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花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快穿病娇:她在暗黑童话里玩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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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死前曾有三个愿望:一是可以吃的饱;二是可以穿得暖;三是可以住的好。但她最后发现自己一个都做不到的时候,她绝望了。绝望了的祈愿又身遭不幸,在出租屋里被人捅了,最后跟着系统一块到童话世界里做任务。但是任务做着做着,她便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自己生前的三个愿望。并且,身后还多了一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的那种!小尾巴人很好,就是有点偏执,最喜欢暗搓搓地蹭祈愿便宜。病娇缺爱·世间清醒女主VS偏执多变·恋爱脑男主
主角:祈愿,白荼 更新:2022-12-23 20: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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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祈愿,白荼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病娇:她在暗黑童话里玩直播》,由网络作家“苏落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祈愿死前曾有三个愿望:一是可以吃的饱;二是可以穿得暖;三是可以住的好。但她最后发现自己一个都做不到的时候,她绝望了。绝望了的祈愿又身遭不幸,在出租屋里被人捅了,最后跟着系统一块到童话世界里做任务。但是任务做着做着,她便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自己生前的三个愿望。并且,身后还多了一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的那种!小尾巴人很好,就是有点偏执,最喜欢暗搓搓地蹭祈愿便宜。病娇缺爱·世间清醒女主VS偏执多变·恋爱脑男主
“罪恶的种子已经埋下···”
“天使被射杀于荒草丛生的乱葬岗中···”
“人类的文明将被毁灭···”
······
一个破败的出租屋中,一个瘦弱的少女正在轻声哼唱着。
天花板上挂着的灯泡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啊啊啊,终于找到了呢!”
少女将手中的物体高高举过头顶,眯着眼笑,像极了一只偷了腥的猫。
在她的身前,一具冰冷的死尸正直直地躺在那儿。
死尸的胸腔被剖开,鲜血与器脏流了一地。
在少女的身旁,放着一把满是铁锈的钝器,上面沾染着暗红色的血渍。
祈愿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笑得痴迷。
“在一起···”
她没有管鲜血是否染红了她身上雪白的轻纱,继续轻声哼唱着。
屋子外刮起了风,吹的门窗嘎吱嘎吱乱响,灯泡闪的更厉害了。
但少女只是捧着那颗血色的心脏慢慢地站起了身,哼唱着:“在那开满玫瑰花的荆棘之地中,一切善恶都将湮灭在湿婆的怀抱中。”
她将最后一句歌词唱完,便觉察到了昏暗的地面上多了一抹影子。
祈愿缓慢地转过身,却被人狠狠桎梏住了身子。
“为什么!”
身后的少年带着哽咽的怒吼在耳边炸开。
祈愿歪了歪脑袋,神色不解,似乎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她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一把匕首刺进了她的体内。
似乎是因为凶器过于钝劣了,她可以感受到那人连连捅了好几次,才停手。
“哈···”
少女从喉咙中发出了几声笑,她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但她却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朝着对方一点一点地爬去。
在碰到那条红色的鞋带时,她笑得更大声了。
“蠢货!”
她边笑,边咳出了血,眼眸空荡荡得吓人。
呐,你看。
少女将脑袋靠在胳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最终还是她赢了呢。
灯泡在那一刻,终于是支撑不住了,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
······
天空灰沉沉的,沉甸甸的云层压在上头,压抑地令人喘不过气。
一座木屋前,身姿纤细的少女趴在门口,正顺着猫眼往里瞧。
“咦,里面似乎没有人啊!”
她轻声嘀咕道,身子却向猫眼凑得更近了些,像是要把整个人都陷进去一般。
“系统,你真的确定兔子先生在里面吗?”
她看了许久,低下头,有些失望地问道。
她的兔子,白白软软的兔子······
无论是红烧还是烧烤都无比的美味呢。
祈愿是被莫名绑定这个系统的,在此之前,她忘了所有,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这个觉睡得并不安稳,耳畔一直有人在不停地尖叫、咒骂。
但一觉醒来,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周围一片洁白,像极了被冰封的雪山。
随后,系统便找到了她,告诉她自己是一个专门修复童话世界bug的外编人员,而她这一次的任务便是以爱丽丝的身份去阻止兔子先生毁灭世界。
在此之前,她已经在这个世界循环了三次了。
但每次都失败了。
在故事书里的兔子先生性格暴躁懦弱,一直奉承着地位比其高的人;但在这里的兔子先生却性格偏执疯狂,暗搓搓地总想着报复社会,最后还真被他研制出了炸弹炸翻了这里所有的生物,包括因为意外不小心进来的爱丽丝。
在这过程中,系统也提出主播可以通过直播的方式得到观众的打赏,当打赏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少女的眼眸明显亮了几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什么都可以吗?”
【是的。】
系统回答道。
“真好啊,谢谢您。”
少女得到肯定后,就像是得到了奖励的孩子,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随后,她便开启了直播。
【请不要质疑系统的检测功能,请宿主尽快完成相应任务。】
回应少女的是一阵冰冷的机械音。
好吧。
祈愿有些委屈地抿紧了唇,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询问着:“您好,请问兔子先生在这里吗?”
没有人回答。
祈愿将耳朵靠在木屋旁,又重复了一遍道:“您好,请问兔子先生在家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少女嘴角的笑容淡了,盯着那扇门眸色幽幽。
这时,系统布置了第二个任务:搬进兔子先生的小木屋,接下来的日子和他生活在一块。
祈愿看了一眼虚浮在空中的任务板,面对着木屋里不愿出声的主人,她上前一步,整个人都趴在门上,盯着木屋中上方的一个小圆孔瞧。
静谧的环境处,少女甜美的嗓音久久萦绕着,显得这片地方更加幽暗寂静。
她唱着:“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儿开开,我要进来······”
风吹动草丛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是在伴奏着。天色愈加暗沉,远处的乌云逐渐逼近,空气也愈加烦闷了。
直播间内,一个评论突然滚动了起来。
【欢迎爱的魔力转呀转进入直播间,请多多支持主播呀~】
爱的魔力转呀转其实是手一滑,点错了页面,当他正想退出去后,却被祈愿的那首儿歌给吸引住了。
作为一个有满满的童年回忆的人,他当然知道这首歌本质应该是美好的,可屏幕中显示的场景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娇小可爱的女孩趴在门上,对着猫眼唱着歌,笑容甜美的诡异,周围的环境还是那种看起来特别压抑的。爱的魔力转呀转猛地一瞧,突然就觉得这好像是自己之前看鬼片的节奏啊!
作为一个鬼片爱好者,但实际里胆小如鼠的男人,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挪开了正准备向右上角的小叉叉点去的手,怀着好奇又紧张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陆续地,又有几个被屏幕画面吸引的人进了直播间,他们等了一会,发现还没有动静,属实有些无聊了。可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作怪,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凑在一旁闲聊着。
大明湖畔夏微微:这个主播应该是新人吧,之前都没见过她,“暗黑童话”······是我想的那个“暗黑童话”吗?
钢铁直男:楼上的不要怀疑自己,我也想问这个【滑稽脸】。
爱的魔力转呀转:如果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蓝色的裙子,在森林,小木屋······难道是美女与野兽?
给我一个暴击吧:楼上提出的这些信息不一定是美女和野兽吧,啊啊啊,主播怎么还不开始啊,我都快被好奇死了。
但里面的人并没有因为观众的抱怨而有所反应,锁着铁链的门还是紧紧地闭合着。
少女嘴角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
她瞳孔分明的眼睁得大大的,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陶瓷娃娃。
“兔子,不乖。”
她喃喃道,转身朝森林走去。
就在众人好奇少女去做什么时,没一会儿,对方便回来了。
“砰!”
是斧头砍在木门上的声音。
木门吱呀,像是垂暮的老人发出的声音,听着十分瘆人。
祈愿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又砍了三下。
只听“咔擦”一声轻响,门被劈开了,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木屋里漆黑一片,唯有风肆无忌惮地飘荡着,发出呼啦哗啦的声响,似乎有一只栖掩在黑暗里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送上门来的羊羔。
祈愿不料房门突然被打开,在身子因为惯性向前倾的同时,她抓住了一旁挂在门上的铁链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少女垂下眼眸,看了铁链一眼,然后松手,凭借着微弱的光向前走去。
屋子里太暗了,只能隐约看清一些家具摆放的位置。一股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气味在空气中久久萦绕着,令人感到不适。
但祈愿对此并不关心,她没有丝毫停顿地穿过了丢满垃圾的客厅,跟随着系统的提示来到了卧室。
“兔子先生···”
她轻声地呼唤着,在黑暗中摸索着。
她的兔子,在哪里?
忽然,她觉察到自己似乎踩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
祈愿一顿,将脚缓缓挪开。
她蹲下身,向那儿摸去。
果不其然,她摸到了一片毛茸茸的耳朵。
再往下,她摸到了男人瘦削的脸颊。
祈愿笑了,因为她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这代表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你好呀,兔子先生,我是来应约的。”
她摸着兔子柔软的耳朵,慢吞吞道。
帘布不知何时被风掀开了一角,光从外边洒尽,伴随着的还有那轰鸣的雷声。一道闪电宛若银蛇划破了云霄,突如其来的强光一瞬便刺痛了屋内人的双眼。
“请宿主在接下来几天内找出兔子先生为何要毁灭世界的真相。”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祈愿的身影深陷在强光中,几近破碎。
她的嗓音轻的仿佛是一片随风飘荡的羽毛,湮没在了阵阵雷鸣声中。
“你可以叫我爱丽丝,也可以叫我祈愿。”
阴暗的角落,男人在少女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忽然转头,空洞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甜美的笑颜。
“祈愿?”
他轻声问道。
祈愿笑容甜美:“嗯,祈祷的祈,愿望的愿。”
外边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宛若嗓音干哑的老人在怒吼着,明明声势浩大,却带着垂垂暮老的破败感。
屋内,祈愿坐在已经擦干净了的椅子上,歪着脑袋看着地上堆积的小水塘。
因为木屋太破败了,雨水都顺着裂开的木块缝隙中落了下来,滴滴答答,吵得令人心烦意乱。
在她的身旁,男人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家里会多出一个人。
“咕噜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先开始叫了起来。
祈愿转头看向白荼,摸了摸肚子,神色有些无措,道:“饿了。”
想吃饭。
她的目光紧紧缠在了男人的身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
想吃红烧兔头,麻辣兔肉,清蒸兔腿!
男人似乎觉察到了少女赤,裸裸的目光,也转过了脑袋,恰巧看到了对方偷偷摸摸摸向斧头的动作。
白荼:······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脖颈一凉。
“厨房里有食材,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刚问出口,便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回答。
“肉!”
白荼愣了一下,失笑着摇摇头。
真是直率到不可思议的回答。
他卷起裤脚和袖子,朝着厨房走去。
在他的身后,有一道目光炽烈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祈愿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握着斧头的手忍不住放松了些力道。
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香啊!
越来越饿了。
在她的四周,有黑色的影子趴在地上,墙上,天花板上,纷纷仰着头,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当白荼端着菜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光线比平时暗的更快了些。
但他并没有在意,而是走向了不断地点着脑袋,快要睡着了的少女,轻声道:“开饭了。”
愿愿。
少女睁开了睡眼朦胧的眼,伸出手,自然地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她的目光懵懂,嗓音中带着一抹刚睡醒的哑。
“开饭了?”
男人纤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他上前,将少女从座位上抱了起来,笑得宠溺。
“开饭了。”
这一顿饭,祈愿吃的很满意,也吃的很撑。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过这么饱的饭了。
她趴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在少女转身的那一刻,一只手却扯住了她的衣角。
她回头,却对上了男人眼底的那抹无措与惊慌。
“别去。”
祈愿疑惑,侧着脑袋问:“为什么不能去呀?”
童话世界里的天似乎暗的很快,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夜幕便逐渐降临,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给人以无尽的压迫感。
桌子上,蜡烛的火光在不停地跳跃着,将少女和男人的影子勾勒到墙上,拉的很长。
白荼沉默了一瞬,指尖紧了又紧,却还是松开了手。
耳旁突然传来一阵轻叹,脸庞便被人捧了起来,他被迫抬起头,却沉陷于少女弯起的眼眸中。
“我知道啦,”祈愿离男人很近,近的嘴唇都快碰到那苍白的皮肤,她眯起眼,笑得纯挚:“兔子先生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对吗?”
男人的身子僵住了,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白色的耳尖却带着淡淡的红晕。
从某种程度上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但是我很强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祈愿松开手,坐在了男人的身旁,笑:“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的关心。”
话音一落,系统的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白荼好感值:20%。
听到提示音的时候,少女明显怔愣了一下。
但下一秒,她便仰起头,得寸进尺地问道:“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白荼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她注意到这个细节,漂亮的眼眸轻眨,道:“我的应约成功了吗?”
在这个世界上,系统给她的安置的身份是一个照顾兔子先生的应聘者。
男人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便变了表情。
他看着少女,笑得温柔又无奈,却还是摇着头拒绝了。
祈愿被拒绝后,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一旁显示着的数据屏幕,发现里面人物好感值并没有降低后,对男人的拒绝更加不解。
她可以感受到,白荼对她的接触并不拒绝,甚至是有些欢喜的。
那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想要住在这个地方,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在她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男人突然出声道。
对方的目光落在了无精打采的少女身上,心底无声地叹气。
他弯下腰,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个戒指,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对方懵懂的神色:“戴上这个,你便成功应约了。”
祈愿垂眸,看到了男人手中破旧的戒指。
不知为什么,这个戒指似乎有一股特别的魔力,让她挪不开眼。
这一刻,少女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轻声道:“我答应。”
屋外的风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喧闹,一切都回归到了原本的寂静。桌子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燃到了底端,蜡油堆积在一旁,暗示着使命的结束。
男人的手重新拉扯住了少女的衣角,指尖的冷意在透过纤薄的布料触碰到了少女的皮肤,令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么,交易便完成了。”
交易?
祈愿在心底揣摩了会这两个字的含义,指尖便传来一阵痛意。她低头,发现白荼不知何时已悄然靠近,原本扯住衣角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低着头,将戒指缓缓推送上了少女的指。
似乎是在对待致死缠绵的爱人,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到会在荆棘上的小刺划破祈愿的皮肤时,俯下身亲吻溢出来的血迹。
“现在,你可以随意进出这幢屋子了。”
白荼抬起头,原本因为失去了血色的唇此时却因为鲜血而变得嫣红。他笑着,露出了一个目前最真诚的笑意。
“但是请记住一点,每天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来。”
卧室中,祈愿伸出手,看着佩戴在中指上的戒指。
荆棘刺入皮肉中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皮肤上的伤口不知为何也已经痊愈了,若不是她还清晰地记得白荼嘴唇上的血迹,可能还真的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少女坐在床头,晃荡着双腿,期间还踢掉了脚上的一只黑色小皮鞋。
她双手撑在身旁,仰着脑袋,轻声道:“这个世界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玩,你们觉得呢?”
左侧的屏幕上,弹幕在疯狂涌动着。
爱的魔力转呀转:兔子先生,我的天,这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故事吗?爱丽丝和她的兔子先生?!
大明湖畔夏薇薇:兔子先生好帅,他刚刚吻主播的动作好温柔~
轻轻呀:关注了关注了,希望主播能让我们多多欣赏兔子先生的盛世美颜!
钢铁直男:有谁注意到门外的那个铁链还有这周围的环境吗,我总觉得怪怪的。
······
祈愿看到一条弹幕时,突然皱眉,她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众人为什么会发出这个弹幕,疑惑道:“铁链,当然是用来锁人的啊!”
这间屋子里只有兔子先生一人。
那不就代表着,有人想锁住兔子先生吗?
这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呢?
祈愿不理解。
聊着聊着,少女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
因为系统曾经说过,观众如果高兴了是会有打赏的,于是她便硬撑着精神陪着观众们聊天。
但有些人的话题实在是太奇怪啦。
祈愿看不懂。
烦躁中,少女冷漠地关掉了评论,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她抬起手,不知为何总觉得上面沾染了浓重的血腥味。
但仔细一闻,却什么也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想不通的祈愿决定不想了,她蜷缩起身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播里有不少人都离开了,但还是有些人不愿离开,他们对着祈愿的睡颜疯狂舔屏,甚至还八卦起了她和白荼。
轻轻呀:有人和我一样磕主播和兔子先生的cp吗?
再磕cp我是狗:楼上的,这儿一个!
嘤嘤怪,达咩:楼上的,你说这话时不想想你的id名吗,笑不活了,哈哈哈哈。
精致的猪猪女孩:有人和我一样在疯狂舔屏主播的颜吗?总算给我找到个大美人了,也不看看之前推荐里什么歪瓜裂枣的,一点进去差点把我魂都吓没了。
大明湖畔夏薇薇:我我我,上次我正在吃饭,看到了一个,吓得我手一抖饭,最后一块肉直接进了我家傻狗的肚子里【生气】。
爱的魔力转呀转:等等,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咔擦,咔擦咔擦!”
似乎是有人在啃食着什么东西。
屏幕在一刹那变得一片寂静,下一秒,大片的【弹幕护体,鬼神远离】的弹幕以势不可挡之势呼啸而来。
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观众们正一边害怕着,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悄悄窥屏着,这种不上不下的心情挠的人直痒痒。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在庭院里散步般悠闲。
那啃食东西的声音反倒弱了下去。
紧接着,东西掉落和玻璃破碎的声音隐隐传来,似乎是在追逐斗殴。
直到,门突然被撞开了,一个黑影突然窜了进来。它看到了在床上睡得正香的祈愿,咬了咬牙,向其奔去。
但在距离少女还有一些距离时,黑色的影子僵住不动了。它颤巍巍地抬头,绿莹莹的眼对上了一双血色的眼眸。
身子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弹动不得,老鼠愤怒地吱吱叫道:“快放开我,你这个疯子,骗子,不要脸的恶魔!”
白荼没有理会它的谩骂,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捏住了老鼠的尾巴,向大门走去。
老鼠无法反抗,只能骂的更加大声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个白眼狼,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的······”
似乎是因为太吵了,床上的少女忍不住翻了个身,将一截细嫩的藕臂露在了外边。
白荼在那人翻身时,身子一瞬绷紧了,并用一颗小番茄堵住了老鼠的嘴。
他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少女的动作,确认对方的确是睡熟了后,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低下头,那双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显眼,他轻声道:“你吵到她了。”
老鼠的嘴里还塞着一颗小番茄,它表情愤怒,但就是无法说出话来。一滴又一滴汁液顺着嘴边滴落,细小的声音在幽闭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
白荼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但是老鼠可以感受到他捏着自己尾巴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它甚至觉得自己的尾巴会不会因此断掉。
得做些什么,它想着。
“兔子先生,您为什么会在这儿?”
耳畔响起少女茫然的声音,白荼一愣,手下的力道一松,老鼠便趁着这个机会挠了白荼一爪,逃走了。
白荼盯着老鼠逃走的方向,目光幽幽。
他转过身,走到祈愿面前,遮住了少女探究的视线,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祈愿表面疑惑,内地里却疯狂吐槽: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呢。
但是既然对方不想让她知道,那么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我刚醒来,便看见原本应该在梦里的兔子先生居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真是让人好惊喜啊!”
少女脸上有红晕浮现,眼睛亮亮的,看起来的确是兴奋极了。
白荼默了默,似乎是想碰碰她,但目光却在手套上停留了一会,还是将手缩了回去。
【白荼好感度:25%】
“没事了,”他有些笨拙地安慰道,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邀请你去做客,请千万别去。即使去了,也一定要在天黑前回来。”
祈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白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走到门口,转过头:“晚安。”
祈愿一愣,随后笑容甜美:“晚安,兔子先生。”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她便关闭了直播间。低下头,看着屏幕上的三个任务,她轻笑:“我们明天见。”
初晨,窗外的阳光撒了进来,像是在地上铺了一层碎金子。
祈愿是被一阵砸门声吵醒的。
还在困意中的少女翻了个身,堵住耳朵,将脑袋埋在了枕头上,但还是掩盖不了外边的吵嚷声。
实在是忍受不住了,她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周身一片低气压。
“白荼,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让我进去,不然······”
“砰!”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一把斧头带着锋利的寒芒朝它砍了过来,迎面扑来的刃风割断了老鼠嘴边的胡须,也打断了它之后要说的话。
祈愿手里握着斧头的木柄,眸色低沉:“不然你想怎么样呢?”
老鼠“咕咚”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刚要说话,却被对方抢先了。
“这么大岁数,应该儿孙满堂了吧?”
老鼠清了清喉咙,道:“还可以······”
祈愿问:“那你的后辈,为什么没有一个是愿意来送你呢?”
老鼠一噎,为自己辩解道:“那是我老当益壮,还用不着那群臭小子搀扶!”
祈愿一脸不信,冷漠道:“哦。”
但就是这副姿态让老鼠越想越气,它气得胡须都剧烈得颤抖起来,指着祈愿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祈愿捂住了自己的嘴,明媚的眼睛眨了眨,脸上露出歉意道:“啊,抱歉,这些我也只是猜测,如果是我猜错了,我向您道歉。”
“不过——”
她话音一转,眼底淬着一片凉:“我相信您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对此斤斤计较吧?”
不,你说错了,它还真的就那么小肚鸡肠了。
老鼠的脸色一片漆黑,但因为它原本的肤色,所以很好地掩盖了它气急败坏的事实。它盯上了少女白嫩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想着如何才能给她一招致命。
正当它准备动手时,一道冰凉的视线向它射来,老鼠一个激灵,便对上了屋子里边那双血色的眼眸。
男人脸上的神情淡漠,白色的衬衫领口处微微敞开,修长的手在空中做了抓捏的动作,这让老鼠背后直冒冷汗。
它想起了昨日,被白荼掌控的窒息感。
但它也有些不解,这小子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你这个臭丫头,算了算,我也不多和你计较了,现在我要去屋子里搬走属于我的部分,别站在这儿拦路!”老鼠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好了许多,说完这些话它便略过祈愿,自顾自地朝着里边进去。
祈愿不悦地转身,她从未见过如此不礼貌的人,还没经过主人同意,便进别人屋子!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了站在里边的人。
还未洗漱,头发乱糟糟的祈愿猛然低头瞅了一眼手里还握着的斧头,突然就在风中凌乱了。
她将斧头藏在身后,一脸乖巧道:“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信吗?”
对方只是颤了颤那对漂亮的睫羽,抿紧了唇,不说话。
祈愿脸上面无表情,心底欲哭无泪,她精心营造的形象啊,在这一刻崩的面目全非了!
她现在找个地把斧头埋了还来得及吗?
祈愿有些无精打采地走进了屋子,但是当看到老鼠的动作后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了几只黑色的大老鼠,它们的身上都背着一个袋子,正拼命地往袋子里装食物。
“你们······”
她走上前,似乎是想去理论,但却被身旁的人握住了手腕。
她转头,看到了那人精致的下颚线,以及那双漠然的眼眸。
“别去。”
白荼轻声道。
他看着脸上笑容愈加疯狂的老鼠,却没有阻止它们的行动,就像是早已习惯了。
祈愿皱起眉,不解道:“为什么?”
男人转过头,仍旧苍白的唇缓缓上扬,带着份脆弱的美:“这便是我与它定下的交易。”
老鼠是这个世界最贪婪的生物,它们不懂得感恩,不懂得见好就收,但是不得不说,它们算是这个世界生命最顽强的动物了。
至少,对于还年幼的白荼而言,是这样的。
这一次,白荼没有让祈愿继续问,而是主动回答了这个问题:“十年前,我找到了它,告诉它我可以在以后把自己的食物都让给它一半,但是作为交换······”
他顿了顿,眼眸逐渐放空,似乎是在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它必须带我一块活下去。”
祈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但对方只是温和地对着她笑。
少女垂下眼眸,道:“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没关系,我们之间已经完成交易了,况且这些事情是我自愿告诉你的。”
白荼忽然低头,抚上了少女的脸颊,指尖带着抹凉:“我们之间不需要隐瞒,愿愿。”
【白荼好感值:35%】
听到提示音后,祈愿有些惊讶,毕竟她不知道这好感值是如何涨上去的,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相应的事情。
而且······
不知为何,她心底总还有些不安,但却找不到那抹违和感。
祈愿问:“兔子先生,我可以问一问,我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吗?”
她原本以为所谓的交易便是“在天黑之前回来”的门禁,可现在她发觉自己有可能想的过于简单了。至少,她并没有主动问过白荼这件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最后停留在了她戴着的那枚荆棘戒指上,道:"我已经将答案告诉过你了。”
什么?
祈愿茫然,可她并没有听到答案啊!
她还想要再问,男人却转过头,继续看着老鼠们搬东西。
这是不愿多言的表现了。
无奈,祈愿也只能转过头,无聊地看着老鼠们拖着一大袋东西,有些明明已经拖不动了,却仍然朝里面拼命地塞粮食。
还有一只老鼠,它拖着的袋子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角,导致它装啥漏啥,它还向别的老鼠炫耀自己的袋子大呢。
看到这儿,祈愿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鼠,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贪婪而愚昧的动物。
随即,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旁沉默地将食物搬放到袋子里的老鼠时,眼里闪过一丝趣味。
她有预感,好戏要开始了。
老鼠们装完了粮食,心满意足离开了。
白荼目送它们离开后,突然问:“想要喝点什么吗?”
祈愿一愣,紧接着便欢呼雀跃道:“一杯红茶。”
白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待他从少女身旁走过去时,却被喊住了。
“兔子先生,请等一下,”祈愿走到白荼面前,从衣袋中拿出了一瓶白色的膏药,拧开盖子,白皙的指沾染着其中的一抹白,“可以低一下头吗?”
白荼犹豫了会,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忽然,下颚处传来一阵凉意,带着一丝痒,让他忍不住向前面的人看去。
少女的模样认真,细心地涂抹着药物,似乎是注意到了白荼的视线,她抬起头,有些担忧道:“怎么了,是我不小心弄疼你了吗?”
她说完,便顿了顿,因为双方的距离都离得太近了,近到她可以看到那双漂亮的宛若血玛瑙的眼眸中,只倒映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
祈愿有些兴奋了,冰凉的指尖抚摸上了男人的脸庞,她低声呢喃道:“怎么办啊,兔子先生,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她注意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方白色的兔子耳朵又开始染上了红晕,笑了,有些恶趣味地扯了扯男人的耳朵,道:“原来兔子先生这么容易害羞啊。”
手中是那温软细腻的触感,她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语气温柔又缠绵:“你看,这里都红了。”
白荼有些慌乱地推开祈愿,站在一旁。他不敢去与少女对视,但又贪恋着那温暖的触感,这让他坐立难安。
“我先去泡杯红茶。”
他听到自己的嗓音比常日里更加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些哑。
走到厨房后,表面上原本平静镇定的男人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眼底一片潋滟。白色的兔耳垂在两旁,耳尖红的更厉害了,白荼甚至觉得有一把火在心底越烧越旺。
“愿愿。”
他合上眼,嘴角的笑容温柔极了。
祈愿看着男人仓皇离去的背影,低下头,肩膀忍不住轻耸着。
兔子先生,实在是太可爱了。
“那边的小姑娘,没错,就是你,请到我这儿来。”
忽然,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若是不仔细听,可能会直接忽略。
“再往右边走一段,对对对,别走过头了,低头,低头!”
那个声音不断叫叫嚷着,吵得祈愿耳朵疼。
祈愿低下头,终于看见了那个呼唤自己的伙计——一只躺在蘑菇上,悠闲地叼着一根烟斗的毛毛虫!
毛毛虫见祈愿看见它了,有些兴奋地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斗。团团烟雾从它嘴里吐出,被风吹向了少女。
祈愿忍不住皱眉,状似不经意般向后退了一小步。
毛毛虫吞吐完烟雾后,一脸八卦地凑过头,对少女道:“你居然敢跟他呆在一块,是不要命了吗?还是······”
它的眼神有些赤裸,上下打量着祈愿。
祈愿对此感到十分不舒服,语气也冷厉了起来:“你找我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么无聊的几句话吗?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谈的共同话题。”
说完她抬腿就要离开,见此毛毛虫有些慌了。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不用顾忌交易规则便能随意八卦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离开。
它立刻扬起身子,高声喊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一切吗?”
少女果然止住了步子。
毛毛虫心底暗喜,有些洋洋自得地想着:看,他们都是一样的,无论表面多么信任对方,但心底还是会忍不住怀疑,尤其是在有人特地挑拨的情况下。
“怎么样,现在我们之间有可以一起讨论的共同话题了吧。”
毛毛虫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吵得不行,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样东西。等它反应过来时,那样东西已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冽的寒光,顺着它的摇来摇去的脑袋擦了过去,深深地插在了它后边的树干上。
毛毛虫猛然间打了个寒颤,一脸不可思议。
“你疯了?”
它短小的腿努力摸着自己的脑袋,尖叫道。
扔完斧头后,耳朵得到了解放的祈愿一身轻松。她拍了拍手,准备回屋,却听到身后那只虫子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居然为了那个疯子要杀我?你以为他的好是真心待你的吗?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你!”
哗啦啦。
风大了。
少女的裙摆在风中摇曳着,在空中漾起层层涟漪。
她伸出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抬眸,眼底淬着一片凉:“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对他抱有如此大的恶意呢?”
毛毛虫愤愤地插嘴道:“因为他是······”
“因为他是疯子,是骗子,是恶魔,”少女笑着道,似是特别无趣道:“你们说来说去也只会说这些话,我都听厌了。”
毛毛虫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个结果,它沉默了一会,问:“你不怕他吗?”
“为什么要怕?”
祈愿反问:“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陌生者的话,去怀疑我的朋友?”
少女沐浴在阳光下,轮廓似乎逐渐被光线虚化了,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毛毛虫上:“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他的,也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兔子先生,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兔子先生,这便足够了。”
她转身,轻笑:“至于你所说的他会杀了我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我会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亲手将匕首插入他的心脏。”
这样,可爱的兔子先生即使是死,都是属于她的。
【白荼好感值:50%】
提示音下,少女的笑容越来越甜美,她看到了站在木屋里边的男人,并毫不犹豫地向他奔去。
裙角翩飞,她就像是一只蝶,缠绵着习习微风,奔向了她最喜欢的那朵花。
毛毛虫在那人望过来的时候,自觉地缩在了一片树叶的阴影下。
少女的信任让它嫉妒,但这中间又掺杂着丝丝羡慕。
至少它从未拥有过如此真挚又强烈的情感,哪怕这是属于疯子的。
“兔子先生,我刚刚把说你坏话的坏蛋给赶跑了,”祈愿仰起头,伸出手,眼巴巴地问:“所以,有没有一些小奖励呢?”
少女的手心白嫩,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出来的孩子。
白荼摇头:“抱歉,我没有什么是可以给你的。”
他拥有的除了这幢屋子和一些食物外,便是······
“好吧。”
祈愿低下头,似乎是有些沮丧,她刚想把手缩回去,却见另一只修长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处,并顺势牵住了她。
男人似乎是不擅长说这些话,抿了抿唇,道:“除了我自己。”
祈愿的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比自己还要宽大些的手上,忽然就忍不住撇过头笑了。
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揉了揉眼睛,道:“你真是可爱的让人无可奈何,不过——”
摸了摸佩戴在中指上的戒指,祈愿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我还以为你送我这枚戒指时,已经将自己也送给我了。”
当异性将戒指佩戴在相爱之人的中指上时,代表着订婚。
祈愿在收到戒指的时候的确有些错愕,毕竟她和白荼才第一次见面,算不上熟悉。当时她以为这只是这个世界某个特定的情节,可是显然,她想错了。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出现判断错误了。
但是——
少女踮起脚尖,便在男人脸上印下一吻,随后退后一步,笑容狡黠:“现在送给我也是一样的。”
因为她啊,在见到兔子先生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心动了。
所以,便原谅那么迟才将自己送过来的主人吧。
祈愿牵着白荼的手来到餐桌上,她坐在椅子上,捧起前方冒着热气的红茶,视线一直落在男人身上。
突然,她的目光一顿,透过飘渺的雾气停在了白荼微松的衣领上。
一道深深的红印印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宛若他下颚上那道细小的伤疤,哪怕再不起眼,但还是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祈愿将杯口抵到了唇边,遮住了小半张脸,问:“兔子先生最近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白荼反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少女放下杯子,双手撑着下巴,叹气:“昨晚睡觉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响动,睡得有些不踏实,不知今天······”
白荼垂下眼眸:“放心,这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祈愿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所以昨天是真的发生了些什么,可惜以她的角度,自己和直播间的观众们只能看到一只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太全。
这可真是令人发愁。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笑:“那么便就多谢了。”
夜幕逐渐降临,月光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辉。
祈愿打开了直播,一大堆不时过来瞅瞅直播开了没的观众们一下子全挤了进来。
自从这个“暗黑童话”第一次直播完后,一大批颜粉和cp粉便对此念念不忘。但令人不快的是,其他主播都会提前说好开直播的时间,但这位却在勾起大家好奇心的下一秒便彻底没了声。
对此,大家只好抽空不时来看看直播间到底开了没。
这不,短短几分钟,一百个观众席位便被占满了。
屏幕中的弹幕刷的很快,一部分是在狗腿地疯狂舔屏,一部分是在寻找白荼的身影,只有少数是在猜测接下来的剧情。
“请大家先安静一下。”
只见坐在床上的少女竖起了食指抵在红唇上,眯起了眼,就像只吃饱喝足后惬意舒适的猫儿。
“这次开直播是想要得到大家的帮助,”祈愿翻了翻之前的弹幕,轻笑道,“观看过昨晚直播的人应该也清楚这个世界的设定是黑暗版的爱丽丝与她的兔子先生,以及在睡觉过程中曾有东西闯入过这间房间。所以在此,我想让大家帮我看看今晚是否还会有谁闯进来。”
她弯了弯眼眸,狡黠道:“说不定,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惊喜呢。”
烛光逐渐燃到了尽头,黑暗一步步蔓延,吞噬了光明。
门外,有东西在缓缓蠕动的声音响起。
它缓慢地靠近少女的房间,巨大的头颅趴在门缝上,往里边看去。在看到熟睡的人时,它似乎兴奋极了,染着血丝的眼紧紧盯着那抹身影,口中的唾液顺着嘴角缓缓向下淌着,在地面上腐蚀出了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坑。
就在它打开了房门的那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明明已经警告过你们,要离她远一些了。”
黑影却是已经浑然听不进去了,它的手脚尖端都带着一抹黑,庞大的身影一扭,尾端便向白荼甩去。
白荼没有躲,只是冷淡地看着。
尾巴在甩到男人身上的那一刻,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停下了。
白荼走上前,将袋子里装着泉水灌进了它的嘴里,然后看着黑影一点点缩小,变成了原本的模样。
毛毛虫痛苦地挣扎着,身子差点被自己扭成了麻花。
它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但也知道如果现在被男人抓到,便是自己迎接死亡的时刻。
于是,它佯装着不动,准备在白荼放松的那一刻像老鼠一样趁机逃出去。
“死了吗?”果然,男人低着头看它,喃喃道。
毛毛虫心底一喜,却听到了接下来一句让它背后直冒冷汗的话。
“还是在装死?”
不能再拖了!
毛毛虫鼓足了劲儿,准备向房间里边爬去。但它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
“你已经破坏交易了。”
白荼缓步向它走来,蹲下身,道。
毛毛虫惊恐地缩起身子,颤抖道:“不,请求你,千万不要拿走······”
这一刻它是真心感到了恐惧,可已经晚了。
那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已经覆盖上了它的身体,取出了其中一样东西——正是那个烟斗。
白荼捏着已经失了魂的毛毛虫,走出了屋子,将它随意地扔到了一旁。
他深深地看了对方最后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笑:“真可怜。”
他的语气悲悯,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毛毛虫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烟斗,就像失去了一切。
哦,抱歉,对于一个瘾君子而言,失去了烟斗与烟,的确就像是失去了一切。
但它从未想过,以前那个瘦小的孩子,在日后的一天里竟然真的会让自己束手无措,强硬地无法反抗。
白荼回到屋中,将手套扯下扔进了明早要丢的杂物袋中。
小巧的烟斗在男人手中逐渐崩碎,最后化成了一片细屑,飘落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白荼的手上再次出现了一道道狰狞的疤痕,有些甚至从指尖弯弯曲曲地蔓延到了衣袖里边。
他走入了祈愿的屋子里,在少女床头旁站立。
月色透过窗缝,带着丝丝的凉意,洒在了男人欣长的身影上。
白荼俯下身,将掉落在少女腰部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他的手摸了摸少女的脑袋,神色温柔:“晚安。”
当房间的门被悄然关上,周围又变得一片寂静时,原本熟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浅色的瞳孔中一片清明,没有一丝朦胧的睡意。
她摸了摸刚刚被男人摸过的发,在摸到温热液体的那一瞬,猛然一顿。鼻尖还萦绕着那淡淡的血腥味,她起身下床,向房间外走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了坐在门外的人。
当视线相对视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心底叹了一口气,祈愿弯下腰,向白荼伸出一只手,问:“夜晚的气温凉,别感冒了。”
白荼的视线缓缓从女孩脸上移到她的手上,沉默着伸出手,在触碰到那温热的指尖时还带着一丝试探,却不料被眼前的人反握住,拉了起来。
祈愿看了一眼他手上遍布的伤痕,眨了眨眼,道:“兔子先生,又受伤了。”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难过。
如果玩具浑身是伤的话,便失去了收藏的价值了。
“之前的药瓶我放在大厅的桌子上了,兔子先生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她的语气变得冷淡了些许,但唇角还是勾起了甜美的笑意道:“不然我会伤心的。”
她说完,便在男人沉沉的目光下合上了门。
少女靠在门上,目光落在了手心处,那抹血色已经干涸,只留下了一片暗沉。
第三天清晨,祈愿是被一阵尖叫声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起来,满脸幽怨的少女拿起放在一旁的斧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丑陋的屋子?白荼,白荼你快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历史总是那么相似,只不过这次是由老鼠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人。
她看到祈愿愣了几秒,又开始高声尖叫了起来:“天呐,这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糟蹋的人类?简直就是丢了我们的脸······”
一把斧头“砰”地一声被扔在了她的脚下,女人很快便闭上了嘴巴。
祈愿慢吞吞地想着,这点倒是比那只黑不溜秋的老鼠好多了。
她抬眸,冷笑:“如果嘴巴不会说话的话,那便切了吧。”
“我只看到了一层比城墙还厚的粉底,谈何脸皮?”
阳光下,少女未施粉黛,却仍然漂亮的不可思议,看的女人心底一阵嫉妒。
公爵夫人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细痕,不屑道:“果然是穷苦地区来的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祈愿眼皮微掀,道:“不愧是从垃圾堆里富起来的人,哪怕浓妆艳抹都盖不住你那股王霸气概。”
公爵夫人听到“王霸”两个字,还以为祈愿服软了,洋洋得意道:“知错就改是个好习惯,下次看到我记得绕道走。”
祈愿一脸莫名,随即很快便明白了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不禁笑出了声:“抱歉,我不跟听不懂人话的东西说话。”
虽然她刚刚的确和这人交谈了一会,但现在实施行动应该还来得及。
她缓缓地伸了个懒腰,衣服被掀起了小半截,隐隐露出曲线优美的腰身。
一道内敛中又带着灼热的目光向她袭来,白荼在她的面前站定,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努力地扬起了一个略带僵硬的微笑:“我泡了红茶,要进去尝一尝吗?”
祈愿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男人对她的示好,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白荼的脸上,好奇道:“兔子先生昨晚是做了噩梦然后落枕了吗?”
笑得好诡异啊!
少女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举止间都透露出了这个意思。
昨晚因为过度脑补反省了一个晚上的白荼:······
他恢复了原先的淡漠,为了维持最后的一点尊严,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天呐,白荼,原来你也会落枕啊,这可真是个大新闻啊,一定会轰动全森林的!”公爵夫人突然出声,增加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她坚信没有雄性生物可以忽视自己。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是默默地跟着少女走进了屋子。
公爵夫人:······
好吧,除了白荼这个瞎子。
最后,公爵夫人还是跟着他们一块进了屋子。
雍容富贵的妇人掏出一块帕子,将椅子擦了擦,才屈身坐下。刚坐下,她的目光便在两人之间飘忽,有些欲言又止。
祈愿见此,便捧着红茶起身:“我先回卧室继续睡会,你们慢慢谈。”
白荼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指尖微动,却没有阻止。
“怎么,对她心动了?”
公爵夫人笑着摇晃着羽毛扇,调侃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小丫头感兴趣。”
白荼站起身,冷淡道:“你还有其他事吗?”
公爵夫人听出了男人话中的逐客令,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听说你制止了老鼠的行动,并把它收拾了一顿。”
白荼不可否置。
公爵夫人怒了,她努力掩下心中的慌乱,道:“你以为这儿来了个新人就能救你吗?白荼,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好好履行交易,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砰!”
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公爵夫人猛然转头,此时的她虽然在努力平复着内心,但是那涨红的脸色是骗不了人的。
站在门口的少女毫无歉意道:“抱歉,我似乎打扰了你们之间的谈论。”
她转头,向白荼伸出了双手,委屈道:“这个女人实在太吵了,吵得我都睡不着了,兔子先生能进来给我讲一讲睡前故事吗?”
说罢,她就要上前一步,却被男人制止了。
白荼拾起放在一旁的拖鞋,走到了祈愿的身旁,蹲下身,轻声道:“抬脚。”
祈愿乖顺地抬起脚,歪着头看男人细心地帮她穿上鞋子,忍不住伸出手去揪了揪他的耳朵。
在白荼站起身的时候,她撇了撇嘴道:“不听话,该罚!”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的吗?”
被冷落在一旁的公爵夫人脸色阴沉,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她。
她的视线落在祈愿身上,宛若一条毒蛇。
都是因为她来了,所以一切才都变得不可掌控。毕竟在此之前,白荼从来都不会反抗森林里的任何一个人或动物。
白荼微微侧身挡住了女人的视线,他垂下眼眸,道:“你只听说了我反抗了老鼠,却不知道毛毛虫也来找过我了。”
“你想知道它最后怎么样了吗?”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它的交易中断了。”
公爵夫人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往后连退了几步。
乱了,全乱了。
她不知道被中断了交易的后果会怎么样,但敢肯定这下场绝对不会好过。
公爵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知道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木屋旁的灌木丛。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不同于草叶的柔韧,带着软软的触感。
她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缓缓低下头,一只被踩扁了的毛毛虫便映入眼底。
那隐约还能看得清的面容无比狰狞,身子扭曲,绿色的汁液从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上溢出,这些都让公爵夫人无比惊恐。
她捂住嘴,奔向一旁的树木前,干呕着,先前嚣张跋扈的神色早已不见。
屋子里,少女正揪着白荼的耳朵撸。
“想要听什么?”
白荼躺在祈愿身旁,翻动着书页,神态平静。假如,没有发现他比平时更加低哑的声线以及耳朵尖端的那抹绯红的话,应该会更有信服力。
祈愿想了想,抽出白荼手中的故事书扔到一旁,道:“想要听兔子先生自己讲的故事。”
白荼无奈地笑了笑,沉思了一会,一个故事便有了个雏形。
“很久以前,一只兔子独自住在空旷的森林里。他拥有着森林里全部的财富,却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
时间一长,兔子觉得无聊极了,便每天盯着夕阳的余晖,祈祷着森林里会迎来其他旅客。可能是上帝被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感动了,有一天,兔子醒来后发现真的有一些外来的旅者来到了森林。
兔子真开心啊,但他没想到这却是他悲剧的源头。
自从那批旅客来了之后,兔子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旅者们知道了兔子的愿望后,一个个跑到他面前说自己愿意做他的朋友。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兔子拥有了许多朋友。
他开心地想着如何让自己的朋友更加愉悦,却忽略了他们看自己的眼神。
那股贪婪的,丑陋又肮脏的眼神。
直到有一天,他们露出了藏在面具下的陌生脸庞,霸占了兔子的财富,啃咬着兔子的血肉,吸食着兔子的骨髓。
他们就像一群蚂蟥,攀附在兔子的身上,将长而尖利的牙齿在兔子的骨头上留下一道道痕迹,甚至还为此而洋洋自得。
也是从那时起,兔子看着门外的最后一丝缝隙被紧紧合上时,便知道自己永远被关在了黑暗里。
他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一丝光了。”
白荼的语气中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有的只是那平静到极致的漠然。
他问:“你觉得这只兔子是不是很傻,这些旅客明明是他自己求来的,却不料最后也是他们将他推入了深渊。”
“可是,这不是兔子的错啊,”祈愿向白荼靠的更近了一些,她张开手臂,轻轻拥住了身旁的人,“他只是太孤独了,只是交错了朋友。”
少女的视线移到了窗外,弯了弯眉眼,道:“但这并不能成为否定他的借口。”
微风拂起帘布,金色的阳光从外边毫无保留地洒了进来,带着融融的暖意。窗外一片葱郁,远处黄色的风车迎风转动着,映衬着天空那片淡淡的蓝,美得不可思议。
······
之后的几天,祈愿过的很舒服,如果可以忽略进度只到达了百分之十的任务进度的话,祈愿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开心。
白荼自从那天讲了一个故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至少,祈愿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的身影了。
在外边晒够了太阳,少女懒洋洋地走进屋子,顺便还往嘴里丢了一颗草莓。
只是,她看到了桌子上放着一张信函。
祈愿打开信函,发现上面写着“红心王后的茶话会”。
她挑眉,突然就来了兴趣。
茂密的树林中,鸟儿站在枝桠上高声歌唱着,优美的旋律在耳畔久久萦绕。
树荫下,一张白色的大理石桌子上,几个女人簇拥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她们密切注视着周围的环境,不时低声私语着,紧锁着眉头。
正当她们讨论的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道声音不合时地插了进来。
“下午好呐,各位夫人。”
少女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缓缓向她们走来。飘逸的裙摆晃过底下盛开着的玫瑰,白色与红色相互照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在众人不远处站立,优雅地挽起裙摆行了个礼。抬眸,如鲜花般红润的唇瓣微微勾起,她轻声道:“能得到王后殿下的邀请,真是我的荣幸。”
红心王后放下手中的杯盏,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过来吧,异地来的旅行者,不要被这冗杂死板的规矩压抑了天性。”
她低声喃喃道:“在这里不需要畏手畏脚,我们不会苛责你的任何行为。”
哈?
祈愿笑了,她该如何评价这位王后呢?
这些话看似处处替她着想,但实际里却处处带刺,处处带着警告。
况且,如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如雪般纯洁的少女挺直了身板,脸上挂着天真单纯的笑容:“真的是无论我做什么,您都不会苛责我吗?”
她上前一步,似乎是激动极了,在其他人脸色微变的时候又退了回去,语无伦次道:“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些话,王后殿下您真是一个好人。”
可是,不待红心王后嘴角勾起的讽刺褪去,祈愿便悠悠道:“只是,我这人啊,被欺骗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对一些没有实际保障的承诺已经不太信任了。仁慈的王后殿下,您愿意对此向敬爱的神明殿下起誓吗?”
红心王后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深沉地,不满的,探究的目光朝祈愿望去,却只换的少女嘴角那抹盈盈的笑意。
少女身姿纤薄,在其他人丰满的身材下形成了鲜明对比,似乎承受不住太大的打击和施压。这原本是红心王后最瞧不起的一类人,因为她认为这类人就像是只能依附男人生存的菟丝花,离开了男人没有半点生存能力。
可是,现在她却有些不安了,因为现实并没有向像她想的轨迹进展。
她想着,眼底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丝杀意。
“我开玩笑的,”祈愿注意到了众人的沉默,轻笑道,“让如此仁慈的王后殿下为了我而向神明起誓如此幼稚的誓言,兔子先生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狠狠地嘲笑我。”
少女说罢,有些闷闷不乐地低垂着脑袋,手指互相缠绕着,一副被娇纵惯了的模样。
红心王后一窒,赶忙强撑起笑意:“傻孩子,胡说什么呢?还不快些过来。”
对于她有意忽略了前面的话题,祈愿也不强纠。
施施然地坐在椅子上,面对众人忌惮的,不善的目光,祈愿还有心思喝的下去茶。
众人看到少女将茶水饮入嘴中,脸上表情各异,但那抹得意是怎么也收敛不了的。可惜的是,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
原本已经快将水吞咽下去的少女突然脸色一变,转头便将嘴里的水吐在了边上。她一只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飞快拿过旁边的水杯,冲漱着嘴里的怪异味儿,剧烈地咳嗽着。
“啊!”
坐在她旁边的妇人忽然高声尖叫起来,捧着被不幸洒到的裙摆,气得浑身直哆嗦,像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黄鼠狼。
公爵夫人低头,看到自己原本华丽的裙摆上出现的斑驳的湿渍,两眼一抹黑。她指着祈愿,声音发颤:“你······”
【闭嘴】
在除了公爵夫人外,没人可以发现角度下,少女眼眸漆黑。那冰冷的暗色缓缓涌上,就像是来自深渊深处的雾气,粘稠又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公爵夫人被吓到了,一片混乱中,不知怎得便想起了白荼,那个一直老实呆在木屋里的人。
不,不对······
白荼只是会冷眼旁观而已,因为交易的缘故很少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她就像是一朵带着毒刺的白玫瑰,用最单纯的外表吸引众人参观,然后找到时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利用毒刺一击毙命。
公爵夫人想到这儿,浑身都不禁虚脱了。
祈愿不知道眼前的人脑子里都脑补了什么,又或者说,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她们于她而言,可是在这场生死博弈的游戏上,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东西,何必花心思于此呢?
将嘴里的怪味冲洗干净后,祈愿这才缓缓挺起了腰板。少女的神色有些茫然,似乎是因为刚刚咳得过于激烈了,眼角处都带着那抹糜烂的嫣红。那双小鹿般的杏眸盯着众人一阵恍惚,慌乱又忐忑,她不好意思地将用手揪着裙摆,乖乖巧巧地缩在了边上,不吭声。
可是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后,怎么可能会安然无事?
旁边一位妇人冷哼一声,十分明显地挪到了王后身边,捂着鼻子道:“这是哪来的穷酸破落户啊,连杯茶都不会喝,难道你连饭都不会吃吗?”
周围的人顿时传来一阵轻笑。
祈愿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变故,低着头,不愿多言。
那位妇人以为她是被自己戳中了要害,不免更加大声道:“我可怜的公爵夫人,本来满怀期待地来参加这次茶话会,却被你给就这么搞砸了。你知道那件衣裳多少钱吗,怕是卖了十个你都不值这个价钱!”
“可是······”
妇人没有注意到公爵夫人逐渐阴沉的脸色,而是在王后的放任下继续洋洋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敢过来和我们一块参与茶话会,但这次可真是糟糕透了,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这么糟糕的茶话会!跟你这种人呆在一块简直连空气都变得不新鲜了!”
她说完,却见同伴们的表情有些怪异,不由得心底一跳。
那一头,少女轻柔的话语灌入耳中,宛若惊雷:“可是,我的邀请函不是王后殿下给予的吗?照您这么说,您是觉得这些都是王后殿下的错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妇人慌了,刚想反驳,却被制止了。
“够了!”
高高在上的王后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子,走到妇人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伴同着的是其他人无边的沉默,几乎所有人都像个鹌鹑般,低着头,噤了声。
妇人的脑袋被甩到了一边,她捂着脸,眼底还带着不可思议的怔愣,便听见一阵宛若恶魔般的声音在耳畔叫嚣着。
“拖出去,砍了她的脑袋,快砍了她的脑袋!”
哇!
祈愿的眼神在这一瞬变得闪亮亮。
不远处的士兵们纷纷跑了过来,动作干净利索,毫不犹豫地把还愣在原地的妇人带走了。
不久后,众人便听见了一声凄厉地惨叫。
红心王后还在原地不停地喘着粗气,眼底的那抹血丝还未退却,她的视线宛若寒冰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却不料一个人率先窜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我亲爱的王后殿下,您刚刚的举动实在是太帅气了!您是如何做到可以如此果断而简单地杀死一个人的?我敢发誓,我刚刚差点就快要爱上您了!”
少女白嫩的脸颊上染上了嫣红,那是激动的,是迷恋的,就像是上好的胭脂,将她衬得更有了些烟火气息。
她的瞳孔因为兴奋而紧缩着,语气高昂,就像是找到了糖的孩子,言行举止间都透露着痴迷。
红心王后:······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难得地卡顿了一下。
但很快她便恢复到了一开始的高贵模样,猩红的指甲摸了摸少女滑嫩的脸颊,她笑了,满意又自负:“这很简单,只要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想要却得不到的。”
“真厉害啊,那么您是如何得到这份权力的呢?”
祈愿问道,声音轻快极了。
红心王后扬起下巴,她已经很久没有遇到如此顺眼的人了,话也不禁多了些:“当然是向白······”
忽然,她的瞳孔瑟缩了一下,瞬间便消了音。
规则的制约在警告着她说出事实,也将她飘飘然的理智拉回了几分。
“没什么。”
红心王后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也再没有了说下去的欲望,同时也错过了少女嘴角的那抹古怪的笑意。
她提着宽大而艳丽的裙摆离开了。
祈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人,发现她们脸上的神色除了害怕外,还带着麻木,显然已经在这种环境下呆了许久。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瓣,心思活络起来。
“公爵夫人,请留步。”
公爵夫人走了一会,在听见这熟悉的语调时,眼皮子跳了一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动怒,毕竟前几次交锋的经验告诉她,这丫头并不是个善哉。
转过身,脸上挂着专业和善的微笑,她问:“请问爱丽丝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呢?”
祈愿眨了眨眼,打了个寒颤,道:“请您可以先离我一米远吗?”
公爵夫人的头顶冒出了三个闪亮刺眼的金色问号。
只见少女犹犹豫豫道:“虽然这样的请求太过失礼,但我还是想大胆地提一提······”
公爵夫人握紧了手中的扇子,心底警钟敲得哐哐响,就差拿一把大鼓和唢呐伴奏了。
果然,只见眼前的人慢吞吞地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脸,道:“您的笑容太过恶寒,像极了拐卖纯良少女的人贩子,我有些害怕。”
噗!
公爵夫人心头成功中箭。
似乎是还嫌不够,她又暗搓搓补了一句:“还有,您别再笑了,再笑脸上的粉都快遮不住眼角的鱼尾纹啦。”
少女的表情是多么诚恳啊,仿佛她是一心一意为了公爵夫人着想,那双圆润的杏眸中充斥着期盼与指责。
噗!
恭喜公爵夫人喜中第二箭。
少女还站在那娇憨地笑:“虽然每个女人都享有爱美的权力,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天生丽质的,公爵夫人,您该习惯了。”
咯!
这次传来的不再是被箭射中的声音了,而是血液从骨骼深处传来的哀鸣,一路涌上咽喉的气急败坏。
“爱丽丝,你真的想要如此不留余地吗?”
公爵夫人不是傻子,相反,她非常聪明,不然她是如何能获得红心王后如此久的宠爱呢?
愤怒过后,她逐渐摸清了祈愿话中隐藏的意思,道:“没有用的,到最后你会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她突然上前一步,神色有些狰狞,道:”老老实实呆在这儿不好吗,不要想着突破交易的限制,只要遵守了它,财富、美貌、权力······所有的一切都会手到擒来!爱丽丝,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交易的内容应该便是美貌吧。”
祈愿打断了她几近疯狂的言语。
公爵夫人瞪大了眼睛,像极了一只被命运握住了咽喉的鸭子。
“看您的反应,我应该是猜对了。”
祈愿神色平静得可怕,道:“您现在应该十分疑惑吧,为什么我会猜出来,因为在您来兔子先生家做客的那一天,我看到了您一直在抚摸着自己的眼角。”
“你们在获得交易带来的利益的时候,为什么兔子先生的身上会出现伤痕呢?是因为交易其实是有媒介的对吗?而兔子先生,便是那个媒介。”
“当吸血鬼的滋味应该很不错吧?毕竟你们已经心安理得当了那么久了······那你们应该也不建议,为此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吧?”
公爵夫人向后退了一步,细长的鞋跟却踩到了一旁的石子,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祈愿却是一步步逼近,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下俯下身,道:“公爵夫人,您真是不小心,怎么一激动便把脚都扭伤了。”
她直起身,看了看天边的霞光,眨了眨眼:“天快黑了,该回去了。”
在转身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嘶喊。
“我一开始没有想过这样,我也不想······是他们逼我的,我是被逼无奈的!”
啊!
少女停下了步子,眼底映着血色的云霞。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些渣滓存在呢?
真的是烦透了。
她回过头,笑容甜美:“可最后,您不是也加入了他们了吗?”
“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否认呀。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该懂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了。”
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了,她的嗓音却像是魔音般,还在久久萦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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