏入酒肆之中。来者双手负背,着一袭青衣长衫,面容俊朗,有两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来嘞......”酒肆的张老头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见了来者之后,张老头却是顿了一下。陈长生微微一笑,接着将腰间系着的葫芦递给了对方。“你......”张老头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的僵住了,顿在原地。陈长生看着面前的张老头,说道:“认不得我了?...

《结局+番外每三年诈尸一次,全修真界都慌了陈长生玄天》精彩片段

秋月坊坐落于大景南域,数十里间约莫有近三四百余户人家,虽说入户少了些,但却也尤为热闹。

坊市里人来人往,坐在街道旁的小贩喊着吆喝,酒肆里的老头正在给人打酒,脸上笑出了褶子,肉铺的屠夫正炖着骨头,企图以此来吸引来往的客人,来往的行人走在街上,时而驻足,时而又交谈几句。

“打酒。”

一双黑白皂靴踏入酒肆之中。

来者双手负背,着一袭青衣长衫,面容俊朗,有两缕发丝顺着脸颊垂下,腰间挂着一个葫芦。

“来嘞......”酒肆的张老头答应了一声,接着便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见了来者之后,张老头却是顿了一下。

陈长生微微一笑,接着将腰间系着的葫芦递给了对方。

“你......”张老头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的僵住了,顿在原地。

陈长生看着面前的张老头,说道:“认不得我了?”

“当然......”张老头吧唧了一下嘴,有些呆滞道:“认得!”

陈长生道了一句:“秋月酿,先上一壶,葫芦打满。”

“好…好。”

张老头答应了一声,接过陈长生的葫芦,接着便转身去打酒了,只不过相比起刚才他的神色中多了几分惧怕。

后来打酒的时候,他也有些颤颤巍巍的,似乎怕是有酒溅出去了,惹得这位‘陈先生’不高兴。

陈长生来到酒肆里坐下,张老头很快就将一壶秋月酿端了上来。

“先生您慢尝。”

张老头道了一声,眼里皆是敬意,还多了几分胆怯。

似乎是不愿意多跟这位先生说话,张老头转身就去给葫芦酒去了。

陈长生也不在意,接着便给自己倒酒。

酒水入喉,伴着阳春三月吹进酒肆里的风,他的神色之间也多了几分痛快。

他的目光扫向酒肆外面。

转眼又是三年,这几十年间,秋月坊也越发热闹了。

待张老头打好葫芦里的酒,坐在那酒肆里的先生已经喝了半壶下肚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

“先生,酒打好了。”

“放这吧。”

“诶。”

张老头将葫芦放下之后就想走。

陈长生却是说道:“着急走做什么?

坐下说话。”

张老头顿住了步子,尽管心里有几万个不愿意,此刻也不敢忤逆这位先生。

他小心的坐了下来,眼神里却是藏不住的胆怯。

陈长生笑了笑,说道:“有这么害怕我吗?”

张老头面露苦涩,说道:“我也一把年纪了,先生您就别吓唬我了。”

他的语气近乎哀求,更是有些无奈。

陈长生听后却是说道:“我一不是妖怪,二不是恶鬼,怎么又吓唬到你了?”

张老头看了他一眼,但却又很快挪开目光,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手砸在桌上,说道:“我十六岁初次见您,到如今有五十多年了,爹娘早已入土安生,我也六十有七,老的不成样子了......”他抬起头,继续说道:“可陈先生你,却还是跟我十六岁时见你时一般模样。”

“这叫我怎么不害怕?”

张老头低下头来,不敢看这位先生。

陈长生喝了口酒,说道:“瞧你那怂样。”

张老头吭哧吭哧的,好像是想反驳两句,不曾想,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来你这除了打酒还是打酒,你见我几时要害你了?”

陈长生说道。

这话倒是没错,陈长生每三年来一次,每次都是如此,上一壶,再打满一葫芦酒,有时候坐下闲聊几句,有时候打完酒便走了。

张老头回忆起这些年的诸多事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咬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先生您跟我说句实在话,您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光看着陈长生,那副神色,却好像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陈长生倒是感到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这回,你怎么又敢问了?”

张老头轻叹一声,说道:“我都老的不成样了,也没两年活头了,还有什么不敢问的。”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你我也见过不少次了,也算是老熟人了,你不妨先猜猜看,我会是什么?”

张老头张了张口,说道:“不敢猜。”

“我不怪你,猜就是了。”

陈长生说道。

张老头思索了一下,咬牙道:“先生是妖?”

“不是。”

“鬼?”

“也不是。”

张老头吧唧了一下嘴,又问道:“那就是…神仙?”

陈长生还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

张老头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是妖怪,不是鬼怪,也不是神仙,那会是什么?

他着实是想不到了。

陈长生抬起头看向他,说道:“是蜉蝣。”

张老头顿了一下,问道:“蜉蝣是什么?”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不是。”

实际上他并不是这里的人,只是一次意外将他送到了这里。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于一个蜉蝣雕刻。

那次考古,在他接触到枚栩栩如生的蜉蝣雕刻之后,就发生了意外,眼前忽的黑了下来,整个人也晕了过来。

等他再一醒来,就到了这里。

没有机遇,更没有仙人指路,而且不幸的是......他身上仿佛沾上了诅咒一般。

每三年时间,他只能醒来一天。

就好像是常人睡觉一般,只不过,他一睡就要睡三年,而在那三年里,陈长生也只有意识还是清醒的,但却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思考。

每次醒来,在太阳初生之时,到了日暮之际,他就会再次死去。

如同蜉蝣一般。

在他的世界里,醒来的时间也不过才十八天,但实际上此界却已过去了五十四年。

就如面前的张老头一般。

之前见他时候还是那个懵懂青涩的少年,一转眼却已经白发苍苍,步履蹒跚。

这一切,就如同厄运一般缠绕在陈长生身上。

......张老头心中满是疑惑。

他想再问,可这个时候却又没了刚才那份勇气,再一感受,才发现自己背后却已冷汗直流,沾湿了衣服。

不敢再问下去了。

而陈长生到头来也没有解释所谓的‘蜉蝣’到底是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张老头就这么坐着,也不敢再说话。

酒肆里尤为沉默。

直到陈长生喝完了那一壶酒,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陈长生问道:“我记得,你好像不曾娶妻,所以也没个子嗣,对吧?”

“是嘞。”

张老头答了一句。

陈长生接着说道:“就没想着把你这酿酒的手艺给传下去?”

张老头回答道:“如今世道好了,坊里岁数小些的都去外边了,又有几个乐意留下来的学我这手艺的。”

“那不成。”

陈长生摇头道:“你要是去了,这秋月酿,我岂不是没得喝了。”

张老头张了张口,说道:“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陈长生笑了笑,道了一句。

“不为难你。”

酒也喝完了,他提起了酒葫芦系,起身似乎是要走了。

在陈长生起身的那一瞬间,张老头的心里也仿佛有快大石头落地了。

陈长生一只脚迈出了酒肆,却是忽的回头看向了张老头。

“三年后我再来。”

陈长生说道:“记得提早准备好秋月酿。”

“诶。”

张老头连忙答应了一声,说道:“先生您慢走!”

在他的注视之下,那位先生慢慢的隐入了坊间,再也不见了身影。

张老头长舒了一口气。

回到酒肆之后,他便瘫坐了下来,一阵恍惚,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死’后的岁月是最为难熬的。

陈长生不断的调整心态,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进了炼神之中,这也让他‘死’后的意念难得的清醒了些许。

在不断的修行之中,他也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若是放在以前,他在‘死’后很难控制自己的思绪,而如今,却能做到‘想’与‘不想’,听起来好像很简单,但这实则是一件很难的事。

再度沉入那片忘却虚空之中,陈长生感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安宁。

没有内心的恐惧,也没有任何抱怨。

那般玄妙的状态让陈长生沉醉其中,甚至于有些上瘾。

‘这就是炼神吗,当真玄妙......’陈长生保持着炼神的状态,因为在他看来,这样能够使得‘死’后的时光过的快一些。

等待下一次醒来。

......童家三口连夜去了一趟城隍庙。

童知唤在城隍老爷的神像之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而他阿爹阿娘也在诚心致歉。

城隍大人听其心声,却是听到了陈先生三字,也注意到了这三人。

‘童知唤,童才正......’老城隍想了一下,看向了堂下所跪的几人。

他见那童才正身上有金光环绕,那是他身上的功德。

‘原来是仁济堂的童大夫。

’也难怪他身上会有这般功德。

童知唤而后又给城隍老爷上了三炷香。

童才正开口道:“小儿无意冲撞了上仙,犯了大不敬之罪,特来赎罪......”跪了又跪,拜了又拜。

俞氏也在一旁陪同着,童知唤亦是诚心认错,希望得到宽恕。

在庙中待了半个时辰之后,一家三口这才起身回去。

老城隍看着这离去的三人,心中思索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的确是大不敬,但陈先生既然肯放童知唤走,想来也是并不计较这些小事。

而他爹童才正又是坊中的大夫,有功德在身,这些年也常开义诊,使得秋月坊少了许多疾苦之事。

倒不如走上一趟,也免得他们多想。

夜晚。

童知唤心中还是害怕,晚上都是跟着阿爹阿娘睡的。

“知唤不怕,不会有事的,安心睡昂,阿爹阿娘都在这呢。”

“嗯。”

阿娘又哄着他,一直到很晚才睡着。

童知唤睡后入了梦中。

在那梦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位身着黄蓝长袍的老者。

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身装扮,跟城隍庙中的城隍老爷一般模样。

“城,城隍老爷......童知唤,你可知罪!”

童知唤在梦中吓的浑身颤栗,跪地之后连忙认错。

“城隍老爷,小子知错了,再也不敢了,阿爹,阿娘,你们在哪里,阿爹......”童知唤在梦里哭的尤为大声。

入梦的老城隍见此情形不由得一愣。

“肃静!!!”

老城隍呵斥一声,梦中的童知唤忽的发现自己竟哭不出声音来了。

他面露惊恐看着面前的老城隍。

老城隍轻咳一声,说道:“你虽冒犯上仙,不过好在上仙并未与你计较什么,而你也知晓了自己的错误,从此往后,切记不可再做出今日之举,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童知唤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只好点头已示知晓。

老城隍微微点头,接着袖子一摆。

童知唤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阿爹阿娘,都已熟睡,而这个时候,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呼呼呼......”童知唤咽喉滚动,好一半晌才回过神来。

“神,神仙......真是神仙!”

童知唤目光有些呆滞,他心中感到一阵后怕。

但想到方才在梦中城隍老爷说的话,他那颗悬着的心,也彻底安定了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童知唤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看了一眼熟睡的阿爹阿娘,接着便老实躺了下来,安心的睡了过去。

......薄雾升起,天色灰蒙蒙的,坊间也有鸡鸣声传来。

秋月坊外流云观。

观中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的瓜果,还有一些蜜饯,这些是拿来招待客人的。

在流云观中,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平时都吃不到,唯有上元节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个桃子,但如今,这桌上却是满满一堆。

这可馋坏了观里的四个师兄妹。

而一转头,却见师父仍旧站在那观门口,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年纪最小的紫苏细声问道:“师兄,你说师父在等谁啊?”

常山摇了摇头,说道:“师兄也不知道。”

山涧的雾气一点点退去,在天完全亮起之时,有一位柴夫上了山来。

柴夫见来到了观主玄黄的面前,说道:“道长,昨天下午的时候,城隍庙外面的官差就走了。”

玄黄回过神来,又问道:“城隍庙也开了吗?”

柴夫点头道:“开了。”

玄黄心中微叹,他知晓是等不到陈先生。

“有劳了,请进观中喝一碗茶水吧,还有些许瓜果,也可尝尝。”

“道长客气了,茶就不喝了,老汉我还有事没弄完,就先回去了,不打扰道长清修了。”

玄黄走进了道观之中拿了两个桃子出来,追上之后,将那桃子硬塞进了柴夫的怀中。

好说歹说,那柴夫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下来。

送走柴夫之后。

玄黄也回了观众。

他看着几个徒弟眼巴巴的看着他,也清楚这几个是馋这一桌的瓜果蜜饯了。

“不是很想吃吗?”

玄黄笑道:“过去拿吧。”

二师兄商陆眨眼问道:“师父,真的能吃吗?”

“可以。”

玄黄点头笑道:“不过得吃完,不可有剩的,不然就可惜了。”

四个徒弟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一个个都跑到了桌子前吃了起来。

小师妹紫苏抱着个桃子啃了起来,怀中还塞着一个,大师兄则是拿了一块蜜饯,剩下的都分给师兄弟了。

玄黄则是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休息了起来。

大师兄常山上前,递了一个桃子给师父,“师父,桃子。”

玄黄摇了摇头,笑道:“师父不吃了,你们吃。”

三师弟玄参上前来,他吃着蜜饯,问道:“师父你到底在等谁啊?”

玄黄见四个徒弟都很好奇。

“都想知道?”

“嗯。”

“想知道。”

四个徒弟看着师父,东西都不吃了,就等着师父开口。

玄黄只是和煦一笑,缓缓开口道:“只是一位先生。”

“先生?”

“嗯,只是一位先生。”

“所以,师父说的那位先生不来了吗?”

“会来的。”

玄黄闭上了双眸,说道:“早晚会来。”


人仙为仙,鬼仙就不是仙了?

老城隍从未想过得道成仙之事,在他看来,如今他已成鬼神,如何又能与仙之一字沾边。

如今陈长生这一番话,却又让他茅塞顿开。

而陈长生则是心中松了口气。

‘应该能把他唬住吧?

‘说白了,这些话都是他自己理解的,说真不真,说假也不算太假,亦真亦假的东西,才是最能唬住人的。

老城隍平息下来,问道:“那,陈先生,小神该怎么做?”

陈长生说道:“鬼神一道最重要的便是香火和功德,而这两样东西,都来自于民,爱民护民,集民之愿力香火,可成大道。”

老城隍坐在桌前,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思索了起来。

陈长生也没有动,则是默默注视着的老城隍的神色,生怕他反应过来。

大概过去了几刻钟之后。

老城隍的身形晃了一下,回过了神来。

陈长生强装镇定,看向了他。

老城隍长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抱拳道:“小神,多谢先生教诲!”

他长叹一声,说道:“小神明白了。”

陈长生顿了一下。

明白什么了?

老城隍说道:“小神左思右想,才算想明白了先生用心良苦,身为城隍,我不想着为坊间民众,却想着如何摆脱这里,先生先与我说起鬼仙一道,勾起小神心欲,又说起心道,继而说起香火愿力,小神此刻才明白,鬼仙,不过是先生的谎言罢了。”

陈长生听到这话心中惊了一下,手里握着的酒杯也是一颤。

“鬼仙是假,城隍才为真,唯有走回正道,顺天而行,才有成道之机。”

老城隍忽地俯下身来,对陈长生恭敬一拜,说道:“小神受教了。”

陈长生面对老城隍这一番话,却是有些无措。

好像,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啊......陈长生转念一想,既然都这样了,那倒不如顺着往下说。

可不能露馅才是。

陈长生抬手道:“陈某骗了你,你还这般客气。”

老城隍起身,说道:“先生良苦用心,若我再不明白,也枉为城隍了。”

陈长生和煦一笑,说道:“是你自己愿意走回正道,而非陈某之功,又何必谢我呢。”

老城隍说道:“若无先生,我又要到何时,才能想清楚这些呢,多谢先生赐下一场缘法,小神,感激不尽。”

陈长生被他恭敬的样子搞定有些不太自在。

心里有鬼,当然不自在了。

陈长生干笑了两声,说道:“坐下吃菜吧,我可还没吃饱呢。”

老城隍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当即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我敬先生。”

“请。”

没过片刻,一葫芦秋月酿便下肚了。

陈长生的面色也有些红了起来。

老城隍见其有些醉了的模样,于是便说道:“先生为何不用法力消除醉意?”

陈长生心中一颤,忽然间紧张了起来。

不会露馅了吧?

陈长生想了一下,答道:“酒自人间烟火而来,唯有人间烟火气,最抚人心,若是除去醉意,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老城隍听后心中大震。

他心中则是想着。

这才是上仙!

若非上仙,又如何能与这凡俗共存,若非上仙,又何来如此逍遥之意。

老城隍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高声道:“先生所言极是。”

陈长生回过神来,想起了正事。

“不瞒老城隍,陈某亦有一事相求。”

“陈先生且说。”

陈长生抬起头来,说道:“老城隍久居人间,于人鬼之间行走,可曾得到仙道练气的法门?”

老城隍思索了一下,虽然他不明白陈长生找这个东西有什么用,但还是答道:“这个倒是有,先生要这个东西?”

陈长生扯了个谎,说道:“近些年我想创就一门新的法门,如今在收集这些。”

老城隍听后拱手道:“先生大才。”

说着,只见老城隍抖了抖袖子,只见一张纸从那袖中抖落出来。

老城隍接受之下,递给了陈长生。

陈长生扫了一眼,见那纸张上写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字。

他完全都不认识。

不过,仅是一眼,那文字却如同星光点点一般印入了他的脑海之中,明明是看不懂的字,却在一瞬间,却都理解了过来。

陈长生欣喜若狂,但也没表现出来,说道:“可否准许陈某抄录一份?”

“抄录?”

老城隍顿了一下,问道:“先生能抄录这里面的东西?”

陈长生顿了一下,问道:“不可以吗?”

老城隍心中疑惑,但也没敢出声。

他招手唤道:“来人,去给陈先生取笔墨纸砚!”

“多谢。”

陈长生和煦笑道。

没过一会,阴差便将笔墨纸砚全都取来了。

“先生请。”

老城隍将毛笔递上。

陈长生则是有些疑惑,他感觉老城隍有些不太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他拿起笔,停顿了一下。

然后按照那练气法门抄录了起来。

老城隍则是一直盯着陈长生纸上的内容,想看看结果如何。

这一门练气法门拢共不过四百余字,陈长生写的极慢,一来是不熟练,上辈子虽练过毛笔字,但也很久没动笔了。

不过好在,还是完完全全的抄录了下来。

只是字不太好看罢了。

在最后一个字落下之际。

老城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陈长生收起了毛笔,放在了一旁,他看了一眼抄录的法门,颇为满意。

“多谢老城隍了。”

老城隍顿了一下,他的手臂一颤,说道:“陈先生,可否将抄录的给小神看上一眼?”

陈长生有些不解,但仍是点头道:“自然可以。”

老城隍接过纸张,对比起了两张的内容。

结果却是一字不差!!

他张了张口,看向陈长生的目光都变了。

每一门练气法门在天地之间都是独一无二的。

根本不可能被抄录,若是抄完了,那纸张便会被天地之力所焚毁。

而陈先生,却是将这一篇练气法门完完本本的抄录了下来。

这位先生......到底是有多深的道行?!

竟然连天地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老城隍手臂颤抖着,他的咽喉滚动,心中惊骇不止。

陈长生不明所以,眨眼道:“老城隍你抖什么?”


“不过是当地习俗罢了。”

洪三才说道:“相传水虺五百年化为蛟,隐于湖泊、深潭、江河支流、地洞之中。

蛟修炼五百年,经历度劫之后,便会沿大江入东海,即可化龙。

化龙的过程,既可称为走蛟亦可称为走水。”

“而蛟龙若是处于人世走水的话,想入大江就必须借道而行,若是经过坊间所在的河流,卷起的巨浪说不定就会冲毁民舍,危害坊间,于是当地人便在桥下挂一把剑,蛟龙走水,便不会再借道此处。”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罢了,就算是城隍大人也不曾听说过有蛟龙走水之事。”

“传说吗......”陈长生又问道:“那这世上有没有真龙呢?”

洪三才听后道:“有!”

“真有。”

“嗯。”

“城隍大人说过,大江中住着一尊真龙,庇护大景风调雨顺,如今龙王庙里供奉的龙君便是这尊真龙。”

陈长生听后不禁有些好奇。

他还真没见过真龙长什么样子呢。

洪三才说道:“以陈先生的道行,或许可以去见见这位龙君。”

陈长生听后笑了一下,答应道:“再说吧,再说吧。”

还见龙君呢,就我这忽悠人的把戏,龙君一口唾沫都能给我淹死。

陈长生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见那太阳就要落山。

他也意识到自己又要死了。

他还想试试那练气功法呢,也不能再跟洪三才再唠下去了。

于是陈长生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天色已晚,陈某还有些小事没有处理,恐怕只有下次才能与你对坐而谈了。”

洪三才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自己耽搁先生太多时间了。

他骇了一声,说道:“怪我,耽搁了先生的事。”

“无碍的。”

“那我送送先生。”

“不必麻烦了。”

陈长生说道:“如今你身为阴鬼使,可不比以前了,需知坊间市民的安危都是你的责任,陈某不过一介闲人,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

“先生教诲,洪三才定当谨记,我便送先生到那桥头,先生意下如何?”

陈长生点头答应道:“可。”

洪三才也不敢多送先生,于是便在桥头停了下来,与先生告辞之后,便匆匆回了城隍庙报到。

见洪三才走后,陈长生便四下寻找了起来,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试试这炼气功法。

他的余光瞟了一眼身后,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但也没有在意,转身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童知唤连忙跟了上去,拐进了巷子。

然而,才进巷子。

当他来到第一个拐角的时候,却见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谁!!”

童知唤吓了一跳,紧接着自己就被提了起来。

他一转头,险些将他吓的魂飞魄散。

抓住他的,正是那位先生!!

“你跟我一路了吧?

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陈长生看着他道。

童知唤咽喉滚动,此刻他甚至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他好奇,但他可从没打算跟这位先生面对面啊!

他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

快放开!”

“快放开我!”

陈长生见他挣扎的猛烈,怕他伤到自己,于是便将他给放了下来。

“啪嗒。”

童知唤落地之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一路小跑,往家里赶去。

陈长生也没往前追,说白了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吓唬吓唬就是了。

他迈步拐进了另一条巷子,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童知唤心中害怕。

一直跑到家门口,他直接撞门而入。

“砰咚......”家门被他硬生生的撞了开来。

院子里坐着夫妇二人正剃着地豆,也被忽然的变动吓了一跳。

“阿爹,阿爹!!”

童知唤冲进了阿爹的怀中。

童才正顿了一下,连忙问道:“怎么了,怎么着急忙慌的?”

童知唤有些害怕的往门外看了一眼。

他身形颤抖着,眼睛都红彤彤的,好似马上就要有眼泪掉下来了。

童知唤的阿娘俞氏连忙上前,柔声问道:“知唤,谁欺负你了吗?

你跟阿娘说,阿娘找他去。”

童知唤嘴唇微长,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事。

俞氏见状看了一眼丈夫,然后对童知唤说道:“知唤别怕,有阿爹阿娘在,没人能欺负你,你别着急,你慢慢说。”

童知唤看着娘亲柔和的目光,他想了想又想,说道:“娘亲,阿爹,你们会信我说的话,对不对?”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点头道。

“当然。”

童知唤张了张口,接着便将今日的所见所闻都道了出来。

从一开始他在桥上看到城隍庙的门莫名其妙的就开了,到后来见到那位先生自言自语的事都一股脑的告诉了阿爹阿娘。

俞氏跟童才正听到这一番话后都感到有些惊讶。

两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位先生,为难你了吗?”

“好像,没有,他把我放下来之后我就跑回家了。”

童才正皱眉思索了起来。

他来到俞氏身旁,细声问道:“你说这事......”俞氏说道:“知唤从来不说谎的。”

童才正说道:“若是真的话,知唤岂不是冲撞了神仙?”

“可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吗?”

“你问我,我又怎么知道。”

童知唤看着两人窃窃私语,也明白了过来,他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位先生肯定是神仙,要不然怎么能跟鬼神讲话!

肯定是的!”

“知唤你别急,别着急。”

“阿爹信你。”

童才正给予了他肯定的目光。

童知唤在阿爹的目光之下慢慢平静了下来。

俞氏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事得从长计议。”

“不错。”

童才正点了点头,也重视起了这个问题。

若是知唤真的碰上的是神仙呢!

那这事可就严重了。

冲撞仙人,可是大不敬!

“知唤你还记得那位先生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

“你记住了,若是下次再碰到这位先生,万不可再这般鲁莽,更不可能再做出听墙角这样的事,知道了吗?”

“阿爹......别担心知唤,一会阿爹带你去城隍庙拜一拜城隍老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童知唤听阿爹这样一说,心里安定了不少。

他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位先生的面容。

害怕是害怕......不过,那位先生的模样,当真是好看啊。


“最难熬的时候又要来了......”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十九次死了,对于这些,他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多死两次,也就习惯了。

陈长生再次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接下来,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了。

相比起来,这才是最难熬的。

这与做梦完全不同,因为意识是醒着的,就好像是深夜里的人们会不断的质问自己一般,内心诞生出来的恐惧,比外界来的,更加磨人。

陈长生第一次处于‘死’的状态的时候,险些就疯了,不过好在是熬过来了,后来再经历的时候,也就习惯了不少。

到如今,他也能平静面对了。

在意识存在的这段时间里,他时常会想一些哲学问题,要么就是回忆一下上辈子,或者是展望一下外面的事。

有时候无聊,也会琢磨一下怎么摆脱这个诅咒,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闲下来。

如此,便又能熬过一个轮回。

......在那城隍庙门口。

城隍大人在门口辗转,是不是看着外面,心中有些焦急。

直到一位日巡游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城隍大人才抬起头来,快步迎了上去。

洪三才恭敬道:“城隍大人。”

“那位先生怎么说?”

城隍大人焦急问道。

洪三才起身答道:“回城隍大人,陈先生他答应了,不过......不过什么。”

“先生他说,得等到三年后的今天,才能来赴宴。”

城隍大人听后心中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城隍大人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轻抚白胡,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

他将目光投向了洪三才,说道:“做的不错,上一任阴鬼使功德圆满,已入轮回,如今位置正好空缺,你接下来,便任阴鬼使吧。”

城隍之下分四司三使,而阴鬼使便是三使之一,掌管日巡游与夜巡游,职位就如同衙门里的捕头一般。

洪三才听后连忙跪地,“谢城隍大人提拔!”

城隍大人双手负背,说道:“起来吧,往后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另外,你再跟我聊一聊这位陈先生,如何?”

洪三才心中明白了过来,答应道:“遵令。”

他心道果真如此。

自己就是沾了陈先生的光。

如今看来,陈先生比他想想的还要厉害的多,甚至于城隍大人都要这般想方设法的去请。

想到这里,洪三才不禁想起了生前与陈先生对坐长谈的日子。

这般看来,只是自己没这仙缘罢了。

自己抓不住,怪不得别人。

......时光匆匆,岁月轮转。

张老头依旧开着他那酒肆,那一日见了陈先生,他问出了自己许久都不敢问出来的话,为此他还担心了好些日子,但当他慢慢回味过来的时候,却又感觉没那么害怕了。

他又想起了陈先生说的,想想的确该给自己这手艺找个传下去的人,可如今自己年老,子嗣是不可能了,只有慢慢找了。

而当初的流云观观主洪三才,则带着一众日夜巡游,游走在人鬼之间,维持着秋月坊的安宁。

说起来,这样也算是长生了,只是不再是人罢了。

而那流云观中留下的玄黄也成为了流云观新的观主。

在先生走后第一年。

秋月坊所属的安宁县遭了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非同寻常,光是秋月坊,就有十余户人家的屋子被厚重的积雪压塌,更有不少人户一觉之下,就再也没有醒来,活生生被冻死在了梦里。

官府与坊间市民即刻组织起了抗灾,虽说好转了不少,但也有不少人因为这一场大雪流离失所。

也是在这一年,那流云观中的道长下了山,从山下带了五个孩子上了山,四男一女,都是孩童。

又是新的一个轮回。

而身为鬼神的洪三才也知晓了这件事,为此还亲自回山看了一眼。

见观内再次焕发生机,他心中也不免舒畅了不少。

冬去春来。

不少人死在了冬日里,而活下来的人,仍旧要面对新的生活。

安宁县各坊都出现了不少乞丐,这些人都是在那场大雪中无家可归的人,命好没被冻死饿死,就成了乞丐。

而秋月坊酒肆里的张老头也在开春的这一年收留了一个小乞丐。

代价则是半块糠饼。

张老头眼光不错,小乞丐很是能吃苦,才初春的时候天气阴冷,跟着他去坊外山涧挑水,没说过一个累字。

也算是捡到了一块宝。

大灾过后,民生逐渐恢复,安宁县也重回了往日的平静。

坊间的树下总有闲人围坐,谈论趣事,茶馆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连同着那桥边的面馆,一样也热闹了起来。

————转眼间,便是三年岁月......————在某一日里,城隍庙忽然关了门。

据说是有鬼神托梦给了县令大人,安宁县的县令大人亲自来了一趟秋月坊,命人封锁了城隍庙周边,三日之内不准任何人接近城隍庙。

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当初张老头收留的小乞丐如今已至舞象之年,头顶戴着一个毡帽,一副小二模样,看着壮硕,皮肤也黑黑的。

而张老头收留他之后,给他取了新的名字——小六。

一双皂靴踏入酒肆。

来人将那葫芦放在了台上,说道:“秋月酿,先上一壶,葫芦打满。”

小六看着递上来的酒葫芦,见那大小,有些为难道:“客官,近些日来秋月酿卖的多,剩下的,恐怕打不满这个葫芦。”

“不够了?”

小六听到这一道声音,抬眼看去。

只见那青衫先生回头来,看向了他。

小六有些恍惚,在秋月坊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这般气质儒雅的人,连那面容,看着都给人一种清净之感。

陈长生见此人年岁不大,于是便问道:“你们家掌柜呢?”

小六回过神来,说道:“我们家掌柜的去打油去了,一会就回来了。”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那我便等一会就是了。”

小六点了点头,招呼着陈长生进门。

“先生您先坐。”

小六问道:“先生喝茶,还是喝酒?”

“来酒肆自然是喝酒。”

陈长生笑道:“葫芦打不满,但上一壶,总是有的吧?”

“有的。”

小六答应了一声,说道:“先生且等上片刻。”

陈长生摆手道:“去吧。”

小六接着便打酒去了。

陈长生则是坐在酒肆里打量了起来。

别说,变化倒是挺大,张老头还将这酒肆给修缮了一翻,看着规矩了不少。

而小六则是时不时看向那位先生,他心想着这般谈吐气质,这位先生定是不凡,万万不可怠慢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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