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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雀 番外

春日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出现得很突然,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话。冯媛眼看着其他人吓得半死,气氛僵硬,强笑着圆场,“连城,我们-”许连城视线一转,对着她,“问你了?”冯媛,“......”她咽了咽了口水,既有害怕,也有点被吸引的心动,很难形容,于是一瞬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许连城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金乔乔的脸上,再次问,“你刚刚说什么?”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但金乔乔却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暴怒。而许三少的怒火,她承受不起。于是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三少,我们......我们在开玩笑呢。”许连城,“你看我笑了吗?”金乔乔,“......”她有一瞬间怔,因为这话桑晚也说过,那天在洗手间里,桑晚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以至于金乔乔产生恍惚,...

主角:许连城桑晚   更新:2025-03-29 15: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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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连城桑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野雀 番外》,由网络作家“春日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出现得很突然,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话。冯媛眼看着其他人吓得半死,气氛僵硬,强笑着圆场,“连城,我们-”许连城视线一转,对着她,“问你了?”冯媛,“......”她咽了咽了口水,既有害怕,也有点被吸引的心动,很难形容,于是一瞬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许连城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金乔乔的脸上,再次问,“你刚刚说什么?”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但金乔乔却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暴怒。而许三少的怒火,她承受不起。于是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三少,我们......我们在开玩笑呢。”许连城,“你看我笑了吗?”金乔乔,“......”她有一瞬间怔,因为这话桑晚也说过,那天在洗手间里,桑晚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以至于金乔乔产生恍惚,...

《野雀 番外》精彩片段

他出现得很突然,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话。
冯媛眼看着其他人吓得半死,气氛僵硬,强笑着圆场,“连城,我们-”
许连城视线一转,对着她,“问你了?”
冯媛,“......”
她咽了咽了口水,既有害怕,也有点被吸引的心动,很难形容,于是一瞬间竟然忘了要说什么。
许连城的视线重新落回到金乔乔的脸上,再次问,“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但金乔乔却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暴怒。
而许三少的怒火,她承受不起。
于是她磕磕巴巴地解释,“......三少,我们......我们在开玩笑呢。”
许连城,“你看我笑了吗?”
金乔乔,“......”
她有一瞬间怔,因为这话桑晚也说过,那天在洗手间里,桑晚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以至于金乔乔产生恍惚,觉得眼前的人跟桑晚重叠在了一起,而且两个人除了说话的方式相似,连那种淡漠,不顾别人死活的表情都格外一致。
她有点想哭,而且突然福至心灵地觉得,怪不得他们两个能在一起这么久,都这么吓人。
她咬着嘴,不敢哭出声,眼眶却蓄满了泪水。
和她们一起的女孩子也没人敢跟许连城求情的。
闻俏见此,小声说了句,“该。”
恶人自有恶人磨。
桑晚这时候才回过神,她视线落在许连城脸上,但是很难看出许连城的用意。
她没想到他会帮她。
毕竟今天他有新的女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知道她在这里。
但他就好像什么都知道。
此时金乔乔成了哑巴,其他人也集体保持了缄默,让泳池这边的气氛有些怪,桑晚低头,跟闻俏说,“走吧。”
她说完率先走了,闻俏看了眼许连城,也忙跟了上去。
走出泳池,到了花园没人的地方,桑晚才停下脚步。
闻俏说,“冯媛那帮人就该许连城去治她们。”
桑晚嗯一声。
闻俏察言观色,小心问,“你真不知道他今天来?”
桑晚摇头。
“那就怪了,冯唐跟他交情一般,许连城也不喜欢凑热闹,怎么会来?”
桑晚不想猜。
她没跟许连城报备来冯家的事,她怕许连城借机跟她过不去。
“我先回去。”她说。
闻俏也觉得今晚很糟糕,没强留她,点了点头,“好,那你先走,我等下打个招呼也直接回家了。”
桑晚嗯一声,让她自己小心,抬腿离开。
她今天没开车,是搭闻俏的车一起离开的,现在要走,只能打车。
只是她刚打开打车软件,许连城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上车。”车窗降下半截,许连城并不看她。
桑晚抿了抿唇,拉开车门。
许连城脱了外套,只穿了里面的衬衫,袖子卷上去,露出精瘦的手腕,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一只手搭在车窗。
桑晚开口,“抱歉,我不知道你今天也在。”要是知道,她不会来。
许连城,“那天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桑晚没想到他脑子反应这么快,但也是事实,嗯了声,“本来是。”
但结果到底是没说,而她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许连城不知道。
没想到会被抓个正着。
许连城却不像要生气,他唔了声,算作知道了,没再说什么。
他不说话,桑晚也不开口。
上次两个人算是闹了不愉快,冷不丁地突然见到,都有些疏离。
桑晚扭头看向车窗,里面印着自己的脸。
她想,不知道许连城为什么会带着她一起走,明明他来的时候,是有了新女伴。
车子一路前行,并没有回华府园,最后停在了一家小店。
桑晚不明所以,看向他。
许连城解开安全带,“饿了。”他语气带着强势,“陪我吃饭。”
说着,他自己先下了车,走到店铺推门进去,并没有等她。
桑晚叹了口气,也跟了过去。
是一家日式私厨一样的小店,门口只有一面布招牌,里面三四张桌子,此刻没人,许连城坐在靠里面的一个两人位子。
桑晚走过去坐下。
许连城问,“吃什么?”
桌面上是菜单,桑晚低头看了眼,在招牌豚骨面上面点了点,“这个。”
许连城往后面喊了声,“再加一份豚骨面。”
小窗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他望了眼许连城,又看了眼他对面的桑晚,满腹怨气地回应,“知道了。”
桑晚有些奇怪。
这种地方和许连城并不搭,他这人出身好,衣食住行都相当讲究,不是说他挑剔,而是他本身享用到的都是好的东西,自然而然就习惯了用他常用的东西,吃东西也是,吃他常吃的那几家。
“看什么?”许连城问。
“怎么没有人?”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按道理应该有人吃夜宵。
“关门了。”他说。
“关门?”桑晚疑惑,那他们怎么进来的。
许连城,“我给的钱多。”
桑晚,“......”
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没法拒绝的理由,桑晚有些无语。
面很快上来了,两份豚骨面,面汤奶白,铺了荷包蛋,黄澄澄的很有食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有香菜,为了做装饰,面上面点缀着几根香菜叶子。
而她不吃香菜。
桑晚慢动作地摸住筷子,正在考虑是捡了香菜继续吃,还是干脆不吃了,对面伸出一只手。
许连城将她的碗放在了自己面前,然后拿起筷子。
他并不是低头一根根慢条斯理地夹,而是像在打仗,筷子龙飞凤舞,动作大开大合,像他这个人一样外放不知收敛。
店里只开了一盏灯,光束正好落在许连城的鼻翼,让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有些......愤愤。
像是对眼前的人没办法的那种无可奈何。
但许三少怎么可能对别人无奈,桑晚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好了。”桑晚正在发怔,许连城把碗推回来,“没了。”
桑晚忙收回视线,心跳短暂的慌乱,低声说了句,“......多谢。”
许连城抽了张纸巾擦手,没应声。
他低垂着眉,遮掩了锋利的眼睛,这样看让他整个人显得很平和,没有攻击性。
桑晚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许连城很无害。
而无害的许连城,总是不自觉让她放松警惕。

电话只响了一次。
许连城坐在办公室里,眼睛看着窗外,手里翻着手机,偶尔掠过去一眼,并没有再次打来的征兆。
他也没有回过去的意思。
文白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谁的电话?”
许连城,“桑晚。”
文白惊讶,桑晚很少打电话过来,于是问,“她找你什么事?”
许连城看了他一眼,像看一个蠢人。
文白这才反应过来,许连城没接。
他试探性问,“......吵架了?”
许连城冷笑一声。
文白了然,想了想,又说,“那她给你打电话应该是有事,你不好奇。”
“好奇什么?”许连城语气总是慢条斯理,带了些轻慢,“她找我,是她有事,我不找她,有事也不是我的事。”
文白......
文白很佩服许连城的这种唯我独尊的想法。
他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助理,不会太过打听老板的私事,况且许连城也没需求要跟人说他的感情生活,他对身边人都怎么看心里清楚。
“下周冯太太过生日,你去吗?”他转而说正事。
许连城,“需要去吗?”
“需要。”
“不去。”
文白,“......”
得,心情极差。
文白不再多说,又对了几件事,看得出许连城不耐烦了,忙麻溜地走了。
文白走了后,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
许连城将手机扔到了桌上。
......
闻俏的动作很快,隔日就约着桑晚去选衣服。
闻俏有固定去的妆造店,她提前预约好了,到了就能直接选衣服做造型。
桑晚不太想,抬手拒绝,自己在休息区找了个位子坐。
店里除了闻俏,还有别人,正在更衣区换衣服,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
桑晚也没在意。
很快更衣区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有些眼熟。
桑晚记忆很好,两秒就想起来在哪见过这张脸-许连城最新的八卦新闻里的女主角。
她略微有些意外,但是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当作没有看到。
她料定对方并不认识她。
对方果然也没在意她,只是在位子上安静地化妆,手里把玩着手机壳上面的挂坠。但偏偏很不巧,冷不丁铛一声,挂坠掉在了地上,是一个圆形的圆扣,咕噜噜地滚到了桑晚的脚边。
桑晚没办法,弯腰捡了起来。
“谢谢。”女孩子声音开朗。
桑晚走过去把东西还给她,女孩子抬眸,有些许微怔。
桑晚见她不接,径直把东西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又退了回去。
后面半个小时,她注意到对方一直往她身上瞥,于是桑晚放下手里的杂志,起身去找闻俏。
闻俏已经选好了两件衣服,正在纠结,见她过来,忙说,“快帮我看看哪一件好,我看半天了。”
桑晚指了指墨绿的一件,“这个。”
“你也觉得这个好看吗?”闻俏苦恼,“我也觉得,可是又怕有点艳。”
桑晚笑,“你不是要艳压吗?”
闻俏一想也是,点头,“那就这件,我去换,你在这儿等我,换出来给你看。”
桑晚点头。
闻俏进去后,那个女孩子走了过来。
桑晚于是转身看她。
女孩子笑容很大方,“你好。”她伸出手,“我叫珠珠。”
桑晚迟疑,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你好。”
“我认识你。”珠珠说。
桑晚,“......”
“我想你也认识我。”珠珠莞尔一笑,“没想到这么巧,三少没告诉我你今天也在。”
桑晚的表情淡了下去。
对方既然提许连城,看来什么都知道,桑晚不确定她找自己挑明是要干什么。
以前许连城身边没多少人,偶尔有想巴结讨好的人,在许连城那边就被挡了,轮不到她这里,但这并不是说明许连城为她考虑,而是许连城怕麻烦。
他不让有些女人近身,纯粹是因为看不上。
但现在许连城换口味了,开始三日一换。
桑晚只觉得厌烦。
“抱歉。”她说,“如果是想谈许连城,那我们没什么话要说。”
珠珠,“你不是三少的人?”
桑晚,“所以呢?”
珠珠,“......你知道我是谁。”她用的肯定句。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三少的女朋友吗?”
桑晚,“......”
“那就不是了。”珠珠根据她的反应,猜出了她跟许连城关系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许连城的手机里正好有她的照片,但是那并不能说明什么,说不准许连城的手机里以后也有她的照片了。
想到这,她重新扬起笑脸,“你别紧张,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正好看到你,想着大家也有缘分,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桑晚是理解不了珠珠的想法的。
难道给许连城做几日或者几月的情人,竟然是一件可以拿出来堂而皇之讨论的事吗?
她做不到。
她知道自己跟眼前的女孩不是一路人,也没有要跟她在这里争风吃醋的意思,正好闻俏换好了衣服,她抬腿走了。
珠珠......
桑晚走过去,对着闻俏说了句好看。
闻俏笑了,又往她身后看了眼,问,“那人谁?”
“不认识。”桑晚说。
闻俏狐疑,但是看脸的确陌生,也就没多想。
两个人选好衣服,走出店,珠珠的车正好停下,她降下车窗,跟桑晚挥手,“姐姐,下次见。”
桑晚面无表情。
闻俏咂摸,“这声‘姐姐’怎么听这么别扭,她是谁?”
桑晚,“没谁。”
闻俏不信,看她表情,心里有了丝了然,暗暗骂了句晦气。
晚上桑晚一个人在家。
桌子上有许姨做好的饭,尽管许连城几天不回来了,许姨做饭还是会做两人份,饭菜常常有剩。
桑晚跟她说过一次,别做那么多。
许姨乐呵呵地答应了,但是并没有照做。
总是这样,看似她能使唤得动有些人,其实她谁也使唤不动。
口袋里的电话嗡嗡作响,桑晚掏出来,上面许连城几个字格外显眼。
她抿了抿唇,按了接听。
她没说话。
对面也是静了几秒,随之是许连城的声音,带着他惯常的漫不经心与冷淡,“在哪?”
桑晚,“华府园。”
不在这儿她能在哪,她不把这地方称之为家。
对面许连城似乎吸了口烟,有点轻吐声,“找我什么事?”
“......”明明是他打的电话,却问别人什么事,桑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也许他是在说前几天的事。
但是看许连城的这个样子,不像要回来,桑晚也就不想问了,于是开口,“误碰。”
许连城轻佻,“这么不小心?”
桑晚,“是。”
两个人讲话一个比一个简洁,桑晚这句话说完,两个人又没了话。
过了两秒,许连城先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桑晚想,许连城未必是突然想起来她那个没被接的电话,大概率还是今天碰到的那个珠珠。
也许她跟许连城说了什么,导致许连城突然给她打电话。
其实她能说什么,她从来恪守本分,倒是许连城身边的这些新人,很不讲武德,乱杀无辜的人。

两个人沉默地吃饭。
许连城吃得快,吃完坐在位子上等桑晚,后厨的老板走出来,问他,“满意了吗?”
许连城,“还行。”
老板咬牙笑了,“你大爷!”
许连城语气淡淡,“我没大爷。”
他话说完,老板还没什么反应,桑晚噗一声,呛了。
“抱歉。”她忙抽了张纸,别过脸。
老板把脸转向她,怒气脸瞬间变成一张笑脸,“这位是?”
桑晚看了眼许连城,许连城撩着眼皮,“不用理他。”
“你这个小屁孩,懂不懂礼貌。”老板佯装生气,“好歹我还给你煮了两碗面,你就这么对我。”
许连城,“我给了钱。”
他说着起了身,跟桑晚说,“走吧。”
老板,“这就走了,不多待一会儿,我火上还煮着汤呢。”
“不吃了。”许连城揽住桑晚的肩膀,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账先挂着。”
桑晚没回头,不知道老板的表情,但是听到身后很大的一句,“许连城,下次我再给你开门我是狗。”
桑晚有点好奇了。
许连城的身边能跟他这么说话的人真的不多,而对方的年龄看起来跟许连城也差了辈分,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她十八岁就认识许连城了,可以说对他身边的人都熟悉,却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没忍住问了句,“他是谁?”
许连城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桑晚立刻意识到她干了什么。
她......以前从不多问许连城的任何事,他身边出现的人,发生的事,她从来不多嘴。
也许今晚从许连城在冯家出现,维护她开始,让她降低了对他的抗拒,灯光下他为她挑拣香菜的举动又加深了她的心软,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开口,“......我随便问的,不用答。”
许连城听完鼻腔里就带了一声笑。
“我又不是聋子,听到了装没听到。”他说,“一个亲戚,奶奶那边的,最近才回国。”
说到这,两个人刚好走到车旁边,许连城拉开车门,又对着她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桑晚坐了进去。
许连城就哼笑一声关了车门。
许家老太太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出身,祖籍余杭,那辈子的人都是多子女家庭,大家族孩子更多,许老太太听说有十多个堂兄弟姊妹,后辈繁衍,的确有很多没见过面的人。
车子一路疾行,也许是吃了温暖的汤面,桑晚的心情不算坏。
她侧脸望着窗外,不期然想起和许连城吃的第一顿饭。
那时候是他第二次见她。
在一家KTV里,闻俏过生日,请了许多人,包了很大的一个包厢。他们那时候自觉上了大学,是大人了,于是开了很多酒。
闻俏大小姐作风,几乎是豪掷千金,自然每个人都很嗨,桑晚一开始还劝着,没想到也被抓着灌了许多酒,很快就晕了。
她从包厢走出来,手撑着墙壁,想去洗手间洗把脸,但是天旋地转,脚挪一步都困难,于是很自然地蹲下。
然后,视线里就多了一双球鞋。
那鞋停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桑晚慢半拍地仰起头,再次见到了那张英俊过分的脸。
眼睛半垂,黑色的瞳仁就这么盯着她,双手插兜,全身黑色,有种又冷又贵的气质。
桑晚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她扶住墙壁起身,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把路让出来。
但许连城没走。
他开口,“醉了?”语调往上扬,有种律动。
桑晚眼珠子眨了眨,才意识到他是跟自己说话,点了点头。
许连城听完,头一歪,又说,“要醒个酒吗?”
桑晚有些不解,但是许连城没等她回答,就牵住了她手腕带了她出去。
他说得醒酒,是带着她出了KTV,在楼下的一个炸串摊前,要了一串爆辣的辣椒,直接塞到了她嘴巴里。
桑晚毫无防备,被辣得剧烈的咳嗽。
没有消散的酒精与口腔里超出她承受范围的辣味交叠冲击她的脑仁,让她整个额角都颤抖,她扶着树,捂着嘴不间断地咳了三分钟。
而罪魁祸首却问她,“醒了吗?”
桑晚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许连城已经死过一次了。
“关你什么事!”她暗恨。
许连城,“看来是醒了。”语气带着一点笑。
桑晚,“......”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神经病,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出来,面前的人蹲在她面前,双手搭在膝盖,整个人放松又纨绔,表情是那种遇到有趣的事。
像什么呢?
大约像七八岁那种最讨人厌的小男孩,面对喜欢的东西,做出的一系列让人烦不胜烦的事。
但她过了容忍的年纪,除了觉得他恶劣,还有一种怯。
许连城的行为有一种无所顾忌的姿态,让她这个惯常好孩子的人有点敬而远之。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错。
许连城是一个毫不在乎规矩,也不在乎秩序的人,他有自己行事的方法,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别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那时候的她还不清楚,喝醉了的脑袋跟现在差不多。
浴室的水蒸气也跟酒精有同样的功效,让她整个人呈现晕乎乎的状态,
鼻息相贴的距离里,许连城的眼睛是睁着的,隔着一层水汽,恍惚间让桑晚看到了一抹柔情。
“为什么忍着?”许连城的声音有点哑,唇并不远离,贴着问,“连我都打了。”
桑晚慢半拍地意识到他在说冯家宴会上的事。
“没。”她口齿含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抗拒地推了他一把,“放开。”
“不放。”许连城不松手,甚至还更深的贴近,语气半含胁迫,“既然那么会忍,就继续忍。”
桑晚很想骂人,但是全身没力。
而且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许连城在生气。
就因为她当时没冲过去给别人一巴掌?
真是......神经。

两个人吃了顿饭,闻俏又拉着她逛街。
她觉得许连城既然回来了,桑晚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需要给她多买点东西补偿心情。
桑晚便由着她。
两个人在商场奢侈品店试衣服。
闻俏看上了一件半裙,让人拿她的号给她试。
Sales过来,“不好意思,闻小姐,这件衣服没有你的尺码了,刚刚卖完了。”
闻俏有点失望,眼睛瞥了眼旁边架子,说,“那个不是吗?”
“那个是预订好要来看的货。”
“谁?”
Sales有点尴尬,这个怎么说。
桑晚,“算了,一件衣服而已。”
闻俏想想也是,两个人又在店里看了些其他的。
快要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取货,正好包含那一件半裙。
闻俏站住脚,“那个是不是文白?”
桑晚扭头看过去,文白正提着东西打算走,刚一转身,就看到了她们。
闻俏立刻走过去。
文白只惊讶了一秒,就收敛了神色,他等到闻俏到了跟前,笑着招呼,“闻小姐。”又对着后面的桑晚颔首点头。
闻俏,“你给谁拿衣服?”
文白,“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值得你这个大忙人亲自登门取衣服,而且还是女士衣服,你有女朋友了?”
文白笑而不语。
他是许连城的第一助理,但是跟许连城冷漠的性子不一样,他像个笑面虎,见人三分暖。
但因为许连城,闻俏看他不顺眼。
“是不是帮许连城取?”闻俏瞪大眼睛,气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他也没人使唤的动你,他给谁买衣服?”
文白,“闻小姐,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你来问。”
“好。”闻俏一转头,喊,“桑桑,你来问!”
桑晚无奈。
她走过去,牵住闻俏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闻俏不走,“干吗不问,许连城在外面拈花惹草,不要脸!”
文白,“三少没有。”
“没有他给谁买衣服?”闻俏不依不饶。
文白无奈,他不好站在店里跟她吵架,让别人看笑话。
况且许连城的事,事实上也轮不到跟谁交代。
但也不绝对。
他将视线落在桑晚脸上,“桑小姐-”
桑晚,“你口风紧,我知道,我不问,你也不用跟我说。”
她也不感兴趣。
文白,“.......”
文白只有苦笑。
桑晚这性子,怪不得常常把许连城气倒。
闻俏着急,“桑桑!”
“闻俏。”桑晚喊住她,“我的确没兴趣。”
闻俏,“......”
文白,“三少的事我不好多嘴,桑小姐要是有疑问,回头可以问三少。”
桑晚没有理她,带着闻俏走了。
出了店,闻俏还是气不过,“许连城凭什么这么对你。”
桑晚语气平淡,“凭他是我的金主。”
金主做事,自然不需要向她交代。
闻俏听不得她这么说自己,“你又不是自愿的,是许连城逼你!”
桑晚,“其实无所谓。”
她说,“闻俏,你不用为我打抱不平,我不喜欢许连城,许连城也不喜欢我,他有几个女人,我都不关心。”
闻俏无言。
她觉得即便他们两个之间没有感情,但桑晚毕竟在他身边,许连城也应该洁身自好。
但她也知道自己异想天开,许连城那种身份,身边自然有许多莺莺燕燕。
她心情低落地跟桑晚道别。
比起闻俏的低迷,桑晚情绪很稳。
吃醋或者介意,是恋人之间才有的情绪,她对许连城,没有这种心情。
.......
晚上回了家,她照旧在书房看书。
很快,外面响起开门声。
桑晚抬头看了一眼钟,九点,许连城回来得有点早。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起身出去看看,书房的门被打开,许连城站在门口。
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只穿了衬衫和马甲,头发梳了上去,一整个额头露出来,眉骨的锋利更加明显,太过英俊,晃人的眼。
“在看书?”他靠在门框。
桑晚起身,站在座位上,嗯了一声。
“真用功。”他笑了笑,没什么真意。
桑晚抿唇。
自从回了学校,她学习加倍努力,一天都不敢懈怠,而许连城对此永远有一种若即若离的嘲弄。
她知道他的未竟之言。
他大概想说,学再多,也没用,可对桑晚不是。
她以前认为,许连城是年少心性,贪图新鲜,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他走入了一个怪圈。
她也不再乞求许连城心软,她想要自救。
如果真有一天她能自由地来去,那至少要保证,她要先有谋生的手段。
“吃饭了吗?许姨留了饭。”桑晚开口。
许连城,“不用了。”
他转身往客厅走,“吃过了。”
桑晚跟在后面。
许连城在客厅坐下,扭头见她站在那不动,开口,“过来!”
桑晚走过去。
许连城握住她手腕一扯,把她扯到了自己腿上。
桑晚一动不动。
许连城并没有其他动作,他靠在沙发上,手指勾住她一缕头发,问,“闻俏回来了?”
“嗯。”桑晚说,“今天刚回来。”
“谈了什么?”
桑晚扭头看他,眼睛无波无澜,“没谈什么。”
许连城盯着她。
桑晚并没有避开,她穿着睡衣,乌黑的头发后面用笔挽了一个髻,脖子修长雪白,脸也一样,只有眼睛是黑的,浓黑得让人看不出任何感情。
许连城的手指摸到她的唇。
她的唇很软。
许连城捏住她的下巴,凑过去,“生气?”
“不敢。”
许连城笑,并没有动怒。
桑晚其实并不怕他。
许连城一直知道。
她的乖顺退让都是浮于表面,内在她永远不屈。
许连城凑过去轻咬她的唇瓣,不重,有点痒,随后他松开,将他的手覆盖在她后背,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亲我一口。”他说。
桑晚静静地看着他,下一秒,毫不犹豫地凑过去亲了他脸颊。
许连城表情不变,说,“再亲一口。”
桑晚一愣。
“你!”她一下子从许连城的身上跳下来,脸色青红,气到失语。
欺人太甚。
她胸膛剧烈起伏,浑身颤抖。
许连城看她这个样子,往后一仰头,痞样一笑,“这么难受?”
桑晚看着他,好半晌慢慢收敛情绪。
许连城很乐于刺她,看她气急败坏,看她无能为力。
她以前总是上当。
但自从她病过一场,他很久不这样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旧态萌发。
她无从知道他发病的理由,也不想知道。
她松开紧握的手,垂下视线,很快又抬起头,安静开口,“我应该没惹你。”
许连城没说话。
他浓黑的眼珠子落在她的脸颊,眼神没什么重量,但又让人格外沉重。
半晌,看她绷得太紧,他凉凉开口,“只是情趣而已。”
“你反应太大了。”
到底是她反应大,还是他发神经。
桑晚不想去争,她说,“我先去睡了。”
她转身就走,许连城却没放过她,伸手握住她手腕,语调懒散,“亲一口放你去睡,否则-”
啪!
下半截话没说出口,空气中响亮的一个巴掌声。
许连城脸歪过去,脸颊留了几道浅痕。
桑晚站着不动,手指因为用力,有轻微的痛感,但是神色没有丝毫的心虚。
她冷冷地盯着他。

后面两天许连城又消失了。
不过也不算消失,他晚上应该回来了,但是没进卧室,睡在了客房。
桑晚起床的时候看到沙发有他换下来的西装。
他比以前忙了些。
即便桑晚不刻意地去关注他,电视上还是偶尔能刷到他的新闻。
许家背景雄厚,做的是老牌行业,许连城野心大,自己单个出来闯,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顺,这两年步入正轨,越来越忙。
不过桑晚并不觉得什么。
他那样的身份,早晚会成功,世道是给有钱资本玩的,只要有资本上桌,早晚会赢大奖。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闻俏的电话。
桑晚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难得带了些笑意,“你回来了?”
闻俏欢快的声音从话筒直达华府园,“桑桑,快出来见我!”
桑晚笑。
闻俏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就很要好。
后来桑晚跟了许连城,闻家也算禹城社交圈的一员,两个人仍旧在一起。
上个月闻俏跟家里人去欧洲度假,今天回来,就迫不及待约她吃饭。
桑晚自然赴约。
两个人在市中心一家私房菜馆见面。
闻俏留一头齐耳短发,像她的名字,俏皮可爱,眼睛大,很吸引人。
她把带来的礼物给桑晚,问她最近怎么样。
“还行。”桑晚搅了搅果汁,说,“我就是上学,没什么大事。”
“我听说许连城回来了?”
桑晚嗯,“前几天刚回。”
“他回来干什么?”闻俏不以为然,“他不是到美国做生意了吗?他妈妈又在,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
桑晚失笑。
许连城的少年经历称得上居无定所,后来基本就固定在了禹城,闻俏这么说,就是存心气不过,觉得他最好别回来。
“他毕竟也是禹城人。”桑晚说。
闻俏撇撇嘴。
两个人多日不见,本来有许多话说,偏偏许连城回来了,闻俏就没了心情,问,“他没找你麻烦吧?”
桑晚,“我没做让他不开心的事,他找我什么麻烦。”
顿了顿,又说,“他就算外面有不开心,找我撒气,我也不是非要受着。”
她脾气上来了,敢跟许连城鱼死网破。
闻俏听完心里一滞。
她知道桑晚说到做到,许连城刚开始逼她的时候,她那时候不愿意,闹到最厉害,是开了燃气跟许连城同归于尽。
两个人最后双双住院,惨不忍睹。
闻俏抬眸轻轻看过去,桑晚眉目低垂,很温婉,任谁也看不出她曾有那么暴戾的脾气。
但又好像很久之前,她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爪牙。
她被拔光了一身的傲骨。
闻俏启唇,“对不起。”
桑晚抬头看她。
闻俏眼睛里有内疚,“对不起,桑桑,都怪我,没有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
桑晚便笑了笑。
她大学的时候见闻俏第一眼就很投缘。
她自己家境普通,小康水平,闻俏却是实打实的大小姐,桑晚以前没想过世上有眼缘这回事,但是见了闻俏,她就觉得很喜欢。
两个人从刚入学就混在了一起。
桑晚性格冷清,闻俏却很外向,两个人在一起天生互补,形影不离。
后来闻家给她安排相亲,闻俏不感兴趣,让桑晚帮她去说一声。
桑晚去了。
那天相亲的局里有许连城。
高档的餐厅里,他们包了场子,有男有女,有酒有歌。
桑晚站在一边,对里面的一个男生说,“抱歉,闻俏有事今天不能来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有男朋友了,耽误你时间很不好意思。”
男生不在意,挥挥手,“我对她也没兴趣,要不是家里逼我,我也懒得来,她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话不好听,但桑晚松了口气。
豪门圈子里的联姻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生活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餐厅里面的大圆沙发,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女孩,长腿细腰,挨在一起,桑晚很不习惯,便打算抬腿走人。
但有人却一下子扯住了她。
桑晚很漂亮。
她穿着很普通,但是衣不掩明珠。
那人说,“哎,别急着走啊,留下喝一杯。”
桑晚皱眉。
“妹妹很漂亮啊,也是A大的学生,大几啊?”
桑晚抬眸。
跟闻俏相亲的人是同龄人,他身边的人也都差不多岁数,家里有钱,追女孩儿手到擒来。
桑晚,“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走了。”
“走又不急这一会儿。”男生握着她手腕不松,“喝一杯嘛,要么给个电话,我去你学校找你。”
桑晚厌烦透顶。
她说,“放开!”
“哟,脾气挺大!”他说,“可本少爷脾气更大,今天不喝不给走!”
桑晚用力一挣。
男生没想到她挺有劲,不小心被她挣脱出去,桑晚捏着手腕往后一退,脚踩到了别人。
她忙回头去看,便对上了许连城的眼睛。
许连城大学回国休假,被季温州拉出来玩,刚进了门,就被人踩了一脚。
他目光低垂,眼睛深邃,眉目英俊逼人。
桑晚愣了愣。
季温州跟在许连城身边,看了看桑晚,又看了看面前那些二世祖,骂道,“靠,调戏小姑娘?不缺德啊你们!”
许连城和季温州都是一等一的家世,那男生见了忙尴尬笑,“就是开个玩笑!”
季温州,“滚你妈的,我还不知道你,看谁都想开玩笑,早晚有天玩死你!”
男生不敢跟他硬呛,嘿了两声。
季温州招呼许连城坐。
许连城表情很淡,他将目光从桑晚的脸上挪开,没往位子中心去,在旁边一个单人沙发随意坐下。
他姿态很随意,但是又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坐下的时候一抬头,又看了眼桑晚。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连城先别开了目光。
季温州喊,“连城,喝什么?”
许连城,“随便。”
他声音很淡,有一种轻描淡写的意味,并不重。
桑晚垂眉,正要转身离开,季温州又问她,“美女,喝一杯不?”
桑晚,“不喝。”
她事办完了,打算走了。
身后还有季温州的声音,“她谁啊?”
“闻家那丫头的同学,过来帮忙传话。”
季温州,“闻家?哪个闻家?”
“.......就是”
后面的话,桑晚就听不到了。
她很快出了门,一直到站在大街上,后背好像还有那种异样感。
至少初见,许连城并没有对她那么有兴趣。
至于后来........桑晚勾起唇角,后来都是过去的事了,想也没用。
“又不是你的错。”桑晚怕闻俏多心,说,“都是意外。”
闻俏,“但是没有我,就没有这个意外。”
“你要是喜欢许连城,或者许连城喜欢你,那就算了。”闻俏声音低落,“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
她不再是独立个体的人,而只是许连城的附庸。
外人提到桑晚,都说她是许连城饲养的鸟儿。
连一个名字都不配被记住。
而许连城呢,他那么作践桑晚,也根本不是喜欢。
“他就是少爷脾气,越得不到的越不甘心!”闻俏骂。
桑晚莞尔。
不然呢,难道她跟许连城之间,还有什么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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