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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全文

孤雁图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孔临安薛相宜,故事精彩剧情为:成婚三年,她倾尽嫁妆支持丈夫赈灾,却换来他携新欢归家,更想贬她为“平妻”。面对“商户低贱”的羞辱,她撕碎婚书自立女户。可夫家为吞百万嫁妆,竟设局下药毁她清白?连小姑子都对她叫嚣:“商人贱命,怎配做当家主母?”暗夜中,太子近臣悄然现身:“若想复仇,我助你搅翻这伪善门庭。”于是从那以后,她从变卖嫁妆的“贤妇”变成了富甲天下的女商。这一次她不仅要夺回被吞的黄金,更要让负心人跪着忏悔:“你口中的低贱商户,如今是你高攀不起的天!...

主角:孔临安薛相宜   更新:2025-05-13 17: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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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孔临安薛相宜的女频言情小说《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全文》,由网络作家“孤雁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孔临安薛相宜,故事精彩剧情为:成婚三年,她倾尽嫁妆支持丈夫赈灾,却换来他携新欢归家,更想贬她为“平妻”。面对“商户低贱”的羞辱,她撕碎婚书自立女户。可夫家为吞百万嫁妆,竟设局下药毁她清白?连小姑子都对她叫嚣:“商人贱命,怎配做当家主母?”暗夜中,太子近臣悄然现身:“若想复仇,我助你搅翻这伪善门庭。”于是从那以后,她从变卖嫁妆的“贤妇”变成了富甲天下的女商。这一次她不仅要夺回被吞的黄金,更要让负心人跪着忏悔:“你口中的低贱商户,如今是你高攀不起的天!...

《撕碎平妻书:自立女户打脸记孔临安薛相宜全文》精彩片段


听到孔老夫人的话,林玉娘大为震惊,“让我去请薛氏回来?”

“是啊。”孔老夫人拉住她的手,说:“她只是一时闹脾气,有你去请,她一定肯回来,毕竟她对临安是真心的啊。”

林玉娘忽然明白了,孔临萱的蠢原来不是没有缘由的。

孔老夫人睨了她一眼,“你是最贤惠的,应该不会不愿意吧?”

林玉娘默住。

她快速思考,眼神一转,说:“我去请她可以,只怕她不回来,到时候羞辱了我,那便是羞辱了孔家。不如,母亲和我同去,看在您大驾光临,薛氏必定心动。”

孔老夫人有些迟疑,“这……”

不等她自我说服,孔临安先不乐意了。

“不行!”

孔老夫人不解,“这是为何?”

孔临安冷脸道:“乡主而已,能有多尊贵。光大孔家的门楣,不是靠祖上恩荫就够的,我和玉娘凭真本事,照样能做到!”

他一定要让薛相宜看看,离开他,是怎样的大损失,她会抱憾终身的!

孔老夫人明白他是意气用事,费劲地想要劝说,孔临安已经把林玉娘拉了起来,说:“玉娘,你不用去求薛氏,我已经想明白了,她根本不能和你相比,乡主又如何,又不是她自己挣来的!”

林玉娘神色为难。

孔老夫人气得不行,拍着床框道:“你说得轻松,可你也不想想,你妹妹要出嫁了,没有薛相宜,怎么给你妹妹风光体面?”

“办婚事而已,能花多少钱?”孔临安随口道。

孔老夫人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

“你不当家,怎知柴米贵!”

隔壁,孔临萱哭着跑进来,说:“让我嫁云荣已经是辱了我了,若是没有体面的嫁妆和婚礼,我宁可不嫁!”

孔老夫人指着孔临安,“你听听,你听听!”

孔临安对孔临萱已生厌恶,别过脸道:“不知所谓!”

孔老夫人见状,干脆掀开被子下床,说:“好,你们不去,我去,我去把薛相宜请回来!”

她就不信,有她亲自去,这么大脸面,薛相宜会不回来?

“不可!”孔临安惊诧。

眼看老夫人来真的,林玉娘不胜其烦,强压不耐上前道:“母亲别急,小妹的婚事交给我来操办,我一定好好儿办!”

孔临萱说:“我要十里红妆!”

林玉娘真想扇她一耳光。

十里红妆,把孔家祖坟挖空卖了,都凑不齐!

孔临安头大不已,没等林玉娘说话,便已经应了。

“十里红妆便十里红妆,你嫂子自能操办好,你不必大呼小叫,失了体统。”

林玉娘嘴角微抽。

孔老夫人怀疑地看着她,问:“你当真能办?”

林玉娘估计自己要是说不能,老太太能立刻去请薛相宜,她倒不是怕薛相宜回来,也不是不能容人,是不想再看孔家乱糟糟的了。

她一咬牙,硬着头皮道:“母亲放心,我一定让小妹满意。”

孔老夫人思索片刻,勉强同意了。

“罢了,你先办着,若是不成,再去请薛相宜回来,届时她应该也想通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到,让林玉娘办也好,让薛相宜看看,孔家不缺主母,说不定薛相宜能主动回来呢!

孔临安其实也有这种念头,他堂堂男儿是不会去求女人的,他希望薛相宜能想通,自己回来。



相宜刚走,孔家人疲惫地回了后院。

看着被洗劫一空的屋子,孔老夫人脚下发软,听到女儿抱怨撒泼的声音,她忍不住发火,一巴掌打在了女儿脸上。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有脸哭!”

孔临萱捂着脸,眼神震惊。

不等她哭,一个老妈妈跑出来报告孔老夫人。

“不好了,老夫人,您最爱的翡翠枕也被搬走了。”

什么!

孔老夫人猛地站起了身。

那可是她的嫁妆,她宝贝了几十年的啊。

这……!

她眼睛一翻,撅过去了。

“母亲!”

孔家又乱了。

相比之下,相宜带着人去了原本要陪嫁给孔临萱的宅子,孔熙等人办事利索,不多时就把宅子内外都安置妥当了。

虽然不是回了江南的家,门头上“隆安乡主府”几个大字,却给了相宜满满的安全感。

从此以后,这里便是家了。

晚间,杨掌柜前来求见。

“姑娘,如今老奴要管着保和堂,乡主府管家恐怕要再找人。”

相宜说:“便让孔熙干着吧,他是个有能耐的。”

杨掌柜不大满意,说:“到底是孔家的人,姑娘信得过?”

相宜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可忠仆不事二主啊。”

相宜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孔家人的为人你也看到了,那样的主子,他们都能忠心几十年,何况是对我呢?”

杨掌柜没办法,只能说:“那便听姑娘的,让他们先干着。”

“好。”

说完琐事,杨掌柜命人去外面守着,然后才试探地问相宜:“今日这道懿旨姑娘有什么看法?”

相宜思索片刻,说:“说实话,我也一头雾水,我虽然求过太子和离之事,但我不觉得,太子有理由这么抬举我,竟然让皇后封我为乡主。”

杨掌柜听完,面露难色。

相宜察觉不对,说:“杨叔,您有话但说无妨。”

杨掌柜沉吟片刻,终于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了相宜。

“老爷留下的东西,姑娘一看便知。”

一听是祖父留下的东西,相宜赶忙接过查看。

寻常话本一般的册子,打开后,里面竟然记载着如何制盐,如何造新型兵器。

相宜越看越心惊,抬头看杨掌柜,“这制盐法是新的?”

“是。”

“这兵器……”

“是火器,杀伤力巨大。”

相宜不语,再往后翻,发现是培育新麦种的计划。

杨掌柜说:“老爷在南边买下了一个小山村,村里几十户人家,过去十年都在培育新麦种,如今麦种的产量已经高过寻常麦种一半多了。”

盐,粮食,兵器。

祖父这是要做什么?

相宜拿着册子,久久不言。

半天后,她猛地抬头,“这些事,祖父是为自己做的,还是为别人做的。”

杨掌柜一听,眼里藏不住的惊喜,说:“姑娘果然聪慧,一点即透。”

他低声道:“这东西到底是给谁的,老爷并未说,只说不能让淮南王的人拿到,更要交给姑娘,姑娘要交给谁就交给谁。若是不行,姑娘可自用!”


相宜笑出声,“休我?保和堂没到手,你舍得休我?”

杨掌柜跟着哼笑。

外面一众陪嫁丫鬟和仆妇也跟着应和,嘲笑道:“大爷,您只怕是光打雷不下雨,舍不得休了我们姑娘吧?”

孔临安脸黑如铁。

眼看他要意气用事,林玉娘赶忙上前拦住他,给一旁的孔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孔老夫人赶忙回神,说:“来人!来人!把她压过去,敬茶,行礼!”

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必须把保和堂划到她大孙子名下!

见她打算用强的,孔老伯爷装看不见,其他人也就继续不说话。

孔临安心一横,觉得该给相宜点教训,别过脸去不管了。

一时间,几个仆妇上前来,打算强压相宜敬茶。

熟料,相宜不慌不忙,一把掀开另一道托盘的锦布。

“圣旨在此,我看谁敢动!”

满座皆惊。

明黄的卷轴太有震慑力,坐着的人几乎是瞬间都站了起来。

孔老夫人也不敢上前了。

相宜手持圣旨,说:“今日,我除了和离书,不会签任何文书!谁想硬逼我,尽管动手!不过你们都掂量清楚了,若是损毁了圣旨,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这道圣旨是皇帝褒奖薛家捐款的,虽然没什么实际作用,但圣旨就是圣旨,若是损毁,那可是大罪。

相宜往前走一步。

孔氏母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相宜双手捧着圣旨,紧盯孔临安,说:“和离书,拿来!”

直到此刻,孔临安仍不敢置信,薛相宜竟然真想跟他和离?

“你不要再闹了,若是合理,你便是弃妇,一文不值。”

“我说了,和离书,拿来!”

孔临安心跳如擂鼓,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只觉脑中嗡嗡嗡的。

能手持圣旨逼夫婿和离的,全大宣也找不出第二个。

这不是粗鄙,而是……

他不想承认,但此刻薛相宜身上的刚毅坚定,让他有些晃神。

她,明明只是个商户女,哪来的这股强硬气势!

对峙之际,孔老伯爷忽然开口:“你出身商户,怎配手持圣旨?这圣旨是给你的,便是给孔家的,理当供奉在祠堂才对,来人,请下她的圣旨,将她拿下,用家法!”

孔老夫人大喜。

对啊。

她怎么没想到呢。

“快!快把圣旨请下来!”

刚刚被吓住的仆妇们硬着头皮再次上前,然而还没到相宜面前,就被火速冲进来的家丁给拿下了。

相宜云淡风轻地放下圣旨,重新落座。

在孔家人震惊的眼神中,孔府总管孔熙走进来,对相宜恭敬参拜:“夫人,您有何吩咐?”

相宜抬手,说:“请文书先生起草和离书,劳烦大爷签字。”

“是!”

孔熙动作很利索,控制住全场后,直接把文书先生拎了出来。

众人再次看呆。

林玉娘压下惊愕,上前对相宜道:“你竟敢私通家奴,胁迫婆母和夫君,这是大罪,要判流刑的!”

“流刑?”孔老伯爷气得颤声道:“单私通家奴这一款,就该斩首!”


林玉娘以为只要咬咬牙,就能把头疼的小姑子给送出阁,却没想到,她咬碎了牙也没落到好处。

起初,云家对婚事一直不热情,几次上门,都是那位姨娘操办的,云夫人压根儿就没露面。

孔老夫人气了个半死,干脆也甩脸子,将事情都交给了林玉娘。

谁料,云荣母子反倒拿起了架子,要求嫁妆有宅子不说,还得有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他们以为我是薛相宜那种商户女吗?”孔临萱气急。

孔老夫人也摔了杯子,扬言不想结亲了。

结果云荣母子一点儿没惯着他们,云母更是说:“左右我们家荣儿不愁娶,有些人家的姑娘破了身子还赖在娘家,那才是笑话!”

这话一出,直接把孔老夫人气吐了血。

没法子啊,只能低头。

但她可学不会低三下四,于是压力就都给到了林玉娘。

林玉娘手里钱不多,最大的一笔已经替孔临安还了债,剩下的一笔,她不敢再拿出来,免得孔临安怀疑。

于是,她只能东拼西凑,把孔家剩下的家当悄悄变卖,好不容易把一处小宅子盘了下来,孔临萱还嫌寒酸。

“小妹再嫌弃,那也是没有了,剩下五千两嫁妆,还得将后院租出去才能得呢!”林玉娘说。

“这怎么行!”

这下换孔临安母子炸锅了。

他们孔家诗书传家,怎能把宅子租给低等门户,这要是传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孔老夫人指责林玉娘:“你太胡来了!”

孔临安拉着脸,没帮着林玉娘说话。

林玉娘已累得头晕眼花,黔驴技穷,她忍着脾气,好生劝说:“这只是一时的,等我和子郁得了前程,咱们家可以买更大的宅子!”

孔老夫人依旧哼哼。

孔临安却被说动了,他知道家中艰难,但越艰难,越需要他这样的男人支撑。现在的苦难都是催促他向前的动力,他相信自己,也相信林玉娘,他们一定能携手度过难关。

于是,孔家后院一部分租给了一外地商户。

因为是官宦人家的宅子,林玉娘狠狠要了一口价,除去给孔临萱的嫁妆,她还留了银子在账上。

这下办婚事的钱有了,可办婚事的人没有,家里的仆人大办都被相宜带走了,她只能从酒楼里请。

但酒楼她也不敢请太贵的,只能做到面子好看,里子破烂。

于是婚礼那天就出了笑话,一贵女去后院休息,却不小心撞上了隔壁商户家的纨绔子弟,被对方调戏了一番,那还得了啊,人家的家丁直接带人,去把登徒子揍了一顿。

孔家租房的事,也就瞒不住了,再加上宴席粗陋,宾客们没有不暗地里笑话的。

孔临萱在绣房里听到这些事,哭得不行,嚷嚷着不要嫁了。

林玉娘抽空过来劝,孔临萱却说,要她的红宝石项圈,否则没脸出门。

“今日宴席如此寒酸,没有像样的首饰镇场子,我如何收拾脸面?”

林玉娘气得攥紧了手。

“那项圈是你哥哥亲手打的,上头的红宝石是我娘家的家传之物!”

孔临萱却说:“什么稀罕物,若是薛相宜在,一车都买得起!”

林玉娘差点吐血。


相宜是在乾元殿前见到林玉娘的,对于今天的事,她心中有数,林玉娘却着实纳闷了一阵。

因为是宣召,俩人自然不能说话。

被太监领着往里走,林玉娘脑中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真是伤寒疫?

不。

怎么可能。

她自我否决后,忍不住笑自己,真是昏了头了,就算薛相宜懂点医术,也不可能比她高明。

这么一想,她便定了心。

乾元殿内并不比外面暖和,相宜看见大开的窗户,便明白了一切。

她暗自惊讶,太子行事可真果决。

行礼间,她注意到殿内格局。

一年轻女子跪在地上,正掩面哭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旁边,众人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皇后被陈嬷嬷护着,举止无措。

陈嬷嬷狠狠瞪着年轻女子,就差脱口而出骂一句狐媚了。

皇帝神色一言难尽。

至于太子……

相宜这回才看清国朝储君的真容,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闪而过,她低下头,想起的是曾在闺中大肆传阅过的太子秋猎图,京城最好的女画师,极尽妙笔,本以为已经足够惊艳,却不想本人更胜一筹。

所谓丰神俊朗,清冷孤傲,不外如是。

他高坐其上,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不着痕迹却又不加掩饰地嘲笑着哭诉的女子。

“陛下,臣妾……”

崔贵妃再次喊冤,上方,太子已打断了她的话。

相宜收了视线,装得淡定,低头等着被问话。

“林氏。”

太子淡淡两个字,殿内便又冷了些,林玉娘心头一颤,赶忙再次跪下。

太子问道:“今日宫中谣言四起,说京中有疫,本宫听说,谣言传自你口,可确有其事?”

相宜忍不住赞。

妙啊。

众人反应不及,崔贵妃想要阻止林玉娘,却已经来不及。

林玉娘下意识跪下,辩解道:“殿下明鉴,此话绝非出自微臣之口,乃是隆安乡主上报给皇后娘娘的,贵妃娘娘明断,已将此事否了,微臣怎会胡言!”

太子冷笑不语。

一旁,崔贵妃狠狠咬了咬唇,眼看皇帝要发怒,她立即磕头,哭道:“陛下,林典药已经给陈大姑娘把过脉了,确定是寻常风寒,臣妾自然相信她。但即便如此,臣妾也不敢烧了乡主上的帖子啊,臣妾也是向皇后娘娘进过言的,是否要再请太医署的人去看看。”

林玉娘愣住。

这……

她大脑快速转动,当即明白过来,背后冷汗迭起的同时,又不敢相信。

真是伤寒疫?

接着,太医署令站出来,说:“去襄宁侯府的人还没回来,为了不耽误时辰,容臣问林大人和薛乡主一些话。”

皇帝摆手,“问吧。”

林玉娘这才意识到原来事情还没有定论,不免松了口气。

太医署令拿着脉案上前,递给相宜和林玉娘,“两位看看,这份脉案出自谁手?”

相宜快速扫完,点头道:“是我亲手所写。”

林玉娘还没看完呢,皱着眉扫到最后,然后递给了太医署令,背手道:“不知署令有何要问?”

“林大人也给陈大姑娘号过脉,对于薛乡主这份脉案,你可认同?”


老妈子怒了,一把抢回药方,瞪着余师傅道:“你怎么说话呢?这可是女官署林典药开的方子!”

“张妈妈,怎么了?”陈夫人问。

不等张妈妈回应,相宜提起裙摆,径直进了室内。

陈夫人见状,不悦地起身,“你要做什么?”

相宜说:“夫人,你家姑娘所患的并非寻常风寒,若按照此方医治,姑娘今夜必发高热!”

陈夫人被她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但想想刚才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并不大相信她的医术。

“依你说,我家女儿是什么病症?”

“从脉象上看,的确像风寒重症,但切脉再久一些,便不难发现,姑娘的病症既不像寒症,也不是热症!如此来势汹汹,不过半个上午,人便已虚耗透了。我断定,也就这片刻功夫,姑娘手脚必定已经由凉转热,且想要腹泻。”

“那……”

相宜说:“这是伤寒疫!”

“什、什么?”陈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师傅叹了口气,拉了下相宜的袖子,站出来说话。

然而他还没开口,陈夫人已经变了脸色,怒道:“一派胡言!”

“我家女儿一直在山上守着老祖母,一步不曾下山,怎会感染疫病?”

陈夫人气得脸色发红,指着相宜道:“我要不是看在你家主子也算是有爵之人,必定将你乱棒打出去!”

说罢,她招呼左右,说:“把他们轰出去!”

“娘……”

帐内,陈大姑娘有意阻拦,但声音太弱,没人听得见。

眼看局面失控,余师傅赶忙护着相宜。

相宜却不慌不忙,坚持道:“陈夫人,你家姑娘喝了那位林大人的药,不出半个时辰,必定腹泻不止,呕吐更甚!”

见她说得这么笃定,陈夫人有些拿不准了。

正巧,林玉娘从后面走了进来。

陈夫人立即说:“林大人你可算来了,这女医胡搅蛮缠,竟说我家女儿患的是什么伤寒疫!”

林玉娘点点头,随即看向相宜,严肃道:“你既然已经离了孔家,就该好好过日,何必总纠着我和子郁不放呢?”

相宜无语。

她不知道,人到底为何能自信到如此地步。

陈夫人意外,“林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是隆安乡主。”

陈夫人愣住。

她看看林玉娘,再看看相宜,一时纠结。

半晌后,想起女儿的病,她对相宜的态度客气了点。

可还没等她说话,林玉娘继续对相宜道:“你根本不曾开堂问诊过,为了证明比我强,稀里糊涂地入杏林,只会害人害己,何必呢?”

陈夫人正疑惑,这位前孔夫人怎么也会医术,闻言,立即瞪大了眼。

“你不曾开堂问诊过?”

余师傅纠正道:“我家姑娘在江南时问诊过,只是不曾对外公开身份!”

陈夫人不信。

若有真本事,早就名声远扬了。

而且,她已经听出来了,这什么乡主分明是为了跟林玉娘较劲,见林玉娘凭着医术出了头,她便也做女医,方才必定是听到药方是林玉娘开的,所以才多加纠缠。

于是她对相宜道:“乡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改日我再登门致谢,此刻便请你先回吧。”


余师傅看了方子,当即便要坐下斟酌,忽然又想起来。

“消息不往上传,没人治疫,你这方子开了也没用啊。”

相宜问:“依师父看,陈大姑娘的病若是不及时医治,能熬到几时?”

余师傅皱眉道:“只怕撑不过明日傍晚。”

相宜点头,不再多说。

余师傅明白了。

消息暂时传不上去而已,疫事是瞒不住的,襄宁侯府那一边就不可能一直瞒不上报。

相宜叹道:“我只是可怜了陈大姑娘,她尚且年轻。”

余师傅轻哼,说:“人各有命,她母亲不知道她是否私自下山过,她自己难道不知?自己犯的错,自己担着。”

他摆摆手,并不在意,反而赞起相宜的方子来。

“你于医道上颇有天分,不一心学医可惜啦。”

相宜醉心商道,之前嫁进孔家,不得已才丢了本心,如今终于能腾出手来经商,哪里肯转而学医。

她笑道:“我只是爱制毒解毒,真要学医了,那肯定是不如师父的。”

余师傅觉得可惜,一边辩方,一边说:“你这方子虽不十分完善,但也可圈可点,我觉得甚好。”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三年前凉州大疫,林氏带着人琢磨出的千金方,那也是绝好的方子。”

相宜动作微顿。

三年前凉州大疫刚缓,她就见过那张千金方,只不过那时她还不知道林玉娘这号人物。孔临安的书信中没提及药方,她也就没多问,毕竟是在古方的基础上加以修改的,或许有人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也正常。

可看今日林玉娘给陈姑娘把脉,她心里已生了疑惑。

连伤寒疫都不通,真能写出千金方吗?

正想着,外头传来说话声。

“杨叔,姑娘弄这什么万康保能行吗?”

“怎么不行,交上三百文,就能全年免费看二两银子往上的大病!”

“二两的大病,能有几个倒霉蛋得上的?这要是没得大病,这三百文可就打水漂了!”

余师傅笑笑,看向相宜。

相宜唇瓣提起,说:“师父别担心,祖父留下的产业不会在我手里败光的,待我重振家业,让您舒舒服服地养老。”

余师傅乐了,连连点头。

“行,那老头子就等着姑娘发财,等着咱们薛家再做大宣首富!”

“好。”

逼近年关,又是一场鹅毛大雪。

夕阳落下时,宫里闹出了动静,太子下令,全宫戒严,上下焚烧艾草祛毒。

乾元殿中,窗户大开,通风散气。

皇帝刚用完晚膳,骤见如此,尚不明就里,太子已经领着太医署令前来。

对于太子,皇帝一向偏爱,连责怪都没有一句。

“皇儿,宫中出什么事了?”

太子淡定起身,将折子递了过去。

皇帝无语。

父子俩说话,直接说就好,这孩子非得当面递折子。

他正吐槽儿子,扫完折子上内容,脸色立即变了,猛地起身。

“京中有疫病?”

太子不言,侧身让了太医署令。

太医署令赶忙上前,展示手里的脉案,“陛下,若这份脉案属实,那的确是伤寒疫,只是臣等目前尚不知细节,不敢判断。”

皇帝当即下令:“请皇后过来!”


孔家匆匆摆了香案接旨,孔老夫人得意至极,不许相宜去前院。

“你就在此等着,接完了旨,自有家法等着你!”

说罢,扶着林玉娘的手兴冲冲去了前院。

相宜低头抚着玉镯,淡定坐下喝茶。

说是宫里的娘娘,孔老夫人和林玉娘等人都觉得是崔贵妃,毕竟是崔贵妃大赞了林玉娘,说要请她进宫去做女官的。

到了前厅,孔老夫人不管多少,上前便要给传旨太监塞银子。

不料,太监睨了她一眼,没收银子。

孔老夫人没觉得什么,还以为是儿子儿媳有面子,太监不敢摆谱。

忽然,太监问她:“薛氏夫人呢?”

薛氏?

孔老夫人弄不清,怎么忽然问起薛相宜了?

孔临安上前一步,说:“内子身体抱恙,不知大人找她作甚?”

“抱恙?咱家怎么听说,今日孔府开祠堂,给两位夫人入族谱,怎么薛氏夫人抱恙还能操持此事?”

众人疑惑。

孔老夫人想开口,太监说:“麻烦孔大人请薛氏夫人出来。”

“这……”孔老夫人讪笑,说:“这旨意既不是给她的,何必请她出来呢?”

太监皱眉,“谁说不是给她的?”

孔老夫人愣住了。

孔老伯爷等人面面相觑,一时心里都开始打鼓。

孔临安心有疑惑,也只好命人去请薛相宜。

僵持时,孔老夫人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崔贵妃要替林玉娘说话,所以下旨命薛相宜接受现实?

总之,这旨意不可能是替薛相宜说话的。

薛相宜一个商户女,毫无价值,宫里的贵人谁会记得她呢?

这么一想,她又放心了,讨好地问太监:“大人,贵妃娘娘这一向可好啊?”

太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老夫人对贵妃倒是关切啊。”

孔老夫人:“……”

她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呢?

气氛诡异之际,相宜到了。

她一眼认出,太监是皇后身边前两年刚被提为总管的夏公公,当即行了一礼。

“大人安好。”

夏公公面上露了笑,请她不要多礼,随即请出一位老嬷嬷,对她说:“薛大姑娘,这位是宫里司寝的刘嬷嬷。”

相宜当即明白了。

夏公公对刘嬷嬷做了个手势,刘嬷嬷便领着人,请了相宜去后院。

一通操作,众人云里雾里。

林玉娘察觉不对,却不好乱说话。

一群人里,有机会进宫的只有孔老伯爷,可他这几年进宫都少,别说是后宫了,所以也认不得这位传旨太监。

时间慢慢过去,相宜重新回来,刘嬷嬷在夏公公耳边说了两句,夏公公点点头,重新看向孔家人。

孔家人明白,这是要传旨了,全都恭敬站好。

夏公公终于拿出凤诏,高声道:“传,皇后懿旨!”

孔家人大惊。

孔老夫人想起刚才所言,大大地颤了一下。

皇后懿旨?

不是崔贵妃吗?

不等他们回神,夏公公继续说:“今有薛氏女相宜,乃忠良义商之后,本宫感其孤苦,封为隆安乡主,以慰薛氏满门。”


懿旨念到一半,孔老夫人就傻眼了。

乡主?

这可是女爵!

大宣开国以来,实行郡县制,皇子封爵制度严苛,乃至贵女们想要受封郡主、县主等,都不是易事,更别提非皇族宗室女子封爵了。

乡主虽然只有五品,但今上登基以来,还从没封过呢,其贵重程度,不言而喻!

薛公明不过是给国库捐了点钱,竟能给薛相宜换来如此荣耀?

她心中震动,已经顾不上恨薛相宜对孔临萱所做的,只记得这份荣耀千金难换,怎么也得留在孔家!

幸好,幸好没让临安休了薛相宜。

正庆幸着,夏公公又说:“另,薛氏下嫁孔家多年,夫妇二人,空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今孔临安停妻再娶,薛氏请旨退婚,本宫答允。”

“即日起,薛、孔两家婚事作罢,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什么?

孔老夫人脑中轰得一声,犹如五雷轰顶。

孔家其他人也都呆楞趴着,回不过神。

夏公公说完,将懿旨交给相宜。

“乡主,请起吧。”

相宜没想到,太子会给她这么大面子,心中百转千回,只能压下疑惑和惊喜,恭敬地接旨谢恩。

她站了起来,孔临安也勉励支持,硬着头皮扶孔老夫人起来。

此刻,孔老夫人顾不上面子了,一把甩开林氏的手,想要去拉相宜。

夏公公却道:“既是撤销婚姻,两家就现场退了彩礼和嫁妆吧,咱家带了京兆府的主簿来,即刻过了文书,也少了许多麻烦。“

相宜笑着道谢。

说到嫁妆,孔老夫人后背冷汗直出,眼前黑了又黑。

孔临安也是心中发虚,下意识看向相宜。

相宜仿佛没看见,等主簿一到,便命人将嫁妆单和彩礼单都拿了出来。

夏公公一看,神色奇怪地道:“嫁妆十万,彩礼三千?”

其中轻蔑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孔家人脸色难堪,低着头不言语。

夏公公又拿起寄款凭证:“这是何物?”

云鹤行了一礼,替相宜回答:“我家姑娘嫁妆虽有十万,却已都借给了大爷花销,如今所剩无几了。”

孔临安咬紧了牙,挤不出一字来。

夏公公哼笑,说:“既是借,那就得还!娘娘说的是撤销婚事,两家便得分得清清楚楚。”

“那若是孔家没钱呢?”云鹤问。

“没钱,物件儿总有吧?”

孔家人大惊。

夏公公说:“正巧,京兆府的主簿也能估价,搬一件算一件吧!”

“这如何使得!”孔老夫人瞪大眼,立马拉住了相宜,“相宜,不过是几个钱的事儿,你不会这么无情吧?”

相宜微笑着抽出手,“老夫人,既是几个钱的事儿,何必这么激动呢?”

说罢,她看向身后众人。

“进府,搬!”

“是!”

云鹤等人兴奋溢于言表,快跑着行动。

一时间,孔家上下乱作一团,与抄家无异。

丫鬟们搬一件出来,主簿便高声报一个价。

动静太大,左邻右舍都派了人出来观望。

孔临安脸面碎了一地,只觉浑身都要炸开。

眼看孔临萱披头散发地出来跟丫鬟争夺物件,他忍无可忍,红着眼看向相宜。


上宁居

晚间,孔老夫人身边的赵妈妈带着人过来,颐指气使把云霜等人全都谴出了院子,又叫人给相宜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大爷说了,晚上要来少夫人您这儿用膳,这些丫头在跟前怵着实在不像话。”

相宜温和地应了,点头道:“是,您说的有理。”

赵妈妈更觉脸上有光,心里又瞧不起相宜这商户之女,觉得她果然是银样蜡枪头,看着管了几年家,结果还是这么好拿捏。

她说:“大爷估计要晚些才能来,少夫人若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说罢,从食盒里端出一碟糕点放在了相宜面前。

相宜闻着那糕点甜腻的香气,仍然辨别出一丝清苦的味道,她内心冷笑,姿态从容地拿起一块,当着赵妈妈的面吃了。

赵妈妈脸上笑藏都藏不住,懒得再啰嗦,叫了两个心腹丫鬟伺候着,就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相宜无视身边的两个耳目,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美酒佳肴,今夜良宵,她可不想辜负了。

另一边,孔临萱得知相宜已经吃下糕点,高兴得不行。

忽然,她心腹的丫鬟跑进来,递给她一小包东西。

“姑娘,这是门房上的人递进来的。”

孔临萱疑惑,打开一看,发现是帕子包着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辨认出玉佩是云景贴身之物,她喜得赶紧打开信。

可读完了信,她脸色大变。

“云大公子说,他母亲知道了陪嫁宅子的事,要退婚!”

众丫鬟愕然。

“姑娘,那可怎么办啊?”

孔临萱一脸焦急,说:“云大公子约我入夜后见面,要听我当面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怎么行!私见外男被人发现,那可是大事,更何况还是晚上。”

孔临萱瞪了一眼丫鬟,说:“公子约我在自家水榭见面,入夜后,他从后门进咱们府中。”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太冒险。

最贴心的听兰劝道:“姑娘,还是别了吧,您晚上还有大事要做,别误了事。”

孔临萱听不进去,怒斥道:“你懂什么!跟嫁进云家相比,什么都不是大事。”

更何况,云景为人高不可攀,就算是定了亲,也没跟她说过几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要见她,她怎能拒绝。

想到这儿,她下定决心。

“晚上的事照办,云大公子我也要见,你们过来,听我安排。”

“是。”

天色渐暗,上宁居内。

相宜靠在榻上醒酒,摇曳的烛火下,她闭眸小憩,眼下薄红娇憨俏丽。

榻前,两个丫鬟已被五花大绑,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相宜连眼都懒得睁,算着时辰,估计孔临萱也该出发了,她在心中哼着小调儿,手指点着榻沿打拍子。

好戏,开场了。

孔临安是一回府就去了孔临萱院里,正逢晚膳时刻,他就坐下了,结果没喝两杯便觉头晕目眩,来不及问,人已倒在桌上。

孔临萱急着去见云景,见状也顾不上许多,命丫鬟将一人带了进来。

看清楚对方长相,她都差点吐出来,随即又不免要笑,觉得薛相宜真是活该。

昧她的嫁妆,这就是下场!

她对低着头的男子说:“你,换上大爷的衣裳,往那边去吧。”

担心对方不明白,她忍着恶心上前去,低声强调:“记住,是圆房,别把事办砸了!”

男子心里忐忑,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壮着胆子照办。

眼看下人们拥着“孔临安”往上宁居去,孔临萱命人看住屋内的本尊,自己则是穿上斗篷,借着夜色往水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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