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崔岘崔仲渊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寒门学渣,我一路科举舌战群儒崔岘崔仲渊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日照前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换做平时,三个损友肯定帮忙附和找补。可现在他们正在闹矛盾!因此,李鹤聿没吭声。庄瑾避开裴坚求救的视线。高奇沉默了会,突然一咬牙:“算了,我演不下去了!什么嫉妒,什么才华横溢,什么南阳四大才子,都是假的!”“不如早点承认吧,咱们四个就是人人嘲笑的草包朽木,不学无术的榆木疙瘩。”“对不起,岘弟,我们一直都在骗你。”房间里的氛围霎时间凝固了。崔岘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呆愣愣看向裴坚:“大哥?”裴坚的心脏都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甚至不敢去回应小弟的询问,心里既难过恐慌,又没来由的愤怒。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奇。裴坚‘蹭’的一下站起来,不理会崔岘,怒气冲冲踹开隔壁学舍:“哪个王八犊子在背后编排少爷我?活得不耐烦了!是,我是纨绔,我是草包朽木,那...
《穿成寒门学渣,我一路科举舌战群儒崔岘崔仲渊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换做平时,三个损友肯定帮忙附和找补。
可现在他们正在闹矛盾!
因此,李鹤聿没吭声。
庄瑾避开裴坚求救的视线。
高奇沉默了会,突然一咬牙:“算了,我演不下去了!什么嫉妒,什么才华横溢,什么南阳四大才子,都是假的!”
“不如早点承认吧,咱们四个就是人人嘲笑的草包朽木,不学无术的榆木疙瘩。”
“对不起,岘弟,我们一直都在骗你。”
房间里的氛围霎时间凝固了。
崔岘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呆愣愣看向裴坚:“大哥?”
裴坚的心脏都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甚至不敢去回应小弟的询问,心里既难过恐慌,又没来由的愤怒。
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高奇。
裴坚‘蹭’的一下站起来,不理会崔岘,怒气冲冲踹开隔壁学舍:“哪个王八犊子在背后编排少爷我?活得不耐烦了!是,我是纨绔,我是草包朽木,那又如何?轮得到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
“这裴氏族学,是少爷我家开的!不服,那你们全都滚啊!”
隔壁学舍安静下来。
方才大声嘲笑的学子们,犹如被捏着脖子的鸡,霎时间齐齐噤声,表情尴尬。
双方短暂对峙后。
裴坚一转身,快步跑着离开学堂。
许是风有些大,又许是眼睛进了沙,一边跑,眼泪不停往下掉。
他这个废柴大哥,要失去自己的小弟了。
从族学一路哭着跑回家,裴坚把自己关进卧房里。
无论谁叫门,他都不肯开。
好在,小少爷房里不缺茶水糕点,不至于饿坏肚子。
另一边。
高奇、庄瑾、李鹤聿三人,同样神情恹恹。
他们不去学堂了。
不再用功读书了。
也不点灯奋战,抓耳挠腮著书了。
整日躺在家里,沉默寡言,憔悴颓废。
这下,把其余三家长辈们都吓得不轻。
祖宗唉,又怎么了这是?
前几天不还在用功学习,劲头正足的嘛!
李家。
工匠李、和他的夫人正一筹莫展。
却听管家来汇报:“老爷、夫人,外面有位自称叫做崔岘的小少年求见,说是咱家少爷的朋友。”
岘哥儿来了?
夫妻二人眼睛亮起来:“快快有请!”
·
就这样,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三天当中,裴家的小厮仆从、丫鬟管家,裴老夫人,都先后来敲门。
甚至连高奇也来了一趟。
他因自己冲动,为拆穿裴坚‘优秀大哥’一事而郑重道歉。
卧房里,床上。
裴坚沉默着翻了个身,没吭声。
他其实不怪高奇。
有什么资格怪别人呢,怪就怪他自己是个草包朽木。
却要逞强、打肿脸充胖子,在小弟面前装神童天才。
不,他没有小弟了。
这三天里,很多人都来叫门,唯独没有崔岘。
自那日在学堂,听到裴坚被学子们嘲笑草包后,崔岘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多半是走了。
或许正在街头巷尾徘徊,寻找下一个‘优秀大哥’呢!
“枉我平日对你那么好!可你呢,说走就走了!”
裴坚烦躁的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气愤的想:“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来!你不理我,我也懒得理你!少爷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了!”
恰逢这时候——
“大哥!”
“哎!”
裴坚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神情羞恼。
外面,崔岘道:“开门,你出来。”
卧房里有片刻的沉默。
接着。
在丫鬟小厮们惊喜的注视下,少爷紧闭三天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裴坚表情憔悴。
因为三日没见阳光,开门的瞬间,被刺的下意识眯起眼。
泥黄胖,一种泥巴做的陶瓷娃娃。
古代小孩最喜欢的玩具,没有之一。
它等同于古代版的‘手办模型’。
不仅小孩爱玩,大人们也会用黄胖来劝酒。
《东京梦华录》有记载:
“都城之歌儿舞女,遍满园亭,抵暮而归。各携枣饲、炊饼、黄胖、掉刀,名花异果,山亭戏具,鸭卵鸡雏,谓之‘门外土仪’。”
热闹的集市上。
货郎那声‘黄胖’的叫卖,不仅仅吸引到了崔岘。
也成功吸引了大量小孩哥、小孩姐眼巴巴凑了过来。
“娘,我要买黄胖!”
“我也要,我也要!”
但泥黄胖售价可不便宜,动辄二三十文起步。
若是成色上好、雕刻精致的,五六十文也能卖的出去。
因此,许多家长都舍不得掏这个冤枉钱。
趁着三叔公正在忙活着卖鸡蛋,崔岘挤过去瞧了瞧,随后大失所望。
这做工也太粗糙了点。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无非就是个泥人,进火窑里滚了一遍而已。
甚至都没有上色,瞧着灰不溜秋的。
就这。
那货郎还一副奇货可居的神气姿态:“站远点,不买的都站远点啊,别给碰坏咯。”
崔岘陷入沉思。
以他如今八岁的年纪,贸然做生意肯定不合适。
但如果以黄胖玩具作为切入点,瞬间就合理很多,且不太至于引人怀疑。
可他一没有启动资金,二没有人脉关系,三没有窑炉。
如何做生意?
说到底,还是年纪太小。
“这些黄胖,我全要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崔岘。
哦豁,是富哥!
就见一个模样在十岁出头,穿着名贵绸缎的富家少爷,来到了黄胖摊位,开口直接霸气‘包圆儿’。
果不其然,周围响起小孩们一阵倒抽冷气的惊呼艳羡。
崔岘抬头看去。
这少爷衣着金贵,身材微胖,至于模样么……嗯,是个男孩。
瞧见那富家少爷。
货郎态度大变,殷切笑道:“原来是裴家少爷,失敬失敬!您今日怎么没带仆从?这样,我把黄胖直接送到贵府吧,省的您劳累。”
裴少爷淡淡‘嗯’了一声。
这下,不仅周围的小孩,大人们也跟着侧目。
“竟然是裴家的少爷!”
“难怪出手如此阔绰,裴家可是出了两位举人老爷呢!”
一门双举人?
那别说南阳县,就是纵观南阳府,也绝对算是‘高门’。
看来这小子不仅是个富哥,还是个贵哥啊。
崔岘承认自己酸了。
货郎带着一筐黄胖,喜滋滋跟富贵哥道别,赶往裴府送货。
而狠狠消费了一把的富贵哥本人,则是不顾周遭人的惊叹,独自到街边台阶坐下,神情恹恹。
鬼使神差的,崔岘隐约猜到了对方此刻的处境——
要么离家出走,要么逃学旷课,回去肯定挨骂,但是不回去又实在无聊。
这种时候的富贵哥最容易忽悠……
不是,最容易结交了。
思路打开,谁说做生意一定要跟大人合作的?
像是什么启动资金、人脉关系,在人家富贵哥这都不是事儿!
崔岘略作思索,想起家里那位整日以兄长自居的堂兄,有了主意。
他迈开步子走过去,在富贵哥身边坐下,双手小心翼翼做托举状,仿佛在捧着什么东西。
裴少爷正百无聊赖发呆,瞧见有人过来,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起初,他没有在意对方。
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身边那人仍旧保持着托举的姿势,一动不动。
裴少爷狐疑转身,瞧见是个身穿粗布麻衣、却粉雕玉琢的俊俏小孩。
目光挑剔的在小孩脸上扫视好几遍,富贵哥心里有点泛酸。
又白又俏,都快赶上自己一半好看了。
察觉到裴少爷视线看过来,崔岘故意露出警惕的表情,将手中虚捧着的‘东西’护在怀里。
富贵哥:?
他感觉自己被羞辱了,没好气的率先开口:“本少爷家里有的是钱,能惦记你那仨瓜俩枣?究竟什么东西,让我看看。”
“写,快写啊!”
四位纨绔敢怒不敢言,被吴清澜折磨的几欲崩溃。
但正因为有吴夫子严格把关。
《虹猫蓝兔七侠传》才能得以似模似样的成功著出来。
当吴夫子把四位纨绔骂到狗血淋头的时候,似乎从未注意到,他们身边那位小书童。
甚至近些日子,崔岘都一直在他身边晃荡。
盖因裴坚几人的存在感太强了!
而吴夫子,难免便犯了‘灯下黑’。
《虹猫蓝兔七侠传》著出来那天,吴清澜终于看爽了,心情也好上不少。
难得没有再骂人。
而裴坚、庄瑾四人,则是欢呼着,带上手稿,和崔岘一起迫不及待冲出族学。
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吴夫子回到耳房,回味片刻话本的结局,而后心情又开始如坠崖般焦躁、急迫,自责。
桌案上,那张字帖下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批语。
“善!”
“真乃旷世奇才也!”
“字字珠玑,句句生辉。潇洒飘逸,笔走龙蛇!”
“完美!”
“将来必成书法大家!”
“我错了,我不该评价你为朽木,是我眼拙。”
“你何时再来?我亲自向你道歉!”
“你未来注定不可限量,我决定向你引荐给裴家的举人老爷!”
这些批语,墨痕浓淡不一。
显然并非同一天写的。
而是半个多月来,吴夫子每日将裴坚等人骂到狗血淋头后,回到耳房里小心翼翼批下的。
因为那字帖写的太好。
他都怕自己随意落笔,把字帖玷污了!
看着那张写满自己批语的字帖,吴夫子叹了口气,再次提笔蘸墨,写道:
“你还在族学吗?千万要回来一趟啊!看到我的批语,立刻来寻我!”
“一定要来啊!”
“风里雨里,族学等你!”
·
另一边。
裴坚、李鹤聿、庄瑾、高奇、崔岘五人,背着书箱,一路冲出族学,朝着庄家的书肆‘富文斋’跑去。
最近日夜忙碌著书,不得歇息。
四位少爷身体疲惫,状态憔悴。
但眼睛却格外亮堂,嘴角的傻笑,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岘弟,兄弟们,咱们马上要出名了!”
“南阳四……不对,是南阳第一才子,和四大才子,名声即将响彻南阳城!”
“哈哈哈哈哈老子这辈子都没如此认真干过一件事儿,明明累的要死,但现在满满都是成就感。”
“接下来,我要南阳跟我姓!”
“冲吧,虹猫少侠!”
他们在大街上狂奔,姿态嚣张,激动高呼。
路人纷纷避开,看向他们的目光犹如傻子。
一刻钟后。
南阳县城最大的书肆——富文斋。
庄瑾带领四个兄弟冲进去,大声嚷嚷道:“老赵!老赵呢,快出来!少爷我的书著好了!马上去印刷,七天之内,我要这本书铺满整个南阳县城的书肆!”
他猖狂的语气,惹得无数买书的顾客侧目。
“哎哟,少东家来啦,里面请里面请!”
富文斋赵掌柜热情将五个少年迎到雅间,好吃好喝招待着。
这才拿起庄瑾递来的文稿翻阅。
他早接到东家发话,说是少东家和几个朋友,著写了一个话本,让他帮忙印刷出版售卖。
赵掌柜心中苦涩。
这不胡闹吗!
就东家这纨绔儿子,能会著书?
还把著出来的书,铺满整个南阳县城的书肆,那不得赔死了啊!
虽然赵掌柜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但裴坚,庄瑾几人都跟人精似的,自然看懂这掌柜的想法。
但他们也不恼,气定神闲喝茶歇息。
庄瑾还热情道:“岘弟,尝尝这里的桂花糕,可好吃啦。”
“这个蜜饯儿也不错,让岘弟尝尝。”
崔岘准备离家、赶往裴府的前一天晚上,他的新衣裳做好了。
整整三套。
用的是裴府送来的青烟绢,质地轻薄坚韧,颜色也十分鲜亮大气。
大伯母去县城取了衣服回来,急切道:“快,岘哥儿,赶紧穿上看合不合身。”
那可是绢布呢!
崔岘接了衣服,回卧房去换。
等再出来的时候,那扮相,看的全家人都眼睛发亮。
太俊俏了!
岘哥儿本就好模样,皮肤白,身量也长。
如今一身烟青色绢布长衫,衬的整个人越发唇红齿白,格外俊俏惹眼。
崔璇眼冒小星星:“阿弟真俊。”
崔岘难得有些赧然:“这,会不会太过鲜艳了些。”
大伯母林氏殷勤替他整理好衣衫,笑道:“哪里鲜艳啦,岘哥儿你这年纪,正合适呢。”
崔岘闻言抬起头,看向林氏,认真道:“这几日,辛苦大伯母为我忙前忙后操劳。”
林氏心中一暖,慌忙摆手:“自家人不说客套话。”
崔岘就笑:“既然如此,那大伯、大伯母以后也莫要再跟我客套咯。”
一句话,把家里大人都给说笑了。
陈氏扶着肚子,看向林氏:“岘哥儿说的是,大嫂,咱一家人,理应互相扶持。”
大伯、大伯母互相对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对对,咱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林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话。
片刻后她又看向自家男人,嗫嚅道:“说是这么说,但岘哥儿马上要离家了,我们做长辈的,总该尽点心意……是吧,他大伯。”
崔伯山赶紧点头,随后回房里取出一个包裹,憨笑道:“给岘哥儿的。”
里面是两套夏日薄衫、一罐蜜饯儿、一包桂花糕、一包瓜子儿。
还有两双林氏最近连夜做的布鞋。
这一看就没少花钱,而且费了很大心思。
崔仲渊赶紧说道:“不行不行,不能收,大哥你这是作甚。”
但崔岘已经快他爹一步,接过那包裹,开心道:“谢谢大伯、大伯母。”
再然后。
崔岘把那罐蜜饯儿打开,抓了一把递给崔璇:“阿姐,吃。”
崔仲渊无奈扶额。
而崔璇则是惊喜的瞪大眼,征询般看向爹娘,见他们笑着没反对,这才欢呼一声:“谢谢阿弟!”
“大馋丫头!”
林氏佯装生气白了一眼自家闺女,随后朝里屋努努嘴:“去分给你祖母尝尝。”
自从钰哥儿离家后,崔老太太一直待在卧房里,不怎么出门。
‘卖掉’一个孙子,供另一个孙子开蒙读书,老太太自己心里肯定也难受啊。
崔璇听话的去了祖母的卧房:“祖母吃蜜饯儿,可甜啦,岘哥儿给的。”
换做往常,崔老太太肯定是不吃的。
但今日她笑着吃了一个,抵在嘴里细细咂摸味儿。
真甜呐。
外面堂屋里,老大、老二,和他们的媳妇,正在各自说笑,气氛很轻松。
老太太听着隐约传来的笑声,神情恍惚。
家里多久没有这么温馨过了?
好像从老大、老二落榜开始,这么多年,就一直沉闷着、紧绷着。
裴家送来的一车厚礼,外加十两银子,解决了家里的燃眉之急。
而小孙子岘哥儿通透,润物细无声的,又缓和了家里的尴尬。
崔老太太含着嘴里的蜜饯儿,回想起那日岘哥儿跪在自己面前,说的那番掷地有声的话,突然没来由的生出一种笃定——
岘哥儿这孩子,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
另一边。
被祖母认定为‘有大出息’的崔岘,正在被亲爹念叨,不应该收大伯那个包裹。
卧房里,油灯昏黄。
见崔仲渊一直絮絮叨叨,陈氏颇有些不耐:“兄嫂心有愧疚,岘哥儿收了,他们反倒舒坦。”
崔仲渊噎了噎,不再吭声。
片刻后他又开始忍不住絮叨:“东西都收拾齐了吧,大嫂给的鞋子放进去没有?哦对,每套衣衫里记得再缝个内兜放钱……岘哥儿打小睡相就不好,夜里总爱翻身,也不知裴府的床铺够不够宽敞……”
他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就有点哽咽。
方才还嫌弃相公话多的陈氏,这会儿也听得红了眼。
崔岘叹了口气。
他拉起陈氏、崔仲渊的手,一家三口窝在床上。
旁边是收拾好的两个行囊。
“好啦好啦,怎么回事,你们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出门赚钱。爹,你以后呢,就安心在家读书,莫要偷懒荒废学问。”
“娘,你现在就是要吃好睡好,养好身体,把弟弟或者妹妹平安生下来。”
崔岘替爹娘擦拭干净眼泪,佯装惆怅:“总之呢,男人在外面赚钱很累的。你俩懂事一点,要好好照顾好自己。可别让我在外面劳累,还得操心家里。”
“听话听话,别哭了啊,以后我每月都会回来看望你们,给你们买零嘴儿。”
陈氏闻言噗嗤笑出声,一把甩开儿子的手:“嘴贫的很。”
崔仲渊也跟着笑,只是笑容中又带着点怅然——
这番话,好似理应他做爹的来说呢。
见爹娘情绪好转。
崔岘继续道:“爹,娘,儿子任性,没跟你们提前商量,就自己决定要去裴府,你们千万不要怪罪儿子。”
“但请你们放心,儿子去了以后,一定好好努力,混出个人样来。等将来,带咱家搬出河西村,买大宅院,赚好多钱,再好好读书科考,给娘请封诰命。”
跳跃的油灯下。
即将离家、尚且年幼的儿子眼神清亮,向爹娘诉衷肠。
陈氏一把将崔岘抱在怀里,泪声道:“岘哥儿这么好,我跟你爹怎么会怪你呢。娘知你有大志向,能混出个人样来,自然是好的。”
“但赚大钱,买大宅子,请封诰命,听起来就好累的。岘哥儿小小年纪,莫要心里拧巴,平白让自己劳心负重。”
“你先照顾好自个儿,其余的,都不如你重要。”
崔仲渊跟着点头:“是极是极,你娘说的在理。若是去了裴家,受了委屈,你就立刻回来。咱们一家人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强。”
这下,换成崔岘听红了眼。
从今以后,他也是有爹娘疼的孩子了呢。
真好啊。
次日一大早。
裴府的马车再次来到崔家门外,老管家竟是亲自来接人了。
全家人都出来给崔岘送行。
陈氏昨夜还嫌相公絮叨,这会儿牵着儿子的手,一遍又一遍交代嘱托。
崔老太太倚在门框旁,苍老的眼睛中满是怜惜愧疚。
他们身后,是破败寒酸、一贫如洗的家。
“爹、娘,阿姐、大伯、大伯母、祖母。”
崔岘的目光,在一家人脸上缓缓扫过,笑道:“我走了,你们保重。”
穿越过来一月有余,他早已接纳了这个家,成为这个家的一部分。
如今临别在即,难免心生不舍。
崔老太太看着已然初长成的小孙儿,欣慰颤声道:“好,好啊,去吧。岘哥儿,照顾好自己。”
崔岘走过去,抱了抱瘦弱苍老的祖母。
随后他转身背对家人们挥手告别,登上了裴府的马车。
老管家再三保证,一定将崔岘小哥照顾周到,这才吩咐车夫驾车离开。
崔家人站在家门口,目光追随着那辆马车,目送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再也看不到踪迹。
这一年,是大梁王朝嘉和十六年。
刚满八岁的崔岘,自河西村离家,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
迎接他的,是一个注定璀璨夺目,前程似锦的大好未来。
当真稀奇!
愣神片刻后,吴清澜收起怒容,轻咳一声,表情仍有狐疑:“你们遇到了什么难题?”
众目睽睽之下。
裴坚努力压住自己嘚瑟至极的表情,故作沉稳道:“学生四人,计划合力著书,特请吴夫子帮忙指点一二。”
著……什么?
著书?
他话音落下,族学里的氛围更加安静诡异。
高奇紧跟着道:“此书名为《虹猫蓝兔七侠传》,讲述的是一个侠气肝胆,拯救天下苍生的故事。”
李鹤聿忙不迭做补充:“没错没错!届时此书上市,必定爆火。”
三人表情郑重。
但他们越是郑重,在众人看来,则是越发荒诞可笑。
“哈哈哈哈哈。”
“他们几位,今日又是抽的什么风!”
“《虹猫蓝兔七侠传》?什么破名字!”
眼看周遭嘲笑的声音越发激烈,裴坚偷偷瞄了一眼崔岘,随后给庄瑾打了个眼色。
庄瑾会意。
他走到崔岘身边,压低声音道:“岘弟,以后在学堂,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你知道的,我们四大才子实在过于耀眼,是以难免树大招风,惹人妒忌。”
“而且写话本属于小道,这些书呆子清高无知,难免有些瞧不上。”
“你可莫要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怀疑我们四大才子的横溢才华。”
崔岘强忍住笑意,点头道:“庄兄放心,我深知你们和我大哥一样,都是神童。”
庄瑾狠狠松了口气。
而后转了转眼珠子,继续道:“你能这么想,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这样,接下来我们四人,要同夫子激烈探讨学问,不如岘弟你去耳房中稍作休息。”
崔岘心知这是庄瑾要把自己支开,刚好他也要再去一趟耳房。
于是顺势道:“好。”
目送崔岘去了耳房,再看看周遭嘲笑奚落自己的同窗们,庄瑾深吸一口气。
笑吧笑吧。
等《虹猫蓝兔七侠传》出版上市,小爷就把你们的脸都扇肿!
另一边。
听完裴坚等人的话,吴夫子沉默片刻,才说道:“好,那你们倒是说说看,著书的哪个环节遇到了难题?”
裴坚表情懒散道:“开篇。”
吴清澜:?
开篇都不会写,还要著书?
见吴清澜脸色不对劲。
李鹤聿赶忙在旁边打圆场:“裴坚的意思是,开篇我们需要描述一场很大、很大……呃,很大的山林之火。但不管我们如何写,都觉得无法描述出这场大火的气势。”
吴夫子闻言冷笑一声。
这次轮到四位纨绔:?
支开崔岘的庄瑾走过来,压住怒意道:“你什么意思?别人讨教学问,你好声好气。我们讨教学问,你就冷笑不屑。”
歧视!这绝对是歧视吧!
吴夫子表情更加难堪:“平日你们荒废学业,从不认真读书。以至于今日描述山林大火,只能用很大、很大,来形容。我冷笑,你们还不服气?”
那当然不服啊。
崔岘不在,裴坚的耐心基本等于零,烦躁道:“别讲这些大道理,那你倒是来说说看,该如何描述森林大火。”
便听吴夫子再次冷笑一声,说道:“与火相关的内容,尤其以天象、灾异描述最多的,当属《尚书》。”
“《尚书·洪范》篇有言,火曰炎上。你们要写大火,单只用一‘大’字来描述,徒有其表,实在令人发笑!火势熊熊向上,炙热猛烈,焰光冲天翻滚,写出其势!”
“《诗经·小雅·十月之交》篇有言,烨烨震电。虽是描述雷霆而非火焰,但你们同样可以借‘烨烨’来描述火势猛烈,烨烨火光,直逼苍穹。”
“《易经·说卦传》篇有言,离为火,为日,为电。你们可借用离卦所象征的释义,离为火,火既能照明,却也同样伴随毁灭。火势如离,万千林木焚烧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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