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锁魂钉不是刑罚,是……”游逍指尖抚过剑柄,断剑残留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年前那个暴雨夜,被诬陷偷学禁术的少年林缚被钉入锁魂钉时,施术长老掌心闪过的正是龙帝冕冠的微光。
虎豹虚影突然昂首咆哮,声浪中竟裹挟着当年龙帝斩尾时的清越剑鸣,那些射向穹顶的血剑在兽啸中纷纷崩解,化作腥臭的黑雾洒落在地。
叶挽歌的鲛龙虚影趁机甩尾,银蓝色的鸿蒙紫气如锁链般缠住刘承煜持鼎的手腕,却见后者手臂突然膨胀出鳞片,指尖长出漆黑的鬼爪:“小丫头片子,你以为鲛龙族的控水术能困住幽冥鬼体?”他反手一抓,紫气竟被扯成碎片,鼎中血水突然倒灌进他口中,胸前浮现出九幽冥帝的断刃虚影,“当年龙帝与老鬼论道时故意被斩去尾椎,不过是想护着你们这些旁门左道——但剑修正统,从来不该容忍驯兽、炼丹这些旁门!”
游逍突然想起金简上“守护剑心自由”的箴言,望着刘承煜眼中翻涌的幽冥符文,终于明白老龙说的“护着偏门小道”究竟为何。
他松开紧攥剑柄的手,反而张开双臂接纳剑鞘上流转的十二道流光——驯兽苑的虎啸在左,铸器房的锤音在右,丹香化作护心镜,药草虚影缠绕脚踝。
当刘承煜的鬼爪即将触及他面门时,太虚剑突然自主出鞘,悬浮在他掌心的不再是杀人之剑,而是刻满万兽图腾的剑身。
“万道游龙,不是让剑成为凶器。”游逍低喝一声,虎豹虚影与鲛龙虚影同时撞向青铜鼎,太虚剑斩出的不再是剑气,而是十二种道心的共鸣——驯兽少年的草木生机化作藤蔓缠住鼎身,铸器师的熔岩之力烧沸血水,丹师的清灵之气净化鬼火。刘承煜惊恐地看着自己掌心的幽冥符文被兽爪印记一点点吞噬,那些曾被他视作旁门的道纹,此刻竟如晨光般驱散他体内的阴寒。
“不可能……剑修之道怎可容纳这些杂艺……”他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布满剑痕的石壁,鼎中血水彻底干涸,露出底部刻着的龙帝冕冠纹路——原来方才被剑光劈开的青铜鼎,本就是龙帝留下的试炼之物。游逍走上前,指尖轻触他眉心,幽冥符文如烟雾般消散,露出刘承煜原本痛苦的面容:“首席师兄,你可知为何历代剑主的断剑会被收进龙尾?因为真正的剑心,从不是孤高的杀戮,而是……”
话未说完,禁地深处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动,老龙崩解前炸开的壁画密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肩扛斑斓虎首的少年闯入石室,虎眸中还泛着未褪的金光,正是鳞甲中映出的林缚。他胸前的锁魂钉印记此刻亮如白昼,手中握着半片染着鬼火的鳞甲——正是老龙所说,吞了幽冥帝残魂的虎豹所化。
“游逍!”林缚抬手掷出鳞甲,虎啸与剑鸣在他掌心炸开,“驯兽苑的老家伙们说,当年龙帝斩尾时,把护心符藏在了锁魂钉里——现在这东西,该还给它真正的主人了!”
太虚剑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十二片鳞甲在剑身上拼成完整的龙形,而龙首中央,正是林缚掷来的那半片鳞甲。游逍望着剑鞘上逐渐浮现的万兽环绕龙身图案,终于明白“万道游龙”的真意——龙帝从未想过统御万剑,他早将剑心融入万道,让驯兽者的虎、炼丹者的炉、铸器者的锤,都成为护道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