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宋南音顺利拿到那颗糖，撕开包装，美美扔到嘴里。
说谢谢是人类的传统美德之一。
车子驶出院落，开上柏油马路，周妄川又慢悠悠开口：
“对跑车也有研究？”
“啊？”宋南音没听懂。
周妄川单手掌着方向盘，侧头瞥她一眼。
“盯着中控看什么呢？”
从上车就低着头，像只不老实的鸵鸟，以为别人不知道，实际上眼珠子到处乱瞟。
“没有研究，但……为什么是也？”
她还对什么有研究？
这问题一出，空气静了会，周妄川顺手打开音乐。
宋南音等他这个回答等到头一歪，睡着了。
***
周老爷子就站在老宅外头等。
老头六七十岁的年纪，身穿黑色唐装，神采奕奕，精神很好的样子。
见到车来，兴奋连拐杖都丢了。
“阿川来了！我的好孙儿！”
他扯着老太太的袖子，“阿川瘦了，瘦了……”
被老太太没好气一甩。
“我还没瞎。”
宋南音就是在这样一种古怪地氛围中下了车。
然后，好像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这头，周老爷子拉着面无表情的周妄川嘘寒问暖。
那头，老太太走在老爷子身旁，脸色极差，却也寸步不离。
吃早饭时，也是如此。
除了周蕴庭偶尔跟她搭两句话，老两口的话题全都围绕周妄川进行。
老爷子笑眯眯问：“阿川这次回来多久？”
周妄川托着腮，眼皮半垂，黑睫抬也不抬，漫不经心。
“明天就走。”
老爷子哽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又笑起来。
“阿川真会开玩笑。”
老太太脸沉了：“怎么跟你爷爷说话的？这孩子没大没小。”
周妄川还没说话，老爷子倒眉毛一竖。
“这么多年了还不改改你的脾气，孩子就是被你吓坏了，看看这家哪有个正常的教育氛围。”
这不当孩子面打她的脸吗？老太太直接把碗筷一摔，怒气冲冲。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当年你干的那些破事，我能变成这样吗？！”
围观群众周蕴庭见怪不怪，沉稳地打圆场。
“少说两句，孩子都在。”
老爷子大概也觉得面上过不去，冷哼一声。
转而又开始跟几乎没回应的周妄川搭话。
毫无存在感的宋南音心情很复杂。
有点被忽略的失落，又有点荒诞的猜测。
周妄川，会不会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子？
也就是说，他不是周蕴庭的……儿子？
这个诡异的猜测在心中从冒头到形成逻辑，用了不到一场早饭的时间。
……
吃完饭，宋南音借口出去散步消食。
虽然说完话也没人理她。
她转悠着坐在后院的池塘边。
盯着池塘里的鲤鱼，一脸苦大仇深地咬着指甲。
如果周妄川不是亲生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周蕴庭和老太太都不喜欢周妄川，但老爷子却把他当个宝。
根据周老爷子以往混乱的情史，和哪个女人搞出来个孩子，简直轻而易举。
妈呀！
宋南音满脸写着对自己脑袋灵光的赞赏，她好像窥破了澜城顶级豪门周家见不得人的秘辛。
就在她想把这一消息和姐妹分享一下时，池塘另一头传来两道模糊的声音。
宋南音真是无意偷听，可周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她不想听到都难。
“……京城多好啊！我手里还有六十的周氏股份，你搬来京城，爷爷全都给你。”
回答他的另一道声音很短促，很冷。
也不像老爷子声音那么大。
宋南音不用猜都知道周妄川拒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