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路之遥陈琳的其他类型小说《归月路之遥陈琳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路之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还留着一个我抛弃的人送我的东西,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舍得卖掉它。只能低着头沉默。路之遥却不是傻子:“苏瑜,你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现在给你机会,也只给这一次。”“苦衷”两字大概是他能给我最大的宽容了,而所谓“机会”,也不过是要我再次剥开旧伤。我大四那年,母亲确诊了白血病,情况很不乐观。彼时我和路之遥已经恋爱两年,他打算在离我实习公司近的地方找一个房子搬出去。路之遥是个很节俭的人,对我却很大方,为了让我早上多睡半小时,宁愿多出快一千的房租。为此又多打了两份工,还要兼顾实习和论文,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我心疼地劝他别那么辛苦,他却说比起他从小吃过的苦实在不算什么。还说他可以付出所...
《归月路之遥陈琳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我无法解释为什么还留着一个我抛弃的人送我的东西,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没舍得卖掉它。
只能低着头沉默。
路之遥却不是傻子:“苏瑜,你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现在给你机会,也只给这一次。”
“苦衷”两字大概是他能给我最大的宽容了,而所谓“机会”,也不过是要我再次剥开旧伤。
我大四那年,母亲确诊了白血病,情况很不乐观。
彼时我和路之遥已经恋爱两年,他打算在离我实习公司近的地方找一个房子搬出去。
路之遥是个很节俭的人,对我却很大方,为了让我早上多睡半小时,宁愿多出快一千的房租。
为此又多打了两份工,还要兼顾实习和论文,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憔悴。
我心疼地劝他别那么辛苦,他却说比起他从小吃过的苦实在不算什么。
还说他可以付出所有去保护和照顾自己爱的人,但是绝不能接受再次被抛下。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用尽一切想换来的承诺。
原本我是要立刻答应他的,结果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便将这话头扔下了。
后来的我曾无数次庆幸我没真的答应他,没让他得到希望又狠狠落空,那实在太残忍了。
母亲的病需要很大的开销,哪怕我同时做好几份工也只是杯水车薪,也想过贷款或者跟同学们借,但都很难实现。
其实我想过告诉他的,才刚走到他宿舍楼下就看到他急匆匆地冲了出去,便一时兴起跟在了他身后。
一整天,看着他热的汗流浃背吃着自带的面包做午饭、因着打工没时间写论文被导师骂、想要预支些工资对着老板点头哈腰……最后喜滋滋地打电话给我,对那些辛苦只字不提,只说我们周末一起去签租房合同。
我远远看着他,觉得心如刀割,我究竟还要消耗他到什么时候呢?
他那么好那么优秀,又肯努力能吃苦,必定会有远大前途,只要没有我。
那个当下我便做出了决定,而后,我遇到了陈思恒。
他一看就身家不菲,可以帮我同时解决掉母亲和路之遥两个难题,代价是我自己。
我答应了,很快跟路之遥提出了分手。
他惊愕又痛心,却还是不断地试图挽回,甚至在雨中等过我两个通宵。
见我铁了心以后,仍旧执拗地要一个理由,在听到我说他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和未来之后,整个人迅速的颓败下去。
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哪怕再苦再累他眼里总有着不屈服的光,那一刻却只剩下自我厌弃。
他没再纠缠,也没再看我一眼,走得干脆,一步一步将我此生唯一的爱恋埋葬。
最后,这场孤注一掷的交易并没得到好的结局。
母亲还是走了,现在陈思恒也走了,我失去最后的庇佑,下场惨淡。
而收留帮助我的,竟然还是被我伤害最深的人。
……路之遥抱臂站在远处,面色阴沉,听到我母亲去世时才有些动容,很快被愤恨取代。
“所以,你就为了钱把自己卖了是吗?”
“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你明明知道我愿意和你一起扛的……但你却选择把我变成一个被践踏的、被无能和自我怀疑折磨的、可笑又可怜的傻瓜!”
“我上次说错了,苏瑜,比起你爱上别人,你爱我却最终抛弃了我才更可恨!”
路之遥重重一拳砸在了墙上,手背关节登时冒出血珠,却不管不顾地摔门离去。
声音吵醒了小月亮,我将她抱起靠在床头机械地拍着,胸口麻木到发痛,连眼眶都是干涸的。
我甚至没对路之遥说抱歉,因为不配,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迟钝地想着该如何偿还他,以及离开他家后我该去哪里。
当夜,路之遥并没有回来,这次他大概是真的不想见到我了。
第二天,我抱着小月亮去了房产中介,想找一个便宜又靠谱的房子,却并没有符合预期的。
离开时,意外遇到了之前在陈思恒家做保姆的沈阿姨。
我怀孕后陈琳请了专职营养师及保育团队,她就离职了。
沈阿姨为人勤快热情,见着我十分开心,抱着小月亮看了又看,还为陈思恒红了眼睛,在听到我如今的处境后,又摇头愤愤。
“唉,陈先生虽然是因为身体有病,为了留后才着急找的你,但他对你还是不错的……至于夫人,哪怕是看在你为她生了孙子的份上,也不该如此绝情啊!”
我心狠狠一沉:“你说什么……陈思恒原来就知道自己有病?”
沈阿姨不好说太多前东家的事,着急告辞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满心冰凉。
我以为的救世主……原来只是一个自私的利用者吗?
那他们又把我当什么呢,一个用完就丢掉的生育工具吗?
抱着孩子的手逐渐收紧,直到小月亮不舒服地哭出来,我才恍然回神,然后接到了陈琳的电话。
我又回了陈思恒家。
这是我向陈琳提的条件,陪着小月亮回去住一个月,期满后拿到属于我的财产,撤诉,走人。
陈琳很爽快就答应了。
在她眼里,我无非就是一个无能又贪婪的女人,随意被她拿捏又可以拿钱打发,完全不会起疑心。
而这,正是我的机会,可以再回到这个家寻找一些关于陈思恒婚前隐瞒病情的线索和证据。
我曾试过到陈思恒治疗的医院打探,一无所获。
思来想去,只能从陈思恒的父亲钟恒下手。
他是一个敦厚且有原则的人,对我还算不错,陈琳要把我赶出去时他也出面劝说了,只是都没用罢了。
这次我带着小月亮回来,他也表现得很矛盾,又喜欢孩子又觉得对不起我。
偶尔会跟我感叹他的无能,眼里满是深重的沧桑和疲惫。
我也觉得心酸,隐晦地劝说他要不要离婚。
他沉默了很久,说他早有此意。
儿子没了,这个家他再无留恋,可是小月亮回来了,他就又舍不得孙女了。
那是陈思恒唯一的血脉,他怕离婚后陈琳不让他见孩子,更怕陈琳把孩子养歪了。
看来,孩子是他唯一的软肋了,也会是我唯一的突破口。
我不想利用孩子,但为了最后的结果,我不得不狠下心来。
陈琳为了让小月亮尽快适应,首先强迫我给孩子断奶,又安排了专业人士喂养,日常几乎不让我插手,对孩子的哭闹也是置若罔闻。
我只能找机会偷偷给孩子喂奶,又想方设法的多接触,总之就是要让孩子没法完全离开我。
果然,这样断断续续的反复和长时间的哭闹,让小月亮感染肺炎住进了医院。
医生皱着眉头写病例,指名要患儿的妈妈亲自照顾,顺带说出了婴儿太早离母的一系列弊端,也侧面验证了陈琳强制“科学喂养”所导致的不良后果。
我将小月亮的病例以及医生的诊断全部整理下来,当做日后开庭时的佐证。
做完这一切后,我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无声哭泣。
小月亮撕心裂肺的啼哭不断在我耳边回响,自责和心疼将我整个人都搅碎了。
抬眼间看到了路之遥从门口进来,躬着身子走的很慢,脸色苍白,看上去很不舒服。
我抹了把眼泪跑过去:“你……你怎么了?”
他微怔了怔,冷冷转开眼:“不关你的事。”
说着就要走,却突然一手按住腹部,疼的倒吸凉气,额头迅速冒出冷汗。
我连忙扶住他,还没开口就被他狠狠甩开,嘲讽的眼神略过我落在我身后的某处。
是陈琳,她叫了我一声,就朝我们缓步走来。
路之遥声音发凉:“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啊,也没有不能放弃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给的价钱还不够,你说是吗苏瑜?”
我沉默低头,听到陈琳嗤笑:“说到底我们曾经也是一家人,日后如何就不劳路律师费心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路之遥再也没看我们一眼,搭电梯上了楼,应该是去了消化科,多半是胃病又犯了。
我在他家曾看到过几种胃药,所以才坚持做饭,又想办法引他每天按时回家吃饭。
在我离开以后,他大概又同从前一般凑合了。
胃疼了多久、有没有失眠、还在生我的气吗……一个又一个问题将我头脑搅得浑浑噩噩,等回到小月亮病房门口,才听到钟恒和陈琳在吵架。
那是我见过他最暴怒的时刻,红着眼眶大声控诉陈琳的强势、狠绝和恶劣。
陈琳还是一贯的强横,咬死自己没错,到最后几乎歇斯底里。
钟恒却似极厌倦,话都不想和她多说,直接提了离婚。
在他出来之前,我迅速躲去了拐角处,只碰到了气势汹汹追出来的陈琳,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我陈琳从来不怕失去,更不会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陈思恒有些可怜,如果他活着,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将小月亮带到了世上,首先受到的竟是来自亲奶奶的伤害。
交代了护士暂时照看小月亮,我回了家去拿东西,经过我们曾经的卧室时,时隔多日再次走了进去。
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人事却已非。
床头柜上摆着我们一家三口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全家福,是小月亮满月时拍的。
那时陈思恒还没变得枯槁,眉梢眼角藏不住幸福,仔细看时,眼中却又掩不住苍凉。
我将相框拿起,想把照片掏出来,却不小心掉出了藏在后面的一封信。
是陈思恒留给我的。
“苏瑜,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大概就是要离开了,感谢你还想要带走我们唯一的合照。”
“我知道我母亲的想法,之所以没有阻拦,是因为我也希望你把孩子留下。
你还年轻,该去追逐更好的未来和幸福,不要让她成为你的负担,否则我对你们母女俩就更是罪孽深重了。”
“但如果你坚持想要孩子,这些是我留给你的证据。
有我婚前就患有慢性肾炎的病例还有我故意隐瞒病史骗你结婚的自白书,以及我公证过的财产分割遗嘱……足够你夺回抚养权。”
“最后,对你说一声抱歉。
苏瑜,对不起。
爱你我就不说了,我不配。”
……眼前的字迹逐渐模糊,我靠在床头泣不成声,窗外月色影影绰绰,谁和谁的故事终于落幕了。
明日朝阳升起,一切都将有新的开始。
尾声半个月后,小月亮康复出院,我和陈琳的官司再次开庭。
这次我换了一个代理律师,是路之遥律所的同事,他则以原告家属的身份陪同出庭。
陈琳被我摆了一道,面色铁青,直到看见陈思恒留下的东西才怔怔然落下泪来,整个人都颓萎下去。
怒其不争又不忍心责怪,那大概是她最接近一个母亲的时刻,可惜陈思恒从没见过。
最后,法院判定我拥有小月亮的抚养权,以及合法持有陈思恒遗嘱中分配的财产。
陈琳无需向我支付抚养费,但我必须尊重陈琳的探视权力。
一场夺子大战就此尘埃落定。
陈琳失魂落魄地离开,我跟在路之遥后头,看正午的太阳越过他肩膀,照在我心上一片亮堂。
我扯扯他袖子:“我这次表现怎么样?”
路之遥冷哼一声,嘴角却忍不住翘起:“嗯,学乖了些,有进步。”
那天我从他家离开时,留给他的纸条上写明了我和他被拍照片以及被陈琳威胁的事。
我还是会选择独自面对很多事,但我不会再把路之遥摒弃在外,我给与他知晓和选择的权利。
那天在医院遇见,他有意划清界限的说辞降低了陈琳的警惕也给了我暗示,我便安下心来了。
想到此处,又问:“你的胃好点了吗?”
“又有点不舒服了,需要吃点热乎的缓解一下。”
我凝着他的脸,试探着问:“那我给你做?”
路之遥看了我一眼,别别扭扭的:“走吧。”
“胃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我觉得我至少得给你做两个月,不,半年……以上的养胃餐才行。”
“可以。”
“那……那你喜欢小孩子吗?
就小月亮那样的,你觉得烦吗?”
“我连换纸尿裤都学会了,你说呢?
我……”路之遥似乎有些难为情,突然加快了脚步,但我却明白他未说完的话。
他喜欢小孩,或者说喜欢人气,喜欢回到家不再是空荡荡的房子,而是有热饭和家人在等他。
这样的温情他自幼缺失,渴望了太多年,也愿意真心地给付出去。
我小跑着追上去,将手慢慢塞进他手掌之中,被他一点点握紧,像是生命也重新找到了指引。
流离多年,我终于回到了路之遥的身边。
我们会拥有一个家,自此再无漂泊。
路之遥这两句话,威力堪比核弹,让我退了烧的脑袋又急剧升温。
思绪来回转了好几圈,竟抓不住一个念头,只能讷讷地问:“你手还疼吗?”
他有一瞬间的怔忡,似乎没想到我竟没立刻答应,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伸出手给我看:“你说呢?
真是属狗的,就爱咬人。”
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从前的许多回忆。
我确实咬过他很多次,原因和场景都不尽相同。
这属于我表达心情的一种怪癖,喜欢、害羞抑或是生气……都会这样。
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和他的初夜,紧张、羞涩、甜蜜还有依恋将我的心搅成一团乱麻,情动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述说,便张口咬在了他肩上。
很深的一圈齿痕,挂着殷红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我手臂上,像是一朵鲜艳的红梅……路之遥应该也想起了同样的事,不自然地缩回手,被我一把抓住,拖过去上药。
久违的温情在我们交缠的手指间默默流转,像极了从前,却都知道再也回不去从前。
我答应了他会好好考虑,但其实早已有了答案——比起依附一个人,我更愿意靠自己。
两天后我意外从楼下邻居那里获得了一份工作,给出版社校对文稿,时间自由还可以在家里坐班。
通过了几篇测试稿以后,对方跟我签订了工作合同,我算是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我打算出门去给小月亮买几包纸尿裤,再买些食材做顿丰盛的晚餐。
刚出家门就听到楼梯间里传出人声,是路之遥在打电话,对方正是给我介绍工作的邻居。
“陈哥,这次的事谢谢您了,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不用特殊照顾她,工作上您按规矩来就行。
薪资方面就按照我说的,高出行业标准的部分我个人来支付。”
我转过身贴着墙面走回家里,轻轻关上门,靠在鞋柜上发呆。
难怪了,突然冒出各方面都那么适合我的工作,薪水还不低。
合着我吃他的住他的,以后还要白拿他的钱了。
“呵……路之遥啊路之遥,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嗤笑,眨眼间却落下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尽,直到听见开门声才迅速跑进厨房,三两下剥开一只洋葱来切,顺利成章的泪流满面。
路之遥被我惨兮兮的样子取悦到,少见的笑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决定,不管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就是了。
卸下心上的枷锁之后,我轻松了许多,工作也进展的很顺利,连体重都增加了几斤。
用路之遥的话说,终于像是个活人了。
一周后,我和陈琳的官司正式开庭,以调解形式为主。
再次见面,陈琳讶异于我竟没有萎靡不振,却仍旧是一样的不屑一顾。
她的律师更是咄咄逼人,将我的品行和能力贬低的一分不值,甚至捏造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来诋毁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对着路之遥一个劲地摇头,眼眶憋得通红。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才站起身,针对那些说法一个个进行了反驳,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陈琳的面色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路之遥,而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和她的律师交流着什么。
不出意外的,调解并没得到任何结果,暂时休庭,改日再开。
我跟着路之遥走出法院,陈琳站在门口等我:“苏瑜,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冥顽不灵,以免连累到其他人。”
她语意直指路之遥,我下意识上前一步将路之遥挡在身后,还未开口就见她阴恻恻一笑:“你啊,还是太天真,思恒大概就是看上你这点了,还有你母亲的……”语声猝然一顿,陈琳自觉失言,收起话头匆匆离去。
我皱起眉,陈思恒只是因为这个吗,那他到底图我什么呢?
路之遥的关注点却在后半部分,回去的路上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母亲的情况,我只告诉他前两年病逝了,他便没再继续问。
进了小区后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该给小月亮打疫苗的日子了,路之遥便让我上去拿接种手册,他再顺路送我们过去。
返回时,隔着车窗看到路之遥抱着小月亮,正伸出一根手指让她抓,抓到了就捏捏她的脸,小月亮被逗得咯咯笑。
比起被病痛折磨的自顾不暇的陈思恒,路之遥陪伴小月亮的时间似乎还更多一些。
……如果能成为她的父亲,应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我摇摇头,停止这贪心的奢望,抬眼对上路之遥温和的眼神,心口猛地一跳,像是长久贫瘠的河堤瞬间涨满了潮水,充盈而满足。
到了妇幼保健站,路之遥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便主动抱起小月亮,排了很久的队,打针哭闹时也耐心哄着,还给她换了个纸尿裤。
医生在旁笑着夸孩子爸爸很厉害,他对着我挑挑眉毛,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
又懊恼上次在餐厅没留下嘲笑他那两个男人的微信,否则就拍一段视频过去给他们看。
我对于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十分鄙视,他不满,做势将孩子往我怀里塞,我笑着往旁边躲,差点撞到路过的人,被他一把拉回来搂进了怀里。
熟悉却久违的怀抱让我眼酸,大脑叫嚣着该离开,身体却依恋不舍,直到他手机响起才分开。
他接起,告诉对方不去律所了,又交代了几件事,就载着我们一起回了家。
我去了厨房准备晚餐,他抱着睡着的小月亮回了客房。
几分钟后快步而出,手里紧紧攥着我藏在背包里的那条项链,满脸震惊与痛色。
“苏瑜,这是什么意思?”
她约我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将一叠照片扔在我面前。
正是昨天在妇幼保健站,我和路之遥一起带孩子打针,以及最后他将我们抱在怀里的时刻。
陈琳悠然地喝着咖啡:“你们还真是主动往我手里递把柄啊!”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照片送到他的律师事务所,投诉他和案件当事人有私人感情牵扯……他会不会被停职,在业界失去口碑呢?”
我看着她那副小人嘴脸,在桌下反复攥紧拳头才忍住没有将咖啡泼在她头上。
“你想怎么样?”
“撤诉,放弃孩子的抚养权,把她给我,然后滚得越远越好。”
第一次,我没有同往常一样愤恨而坚定地拒绝,只是长叹一声,松开了拳头。
“我考虑一下。”
陈琳优雅起身,已然是胜券在握的模样,还不忘了说两句风凉话:“苏瑜,我还以为你多坚贞呢,看来也不过如此,为了个男人就犹豫动摇,孩子不需要你这样的妈妈。”
我垂着头不做声,忍受了她的奚落,只是抬手轻轻捂住了小月亮的耳朵,不希望她听到。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一进门就被满屋子的烟味呛到咳嗽。
路之遥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靠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领带松垮,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
眯着眼看我:“你去哪了?”
我将睡着的小月亮送回客房,又打开窗户通风,然后才走到他身边,闻到连烟味都遮不住的酒气。
“怎么喝这么多酒,吃饭没?”
“我问,你、去、哪、了?”
“路之遥,别因为恨我折磨你自己,不值得。
你应该庆幸的,摆脱掉了我这样的人,千万不要回头。”
路之遥像是被戳中了死穴,猛地站起身:“你是觉得我有多下贱吗才会想要回头?
苏瑜,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
“我对你出手相帮,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这么多年拼了命地努力,就是为了拥有这样的能力,为了再也不被人随意碾碎真心。”
“如你所见,我现在可以轻易负担你和那个小家伙,给你庇佑,但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
“我被辜负的痛苦,无法轻易消解……至少需要时间……”路之遥恶狠狠地说,眼眶却越来越红,到最后也失去了最初的声势,暴露出了他冷酷叫嚣之下的心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别扭又长情的人,只因着我最初的那点温暖和迟到的苦衷,便愿意再对我伸出手来。
可惜,我终究还是没有机会抓住。
因为我不能用路之遥辛苦拼来的事业去冒险,一分一毫的毁损都不行。
“路之遥,我明天就走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都记着呢,以后会还你的。”
那人身形蓦地一晃,难以置信地盯着我,而后,咬牙切齿:“苏瑜,你耍我啊?”
说着便扑过来,按着肩膀将我压在了沙发上,粗暴的吻连同灼热的气息落在我脸颊和颈侧,如同烈火一般几乎将我焚毁。
我忍不住发抖,却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伸出手臂紧紧揽住了他的脖子:“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给你,以后我们再也不亏不欠了。”
这话果然如刀,路之遥瞬间便僵住不动了,我似乎都能看到他的胸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半晌,他从我身上起开,摇摇晃晃地走远,连呼吸都没了方才的激烈,只余一片死寂。
“苏瑜,我果然最知道该如何践踏我!”
这是路之遥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回了卧室锁上门,到我第二天离开都没再出来。
我也没去道别,只是在客房的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写着我想对他说的话。
希望他还愿意走进这间屋子,能够有机会看到。
好在路之遥没再追问。
他应该不是真的好奇,只是故意嘲讽我罢了。
毕竟当年我是以嫌弃他穷,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为理由甩掉他的,眼下却过得一塌糊涂。
我如坐针毡,想说让他把我放在最近的地铁口,还没出声肚子先“咕噜咕噜”一阵响。
路之遥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眉毛,方向盘一转,很快停在了路边的餐厅门口。
“我还没吃饭,一起吧。”
不等我回应他就率先下了车,走了几步又拐回来,打开我这侧的车门,先抱走了孩子。
姿势生涩又笨拙,脸色却比方才缓和了很多。
路之遥很喜欢孩子。
他是个孤儿,最渴望家庭的温暖和人气,爱孩童欢声笑语的热闹。
“阿瑜,等我们结婚后要一儿一女吧,我们一起带,我也会很努力赚钱养你们的,好不好?”
我很想答应他,但又犯嘀咕:“……可是生孩子也是有风险的,宫外孕、大出血、妊娠高血压什么的,还有胎儿畸形也要预防,还很疼……”他下巴搁在我肩头笑:“呸呸呸,净说不吉利的话!
别人是产前忧郁,你还没怀就忧郁了。”
“……我就是害怕。”
“不怕,到时候我肯定陪着你。”
当时的路之遥以为我只是在撒娇,并不知道我是真的惜命。
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抚养长大,她说我就是她的命,也是她唯一的依靠。
为此,我杜绝一切可能会带来危险的食物和行为。
打雷天从不出门、每晚睡前检查煤气、过马路从不玩手机、洗澡一定要先拔掉电源……我活得坚强又小心翼翼,可最终我在早产的关口生死挣扎时,他和母亲都没在我身边。
醒来时只有陈思恒如释重负的脸。
他说谢谢我,但他抱着我的怀抱,很冷。
……“你吃什么?”
路之遥坐在对面,拿着菜单叫我。
我回过神:“都行。”
他顺嘴报了三四个菜,反应过来都是我爱吃的甜口,又划掉,改成了自己爱吃的辣口。
只给我留了一个糖醋里脊。
厨师没掌握好火候,糖炒的发苦了。
我大口吃着,除了饿,更想快点结束这煎熬的相对。
怀里的孩子突然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我伸手在裤子下头一摸,该换纸尿裤了。
刚放下筷子,路之遥已经起身将孩子接了过去,拿着东西去了卫生间。
这一去就是十分钟。
出来时臭着张脸满头大汗,估计费了不少劲。
“原来是个女孩啊,我看着她没几根头发,还以为是个小子。”
我接过孩子:“她长的是比较……莽撞一些。”
“叫什么名字?”
“大名是诺可,小名一直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吗,尽量朴实一些,说是这样好养活。”
“叫秃秃怎么样?”
“你够了啊路之遥!”
他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苏瑜,别弄得好像是我对不起你一样。”
我蓦地白了脸:“是我……对不起你。”
他却不想再听,起身离开。
我连忙追上去,抢着付了饭钱。
出门后,我们分别。
我抱紧孩子,边走边计算着口袋里所剩无几的钱,思索今晚该去哪里落脚。
又回想自己方才同路之遥扯谎说住在附近的酒店时,表情算不算自然……转过街角,忽闻身后有引擎声由远及近,是路之遥去而复返,咬着牙。
“苏瑜,你还真是能逞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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