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他站起来，蹲到她眼前。
他伸手替她拭泪，动作很温柔，语气也是，可一字一句却都戳在她心上最疼的地方。
“你是念菁的妹妹。”
“只是妹妹？”
他不语，拭泪的动作也未停，却怎么也擦不完她脸上的泪水。
“只是妹妹？”
她不甘心，抓住他手腕，再问一次。
“念念，对不起。”
她跟他表白，他跟她说，对不起。
其实像他这样早已经历过多年婚姻的男人，再如何不解风情，也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对他的那点小心思。
更何况他身处高位多年，不会这点敏锐感都没有。
之前他一直包容她没点破，大概是不想令她难堪罢了。
所以一直对她很冷淡又疏离，不过是想让她自己知难而退。
可她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觉得他只是不解风情，想尽各种办法去接近他，想要拿下他。
“念念……”
他重重地叹息，抬手替她拭沔，落到他掌心的泪烫得人心里发疼。
“你是不是……”她低泣着，语句断断续续的，“喜欢像蒋君好那样的？”
男人拭泪的动作顿了顿，却没失口否认，于是她哭得更凶了。
蒋家的孙女，对他的青云之路帮助可大了去，但凡是个在事业上有野心，想要追逐权力的男人都会心动的吧？
她一直哭个不停，他不知如何安慰她，于是起身打电话给梁瑞卿。
苏念念听到他跟她梁瑞卿说她情绪不好，请她务必马上过来一趟。
她起身冲到他身侧，夺过他手机，想要跟卿卿说，她没事，不用来，可电话已经挂上了。
“你告诉卿卿，不用过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边哭边说，将手机还给他，转身就往外跑。
他在后面叫她，她没理会，不顾自己刚刚好转却未完全痊愈的脚踝冲出门，跑下楼梯，一路跑出小区。
她边跑边哭，没注意到一直跟在身后的车子，自然也无从知晓，她跑开后，那人站在单元门口的大树下抽了半天的烟，地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梁瑞卿匆匆忙忙赶到纪庭给她的地址，将蹲在路边哭得满脸是泪的小猫带回家。
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低着头抽泣，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虽然她不说，但梁瑞卿猜得出来，肯定是踢到铁板了，而且踢得还不轻。
见她不想说，她也不逼问她。
车子驶进家属院大门时，她终于抬头开口：“卿卿，我想回家了。”
“哪个家？”梁瑞卿空出一只手递纸巾给她。
她接过来，胡乱地抹了抹脸：“回锦城。”
梁瑞卿惊讶地挑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想自讨没趣了。”
再问，她就只是摇头不说话，梁瑞卿也只能默然。
她跑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她让梁瑞卿派人到她租房那里把她手机拿过来后，就去了客房，说想睡觉。
梁瑞卿知她想独处，没再多说什么下楼来。
刚交待完准备出门的李嫂，纪庭的电话就过来了。
他问：“她情绪怎么样？”
“不大好。”
那边沉默下来，梁瑞卿试探地问了句：“你们，吵架了？”
“没有。”纪庭不愿多谈：“瑞卿，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
“等她情绪缓下来，你跟她谈谈，让她搬回你那边，一个女孩子自己住外面不安全。”
他交待她。
“念念说，她打算回家了。”
“那就好。”他语气显然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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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念自己待在房间里一个下午，打开房门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