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冉月明打来电话。
“南音,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冉月明冥思苦想一晚上都没回忆起宋南音有告诉过她——关于她的亲生家庭情况。
她只知道宋南音的父母,以前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但在宋南音十岁那年,宋老爷子被查出集团账上有问题,被抓进监狱后没过几天就突发心脏病走了。
一夜之间,宋家繁荣的光景化作虚无的泡沫。
娇宠的大小姐跌落神坛,一家人举目无亲,以往来宋家巴结过的旁系亲戚恨不得一个个割席到底。
宋老太太和周老太太曾在京城有过短暂的相识,相见恨晚,聊得很投机。
南音父母求到澜城——周家是他们最后一丝希望。
他们把宋南音安置在周家,临走时一遍遍告诉她——
爸爸妈妈会回来接你的。
他们只是回京城解决财务危机,等一切真相大白后,立马就来接她。
宋南音等啊等啊,等过春夏秋冬。
一年后的春天,等来了宋父宋母离世的消息。
冉月明不知道那段时间的宋南音是怎么度过来的。
一个十岁的小孩寄人篱下,父母说好来接她,结果最后只等到他们的死讯。
连她只要一想到这,就难过得流眼泪。
更别提宋南音了。
冉月明忽然就明白,周蕴庭对宋南音的重要性。
怎么会不爱?
陪她度过懵懂年纪里最痛苦的阶段,一直把她抚养成人,周蕴庭是她灰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哎,算了,封建一点也无所谓。
“周蕴庭说,他们是害死我父母的真凶。”
宋南音走下车,回答冉月明。
现在说起来心脏仍会有刺痛,但远没有当时在葬礼上看到他们时,撕心裂肺地绞痛。
“周蕴庭当时陪我回去参加了葬礼,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蛇哥也会在现场……周蕴庭当时就把他们轰出去了。”
宋南音到现在都记得,蛇哥临走前对她咧开嘴笑的那一幕。
让人恶心又痛恨。
因为此,成为宋南音多年来数次噩梦的契机。
梦里她总是想象父母自杀时的场景。
他们是听到蛇哥说了什么吗?
他们做好准备时,难道没有想过在澜城的自己吗?
到底是何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才会让一双爱女如命的父母决绝自尽。
宋南音无法想象,但她仍想了七年,七年没有结果。
也许时间就是会冲淡很多东西,它像轻柔而残忍的涓涓流水,从不会为谁的眼泪而停下前进的步伐。
在周蕴庭悉心的陪伴下,宋南音走出来了。
周蕴庭为她拨开头上萦绕的乌云,拉着宋南音跑到阳光普照的草地。
冉月明那边沉默了一会,她说:“我来你家找你。”
不到半小时,冉月明拎着两杯摩卡灵巧地从宋南音家的后门溜了进来。
宋南音刚好在帮刘婶晒衣服,看到她吓了一跳。
“为啥不走正门?”
冉月明把咖啡递给她,两人并肩走到庭院前院。
“不知道,可能就喜欢走后门?”
宋南音无语:“怪不得从小到大成绩不好,原来你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天才少女啊,我能探到澜大的分数线都不错了。”
冉月明满不在乎,把她的脸打量了个遍,似乎确认她没事。
“刚刚说到哪了?哦对——所以那个蛇哥是不是就相当于催收类型的恶霸?”
宋南音皱起眉头:“叔叔说,他们好像是竞争公司派来的故意搅浑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