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文晖沈江秋的女频言情小说《七零年代:炮灰宝妈靠系统狂赚钱周文晖沈江秋小说》,由网络作家“一栗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阅读提示:①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不合理的剧情,请丢掉脑子(别骂作者,别骂作者,别骂作者,别骂作者,重要的事情说四遍!)②无下乡|无黑市|无空间|甜宠无虐|微群像金手指:能剧透且有丰富奖励的弹幕(譬如预警功能、产后修复丸等等等)————————————【滴……弹幕系统绑定成功。】这道机械电子音响起来的时候,被热醒的沈江秋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扇着蒲扇。9月末的申城比盛夏稍稍凉快些。但谁叫沈江秋住的是小阁楼呢,这会儿又是大中午,小阁楼和蒸笼似的闷热。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沈江秋握着蒲扇的手倏然一顿,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她慢慢坐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沈江秋哂然一笑,估摸应该是自己幻听了。听说不少孕妇都有这个毛病,等生了就好了。沈...
《七零年代:炮灰宝妈靠系统狂赚钱周文晖沈江秋小说》精彩片段
阅读提示:
①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不合理的剧情,请丢掉脑子(别骂作者,别骂作者,别骂作者,别骂作者,重要的事情说四遍!)
②无下乡|无黑市|无空间|甜宠无虐|微群像
金手指:能剧透且有丰富奖励的弹幕(譬如预警功能、产后修复丸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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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弹幕系统绑定成功。】
这道机械电子音响起来的时候,被热醒的沈江秋正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扇着蒲扇。
9月末的申城比盛夏稍稍凉快些。
但谁叫沈江秋住的是小阁楼呢,这会儿又是大中午,小阁楼和蒸笼似的闷热。
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沈江秋握着蒲扇的手倏然一顿,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她慢慢坐起身,打量了一眼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沈江秋哂然一笑,估摸应该是自己幻听了。
听说不少孕妇都有这个毛病,等生了就好了。
沈江秋没当一回事,她准备找块帕子去擦擦身体,这浑身黏腻的湿汗实在叫她不舒服,谁料下一秒,电子音接连响起。
【弹幕正在加载中……】
【弹幕加载完毕。】
这下沈江秋是真的有些茫然了,瓷白的面上满是疑惑。
孕妇的幻听这么频繁吗?
还有,弹幕系统是什么?加载又是什么?这些词汇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等沈江秋想明白,面前的空气中忽然凭空出现了三行字。
[盼星星盼月亮,这部七零团宠小甜剧终于开播啦~家人们,开局什么剧情来着?]
[哦豁,一句话概括:机床厂分房引发的婆媳大战。]
[她来了,她来了,那吊三角眼的老太太拿着搪瓷缸走来要房了。]
沈江秋懵了,她呆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文字,一言不发。
此刻,她脑海中的问题简直可以凑成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这些字为什么可以漂浮在空中?这些字为什么会凭空出现?除了她,别人也能看见这些字吗?这些字会一直存在吗?
另外,这上面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连起来,却让她觉得云里雾里。
这些文字就是所谓的弹幕吗?
团宠小甜剧是什么?七零又是什么?为什么机床厂分房会引发婆媳大战?
等等,机床厂分房——
沈江秋呼吸一滞。
昨天夫妻夜话时,丈夫周文晖格外意气风发,一问才知道是件大喜事。
由于他工作表现突出,机床厂予以分房奖励,这意味着他们很快就可以搬新家啦。
她兴奋的一宿没睡,所以大中午的才补了一觉。
婆婆倒是吊三角眼,和要房的老太太描述相符,只是沈江秋还是有些不信。
婆婆偏心归偏心,但这年头房子金贵,要房等于要命,她这口应该是张不开的。
沈江秋思绪纷繁,一会儿觉得文字里说的就是自己和婆婆,一会儿又觉得荒唐可笑。
要是说准了,这不就是未卜先知吗?
她在屋内反复踱步,胡思乱想的同时难免有些惶恐。
谁叫这是她二十二年以来,经历的第一桩离奇事件呢。
沈江秋百思不得其解,却也将信将疑。
同一时刻。
周母走出灶披间,心事重重地往小阁楼走,她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搪瓷缸里是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水,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甜味儿。
周母眉头却越蹙越深。
为什么蹙眉,当然是愁的啊。
周母共有三子二女,前头四个都已经成家。
只有幺子周文彦,婚事正谈着。
周母愁的就是这桩婚事。
女方是书记的女儿,算低嫁,不仅要500彩礼,还要指定的三转一响,缝纫机要飞人牌的、自行车要凤凰牌的等等。
都说百姓爱幺儿,周母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她最偏心的就是周文彦,更何况,亲家位高权重,能攀上这门亲,她面上也有光,所以,她顶着两个儿媳的不满,想方设法把彩礼置办齐全了。
本以为这门婚事妥了,谁料想,前儿女方又提了要求——
要房。
这年头什么行情?有钱也买不着房!
周家是地道的申城人,住的是石库门房子,本就不大的空间,随着孩子们长大娶妻生子,根本不够住。
她周家要是有这个能耐,至于十口人挤在一个地儿吗?!
早腾出去了。
就当周母着急上火婚事要黄、愁的满嘴泡时,事情有了转机。
这还得从老四周文晖说起。
周文晖天资聪慧,从小到大学习上都是第一名,当之无愧的天才,他高中毕业后直接进了机床厂。
适逢机床厂改革,为了发展和设计新机器,厂里成立了几个工人、技术人员和干部三结合的小组。
被挑选的工人需要七年以上的经验,虽然周文晖的资历不够,但还是被破格挑中。
半个月前,周文晖所在的小组攻克了特殊难关,机床厂为激励其他职工,予以分房奖励。
昨天下午才出的公告,听说整个机床厂都沸腾了。
儿子有出息,周母自然春风得意,但还没得意多久,就回过味了。
女方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是故意提的条件呢!
在周文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下,昨夜周母就已经悄悄找了老四,打起了亲情牌,话里话外都是兄友弟恭,互相帮衬,等把书记女儿娶回家,大家都能沾光。
谁料到老四油盐不进,左一句“妈,他周文彦结婚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爹。”、右一句“这光谁爱沾谁沾,反正我是不用。”
话说的这么难听,周母气了个倒仰,但偏偏无可奈何,谁叫话糙理不糙呢。
周母不忍心叫周文彦失望,于是干瞪着眼琢磨了一整晚,还真别说,让她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找儿媳沈江秋说情。
说到沈江秋这个儿媳,周母其实是不大满意的。
其一,长得太漂亮了些,听说好多个男孩子跟在她屁股后头献殷勤,怕儿子压不住
其二,娇生惯养的,这是娶媳妇还是娶祖宗?
但她到底没犟得过老四,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先认下,打算婚后再好好调教儿媳。
只不过有老四那混蛋的插科打诨,她的调教计划惨遭滑铁卢。
三年的时间过去,同福里弄堂谁不知道,周文晖是个老婆奴,周母不止一次咬牙暗恨,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所以只要说服沈江秋,这事就成了。
心思转圜间,周母已经站到了小阁楼的门口,心知肚明自己偏心眼,她也臊得慌,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敲门,“江秋。”
沈江秋还在琢磨着弹幕,听到外头婆婆的唤声,本能地去开门,不过当她看到婆婆手里的搪瓷缸,她心头冷不丁咯噔一下——
搪瓷缸,机床厂分房,吊三角眼的老太太,元素过于齐全。
所以,弹幕不仅未卜先知,说的还都是真的?
合着她沈江秋真是那婆媳大战的主人公之一?
沈江秋忍俊不禁,见窗外夜色越来越浓,她开口催促道,“爸妈,累了一天,赶紧回家休息吧。”
医院规定产妇只能留一位家属陪护,沈母有心想留下,但女婿肯定不会同意,她应声,“行。明儿想吃什么,让你爸做。”
至于下奶的汤汤水水,她早就想好了,猪蹄黄豆汤、鲫鱼豆腐汤、山药排骨汤……轮着来。
沈江秋不假思索,“红烧肉。”
沈父退休前是国营饭店的大厨,红烧肉是他的拿手菜之一。
吃起来肥而不腻、软糯粘牙,再来一碗大米饭,浇上浓稠鲜香的酱汁水,好吃的舌头都能吞下去。
这是沈江秋念念不忘的味道。
也是爸爸的味道。
“想吃。”有爸妈在身边的感觉就是好。
沈父在家下厨的频率并不高,平时都是沈母负责做饭,听见闺女想吃红烧肉,他拍着胸脯道,“明早爸去买最好的肉。”
沈母啐了他一口,随后笑着叮嘱沈江秋,“行了,你也早点睡。”
“那我们就走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给龚大姐比手势:一切都包在她身上。
沈江秋啼笑皆非。
周文晖连忙起身送送他们。
沈母本想问一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又怕戳他伤口,干脆作罢。
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周文晖目送着他们远去,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大步流星往病房的方向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秋秋心里装了事,哪怕装得若无其事,但眉心里那若有若无的郁气却骗不了人。
还有喜乐——
当时他注意到了,秋秋听到这个名字时,眼里的厌恶几乎实质化。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恨从哪来?
周文晖回到病房时,隔壁床的产妇正在喂奶,两床中间拉起了帘子,只能听到婴儿断断续续的啼哭声。
沈江秋和她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看到自家男人无所适从地杵在门口,她笑起来,冲他招了招手,“发什么呆呢?过来啊。”
等周文晖走近了,沈江秋伸手去扯他的衣角,她扬起头,“出去一趟,怎么傻了一样?”
清泠泠的眼里,淌着笑意。
一如初见时那般。
他一见钟情。
周文晖忽然弯下腰,唇落到她乌黑的发顶上,日常表白,“秋秋,我爱你。”
他不想知道秋秋为什么不开心了,虽说夫妻间要坦诚相待,但人总会有自己的秘密。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是秋秋的永远的后盾,这就够了。
沈江秋眼睛瞪的浑圆,一言难尽地表示,“没洗头!”
生产时出了那么多汗,还闷了那么久,不用想也知道,味道肯定很酸爽。
这也能亲的下!
这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周文晖感觉心里酥酥麻麻的,趁着帘子给他们隔绝出了一片空间,他蜻蜓点水般飞快在沈江秋嘴上啄了一下。
他答非所问,“没洗头也很爱你。”
[啊啊啊啊啊啊,晚睡党的福利,cp粉的狂欢!]
[虽然说了10,000遍,但我还是要说,真cp就是好磕。]
[信女愿以20斤肉,求一个和周文晖一样好的老公。]
[同样刚生产,我老公正占着我的病床呼呼大睡,呵,上去就是一脚。]
沈江秋:!
虽然但是,周文晖这个狗东西!!
宋婉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心思,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李秀莲的荒唐提议。
她心思向来缜密,为此还制定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凌晨时分,暖箱房的值班护士被宋婉借故支开,确定同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后,宋婉立刻奔向李秀莲的病房,催促道:“快抱上孩子跟我走。”
他和副厂长一样,都是谨小慎微的性格,另外周文晖的大学名额的确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以不介意多给一些当封口费。
顺便,他又卖了个好,“我、姜主任和院里周旋了半天,赔偿不会少。”
周文晖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收起钱票,笑着道:“放心。”
郝主任又打了个哈欠,“行了,不留你了。”
鼓鼓囊囊的钱票,令周文晖脚步都轻松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秋秋终于能坐个好月子了。
周文晖回到病房时,沈江秋并不在。
龚大姐热心地告诉他:“刚护士来交代,说多走动走动,一会儿就回来。”
周文晖谢过她,然后熟练地拿出大白兔奶糖,找到杯子泡在热水里。
这样等秋秋回来后,可以当做牛奶来喝。
龚大姐被他行云流水的动作给震惊到了,她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最后果断闭上了嘴。
但心底的小人却在疯狂咆哮着——
尼玛,又是恨不得离婚再嫁的一天!!
沈江秋正挽着沈母的胳膊,漫无目的地瞎溜达。
产后第二天,她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飞速好转。
沈母瞅着娇憨的闺女,伤感道:“明天你出院后,妈就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了。”
沈江秋眉眼弯弯,像一汪秋水,她撒着娇:“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见她妈的眉峰还是蹙紧着,她俏皮道:“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文晖吗?”
沈母:“……”
说实话,她这个当妈的的确做不到女婿那般周到细致。
譬如说,闺女的脚痉挛了,依着她的经验,给捏捏就完事了。
但女婿不是!
他会记录痉挛的频次去询问姜英原因,当得知这是孕妇缺钙的表现,还会想方设法买牛奶回来。
你以为这就完事了?
鲜牛奶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江秋一喝就吐,女婿也不嫌麻烦,大老远地骑车去乡下买蜂蜜,一勺蜂蜜掺在热牛奶里,滋味儿别提多甜了。
再后来,女婿无师自通往里头加炖得糯糯的红豆、蜜枣……甚至还有过燕窝。
沈母越回忆,越觉得无话可说。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神情竟有些微妙的晦涩。
沈江秋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痛快,“妈,你怎么了?”
沈母还真有一桩心事,且独自憋闷了许久,闺女一问,她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还不是因为你弟。”
语气别提有多气急败坏。
沈江秋共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双胞胎弟弟。
大哥沈江文顶了沈父的职,因他基本功扎实,年纪轻轻就在国营饭店当了大厨。
二哥沈江武进了运输队,他心眼多,会来事儿,时不时地往家里倒腾紧俏货。
至于小弟沈江东,则下乡当知青去了。
沈江东本来是叫沈江冬的,但后来沈父嫌娘气,便改成了东字。
“我和你爸在城里求爷爷、告奶奶,想方设法帮他办病退,希望他能尽早回城,阖家团圆。但这小王八蛋被乡下的小妖精给迷住了眼啊!”
沈江秋:?
记忆中可没有这一茬。
她困惑地呢喃:“小妖精?”
就听沈母滔滔不绝地控诉:“可不是!但凡那小妖精是个根正苗红的,我都愿意为你弟弟相看,可她成分不好,是个黑五类。”
黑五类是指地、富、反、坏、右的子女,也是如今集体歧视的对象。
沈江秋想了想,小声辩解道:“已经有很多人摘帽子了。”
等改革开放以后,家庭出身的概念逐渐淡漠,黑五类……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周文彦眼神瞬间阴鸷,哪怕控制的再好,面上也难免流露出急迫与不满。
没有房,他结个屁的婚嘞。
一想到外人艳羡的眼神都将会变成鄙夷和嘲讽,他便胸闷不已。
四哥真自私啊!
凭什么见不得他好!
周文晖视若罔闻。
他很早就知道,人性的丑陋在于:明明自己揣着私心,却苛刻别人大度。
而周文彦就是这样的人,他从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因为他心里,只装着自己。
“妈,你考虑的怎么样?”
周母紧紧攥着手,巨大的刺激让她头脑有些晕眩空白。
于她而言,怎么选都是送命题。
她哽咽着哭诉,“老四,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见周文晖无动于衷,周母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地捶着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去给江秋磕头还不行吗?”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长大了,娶媳妇了,就不听话了。”
周母打定主意,就算是胡搅蛮缠,也得把分家搅黄。
周文晖冷着眼看她闹,良久,等周母哭诉够了,他平淡道,“你要不选,那就我选了。”
周母:“……”
这混蛋!
刘美兰忍不住替婆婆尴尬,见场面僵持着,她主动给了婆婆一个台阶下,“妈,文智说的对,再闹下去,连兄弟都没法做了。”
她俯身把婆婆搀扶起来,替她拍了拍灰,劝道,“分家又不是断亲,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大家还是一家人嘛。”
周文彦心底愈发恐慌,他重重地呸了一声,“便宜都被你们三房占完了,想分家想得美。”
周文智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他给刘美兰使了个眼色。
刘美兰心领神会,带着哭腔道,“占什么便宜了?来,你给我讲清楚。”她话锋一转,“妈,实在不行就听老四的,算账吧!”
她心知肚明,婆婆是绝对不可能算账的,“我倒是要看看,谁才是最占便宜的人。”
周母彻底没辙了。
谁叫老四油盐不进呢,气死人!万一闹的更大,她不仅收不了场,还握不住主动权。
这会儿她心里是真真难过啊。
一分家,这个家可就彻底散了。
周母眼眶酸胀,眼角泛着红意,她看似沉默,实则心里正飞快打着算盘。
闹了这么一场,老四是靠不住了。
老三呢又是个平庸的,养活小家都够呛。
只有文彦风风光光把书记女儿娶进门,她的后半生才有倚仗。
“分家吧。”她终于艰难地吐出三字。
周文彦如丧考妣,“妈,这怎么能行。”
周母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美兰面上抑制不住的喜意,虽然她不管家,但对家里有多少钱、多少东西还是有数的。
她绝不会让他们的小家吃亏!!
下一秒,就听婆婆说道,“但你得把机床厂分的房给文彦。”
刘美兰:?
婆婆这是疯了吗?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话?!
脸就一张,就不能省着点丢吗??
周文智虽然觉得离谱,但更多的还是庆幸,瞧瞧妈为了文彦不惜一切代价的架势,如果不分家的话,倒霉的就是自个儿了。
啧。
太可怕了,必须分!!
周文晖自进门后,除了说过几句讥诮的话,一直都是平静的模样,但在周母话音落下后,他抬起头,像是突然绷不住某种澎湃的情绪,“我没听清楚。”
周母本能重复,“分家可以,但你得把房给文彦结婚。”
“我是他爹吗?”
周父听着老四的质问,蹙紧了眉头,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周母哑口无言。
本就理不直、气不壮,要她怎么说?
周文晖沉默半晌,他盯着周母,后者眼神躲闪。
片刻后,他轻笑一声,轻声呢喃道,“不管重不重要,我都不要了。”
期待了这么多年,在最后一刻,他仍在期待着,可有什么用呢?
这下可以彻底死心了。
周母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她能感受到老四悲戚的情绪,本能地愧疚。
周文彦佯装咳嗽一声。
周母想到书记女儿即将成为自己的儿媳,才刚激发的愧疚迅速散去,她灵光一现,换了个说辞,“把房给我和你爹。”
等房子到手,她想给谁就给谁。
周文彦不想浪费口舌做无异议的争执了,他笑了笑,语气微凉,“给不了。”
“在回家前,我特意去找了副厂长,我告诉他,机床厂的分房我不要了,让他帮我换成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
“妈,没有的东西,你在惦记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周文晖孝顺归孝顺,但不愚孝,看在爸妈的面上吃点亏可以,吃大亏,呵,那肯定不行。
周父傻眼了。
周母傻眼了。
周文彦也傻眼了。
谁能想到,周文晖他他他,连房子这么金贵的东西都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他是疯了吗?!
周母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我不同意,你马上去找副厂长,跟他说你要房!要房!”
街坊邻里要是知道房没了的真正原因,还不在背后笑掉大牙啊!!
周父罕见地开了口,“老四啊,这事你办得不妥当。”
至于周文彦,大脑被嚷得嗡嗡嗡的。
他一个劲地念着完了、完了、完了,四哥的心可真歹毒啊,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他就这么盼着自己不好吗?
在场唯二还算比较正常的,就是刘美兰和周文智了。
他们想得很简单。
反正房子是落不到他们手里的,与其便宜了周文彦,倒不如没有呢。
周文晖似笑非笑回,“当菜市场买菜呢?”
说完,他催促道,“妈,秋秋还在医院等着我照顾,赶紧把家分了吧。”
周母又咬起了后槽牙,看着失魂落魄的宝贝幺子,她阴恻测开口,“老四,妈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想好了?不后悔?”
“快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周母脸上。
周母已经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事到如今,哪怕是赶鸭子上架都得把这家分了。
折腾了一圈,房没拿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图什么。
就心凉。
周文晖面无表情地走在同福里弄堂。
月亮昏晕,星光稀疏,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显得格外寂寥。
“文晖,江秋咋样了?”有热心邻居问。
周文晖着实没有寒暄的心情,礼貌回答了几句,又说满月时请他吃酒,才得以脱身回到门口。
明知接下来会面对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周文晖只短暂沉默了一瞬,仍旧义无反顾地推门。
门开的刹那,他恍惚觉得,这个家就像一头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随时随地都能把他吞噬殆尽。
他觉得有些悲哀。
一大家子才吃过晚饭不久,周母正在披灶间刷锅洗碗,周父则是聚精会神看着报。
三嫂刘美兰抱着半岁的周聪在纳凉,细致地替他扇蒲扇。
至于三哥周文智和小弟周文彦均不见人影,大约是在家里的。
周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奶娃娃,他趴在妈妈怀里,正手舞足蹈自我乐呵着,瞅见周文晖熟悉的模样,他兴奋地“啊啊啊”了几声。
刘美兰察觉到儿子的亢奋,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周文晖冷漠英俊的脸。
今儿下班回来时,就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偷偷一打听,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其实早产放到其他女人身上,没准还会不当回事,可那是沈江秋啊!四弟心尖尖的人!
她心头一叹:等今夜过后,恐怕家里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了。
“三嫂。”
周文晖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大步流星往堂客间走。
刘美兰连忙跟上。
与此同时,周母放下锅碗,擦了擦手上黏腻腻的水,心虚地走出披灶间,她一脸讪笑,“文晖回来了啊。”
“江秋咋样了?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妈想过去来着,就怕江秋看到我又动气了。至于孩子用的襁褓、小衣服还有尿布,妈都给准备好了,明天你就给带过去。”
周母试图当作无事发生,假笑着粉饰太平。
周文晖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失望次数多了,多一次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余光瞥了一眼沉默寡言的老头子,心头忍不住冷笑一声。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个爸,只要有他一口酒喝,有他一张报纸看,他就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什么都不管不顾。
哪怕儿媳早产,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妈,我知道三哥和小弟都在家,把他们叫来,开个家庭会议吧。”
周母心头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做什么要开会?”
周文晖语气毫无波澜,十分的轻描淡写,“分家。”
傍晚在产房门口和方婶聊完后,他一直在想,该怎么办。
平心而论,他妈的确偏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爸不怎么作为的情况下,是她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养育之恩他必不能忘。
当然了,他也不会愚孝,平白让媳妇儿受委屈。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婆媳俩远远隔开,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他,则会比照着哥哥弟弟的量去孝顺父母,欸,绝不做冤大头。
这就是他要给秋秋的交代。
如果他妈不甘心,非要继续闹腾,那他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周母瞳孔骤缩,她哆哆嗦嗦抬起手,不可置信地指着周文晖,想说什么,却什么说不出口,“你…你…”
周父端报的手也抖了抖。
他虽不管事,但三个儿子什么秉性却了解的清清楚楚。
老三精明中透着市侩,占便宜的时候一声不吭,吃亏的时候闹得比谁都大;老四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标准和原则,认定的事一定会做到,软硬不吃,看着好说话,实则骨子里比谁都犟;至于老五,那个游手好闲、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说也罢。
既然老四提出了分家,那代表他势在必行。
有的闹啰。
周父把报纸翻了页,不管怎样,儿子们总少不了他一口酒喝。
唯有刘美兰,欣喜若狂,激动得恨不得原地转几个圈。
问为什么?当然是婆婆做的事太恶心人了。
五弟妹还没进门呢,婆婆就已经捧着她的臭脚,等进门了,那还了得。
家里沈江秋是不怎么做家务的,婆婆倒是想管教呢,但有四弟在,婆婆没办法,所以只有自己下班之后还得给婆婆帮忙。
她才不信五弟妹会干活,听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她能忍沈江秋,但不能忍五弟妹。
还有还有,大家只知道婆婆盯着四弟的房,可谁知道,之前的彩礼,他们三房拿出了整整一百块,这都够买多少猪肉了!!
每次一想到这一百块,刘美兰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我不同意。”周母怒目而视。
她自己的工作是给了刘美兰的,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她只能天天在家带孩子,孩子要吃颗糖你能不给买?所以啊,不仅不挣钱,还倒贴的厉害。
老头子虽然没退休,但挣不着几个钱。
这样一算,唯一的来钱渠道竟是老三夫妻和老四的工资,老三工资低,还得养三个娃,她心疼的厉害,经常私下里把钱还回去。
“人人都说沈江秋早产是被我气的,妈冤呐!那个贱蹄子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话嘲讽我!”
周文晖厉声,“妈。”
“你让你的好媳妇摸着良心说,她有没有骂我不要脸。”
“是不是她撺掇你分家,来,我们去医院,我要和她当面对峙。”
这句话是周母用力嚷嚷的,夜晚又格外寂静,二楼的周文智和一楼的周文彦都听到了动静,他们前后脚出现。
周文智迅速和刘美兰交换了一个眼神,夫妻俩即刻默契的达成一致:这个家,得分。
再拖下去,他们三房不仅占不到便宜,还得往外掏。
周文晖听不得他妈说一句秋秋不好,见人来齐了,他皮笑肉不笑,“别什么都往秋秋头上扯,分家是我的意思。”
周文彦急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年如果不是爸妈帮衬,他哪有现在滋润的日子可以过。如果真分了家,往后他一点好处都捞不着了。
“四哥,你不知道父母在、不分家的道理吗?还是说你不想赡养爸妈了?”
刘美兰闻言,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话啊谁都有资格说,就他周文彦没有,真是又当又立的。
周文晖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始算账,“到底是谁没赡养爸妈?三嫂进门前那些账就不算了,咱们来算算三嫂进门后的账。”
刘美兰听到周文晖指名道姓,头皮有些发麻。
就听他继续说道。
“三嫂的彩礼有一百吧?当时三哥还是个实习工,哪来的钱?妈,是你给的吧。三嫂进门没一个月,妈你就把工作给了她,这年头买卖工作什么行情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还总怪秋秋不把工资上交给你,你要是也给秋秋找个靠谱的工作,我们也愿意啊。”
刘美兰面红耳赤。
“还有三哥,工资倒是交了,妈你私下贴补多少我也都不说什么,可他养着三个孩子,都说半大的儿子吃穷老子,咋,我还得赡养侄子侄女啊?”
周文晖直接扯开了遮羞布,“轮到我,彩礼是自己攒的,老师还给我凑了点,至于家里的帮衬,那是一点都没有。和三哥比起来,妈我是捡来的啊?就这还要求不分家,你们想当蚂蝗,我还不愿意被吸血呢。”
周文智面上实在挂不住,偏偏周文晖说的又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他气急败坏道,“光说我算怎么一回事?文彦呢,他不比我还差劲?就他娶媳妇妈还给了500彩礼,指定的三转一响呢,这体面是你有,还是我有?还有,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在混日子,压根没好好上过一天班,吃喝拉撒你怎么不算?”
周文晖并没有回答他,只似笑非笑地盯着周文彦,“看来我不仅得赡养侄子侄女,还得赡养你,等你媳妇进门了,还得赡养你媳妇呗。”
“啧,到底是谁不赡养爸妈还啃老啊,你的脸可真大。”
周文晖此刻才意识到,他虽然把秋秋保护得很好,但在钱这方面上还是吃了很多闷亏。
他可以不在意,但秋秋又凭什么呢?
周文彦:!!!
他被怼的无话可说,只能把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周母。
分不分家,还不是得妈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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