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钩映着昏暗的灯光,童婉容缓缓抽出腰间的皮绳。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而压抑的气息。
“齐翰,谁借你的胆子,竟然敢害欣欣,看来那天打得还不够狠,没让你记住教训!”
皮绳狠狠甩在我的背上,一下又一下。
新伤叠旧伤。
没几下,皮肉就翻开,血糊成一片,可她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停。
“欣欣是你陪我熬了十个月才生下的,你的心怎么这么毒,连她都不放过?”
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了,她冷哼一声,吩咐佣人断我的吃喝,扔下那条沾血的皮绳转身离开。
储藏室阴冷潮湿,恐惧像潮水淹没了我,一夜之间彻底失控。
半夜,一盆冰水泼在我脸上,把我从昏沉中惊醒。
门口站着笑得张狂的童欣,手里还提着空盆,冲我挑衅。
“怎么样,我的洗澡水味道不错吧?”
“啧,妈妈下手怎么这么轻,早知道我该多塞几朵花进去,这样她肯定打死你。”
原来如此。
我几乎麻木了,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问。
“童欣,你真想我死吗?”
“你是傻子吗,我当然想你死,最好现在就死,马上死!”
我低下头,抱紧自己,不再理她。
我以为自己能放下,毕竟我和童欣没血缘,可那十个月陪她母亲熬过来的日子,是我真真切切经历过的,我还记得她出生时那声微弱的哭声。
见我沉默,童欣没了兴致,走前不忘撂下一句。
“只要你在这儿一天,我就有办法弄走你。”
明明已是盛夏。
可这地方却冷得像冰窟,我抖得牙齿都在打颤。
我问过自己,这辈子到底值不值得。
母亲拼了命生我,父亲却从不认我。
这世上,我的亲人不是亲人,所有人都巴不得我消失。
老天没给我活路。
可不到第三天,童婉容却亲自把我拽了出来。
她掀开我的衣服,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呼吸猛地一顿,似乎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
“是我打狠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童婉容,我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现在走,也不会拿童家一分钱。”
她把药膏摔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刀。
“我说过,只要你有这张脸一天,哪怕一分钟,都得留在这儿!
死了也得死在童家!”
我从床头摸出一把剪刀,抵在脸颊上,刃口冰冷,我却觉得热血沸腾。
终于要结束了。
她吓傻了。
温热的血溅红了灰白的床单时,她才想起来夺过剪刀,眼里血丝密布,嘴角扭曲得像要咬人,低吼着问我:“齐翰,你疯了吗?”
血很快浸透了我的衬衫。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疼。
我看着她笑,费力扯开嘴角。
“你看,我不像罗晖了,你可以放我走了。”
“宁可毁了自己也要逃出童家,童家到底哪里亏待你了,你这么决绝,我倒要看看,离开这儿,你齐翰还能算什么!”
她把剪刀扔在我脚边,语气满是轻蔑。
“我等着你回来跪我。”
她错了,我不会回头。
离开童家,我就能做回齐翰。
这样,我也能带母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