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瞅庄稼——这些“稀奇事”像黄土坡上的酸枣刺，扎得人隐隐作痛，却又让人忍不住去触碰。
那是在1998年前后，我趴在土炕边听父亲卷烟叶，家里的电灯泡在窗纸上晃出他佝偻的影子。
“你奶奶家隔壁有座庙”他指尖捏着旱烟，火星明灭间映出眼角的皱纹，“那年我值夜班回来，看见庙门口蹲着俩小孩，穿的红棉袄绿棉裤，正是上个月李大爷出殡时烧的纸扎人。”
我缩了缩脖子，炕席底下的潮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父亲说那晚月亮特别亮，把庙前的石狮子照得发青，俩小孩背对着他蹲在香案前，手里捧着摔碎的供碗。
他喊了声“谁家娃娃”，俩小孩同时回头，脸上糊着惨白的浆糊，眼睛是用墨汁点的圆斑，嘴角还粘着没撕干净的金箔——分明是纸扎人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模样。
从那以后，每次经过庙我都要跑着过。
庙门两侧的童男童女画像褪了色，纸糊的衣摆被风掀起时，总让我想起父亲说的“纸扎人会偷活人的阳气”。
直到那年腊月廿三，我在野地里追野兔迷了路，回家时天已擦黑，路过东墙根的坟地时，看见个黑影从墓碑后窜出来。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棉絮，坟头的荒草被风掀得翻卷。
那东西弓着背跑，皮毛在月光下泛着铁青色，体型比村里的土狗大两圈，尾巴拖在地上像根烧焦的木棍。
我刚要喊，它突然转头，眼睛亮得像两盏煤油灯，接着“嗖”地钻进我家土墙，院墙上的爬山虎被撞得哗啦响。
2 黑狗替劫我跌坐在地，手心全是土坷垃。
跑回大街时撞见张大爷拄着拐棍，他听完直摇头：“小娃娃别瞎想，那是山里头的鬣狗。”
可三天后，我的父亲在工厂发生事故，全身被严严重烧伤，等我在烧伤科看见他，整个人被纱布裹成个粽子，只有露在外面的手指，还留着常年卷烟叶的黄茧。
“是东墙根的黑影……”我趴在父亲床头哭，他缠着纱布的手突然抖了抖。
出院后父亲带我去另外一个村子里找老魏，那是个住在破窑洞里的阴阳先生，进门就看见土墙上挂着半张狗皮，爪印比普通狗大两圈。
“ 你父亲十年前在矿上救过条黑狗。”
老魏的铜烟袋锅敲着炕沿，“那狗原是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