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丁似乎极其隐晦地朝她这边点了点头,快得如同错觉。
靖王府的日子,暗流汹涌。
顾凛渊只是将她当作一枚摆在明面上的棋子,也极少踏足她冷清的“蘅芜苑”,却时常“召见”她陪同出席一些宴饮。
名为陪伴,实则形同示众。
三日后,宫中设宴。
顾凛渊面沉如水。
席间,他目光忽地转向江昭雪,语气平淡无波,却足以让周遭一静:“王妃,去给宰相大人敬杯茶吧。”
瞬间,无数道目光如针般刺来,带着各色探究与幸灾乐祸。
尤其是首辅宰相江远道,她名义上的“父亲”,那张威严的老脸霎时闪过一丝压抑的怒火与难堪。
江昭雪心底冷笑,面上却惶恐不安,颤巍巍端起面前那杯早已备好的温热药茶,脚步虚浮地走向宰相。
“父、父亲大人……”她声音细若蚊呐,双手捧着茶盏,抖得仿佛随时会脱手。
就在即将递到宰相面前的刹那,手腕“不慎”一歪,大半杯褐色的、带着淡淡药味的茶水精准地泼洒在了宰相续弦李夫人那身簇新惹眼的西域贡缎长裙上,迅速洇开一片极其碍眼的深色污渍。
“哎呀!”
李夫人尖叫着跳起,看着裙摆上那片污渍,脸色铁青,眼神恨不得将江昭雪撕碎。
“女儿手笨,不是故意的!
请父亲恕罪,请夫人恕罪!”
江昭雪“噗通”跪倒,额头抵地,肩膀剧烈颤抖,哭腔浓重,将一个蠢笨无能、惊慌失措的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内心却在冷静盘算:这效果,比预想的还好。
宰相气得胡须发颤,碍于御前,只能强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无妨,起来吧。”
李夫人更是气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剜了江昭雪一眼。
席间隐约传来几声极力压制的嗤笑,看向宰相府和靖王府的眼神愈发玩味。
江昭雪惶恐起身,退回座位时,敏锐地捕捉到顾凛渊投来的一瞥。
那目光依旧冰冷,却似乎在她狼狈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半瞬,眼底深处似乎有一丝极淡的、近乎错觉的审视。
他随即开口,声音威严且平稳:“王妃初入王府,礼数不精,冲撞了夫人。
宰相大人雅量,想必不会与小辈计较。
来人,伺候夫人更衣。
只是这贡缎难得,脏了,倒是可惜了。”
一番话,既替江昭雪“解了围”,又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