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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至尊虞渊厉锋完结版小说

逆苍天 著

玄幻奇幻连载

莫名其妙地,殷绝觉得浑身瘙痒!而且,这种痒,似乎并不在皮肤表面,而是在血肉当中!他下意识地,去抓了抓皮肤,果真没有起到丁点作用。“奇怪。”他嘀咕了一句,便试着从中丹田,去调动气血,要解决体内的瘙痒。破玄境者,令名为“玄门”的中丹田得以打开,能凝炼生命能量——气血之力。中丹田在胸腔部位,连接着八条奇经,能够将炼化到中丹田的气血之力,以八条奇经灌输到血肉脏腑,淬炼体魄。修行者,只有抵达破玄境,生命能量饱满旺盛,寿龄的极限才能被再次逆改。破玄境以下,不论凡人,亦或者修行者,顶多能活百余年。一跨入破玄,寿龄就能大大提升,多活个几十年,百年,轻而易举。随着境界提升,生命能量的精进,还能继续获得额外寿龄,千岁,甚至万载寿命,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主角:虞渊厉锋   更新:2025-04-17 0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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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渊厉锋的玄幻奇幻小说《三魂至尊虞渊厉锋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逆苍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莫名其妙地,殷绝觉得浑身瘙痒!而且,这种痒,似乎并不在皮肤表面,而是在血肉当中!他下意识地,去抓了抓皮肤,果真没有起到丁点作用。“奇怪。”他嘀咕了一句,便试着从中丹田,去调动气血,要解决体内的瘙痒。破玄境者,令名为“玄门”的中丹田得以打开,能凝炼生命能量——气血之力。中丹田在胸腔部位,连接着八条奇经,能够将炼化到中丹田的气血之力,以八条奇经灌输到血肉脏腑,淬炼体魄。修行者,只有抵达破玄境,生命能量饱满旺盛,寿龄的极限才能被再次逆改。破玄境以下,不论凡人,亦或者修行者,顶多能活百余年。一跨入破玄,寿龄就能大大提升,多活个几十年,百年,轻而易举。随着境界提升,生命能量的精进,还能继续获得额外寿龄,千岁,甚至万载寿命,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三魂至尊虞渊厉锋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莫名其妙地,殷绝觉得浑身瘙痒!

而且,这种痒,似乎并不在皮肤表面,而是在血肉当中!

他下意识地,去抓了抓皮肤,果真没有起到丁点作用。

“奇怪。”

他嘀咕了一句,便试着从中丹田,去调动气血,要解决体内的瘙痒。

破玄境者,令名为“玄门”的中丹田得以打开,能凝炼生命能量——气血之力。

中丹田在胸腔部位,连接着八条奇经,能够将炼化到中丹田的气血之力,以八条奇经灌输到血肉脏腑,淬炼体魄。

修行者,只有抵达破玄境,生命能量饱满旺盛,寿龄的极限才能被再次逆改。

破玄境以下,不论凡人,亦或者修行者,顶多能活百余年。

一跨入破玄,寿龄就能大大提升,多活个几十年,百年,轻而易举。

随着境界提升,生命能量的精进,还能继续获得额外寿龄,千岁,甚至万载寿命,都是有可能实现的。

“啊!”

妄图动用中丹田气血之力,梳理体内瘙痒的殷绝,突然发出一声低啸。

啸声,戛然而止!

自己捂住了嘴的殷绝,恐惧地发现,在他敞开中丹田的那一霎,有微小异物,沿着八条奇经,瞬间冲入了他的中丹田!

凝炼在中丹田的,那片气血海,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气血猛地失控!

难以言喻的剧痛,由中丹田起,迅速蔓延到全身!

其血液的流动速度,蓦地加快数倍,气血如脱缰野马,四处乱窜,令其痛不欲生。

殷绝再也无法维系“绿芒火”的持续施法。

他全身冒着冷汗,蜷曲着身子,颤抖着慢慢蹲下。

“呜嗷!”

从其捂着嘴巴的指缝内,传来如野兽频临死亡的痛苦声,凄厉而充满恐惧。

在他痛的意识模糊前,他霍然看到楼阁紧闭的房门,被人轻轻打开。

月光下,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闲庭信步地朝着他走来。

那人,嘴角噙着淡漠的笑容,其眼眸释放出的光芒,明亮如高悬夜空的那一轮寒月!

“虞渊!”

望着那道身影,殷绝在剧痛之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来人,正是他进入虞家以来,就一心想要谋害,而且还本以为成功的那位痴傻少爷!

只是,此刻在他心中早该死去的傻小子,不但活着,而且看向他的目光,竟令心狠手辣的他,都感到心悸不安。

“我岂会怕这个傻子?!”

殷绝剧烈地喘息着,充满痛苦的脸上,突被狰狞凶恶神情,给强行替代,“定然是因为气血失控,正遭受着的奇诡伤痛,才会让我生出那种奇怪情绪!”他暗暗自我安慰。

“鼋血丹的毒素,对玄门打开的破玄境者,效果更为显著。”

虞渊开口后,深深看了一眼被寒气封冻的安梓晴,以他的经验来看,寒气并没有渗透到安梓晴的脏腑,这意味着殷绝不是要立即杀死,而是怀有别的目的。

稍稍琢磨了一下,他便意味过来,于是心中有了个决定。

“鼋血丹侵蚀败坏的,就是气血之力啊。凝炼储备气血的中丹田,被鼋血丹的毒素渗透,毒素能通过八条奇经,短时间蔓延到五脏六腑。啧啧,那种刺痛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此话一出,殷绝两眼暴突,死死瞪着他,如白日见鬼。

他肩膀一抖,猛地调动灵力,就要将虞渊毙杀当场。

突然,一股更强烈的撕裂痛楚,从脏腑内猛地爆发!

殷绝瞬间瘫软在地,瑟瑟发抖,发现不论是中丹田的气血,还是下丹田的灵力,皆疯狂涌动,开始撕扯他的血肉和内脏。

他被吓的魂飞魄散,急忙要以残存余力尖叫,要唤醒虞家的其他人。

下一刻,他便感觉到虞渊,突然出现他身后,并悄悄蹲下。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也及时地在他鼻孔下出现,然后牢牢地盖住他张开的嘴巴。

“呜!呜呜!”

他的呼救声,因为被那双手的掌心死死按住,使得他像是变成了一个哑巴,无法将声音真正传递开来。

嘴巴被捂紧,他的鼻孔,依然能呼吸。

“夜深了,不要吵吵嚷嚷的。”

背对着他的虞渊,更用力地捂着他的嘴,反以温和的语气说道:“我猜测,鼋血丹的毒素,已经向你的五脏六腑渗透了。现在的你,脏腑该是被细微的毒虫啃噬着,一定很痛苦吧?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开始想死了。”

“不急,再等等,你再好好感受感受。”

“你看,我没有把你鼻子一起捂着,没有令你瞬间窒息而亡,不就是为了多给你点时间,让你去好好感受吗?”

虞渊慢条斯理地,在他耳畔轻声细语。

然而,落在殷绝耳中,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魔鬼的锋锐指刀,一下下地,刺入自己的心脏,和灵魂。

他所感受到的,从浑身涌现的痛苦,仿佛因虞渊的话而加剧。

脏腑撕裂,浑身血管经脉扭曲的刺痛,愈演愈烈。

鲜血,先从殷绝的眼睛,鼻孔,耳朵和口中,不自禁地流溢而出,令他此刻显得无比可怖。

然后,他脖颈突显的青筋,忽地爆裂开来。

猩红鲜血,霎那间溢满他面容和脖子,他鼓胀着的胸口,渐渐变得干瘪,如五脏六腑被异物啃食着,正在逐渐缩小。

此刻的殷绝,没有自尽的能力,下意识地以鼻孔喘息,承受着极致的痛苦。

许久许久以后。

虞渊将沾满鲜血的两只手,从他嘴巴处移开,然后很熟稔地寻找木材,以一块“炎晶”点燃,就地焚烧中了“鼋血丹”剧毒的殷绝。

不远处,被冰冻的安梓晴,从头至尾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

“殷绝死了!”

“就在昨夜,殷绝在虞渊阁楼外,身中剧毒而死。”

“根据虞渊,还有虞家给出的说辞,殷绝是和一位毒药师发生了冲突,然后被对方以毒击杀。”

“说殷绝被毒之后,剧毒在体内引燃,将其给烧成了灰烬。”

“虞家的少爷,还有丫鬟,都是亲眼所见。他们还说那位毒药师,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秘密前来,是准备收徒的。”

蔺竹筠的丫鬟韩悠,在她的连番呵斥下,终于冷静了下来,将虞家那边给出的消息,准确地复述了一遍。

一番话说完,韩悠局促不安,很小心地观察着自家小姐。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蔺竹筠迅速冷静下来,然后黛眉深锁着,沉默不语。

殷绝,深更半夜在虞渊居所出现,不论怎么说,自身肯定有问题。

她当然明白,殷绝一定是受寒阴宗的长老驱使,深夜去找虞渊,定然又是不安好心。

身为殷绝侍奉的主人,殷绝的所作所为,她本逃脱不了干系。

可现在,殷绝却死了。

死于剧毒,下毒击杀殷绝者,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毒药师?

那位毒药师,真是相中了虞渊的资质,特意深夜去找虞渊商量收徒的事情?

真有那么凑巧?

这当中,究竟有什么内情?

蔺竹筠思绪万千,一时间找不到答案,因为殷绝是深夜前往虞渊处,本来就蹊跷,她也不占理,连去虞家兴师问罪的底气都没。

“突然死而复生,如今又有毒药师相中,奇怪,真是奇怪。”突然间,她心中冷不防地冒出了一个念头,“不会是你杀的吧?不可能!你不可能有本事,将殷绝给击杀!”

……

又是一番长时间的凝神静修。

虞渊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第九条经脉,骤然被天地灵气灌满。

“成了!通脉境,第九重天!”感受着灵气的涌动,他咧嘴一笑,“拓脉丹,果然是好用!”

那夜的事情发生后,他愈发迫切地,想要提升境界修为。

已经三日过去了,殷绝死亡的消息,传递给那位未婚妻之后,那边和他所猜测的一样,并没有大动干戈。

但他心中雪亮,这不过是暴风雨来前的短暂平静罢了。

“咦!”

忽然间,一朵妖艳的鲜红莲花,如一团火般飘逝而来。

事前毫无征兆。

待到他,盯着那朵红莲花细看时,突然头晕目眩,意识模糊,他暗暗叫苦:“糟了。”

红莲花猛地鼓胀开来,然后如猩红大口般,将他直接吞了下去。

数秒后,那朵红莲花又再次缩小,并收敛了所有光亮,神秘地隐匿了踪迹。

……


“通脉,十重天!”

清晨,旭日初升,虞渊猛然睁开眼,发出一声畅快轻啸。

借那颗仿造的骊珠,加“拓脉丹”的药效,他成功地在短时间内,凿开了第十条经脉,从而踏入到了通脉境的第十重天!

离三境比斗,正巧还有三天时间,他的境界再做突破,把握自然又大了几分。

“恭喜。”

辕莲瑶慵懒的声音,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鬼一般地突兀响起。

虞渊微微变色,猛地扭头看向那明明是紧闭的窗口,旋即盯着一身鲜艳红裙,娇艳欲滴的城主大人,苦笑道:“你来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辕莲瑶一点没有作为客人的觉悟,水蛇般的腰肢一扭,身影已掠至虞渊眼前,“骊龙剪,可是灵宝斋的宝贝,你是怎么讨要到手的?我很是好奇啊。”

“蔺家父女人呢?”虞渊反问。

“依照你给的法子,父女的剧毒一褪尽,就被我亲自送出了暗月城。”辕莲瑶往后退了几步,两条笔直长腿,如骊龙剪般交叉坐在木凳上,一只手抵着桌台,白皙玉手拖着下颚,笑吟吟地望着虞渊。

虞渊被她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

“你修行的灵诀,颇为奇妙,我要是没有猜错,应该是高阶灵诀吧?”她的视线,突落向虞渊小腹下丹田方位,“虞家,若有完整的,没任何副作用的高阶灵诀,也不至于落魄于此。”

灵诀秘技,分为低阶、中阶和高阶,然后再细分为九品。

乾玄大陆的帝国和世家,修行的灵诀,以低阶和中阶居多。

高阶的灵诀,即便只是一品,也极为罕见。

高阶灵诀,意味着修行速度快,境界突破中,能规避诸多麻烦,更有希望迈入阳神、自在和元神,这后面的三大境界。

若修行者,从始至终都只是修行低阶灵诀,中途不变,几乎没有问鼎后三大境界的丝毫可能。

至于中阶灵诀,只能说有极小的希望,能抵达后三境的阳神、自在。

元神境,可不是中阶灵诀,能去奢望的。

绝大多数乾玄大陆的修行者,在初始修行时,都只能接触到低阶灵诀。

然后,在境界慢慢突破后,运气好的话,能得到合适的中阶灵诀,进而继续往下修行。

若有希望,未来抵达寂灭大陆和天源大陆,得到底蕴深厚的大宗垂青,以客卿、供奉身份被接纳,才有机会接触到高阶灵诀。

辕莲瑶自己,如今修行的灵诀,也不过是中阶七品而已。

这,还是她历经九死一生,重重劫难,于一隐秘禁地获得。

而虞渊,通脉境的行为,最初修行的灵诀,赫然是高阶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漫长的修行中,虞渊不需要东奔西跑,绞尽脑汁地去获取新的灵诀,来替代目前所修行的!

“苏醒之后,心性大变,行事稳且狠,似能炼丹,又持有高阶灵诀……”

辕莲瑶打量着虞渊,愈发觉得在他身上,蒙着一圈圈的神秘光环。

这也激发了她的好奇心,让她想要剥开那一圈圈的神秘光环,弄清楚这位死而复生的虞家少年,究竟隐藏着多少秘密。

“城主姐姐,你看走眼了,我修行的灵诀很普通。”虞渊不动声色地,以左手掌心,覆盖着小腹下丹田,转而调笑道:“姐姐,你以如此眼神,看着我这个部位,让我这个做弟弟的,心有些慌乱啊!”

“你慌乱个屁!”辕莲瑶泼辣地骂了一句,又咯咯地笑了起来,“好了,你既然什么都不肯说,我也不勉强。”

“哐当!哗啦!”

琳琅满目的诸多灵草,一些瓶瓶罐罐,被她一股脑地,摆放在桌面,“诺,这些是你索要的东西。我这趟专程前来,就是给你送东西的。你前些日见到的,那位地魂受火毒侵蚀的老人,对我至关重要!”

话到这里,她脸色终严肃起来。

“我希望你认真对待!他的火毒,如果真能彻底清除,什么事情都好说。你如果胆敢欺骗,和我玩什么花样,到时就别怪我这个姐姐下手狠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你也知道三境比斗就要开始,还望城主姐姐多给我一点时间。”虞渊沉声道。

“三境比斗啊。”辕莲瑶蹙眉,沉吟数秒,突道:“看在你喊我一声姐姐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建议。那什么通脉境的比斗,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为何?”虞渊奇怪地问。

“我是为你好,免得你出事。”辕莲瑶想了想,又说道:“你如果非要参战,我只能说,我会保证你重伤不死。”

话罢,那紧闭的窗口,无声无息地打开,辕莲瑶妖娆的火红身影,突然收缩,竟凝为一朵灿灿红莲。

那朵红莲花,飘然穿过窗口,迅速变得淡薄虚幻,悄然消失。

“咦!”

在最终消逝前,从那朵红莲花内,传出了辕莲瑶的惊讶声。

虞渊立即凑向窗台,一眼看到清晨日光下,服侍他的丫鬟安梓晴,捧着梳洗的铜盆,正款款而来。

豆蔻少女,一袭紫衣,旭日下的她,似在蒙蒙放光,忽绽放出别样神采。

“少爷!”

瞧见窗口的虞渊,模样只能称得上秀丽的丫鬟,眸子一亮,笑容甜的让虞渊都有些目眩神迷。

闭上眼,虞渊再看时,安梓晴已经临近。

先前那种她仿佛散发光彩的奇怪感,也不复存在,这让虞渊觉得,应该只是日光照耀铜盆引起的错觉。

“小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醒来了?”虞渊笑道。

从灵宝斋归来,借那颗仿造骊珠修行前,他就叮嘱了安梓晴,近期不需要她来照顾自己的衣食住行。

前两日,废寝忘食冲脉的他,也的确未曾感应到安梓晴。

而今天,他刚好成功抵达通脉第十重天,才醒来,先碰到城主辕莲瑶,又看到安梓晴捧着铜盆过来。

“少爷呀,我其实天天早上都有过来。”安梓晴娇憨地,翻了一个白眼,才解释说:“只是前几次,没见到少爷开门,我就又回头了。今天还真是巧了,我一过来,就发现少爷在窗口看我了。”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朵红莲花,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虞渊问。

“没有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稍等一下。”

将窗户关闭,虞渊迅速走回桌台,把辕莲瑶带来的诸多灵材和瓶罐,弄到了床底下,以免被安梓晴瞧见,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刚刚粗略看了一下,他就知道,他向那位修“赤炼魔决”的老叟,索要的各类材料,应该都齐全了。

火毒的清除,只需要一部分材料,另外一部分材料,他是准备炼制一枚丹药,让瘫软的老爷子,能再次站立。

“好了。”

灵材安置妥当,虞渊吆喝一声,开门放安梓晴进入。

安梓晴将铜盆,洗涮的毛巾,都摆放在桌台,就要侍奉虞渊清洁。

“不用,我自己来。”

虞渊笑了笑,示意安梓晴让开来,他便自己动手,去擦拭脖颈、脸颊。

“少爷,你听说过黄家的黄滨吗?”安梓晴突然问。

“嗯。”虞渊模糊地答了一句,头也没抬,继续着手中动作。

“那黄滨,十二条经脉全通,乃通脉境巅峰修为。”望着似乎并不在意的虞渊,安梓晴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听说,他其实在三个月前,就可以尝试冲击蕴灵境了。他故意压着,没有着急踏入蕴灵境,就是要在三境比斗时,成为通脉境最强的那个人!”

“毕竟,四大家族的三境比斗,可是关乎家族未来收益的。”

安梓晴认真地说道。

虞渊拧着湿毛巾,终抬起头来,“三境比斗的重要性,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这几日,也不会那么拼命修行。”

在他眼中,安梓晴不懂修行境界,他也就没有告知,他已晋入通脉十重天。

“少爷,我听说,那黄滨放出话来,你要是胆敢参战,他会在三境比斗时,打死你的!”安梓晴说起这个,明显有些着急,“黄滨这人,我听过很多次,他下手可狠了。少爷你刚刚苏醒没太久,你要不要和老爷子说一下,干脆别参战了?”

“黄滨?”虞渊摸了摸下巴。

“小渊儿!”

大伯虞炜,匆匆而来,一看到他,立即喝道:“三日之后的三境比斗,你还是别参加了!等下一个三年,你可以去参加,蕴灵境级别的战斗!”

“为何?你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消息?”虞渊渐渐意会出,定然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不然辕莲瑶、安梓晴和大伯,不会纷纷来劝说他罢战。

“黄家那边,好像授意了黄滨,要他在通脉境之战,对你下死手!”虞炜怒气冲冲,“老爷子的两条腿,就是被黄家打断,我们这些年来,也被黄家欺负的很惨。这也罢了,没料到你好不容易清醒了,开始踏上修行之路,他们便要杀你!”

虞渊皱眉:“四大家族的三境比斗,能分出生死?”

“双方如果同意,是可以的。”虞炜点头,“怕就怕,到时候黄家故意激怒你,让你失去理智,顾及面子,会答应下来。老实说,那黄滨虽然狂傲,可在通脉境的战力,确实厉害。而你……”

虞炜叹了一口气,“你从没有过战斗经验,便是和他一般,也在通脉巅峰,还是没有一点胜算啊。”

“对的,战斗经验太重要,太关键了!”安梓晴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空有境界,不懂得战斗,是没有用的啊!”

“爷爷是什么意思?”虞渊道。

“老爷子也认为,你缺乏战斗经验。”虞炜不隐瞒,“他觉得,你可以参加,但是要避开黄滨,甚至所有的黄家儿郎。如果真的倒霉,碰到了那黄滨,主动认输就行了。”

“缺乏战斗经验是么?”虞渊自言自语了一句,旋即说:“大伯,那场通脉境的比斗,我偏偏要参加。至于黄家和黄滨,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他们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在大庭广众下杀我!”

……


黄滨龙行虎步,迎向虞渊时,挥拳便是照面砸来。

他摞起来的臂膀,肤色金黄,给人一种犹如金铁浇筑般的坚硬感。

虞渊抬手,以掌心抵挡。

“嘭!”

沉重的蛮力,轰然撞来。

虞渊腰身一扭,“蹬蹬”地退了几步,顿觉掌心火辣辣的痛疼,就连肩关节,都生出酸麻感。

黄滨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停住后,冷冷看来,“痛吗?”

虞渊不吭声。

这是他新生后,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而且第一战,就要分生死。

通脉境,乃修行者最低微的境界。在此境界,修行者的黄庭丹田未开,灵力也不能将浑身血肉、脏腑给一一打磨淬炼。

另外,通脉境的灵力,也无法散逸出去。

相比凡人,通脉境的修行者,只是经脉坚韧,被打通的经脉,在灵力流淌之后,令部分肌肉较为强壮有力。

黄滨因十二条经脉,尽数被打通,所以他的力量,速度,爆发力,是要高出一截。

他所修行的“乌金决”,虽然只是一种低阶灵诀,但在通脉境凝炼的灵力,也能小幅度强化经脉和周边肌肉纤维,令他还能更抗击打。

同为通脉境,虞渊十条经脉通畅,黄滨则是十二条,并即将踏入蕴灵境。

以明面上的实力来看,黄滨稳稳当当。

“继续吧。”虞渊忽然道。

没有运转“九耀天轮”,单单依仗体内“拓脉丹”残存的药效,他就清晰地感应出,掌心和肩关节的酸麻感,在药力治愈下,缓解了不少。

“滨儿!”

高台下,黄琛发出深沉轻喝,然后在黄滨望来时,眼神残忍地,向其示意。

黄滨吸了一口气,再看向虞渊时,杀气骤然汹涌,“对不起了!”

虞渊轻轻闭上眼,再次睁开时,脸色出奇淡漠,“来吧。”

辕莲瑶缓缓坐直,将一粒瓜子丢入红唇,细细咀嚼。

散落于高台周边的,四大家族的族人,在这一刻,莫名地觉得气氛压抑,似预感到,将会有血腥一幕爆发。

赵溪抬头,凝视着怪异的阴沉天空,微微皱眉。

“再来!”

黄滨暴喝着,又是一拳砸来。

他挥拳的那只小臂,骤然变得金光灿灿,皮肉底下的筋脉,如条条狰狞金色蛟龙,给人一种凶恶残暴的感觉。

“通脉境,将黄家的乌金决,修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号人物。”将目光从天空收回,再次关注战场的赵溪,盯着此刻的黄滨,点了点头,轻声做出了评价。

“只是可惜了。”赵东升叹道。

“来吧。”

以同样手段,以掌心迎接的虞渊,霍然正面硬抗。

他衣衫严实裹着的手臂,没有人能看到的皮肉肌肤,唯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臂膀经脉中,有一条绚烂流光,如璀璨彩虹飞逝!

“乌金决,不过是低阶的灵诀而已。”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境界,并不能完全代表战力。这个道理,真正站在金字塔巅峰的修行者,都有深刻的认识。嘿!”

待到黄滨的金黄色拳头,如铁锤般,轰然砸来时,在虞渊的掌心,突有九个光点绽放!

如九轮旭日,被虞渊握在掌心,灿然而耀!

“九耀天轮!”

虞渊在心中轻喝。

有那么一霎,所有的观望者,只觉得他掌心倏地明耀!

“轰!”

下一刻,黄滨那金黄色的拳头,就砸在他掌心。

金黄色的膨胀拳头,接触他手掌的霎那,突诡异地萎缩,所有的金黄光亮,如被他掌心顷刻间吞没!

黄滨之拳,竟被虞渊以掌心,牢牢攥住!

他骇然看向虞渊。

就在此时,他恐惧地感应出,虞渊的掌心,诡异至极地旋绞蠕动起来!

他汇聚在金色拳头之中的灵力,连一秒都没撑住,轰然溃散!

失去灵力的支持,那拳头,顿时光芒消隐,再没有威慑和力道。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背后的家族,怪指使你的那个人。”虞渊一脸惋惜地,向他摇了摇头。

“喀嚓!”

黄滨的手骨,传出了,唯有真正强者能聆听到的碎裂声。

被黄家族人围着的,那位瘦巴巴的老头,霍然站起,暴虐地喝道:“你敢!”

也在此刻,众人看到虞渊空着的另外一只手,趁黄滨手骨碎裂,被他掌心握紧之际,轻轻地按在了黄滨胸腔。

黄滨胸腔,一朵鲜艳欲滴的猩红莲花,妖艳地绽放。

随着那朵莲花绽放,黄滨的胸腔,不自然地扭曲塌陷。

然后,大口大口的鲜血,不受控制地,从黄滨口鼻内流溢出来。

“爹,爷爷……”

黄滨眼神溃散,有些茫然地,去看了看父亲黄琛,还有他那暴虐愤怒的爷爷,好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嘭。”

黄滨轰然落地,就这么死了。

虞渊收手,往后退了几步。

他退步的方向,离城主辕莲瑶接近。

而这时,城主大人再一次起身站起,于高台上,冷冷望着黄琛,望着黄家的老爷子黄凡:“分生死之局,是你们点头同意的。怎么?死的是你们黄家人,这便要反悔不成?”

直到她开口讲话,观战的很多人,才骤然醒悟发生了什么。

黄滨,突然就被虞渊打死了?

虞渊迎接黄滨的那一掌,掌心内突然明耀的九点光亮,是什么情况?

另外,真正要了黄滨性命的,在其胸腔盛开的那朵莲花,难道是?

“那朵炽血莲印,是你,刻印在虞渊另一只手?”

黄家的老爷子,越开人群,一步步地,朝着辕莲瑶走来。

他的一双眼瞳,渐渐成为金色,“我孙儿死了,城主大人,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辕莲瑶有“炽血红莲”的称号,而“炽血莲印”也是她独有的,是以她凝炼的精血,加浑厚的灵力糅合缔结而成。

“炽血莲印”颇为玄妙,凝结一枚,对她也是极大的损耗。

以前,她都是用来赏赐和她有血缘关系的辕家小辈,让小辈保命用。

凝结一枚“炽血莲印”,亲自封存在虞渊体内,瞒过所有人,特意用来格杀自己的孙儿,这是多大的仇恨?

“杀我儿黄滨的,不是虞渊,而你城主大人你吧?”

黄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离辕莲瑶较近的他,看着儿子的尸体,心在滴血,目眦尽赤,“我黄家,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处心积虑地,要借虞渊之手,将我儿轰杀当场?”

这是在场很多人的困惑。

黄家的死敌,一直都是虞家,众人皆知。

在暗月城,黄家对辕家向来敬畏,从不会轻易招惹。

辕莲瑶执掌辕家,荣登暗月城的城主时,对黄家也算是关照有加,双方似乎从没有爆发过激烈冲突。

为何?

为何辕莲瑶凝炼一枚“炽血莲印”,悄悄封存在虞渊体内,在三境比斗时,当场格杀黄滨?

一直嚷嚷着讲规矩的她,这么做,难道不是作弊?

“大哥,这是什么情况?”赵溪眼睛闪亮,因眼前的巨变,反而兴奋起来,“辕家那个女人,难道疯了不成?她,是要彻底掀起,我们四大家族的血战?”

“我,我……”虞璨紧握着轮椅扶手,紧张的,话都说不全。

不知道详情的虞郦,神情错愕,也暗暗担忧,“今天,人怎么都疯了?”她只是被虞渊叮嘱了一些事情,并不清楚事态衍变到最后,会导致什么后果。

“少爷真是威风啊!”一同而来的安梓晴,神情雀跃地拍手欢呼,浑不知局势的严峻,“黄滨天天穿的衣服,难看死了,活该被打死。”

“找死!”

黄家那边,有人厉喝。

……


灵宝斋前院殿堂。

竹竿般瘦高的掌柜秦安,呆呆看着虞渊,握着乌黑的骊龙剪,从后院悠然归来。

“改日再来拜访。”

虞渊挥挥手,示意秦安不必远送,然后朝着后院吆喝一声,“多谢了赵叔,待到我们四大家族的三境比斗结束,小侄定会再次登门。哦,忘了说了,三境比斗的通脉境,小侄也是参战者,还请赵叔说一句,让赵家的哥哥姐姐们手下留情。”

“掌柜的,叨扰了叨扰了,不用送。”

在秦安幽幽目光下,虞渊踏出灵宝斋,飘然离去。

他还真是空手而来,携骊龙剪,满载而归!

“东家?”

好半响,秦安才回过神来,等注意到赵东升也由后院走出后,犹豫了一下,方问道:“那把灵级三品的骊龙剪,怎么就任由他带走了?”

“不该知道的事情,少问东问西的!”赵东升语气冷硬,“从现在起,你给我收集这个虞渊的所有讯息!他这些年,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情,我都要知道!越清楚,越详细越好!”

“是!”秦安噤若寒蝉地应承下来。

赵东升臃肿的体魄,将殿堂门口堵的严严实实,他眯着眼,冷冷望着虞渊离去的方向,在心中哼道:“待到三境比斗结束,若证明你所言不实,不仅仅是你,整个虞家,都要陪着你遭殃!”

……

半夜,城北虞家。

“骊龙剪,灵级三品。”

握着那把乌黑透亮的剪刀,望着刀刃交叉处,镶嵌着的那颗宝珠,虞渊若有所思,“虽说是仿造的骊珠,却暗含骊龙的龙息,应该是隐龙湖的手笔了。”

乾玄大陆和寂灭大陆,相隔着浩淼无垠海域,有众多星罗密布的岛屿分布,有险恶秘地存在。

九幽寒渊,便在其间。

而神秘的“隐龙湖”,也在那广袤海域深处,不为人知。

前世身为药神宗宗主,虞渊自然知道隐龙湖的存在,也很清楚隐龙湖的修行者,以“侍龙者”和“龙仆”来谦称自己。

那里的修行者,灵诀秘法,包括灵器,皆和“龙”息息相关。

在隐龙湖,真正发号施令,真正的决策者,并不是人,而是“龙”。

——各式各样的“龙”!

隐龙湖的人类修行者,只是服务于龙,听命于龙,效忠于龙。

赵家,就是诸多和隐龙湖相关的,隐藏于乾玄大陆的一个小家族。

龙的寿命悠久,龙的成长也相当缓慢,龙灵智的觉醒、开启,更是比人迟缓的多!

所谓“养幼龙”,就是剥离幼龙的一缕精魂,融入幼小的人类孩童体内,以人类孩童的聪慧早熟,帮助幼龙迅速开启灵智,更快的认识世间和天地,那所谓的人情和世故,助幼龙极早实现“通灵”。

而幼龙精魄,也能反哺“养龙者”,令“养龙者”未来能成为隐龙湖真正的修行者。

当然,若幼龙遭遇不测,融入“养龙者”体内的幼龙精魄,经过隐龙湖的秘法激发,还能吞没“养龙者”的三魂进而壮大,从而凝炼龙魂,结合龙血,还能令死去的幼龙,血肉骨骼再塑,死而复生。

赵雅芙,就是得到隐龙湖“青睐”,被融入一头幼龙精魂的“养龙者”。

若那头幼龙,能顺利地成长蜕变,一步步进阶,赵雅芙将会因此受益,被接引到隐龙湖,成为一名隐龙湖的修行者,成为所谓的“侍龙者”和“龙仆”。

神秘的隐龙湖,实力比天源大陆的七大下宗,都要强盛一大截。

而赵雅芙,本有光明坦坦的前途,本有望前往隐龙湖,去修行高阶的灵诀。

只是很可惜,那头和她性命攸关的幼龙,不知因何原因,已死在了隐龙湖之外。

幼龙死时,赵雅芙就应该心知肚明,依照隐龙湖和赵家的约定,她应该被赵家秘密送往隐龙湖,以自我的牺牲,来换取那头幼龙的再生。

可赵家,并没有遵守约定……

赵家不仅隐瞒了,还密谋“吞龙”之计,要赵雅芙吞没那头幼龙的精魂,来成就自身。

此事,不论成或不成,赵家都已经算背叛了隐龙湖!

消息一旦走漏,隐龙湖那边的修行者,定会悄然抵达,一夜间,让赵家族人尽数死绝。

赵雅芙,也会被隐龙湖的修行者,生擒活捉之后,带到隐龙湖,以类似献祭的方式,去复活那头不慎外出死亡的幼龙。

“胆敢背叛隐龙湖,赵家必然寻觅到新靠山了。”虞渊心中雪亮,“不然,赵家早就应该,将赵雅芙乖乖送往隐龙湖。”

这般想着,他以指腹,摩挲着刀刃交叉处镶嵌的仿造骊珠。

“九耀天轮!”

千丝万缕的淡薄灵气,随着他灵诀的运转,悄然朝着他飘逸而来,透过他的口鼻,周身毛细孔,向他下丹田方位汇聚。

蒙蒙光耀,骤然从那一颗仿造的骊珠闪出!

顷刻间,虞渊便敏锐地嗅到,有丝丝异力,从那颗仿造的骊珠飞出,从他按在宝珠的指腹,流逸到他体内。

异力,径直向下丹田的黄庭穴窍而来!

在其黄庭穴窍处,九点米粒大小的灵气团,猛地膨胀壮大,亮若明日,光芒夺目!

“拓脉丹”的药效,突被彻底激发!

九点光团,如九轮烈日,环绕着黄庭穴窍飞逝,形成一条仿佛内含蛟龙的绚烂神虹!

“仅仅只是仿造的骊珠,所含着极少部分的龙息,在九耀天轮和拓脉丹的作用下,都能有此神妙作用!”虞渊大为惊喜。

下一瞬,他便集中精力,借那颗仿造骊珠内,少部分的龙息,继续冲击通脉境。

很快,他便在倒吸一口凉气之后,大汗淋漓!

骊龙的龙息,加拓脉丹的药效,以“九耀天轮”来运转扭动,所形成的那绚丽光带彩虹,令其经脉骤然刺痛欲要爆裂!

然,通脉的效率,也再次大大提升!

“姑姑,侄儿境界着实太低,少许的龙息,配合拓脉丹和九耀天轮,就能令我更上一层楼。”虞渊一边龇牙咧嘴,一边持续地冲脉,“我只借用少许龙息,在三境比斗前,这把骊龙剪,还是会交到你手上。”

……

暗月城,城外,金珞山。

仅数百米高的金珞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洞口,犹如蜂窝一般。

时不时地,能看到背着竹篓的矿农,从那些洞口疲惫的走出,将开采出来的金珞石,交给黄家的族人登记。

金珞石,只是凡级两品灵材,提炼之后,形成的金珞精铁,也只能锻造最低级的灵器。

但,再普通低级的灵材,数量多了,也是一笔收入。

这座城外的金珞山,每年开采的金珞石,就是黄家的一大批收益。

因此,这座金珞山,也极受黄家的重视。

山腰处,一个最宽敞的山洞中,有名贵桌椅摆布,石壁镶嵌着照明宝珠,亮若白昼。

“蔺老哥,怎有空来我们黄家镇守的金珞山?”黄琛身高体阔,赤裸着的手臂,肌肉结实,有条条流光,在皮肉下如蟒游荡,同为破玄境修为,他在体魄淬炼上,显然下过苦功夫,“嘿,自从令爱降临我们暗月城,入驻虞家,可没少给我们制造麻烦。”

话到这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才道:“你们蔺家势大,我们惹不起,已尽力忍让了。如今你又突然找上门来,莫不成,是要我们黄家,在三境比斗上,故意输给他们虞家?”

孤身而来的蔺翰羽,看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可唯有他自己明白,“鼋血丹”的毒素,虽然已经清除,可他中丹田内部小天地,已千疮百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如今的战斗力,不复巅峰的一半。

“哐当!”

他将一布袋,随手扔在黄琛身前的石桌,将黄琛都吓了一跳。

“蔺老哥,这是何意?”黄琛低头,看了看从布袋内冒出来的灵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些灵石,抵得上金珞山半年的收成了。”

“你们黄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就前两日的?”蔺翰羽目光古怪。

黄琛摇头,“没有。”

“辕莲瑶,倒是识趣,应该是让虞家闭嘴,并刻意遮掩了消息。”蔺翰羽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沉声说道:“我要虞渊,死在你们四大家族的,那三境比斗上!”

黄琛愣了数秒,顿时醒悟过来,他又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灵石,道:“你知道的,我们暗月城的三境比斗,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分胜负,不分生死的。”

“我自然知道,不过若是参战的双方,都同意的话,也是允许的。”蔺翰羽冷笑,“母亲遗愿,我不敢明目张胆的违背,眼看婚约将至,我希望虞渊死!只要他死了,那荒唐的婚约,自然也就作废了!”

黄琛犹豫不决。

“此事若成了,黄家便是我们蔺家的朋友,寒阴宗也欠黄家一个不小的人情。”蔺翰羽蛊惑道。

“寒阴宗的人情……”

黄琛眼睛一亮,终有了决定,“好!我答应你,我会和我儿子沟通,筹划一下,让那虞渊死在三境比斗!”

“好!”蔺翰羽轻喝。

吕岄死了,殷绝死了,依城主辕莲瑶的说法,在虞渊背后兴许有高人撑腰。

辕莲瑶也警告了他,让他,让蔺家,都不许在暗月城乱来。

在这种情况下,他选择和女儿蔺竹筠先撤离暗月城,让辕莲瑶宽心。

然后,他又秘密找到黄琛,欲要借黄家的力量,于不久举行的三境比斗上,由黄家光明正大地,将虞渊格杀当场,永除后患!

……


“我,好像真正开窍了。”

虞渊眯着眼,一只手搓揉着额头,悠然道:“前些年,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噩梦。直到今日,方从梦境中惊醒。你来说说看,以前的我,究竟是怎么一个样子?”

天地人三魂,乃人之根本,也关乎着未来的修行大道。

承载记忆的地魂,经过一步步苦修,会在入微以后,蜕变为阴神。

开启智慧的天魂,则是在地魂蜕变阴神,能魂游之后,再生变化,令天魂成就为阳神。

而人魂,或者说命魂、主魂,则是在大道极致,是在阴神、阳神成就,大自在后,方能凝结为元神。

阴神为虚,阳神为实,而元神,则永恒不灭。

由于地魂、天魂刚刚回归,虞渊对于这一生以前的经历,并没有太多的记忆和印象,正好需要眼前的紫衣丫鬟来解惑。

他也要弄清楚,如今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处境。

“小少爷,你是虞家的少爷呀,你以前傻傻的,但心思不坏的。可是有很多人,想要谋害你……”

自报姓名的安梓晴,叽叽喳喳的,将她所知的一切,悉数向虞渊道明。

期间,虞渊时不时插话,细究一些怪事。

两人一问一答,用了半个上午的时光,才让虞渊大体上明白了这一世自己是谁,如今处在什么境况,曾经遭受过多少非议,又被多少人白眼欺凌过。

“乾玄大陆,银月帝国,虞家,小少爷,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想要我死的恶仆……”

一段段全新的记忆,化作看不见的流光,逸入其脑海地魂,和上一世的人生经历,融合后共存,不分彼此。

虞家,只是银月帝国一个小小的药材世家,培育种植药草,主要出售给帝国的苏家。

苏家,乃帝国排名第二的大家族,族内供奉着真正的炼药师,帝国所有将士、修行者的灵药、丹丸,大多都出自苏家。

如虞家这般,向苏家输送灵草、药材的家族,在银月帝国就有数个。

除此外,苏家从乾玄大陆别的帝国,也购置数量众多的药材,都用作炼药。

上一世,身为寂灭大陆药神宗宗主的虞渊,自然知道炼药师的身份何等的尊贵,同样知道炼药一途涉及极广。

炼药,如果说是一庞大产业链,虞家不过是其中的最底层而已。

“我父母?”

“小少爷你出生不久,大家便觉得你七窍不开,因为你连话都不会讲。你父母,为了能够令你开窍,外出寻觅灵丹,传言死于九幽寒渊。老太爷,因此而深受打击。在暗月城,和虞家多年交恶的黄家,趁机大肆打压,并邀请了高人,将老爷子双膝打断。”

“虞家,就这样一蹶不振,老爷子也就此心灰意冷。”

“你那未婚妻三月前抵达后,倒是压制着黄家,令其不敢妄动。我们本以为,虞家会因祸得福,未料到原来她也包藏祸心,她那恶仆殷绝,没太久就图穷匕见,原来是要谋取冰魄寒晶。”

“哎,少爷真是命苦啊……”

说到苦闷憋屈处,安梓晴泪眼婆娑,已在偷偷抹眼泪。

虞渊眯着眼,面无表情,眼神则是渐渐冰冷下来。

他倒是没有料到,这一世的他,竟然遭遇如此多的不公和厄难。

因为他,还造成了这一世的父母双亡,家人蒙羞。

上一世的他,乃是孤儿,被师傅带入药神宗后,毕生浸没于炼药一道,所谓的亲情……从未曾体悟到。

“既然天魂、地魂归位,经脉通畅,便意味着此生的我,有了无限可能!除炼药一途,我还有希望去问鼎大道巅峰!”

“上一世的诸多遗憾,这一世,定要逐个实现!”

得知困境重重的虞渊,不仅没有颓丧泄气,反而意气风发,磨拳霍霍。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神色灰败的宁骥,一头闯了进来,好最后一次确认虞渊的生死,了却老友的心中执念。

“虞少爷!”

望着此刻的虞渊,他在短暂的惊愕呆滞之后,禁不住失声尖叫起来,“你,你怎么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啊?我离去前,你残存的人魂,明明就快要消散了啊!”

“多谢先生妙手布下招魂阵法,唤醒我长眠的另外两魂,助我真正苏醒。”虞渊起身,一鞠到底,言辞切切地道谢。

“啊!”宁骥再次怪叫,指着眼前的虞渊,结结巴巴地说:“你,地魂、天魂已完整了?”

虞渊含笑点头。

宁骥呆若木鸡。

他很清楚,他用那四杆招魂幡设下的阵法,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连虞渊人魂的消散都未能阻止,哪里有令地魂、天魂觉醒的丝毫可能啊?

因为,那四杆来历不明的招魂幡,他压根都没有能力去真正炼化。

可眼前的虞渊,眼神清澈灵动,深处似有神采如星辉迸射,分明是三魂健全,且智慧大开的征兆啊!

“我爷爷呢,他怎么没来?”虞渊奇道,“莫不成,不敢正视我的死亡?”

“是呀,老爷子呢?”安梓晴擦拭掉泪痕,挤出一个灿然笑容,说道:“小少爷真正‘醒’过来,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要马上告诉他!”

宁骥眼神一黯,“他可能,无法立即聆听到这个消息。”

“为何?”虞渊皱眉。

“我今早去看望他时,得知他昨夜回去以后,就莫名陷入高热昏迷状态。我查了脉搏,体态,似乎就是普通的高烧。”宁骥分明有些困惑,“昨天受的伤势,明明被治愈大半,按道理来说,不该因简单风寒,便陷入高热昏迷啊。”

“离开老宅,带我回城!”

……

一个时辰后。

暗月城,城北,虞家。

老家主虞璨的楼阁中,数名虞家的族人,眼巴巴地盯着床榻上的虞璨,愁眉不展,唉声叹息。

“定是因为小渊儿魂散离去,老爷子受不了如此打击,才会高烧昏迷不醒。”

“哎,也难怪大伯承受不住。小渊儿,并没有留下子嗣,这岂不是意味着大伯这一脉,就此绝了后?”

“小渊儿没了,他和蔺家那位小姐的婚约,也就自动解除了吧?那位一离开我们虞家,和我们撇清了关系,黄家恐怕会第一时间找事吧?”

“老爷子醒不来,家族还没有主心骨,这可如何是好?”

虞家的族人,议论纷纷,只觉得虞家恐怕很快就要穷途末路,走向败亡了。

“诸位叔伯莫慌,爷爷若是不醒,我就是虞家的主心骨!”

一中气十足的清朗喝声,突然从楼阁外响起,旋即便见一位翩然少年,神情自若的阔步而入。

“你,你是?”

虞炜神色错愕,愣愣地盯着虞渊,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人还是那个人,可眼前的虞渊神采飞扬,眼珠子转动间,灵动非凡,整个人的气质,和地魂、天魂未归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止虞炜,其余几位虞家族人,也都没能一下子将眼前的虞渊,和那个“痴傻儿”联系起来。

“诸位叔伯,我是虞渊啊,我大难不死,还魂归来了。”虞渊轻喝。

“啊!”

“你是虞渊?你没死?”

“你,你竟然能流畅讲话了?”

“怎么回事?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家族人,纷纷尖叫。

宁骥和安梓晴两人,随后映入众人眼帘,在虞家族人匪夷所思的震惊目光下,向他们解释眼前的虞渊,历经厄难不死,多年未觉醒的地魂、天魂,反而被唤醒,终于彻彻底底的成为正常人。

楼阁内,顿时被热议的嘈杂声淹没。

虞渊的叔伯,都狐疑的审视着他,有人怀疑宁骥胡说,有人甚至觉得眼前的虞渊是假的,还有人觉得虞渊是被借尸还魂了。

“诸位,我想单独和爷爷待一会。”虞渊轻咳一声,示意大家暂时噤声,然后说道:“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一时间也很难接受。别说你们了,我醒来以后,自己也觉得浑浑噩噩,我也在慢慢适应。”

“等爷爷醒来,我先和爷爷谈一谈,大家也先仔细想想。”

“放心,宁老能证明,我就是虞渊。若是不放心,就让宁老陪我一道,一起看看爷爷高烧未退的原因。”

“´……”

在他的好说歹说之前,聚集在虞璨楼阁的虞家族人,一肚子疑惑不解的暂时退出。

安梓晴,也被他要求留在外面,禁止这个期间被人打搅。

床榻上,老爷子虞璨浑身滚烫,鼻息粗重,面容通红。

一块块冰玉,被毛巾裹着,敷在他额头、后颈等部位,助他降温。

“昨夜,是你躺着,气息都渐渐没了。今早,你终于彻底醒了,你爷爷却倒下了。”宁骥上前一步,又检查了一下虞璨的脉搏心跳,皱着眉头说:“看着就是普通的高烧,为何昏迷那么久。”

虞渊看着高烧不退的老爷子,想起安梓晴所说,老爷子这些年因他,遭受的诸多委屈,对他的厚爱和期待,心中溢满酸涩。

在父母远赴九幽寒渊,从此音讯全无之后,整个虞家还关爱他,从未想过放弃他的,唯有老爷子一人。

为此,老爷子不惜冒险得罪蔺家,也要坚守着他和蔺竹筠的婚约。

“我,既然已经醒了,您,就不会有事。”虞渊吸了一口气,转头对向宁骥,“我听我家丫鬟说,昨夜那殷绝,曾对我爷爷下手?”

“是,不过很快就被你那未婚妻阻止了。而且,你未婚妻还损耗灵力,助我和你爷爷恢复了大部分伤势。”宁骥道。

“我爷爷当时被殷绝下手,是什么一个状况?”

“他眉心处,那条纤细血线,就是在当时撕裂的。不过在你未婚妻的治愈下,已浅淡了很多很多。现在如果不细看,几乎都察觉不到。”

“哦?”

虞渊低头,凑向老爷子眉心处,果真发现了一条纤细如发丝的血线,猛地望去,仿佛就是一根红头发,不小心黏在眉心中,似乎擦拭一下,就会不复存在了。

虞渊眯眼,瞳孔微缩,深深看了半响,神色骤然阴冷,轻哼道:“赤鼋血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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