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已盎然,鸟儿叽叽喳喳吵闹,花骨朵缓缓绽放。
我呢,是先帝的贵妃,在宫中多少年了,我也记不清了。
“十五年还是二十年?”
“太妃娘娘,你已入宫二十五年有余了。”
“谢家怎么样了?”
……年龄渐长,身体亦不如从前,慈宁宫内一片沉静,似无春意。
太医把了脉,摇头,对我说倒无大事,多走动罢。
与嬷嬤至太液湖,重游故地。
寻一处而坐,观湖赏景。
锦鲤游来游去,许是期待人来喂食。
喂鱼,念旧人,春风吹过,眼里进了沙子。
谢家嫡女进宫了,往前走,深思,谢氏门楣需要人来光耀下去,是每一代谢家子女之责。
路过湖边,抬头观望九重天,又低头看,宫廷绿瓦红墙繁华,花开花落,旧人逝去,锁住多年岁月年华罢,一入宫门,终身捆住无向往,人心繁杂。
曾与先帝夫妻一场,终是他忌惮,我害怕,如今新帝倒是个难缠的。
他的猜忌我怎会不知,倒是像先帝。
父子二人皆忌惮谢家,谢氏自是耀门楣。
谢氏一族我怎不知,亦是忧虑。
愿平安,愿顺遂,祝谢氏一路繁花。
回到慈宁宫,夜不能入眠。
长安下雪了,那个说和我共白头的少年也不在了。
桂竹,本宫的容儿呢?
本宫的澈儿呢?
“太妃娘娘,三皇子出远门了。”
“五公主在建昭三十四年和亲去蒙国了。”
慢慢的我睡去,睡梦中,梦到过去。
我从谢家嫡女到元贵妃在到元太妃,一路经历了许多。
我与先帝从恩爱夫妻到互相猜忌。
我的澈儿啊,“意外?”
落水而亡,我的容儿被她的父亲送去蒙国被那些人欺负。
我们谢家,有的人被流放,有的人被贬官,有的人辞官回洛阳老家。
我与先帝曾是青梅竹马,他自幼被封皇太子,我是文昌侯府嫡长女,华阳公主的伴读。
他说他心悦我,他说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时候的我真傻,就相信了。
皇家怎么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呢,何况他是东宫太子。
后来,太子妃入东宫,我议婚事了,是汝阳侯府世子,被他搅黄了,他登基了,我入了后宫,成为贵妃。
渐渐的,我醒不来了。
长安忽然下雪了。
我的魂魄飘荡在长安城里。
元太妃谢氏锦禾在建安五年三月去世,新帝谨遵先帝遗旨,追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