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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频言情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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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陆绥梁靖暄 更新:2025-05-23 03: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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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的午后,拖拉机轰隆隆行驶过黄土路,扬起一层灰。
灰蒙蒙中走出一个肩宽窄腰的男人,一身麦色肌肉流畅有力,青筋绷起的手臂背着后背上汗津津的梁靖暄,瘦弱的手臂攀附在陆绥宽厚、有力的肩膀上,手心下滚烫的肌肉一鼓一鼓的。
获月是村里最忙的时候,收了玉米还来不及歇着就要收稻谷,收好了还要趁天干燥,赶紧晒好,不然会霉掉。专门晒稻谷的大坝上,女人们坐在大柳树底下纳鞋,缝补衣裳,还有的在晒玉米。
女人们看到陆绥来了,也不唠家常了,小寡妇大姑娘直直瞅着他,陆绥外表看着狂放而粗野,有着一双冷漠的鹰睛,一身常年训练得来的肌肉,身材既高大又强壮,浑身沾满了土灰也掩盖不住他的痞帅。
“绥子,后山玉米收完了?”住在陆绥隔壁的张婶笑着问。
“收完了。”陆绥把认识的喊了一遍。“张婶……”梁靖暄蔫巴巴的喊,张婶很好,做了什么好吃的会第一个喊他,其他的人他都认识,但他不想喊,因为她们总骂他傻子,有些还用小石头砸他。
“呀,暄宝这是咋了?!”刚才隔得远,张婶还没注意到,这下子靠近了才发觉他挽着起牛仔裤的小腿上流了好多血。
“打水的时候摔了,被石头划了一条口子。”陆绥也是把他扶起来了才发现的,血都流进鞋里了,也不见他喊一声痛。
“那赶紧去卫生室看看,别发炎了!”
“好……”陆绥收紧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陆绥也是够倒霉的,从小爹妈就没了,又摊上一个好赌的二叔,就为了收份子钱,给他娶了个傻子媳妇儿,还是个男的,说出去都丢人!”说话的女人就刘丽是村里嘴最厉害的,男人是杀猪的,不靠种地也能养活肚子,说的话就很冲。
“我还听说,陆绥当天回来就跟陆军发了好大的火,还差点干架了,村长和村支书都去劝了!”
“要我说这陆军就真不是个东西!”
“可不是嘛!”
“宋惠子也差不多……”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陆军张婶能忍,说宋惠子张婶可就忍不了了,“惠子说了,养着暄宝不是为了给绥子做媳妇儿,你们不知道就不要瞎说!”
“那你说是为了啥?”刘丽咄咄逼人的反问。
张婶早就看不惯她了,收了鞋垫,站起来,“是啥也跟你没关系,那是人家的家事儿。你就别在妄想着把你妹子嫁过去了,人家绥子根本就看不上!”话撂完就走,根本就不给刘丽找茬的机会。
云雾村的人都知道刘丽的妹妹刘梅喜欢陆绥,甚至还让媒婆上门说亲。陆军一听到刘梅两个字,就提着扫帚把媒婆赶了出来。
此时此刻刘梅就坐在刘丽旁边,陆绥刚才一眼都没瞧她本来就很伤心了,现在还被人这么说,她早坐不住,捂着脸哭着跑了。刘丽怕她出事儿,急忙追了上去。天眼看着也暗了,剩下的人坐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卫生室里,梁靖暄的伤口要用酒精消毒,棉签刚粘上一点就疼他的眼泪汪汪,“老公疼……”
换做是在以前,陆绥会骂他娘们唧唧的,现在他骂不出口,轻声哄,“忍一忍,马上就好了……”忙着回家的女医生看他俩这么磨蹭,很窝火,“让我来!”
陆绥还没反应过来,酒精棉签都被抢走了,女医生的手法很娴熟,很轻,但还是很疼,像火烧似的,陆绥想按住梁靖暄的肩膀,反被他抓住了手臂,逮着就是一口,咬的很深,挪开的时候留了一个鲜红的齿印。
回去路上,梁靖暄抽抽噎噎的哭,“老公,你疼不疼?对不起……”
陆绥心颤了一下,“不疼……”
迎面撞上从地里回来的汉子,看他俩一哭一笑的忍不住的调侃陆绥,“绥子,你是不是在玉米地里欺负你媳妇儿了?”
“去你妈的!”陆绥冷冷的瞥了那汉子一眼,大跨步的走了。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到他的耳朵又红又烫。
月明星稀,此起彼伏的蛙鸣和虫声,吵的不可开交。
梁靖暄穿着兔子睡衣趴在沙发上,宋惠子拿冰过的牛奶和蜂蜜,一点点敷在烧红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逝。
陆军在旁边卷烟,“这有用吗?要不我明天还是带他去镇上的医院看看?”
“先看吧,明天早上还是很红的话,你再带他去。”这个古法子宋惠子也是听人说的。
“不去……”梁靖暄抬起脑袋,“二婶,我不去……”
“好,听暄宝的,不去!”宋惠子又把他轻轻的摁了下去。
“欸?我打火机呢?!”陆军卷好烟,四个兜都掏空了,也没找到打火机。“暄宝,你是不是又藏我打火机了?”
梁靖暄把脑袋往沙发里藏,“我没有!……”
“嘿!信不信我抽你屁股,快拿出来!”陆军威胁对梁靖暄不管用,“我没有!”陆军作势撩起衣袖,宋惠子打掉他的手,“行了,都快睡觉了,别抽了!”
“对,睡觉了,别抽了!”梁靖暄颐指气使,刚好陆绥从浴室里出来了,“老公,二叔又要抽烟!”
陆军叼着烟,“老子想抽就抽,他管得着个屁!”下一秒陆绥阴沉沉地看过来,满脸都是阴霾,凶得像是要吃人,陆军立马缩了缩脖子,讪讪闭嘴。
“小绥,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水井湾那两块玉米地,明天我去就行……”
“不累的二婶,明天我去就行,你身体不好,别干重活。”
宋惠子早些年怀孕的时候,被吓着了,当时已经9个月了,好不容易生下来了,却是个死胎,宋惠子没扛住晕死了,大出血,养了一年多才能下地。
“那我做饭,还是暄宝去给你送!”
“不要,我要跟着老公一起去掰玉米……”梁靖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陆绥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没说话,看向一旁悠哉的陆军,“明天你跟我去!再敢去打麻将,我就去把麻将室砸了!”
陆军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卷好的烟散落一地。陆绥是真的做出来,十五岁的时候,陆军天天打麻将不着家,还欠了一屁股的债,陆绥扛着椅子把麻将室砸了,导致陆军有一段时间见到麻将就打哆嗦。
“二婶,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好,”宋惠子转身拿起圆桌上掰好的蚊香给他,“把这个点上能睡得好点。”
陆绥接过蚊香头也不回的走了,听到关门声了,陆军才骂骂咧咧的说,“去就去,凶什么凶……老子好歹是你半个老子……”
“好了!”宋惠子瞪了他一眼,“行,你们娘仨就会欺负我……”陆军佝偻着腰,捡起地上的烟丝,又重新找了个卷纸去了厨房。
梁靖暄撑着沙发坐起来,穿上拖鞋追进厨房,“二婶,二叔躲在灶后面抽烟!”
宋惠子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提了起来,“陆军,你今晚是不是真的想睡猪圈?!”
“我刚点上………一口都没抽!”
“你说谎!你抽了,你看到我进来,你还猛吸了好几口!”房间里的陆绥听着外面的声音,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家里好像已经有很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从他爸死后,爷爷奶奶也没了。二婶肚子里的弟弟也没了,整个家里都是死气沉沉的。
钨丝灯上盘旋着几只飞蛾,陆绥看着手臂上的牙印心里像有蚂蚁爬似的,他心烦气躁的啧了一声,侧着身躺回凉席上,闭上眼睛,房间门开了。
“老公……”
梁靖暄蹑手蹑脚地进来,瞅着男人不动了,以为他睡了,拉下墙壁上的灯绳,“啪嗒”一声,房间里黑的只能看见蚊香的火星子。
梁靖暄抱走床上的小毯子,像只小耗子似的躺到了地上的凉席上,两人隔着很大的空隙,他挪着屁股,小心翼翼的靠近,陆绥竖着耳朵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握起来的拳头,又慢慢松懈了。
“去床上睡!”
梁靖暄吓得一激灵,拉起毯子盖在脸上,瓮声瓮气的说,“不要,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你在哪儿睡我就在哪儿睡!”
陆绥一拳锤在凉席上,掀开薄被子,坐了起来,梁靖暄也学着他坐起来,水灵灵的小鹿眼里盛满陆绥,“老公,你要去哪?”
陆绥一双黑眸里满是暴躁,“我去睡猪圈!”梁靖暄把毯子抱成一团,“那把蚊香拿上,猪圈蚊子多……”
陆绥,“……”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折腾了一番又尴尬的躺下,梁靖暄也跟着躺下,盖好小毯子,侧着身子幽幽的问,“老公,不去睡猪圈了吗?”
陆绥,“……”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不要……”
“那就睡觉,别说话了!”
“好……”
陆绥麻痹着神经,强迫自己尽量不去管身旁的梁靖暄,可那股甜腻的奶糖味,总是似有似无的引诱着他,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防御,又被轻轻松松的击溃……
特别是梁靖暄还动来动去的,陆绥属实是忍无可忍,拧着眉头,“再动,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老公痒……”梁靖暄委屈巴巴的,白天玉米地里蚊子咬过的地方,又痒了起来,梁靖暄没忍住,挠了又挠,更痒了。
陆绥翻过身去,梁靖暄把睡裤蹬掉了,睡衣扣子就扣了两颗,一身雪白皮肤像牛奶一样又滑又嫩,蚊子咬过的地方,泛着大片的粉,像一簇簇盛开的樱花。
“老公,你帮我挠……”
陆绥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神志不清的把手臂伸了过去,“挠哪?”
梁靖暄掀起衣服,“挠后背,我挠不到!”
陆绥手快要碰到的时候,耳蜗轰鸣,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梁靖暄,猛的收回手,“自己挠!”
“可是……我挠不到。”梁靖暄声音跟以往一样软软糯糯的,陆绥僵着手很敷衍的挠,
“老公…………你挠轻一点,疼……”
陆绥凸起的喉结滚了又滚,重重的挠了一把,猛的起身,“老公,你去哪儿了?!”
梁靖暄坐起来就要追上去,“洗澡!”
“哦……”
陆绥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凉水澡,梁靖暄已经睡着了,陆绥把他踢掉的小毯子又给他盖上。
轻手轻脚的在他旁边躺下来了,听着身后浅浅的呼吸声,陆绥的脑子乱的一塌糊涂,角落里猩红的火光在黑夜里忽明忽灭,浓烈的闻香味幽幽散开……
“什么……”梁靖暄正在嘬着手指,听着大伙戏谑的哄笑声,委屈巴巴的看着陆绥,“谁啊?……”
陆绥僵硬的捏着手里的牌,凸起明显的喉结滚了一下,胆子最大的小伙子说,“还能有谁,刘梅!但是吧我看以绥哥的魅力恐怕是不止刘梅一个!”
男人们豪爽的笑着,女人们捂着嘴低低的笑,梁靖暄浑浑噩噩的听着。这些笑声里大多数都是恶意的,有些甚至是羞辱,讥讽,他们不敢得罪陆绥,揶揄一下他还是敢的。
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倚仗,更不会有人给他撑腰,陆绥还很讨厌他,他想回家,想回去找二叔,二婶……
手里没吃完的辣条遽然的掉在了地上,他惶恐的蹲下去捡,“别捡了!”陆绥声音很低,却很骇人。
梁靖暄缩了缩脖子,眼睛像受惊幼鹿,沾了雾气,陆绥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伸出手臂正准备拽起他,梁靖暄抓起辣条,跌跌撞撞的跑了!
陆绥瞬间黑了脸,把牌一扔,冷冷的巡视着众人,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不玩儿了!”
陆绥站起身拿着耙子,又翻了一遍玉米,小麦色的肌肉实打实铁铸的,腰上垒着腹肌,浑身上下带着炽火和暴躁。
翻好玉米,打牌的人都换了,陆绥拿下夹在耳朵上的烟,递给离得最近的汉子,“何三,你帮我看着点玉米,我回家一趟……”
何三接下烟,“好嘞哥!”
陆绥视线坠落在地面上,散落的辣条招惹了一群蚂蚁……
烈日灼心,猖狂的恶狗都被热的直吐舌头,再没了往日的那般嚣张。陆军光着膀子还在捣鼓面包车,“你怎么也回来了?”
“渴了!”陆绥敷衍过去,“你就让李鹰给你换个发动机要不了多少钱的!”
陆军瞥了他一眼,“你给钱?”
陆绥,“……”
他不再掺和,大跨步进了屋,电视机开着,正在放《春光灿烂猪八戒》。滚烫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沙发上,梁靖暄睡着了,浑身汗津津,桃子似的透粉。
宋惠子在厨房里忙活,陆绥走到沙发前半蹲下来,眉眼深邃凛冽,抿紧薄唇,偷窥也做得坦坦荡荡。粗糙指腹按在梁靖暄焉红的眼尾,似乎是想揩去那里半干的泪痕,可惜差点把梁靖暄这个娇气包戳醒!
“老公……”
陆绥攥紧拳头不留一点痕迹的逃走了。梁靖暄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只看到了一个残影,揉了揉眼睛,“老公……”
“我看你是活腻了,敢怀疑我!哼,就拿你先开刀!”渗人的电视的声,把昏昏沉沉的梁靖暄引诱了过去,眼睛发着幽幽恐怖绿光的猫妖用獠牙一口咬断了朱二爷的脖子!
“啊!!!!”
梁靖暄吓得用手捂住了眼睛,“怎么了,暄宝?”厨房里的宋惠子温柔的问。
“猫……猫妖……”梁靖暄捂着眼睛跑进厨房里,抱住正在剁辣椒的宋惠子,“不怕,那都是假的……”宋惠子想摸摸他手上都是辣椒,怕辣着他。
“猫妖……”
刺鼻的辣味儿在空气中肆意的蔓延着,梁靖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怕就不看了,快出去……”宋惠子用胳膊肘推了推他,“好……”梁靖暄捂着口鼻,莽撞的跑了出去,没谨慎看路,重重的撞进了陆绥的胸膛里,“嘶!”
“老公……”
梁靖暄吃痛的捂着脑袋,想从陆绥胳膊下面钻过去,反被陆绥一把逮住抵在门框上,“你刚才跑什么?!!”语气不怎么凶,反而透出几分强势的狎昵来。
梁靖暄畏畏缩缩的戳着手心,“想……二叔二婶了……”陆绥毫无波澜的眼神逐渐犀利阴森,“撒谎!”
梁靖暄瘪着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可怜模样,憋得气儿都快顺不上来了。“他们笑我,你凶我,你坏,老公坏!”
陆绥被气笑了,“他们笑你,你就骂回去,实在不行就咬,你不是最会咬人了吗?你跑了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下次还要笑你!我凶你是因为辣条掉地上了你还去捡,你不知道地上脏吗?!!!”
梁靖暄低头偷偷摸摸的揩去眼角的泪珠,“那……他们要是打我怎么办?”
“有我在,我看谁敢!!!”梁靖暄倏地抬起眸子,直勾勾看着陆绥,男人锋利的眼神似乎柔和几分,炙热的光照亮侧脸,其余半边分明轮廓湮没在黑暗中。
梁靖暄鼻子一酸,外婆也说过这样的话,还说会一辈子保护他,眼眶很烫,黏黏糊糊的抱着男人的腰,“老公……”
眼泪很快就浸湿了陆绥的背心,“又哭?”陆绥烦躁的厉害,想把梁靖暄逮出来,他倒好撩起他的衣服,钻了进去……
陆绥腹部肌肉紧绷,“出来!!!”
梁靖暄瓮声瓮气的说,“不……我怕……”
陆绥挑着剑眉,“你怕什么?”一天到晚不是挑衅他就是招惹他,把他内裤剪了就算了,仅剩的一条还给他洗破了,仗着陆军宋惠子的庇护,整天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竟然还有怕的?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猫妖……”
陆绥,“……”
天一黑,梁靖暄就像条尾巴似的跟着陆绥,洗碗,剥玉米壳子,就连上厕所都要守在门口,陆绥忍着暴怒,一再纵容,结果就是自食恶果,洗澡他也要跟着进去!
陆绥不让,他就撅着嘴哭,“老公坏……”
陆绥抵着门头上青筋直冒,忍着脾气语气不好的说,“你他妈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梁靖暄抱着兔子睡衣抽抽噎噎,“ 我想跟你睡……”
陆绥挺诧异的,小傻子还挺会避重就轻的,“那就出去!”
“但我也想跟你洗澡!”
“妈的!”
陆绥粗暴的扛着他出去,扔在沙发上,捡起拖鞋,狠揍他了一顿。
等陆军宋惠子赶来时,梁靖暄眼睛都哭肿了,“罪魁祸首”陆绥已经进浴室了,门反锁得死死的。
洗完澡出来,陆军和宋惠子去了隔壁张婶家,商量过几天打米帮忙的事儿。梁靖暄捂着眼睛蹲在沙发上看电视,陆绥不用都知道又在看那只死猪。
“老公!”梁靖暄也不管他满脸的阴霾,拽他坐在沙发上,他则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撩起陆绥的睡衣就往里面钻,“梁靖暄!你别太过分了……”
梁靖暄置若罔闻,看到害怕的地方就拉高领子,缩着脖子躲进去,等不那么怕了,又磨磨蹭蹭的探出脑袋,本来就大的领口,又被他折磨着撑大了不少。
陆绥咬着后槽牙,硬生生的熬到了片尾曲,粗糙的大手从后面掐住梁靖暄的后颈,恶狠狠的说,“可以去洗澡了吧?!!!”
梁靖暄很乖的撩开睡衣钻了出来,撑着陆绥的大腿,穿上拖鞋,一手抱着兔子睡衣,一手拽陆绥,“老公……你陪我洗澡!”
陆绥眼皮狠狠一跳,猛的抽回手,“你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
“我怕……有猫妖……”梁靖暄泪眼朦胧的,倒一点也不像假的,“老公……怕……老公……我真的怕……”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陆绥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的被击溃,“我在门口……行不行?”
梁靖暄咬着嘴唇,“行……”
浴室外的长廊上,陆绥靠着墙一脸生无可恋,“老公,你还在不在了?”
梁靖暄隔个两三分钟就要问一次。陆绥耐心早就耗尽了,极其恶劣的说,“在……!”
梁靖暄心满意足,“老公好~~老公是好老公!”
陆绥,“……”
“老公……我明天还想吃辣条……”梁靖暄舔了舔嘴,“还有大白兔奶糖!”
陆绥懒得听他一箩筐的废话,很暴躁的催促,“洗快点!”
“好!”水声停了,梁靖暄擦干身上的水珠窸窸窣窣的穿睡衣,“老公……”
陆绥很狂躁,“又怎么了?!”
“为什么我的鸟鸟这么小呀?”
梁靖暄很懵懂的问,或许是隔着门他感觉不到一点死寂,等不到男人的答复,又问,“为什么老公你的比我的大那么多呢?”
陆绥神情极为的暴虐,眼睛多了几条红血丝,“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看的呀!”梁靖暄翘着嘴角,还有点得逞的意味。从跟男人睡的第一天他就想看了,可男人警惕的很,想靠近都很困难,更别说拽掉他裤子了。
前天晚上,陆绥为了早点把玉米壳子剥完熬了一宿,连房间都来不及回,就倒在沙发上睡觉了。
梁靖暄当时刚起,陆军去晒谷坝上晒玉米了,宋惠子去了菜地。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他鬼鬼祟祟的把门关上,插上门闩,小心翼翼的蹲在沙发面前,拽下了……
“暄宝……再呕气也不能浪费粮食!”陆军从来没凶过他,这是第一次,梁靖暄眼眶一下就红了,滚烫泪水在小鹿眼里打着转,他把碗和筷子放在圆桌上,像耗子似的往后院跑,
“暄宝!”宋惠子横了一眼陆军,“就一块肉而已,又不是穷的吃不起!”陆军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就是假装凶他,我没有想真的凶他……”
宋惠子搁下碗到后院,梁靖暄抱着膝盖蹲在猪圈旁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泪一直在掉,跟刚来的第一天一样,“暄宝……”
“二婶……对不起……我不像他一样乖了……”梁靖暄是傻,但很多事情他浑浑噩噩的知道一点,他很像他们夭折的那个孩子,张婶说过,小鱼的奶奶说过,夭折的那个孩子就是她埋的。
宋惠子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进怀里,“不是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梁靖暄紧紧的抱着她,很小声的哭,“不要卖我……”
“不卖!”
“不卖……”
天黑了,梁靖暄好了,又像是没好,对陆军和宋惠子还像以前一样,唯独陆绥,陆绥很懵,除了给他买大白兔奶糖,买辣条,就不知道怎么哄他。
洗完澡进房间,原本放在柜子上的凉席铺在了地上,梁靖暄裹着小毯子,侧身蜷缩着,像一朵长歪的蘑菇,陆绥坐到床畔上,冷声道:“地凉,上来睡。”
梁靖暄抱紧双手,整个人缩进了小毯子里。
陆绥很憋屈,凑过去,一把抓住梁靖暄的手臂,梁靖暄却罕见的挣扎起来,不是以前那种软绵绵的拒绝,而是疯了一样踢着双腿,刺耳的尖叫着,“你臭死了!……你走开!!!臭死了……臭死了!!!”
陆绥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糟蹋过,
“梁靖暄!”
他当过兵,对付新兵蛋子很有一套,这么一吼,是个人的都能震得人一晃,腿都会软了站不住。
梁靖暄傻了似的,两只眼瞪得很大。
听到声音,陆军火急火燎的敲门,“砍老壳的你吼什么吼?!”
“暄宝他怎么你了?他打没打你?!”语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陆绥到底是当过兵的,陆军就怕他倔脾气一上来,真的动手打梁靖暄,打屁股还好,要是把别的地方打坏了,他就跟他拼命!
梁靖暄趁机咬了一口陆绥,“嘶!”陆绥松了手,梁靖暄又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抱着小毯子,跑了。
溜得飞快,几乎是一瞬间,冲出门去,躲到了陆军和宋惠子的房间里
陆绥死死盯着那跑没影儿的,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抓着撕碎了,一口一口的吃掉,陆军看他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气的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到底是怎么惹着暄宝了?惹着也就算了,你他妈还打他,谁给你的胆子!老子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陆绥两眼发红,他比陆军宋惠子还想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惹了梁靖暄,梁靖暄到底为了啥事,这折磨他,闹他,不理他……“你睡你的觉,甭操心了,我和你二婶会哄他,他今晚跟我们睡!”
陆军的话像像砸在他身上的重锤,锤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痛,
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一晚,梁靖暄真没回来。
陆绥一夜没睡,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翌日,天刚蒙蒙亮陆绥就起来把今天要用的柴劈了,一摞摞的垒,劈完了大汗淋漓的,一转身梁靖暄站在门槛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撩起衣服擦了擦头上的汗,正要说话,梁靖暄又跑了,跟耗子似的,连尾巴的影都看不着。
阴鸷的一双眼里突然迸射出烈烈的怒火,还有点不可置信,他甚至都以为他耳朵聋了,听岔了,“你他妈叫我什么?”
梁靖暄缩了缩脖子,“哥……二叔说的,你不是我老公了,你要娶别人当老婆了,我就不能叫你老公了,要叫你哥……”
陆绥脑子嗡嗡的去找陆军,反被陆军反将一军,“那你都不要他当你老婆了,他不叫你哥,他叫你什么?傻逼吗?”
陆绥脑子有点眩晕,磕磕巴巴的狡辩,“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要他了?我只是……还没想清楚……”
陆军被他缠的有点烦了,一脚踢过去,“所以啊,你没想清楚之前他肯定不能再叫你老公了呀,叫你哥没错!别在这儿逼逼赖赖的了,挡我看电视……”
陆绥直接发疯,怒气冲冲的走到电视机面前,陆军还以为他要把电视砸了,没想到只是关了,他拿着遥控器大喘气,“还好还好没砸电视……”
可接下来,他就不那么镇定了,陆绥把电视机旁边的一整盒烟丝都拿走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你干什么?你给我放下来!”陆绥阔步的往厨房走,陆军扔了遥控器,慌慌张张的穿上拖鞋追过去,可还是晚了,陆绥把一整盒的烟丝都扔进了灶里!
“你这个砍脑壳的!我的烟……我的命根子……”陆军毫无形象的趴在灶前猛吸了几口,是有烟,但是柴火烧出来的烟,很黑,很呛,还熏眼睛……
“咳咳咳……”陆绥皱着眉把他往后拽,陆军脸熏黑了,眉毛也被烧掉了一半……
除了梁靖暄没谁心疼他,宋惠子早就想治他的烟瘾了,陆绥有内疚,但不多。“二叔,疼不疼?”梁靖暄摸着的烧掉的眉毛。
陆军怨恨的瞪着陆绥,哼哼唧唧的,“疼……”计上心头,“暄宝,你想不想要老公,我重新帮你找一个老公?比他强一万倍!”
梁靖暄还没怎么样,陆绥先坐不住了,掀了板凳,桌子,“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他老子!”陆军一句话,怼陆绥哑口无言。“我!你!!!”
陆军火上浇油,“暄宝,记住了,以后要叫他哥不能叫错了……”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很小声的说,“可是我还是想叫他老公……”
陆绥不要他老婆,他不怪他,是他的问题,他不是一个好老婆……
陆绥心脏跟有人抓似的疼……
这小傻子,怎么能这么傻……
到了晚上,梁靖暄主动找到陆绥脱衣服,陆绥难堪的撇过身子,“不用脱了!”
“为什么不脱了?”梁靖暄想脱了早点去洗澡,好看电视。
陆绥心虚的敷衍,“不为什么……”
梁靖暄又把衣服穿好,拿着兔子睡衣进浴室又出来,“老……哥……我的秋裤呢……有小兔子的那一条,我没找着……”
这么一问,陆绥猛的想起来好像还在枕头底下!
“我去给你找,你先洗……”落荒而逃的去了房间,梁靖暄洗完澡出来,陆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还是他想看的《星光灿烂猪八戒》。
很纳闷,他不是最讨厌这个了吗?“过来!”
“啊?”梁靖暄以为自己听错了,陆绥扔了遥控器,大步上前一把把他拽了过来,摁坐在沙发上,“做什么?”
陆绥没答,拿起沙发上事先准备好的干毛巾,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动作很温柔,梁靖暄戳着手心,听着两人的心跳,耳朵又红又烫。
“你为什么要给我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梁靖暄躲开他,撑着沙发挪远了一些,“我自己擦……”
陆绥咬着腮帮子,想要去抓他,梁靖暄一下子蹿了起来,往宋惠子的房间跑。陆绥被刺激的红了眼,扔了毛巾,一个箭步追上去!掐着他的腰腾空把他抱了起来,“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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