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森森林大小姐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家大小姐林森森林大小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寂寞无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是哪门子的大哥啊?林大葱迅速分析形势,从那对母女的对话中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大哥,跟林大葱是亲生的兄妹。那就是说,有可能,靠谱儿?当然,能眼看着同胞的妹妹,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这个大哥,也靠谱不到哪里去。林大葱必须试一试:“大哥,你开门,我饿!”没办法,嗓子冒火似的,她是用嘶喊的,忒饿了!屋门犹犹豫豫的,被打开了,就跟那门闩有多么抗拒一样。“葱儿,葱儿……”,一个细高的汉子迈进了屋,貌似手里,还抓着一根……棍子?“嘿嘿哈哈,快使用双截棍”,林森森脑海里再次唱起这首歌,原来真不理解为什么周总要这么填写歌词,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快啊,快使用双截棍,自保!多么痛的领悟……“葱儿,你怎么躺地上了?郎中说了,你的脚脖子骨头裂了纹儿,不能直接使力...
《农家大小姐林森森林大小姐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你是哪门子的大哥啊?林大葱迅速分析形势,从那对母女的对话中可以得出结论,这个大哥,跟林大葱是亲生的兄妹。那就是说,有可能,靠谱儿?
当然,能眼看着同胞的妹妹,被折腾成这副鬼样子,这个大哥,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林大葱必须试一试:“大哥,你开门,我饿!”
没办法,嗓子冒火似的,她是用嘶喊的,忒饿了!
屋门犹犹豫豫的,被打开了,就跟那门闩有多么抗拒一样。
“葱儿,葱儿……”,一个细高的汉子迈进了屋,貌似手里,还抓着一根……棍子?
“嘿嘿哈哈,快使用双截棍”,林森森脑海里再次唱起这首歌,原来真不理解为什么周总要这么填写歌词,此刻终于体会到了,快啊,快使用双截棍,自保!
多么痛的领悟……
“葱儿,你怎么躺地上了?郎中说了,你的脚脖子骨头裂了纹儿,不能直接使力,你看,大哥给你做了个拐,你悠着点劲儿……”
拐?
林森森彻底无语,翘起的后脑勺重重的落回地面。
富二代变身穷光蛋了,38c杯缩小成飞机场了,后翘的大屁股完全变零蛋了,还不够?还得再加个道具拄一个拐?
老天爷,那句话真的是说着玩儿的,您千万别当真,就让我林森森再回去得了,让我继续胖的天怒人怨,成日吃撑喝醉爱成傻逼被人扔都没关系……
“葱儿别哭……”,大葱的哥哥手劲儿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人从桌子底下托出来了,没胸没屁股的“芦柴棒”,轻得很呢。
托出来您给放土炕上不得了?真的需要显摆一下您新打造的树杈子木拐?
林森森一只胳肢窝底下垫着树杈子,万分狼狈无语看天,眼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面掉,两辈子,没哭的这样肆虐过。
“哦,还有鞋,你等着。”
缺心少肺的林大哥,捡了一对儿布鞋过来,也不嫌埋汰,踮起林大小姐的脚丫子就往鞋子里面套。
好好地左脚穿鞋子自然是没问题的,肿的跟腰肢似的那只右脚可就别想了,这姑娘上吊的姿势可能也不讲究,怎么就没死成,反倒把脚脖子脚面给摔成巨无霸了呢?
“嘶——哎呦——”,巨无霸被用力往鞋子里塞,疼的林大小姐没办法继续跟老天爷商议返程的问题,抹一把脸发了怒。
“大蒜你轻点儿!”
“大蒜?”林家大哥的大脑袋往门外瞅:“谁是大蒜?”
老天爷,你妹子的名字叫“大葱”,当哥哥的不得叫“大蒜”吗?
这具皮囊的脑细胞忒不够用了,林森森的右脚虚悬着,皱着眉头换了个称呼:“大姜?”
“葱儿你是饿坏了吧?”林大哥放弃了给妹子穿鞋的初衷,站起来打量一下林大葱拄着拐的窈窕身姿,又贼溜溜的伸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神神秘秘从衣服兜里,摸出一个圆溜溜的小东西。
“给,哥在大青山上套了只野兔子跟瓜蛋娘换的,她家的芦花鸡新下的蛋,你摸摸,还热乎着呢。”
新下的鸡蛋?一个,换了一只野兔子出去?这位哥哥果然天然呆萌不靠谱儿!
而且,就这么生着递过来,叫咱怎么下口?
林森森眼珠子盯着那枚迷你鸡蛋,再次无语凝噎。
“葱儿你快喝了它,郎中说了,你得补补身子,大哥不敢动灶房的东西,娘收捡东西可细哩,少一勺猪油稳定能发现,回头看到你喝鸡蛋,又得把天闹翻了去……”,林家大哥一脸急促,再次张望一番院子,大巴掌打算亲自去剥迷你鸡蛋的皮儿。
那巴掌也够黑的,跟林大葱的鸡爪子有的一拼。
生鸡蛋,富二代林森森还真没享用过。
一咬牙,拼了!
林大小姐从大哥手里抢了鸡蛋过来,还怪讲究的举起来对着门口的光亮照了照,确保上面没有鸡粑粑之类的污物。
林家大哥“嘿嘿”的傻笑着,把身子退到屋门口,遮挡着多半个,口里催促:“葱儿你喝,大补哩。”
有时候行动比语言快捷,林大小姐还没说什么感谢的话,黑爪子已经抓了鸡蛋,一头儿在树杈子木拐上磕了磕,剥去少半拉儿鸡蛋皮,仰头,送入口中一吮一撮儿。
凉凉的,滑滑的,透着股子腥气,再待仔细品品味道,蛋壳早空了。
嗓子眼舒畅的想要唱歌似的,肚子里的歌声得到了暂停的命令。
“葱儿,把碎蛋壳给哥,哥丢到外面去,别让人看见。”
细高的汉子,胆儿小的哦!
林森森瞠目结舌,看着这位亲哥弯腰仔细搜寻刚才被她无意中掉落在地上的碎蛋壳儿,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如此夸张的生活模式?
“你——怕宋香儿,跟她娘?”
这个问句其实不需要答案,林大小姐追加一句:“你不是有爹吗?是亲爹吧?”
那也是你爹好吧?
林家大哥也被这话惊骇到了,把捡起来的碎蛋壳装进袖口,对妹妹瞪了瞪眼睛:“瞎说啥呢?爹怎么可能是后的?这不是咱爹也惦记你,叫我早早从地里先回来的吗?”
好吧,大概这爹真是亲的,林森森翻翻白眼珠子,不过,她可绝对不看好那位亲爹的脾性,要是个靠谱儿的,不可能把亲闺女给饿成“芦柴棒”!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林大小姐的肚子里又唱起了大戏,甚至,比喝了那枚生鸡蛋之前,叫嚣的还厉害。
特么的甭管亲爹后爹的事儿了,林森森一把扯了林家大哥的袖子,眼珠子瞪得溜圆儿,热切的说道:“哥儿,亲哥,我还饿,我得吃饭!”
必须得吃饭,林大小姐眼前已经开始转悠无数个碗盘杯碟,冒着热气的四大风味八大菜系……
“不是喝了鸡蛋了吗?”林家大哥脑袋都懵了,按照以往的经验,葱儿妹妹只要每天胡乱往肚子里塞点儿食物,就足够悄没声的干活儿用的。
“一个生鸡蛋,你倒是好意思说?”林森森的声音清晰多了,热切的眼神转换成凶恶:“我马上就要饿死了!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妹妹?”
“你是林葱儿的亲爹吗?”
就这一句话,世界便顿时寂静了。
其实你单看瘦的枯树干的身板儿,也应该相信这三个直系亲属的关系,身后咬牙切齿等着看一出“打戏”的母女,全是肥白的圆盘脸,和肉肉的身坯儿,很明确跟这三位的基因有悖。
被推到最前方的农家汉子,穿一身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挽着衣袖,斜交领大襟褂长到了大腿处,脖子上挂了根跟衣服同色调同年代的布巾子,够长,两头湿漉漉的,大概起的是擦汗的作用。
膝头有补丁,两大块儿,漫延到小腿下,又被卷起来,露出瘦壮的骨架,袜子自然是没有的,跟林大牛相同,大脚片子上挂着双即将糜烂脱帮的草鞋,泥污辅助着填充草鞋里面的镂空地段。
再瞧瞧那母女两个的着衣,林森森都想“呵呵”了,界渭分明的两个阶级版本嘛。
最起码,宋香儿二人穿的是有色彩倾向的细棉布,下晌儿的阳光还是亮堂堂的,后娘上身穿葱心绿的短襦,斜交领与袖口有精致的绣花,腰身提高,裹着与袖口领口同花色的腰带,下面的裙子是近乎褐色的老紫,拖曳到脚面上。
这装扮,如果不看那张被愤怒冲击的变形脸皮的话,肯定以为是个二十多岁的娇俏妇人,发式也梳的利索,圆胖的脸上空露出个“美人尖儿”,长发整个挽上去,在头顶盘了个类似现代的“丸子头”,左侧斜插一根银钗,钗头貌似还有个雕花儿。
宋香儿的妆扮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类似的上俭下丰的设计,衣身部分紧致合体,袖口肥大,裙子是多折裥裙,裙长曳地,下摆宽松,以粉色调儿为主题,搭配着脑袋上垂髫的两缕鬓发,端的是丰腴俊俏、柔美的效果。
幸亏刚刚抓到只老鼠砸过去了,林森森暗戳戳的想,这么柔美的姑娘,用布巾子包着半张脸面,效果便有些诡异,这样才好嘛。
第一记炮弹轰炸的效果不错,林森森打量完在场所有人的穿着打扮,说了第二句话:“你彪啊?”
你彪啊?
这是一个女儿对亲爹能说的话吗?
不但说话,行动还跟上了呢。
林森森右手中抓着的树杈子一扫,地面上一粒尚未腐烂就夭折的小绿枣,在半空中划出一条直线,冲向林家爹的眉心。
紧跟着,就是一连串飙高音,得亏一开始喝了个生鸡蛋啊!
“你不但彪,还缺心少肺眼睛瞎!”林森森的树杈子拐去林大牛的方向,嘴唇都有些气的哆嗦:“你看不见亲儿子亲闺女穿的跟要饭的似的?你看不见后媳妇后闺女穿的地主老财似的?你再瞧瞧你儿子闺女跟你这身上有没有肉?你闺女饿死了你知道吧?”
要不是一条腿不给力,林森森肯定跳起来抽丫俩嘴巴,你配当人家爹吗?
一连串的质问,铺天盖地砸向林家爹,比刚刚打到眉心的那颗小绿枣还要凶猛,本来就没多少气势的庄稼汉子,背部马上塌了下去,腰也弯了,嘴里期期艾艾的劲儿,跟林大牛起初的模样如出一辙。
“饿——饿死?葱儿你……你不是吃了……?”
“要死啊要死啊”,林家后娘已经恢复了斗志,从后面狠狠推了丈夫一把,自己跳了出来:“你个贱丫头,也不打声招呼,跟你哥躲到灶房里吃香的喝辣的祸祸东西,还抓破了香儿的脸,打骂长辈……”
数落起来罪名还真不少,林大牛双臂展开只知道护着妹子不被打就行,舌尖上的战役,必须由林森森独立支撑。
幸亏姐天生就不是一个没嘴的闷葫芦!
林森森捋袖子抿头发,胳膊用力,树杈子终于行使了本来的责任,光荣成为一支木拐。
实在是不站在制高点上骂架的话,气势不足。
林大小姐金鸡独立式站在老树根上,掰着手指头一一反驳:“这是我们自己的家,饿了想吃东西,凭什么还得跟别人打招呼?那个——你——”。
她的木拐指向林家老爹,满眼的憎恶看不起:“莫非你片瓦无根是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目前是倒插门的状态?所以你带来的亲儿子亲闺女没有权力吃这家的东西,只能饿死?”
林家老爹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面全丢尽了,偷眼往院门处瞧,幸亏住在村子最南头,这个时间段又大部分村民在地里劳作,还没发现前来看热闹的。
林大牛实诚,扭回头帮着亲爹解释:“这就是咱家,娘——跟香儿才是后来的。”
自己解释的挺勇敢的啊,为什么还得到葱儿狠狠的一记瞪眼呢?
“要死啊要死啊——”,林家后娘推了丈夫两把儿,都没换来预料中的响应,于是就势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林有财你个负心汉哦,当初糊弄老娘进门是怎么说的?谁许诺的会一辈子听老娘的话,对香儿如同亲生?可怜老娘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闷葫芦,替你管着两个孩子,还给你林家生了个小子,到头来你们全家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哦……”
吵架的时候最忌讳被对手中途跑题儿,林大小姐可不吃这套,再次挥起木拐,又送给林家后母一颗小枣子,目标,嘴巴……
趁着短暂的中场休息,林森森提高了声音继续质问:“你们家拖油瓶闺女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敢不敢扯了遮羞布给大家看看?丧良心的母女两个,钻进我——林葱儿的房里,想要合伙害死我给你们腾地方,说是要翻盖了房子给你小儿子娶媳妇,老天爷看不过眼了,派个老鼠抓破了拖油瓶的脸皮,对不对?”
“你——你你!”被人一口一个“拖油瓶”骂着,还确实伤了脸,郎中说不保证不会留疤,建议去县城里找名医再看看,宋香儿一颗心真被惊骇到了,双手捂在布巾子上,“呜呜”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起来早先的嚣张跋扈都是纸老虎嘛,林森森一战告捷,欢喜的双脚起跳“欧耶——啊——”!
林家后娘的淫威还真有威慑力,单看林家大哥一张菜饼子迟迟不敢全咽到肚子里去就知道了,瘦的麻杆儿似的,平时肯定就没敢往饱了吃过饭。
林森森龇牙一笑,树杈子点向林大哥手里的小半拉儿菜饼子:“马上,一口,咽了!”
“咕咚——”,林家大哥是个实在性子啊,咽的伸脖子瞪眼睛,奔到水缸处一通冷水灌下去。
“接着,再吃两个,不许出屋,吃快点!”
林森森的声音压低了,左手一扬,“嗖嗖——”,又是两枚圆圆的菜饼子丢过去。
这次表现不错,林大哥自觉脑子跟不上趟儿,干脆完全服从行动,三下五除二,“吭哧吭哧”,全下了肚儿。
吃饼子的空儿,那母女两个已经奔着刚才林葱儿养伤的屋门去了,吵吵嚷嚷骂骂咧咧,林家院门正对着西房灶屋,面南背北的正屋最西侧就是林葱儿居住的地儿,动静听得真真的。
吃了三个菜饼子的林大哥立刻又紧张上了,不过,这次有进步,伸手虚拦着林葱儿的方向,战战兢兢的说:“葱儿你别出声,要是娘——她们问,你就说都是我吃的饼子。”
孺子可教也!最起码没不要脸的躲在妹妹身后。
林森森扬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树杈子指指锅台后几个陶罐子:“给我看一遍,那里面都有什么?”
锅台后面的绝佳位置,自然,都是吃食佐料。
林大哥汗流浃背,浑身都要蒸腾热气了,几个菜饼子还不知道能闯出多大的祸呢,还嫌不够?
他哪里能够理解,这般粗糙剌嗓子的杂粮饼子,林大小姐拼了命才能咽下去一枚,比较起来,她宁愿再生吞活剥几颗生鸡蛋。
当然,本尊此刻蹲坐在灶房,就肯定用不着吃生的啦。
林大哥在女花腔儿暴怒的嘶吼声响起之前,汇报完毕:“五个鸡蛋,猪油,盐巴……”
把屋子翻遍了没找到活人的宋香儿母女,终于发现灶房的门闩被拽开了,原先可没有过这种新鲜事儿,林葱儿是不被允许私自踏入灶房的,除非用着她干活儿。
“要死啊要死啊……”,还是那句经典台词,林家后娘脑袋往灶房里一伸,就疯狂了。
她看到了什么惊悚的画面啊?那个长期一只脚迈进阎王殿,饿的只剩半口气的臭丫头,竟然抱着装食物的竹筐子笑嘻嘻的坐着,谁给的她这么大的胆子?
林大哥迅速从罐子处撤离,挡在林葱儿身前,结结巴巴的解释:“是我——是我饿——”。
“起一边儿去。”林森森的树杈子一划拉,笑容更盛:“哥,给我烧火,倒油,把五个鸡蛋都炒了,你妹子这身子骨儿,得补补。”
“啊——”,林家后娘再次被刷新了观感,激动地整个身子冲进灶房门,宋香儿在后面瞧不太清楚,但是,炒鸡蛋那句话听清了,着急的在外面助威:“林大葱,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可惜你们家穷光蛋,啥好吃的都没有,不羞愧也就罢了,还瞎吵吵。
林大小姐没舍得使用自己的树杈子木拐,从备用烧火的木柴堆里抽出一根干巴树枝,“嗖”一声砸了过去。
“啪——”,正中林家后娘的面门和前胸。
只可惜这具皮囊的手劲儿太小,一根木柴打不出去敌人,林森森左右手不停,拽一根,投一根,直砸的林家后娘甩出了更悠长更有力的女花腔儿“哎呦——啊——啊——啊——”。
林森森咬牙,太颓废了,浪费了七根木柴,才击退敌人第一波攻击。
听着宋香儿母女在门外惨叫,林家大哥两条腿犯轴,双手更是不敢听使唤,敌人都退去了,主子的鸡蛋还没下锅呢。
“这——打长辈——不好。”
林家大哥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还想劝阻。
“命都没了,你还穷讲究?”林森森本来就知道这位大哥是猪队友的料儿,拍拍手上的灰尘,眉头一皱。
“叫你干的活儿……”,女孩子的声音清冷,透着还没散尽的怒气:“莫非你刚才许诺的都听我指挥,纯属放屁?莫非你私心里盼着你妹妹被你后娘饿死打死?”
“不不不——”,林家大哥又出汗了,算了吧,听话。
大老爷儿们不会做饭,烧火倒是没问题,林森森与屁股下面的树根一起挪了挪位置,更靠近灶房门口,也不影响烧火。
想活着真心不容易,林大小姐认命的划拉树杈子,把刚才抛掷出去的凶器树枝们划拉回身前,她得等待新一轮进攻呢。
“把锅刷干净。”第一道指示下达。
灶房外面的俩母女已经研究出了新战略,太没有新意了。
“你等着!我去叫你爹来揍死你!”
谁揍死谁可不一定呢,林森森冷笑,就那种任凭亲闺女上吊摔腿被饿死的爹,不揍他都说不过去。
“趁着外面没人,去,找点葱啊蒜啊韭菜啊来。”
那母女两个暂时离开找后台去了,林家大哥战战兢兢,先跑去院门从里面闩上,然后“踏踏踏”跑去了正房后面。
后面应该有个菜园子之类的东西,林家大哥抓回来两把新葱,绿莹莹的,缀着白生生的根儿,煞是可爱。
“洗了,切丁儿,倒油。”又一道指令下发,大铁锅里面的水分已经蒸发干净。
因为恐惧,林大哥手脚麻利,一勺猪油如同一滴水进入大海,在硕大的铁锅中只发出轻微的声响。
“继续,继续……”,林森森闻到了猪油的香味儿,登时涨了精神,这简直,比过去吃到过的山珍海味还要香哩!
“把切好的葱丁儿倒入打好的鸡蛋液里,调匀了,倒……”。
林大哥喉咙里发紧,家里就剩五颗鸡蛋,原先可都是给小弟弟林来福专享的,前些天跟着后娘去住姥姥家,林葱儿被退婚上吊闹得有些大发儿,林家后娘回来坐镇,林来福在姥姥家还没住够,始终没回来。
但是,没办法否认,猪油小葱炒鸡蛋,真香!自己和妹妹,已经很有几年没品尝过了。
林大哥在指挥下把炒鸡蛋装盘,趁着余温,在地锅里烙了烙菜饼子,灶房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然后往锅里倒水,里面剩点儿饼渣渣油星星,权当喝的。
估摸着宋香儿母女很快就得赶回来,林森森不再计较没做个正式的羹汤的问题,“吃!”最后一道指令发出。
“还有爹——”,林大哥咽着唾沫儿,舍不得把筷子伸到盘子里。
林森森把两只手伸到光线里查看,再次确认被亲哥哥擦洗干净了,才抓了竹筷,翻了翻白眼儿:“你先吃着,等——那个谁回来,表现好的话,咱再另做。”
在铁锅里烙过的菜饼子,立刻不那么粗糙了,粮食作物特有的香气充盈着,林大小姐的心情大好,把菜饼子从中间劈开,小葱炒鸡蛋夹进去,吃的眉眼带笑。
这具身子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根本吃不进去太多的东西,加了这一个菜饼子,就撑涨的厉害。
“你,再吃一个。”
这回儿林家大哥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死心眼儿的孩子,连炒鸡蛋都没舍得包圆儿,坚持给亲爹留着。
兄妹俩一人捧一个粗瓷海碗,吸溜着热腾腾的“刷锅水”,时不时还打个饱嗝儿,特别没有形象。
但是气氛得算温馨吧?
来到异地俩眼一抹黑的林森森,不想办法打听这地儿是哪里,是什么朝代什么国家,满心里都是接下来还能吃什么的问题。
“哥,”气氛融洽,那就叫声哥吧,名字不是问题,叫大蒜大姜人家也不承认。
“家里——平常还能吃什么?”
“平常?”林家大哥今儿个流的汗比往日都多,努力的想了想:“不涝不旱的,光景好的时候,村里家家都能吃干的,后院都种菜,还能去大青山边沿儿抓个兔子野鸡什么的打打牙祭,勤快的人家喂两头猪,一年到头还能吃到猪肉。”
林森森发现,自家这个便宜哥哥,很习惯回答问题往斜枝上拐。
“我是问你,咱家里,能吃到什么?”
大小姐的暴脾气哦,语调一扬,林家大哥就犯抽抽,怎么今儿下晌儿一回家,妹妹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头了呢?
“咱家——咱家有吃的!”
还是答不对路,林森森开始咬牙了:“有吃的,那你妹妹饿成这副德行?”
林大哥看一眼妹妹的“芦柴棒”身材,低下头喃喃:“你打小——就不爱吃饭,凉了、热了、不对口了,生气了,都不吃。原先,有娘哄,后来,娘没了,后来,后娘……”。
亲娘死掉了,没人肯哄着劝着多吃饭了,后娘降临,更没心思善待这个任性又可怜的孩子,不吃更好,还省粮食呢!
这丫是得了厌食症吧?林森森脑子里瞎琢磨,不对,就这样的家庭条件,她没那得富贵病的福气,肯定是受了后娘跟后妹妹的嘲讽打击,生气也好,害怕也罢,就勉强吃口东西能喘气……
林家大哥抬起头,眼珠子红了,忽然急切的说道:“葱儿你今天说了很多话,大哥,大哥心里高兴,你以后,就这样多说话,多吃饭,大哥天天挨揍都没事儿。”
什么嘛,敢情儿这皮囊挺个性的,不但厌食,还厌说话,跟亲哥哥亲爹都不肯交流,活该要被后娘磋磨死!
好在,姐来了。
林森森摆摆手,面上似乎有些不耐烦,声音里却掺杂了一丝丝柔软:“我自是——要多说话多吃饭的,你从前那个小心眼儿没长胆儿的妹妹早死了……”
她的话音未落,院门被重重的拍响了,林家后娘似乎在“嘤嘤“的哭泣,宋香儿在添油加醋:“爹,你看看,大牛哥也被教坏了,青天白日里闩着院门,想把咱家的粮食全祸害干净哩。”
吃干净倒是还得几天,灶房贴墙的地面上很是有几个粗瓷缸,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面积,白面粉没踪迹吧,磨碎的没磨碎的粗粮还是有几样的。
你就算邀请林大小姐吃光这些粗粮食,也得先问一声大小姐乐意不乐意,嫌弃不嫌弃吧?
林森森一脸的悲怆,倒是令林家大哥心疼了,这厮扭头看一眼还保留着小半锅“刷锅水”的场景,鼓了鼓勇气,一弯身蹲在了地上,后背对着林葱儿,闷声闷气的说:“哥背你回屋歇着,别害怕,哥就算被他们揍死,也不让一个人进你的门。”
貌似,兄妹两个的感情,真的还算不错哦!
林大小姐心底窜起一股子暖流,她可不是临阵脱逃的怂汉,把防身的树杈子往肩上一扛,笑嘻嘻的指挥:“背我到院子里吧,刚吃饱饭,松泛松泛。”
这货儿天生犯懒病,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被人背着,当然不喜欢独立拄着个木拐瘸着脚走路。
林家大哥闷声听令,琢磨着反正有自己在前面挡着呢,打不到妹妹身上,不躲屋里也行。
这家的主人挺安贫乐道的,林森森扫视一番院落的布局,面南背北的正房有四个大间,最靠西侧的林大葱的闺房,明显是后来添补的,个头也矮,委委屈屈的模样。
灶房跟正房之间是个过道儿,大概就是通往后院的路径,院子东侧就是院门,没盖配房,光秃秃的土坯墙,靠南立着两扇木门,正南方是前邻的后墙,很突兀的齐整青砖堆砌,绿色的爬墙菜类植物,与青砖交相辉映,更与林家的土院子土坯墙形成贫富对比。
院里拾掇的还算干净,一大一小两棵枣树,生长在水井边,这个时节枝叶茂盛,一粒粒绿色的小枣子透着亮光,石板铺就的水井台面上,散落着片片绿叶,和早夭的小枣子。
林大牛把妹妹安放的位置,就在大枣树下面的木墩上。
相似的木墩还有好几个,围绕着面积最大的一蓬老树根,砍伐的不怎么平整,但是,使用率肯定蛮高的,林森森目测,应该是林家人纳凉吃饭聊天儿的场地。
林大牛硬着头皮去打开院门,急火火的扭身要来回护妹妹,却发现这一眨眼的功夫,原本安放在木墩上的林葱儿,竟然自动自发的转移到了中心的老树根上,舒舒服服的盘踞在那里,唯一不和谐的是那条伤腿,不直不弯的伸着。
宝贝爱心木拐可没舍得丢,有分叉的那头抓在林葱儿的右手里,巴掌脸上恢复了木呆呆的神色。
“难不成刚刚自己就把妹妹放错地方了?”林大牛深深地觉得,自己太大意了,老树根可是用了多少年的饭桌,打小就不被允许爬上去作腾。
还有一个最大意的人,要先发制敌了。
林森森眯着眼睛看向冲进来的三个人,在被推到最前方的老男人距离她六七步远的时候,发问了。
“你是林葱儿的亲爹吗?”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便是此刻的林大小姐。
你丫还拥有一副肿的熊掌似的脚板脚脖子呢,你忘了?
得亏亲哥哥可心,做了这么一副蹩脚的木拐啊,再加上这具身子轻的羽毛似的,好歹算是支撑住了,额头布满了冷汗,眼前也是一黑。
亲哥哥奔过来,满脸的焦急担心:“葱儿你怎么样?”
这熊样子,也别再继续得瑟了。
林森森闭着眼睛下指令:“背我回房,得歇歇。”
此刻她的心里有数儿了,其实林家后母跟宋香儿没多大战斗力,这位闷葫芦亲爹,属于踹三脚都不一定能踹出一个屁来的物种,可以忽略不计,只要把全家体力最强的林大牛给引导好了,目前的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某女人即便身子娇弱无力,右手里的木拐还是抓的紧紧地,“嘿嘿哈哈,快使用双节棍”,有武器,怕谁?
眼前照旧金星乱冒,林森森趴在林大牛背上不敢睁眼,嘴里还放着狠话:“从今以后,谁敢再算计要饿死我们兄妹,我拿大针把你们的嘴巴缝上。”
林大牛的脚步打了个趔趄,这果真是他的亲妹子吧?
临到进屋门,林森森的眩晕感才算稍好些,赶紧扭脸补充一句:“还有,不许偷偷摸摸往我屋里来。”
林家后娘坐在地上忘记了继续哭诉,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见识忒少了,放狠话,谁不往厉害了说?
林森森得意了,左手指头虚点林后娘:“你要敢试试,抡折你两条腿!”
“哇——”,习惯了扮嫩的老女人,这次是真的哭嚎起来,声嘶力竭的,受尽了委屈似的,林有财围着婆娘搓手,不知道该怎么慰劝。
好好地一个闺女,怎么突然之间变凶神恶煞了呢?
“林有财你说句良心话,我这个后娘当得怎么样?大葱那个死丫头自己不肯好好吃饭,可不是从我嫁到你家之后才开始的吧?你们一家子天生就是吃不胖的瘦坯子,难不成还得找兑上我?”
说的还挺委屈,那怎么不说说穿衣裳的贫富差距?
林大牛紧攥着拳头,看向安置在土炕上的妹妹,声音低哑叫了一声:“葱儿……哥以后,护着你。”
“好,我记下了。”林森森实在撑不住劲儿,迷迷糊糊的伸手拽拽刚捡上来的枕头,还没忘记叮嘱:“我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吃不下去也得吃,不便宜了她们……”
然后,彻底昏沉沉睡着了。
这闺女可怜也幸运,骨头裂了纹儿,还发着低烧呢,难为打人的时候倒能生龙活虎的。
门外面,林后娘大概是又拽着林家爹去灶房验证作案现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渐低,林大牛不说话,给妹妹把门关上,自己蹲在门外,抱头发呆。
“她这是被人家退了婚,有邪火都朝我们娘儿俩身上发啊!是我饿的她没屁股吗?人家嫌她没屁股不好生养,嫌她夹夹缩缩连句话都说不完整,这能怨到我的头上?”
“五个鸡蛋啊,我给咱来福辛辛苦苦积攒的,一顿就给全包圆儿了,这是不想叫咱来福回来了……”,灶房里,林后娘捶胸顿足的在哭诉,林大牛抱着的脑袋越发的低垂,恨不能扎进裤裆里。
每次都是这样,林家后娘从不当着外人和林有财的面上打骂他们兄妹,但是背后里,眼珠子里面都淬着火,前几年拧几把推搡几下也是有的,林大牛是个男娃子,成天跟着父亲,待遇上要略好些,吃饭的时候跟父亲一个桌,混个水饱也没问题。
只可怜了林葱儿,不跟着父兄下地的时候,就得在家生生受着这母女两个的磋磨,性子就越发的夹缩,到后来听到父兄追问也能打哆嗦,偏偏什么都不说,非得等大家伙都吃完饭了才肯在灶房胡乱塞点剩汤饭。
本来寻思着,亲娘在的时候定的亲事,好歹嫁了人能性子活泛些,孰料想半路上又出了幺蛾子,李三郎的娘上门来亲自相看未来的儿媳妇,还是没打招呼就莅临林家的,穿的粗布短褐看不出颜色的要饭的似的林葱儿,跟白净鲜嫩绣花襦裙的宋香儿站在一起,高低立下可分,再加上表情木讷傻呆拙口笨舌,跟巧笑嫣然热情大方的宋香儿相互比衬,还没铁定的“未来婆婆”当即勃然变色甩袖而去。
退婚的打击太大了,没学会对亲人倾诉也没交个知心好友的林葱儿,便悄无声息的上了吊,结果没死成,裤腰带用的年数忒长,布料早糟透了,从房梁上摔下来,把脚脖子摔裂了纹儿,家里请郎中很是花了几个钱呢,又摸骨又敷药又诊治高热,这闺女啥话都不说,林大牛跟爹得下地干活儿,只能把家里交给林家后娘母女,谁知道到底吃没吃饭喝没喝药呢?
乡下人命贱,乡下女娃子的命,自己都不觉得值钱……
可是妹妹忽然就变了,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儿了,敢拼了命要吃东西,敢跟后娘母女对骂对打,半点亏都不肯继续吃,连亲爹的情面都不给……
凭林大牛的智商和阅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干脆不动脑子了,随便妹妹怎么指挥吧,反正,他不想让妹妹被饿死被欺负。
而且,经过这一下晌儿的兄妹统一作战经历,林大牛还觉得挺兴奋,原来不敢对后娘对亲爹兴反驳的念头,今儿一看,也不是多大逆不道嘛,妹妹说的话,也很有道理……
于是,当躲进房里查看自己的脸蛋的宋香儿,再次捂着布巾子想潜进林葱儿的房里报仇雪恨的时候,得到了林大牛的阻拦。
“你——你不许进!”
又一个闷葫芦敢说话了,宋香儿可不习惯,她习惯的动作是,一不高兴上手就掐,十根长指甲恨不能扎进对方肉里。
这一招儿一直很灵验,林家的前邻从没听到过宋香儿骂人打人的动静,但是几年来,林葱儿的胳膊腿上留着无数个月牙形的白色痕迹,林大牛也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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