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解剖前刚刚拿出冷柜的金属块。
屋外又开始飘雨,细密如针,密封窗却仿佛漏风,滴水声一声接一声地落在我脑中。
我知道我再拖下去,会疯掉。
我必须打开那道门,必须知道,这串钥匙到底通向什么。
凌晨一点四十七分。
窗外雨还在下,一整晚没有停过,像是天空裂了一个永远补不上的口子,往下倾倒着不属于人间的水。
我坐在书桌前,灯没开,只留了显示器的亮度。
视频截图还停留在那个模糊的画面里,那一帧剪影的手腕反折成诡异角度,像折断的人偶,却又流畅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试着将图像调色、提亮、锐化,背景里居然模糊出现了一块招牌反光。
青石街·东我僵住了。
那是我楼下的街名。
也就是说,视频里出现的那个……并不是“跑错片段”的监控。
那是我家楼下,是我的信箱前。
我靠在椅背上,浑身开始发冷。
忽然——门铃响了。
“叮咚——”我几乎是弹起来的。
走到玄关,我死死盯着猫眼,心跳已经快到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没人。
但走廊尽头的感应灯亮了。
有什么东西经过了那道灯光感应区,只是没站在我门前。
它……只是路过?
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卧室的,只记得又一次将那枚黄铜钥匙藏进抽屉,然后在彻夜未眠的疲惫中昏睡过去。
这次梦境更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入了一层又一层的水中。
我走进一间满是镜子的长廊,每一面镜子中都映着不同的自己——一个低头在割腕的我,一个背后站着无脸人的我,一个嘴角挂血、穿着病号服的我……而最尽头那面镜子里,没有我,只有程默。
他站在病床前,背对着我,正在缓慢缝合一具尸体的胸腔。
他的每一次缝线都像是拉拽我的神经,每一下都精准刺痛我的脊椎。
我靠近他,却看见尸体的脸,赫然是我自己。
“你是来救自己的?”
程默缓缓抬头,脸上布满了错位的缝线,嘴巴张开时,血水像油墨一样流下,“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尖叫着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阳台。
脚下是冰凉的雨水。
而我——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打开了窗,甚至走出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