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上的战争，比任何一场战役都更彻底。
第六章 盛世危机暗涌“高宗享国五十九年，其始入民间，久劳于外” ——《汉书》洹水新码头的工地上，武丁踩着泥泞查看地基，忽然在夯土层里发现半截人骨 —— 头骨上的青铜簪痕，正是贵族祭祀用的 “血祭标记”。
他捏着人骨转向脸色发白的监工：“这是第几个了？
说！”
监工扑通跪下：“是…… 是太子殿下让埋的，说新码头要用‘吉人奠基’……”祖庚的东宫寝殿里，青铜鼎中炖着鹿肉，香气混着血腥。
武丁盯着墙角的木笼，里面缩着三个瑟瑟发抖的少年 —— 都是即将被用作人牲的工匠之子。
“父王明察！”
祖庚扑通跪下，“河神需得活人祭祀，否则新码头必塌！”
武丁突然挥袖打翻铜鼎，汤汁泼在祭祖的龟甲上：“河神要的是活人修码头，不是死人填河床！”
他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鞘上还刻着傅说设计的版筑纹，“明日起，废除‘人牲奠基制’，改用石兽镇河 —— 若再让我看见活人殉葬，便拿你去给河神当管家！”
迁都计划的争执在宗庙达到顶峰。
首席祭司举着龟甲高喊：“洹水北凶，王气衰微！”
武丁盯着龟甲上的 “凶” 字，突然夺过铜锥，在 “凶” 旁刻了个 “吉”，又补上一行小字：“修德者，凶可化吉”。
祭司们面如土色，却听见殿外传来山呼 —— 三千工匠正举着新铸的青铜砖，砖上都刻着 “迁都大吉”。
傅说的病榻前，药香混着炭火味。
老相爷握着武丁的手，指腹还留着当年在傅岩捏泥人的茧：“王上可知，您最像的……” 他咳嗽着指向墙角的泥制城邦模型，“是当年那个蹲在泥堆里算矿料的少年。
如今的殷都啊，铜墙铁壁太亮了，照不见洹水底下的泥沙。”
武丁低头，看见老人枕下露出半片龟甲，上面刻着 “民为鼎足” 四个小字 —— 正是二十年前他在傅岩刻的。
临终前，傅说忽然笑了：“还记得咱们在岩穴里的约定吗？
等天下大治，就回傅岩种地。”
武丁喉头发紧，想起那年暴雨夜，两人在泥地上划下的万里山河图。
老相爷的手突然松开，案头的泥人模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