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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陈息顾兰

张正经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着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快起身吧。”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号。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不起身是吧?”“好!”“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要说吓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如果樊妍的颜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于90分。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虽...

主角:陈息顾兰   更新:2025-04-12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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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息顾兰的现代都市小说《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陈息顾兰》,由网络作家“张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着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快起身吧。”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号。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不起身是吧?”“好!”“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要说吓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如果樊妍的颜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于90分。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虽...

《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陈息顾兰》精彩片段

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
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着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
“快起身吧。”
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
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
“不起身是吧?”
“好!”
“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
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要说吓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
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
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
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如果樊妍的颜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于90分。
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
虽然此刻可怜巴巴的,但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劲,有些后世御姐的味道。
再看个子稍矮点的女孩,身材很匀称,尤其胸前那道事业线,甚是可观。
顺着事业线再往上看,白皙的脖子,漂亮的下巴,红红的小嘴,小巧的鼻子......
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打湿睫毛不敢去擦,眨了两下,煞是可爱。
一个形容词立即浮现在陈息脑海。
小萝莉!
啧啧啧!
小萝莉见陈息打量自己,小脚立即往后挪了挪,把御姐让在身前。
午饭你先吃御姐,我......我......我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被小萝莉小动作逗的忍俊不禁,陈息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刚才装的凶神恶煞样子,瞬间破防。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萝莉,想要逗逗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见陈息问自己话,小萝莉低着头躲到御姐身后,不敢应声。
先吃她,先吃她。
御姐不明所以,人家问你话呢,咋还往我身后藏。
她知道小萝莉害怕,但自己也害怕呀,自己比她大一岁,内心还是有些保护欲的。
强撑着站出来磕磕巴巴道:
“那个......那个我叫秦瑶,她......”
秦瑶小手伸向后面,掐了掐小萝莉示意她答话。
但小萝莉就是不出声,将小脸埋在秦瑶身后,跟傻狍子扎雪堆里一个怂样。
见小萝莉不答话,秦瑶壮着胆子道:
“她叫白蓉蓉。”
说罢,低着头不敢看陈息,等待发落。
陈息挠了挠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
扭头和樊妍对视,挑了两下眉毛,那意思是询问樊妍,我有这么可怕吗?
樊妍见陈息那蠢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吓不吓人自己不知道?
刚才装怒的样子,确实挺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的。
樊妍上前拉住陈息大手:
“夫君你不是要去县里嘛,早些去早些回,家中有我呢。”
小手往前推了推,示意陈息安心,这两个小姑娘怕你,我来安抚她俩。
樊妍表现的大度,一切都在为陈息着想。
但陈息却是心思敏锐的观察到樊妍眼角一丝复杂之色。
要说樊妍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个古代社会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
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能自然接受。
刚刚樊妍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虽然被她掩饰的极好,但这种猜忌如果不及时处理,将来定会是个大麻烦。
陈息可不想后院起火,该确定的关系一定要提前确定。
趁樊妍不备,搂过樊妍脑袋吧嗒一声,当着两个小姑娘面一口亲在嘴上。
陶醉的舔了舔嘴唇:
“娘子在家等着我,晚上给你惊喜。”
樊妍被亲的突然,俏脸立即红了起来。
陈息这一骚操作,被秦瑶看得真真切切,白蓉蓉半真半切。
为啥半真半切呢?
因为她躲在秦瑶后面,只一只眼偷偷瞄着。
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些,秦瑶和白蓉蓉脸红的比樊妍更甚。
这夫君绝对是变态吃人恶魔。
对,绝对是。
“你们两个听好了,在外人面前你们可以是我陈息妻子。”
陈息说到一半,话语故意顿了顿,观察一下二女表情变化。
见二女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但是,在家中一切要听我娘子吩咐,而且,我并不承认你们俩是我妻子。”
陈息话音出口,在场三女同时一愣。
“夫君......”
樊妍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息打断。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表现的好了有饭吃,表现的不好...呵呵...”
陈息指了指家里那口锅,语气威胁道:
“你们两个就是饭!”
陈息说到这里突然语气拔高,以一种命令口吻:
“记住了吗?”
二女被吓了一跳,双脚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一下,连忙小声回答陈息:
“记...记住了”
陈息见二女怕了,自己也不能玩的太过火,吓唬吓唬得了。
向樊妍递了一个嘚瑟的眼神,樊妍被陈息弄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来害怕陈息吓到了二女,二来陈息并不承认她们是夫君的妻子。
看似是吓唬二女,实则是给自己确立了家庭地位。
“夫君......”
樊妍想明白了陈息为何要这样做,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身子贴在陈息怀里,泪水滑落下来。
她并不排斥陈息多几房妻子,只是自己还没和夫君圆房,现在又来了两个女人。
这......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陈息这种处理方式,被樊妍真真切切感动到。
无论夫君今后有多少妻子,我都是和夫君最亲近的那一个。
樊妍很感动,一时竟赖在陈息怀里忘记离开。
“娘子别抱啦,夫君该走啦。”
“呀......”
樊妍刚才一时感动,竟忘了家里还有别人。
连忙脱离陈息怀抱,羞的俏脸通红。
陈息再次向二女强调一下,家中一切都要听樊妍,随即转身出门。
既然都是苦命人,相识了便是缘分,当两人是个长工吧。
还是穿着早上那身草衣,下身围着狍子皮。
扛着狍子肉一路小跑去县城。
没办法啊,没衣服穿,小跑起来身子暖和。
窝窝村离县城不远不近,以陈息的速度一个半时辰就到。
亏了有这副好体格,不然来往一次,回家都得半夜。
大雪突来,百姓勤劳,此时已经将通往县城的山路清扫干净。
县城,可是附近村子百姓卖点山货的好地方。
县里的贵人们喜欢吃些山珍,松子、坚果、蘑菇...
村民们都拿到县里换成粮食或者过冬衣物。
虽说战乱饥荒年,但县里依然是附近百姓山货倾销地,重要经济枢纽。
早晨时分,山路上已经有扛着各种货物前往县里售卖的村民。
有牲畜的家庭驾着牛车,没牲畜的家庭全靠人力搬运。
陈息则更潇洒了。
上身草帘子衣,下身围着狍子皮,扛着五十多斤狍子肉,跑的比牛车还快。
路上村民都傻了。
这是啥牲口?嗖一下就过去了?
待到回过神时,陈息已经跑出老远。
“呼——”
“呼——”
“呼——”
陈息从开始的小跑,到后来的一路狂奔,只经历了一个心理过程。
那就是早点回家干活。
家里只有娘子一张床,那两个婆娘睡在哪里呢。
唉,想想就头疼。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陈息缩短半个时辰。
陈息一路小跑进了城。
看城门的衙役被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人?
好像是人。
但还不咋确定。
因为陈息这一身行头太过另类,县里路人看到他都啧啧称奇。
“好小伙子!”
“这体格不去犁二亩地都白瞎了。”
陈息不理会路人窃窃私语,一边走,一边看。
这是他,包括傻子前身,第一次到县里。
看到啥都感到新奇。
仔细观看一下路人,外来的人都是一脸菜色。
县里的本地人相对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太多。
县里的贵人们没有早起的,街上都是些讨生活的穷人。
由此可见大御朝连年征战,对百姓们的伤害有多大。
而这仅仅一个县,便是整个大御的缩影。
就在陈息一路摇摇逛逛,路过一间牙行时,里面传出一道大嗓门的问话声。
“咦?昨天送来那俩犯妇呢?”
紧接着又是一道谄媚声:
“哈哈,大人您还不知道,今早被刘大人、李大人带去窝窝村了。”
“听说那村出了个猎户,早早就把人带走了。”
大嗓门声音顿了一顿,再次传来:
“踏马的,咋就这么巧,老子还打算晚上玩玩这俩骚货呢。”
“大人您莫怪,刘大人李大人临行前说了,那猎户也养活不了这俩犯妇,用不多久还能把人送回来。”
“踏马的,送回来还能是黄花大闺女么,呸!真踏马扫兴!”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赶快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陈息听完俩人对话,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犯妇?
还踏马要玩我的婆娘?
说我养不活,过几天再送回来?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这几人我记下了,刘大人、李大人、还有那个张保全。
小爷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花样。

陈息连忙套上嫂嫂的袄。
好紧啊。
袖子不比前世穿的半袖长多少,蹬了好几下才把粗壮的大腿伸进嫂嫂棉裤。
说是棉裤,其实一点棉花都没有,里面多缝了几层麻布而已。
到了夏天再把里面的麻木内衬拆下来,又是一套夏衣。
在灶台边搓了几根草绳系在腰间。
陈息腰粗,裤子是提不上去了,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全靠几条草绳系上,免得跑起来掉了棉裤。
活动了几下肩膀,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还行,不影响活动。
拿起猎弓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
唉,还是太落后了啊。
不过也能将就着用,等以后条件允许了,定要打造一把复合弓。
这样才能猎杀大型猛兽,那种高贵的皮毛可是能换许多钱呢。
想到家中情况,陈息嘴角一抽,太穷了啊。
既然都来了,不把日子过好,都对不起这穿越者的身份。
背起猎弓,腰间插上几只哥哥生前做的羽箭和那把猎刀,推开房门之前冲屋内喊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
“好。”
樊妍身体贴着土墙壁,视线透过窗子一直目送陈息离开。
俏脸之上写满了担忧。
从人人都羡慕的猎户妻子,到带着傻小叔艰难讨生活的寡嫂。
身份的落差与生活的艰辛,只能樊妍独自面对。
好在老天有眼,叔叔傻病好了,不求能当个猎户,只求他平平安安。
樊妍靠在土墙,抓了些干草盖在身上,口中轻声呢喃,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叔叔,一定要安全归家,嫂嫂等你!”
陈息走出院子,村路上已经有早起的妇人扫雪。
见陈息这身打扮出门,众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几个妇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打趣道:
“哟,小息你咋出门了,还穿着袄。”
“咦?这袄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
几个妇人边说着话,边围到陈息身前开始左看右看,还有妇人上前摸了一把。
“哎呀,这不是你嫂嫂的袄嘛,你咋给穿出来了?”
“我说的嘛,这袄咋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嫂嫂的。”
“咯咯咯,你把你嫂嫂的袄穿出来,你嫂嫂在家岂不是光溜溜了?”
“还背着猎弓哟,咱小息以后当上了猎户,官府还给发三个婆娘哩。”
众妇人嬉笑着,把陈息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可把陈息臊红了脸。
记忆中这群妇人还不错,就是爱嚼舌根子。
哥哥死后,嫂嫂一个女人养活自己,她们也都接济过嫂嫂。
朝廷连年征战,村里的壮丁都被征召到前线。
粮食同样被征走,百姓们都拼命劳作为了一口吃的。
白山县群山环绕,百姓能挖点野菜充饥还算好些,听说隔壁县都传来人吃人的现象了。
大家同样是穷苦人,她们还接济过嫂嫂,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就在陈息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时,一道尖酸刻薄声传来:
“陈老二,回去告诉你嫂嫂,前些天借我们家的五斤粟米尽快还回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扛着扫把,一扭一扭的来到面前。
“如今这大雪封山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满脸横肉的妇人走到陈息身前,冷眼刮了他一下。
双臂叉在胸前,一副高傲姿态。
“顾兰,如今这大雪封山的,你让陈家嫂嫂咋还你嘛,等到开春嘛,又不是不还你。”
“人家陈家嫂嫂照顾小息都够苦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就是就是,你家还能少吃食了?人家陈家嫂嫂家里都什么情况了,逼什么逼嘛。”
顾兰见众妇人都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掐着腰,扯着高八度的嗓门叫喊起来:
“哟,一个个都帮陈嫂嫂说话是吧?”
“自己男人死了,是她克夫的命,但欠我的粟米就不需要还了是吧?”
“养活个傻子还养出理了?傻子都把他嫂嫂的袄穿出来了,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顾兰此言一出,陈息心头莫名火起。
根据前身记忆,哥哥在世时这顾兰对自己态度还算可以。
可哥哥死后,这顾兰立即就换了副嘴脸。
她是借给嫂嫂五斤粟米,可她逼着自己帮她家砍了三天的柴还债,早都已经还完了。
如今还来要债,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好欺负是吧?
还诬陷自己和嫂嫂关系,这恶妇当真歹毒。
陈息想要上前给这恶妇点教训,突然被一声大吼打断。
“都吵吵什么呢?”
王麻子听见争吵声,扛着一把木铲向人群走来。
顾兰见自家男人来了,底气更加足了。
“麻子,这群婆娘欺负我,还有那个傻子,傻子也欺负我。”
刺耳的尖叫声传的老远,顾兰指着陈息诬陷:
“傻子把他嫂嫂的袄都穿出来了,指不定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妇人们见王麻子来了,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有一名年岁稍大的妇人站了出来。
“顾兰你不要乱说,陈家嫂嫂的品行我们都清楚,绝不可能和小息有染。”
妇人们见有人站出来替陈嫂嫂说话,也开始小声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陈家嫂嫂虽然穷苦,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欠你粟米就说粟米嘛,扯什么人家叔嫂。”
“再说了,人家小息也帮你家砍了好几天的柴,就不能等着开春再还嘛。”
顾兰看自己男人都来了,那帮妇人还敢针对自己,顿时就急了:
“麻子你快撕烂她们的嘴,竟敢顶撞老娘。”
王麻子大概听懂了事情经过,连忙给顾兰使眼色。
自己确实逼傻子给自家干活了,再说下去可就没理了。
“你这婆娘,我不是说了嘛,陈家嫂嫂不容易,等开春再还。”
王麻子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示意顾兰闭嘴。
村里老百姓虽然穷,但还是重名声的。
有这五斤粟米的由头,那陈家嫂嫂还不是随便自己欺负。
想着那刚过还没圆房,细皮嫩肉的陈家嫂嫂,王麻子内心就一阵骚动。
再瞅瞅眼前自己的肥婆娘,王麻子一阵厌恶。
“去去去,赶快回家做饭去。”
顾兰知道自己不占理,不能太咄咄逼人,白了一眼众妇人,哼了一声扭头回家去了。
顾兰走后,王麻子嬉皮笑脸的走到陈息身边:
“小息啊,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陈息冷眼扫了一下王麻子,看他那嬉皮笑脸的,心中一阵厌恶。
哥哥死后这一个月,他可没少欺负傻子前身,甚至当着自己面还想骚扰嫂嫂。
幸亏嫂嫂及时躲过,不然这畜生指不定还要怎样。
这笔账,自己可记在心里。
“我去寻些吃食。”
一听陈息要出去寻吃食,王麻子顿时计上心来,咧嘴一笑道:
“正好我知道地方,前天我上山发现一片野菜地,就在西坳岭,你去多挖些回来给嫂嫂吃。”
“这大雪封山的,猛兽都不出来,正好趁现在去挖。”
西坳岭,陈息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阵刺痛。
正是哥哥被熊瞎子咬死的地方,下了这么大雪,居然骗自己去那里挖野菜。
别说大雪封山了,那片野菜地可是食草动物的觅食地,附近猛兽都会守在那里。
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啊,当真是好算计。
“好,谢谢你。”
陈息心里清楚王麻子在打什么算盘,但嘴上依旧装傻答应。
见陈息这么听话,王麻子更加兴奋。
先把这傻子害死,到时候那细皮嫩肉的嫂嫂,还不是随便自己揉圆捏扁。
没事借给她点粮食,自己不用娶她还能睡她。
少交一个人头税的情况下,还能发泄欲火。
想到这里,王麻子得意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
陈息和那几个帮自己说话的妇人打了声招呼,淌着大雪进山。
望着白茫茫的雪山,陈息眼神逐渐坚毅。
先解决眼下吃食和衣服问题。
和王麻子的账,咱们慢慢算。

奉阳府,白山县。
初冬的白山,被一场突如其来大雪覆盖。
大雪下了一昼夜,今早放晴。
窝窝村,村西头一间破落的小院。
一名身着麻布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容貌秀丽的少女出现在院中。
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破木碗,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前行。
“铛铛铛!”
“叔叔你起来了吗,今天早些把饭吃了。”
少女温柔且清脆的声音,呼唤屋内男子。
陈息从干草堆中醒来,剧烈的刺痛感,使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看了半晌破败的屋子,眼神逐渐清澈,随后认清了状况。
我这是穿越了。
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古代社会!
“咯吱——”
“叔叔我进来了。”
就在陈息整理脑子记忆时,一身穿麻布袄的漂亮女子,低着头一脸羞涩,推开房门一角:
“叔叔,今日大雪封山,你吃了饭莫要乱走,嫂嫂再去寻些吃食。”
望着眼前漂亮女子,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樊妍,自己的嫂嫂,也可以说是名义上的。
原因,上个月哥哥进山打猎,不幸被熊瞎子咬死。
刚过门第一天,还没有洞房,哥哥就死了,她便成了寡妇。
这跟谁去说理,若在后世,花样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
可如今却成了寡妇,还要照顾这个家。
“叔叔,为何不回我?”
“莫不是痴症又发作了。”
见状,樊妍心中焦急,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继续追问。
干草堆里的陈息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樊妍。
又顺着她身后门缝,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雪,甚是晃眼。
樊妍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破木碗,雪痕淹在膝盖处,陈息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嫂嫂,这雪太大了,还是我去吧!”
陈息说着话,便从干草堆中爬起身,想要到院子里打扫积雪。
殊不知,此时的他全身上下仅有一条遮羞短裤。
“呀,叔叔......快..快背过身去。”
看着陈息光溜溜的身子,樊妍俏脸羞红一片,立刻转身,双手死死捂住了脸。。
听闻樊妍惊叫,陈息迅速抓起身边一把干草遮住身子,尴尬的挠了挠头。
“嫂嫂莫怪,那个...那个...我起猛了!”
其实,陈息并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第一、他刚穿越过来,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
第二、哥哥走的过于突然,嫂嫂将陈息唯一的一身麻布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
村里有个风俗,无论生前多么穷苦,死后也要多穿几件衣服。
不然到了下面,会让人看不起。
“叔叔先吃饭吧,莫要想其他的事,今日定不可乱走。”
樊妍说完话,嘴角泛起一丝酸楚,这是家中最后一点米粮了。
前日在山坳里发现的那片野菜地,如今大雪封山不知还能不能寻到。
她把木碗放在地上转身欲走,哪成想身后传来咯吱声响。
没等她出言询问,眼角余光撇见一个光溜溜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嫂嫂,我先去扫雪啦,饭一会再吃。”
跳出窗子,抓了一把雪在身上来回搓了搓,刺激着血液加速流通。
“没有衣服穿,只能这样了。”
陈息无奈一笑。
前身是个傻子,但这具身体很是精壮。
虽然只穿着短裤,但很快便适应了外面温度。
跳到雪堆里,按照记忆挖出一把木铲。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此时院里积雪深度已达到膝盖处。
双手捧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用力搓了两下,抡起木铲开始除雪。
不到两刻钟,整个院子积雪被陈息除的干干净净。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陈息浑身冒着热气就走进屋子。
“嫂嫂,院里的雪都打扫干净了!”
还在门口怕小叔子冻个好歹的樊妍,突然见陈息光着身子进屋。
经历了风雪洗礼,身子油光锃亮,肌肉线条愈加分明。
樊妍俏脸再次被羞的通红。
“呀......叔叔你......你快进屋去。”
陈息尴尬一笑立马回屋,抓起干草挡住重要部位。
樊妍一张俏脸再次被羞红,连忙低头转身,做鹌鹑状。
回身看了眼干净的院子,想说什么,却突然惊叫一声:
“这......这......都你干的?”
陈息被问的有些懵圈,不是我干的谁干的?
刚热个身,雪就除完了。
“对呀嫂嫂,我刚干的。”
说完这句话,陈息才想起来,前身是个傻子,干活哪里会这么利索。
但话已说出口,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装做不解。
樊妍被惊掉了下巴,这傻叔叔啥时候这么会干活了?
满院的积雪,这么会的功夫就清扫干净了?
这......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叔叔,你...过来点,靠我近点,头低点。”
樊妍低着头,声若蚊蝇,紧张的要死。
别误会,她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为了看看陈息眼睛,确定他的痴症是否真的好了。
“来了。”
陈息一个跨步向前,直直的贴在樊妍身前不足10厘米处。
“呀!莫要这么近...”
闻言,陈息不为所动,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此刻在他眼里的嫂嫂,宛如一个纯真的邻家女孩。
担心,羞涩,还有为嫂的责任。
樊妍快速的抬眼,瞄了一眼,之后又赶紧低头。
再之后,又觉得没看清,于是又又一次,抬起头,认真仔细的查看那双清澈、闪着精光的眼睛。
“你......你的傻病好了?”
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感受嫂嫂温热口气喷在脸上。
一股少女芬芳涌入口鼻,心脏莫名躁动。
陈息死死压住心中异样情愫,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昨晚睡了一觉,就感觉脑子清明多了,干活也懂了章法!”
樊妍将双手撤开,捂住自己的小嘴。
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缓了半晌,才含着泪水带着哭腔道:
“不傻了就好,不傻了就好,呜呜呜!”
娘家为了少交人头税,将自己送到送亲队。
万幸的是自己居然被猎户选走,要知道这可是吃香的职业。
当时的她被其他女子狠狠的羡慕了许久。
可刚过门还没圆房,猎户丈夫便死了。
自己不但成了寡妇,还要照顾一个傻叔叔。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自己死了,傻叔叔更没了依靠。
善良的她选择照顾傻叔叔,二人相依为命拼力活着。
家中无粮,大雪封山还要出门挖野菜。
许是苍天有眼,傻叔叔的痴症竟然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病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叔叔你在家别乱跑,嫂嫂去挖野菜给你吃。”
樊妍激动的擦了擦眼泪,就要出门挖野菜。
虽然小叔子病好了,但家里已经没有了粮食。
今年的人头税还没交,叔叔也没有衣服穿。
叔叔的傻病好了,让这个苦命女人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昨天的那片野菜地,大雪封山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寻到。
“嫂嫂莫急,我已经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吃食,就凭我这大身板子。”
“天上的龙肉没有,地下的驴肉......啊呸,袍子肉还是没啥问题的。”
言罢,不给樊妍反驳机会,顺着记忆找出哥哥生前留下的猎弓和猎刀。
哥们穿越之前可是熟读赤脚医生、土法炼钢的荒野求生专家。
不就是打猎嘛,轻而易举的事。
有一句话咋说来着,我来过,我见证,我...反正我很牛逼!
“小叔叔别,你这病刚好,再说也没见过你打猎,听老人说打猎很危险的......”
樊妍紧张的拦住陈息,手指轻轻一抬,指向他裸露的壮实胸肌。
“没衣服......出去会被冻死的......”
樊妍担心之色溢于言表,生怕刚刚病好的小叔叔再出现什么意外。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环视左右:
“嫂嫂我和你说,我昨夜被仙人点醒......可是学到了真本事。”
“莫说打猎,织补绣花也不再话下。”
“你等我,给你猎一个上好的皮毛,咱也做个贵人才能穿的皮袄。”
樊妍被惊的小嘴张开,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如果所言属实,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莫非真要像他哥哥临终前,说的那样吗?
“嫂嫂,那个......打猎我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吧,那啥...外面太冷了......你懂哦!”
“你一定懂哦!”
樊妍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自己就懂嘛。
但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袄,错愕了一瞬,突然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
“哎呀,你......你......”
樊妍这次羞臊的脸红到了耳根。
一只小手捂着胸襟,红着脸低着头,身子扭到一边去,紧张的不敢看陈息。
陈息也不接话,就这么满眼渴求的盯着樊妍身子。
他也无奈啊,自己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嫂嫂。
还有嫂嫂身上的那套袄......
樊妍内心挣扎了许久,自己也只有这一身衣服,他把衣服穿走了,自己可就光溜溜了呀。
一个妇人光溜溜呆在家里,像什么话嘛。
樊妍见陈息不搭话,红着脸扭过身子,对上陈息坚定的眼神。
心里挣扎了好一会,终于一咬牙:
“你......你别过身去,待会我喊你,你再转过来。”
陈息听话的别过身去,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咯吱——”
嫂嫂房间门关上,才丢来一道羞怯声:
“衣服在柴垛上,打不到猎物不要紧,注意安全。”
“早些回来。”

陈息一看是小伙计抱个盒子追来,一时不明所以,这小伙计追自己干嘛?
“陈猎户...陈猎户......呼呼...”
陈息见他追的急,赶紧捂好刚才卖货得来的铜钱,眉毛一挑:
“什么事?”
这小子急急忙忙的,从进门就想套我话,现在抱个盒子来追我,肯定不怀好意。
小伙计跑到陈息身前,侧过身去大喘了几口,调整好呼吸。
转过身来,又见陈息双手捂着钱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
小伙子知道陈息误会了,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笑容: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陈猎户海涵。”
陈息狐疑的看了小伙计一眼,就这点事值得你特意追来道歉?
心中警惕,随口敷衍了一句:
“没关系,我都没放在心上。”
陈息这句是实话,他确实没放在心上,虽说自己日子艰难一些,但也是暂时的。
一个小伙计的唐突,并不能令他在意。
凭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一身超凡的本事,发家致富只是个时间问题。
见陈息这句回答,小伙计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确实给陈猎户留下了不好印象。
双手捧起糕点盒,弯腰向前双手递了出去: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对,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望陈猎户原谅。”
小伙计态度十分诚恳,令陈息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小伙计还挺会办事的。
盒子里装的什么不重要,知错能改,有这份态度就够了。
别说陈息现在怀里有钱,就算是没钱,也不可能要小伙计东西。
虽说小伙计穿得整齐,但也都是些洗得发白的麻袄,同是社会底层罢了。
“好,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好意心领,东西我就不收了。”
陈息点头微笑回应,表示认可小伙计的态度。
小伙子见陈息不收礼物,立即拿出对待县里贵人们的讨好手段,开始郑重说道:
“陈大哥,咱们的误会解除了,但这礼物并不是送给您的。”
陈息挑了挑眉毛,不是送给我的?那是送给谁的?
心里对这个小伙计来了点兴致,不打断他,想听这小子究竟玩什么花样。
“嘿嘿,小的斗胆高攀,这盒桂香坊的糕点请陈大哥带回去给夫人们尝尝鲜。”
陈息一听这话,兴致更浓了几分,小伙计不光会办事,更会说话。
但光这些还不够,我还得考考他。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夫人的?”
小伙计一听这话,知道陈息是在考验自己,顿时得意的眉开眼笑:
“嘿嘿陈大哥,猎户牙籍可是有三房妻子呢,这是小弟送给嫂嫂们的见面礼,嫂嫂们若吃得惯,陈大哥随时吩咐小的。”
小伙计没把话说满,只说了随时吩咐小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是吩咐他去买,还是吩咐他去送,谁来出钱,这些统统没说。
即便是这样,这话也说得漂亮。
陈息哪里会不知他这小伎俩,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确实有点那个味道了。
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小伙计机灵,等自己好起来了,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好,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你嫂嫂谢谢了。”
见陈息接了礼物,小伙计嘿嘿一笑:
“陈大哥,小的家中排行第五,大哥以后管我叫小五就行。”
小五自报家门,关系又近了一层。
陈息心想,小五还这名字倒是挺顺溜,就不像自己这么尬了,陈小二?陈二傻子?呸!
管自己叫陈大哥就是了。
“好的小五,下次来卖山货还找你。”
陈息撂下一句承诺,转身想走却被小五拦住。
“嘿嘿,您下次再猎到好东西,小五去取,不用麻烦陈大哥亲自跑一趟。”
“陈大哥告我家住何处便是,省得陈大哥来回奔波,家中嫂嫂们担心。”
哟,是块做生意的料,陈息愈发地欣赏这个小五,在后世这叫上门取件。
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经商思维,这样才能把客户牢牢锁定,不会被其他同行抢走。
陈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山中猎物密集程度和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做出了决定。
点了点头,随后淡淡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后,你到窝窝村打听一下陈二......陈大哥就行!”
陈息差点说秃噜嘴了,直接叫大号显得咱没面子,小名叫陈二傻子,那更没面子了。
自己好歹是个猎户,哪能要这外号,憋了一下改口为陈大哥!
村里就自己一家姓陈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好嘞好嘞陈大哥,小弟三天后准到。”
联系成了一笔生意,小五高兴坏了,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会办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小五,知道县里哪家卖冬衣么?”
“要质量最好的,暖暖的袄。”
小五一听陈息要买袄,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巴结的好机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陈大哥你问小弟算是问对人了,这县里谁家的货好,小弟可是门清。”
“大哥看见前面那家成衣铺子了么......”
陈息顺着小五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家大的二层铺子,外表装潢很是考究。
饥荒战乱年,能有这么一家二层的铺子,老板一定是有点门道的。
要么和府衙有关系,要么是货真价实,总之是有实力的。
“好,就是他家了。”
小五见陈息误会了,连忙拦住解释道:
“陈大哥您误会了,小弟说的不是这间铺子,是这间铺子后面胡同里的另一间。”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间二层铺子,如此好的位置,如此好的装潢。
在它后面胡同里还有一间成衣铺?
那生意能好么?
以陈息的做生意理念,立即察出一丝不寻常。
小五接着道:
“陈大哥,您就去胡同里那间,就说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掌柜的还能给您实惠价。”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息不想在县里耽搁太久时间,昨晚下的猎套鱼篓还没收,家里又新来两个婆娘。
一堆事在等着自己处理。
“好嘞陈大哥,您去忙,小弟先回铺子了,一会掌柜的该着急了。”
“嗯,去吧。”
小五回铺子了,陈息怀中有钱,心里有底气,大踏步向着那间二层成衣铺走去。
路过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荣衣坊。
再向里面扫了一眼,货品很是齐全,有不少贵妇带着丫鬟在选衣服。
店铺正中央,虎皮、豹皮、熊皮、白狐皮、挂得满满一排。
那些皮草毛色油亮度一般,但胜在珍稀。
陈息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最后撇了撇嘴。
工艺也就那么回事吧,要是自己做,肯定比它好看十几倍。
看出了问题之后不再停留,转身进了胡同。
没走多远,前面一间矮铺子映入眼帘。
荣依坊。
陈息皱了皱眉,回头又看了看那间二层铺子,不光距离这么近,就连名字都这么像么?

陈息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牙行内始终安静,想必那个大嗓门进了内屋。
想要多听点线索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至于他们的对话,陈息可是记在了心里。
刘大人、李大人、张保全、还有那个大嗓门。
这四人,已经上了陈息的黑名单。
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到时候可别玩脱了。
陈息心中已然有了戒备,看来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健一些。
不然可就要吃大亏。
平复一下心情,陈息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行去。
沿着县城走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地形,二来是了解一下县内布局。
以后这县里少不了经常来,先熟悉熟悉路线。
选了家最大的收山货铺子,山宝堂,名字到是切合。
迈步径直就走了进去。
陈息一身草衣,下身围着狍子皮,肩上扛着狍子肉。
有小伙计见陈息这副行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凑到陈息面前打招呼。
小伙计明知故问道:
“客官里面请,您是来卖山货?”
“对。”
小伙计把陈息让到内屋,倒上一碗茶水,笑脸相迎。
陈息心想,这是看到我扛狍子来了,不然自己这副行头,指定得把自己轰出来。
将狍子丢在桌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跑了一个时辰山路,确实有些口渴。
“客官慢点喝,这里还有。”
小伙计将茶水续上,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息。
别的伙计见陈息扛着大狍子,都眼巴巴的看着。
奈何已经有了小伙计接待,不然自己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能猎到狍子的猎户可是好久没见了。
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有经验的猎户都被征召到了前线。
铺子里可好久没收到这种稀罕物了。
陈息一连喝了三碗茶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小伙计见状也不生气,就在边上候着。
陈息瞥了小伙计一眼,装模作样道:
“狍子肉收不收啊?”
“收收收!”
小伙计一听陈息直奔主题,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稀罕山货可是深得贵人们喜爱。
纯纯的野味啊,瞧瞧这大狍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
伙计眼珠子一转,用手摸着狍子肉谄媚一笑道:
“这大狍子真壮实,不知客官在哪里猎的呀?”
陈息再次瞥了小伙计一眼,能不壮实么,老子为了追它差点没累死。
不过这小伙计和自己玩这套小把戏。
还是太嫩了啊。
“这狍子自己跑到我家偷东西吃,被我打死的。”
伙计闻言讪讪一笑,心知碰见行家了。
原本见陈息一身装扮奇葩,想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被拆穿了,尴尬的挠挠头,想要再次搭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吧,这位客官我来接待。”
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管事的。
“是是是,掌柜的,您来!”
掌柜的在门口偷听了两人对话,见陈息知道猎户规矩,货不露白。
内行!
又见伙计没套出话来,生怕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常年收山货,岂能看不出这狍子浑身上下就脖口处一道血槽。
细细一看,骨是骨,肉是肉,只是筋不见了。
那还用问么,下手稳准狠,这是老猎户中的佼佼者,不然手法绝对没这么利索。
而且那狍子筋,可是下猎套的好材料。
掌柜的一眼看出端倪,给陈息换了新茶,亲自斟了半碗,语气十分客气:
“小伙计不懂规矩,客官您见笑了。”
“这是今岁的新茶,客官您尝尝。”
陈息知道正主来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十分自然道:
“茶很不错,掌柜的太客气了。”
“哈哈,合客官口味就好,这狍子...客官想什么价出啊?”
开门见山,这掌柜的挺爽快的,有点投脾气。
“常价!”
陈息在试探对方,他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缺,根本不是常价能拿的。
至于常价是多少,陈息心里并没有概念。
早上两位送亲队的刘大人、李大人曾说,要10文一斤买陈息手里的狍子。
并说常价是5文,两人还是可怜陈息,出了10文。
这个数字陈息是不认可的,这个年代的粟米都达到了3文一斤。
肉食5文?打死他都不信。
记得那两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心里想着,怎么着也能卖个15文,掌柜的要是以10文收,自己则找个借口不卖了。
换一家再试试运气,反正县里有好几家收山货的铺子。
掌柜的见陈息神态自若,语气十分自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掌柜的突地哈哈一笑:
“前些年还未打仗时,这东西20文一斤。”
“可近几年朝廷连年征战,老猎户都被征召到军中,这种野味倒是不多见了。”
闻言,陈息心里一咯噔。
15文?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心里对刘大人和李大人再度恨上几分,欺负老实人是吧?
好,这笔账我记下了,有账不怕算。
掌柜的说完,悠悠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些关系好的老猎户。
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几位了。
“唉!”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在缅怀!
陈息则是饶有兴致,看不出这掌柜的还挺性情的。
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更珍惜一些老伙伴吧。
片刻后,掌柜的开口正色道:
“客官若是以常价卖,那么我便不收了!”
陈息听出他话里有话,常价不收,什么价收?
顿时对这位掌柜的兴趣更浓:
“掌柜的有话请直说。”
“哈哈,这位客官小友,如若我刚才答应以常价收,那么小友便找个借口离去了吧?”
陈息同样哈哈一笑,有点意思,就是这个味。
“小子陈息,不知掌柜的......”
“老拙关长青,以前那些老猎户们都叫我老关,小友可延续下来,叫我老关便是!”
“老关出个价,东西你的了!”
关长青爽快,陈息更加爽快。
投脾气,对味,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
“40文一斤!”
“称!”
“80斤!”
“成交!”
旁边几个小伙计把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完全部傻眼了。
这...这世道变的这么快吗?
掌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直接就给出40文的高价。
狍子都不称重,直接就给80斤?
那狍子怎么算也算不到80斤啊,这是......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息与老关对视爽朗一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点东西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息有了一个销路,老关多了一个老主顾。
男人间做生意,有时也挺简单的。
到柜台取了三串钱,外加200文。
这个年代一串钱等于一千文,也等于一两银子。
大御朝银矿很少,一般的小型交易多以铜钱结算。
只有大型交易才用得上银两,很多百姓一生中都没见过银子。
陈息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满意一笑:
“老关,再见了!”
“小友慢走!”
陈息走出铺子,最开始接待陈息那个小伙计立即小跑到老关身前。
“掌柜的,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
老关白了小伙计一眼,看向桌上那只狍子:
“这手法,这品质,大雪封山的,还能弄出这么好的货。”
“你想想,没点本事,谁能做的出来?”
小伙计还是一知半解,脑袋晕晕的。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咱花那么大价钱收啊。
见小伙计还是不懂,老关先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记住,和这种人做生意,不要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铺子里一头这种品质的山货能获多少利,你还不清楚么?”
小伙计听完愣了半晌,随即如梦初醒。
原来掌柜的是这么算的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以前的确是20文一斤,现在别说这种品质了,就算是再低一些的品质,也能卖个高价。
掌柜的经常说物以稀为贵,那些贵人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缺。
小伙计被训得服服帖帖,高人点拨一句,胜过苦修十年。
“好好学着吧,等我老了,你得撑起这个铺子喽。”
老关再次叹息一声,转身回屋。
小伙计把掌柜的送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柜台前,拿起一盒贵人送的糕点追出门去。
这糕点是小伙计给县里贵人们送货,因为嘴甜讨得贵人欢心,赏了他一盒糕点。
他舍不得吃,想带回家给老母亲尝尝贵人们才吃的糕点。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能和陈息这种猎户交个朋友,一盒糕点不值一提。
何况自己今天还唐突了他。
“陈猎户...陈猎户...等等...”
小伙计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陈息正在寻成衣铺子给娘子买新袄,突然后面听见有人喊陈猎户。
陈猎户这个称呼他可太熟悉了,张保全曾说自己是个猎户。
因此还多了两个婆娘。
一想到此,回头咧嘴一笑: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着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胸膛。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确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着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掸了掸: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敢说出去,我就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确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着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着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着了。”
“那套花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随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花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账。
陈息默默将柜台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棉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棉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台,找出一双棉鞋放在花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着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棉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唠唠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丫头别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随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闲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将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着一套衣服,丢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账。
这次陈息更尴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着!”
女子走出柜台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挂着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挂着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着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着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着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将老猎户征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别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花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花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着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砰——”
一脚踹开房门,陈息眼睛通红,眼前一幕令他暴怒达顶点。
樊妍被王麻子逼到墙角,躲到干草堆里吓得瑟瑟发抖。
而灶里火苗还在燃烧,锅中白水煮沸,灶台边还有早上那碗野菜粥。
看得出来,嫂嫂就算光着身子,也要给自己烧开水热粥。
陈息本意将那碗粥留给嫂嫂,可她却没有吃,等着自己回来再吃。
这样一个贤惠善良女人,王麻子你居然忍心欺负。
踏马的,你还是人么?
王麻子正在胁迫樊妍,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心中顿时烦躁。
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子好事?
在村里横行惯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
猛然回头,一看是红着眼的陈息,肩上还扛着一个什么东西。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不是被熊瞎子咬死了吗?”
陈息压根不跟他废话,双手握住傻狍子后腿。
将傻狍子当成麻袋抡圆了,照着王麻子身上狠狠砸去。
“砰——”
傻狍子肥硕的身子砸在王麻子身上,连人带傻狍子一起砸在干草堆中。
“陈二傻子,你踏马敢打我?”
王麻子被砸的晕头转向,嘴里呸的一声吐出几根干草,继续骂着。
陈息的性子他很清楚,虽然是傻子,但属于那种憨厚的傻。
哪里敢动手打人?
今天这是反了天不成?
陈息目眦欲裂,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竟敢欺负到我嫂嫂头上了。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定要狠狠踹死你。
此刻怒火已经侵蚀理智,上前就往王麻子裤裆上踩。
“不就是这个祸根么,今天我就废了你!”
“砰砰砰——”
樊妍见陈息进门就将王麻子打倒,先是一愣随后大惊。
紧接着便是疯狂踩王麻子,继而心头又是一紧。
“叔叔你不要!”
但此刻暴怒的陈息哪里听得进去话,王麻子死死捂住裆部,口中哀嚎不断。
陈息踩不到裆,气的一只大脚狠狠踩在王麻子肚皮上。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王麻子被踩的七荤八素,嘴里发出渗人惨叫。
“叔叔你快住手。”
樊妍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陈息大腿,身上大片雪白裸露在外也不管不顾。
“叔叔快住手,不然要出人命啦。”
听见嫂嫂撕心裂肺哭喊,陈息这才逐渐恢复理智。
看嫂嫂光着身子,只有一些干草遮住重要部位。
迅速把袄脱下来,遮住嫂嫂春光,急声问道:
“嫂嫂,这畜生有没有欺负到你?”
“呜呜呜,叔叔,我听见脚步声就躲干草堆里了,呜呜呜,他没欺负到我。”
陈息一听嫂嫂没被欺负到,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樊妍依旧死死抱住陈息大腿,生怕他发怒给王麻子踩死。
闹出人命官府查下来,叔叔一定会被砍头的。
就算不砍头,也要发配充军,村里好多人被充军了,至今都没有活着回来一人。
“叔叔叔叔,你听嫂嫂话,别打了。”
樊妍带着哭腔努力劝说陈息。
此刻陈息才逐渐恢复冷静,刚才怒火攻心,险些酿成大祸。
一指王麻子:
“畜生,给我嫂嫂跪下磕头道歉!”
“不然今天我打死你。”
王麻子捂着裤裆,胯下传来钻心疼痛。
佝偻着爬向房门,见陈息被樊妍劝住,瞬间来了底气。
傻子就是傻子,难不成你还敢杀人?
脑袋灵光一闪,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扯着脖子向外大喊: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傻子要杀人啦!”
“傻子和嫂子通奸,被我撞破要杀人灭口啦!”
这几嗓子喊出去,村里邻居纷纷赶来围观,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有拿着锄头的,还有拿木铲的,不多时便将陈息小院围的水泄不通。
见村民都来了,王麻子更加有底气了。
“大家快来看呐,傻子和嫂子通奸,还要杀人啦!”
村民涌进屋子,见陈息眼睛通红的站在干草堆边。
樊妍上身穿着袄,下身躲在干草堆里,双手死死抱住陈息大腿不放手。
王麻子哆嗦着指向二人,嘴里不断嚷嚷着叔嫂通奸,杀人灭口。
当即有不明真相的村民站出来指责:
“陈息,你怎么能如此混蛋,那可是你嫂嫂!”
“还有樊妍你个贱婆娘,自己男人刚死就勾搭小叔子,呸,不知廉耻!”
“把他们两个抓去报官,这种贱婆娘就该浸猪笼!”
“对,这贱婆娘不守妇道,乱了伦理纲常啊。”
面对众村民指责,樊妍嘶哑着嗓子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樊妍哭的嗓子沙哑,随即抬手指向王麻子嘶声喊道:
“是他!”
樊妍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期盼的眼神看向众村民,不住的解释:
“是他趁叔叔不在家,进门欺负我,幸亏叔叔回来及时,不然......”
“不然......呜呜呜。”
樊妍说到此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如果不是陈息及时回来,自己被王麻子欺辱,只有一死保全名声。
“你个贱婆娘满嘴胡言,我王麻子在村里何时欺辱过人?”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奸被我撞破,那傻子还想杀人灭口!”
王麻子被樊妍说的冷汗直流,事情要是败露了,自己真的没有好下场。
虽说村长是自己姐夫,但事情传开了也保不住自己。
王麻子只能一条道跑到黑,死命的栽赃陷害。
“王麻子你撒谎!”
这时村民中,有几个孩童从大人腿间钻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点的孩童,一指王麻子声音很是稚气:
“刚才我和小六子他们在村口堆雪人,眼看傻子扛着大狍子从村口路过。”
“腰间还别着几只好看的松鼠呢。”
孩童的爹立即捂住孩童口,厉声警告:
“小虎子你别乱说,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插嘴。”
“唔唔唔......”
小虎子挣脱捂着嘴的大手,继续说:
“爹我没说谎,小六子他们都能作证。”
“我们跟着傻子来的,还想着能不能分口肉吃呢。”
“对对对,小虎子说的没错,我们想吃肉,都一起跟来的。”
小六子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童,齐声为小虎子作证。
孩童们说完,众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了主意。
要真如小虎子所说,我们还真冤枉了陈息叔嫂啊。
小虎子他爹再次捂住小虎子嘴,双腿吓得直哆嗦。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王麻子姐夫可是村长,这样人物咱能招惹的起吗?
随即讪讪一笑,对着王麻子解释:
“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啊,当不得真。”
王麻子则是眼睛一瞪,语气充满威胁:
“你们几个小崽子滚一边去,撒谎撒在我头上,是不是欠揍了!”
孩童们被王麻子凶神恶煞样子吓怕了,顿时躲在大人身后,低着头不敢吱声。
“都让开都让开,吵吵什么呢吵吵!”
一道骂骂咧咧声音传来,村民闻声自动让出一条路。
村长张保全穿着一身鹿皮袄,晃着肥大身子进屋。
王麻子见姐夫来了,顾不得胯下疼痛,爬起身子搬来一个木凳,谄媚的放在张保全身后。
“姐夫坐,姐夫坐!”
张保全白了小虎子爹一眼,大大咧咧坐下。
“管好你家孩子嘴,别整天造谣生事!”
“是是是,村长您说的对,回去我一定好好管管这孩子!”
小虎子爹连忙踢了几脚孩子,站在张保全身后老老实实不敢动。
王麻子见姐夫给自己出头,心中更加有底气。
麻利的找出一个木碗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再从大锅里盛出一碗热水。
怕姐夫烫着,还贴心的小口吹了吹热气,躬着身子双手递上。
“姐夫您咋来啦,大冷天的赶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张保全见小舅子递来木碗,接在手里抿了一口,然后翘起二郎腿盯着陈息说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息见村长进屋一系列做派,心里直犯恶心。
村子都穷成什么样了,你还挺着大肚子,穿着鹿皮袄。
还有王麻子那谄媚样子,呸!
一丘之貉!
陈息站的笔直,沉声道:
“王麻子趁我不在家,想欺辱嫂嫂被我撞见揍了一顿!”
“村长你说是让他跪下道歉,还是报官?”
樊妍闻言吓了一跳,轻轻在陈息大腿拧了一下,望向陈息的眼里满是哀求。
王麻子和村长是亲戚,她可不敢奢求王麻子道歉,只要事情化解了最好。
咱老老实实过日子,根本得罪不起他们。
“哼,胡说八道!”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奸,本村长立即押你们去县衙关押!”
张保全此言一出,村民之中一阵骚动。
看来这陈家,保不住了啊!

陈息一路淌雪来到山前,找了一片正阳的山坡,爬了上去。
由于下雪时候刮的北风,正阳山坡积雪不深,但山坳处积雪估算着至少有2米。
至于王麻子口中的西坳岭野菜地,肯定是要去的。
但不是挖野菜,谁能从2米深的积雪中挖野菜?至少陈息暂时是做不到的。
前身曾帮哥哥扛猎物来过这里,对这边山林的路线很是熟悉。
熟悉路线无疑省去了大麻烦。
不然白茫茫的大山,真不好辨别方向。
一路顺着阳坡爬到山尖,陈息轻喘了几口气。
该说不说,这具身体是真给力,淌着大雪从山脚到山尖,少说也得有五公里。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陈息便做到了,这身体素质放在后世绝对是奥运选手级别。
轻喘了几口气,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光的刺眼。
陈息单手弓起放在眉毛上,眺望一下四周,看看附近有什么猎物踪迹。
“咔嚓——”
“咔嚓——”
突然一阵阵巨响传来,远处一大片松树被积雪压断。
由于松枝繁密,承担了全部积雪重量,树干从根部断裂被积雪压塌。
哦?
见大雪压断松树,陈息知道运气来了。
作为顶级野外生存专家,陈息迅速嗅到猎物气味。
那片压断的松树,必然有树洞,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断裂。
既然有树洞,那么就会有......
陈息双眼放光嘿嘿一笑,随即朝着那片松林大步而去。
一刻钟后,陈息淌着齐膝深的大雪来到松林。
眼前大片的松树倒塌,陈息开始挨个查看树干断裂处。
不多时便找到了树洞!
一棵成年人环抱粗的松树断裂,树干中间则是空的,隐约间里面还有吱吱声。
陈息轻声上前,脑袋轻轻探向树洞。
只见一只松鼠正在挽救自己的窝。
两只小爪子中还抱着一颗硕大的坚果。
松鼠见有人前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一时竟愣在那里。
由于洞口被陈息堵住,里面的松鼠在想脱身办法。
“还吃,收你们来啦!”
陈息嘿嘿一笑,一根手指轻松打掉松鼠手里坚果,随即一把将松鼠捏在手里。
握着肥嘟嘟的小松鼠,陈息心中乐开了花。
还是一只少见的红色松鼠,长长的大尾巴还是深红。
深红色的尾巴在阳光下绚彩多姿。
这柔软的皮毛,手感比起后世貂皮大衣也不遑多让。
刚才出门时,看见别的妇人都戴着毡帽,家里的嫂嫂却是没有。
印象里嫂嫂每天都出门挖野菜,回来时耳朵都冻的红红的。
煮的野菜粥也都是紧着自己先吃,自己吃剩的嫂嫂才吃。
想到这里,陈息心中一阵发酸。
现在我穿越过来,绝不允许嫂嫂再忍饥挨饿。
心中暗暗发誓。
“哼,别人有的咱也得有,攒起来回去给嫂嫂做一顶帽子。”
手指用力一捏,一息时间,松鼠毙命。
将松鼠别在腰间草绳上,开始收取战利品。
还别说,这只松鼠的窝存货真不少。
松子,坚果,栗子,还有一些成熟的粟米。
陈息用树枝编制一个简易枝条筐。将所有战利品一股脑装进筐里。
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半个时辰过去,翻遍了所有断掉松树的树洞。
枝条筐已经装满,满意的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概有个五六斤。
加上腰间的七只松鼠,够自己和嫂嫂美美吃上几顿了。
七只松鼠虽然不够做一顶帽子,但起码能把耳朵先围起来,不至于冻坏嫂嫂的耳朵。
剩下的头顶部分,再慢慢攒。
一顶漂亮的松鼠帽,在陈息脑海逐渐成型。
起身再次辨别一下方向,沿着原路走到山腰,突然朝着西面而去。
他要去西边,因为在脚下已经发现兽痕,方向直指西坳领。
一来是想碰碰运气。
二来则是到西坳领观察一下兽痕,附近都有什么动物他要做到心中有数。
花费了半个时辰,陈息顺利到达西坳岭岭上。
爬上一棵枯树,四下眺望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兽痕。
不过都是些野鸡、野兔类,偶尔掺杂着几对刺猬足迹。
“看来附近没有猛兽,不然这些野鸡、野兔可不敢出来。”
观察了半响,陈息突然眼前一亮。
远处雪地里一片积雪突然被拱起,里面有不知名的动物在刨着什么。
陈息将猎弓从背后抽出来,捏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
虽然羽箭搭上弓弦,但他并不急着射击。
他要观察那是什么动物,以做到一击毙命。
不然射不到致命部位,重伤的猎物会拼命逃窜。
这么深的大雪,自己想要追赶上,可要费好大力气。
而且羽箭珍贵,抓不到猎物,羽箭插在动物身上可就算丢掉了。
等解决了衣食问题,以后的箭支都要亲手制作。
射成和威力都要比现在强出一大截。
陈息很有耐心,远处小雪堆一拱一拱的,迟迟不露身形。
直到一刻钟后,那东西才露出头来。
哈,我当是啥呢。
原来是只野兔,不过这兔子比一般野兔体型要大。
浑身肥嘟嘟的,两只大耳朵忽闪忽闪,警惕的观察了周围一会。
又把头埋进雪中挖着什么。
“呵,就是现在!”
陈息牢牢记住野兔头的位置,弯弓搭箭!
这么近的距离,他自信能做到百发百中。
眼中的野兔被逐渐放大,好似瞄准镜,一点点在眼中聚焦成型。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适应心脏震动频率,猎弓被拉成满月。
陈息眼睛眯成一道细线,猛地睁大,就是现在!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由于陈息在树上,羽箭一点抛物线都没有,直直插入野兔所在的雪堆。
“噗——”
雪堆只晃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射到了。”
陈息一跃从树上下来,淌着积雪迅速来到猎物身边。
羽箭没入雪堆,陈息一把揪出羽箭,羽箭箭头已经穿过肥大野兔的头颅。
“嘿嘿,拿下!”
拔出羽箭,抽出腰间猎刀开始迅速放血扒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嫂嫂的袄小,腰部和肚脐还在外面露着,他需要用野兔皮遮寒。
虽然这副身体素质好,但也不能肆意挥霍。
前面是肚脐,后面是腰子。
哪个冻坏了都不行。
手脚利落的拔下野兔皮,贴在后腰处,然后用草绳扎紧。
由于野兔刚死,皮毛还有体温,暖的后腰一阵酥麻。
“呼——”
陈息舒服的呼出一口长气,腰子可是大事,听说这古代能三妻四妾。
用不用得上另说,但腰子必须强。
至于前面的肚脐,随缘吧。
冻坏了肚子小事,腰子可不行。
看着野兔身躯边缘还有厚厚一层脂肪,陈息心中再次乐开了花。
这可是野兔油,好东西啊。
有了野兔油,嫂嫂那干裂的小手就有保护了。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护手霜,但也能缓解问题。
不然嫂嫂手上干裂的口子,在这个凌冽的寒冬一定会冻伤发炎的。
每当想起嫂嫂用那双干裂的小手,为自己端来野菜粥,陈息都心疼不已。
如此善良的女人,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真是天道不公。
“放心吧嫂嫂,我既然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将野兔的身子别在腰间,需要换地方了。
这个位置已经有野兔血腥味,附近的猎物不会往这边来。
陈息继续淌雪,从岭上下来,沿着积雪浅的地方一步一步向西坳岭下方行去。
刚来到岭下,陈息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是常年在野外生存锻炼出来的本能。
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会不会是熊瞎子啊?
陈息想到这,一阵头皮发麻。
哥哥就是死于熊瞎子之口,现在又盯上自己?
此时的装备不可能是熊瞎子对手,这么深的大雪自己也跑不过熊瞎子啊。
握紧手中猎刀,陈息哆嗦着嘴唇,努力向危险感知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陈息先是一愣,然后咧嘴一笑。
哈哈哈,原来是你啊。
只见100米开外,一只狍子在雪地里正和陈息对视。
傻狍子卡巴着它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陈息,愚蠢的双眼充满好奇。
陈息咧嘴一笑:
“嘿嘿,傻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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