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玉琭康熙的女频言情小说《混吃等死:玉琭康熙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玉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有康熙爷给操心,家里自然是安稳极了的,原依着玉琭的意思,家里有得住就好,给额娘的银子虽多,可若是太铺张叫人瞧着也是不好,只怕孤儿寡母的守不住。可有康熙爷操心,家里就必不是得过且过了,康熙爷做主,叫察尼给置办一套三进的院子,还买了仆役,塞和里氏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主母,手底下管了一二十个人呢。福成和玉玳的病也着人细细的看了,又专门换了好药材细细补养着,福成没三日的功夫就醒了,见家里变了样子,还当自个儿在做梦呢。玉玳眼下还未见着好转,可料想日日吃好喝好精神也能恢复得快些。总归眼下乌雅一家子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连下头的仆役也不敢太指使了,见玉琭又回来了,这才紧忙拉着人问,便是再有银子也不能这样挥霍啊。玉琭笑笑,待进了屋关起门了才安抚了人去:“...
《混吃等死:玉琭康熙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有康熙爷给操心,家里自然是安稳极了的,原依着玉琭的意思,家里有得住就好,给额娘的银子虽多,可若是太铺张叫人瞧着也是不好,只怕孤儿寡母的守不住。
可有康熙爷操心,家里就必不是得过且过了,康熙爷做主,叫察尼给置办一套三进的院子,还买了仆役,塞和里氏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主母,手底下管了一二十个人呢。
福成和玉玳的病也着人细细的看了,又专门换了好药材细细补养着,福成没三日的功夫就醒了,见家里变了样子,还当自个儿在做梦呢。
玉玳眼下还未见着好转,可料想日日吃好喝好精神也能恢复得快些。
总归眼下乌雅一家子都还没缓过来劲儿呢,连下头的仆役也不敢太指使了,见玉琭又回来了,这才紧忙拉着人问,便是再有银子也不能这样挥霍啊。
玉琭笑笑,待进了屋关起门了才安抚了人去:“且放心吧,咱们也是得幸被万岁爷关照了几分。”
“眼下这些对咱们来说虽然有些过了的,可很快就不显得过了,约莫是年节里,我便是后宫里的小主了,甭管位份如何且都算是万岁爷的人,娘家也有好处可得。”
“颜启再不会回来了,到时候便让福成承了爵位领了差事去,我想着福成年纪小,没肯要什么爵位,只是替他谋个差事,我不贪心,咱们一家子也慢慢过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不过也还八字没一撇,这话你们听听,莫不能往外说了。”
屋里这会子只塞和里氏和福成,一听玉琭这话也是俱静了下来,一时消化不了,还没从奴才的身份里蹦出来。
好一会子,塞和里氏才双手合十连连的拜,热泪盈眶的:“我的老天爷,真真是祖坟冒青烟!竟护得你有这样的际遇。”
“玉琭,你定要好好的伺候万岁爷,万岁爷可是救咱们一家子的大恩人啊!”
塞和里氏又是哭又是笑的,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个儿能当了宫里小主的娘家太太,果真是没了颜启那个祸害,就什么都好了。
玉琭笑着,塞和里氏的反应倒是在她意料之内,不过弟弟却是有些安静的过分了,且不知在想什么。
细问一句,福成竟是在担心她的以后,小孩儿年纪是不大,不过家里这情况也叫他不得不尽快成长起来,他可不似额娘那样天真的,晓得这天下没有白得来的富贵,眼下家中得了好,不知以后要姐姐做多大的难呢!
说得好听些是在宫中做小主的,可小主上头还有数不尽的主子,说到底还是给人做奴才,比普通的奴才还少了好些自由,若无宠爱就是老死宫中,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然此事已定,福成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言自己身子好起来就努力办差,只有他越走越高,才能换来姐姐在宫中的些许自在。
玉琭听这话岂能不感动,她倒也不求福成多有出息,只要一家子人相互扶持,那就定然能过好日子去。
如此又说了片刻,时辰也差不多了,玉琭只在家中吃了盏茶便去恭亲王府上接大格格。
这次再走倒没了上次的依依不舍,家里什么都好,她断没什么不放心了,她只好好经营好自个儿、护好自个儿,这才能做了家里的靠山。
“玉琭姐姐,可能再通融一会子,就一会子。”
大格格拉着玉琭的手轻轻的晃着,她这一回来也是不想再走了。
原她是真觉得自己去宫中只为读书,谁道嫡额娘一开口便击碎了她的梦,说是阿玛真不要她了的,将她送给了皇伯当女儿。
三日里她哭了四场,今儿才算是勉强止了泪,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了,也知道这其中有颇多的无可奈何,她也不得不回宫去,只是眼下舍不得极了,便想着能多拖延一会子便拖延一会子。
皇伯对她虽极好,可她还不知该怎么叫皇伯一句皇阿玛呢。
玉琭蹲下身来,看着大格格蔫蔫的样子,再瞧瞧恭亲王无奈的神色,便也约莫知道大格格许是知道了什么。
说来玉琭是有些恼的,也不知恭亲王怎么管的府上,明明娘娘都交代了,这一年半载的都先这样哄着大格格去,待以后习惯了再给孩子说了真相,届时也好接受些。
谁承想大格格这第一次回来就露了馅儿,难为这孩子没当她面儿哭,只是这样求着,倒是叫她心里更不落忍了。
“格格,咱们还是回去吧,便是奴婢再容您一会子,末了还是要走的,宫里娘娘和万岁爷还念着早些见您呢。”
大格格听玉琭的话这就要哭,且咬着嘴唇儿到底是忍住了,只又求玉琭通融些,叫她再抱抱她额娘去。
见状,玉琭也不好再拦着,许晋氏上前再抱抱大格格,大格格没哭,反倒是晋氏哭成个泪人,一旁的嫡福晋还不冷不热两句,不是自个儿的孩子到底不在乎着,可见多半就是她坏了事儿去。
玉琭冷眼瞧着,不由得更是心疼大格格几分,谁道就这一会子的功夫还下了雪,更是叫人心头凄凄。
天儿不好,便更是不能耽误时辰了。
大格格细细的给晋氏擦了泪,下来立好了最后再拜了阿玛额娘,她便拉着玉琭的手上了马车,再不回头看了。
小姑娘故作坚强着,待走远了到底忍不住,又扑在玉琭的怀里好哭了一阵子,末了还含着泪问。
“我已是没了阿玛额娘,没了自小就伴在身边的丫鬟嬷嬷了,那玉琭姐姐呢?玉琭姐姐你也会离开我吗?”
玉琭抱紧了些大格格,又是叹又是哄,回答着问题时也尤为的正经。
“格格放心,不管以后奴婢去哪儿当差,以后又是什么身份,奴婢都陪着大格格,不辜负了大格格的好。”
得了这话,小姑娘才放心似的抽了抽鼻尖儿,含着泪给玉琭一个勉强的笑去:“那我这阵子心里难受,总爱哭,你可莫嫌弃我。”
屋中一时静谧,玉琭心头又活泛起来,眼下暂时抛开了规矩她也稍稍大胆了些,去直视康熙爷那近在咫尺的脸。
还别说,康熙爷还真挺耐看,尤其是闭上那张略不饶人的嘴之后瞧着可讨喜多了。
高鼻梁、丹凤眼,认真思考时总微微抿着些薄唇,平日里锦衣玉食地养着,皮肤也不错,也是这会子才叫人看出十分年轻来,平日里这人总板着脸,或是端着皇帝的架子,叫人着实不敢直视,更不敢轻视。
也不知是她想得入神忘却了时间,还是康熙爷看得时候真是不短了,待玉琭胳膊都微微发酸了,康熙爷这才收回手来了一句。
“你只怕是叫人给骗了,朕虽不懂看相之法,可只这么一会子你肚子叫了三次,这可不像是吃喝不愁的。”
康熙爷这话一说,玉琭一张脸腾地就红透了,她怎么不知自个儿肚子叫了,虽是有些饿了,可还不至于这样失态的。
正要恼羞成怒的去反驳康熙爷,偏拘着规矩又不敢多说什么,玉琭只得气鼓鼓的,直叫康熙爷瞧着小丫头那张脸儿像是正月十五的红灯笼似的,着实可爱得紧。
含着促狭,康熙爷起身寻了一碟子甜口的点心递给玉琭,还亲自给小丫头盛了一碗热粥。
“你有没有福不打紧,朕给你福气便是了,快快的用吧,就是梁九功也从没饿着肚子来伺候朕的。”
谁稀罕你给的福气啊!
玉琭心中呐喊,明知道康熙爷这是逗她呢,她不能生气不说,还得做出十足感恩的样子来,真真憋屈极了。
如此拜谢了,玉琭便麻溜儿去一边儿用膳了,她是气康熙爷逗她不假,可跟眼前的吃食无冤无仇的,便也不委屈自个儿,不消得她伺候用膳,她也乐得自在。
一时间屋里又安静了下来,可康熙爷的心情却还高昂着,自个儿用着眼前的膳,余光却怎么都从那小丫头身上移不开,想着刚刚小丫头那不情不愿的样儿,他可从没见过谁在他跟前儿如此性情呢。
然康熙爷笑着笑着又是忍不住叹,难得玉琭还能在严苛的宫规下保持着一分自在鲜活,且瞧她那小手心子上的茧子,小指尖儿上受伤后的淤血,便知道她眼下的开朗是如何难得了。
小丫头以前还饿晕过,太医说她被下头的管事嬷嬷责打,背上险些没块儿好皮,就这还信那街边算命的坑骗之词,信自己是个有福的,真真是个傻的,也真真叫人心疼。
又见玉琭对着盘点心便吃得心满意足,似是满脸幸福傻乎乎的笑,康熙爷心里便更不是滋味儿了,末了收拾都没叫玉琭动手,只叫魏珠带人忙活。
吃了消食的茶,康熙爷又看了会儿下头人送上来的战报,时候便也很是不早了,康熙爷叫玉琭铺了床,今儿他便同太子歇在一处。
平日里被人伺候惯了,以至于康熙爷都叫玉琭伺候着躺好了,这才想起来小丫头似还没什么着落。
阿哥所住处不少,只是眼下在这儿的主子不少,太皇太后、太后和惠贵人俱在,身边儿的奴才加起来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个,再加之太医需得同女眷隔开,还得煎药研制方子,便占了十之有三的地方,他今儿又带着梁九功同一帮子人进来了,阿哥所便显得十分拥挤了。
偏玉琭今儿各处忙活,生怕自个儿过了病气,也不能同太皇太后的人同住,康熙爷便不知她如何安置自个儿了,见小丫头正要请了魏珠来守夜,康熙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可有地方歇息?”
玉琭微愣,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也是听了康熙爷这话才想起来自个儿没地方去的,今儿光顾着忙活着,将各处都打点利索却是忘了自个儿了。
“奴婢一会儿去给嬷嬷守夜也使得,总归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奴婢哪儿都能歇的。”
这话倒不是玉琭客气,更不是在康熙爷跟前儿扮可怜,乃是实打实的真话,这一天下来她真是累极了,但凡给她一块儿能躺的地方她就能倒头睡过去,若不是眼下天凉了,玉琭还想着睡廊下呢,如此也不打搅嬷嬷歇息了。
可康熙爷不这么想,只当小丫头是借口去嬷嬷那儿,实则心头正没主意着,他先前还正心疼着呢,这会子岂能见小丫头连个去处也无,当即替玉琭寻了些借口留下。
“嬷嬷歇得早,这会子已然夜半了,你去了定然会打搅嬷嬷,若嬷嬷再病只怕皇玛玛更是放心不下。”
“不若你留下伺候太子,太子夜里还得用药,定是少不得闹腾,魏珠手笨脚笨的只怕伺候不好,这样吧,魏珠在里间儿守夜,你便在外间歇息,届时不论伺候茶水还是迎送太医皆是方便。”
康熙爷都这般说了,玉琭若是推辞便不识抬举了,虽是不知康熙爷这会儿怎得这样好心,可到底不是近身伺候,还隔着一道子屏风,便也没什么方便不方便之说,玉琭便只管利索谢恩,如此也省得她再出去跑一遭了,这会子又起风了,外头怪冷的。
见康熙爷已然在酝酿睡意了,玉琭和魏珠便也紧忙稍作梳洗,拿了铺盖安置下来。
魏珠也是个十足客气好心的,还将里间儿的贵妃榻搬去外间给玉琭躺,被褥也挑厚实的给,玉琭紧忙又是好一番谢,全然不知这是康熙爷的授意,只当是这小太监心好,不免好一番的谢。
如此倒是叫里头躺着的康熙爷心里不是滋味儿,怎么他给的关切全叫别人领了好。
不过这情绪只是闪过一瞬罢了,康熙爷自认做这些多余的事儿尽是出于怜悯,也不求小丫头多感激他,如此便也不计较什么了。
到底是累了,没一会子屋里几人便都各自睡熟了去,这个时辰阿哥所也难得安稳了下来,然后宫中隐约哭声迭起,想来又是不安宁的一夜。
“万岁爷,不好了!长生阿哥也病了!”
说来她还没跟康熙爷这样亲近地挨在一处呢。
然既是康熙爷不见外,那玉琭也乐得舒舒服服的坐着,康熙爷这床榻她铺了好几层褥子呢,可比绣墩软和得多,总归康熙爷躺着她坐着,又不是两人躺一块儿去了,便是叫人看见想来也没什么。
兀自排解了心头那点儿不自在,玉琭便也不耽搁,这便拿了折子一一的给康熙爷读,倒也是接触了康熙爷的事务,她这才晓得康熙爷一天天的多忙。
不光是军机要务,下头大人凡有拿不定主意的大小事儿都要一一禀报上来,若康熙爷想操心,便多嘱咐二句,若不愿操心,便将折子打发至六部,末了有章程了,六部还得再回一折子汇报一番。
除了这些,因各位大人性格不尽相同,写出来的折子便也带着浓烈的个人色彩,没什么统一的格式可言。
干脆利索的大人有事儿直接说事,末了才问候两句康熙爷的身子以及阿哥们的病情,而有的大人会谄媚些,洋洋洒洒几百字,只恨不得十之八九尽是巴结和关切,末了才提一二句正事儿。
大人们文采又好,读起来佶屈聱牙,着实拗口为难,生怕人不知道他读书多似的,玉琭只读了不到半个时辰,直口干舌燥得厉害,头都是大的,比伺候人还累呢!
瞧着小丫头连连抿唇,康熙爷料想是玉琭渴了累了的,还叫来梁九功上了茶点来,点了名儿的要杏仁酪、果子茶,这些甜的可皆是小姑娘们爱用的呢。
“累了吧,眼下可知为何朕便是病着也不能轻易歇了吧?这大清上下,没朕操持着不成啊。”
康熙爷笑叹一句,坐起身来也凑着用了几口甜的冲冲口中的苦,小丫头真真是渴坏了,仰着头直接将一盏果子茶一饮而尽,虽粗鲁了些,可在康熙爷眼中却难得真性情不造作。
玉琭顾不上说话,只不住的点头,一口气用了半碗杏仁酪这才应了声儿。
“万岁爷真真是太辛苦了,奴婢只是这样读着便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您不觉得烦,还得想法子,着实不容易,您就没想过请大人帮衬几分吗?便是不直接批折子,叫人帮着您分门别类也好,总归是能筛选出个轻重缓急来。”
玉琭这话便言深了,也是说得多了,若叫人从严揣摩,定然能治玉琭的罪去,不过康熙爷倒没在意,玉琭在他跟前儿逾矩惯了,若不多说这一句反倒奇怪。
“你说的这些朕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谁又能保证这些帮朕的人没有私心呢?这轻重缓急又要依着什么来选?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事儿呢。”
“若交由御前大人来管,长此以往定然叫御前大人权势过重,若让给内监公公们,必又使得他们干涉朝政,思来想去的还得是朕来。”
玉琭闻言也是替康熙爷无奈,封建社会皇权至上,为维护皇权只得如此,反面例子不说远的,只瞧眼下三藩造反不就是因为顺治爷放权太过的缘故,养出吴三桂这个土皇帝来,着实叫人头痛。
“那您想来得再辛苦几年,且等着太子和阿哥们长大了便能为您分忧了。”
康熙爷也笑着点了点头,对儿子们他可做不来半分的防备,只是一提起太子和大阿哥,康熙爷难免又惦记着孩子们的身子,只怕自个儿同孩子无缘。
“眼下阿哥格格们身子可还妥帖,朕病着又忙碌,今儿竟忘了叫人过问些了。”
这事儿玉琭可替康熙爷操心着呢,倒也是同阿哥们住得近,便是不刻意打听,只趁着去膳房提膳的功夫也多少知道些。
“万岁爷您就放心吧,奴婢打听了的,知道了阿哥格格们的病因,太医们倒也晓得往哪方面研制方子了,今儿早又给阿哥格格们换了一道方子,只半日的功夫瞧着便好了不少。”
“只是身上的痘还得半个月才能消,眼下痒着多少有些难挨,不过只要没了性命之忧便什么都好说了,至于长生阿哥还有些不好,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只是日日烧着,还有些黄疸,阿哥年纪小,药也用不得,只能叫奶嬷嬷替阿哥一碗一碗用着、、、、、、”
听到这儿,康熙爷心头沉重极了,荣贵人就子嗣上可没少吃苦,生一个夭折一个,这么些年才好歹将二格格这一个养到了周岁。
长生阿哥是胎里便带出来的体虚,这事儿太医早早便私下知会他了的,康熙爷虽是心头有些准备,可仍是盼着这孩子身子争气些,光是奶嬷嬷便拨过去四个,比之太子也不差什么,谁道眼下还是病得厉害。
“罢了,你继续给朕读折子吧,快些读完了也好多歇会子。”
康熙爷不愿多想了,只叫自个儿忙碌些才不难过,玉琭多少能感知些,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您福气在后头呢,光是我乌雅氏就给你生了好几个。
她疯了才会这样说,避都避不及呢、、、、、、
这会子玉琭也顾不上吃了,只紧忙读折子去,生怕康熙爷看她好吃懒做的抓她到后宫开枝散叶去。
如此忙活了一上午,用罢午膳康熙爷便不劳烦她了,身子舒坦了到底还是自个儿静下心来一目十行看得快。
惦记着太皇太后那儿呢,康熙爷便派玉琭跑一遭去问候些个,免得皇玛玛担心。
玉琭无不应的,她巴不得去见了太皇太后呢,还别说,两三日不见这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怪想的。
过去了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主仆二人又是隔着一道子门说话,一开口少不得浓浓关切,太皇太后见玉琭瘦了好些,心里还不落忍着,又看着玉琭用了碗面才算放心。
“、、、、、、昨儿哀家抄经,总觉得还是不够,便想着等时局安稳些了,哀家去景山护国庙里上一柱香也好,有用没用的也算是给康熙爷和下头的孩子们添些福祉了,这话你带给康熙爷,叫他请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动身。”
热,这九月份的秋老虎实在是太厉害了,热气儿蒸得人眼前的空气都扭曲了似的。
玉琭眼珠子一酸,使劲儿眨了眨眼睛,一滴水珠当即便顺着玉琭的睫毛砸到了地上,也不知是泪还是汗,地上都一片滴滴答答的印子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太阳底下站了多久了,一层汗压着一层汗,身上的衣服都没个干燥的时候,眼前也一阵一阵儿的发黑。
玉琭咬着牙死撑着,这会儿别说换个凉快地方歇会子,她甚至动一动也不敢的。
她好不容易小选上来了,又熬了两个月学规矩的日子,今儿便该叫各宫的姑姑们掌眼领去各宫办差了,但凡倒下的或是被剩下的,那就只有被辛者库收编的份儿了,而后再分派出去做活儿,虽不是罪人贱籍,可怎么也比不得在主子跟前儿好。
自打穿越来被日日经受严苛宫规的毒打,玉琭就什么心思也没有了,她只想吃饱饭,旁的叫她做什么都好。
听说辛者库吃不饱,她就打心眼儿不愿去了,可去哪儿不是她能决定的,还得看合不合姑姑们的眼缘。
然这些人来了走,走了又来,玉琭身边儿的人也越来越少,可怎么都不见有人要带走她,玉琭心急,可心急也没用,只能再挨着晒盼一会子。
东西六宫里还有哪位主子跟前儿的人没来?
趁着这会子管事姑姑凑在一块儿嘀咕,没注意着她们这些小丫头,玉琭稍垮了垮肩膀长舒了一口气,在这深宫中步步谨慎处处约束也就罢了,连呼吸都甚是压抑的,她也不知自个儿能熬过几时,真想一闭眼一蹬腿儿、、、、、
谁道她这还没自暴自弃完,且听破空“嗖”地一声儿,紧接着背上一疼,玉琭咬着牙一声儿闷哼,身子只是一颤便习惯性的站稳了去,端着肩,压着头颅,维持好奴才该有的唯唯诺诺样儿。
不过是被竹鞭子狠抽了一下,这种罚她早就习惯了,只是该疼的地方一处不少疼,今儿掌刑罚的陈姑姑抽她的劲儿不小,连耳后的嫩皮都被剐了一瞬。
“贱皮子还想攀上高枝儿?我告诉你们,在宫里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点儿罪都受不得还怎么伺候主子?没主子命倒是养了一身的矫情病、、、、、、”
陈姑姑厉声训斥,这儿的奴才谁不是被陈姑姑给打怕了的,只听着这一字一句心肝儿便不由颤颤,不如这位的意可是要命的事儿呢。
可谁道众人没等来长篇大论的训斥,陈姑姑话音还未落完就变了调子,像是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声调变得可笑至极。
“奴婢给嬷嬷请安,嬷嬷吉祥,这大热天儿的您差个小奴才知会一声儿便是了,奴婢这便带着人过去随您的挑,老远过来可累着热着了?”
“春花!备茶点!”
不光是陈姑姑如此谄媚巴结着,一旁的王姑姑和李姑姑也个个有过之无不及,端茶倒水、捏肩打扇,小丫头似的伺候着这位嬷嬷,着实叫人好奇其身份。
平日里这三位姑姑可是个个眼高于顶的,何曾这样怕过敬过这样一位嬷嬷?
一时间下头的小丫头们心思各异,暗暗打量,玉琭也不例外,提着心、支着耳朵,细听姑姑们的对话。
这一听不打紧,竟是太皇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身边的人来了,玉琭也不顾上背疼了,一颗心激动的差点儿没从嗓子眼儿蹦出来,当即挺直了腰杆子,眼下可不是唯唯诺诺的时候了。
要想日子过得好,还得抱上宫里这根儿最粗的腿才是。
来人正是苏麻喇姑,她虽是太皇太后娘娘贴身伺候的奴才,可因着资历深,又做过康熙爷的启蒙先生,谁敢对她不敬便是对太皇太后,对康熙爷不敬。
然苏麻喇姑却十足没架子,头发半白,圆脸微胖,嘴角儿总含着几分笑意,着实叫人暗生亲切之感。
“没那么金贵的,我来也算是散散心了,先前娘娘跟前儿有个小丫头福薄,冬日里生了场病,前几日到底没能熬过来,娘娘是个重情的,已然难过好几日了,我这才想着过来挑一个,不拘着有什么本事,瞧着顺眼讨喜便是。”
这话说得像是来集市挑只可心的小狗儿似的,可试问在场的谁不心动,谁不想被太皇太后娘娘看重了,要是能在这位主子跟前儿伺候,那真真是享福的命了。
苏麻喇姑边同姑姑们说着话边瞧着跟前儿剩不多的丫头们,这一抬眼睛,正见跟前儿有个合适的,那小小的个头站得最直,眉眼清明,是个有精神有心劲儿的孩子,虽瘦了些,想来不会病恹恹的总惹娘娘难过。
苏麻喇姑抬手一指:“就你吧,你叫什么?哪家的?多大了?”
玉琭压着心中的狂喜,只管不慌不忙规规矩矩的给苏麻喇姑行了个大礼去:“回主子的话,奴婢叫玉琭,乌雅氏,年十五。”
苏麻喇姑细想一阵儿,没想出有姓乌雅的大人在康熙爷跟前儿得脸的,这样的孩子没根基没野心,生得也细致可人,倒是个可叫娘娘疼的。
“好了,快快起身吧,娘娘那儿还等着咱们呢,我也同你一样是伺候娘娘,称不得主子,你只管叫我嬷嬷便是。”
玉琭紧忙起身,又微微屈膝唤了声儿嬷嬷去,便是心中再怎么紧张激动,面上也是不显,生怕被嬷嬷挑出什么错处来,若临了又不要她了,她就是一头戗死在这儿也不愿意留下受劳什子罪了。
苏麻喇姑暗自点头,心道玉琭规矩不错,只管随陈姑姑进去吃盏茶,也是给玉琭一时半刻的功夫收拾细软,之后便领着人去主子那儿住了。
玉琭忙不迭的回了大通铺,人后这才落了泪去,一来是感概自己终于脱离苦海了,二来又是替自己悲哀一瞬。
想当年她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养尊处优,莫名其妙来这儿受一遭看不到尽头的苦,饶是玉琭来大清的时候不短了,心中仍很是不平。
然回去是回不去了,只得往前看,玉琭素来是个坚强的,收拾完细软狠抹了把泪,告诫自己想要什么就去努力就去争,断不能自怨自艾。
康熙爷这句大胆可一点儿威严都不在了,声儿还微微有些哑,只怕是嗓子也不舒服着,玉琭对着这声儿是一点儿惧意也无,只自顾自坚持叫康熙爷躺好去。
倒不是她多心疼人的,只是说严重些,康熙爷的龙体是关乎整个大清国运的,这年头医疗条件又不好,小小风寒要人命的例子多了去了,若康熙爷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这些奴才便都别想好活着。
玉琭再怎么着也得在乎自个儿的小命不是,眼瞧着日子是越过越好了,没得叫康熙爷给拖累了。
“奴婢得罪了,万岁爷您还是心疼几分自个儿的身子吧,再要紧的事儿也没得您身子要紧。”
“要奴婢说,您这样抱病办差,只怕国事和身子都不落好,之后您怎么处置奴婢都成,可眼下奴婢是断不能看着您这般作践自个儿的。”
康熙爷不依,他是真真的急,只瞧着关于三藩的信儿雪花似的来,他就怎么都放不下这摊子事儿,他这区区风寒又算得了什么,前头一打仗,还不知有多少百姓因此受难呢。
偏病着,康熙爷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似的,连玉琭这小丫头的力气都不及。
“玉琭,你莫要拦朕,军务十万火急,着实由不得朕歇,若延误战机,朕罚你又有什么用,便是朕也担待不起的。”
康熙爷定定的看着玉琭,那担忧焦急是挡也挡不住的,饶是玉琭深知康熙爷不能再这样操劳,然一时间还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只得认命地给康熙爷递去了那没看完的折子。
“那奴婢代天下的百姓谢您,也求您务必保重好自个儿的身子,坐着不舒坦,您眼下便躺着瞧吧,奴婢这便叫太医来,施针也好用药也好,总得叫您身子舒坦些。”
玉琭不再坚持,康熙爷知玉琭关切,便也只管应下,总归眼下头晕目眩连笔也握不好,躺着便躺着吧。
见康熙爷听话了,玉琭这才紧忙去唤了梁公公来,又是叫太医又是伺候康熙爷,她一个人可忙活不来,另还得叫人去取些冰给康熙爷降温,眼下连个体温计也无,可玉琭琢磨着,康熙爷定然是烧得不轻呢,脸都红得厉害了。
没一会子太医便来了,又是好一番的诊脉,太医翻来覆去的还是那些劝慰的话,药也不敢对康熙爷下重了,商议了半晌儿,只是在方子里又多加了一味黄连。
便是玉琭这样不懂医理的人看,这方子也只是比寻常保养用的强个一二分,若等着见效只怕还得个四五日的功夫,虽理解太医怕出了错,怕担责,可玉琭还是不免替康熙爷着急,这二三日的,可少不得叫康熙爷煎熬了。
可这事儿没法子,太医开的方子岂能由着她一个奴才质疑,玉琭只得照办,请魏珠搬来红泥小炉在廊下熬药,熬得时候久些,想来药效也能多发挥几分。
她原给康熙爷的泡茶方子也换了,将其中一味枸杞子换成了金银花,虽是味道不及以前,可多喝些总归对病有几分效果。
玉琭对康熙爷可是操碎了心,康熙爷倒也领情,看了一会儿折子便也不看了,听她的话闭目小憩一会子,若能睡着一会儿最好,醒来时也得叫他得几分清明。
如此醒醒睡睡的,一直折腾到天黑,康熙爷的烧才算是退了些,趁着身子稍舒坦了会子,康熙爷起身静心,坐在桌前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这才勉强将要紧的都处置完了,夜里算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玉琭和梁公公也是累得不轻,便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给康熙爷守夜,免得夜半康熙爷又有什么不适。
幸而康熙爷年轻,身子底子也好,夜里出了一身汗,翌日晨起便觉得好了许多,只是多少还有些头昏脑胀的,便照旧躺着看折子去,口头批复些要紧的着梁九功传话。
后来看得眼睛酸疼,康熙爷捏了捏眉心,瞧见跟前儿还满面忧心的玉琭,康熙爷这才想起来玉琭是识字的,依着信任,康熙爷直接将折子递给了玉琭去,叫小丫头读给他听。
玉琭诚惶诚恐的接了折子,怎么都觉得不大合适,梁公公都未曾有过给康熙爷读折子的殊荣,她怎好逾矩,若再叫旁人道她一句干政,她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用的。
“万岁爷,这、这不合规矩,奴婢怎能给您读了折子,要不还是请梁公公来吧。”
康熙爷笑笑,难得见从小丫头口中听得规矩二字。
“朕的规矩才是规矩,你只管读就是,朕又不是请你批复,你怕什么,再者便是叫梁九功来他也干不了这差事,为防军机泄露,朕跟前儿的奴才自小便不许识字的,梁九功算是学问高些的,然也止步于些个常用的字,折子他是读不下来的。”
玉琭意外,这才知道梁公公是个文盲来着,可这康熙爷给的差事她仍不好应允,万一中间出点儿什么纰漏,康熙爷再怀疑她可就不好了。
“那奴婢读出来可不就叫人听见了,再者,万岁爷就不怕奴婢泄密吗?”
康熙爷岂能不知玉琭的心思,心笑小丫头也忒谨慎了些,以往惠贵人和荣贵人还是他身边儿的一等宫女时便给他读过,哪儿像是玉琭似的,二人还争呢,巴不得多读些好得他的赏。
也不知自个儿什么心态,这会子玉琭越是想拒绝,康熙爷便越是想为难为难小丫头呢,不得不说,小丫头那不情不愿的小模样尤其灵动可爱。
“那你就关上门关上窗,坐到朕跟前儿来小声着读便是了。”
“朕既是能给你这差事自然是信你的,玉琭,朕信任的人可不多。”
得!康熙爷怎么牛皮糖似的,她越是不要还越来劲了,什么毛病?
玉琭狠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法子只能照做,稍掩住些门窗,玉琭正想着搬来个绣墩坐在康熙爷跟前儿的,谁道康熙爷直接拍了拍榻沿儿,叫她挨着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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