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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结局+番外

么么愚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完整版小说推荐《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陆弃娘萧晏,是网络作者“么么愚”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

主角:陆弃娘萧晏   更新:2025-05-28 07: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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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一两银子,还是银锞子,放在那里可真好看。

徐老太太道:“银子不银子的,不用那么客气,主要是我看不惯萧大山家眼皮子浅,欺负孤儿寡母的。”

二丫听到这里,心里有数,暗想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面上她却假装擦拭眼泪,“也是没办法,大过年的,谁愿意闹事?但是我们三个,不能没有娘,您说是不是?”

“对,对,对,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去。”

“我就知道,您是村里最公道的人了。要是银子讨回来了,您就是我娘的救命恩人,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好话这种东西又不要钱,送人可以一箩筐一箩筐地送。

二丫从徐老太太家出来,一边走一边敲锣,“都来看看啊,大过年的,活不下去了!”

她一路走到萧大山家门口才停下,引来了四邻许多人来看热闹。

毕竟是过年,大家说忙也忙,说闲也闲。

赵氏因为萧大山摔伤了腿,正恼怒着,听见外面的动静就气冲冲地出来了。

“大过年的,二丫你号哪门子的丧?”她张口就骂。

二丫往地上一坐,拍着地哭喊道:“我娘是活不成了,我娘活不成了!”

多亏了之前“乞讨葬父”的经验在,三丫只是愣了一小下,然后就有样学样,也一屁股坐下,“爹啊——”

啊,坏了,说溜了,没改过来。

没事,那就将错就错,让爹也“死一死”。

“爹啊,娘啊,你们不能死啊!”

除夕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过年,两个半大的女孩子,却在这里哭得撕心裂肺,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二丫一边哭一边诉苦:“原本二十两彩礼,我们就当喂了狗。可是我娘为了救萧大山,受了重伤,等着银子救命。我们也不是挟恩以报,就想把原本属于我们的银子要回来。赵家伯娘,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姐妹,好不好?把我们的银子还回来吧!”

刚刚“闻讯赶来”的徐老太太,明明没有听到前面,却对所有了然于心的模样,开口道:“我也见了,弃娘把萧大山从山上带下来。要是没有弃娘,大山这个年,怕真是过不去了。”

众人交头接耳,这才知道,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陆弃娘一把子力气,大家都知道。

所以对于她能救人,没有人质疑。

“救命之恩,按理说该表示表示,再说,弃娘也是因为萧大山受了伤。赵氏,要不你就把二十两银子还回去吧,以后两家也不结仇,好好相处。”

众人纷纷点头。

是这个道理。

别人对你有救命之恩,之前的矛盾就算再深,也该一笔勾销了。

二十两银子,人家等着救命,又不是从你兜里掏出去,只是物归原主,该还。

赵氏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跳起来道:“胡说八道。她自己生病,关我们什么事?她就搭了把手,我们还得给她养老送终?”

“搭了把手?赵伯娘说的轻巧。”二丫哭着道,“那现在把萧伯喊出来,倘若他也这么说,我今日给您磕头认错。要是萧伯说,是我娘救了他,求您把彩礼钱还给我们。实在不行,就当我们借的,以后我们有了钱,不会忘记您的!”

三丫学舌:“不会忘记您的。”

二丫知道,萧大山不是那样的人。

他这个人,木讷寡言,但是正派,要说缺点,就是耳根子软,总是被赵氏管着。

“娘,把银子还给人家。”虎头从屋里出来,黑着脸道。“我爹确实是人家救的,退亲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不能人家救了咱们,咱们见死不救。”



大丫给她夹了一筷子萝卜,默默赞同。

虽然她话少,但是今日也被气得不轻。

“那我等着你赚钱回来。”陆弃娘只当她开玩笑,笑着道,同时说了自己的打算。

年关将至,商铺关门,都回家过年了。

京城中的酒楼这些,都是不开的。

“我明日去状元楼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点小生意。”

“状元楼?那里有什么生意?娘,您不会要去卖笔墨纸砚吧,那可得大本钱。”二丫道。

三丫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娘,卖糖葫芦好不好?”

家里卖糖葫芦,她总是能吃到点糖渣吧。

想到许久都没吃过的甜甜的糖,三丫不由咽口水,大米饭都不香了。

陆弃娘道:“状元楼住的多是外地进京的举子,条件都不差。虽说过年时候,状元楼肯定还有饭菜提供,但是下人大都放回去过年,饭菜也就是将就吃饱。”

前几年,周府曾经邀请过进京的举子同乡去家里过年。

他们都埋怨状元楼过年饭菜糊弄。

彼时陆弃娘只是随口听了一句,现在想想,其中或许会有商机。

“可是娘,那也得要本钱。”大丫提醒她道。

“不要本钱。”陆弃娘道,“我先去看看,有没有要用人的。到时候我让那些举人老爷自己列单子,给银子采买,我们去帮忙做不就行了?大丫你的厨艺肯定没问题。”

大丫是个心灵手巧的,闷闷的,爱琢磨。

针线好,厨艺更好。

二丫眼睛一亮,“娘,去试试。过年的时候我也一起去!我要穿得喜庆些,多说几句吉祥话儿,说不定举人老爷们还另外有打赏。三丫,你明日就跟着我一起学说吉祥话儿。”

“可是明日——唔唔——”

陆弃娘作势用筷子打二丫的手,“好好的吃着饭,你捂你妹妹的嘴做什么?我看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

“您冤枉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赚钱。”

“快吃饭,多吃点,看你瘦的。”

萧晏在炕上自己单独一桌吃,手已经有力气拿筷子了,虽然还有些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好点了。

听着母女四人热热闹闹地商量赚钱的事情,白日借钱风波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晚上萧晏想要下地。

“你行吗?不行不行。”陆弃娘不同意,“你是不是要解手?等等,我给你拿尿壶去。”

“不是,我想试试下地。”萧晏耳根子都红了。

这两日,是陆弃娘在照顾他。

“是出恭?那也没事……”

“不是,我要下地!”萧晏急了。

“小心掉茅坑里,这大冷的天,你说我给你洗刷就算了,你冷不冷?”陆弃娘嘟囔着。

萧晏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他挪到炕沿,把两条腿垂在炕边,慢慢往下挪动。

陆弃娘连忙过来帮他穿上鞋,然后左手像铁钳子一般握住他的胳膊。

萧晏有种头晕的感觉,不过强撑着慢慢下地。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脚底触地,身体重量往下压,他根本站不稳。

好在陆弃娘提着他胳膊,这才让他没有瘫软在地。

“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偏不信。就算老胡说你没大碍,那也得好好将养些日子才好。来,别跟我倔了——”

她略一弯腰,右手已经从萧晏的腿弯处穿过,左手松开他胳膊,托住他后背。

萧晏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像抱孩子一样抱在了怀里!

陆弃娘又二百斤,人胖,自然就丰满。



于是陆弃娘就自己胡乱贴在了各处。

萧晏只是小憩片刻,醒来的时候,本来还有些没有睡醒的朦胧。

但是当他看清楚正对着自己的墙上,贴着“春色满园”的时候,顿时清醒。

这,这不能贴在炕头上啊!

本来贴在院子里是极好的,贴在炕上,那意思就变得暧昧了。

可是,当他和陆弃娘说,要贴在院子里的时候,陆弃娘却道,“都一样,哪里都有春天,我看这就挺好。”

萧晏只能自我安慰,这家里,大概只有他会龌龊地联想。

那就当不存在吧……

陆弃娘进来之前,正在和大丫一起炸萝卜丸子,所以这会儿手上还有面,脸上也沾了一点。

萧晏指着自己的脸提醒她,“你这里,沾了面。”

陆弃娘下意识地抬手抹,结果越抹越多。

萧晏的手动了动,但是很快被自己吓到。

他怎么能生出,帮她擦拭干净的念头呢?

“行了,你再歇会儿,我去和大丫一起准备年夜饭去。”陆弃娘眼神里都是高兴,“今日我们炖鱼,熬白菜豆腐,包猪肉白菜的饺子,大家都敞开吃饱!”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期待的?

萧晏似乎也被这种快乐感染,对这顿粗糙的年夜饭,生出了几分期待。

陆弃娘刚要出去,就听大丫在外面道:“你是?来我们家有事吗?”

“我找陆弃娘,我是来送年货的!”外面又传来一个男人陌生的声音。

“送年货?”陆弃娘一脸懵懂,“谁呀?走错门了吧。”

不认识的人,谁给她送年货?

邻居之间你送我一条鱼,我送你十个鸡蛋,也不能等到除夕啊!

“没走错。”萧晏忽然出声。

他从炕上下来,和陆弃娘一起出去。

院子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憨厚,挑着担子。

见到陆弃娘,他就笑了,“是陆弃娘吧,我给你送年货来了。这是一只杀好的羊——”

他指着担子一头的箩筐道,“可新鲜的,今日刚杀的。”

“另外那边是些衣裳。”

陆弃娘刚想问为什么不认识要给她送年货,就听萧晏道:“只有这么多?”

他明明交代了要一些年货,怎么就送了一头羊来?

云庭真是从来没有靠谱过。

算了,他除了吃喝玩乐,还知道什么?

等见了面,要骂他。

陆弃娘和那送年货的人,都愣愣地看着他。

这话,该这么说吗?

还有人当面嫌弃别人送礼送得少的?

倒是那男人先反应过来,同情地看着陆弃娘道:“我听松烟说了,你买了相公,这里不太好——”

他指着自己的头,“松烟说,不让我和你相公说话。你说好好的人,看着多好,怎么脑子就不好呢!”

陆弃娘:“……是松烟让你来送年货的?”

脑子不好的萧晏,这下真的不好了。

他能想明白,大概是松烟不想来人和他多说话,便这般说。

可是,真的很让人生气,不是吗?

更尴尬的是,他竟然以为来人是云庭派来的,还说了那句让他想起来就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话。

还真有点脑子不好的样子……

“哎,我还没自报家门呢!”来人憨厚笑道,“我叫王三,在周府帮忙修房子。周府的魏嬷嬷,托我给你带这头羊和衣裳。除了买羊的钱,她还特意多给了二百个钱,让我找人替你把羊宰好了送来。”

陆弃娘一脸肉疼。

萧晏猜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肯定心疼那两百个钱。

如果可以,她宁愿要一头活羊加二百个钱。

但是她还是道:“辛苦您了,辛苦您大过年的还跑一趟。”



这可是她明年赖以生存的事业,一定要讨个好彩头,比什么都重要。

萧晏笑着点点头。

陆弃娘拿出剪刀开始裁纸。

那些边角料实在零碎,所以两人商量一下,最后决定裁成一样大小的方块,每个方块写一个字,然后拼在一起,反正都是用浆糊粘上。

陆弃娘小心翼翼地把红纸剪好,然后放在炕桌上,萧晏握笔凝思片刻,笔走龙蛇。

他写字的姿势,气势十足,写的字也好看。

陆弃娘语言匮乏,主要也不识字,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夸他的字。

最后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写的字,一个是一个的。”

萧晏:“……谁写字,一个是两个吗?”

“我哥啊!”陆弃娘道,“他写字,我就看不懂,像乱线团似的,他说他写的是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要写个草,像骂人似的。”

“我也会。”萧晏垂眸,“你若是喜欢……”

“你也会写草?你们怎么都会那个草,那么古怪……”

“那叫草书。我现在写的,是楷书。”

萧晏耐心地给她讲几种字体。

陆弃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一团乱的是草,稳稳当当的是楷,压扁了的是隶,……”

萧晏眼中带笑,赞许地点头:“你悟性极好。”

“啊?”陆弃娘惊喜地看着他,指着自己,“我悟性好?萧晏,你可真会哄人。我哥说,没见过我这么笨的人,哈哈哈……”

“你不笨,你很聪明。”

“嘿嘿,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夸得我心里都要开花了。”陆弃娘脸上浮出一抹不好意思,“我哥也很厉害,他在外人面前,说话办事都可厉害了。”

可是他嫌弃你,你还这般高兴,萧晏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你看你喜欢哪种字体?”他问陆弃娘。

“楷!楷正经,草不正经,隶又像被压扁了,不好不好。”

“好。”

萧晏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写,陆弃娘就在一旁认真看。

可是当萧晏问她可否的时候,她又会不自然地把目光挪开,“我就认识个劈叉,能看个什么出来,你说行就行。”

(贺长恭:谁在蛐蛐我?谁还记得《二嫁糙汉》里,劈叉都不认识的狗剩?)

“劈叉?”

“就是个‘人’,我就认识这一个字。”陆弃娘道。

萧晏笑了。

这倒是形象。

他看出来陆弃娘其实很想认字,但是大概又不好意思说,所以就不动声色,每写一个字都念出来。

“六——畜——兴——旺——”

“五——谷——丰——登——”

“春——色——满——园——”

陆弃娘嘴唇轻轻动着,默默地记。

写到最后,她忽然问:“我的‘肥猪满圈’呢?”

“六畜兴旺就可以。”

“不要不要,我就要‘肥猪满圈’。我都听不懂的,猪更听不懂。”

萧晏哭笑不得:“也不是给猪看的。”

“我念给它们听,让它们多吃多睡快点长肥。我可会养猪了,”陆弃娘神采飞扬,“萧晏,我跟你说,猪特别聪明……”

提起猪,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从给母猪接生说到小猪育肥,又说到预防猪瘟……

“对了,你还得给我写个‘猪不生病’。”

“要不写个‘百病不侵’?”

“好好好,这个好。果然还得是读书人,就写这个。”

这个她听得懂,那猪肯定也听得懂。

等萧晏写完,陆弃娘飞快地打了浆糊,先把关于猪的这部分拿出去,兴高采烈地贴在了猪圈上。

然后剩下的这些,她准备贴的时候,才发现都忘了都是什么。

偏偏萧晏这会儿坐累了,靠在铺盖上闭目假寐,似乎睡着了,她也不好意思吵醒他。

好在萧晏已经四字四字摆放在一起。

瞎贴吧,反正肥猪满圈都贴上了。

只要不把关于猪的贴在人睡的炕上,就不会闹笑话。


陆弃娘刚大张旗鼓地去里正家里交了人头税,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来的是松烟娘郑嬷嬷。

她向来是个泼辣的,这会儿指着陆弃娘的鼻子骂道:“你都从周家走了,还勾引我儿子!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陆弃娘脸色憋得通红,“郑婶子,您误会了。我比松烟大好几岁,把他当成弟弟,没有您想的那样……”

“你想没想,自己心里有数。阴魂不散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还想着来勾引我儿子。”

“你放屁!”二丫像个小炮弹,狠狠推了郑嬷嬷一把,“你个死老太婆,吃了马粪,嘴这么臭!我娘连五公子都不稀罕,还稀罕你的好儿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你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的声音噼里啪啦,又脆又响,一点儿亏都不吃。

“不稀罕五公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五公子是谁,是我们周府的希望,二十岁就中举人,那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文曲星下凡又怎么样,我娘不稀罕。”

“二丫,行了,你进去。”陆弃娘对她摇摇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是我和松烟借了银子,也别拉扯五公子。”

“看,承认了吧,找松烟就是为了钱。别当我傻,我早就知道,你看上了我儿子。”

“郑婶子,您说得不对。我带着三个闺女,没有想过再嫁人的事情……”

“啧啧,不嫁人,买个相公?”外面看热闹的,有人嗤笑着道。

“买相公?什么买相公?”

这话却不是郑嬷嬷问的,而是匆匆赶来的松烟。

松烟跑得满头大汗,本来是来阻止他娘撒泼的,结果竟然听到这一句,当时就疯了。

“此事说来话长。”陆弃娘道,“松烟,你先和郑婶子说清楚,我是借你的钱,不是对你有企图。”

“好,你等着,等一会儿我和你算账。”松烟看她的神情,好像她背叛了他一般。

陆弃娘:“……”

松烟对着亲娘发火:“我和您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陆弃娘!您非要到处败坏我的名声,让我娶不上媳妇是不是?您要是再胡闹,我找我爹来。”

郑嬷嬷是怕这个儿子的。

于是她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之前还表示,自己绝对不接受这个儿媳妇。

陆弃娘:“……”

这都什么跟什么?

松烟见外面许多看热闹的,凶神恶煞地把人撵走,然后关上门,一双眼睛几乎能冒出火来:“陆弃娘,买相公怎么回事!五公子不在,你就这样背着他……”

“打住。”陆弃娘道,“我算什么东西,和文曲星能扯上关系。借钱是借钱,一码归一码。我欠你钱,你娘误会了骂我,我就当是借钱的利息。但是你要胡编我和五公子,那我就要翻脸了!”

“你少转移话题,我问你买相公怎么回事?”

“就,就那么回事呗。”陆弃娘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找不到男人,买一个怎么了?”

“你,你……”松烟出奇地愤怒了,半晌后才跺脚骂道,“你厚颜无耻!”

“行了,快回去吧。银子我会尽快想办法还你的。”陆弃娘撵人。

松烟跳起来,“你相公呢?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比得过五公子。”

二丫在旁边小声嘀咕,“论样貌,还真比得上。”

不过,也就剩下那张脸了。

窗户“吱嘎”一声被推开。

松烟寻声望去,便撞到了一双幽深的眼眸之中,然后……

喉头忽然发紧。

那人的轮廓浸在暮色里,风卷着雪片掠过他鬓角,却不及那双眼半分寒冽——像是把淬过千年霜的刃,漫不经心瞥来时,连树上寒鸦都蓦地噤了声。


其实除了这三间房,她还有一排十几个猪圈,都在后面,都是她的产业。

只不过现在空荡荡的,没有猪。

陆弃娘把萧晏放到了自己屋里的破槐木椅子上。

萧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随时都能滑下去的模样。

二丫还惦记着自己的新衣裳,又对后爹抵触,率先发难:“娘,您说过不嫁人的!我不可能喊他爹!”

大丫脸上也都有些抗拒之色。

大丫轻声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

陆弃娘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水凉不凉,先灌了一杯,叹了口气后才道:“他是破虏将军萧晏,现在落了难,身价银子五两。我浑身上下,恰好就有五两,你说我救不救他!他又当不当得起你们一声‘爹’?”

她这会儿还直想拍大腿。

为什么是五两啊!

哪怕再多半两,她都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她不想救,是她无能为力。

结果就正正好,把她身上所有银钱都搜刮殆尽,正好把人赎回来。

这个年怎么过!

三个女孩子都愣住了。

大丫最先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萧晏磕了个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艰难开口:“多谢您的活命之恩,但是,但是……”

她喊不出来“爹”。

性格最掐尖的二丫跺跺脚,虽不情不愿,却也到底磕了头,“那银子本来就是该给我们的。娘,我不喊。”

只有三丫激动不已:“爹,爹,爹!娘说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还以为爹死了,原来爹还活着!”

二丫拉了她一把:“你聋了是不是?这不是我们的爹,这是娘买来的!”

陆弃娘叉腰骂道:“什么买来的,既然进来我们家的门,不管你们不喊就不喊,他都是你们的爹!”

萧晏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已经决意以死相争,结果非但没有死成,还成了一个寡妇的男人。

而且还成三个这么大女孩子的爹。

他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天煞孤星,一下有妻有女?

老天对他真是“不薄”。

“大丫,你去做饭,做红薯粥,少放点米,那点米得留着过年吃。”陆弃娘吩咐道,“二丫,你去烧水,一会儿我给他洗个澡,臭死了。三丫,你……你去看看做席面的赵嫂子在不在,在家的话就说我找她。”

三个女儿心思各异,都出去了。

陆弃娘解开自己外面的脏衣裳扔在竹篓里,然后神情自若地去走到木盆前洗手。

“我叫陆弃娘,我那个短命的相公姓张,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没了。”她平静地道,“没了九年了。”

她是张家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她的相公张鹤遥被强行征调入伍,一年后死于安西之战。

那场战役,中原惨败,死伤三万余人。

尸骨无存,一文钱的补偿也没有。

萧晏心中默默算了下,陆弃娘今年应该二十有三。

可是看她,分明像个粗使婆子,一身肥肉,还以为她三十岁。

“穷人命贱,死也白死。张家的族人要把我卖了,我和他们斗了两年,最后熬不住的时候,你走马上任,领兵去了西北。”

萧晏令人按照名册查点人数,替死伤将士,包括那些没找到尸骨的将士,都争取到了抚恤银子。

“我拿到了十五两银子,”陆弃娘说起那些经年旧事,脸上并无波澜,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没人愿意把儿子过继给我,我就拿着银子去买儿子。结果……”

她忽然笑了,黯淡的眼睛里忽然灿若繁星,带着得意,伸出三根手指,“结果男孩要十五两银子,女孩三两,我花六两买了两个,就是大丫二丫。”


她今日这般,其实自己心里是难过的。

她想要体面,却偏偏没体面出去。

“娘,您干什么这么肉麻?”二丫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您把银子给我,自己去歇着,我买药去!”

陆弃娘把那还没捂热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心都在滴血。

过日子啊,就像漏了水的水瓢,一边舀水一边洒。

攒钱,怎么就那么难啊!

每次当她觉得有点积蓄,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甚至不让她高兴多久,银子就有了去处。

罢了罢了,大概这就是她的命,操心劳碌,攒不下钱。

过年要多给财神磕几个头。

胡神医看着二丫,由衷赞道:“你这丫头,是个狠角色,日后前程无量。走,我陪你买药去。日后我也不求你给我做儿媳妇了,我家那个傻小子,三岁看老,压不住你。只盼着日后你发达了,记得提携提携他就行。”

“那肯定的。诊费您少收点呗,我一辈子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刚刚整理好情绪进来的三丫表示,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看来放在哪里都行,她学到了。

胡神医:“你这丫头,你这丫头……”

然后就被二丫推了出去。

三丫说一句“我也去”,也跟着跑回去。

大丫扶着陆弃娘,轻声道:“娘,您歇着吧。”

陆弃娘笑道:“我又没什么的。你别听胡神医吓唬人,我没事的……好好好,我歇着,大丫不哭,过年呢!”

她搂住大丫,“娘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娘舍不得死,娘得长命百岁,陪着你们。”

大丫低头咬唇,眼泪落在陆弃娘的肩头。

神情隐忍而悲伤。

萧晏把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从前他大概从来没有停下来,去关心这些事情,现在慢下来才发现,原来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着如此美好的闪光时刻。

不管是二丫那般直抒胸臆的爱,还是大丫隐忍克制的关心,都让人动容。

而最让人感动的,还是陆弃娘对她们不求回报的爱。

陆弃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杀牛的时候,她出手干脆利落,却不忘先挡住劳累一生的老牛的眼睛。

分牛肉的时候,她狡黠聪明,占了便宜回来津津自喜,却不忘分一碗牛油给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

她不计前仇,把萧大山救回来,大大咧咧,举重若轻。

可是现在,她抱着女儿,细心如发,体贴入微地轻声安慰。

她说:“大丫,咱们和萧家亲事做不成,和你没关系,是真的不合适。二丫厉害,但是你贴心,娘觉得,你们都是娘的福气。”

她担心大丫自责,所以温柔开解。

她确实很胖,不知道打扮自己,风风火火,比男人看起来还像糙汉子。

可是此刻,她深深打动了萧晏。

她让萧晏看到了女人伟大的另一面,那是不为人知的美好。

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甚至唾手可得。

但是高贵的灵魂,让人仰望珍视。

大丫去准备年夜饭,说什么不让陆弃娘动手,还让陆弃娘到炕上休息。

所以情况就变成了,陆弃娘和萧晏,在炕上一人占据一边,两两相看无聊。

陆弃娘:这尴尬的,让她想出去刨二亩地,抓十头猪。

最后,还是萧晏开口:“不用心疼银子。日后若是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你都可以去国公府卖给三少爷。”

说到赚钱,陆弃娘可就来了兴致。

“怎么,那三少爷那么纨绔?”

“嗯。”

“你认识他?”

“嗯。”萧晏提起过去,惜字如金,并不多言。


萧晏觉得自己枕在了一片柔软的棉花上。

幸亏这种感觉,就像短暂触电,虽然人有点麻,好在很快就被放在了炕上。

“人有三急,你现在要什么强?谁没有个生病的时候?我病重那会儿,都是大丫二丫伺候我呢!等着,我去取马桶来。”

萧晏有气无力:“我真的没有……”

不过那不重要。

他还是被陆弃娘不由分说地按在马桶上。

裤子是陆弃娘给脱的。

“我在这里你怕是不自在,一会儿完事了喊我。”陆弃娘还“体贴”地出去了。

萧晏坐在马桶上,人麻麻的。

“对了,还有这个。”

陆弃娘又进来,往他手里塞了两张草纸,“很贵的,之前家里还剩下一点儿,给你用。用完了我可舍不得再买了……”

萧晏:“我不用!”

陆弃娘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怎么,你拉屎不用纸?”

萧晏:“你出去!”

陆弃娘见他气得脸都由白转红,由红转青,青里还透着黑,不由嘟囔:“你看你脾气那么大。我告诉过你,我是没读过书的粗人。我刚才不是跟你说出恭了吗?”

主要是被他拉屎不用纸震惊到了,所以才脱口而出,没用“出恭”那样文绉绉的词。

又有什么区别?

哎,叫出恭,叫一朵花儿,它也是拉屎啊!

陆弃娘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

都什么时候了,萧晏还穷讲究。

不过等到她进来收拾,看到马桶干干净净的时候,又开始担心起萧晏来。

“怎么,上火了,拉不出来?”

萧晏想,为什么老天不来个雷把他劈死,让他在这里听这个女人和他讨论屎尿屁。

“要是憋得难受,我给你熬点巴豆水喝?”

萧晏闭上眼睛,把被子拉到头顶,无声抗议。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是,萧晏,哪里不舒服你得说一声。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买回来的,万一有个好歹……”

萧晏恨自己的耳力好。

不过听到这里,他想,陆弃娘大概只是不会说话,关心则乱。

可是接下来,他就听陆弃娘嘀咕:“……我还得替你买棺材,我没钱了,也不见得能赊来棺材。虽然办白事也能收点钱,但是还不够酒席钱……”

萧晏想,要不他还是好好活着吧。

听陆弃娘这意思,明天就能安排他上山埋了。

第二天,他就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能乱说,否则——

一语成谶。

陆弃娘倒是早早就出了门。

萧晏听见她和在厨房忙活的大丫对话。

大丫要给她塞个鸡蛋,她不要。

“留着给炕上那个爹吃,我早就好了。回头中午我不回来,你再拿个鸡蛋,做个蛋花汤,你们三姐妹也得吃。”

上次她生病,收了七八十个鸡蛋,没怎么舍得吃,现在倒还剩下三十多个。

“娘,您多穿点。出门那么早,太冷了。”

“我去肉铺那里看看,今日还杀不杀猪。若是杀猪,我去搭把手,回头得一碗猪血回来也好。”

陆弃娘养猪贩猪杀猪,都是一把好手。

“鸡蛋给您剥好了……”

大丫很坚持,陆弃娘大概没什么办法,浅浅咬了一口,却不防备大丫用力,把整个鸡蛋都塞进她嘴里。

陆弃娘顿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嘴里含着鸡蛋含糊道:“你这孩子……在家里好好看着两个妹妹,有活儿也让她们两个干,别自己都干了。”

她叮嘱完才出了门。

她前脚出门,后脚二丫就阴阳怪气地道:“‘有活儿让她们两个也干,别自己都干了’……”

分明是学陆弃娘的语气,就是带了一股子醋意。


可能对他来说,能喘气就是“好着”。

陆弃娘正在院子里刮鱼鳞,闻言问道:“你看看用不用开个药方子?”

“我开方子,你有钱买药?”

“……会有的。”

“有钱先还我的!”胡神医没好气地道。

他慢慢悠悠地走出去,看着陆弃娘蹲在地上洗鱼,哼哼着道:“当初我婆娘没了,让你跟了我,你不肯。要是跟了我,是不是天天有鱼肉吃?”

“呸!”陆弃娘啐了他一口,“回头我告诉嫂子,看她晚上他让不让你上炕。”

“你看不起谁?”

“你。”

胡神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走了。”

“等等,鱼马上就收拾好了。”

“吃腻了,留着给你好相公补补,早点生个儿子。”胡神医扬长而去。

萧晏想,这个胡神医,言语之间分明是调戏陆弃娘。

陆弃娘的脾气,应该会翻脸吧。

但他又猜错了。

陆弃娘并没有生气,而是高高兴兴地准备炖鱼。

萧晏不明白。

然后他就问了陆弃娘。

“老胡啊,他就嘴贱,心眼好。”陆弃娘给他盛了一大块鱼,“他前头那个娘子没了之后,留下个女儿叫杜鹃,和二丫差不多大。我那会儿刚守寡,有人想替我俩说亲,我不乐意给人做后娘,就没答应。”

“不愿意给人做后娘?”萧晏看着坐在饭桌前等着她的三个养女。

“后娘不容易当,和大丫她们还不一样。进门当后娘,像抢了人家爹似的。我养她们几个,是让她们有了娘,那不一样。”

陆弃娘在米饭里倒了些鱼汤,“多吃点,好得快。老胡现在的娘子,还是我帮忙说的。胡家嫂子人好,尤其我生病之后,她经常来帮忙。”

“她不知道胡神医之前对你……”

“怎么不知道?难道还用瞒着?”陆弃娘坦坦荡荡,“我们俩又没成,怎么,还不来往了?”

人和人之间,又不是只有男女那点事。

萧晏想起了他平素所见,贵女们在赏花宴这种相亲会上你来我往的交锋,后院正室对小妾们那种微妙的提防和拿捏……

好像那些在他印象中就是女人之间关系的绝大部分。

陆弃娘与胡嫂子之间这种情况下的互帮互助,倒是没有。

好像底层的世界里,活着已经拼尽全力,避嫌什么,太过矫情。

“胡神医说你没事,那肯定没事。他吊儿郎当的,但是医术还是可以的。”陆弃娘又道。

萧晏没有做声。

大概吧。

吃了人家的鱼,他闭嘴。

陆弃娘回到饭桌前坐下,几个女儿才拿起了筷子。

她们在商量赚钱的事情。

“要不要去冰钓?”陆弃娘看着碗里的鱼,跃跃欲试,“现在年关,鱼可贵了。”

“算了吧,还不够受冻的。您再冻病了,吃药的银子都没有。”二丫撇撇嘴道。

陆弃娘:“……”

也是。

胡神医说了,她不能受冻。

“要我说,就去萧家要钱。”二丫又道。

陆弃娘看着大丫的脸色,瞪了她一眼。

二丫低头小声嘟囔着。

“娘,我的那块玉佩……”大丫轻声开口。

“不行!”陆弃娘打断她的话,“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念想,你得留着。”

她把大丫养到八岁,忽然有人找来,说是大丫的舅舅。

倒也没和她抢大丫,只给大丫留了块玉佩,说是她娘的遗物。

陆弃娘没什么见识,对着那块玉佩只能说一句“怪好看的”。

值不值钱她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大丫娘留下的,得给大丫留着。

二丫羡慕嫉妒:“我娘怎么就不来找我呢?说不定我出身富贵,被人偷了出来……”

她想过无数次,自己是被迫流落民间的公主,大家闺秀之类的。



“你俩有仇吧,总去坑他。”陆弃娘又道,“但是什么东西稀奇呢?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萧晏淡淡道:“他生于富贵中,没见过的东西就是稀奇的。”

最重要的是,萧晏打算给给那小霸王写封信。

他无法心安理得地吸陆弃娘的血。

她的人生,明明比自己,不幸的多。

所以,就算并不想,萧晏也决定联系自己所剩不多的人脉。

陆弃娘,侠骨柔肠,不该一直浸泡在苦水里。

“那行,回头有什么好玩的,我再去试试,还得赚有钱人的钱。”陆弃娘靠在墙上,“有人二十两银子买头野猪,有人尸骨无存,只得十五两抚恤银子,还要被克扣。”

人命,怎么能那么贱呢?

她觉得这不对。

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投机取巧,让自己和三个女儿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萧晏听到这里也沉默了。

他从陆弃娘眼神之中看到了困惑、悲伤、思念……

她在想她的相公。

也是,她作为童养媳,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定然很好。

只可惜,阴阳两隔,不复相见。

二丫没用多久多就回来了,兴奋地道:“娘,我把药买回来了!胡神医说了,只要您把药吃完,就彻底好了,再也不会犯病了。”

“怎么这么快?”陆弃娘笑着道,伸手摸了摸她被北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外面是不是很冷?”

“冷,耳朵都要冻掉了。明年有钱了,您给我做一副暖耳。”二丫时刻不忘打扮,“今儿太巧了。我去药铺的时候,发现竟然开着门,原来是别人家着急抓药,硬让药铺开门,我赶上了。”

她把药拿到厨房交给大丫:“大姐,你来熬吧,我怕我粗心大意,把这么贵的药熬坏了。”

这是四十两银子啊!

本来应该是四十三两,胡神医跟着去说和,药铺那边才松口便宜了些。

“之前我还怀疑胡神医瞎说,哪里就要那么贵,还想着剩下银子留着自己做一件新袄子,谁想到竟然那么贵。”二丫气鼓鼓地道。

这会儿她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心疼四十两银子。

能买多少衣裳首饰啊!

“等开春之后,我们去山上挖药材卖。”大丫笑道,从架子上拿了药罐子,“这次还是三碗水煎成一碗吗?胡神医有没有说怎么煎药?”

“说和之前一样,我说你肯定记得。”

“嗯,我记得。”大丫点点头。

“行了,你弄吧,我要进屋暖和暖和去,这一天天的,忙死我了。”

在外面跑腿这些事,她乐意做。

但是对家务深恶痛绝,如果不是陆弃娘压着,她肯定不会伸手。

她希望将来能嫁个有钱人,这样就有丫鬟伺候,再也不用洒扫洗碗了。

“去吧,今日你也辛苦了。”

大丫任劳任怨,并不和两个妹妹计较谁多做了,谁少做了。

二丫进屋之后见陆弃娘下了地,连忙道:“娘,不是让您好好歇着吗?”

“你当我是纸糊的?”陆弃娘没好气地道,“我要去茅厕。”

二丫这才没说什么。

等陆弃娘出去,萧晏忽然开口:“灼灼。”

二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

萧晏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一种很沉稳的力量。

“哎,怎么了?”二丫道。

“能不能给我帮个忙?”

“你先说,是什么忙,我再看能不能答应。”二丫眼睛滴溜溜地转。

她怎么感觉,听起来像好事呢。

“我写了一封信,麻烦你帮我跑个腿。”

“给谁的信?”

“云国公府的三少爷。”

“云国公府?那不是我娘去卖野猪的地方?”二丫道,“你认识他们府上的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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