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余晖。
4死亡倒计时:20天我盯着案头那份《阉党肃清录》,墨字在烛火下扭曲成蠕虫。
这是七日前光时亨跪献的“忠君铁证”,里头列了三十八名魏忠贤余孽,每个名字都溅着东厂的血。
可此刻,我指尖正摩挲着纸页边缘的针孔——有人拆开重订过。
“陛下,戌时三刻了。”
汪承恩捧着参汤,碗底映出他抽搐的眼角。
子夜的诏狱比阴曹还冷。
我踩着血痂走到最深处,火把照见铁笼里一团烂肉——那是韩爌的独子韩元朗。
“名单……是家父用命换的……”韩元朗咧开没牙的嘴,喉管漏风般嘶嘶作响,“但他说……要给您留条退路……”他忽然暴起抓住铁栏,“真正的名单在光时亨书房!
紫檀书架第三层,左数第七本《春秋》!”
我后退半步,靴底粘上一片指甲盖。
光时亨的府邸飘着檀香。
我扮作锦衣卫潜进书房时,他正在前厅给门生讲《出师表》。
声音穿过回廊,像钝刀刮着青砖:“诸葛武侯之忠,在于……咳咳……呕心沥血……”紫檀书架第三层积着灰,唯独《春秋》的书脊光洁如新。
我抽出书册的瞬间,整层书架咔嗒一声横移三尺,露出墙内暗格。
暗格里躺着一封火漆密信,信封上八个字让我浑身发冷——“大顺王亲启,臣时亨。”
信纸用的是内务府特供的洒金笺,去年中秋我才赏给六部重臣。
光时亨的字迹比奏折上工整十倍:“京营火炮布防图附后,汪承恩可用,吴三桂已通……”最后几行字被血污了,看形状像是不小心打翻的朱砂。
可当我凑近烛火,血腥气猛地钻进鼻腔——这是人血,新鲜的。
窗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我闪身躲进书架阴影,看见光时亨拎着食盒进来。
他打开暗格时嘴角带笑,从食盒端出一碗还在抽搐的活鼠脑,淋在密信上。
<“陛下最爱查血书,得给您备足料。”
他蘸着鼠血在信尾补上一句,“锦衣卫指挥使刘侨,愿为内应。”
五更天的乾清宫像个冰窟。
我把韩爌密信拍在龙案上,泛黄的纸页簌簌发抖:“臣爌泣血:阉党名录乃饵,唯钓陛下疑心。
朝堂无忠骨,龙椅之下皆饿鬼。
若大厦倾,请焚此信,莫教后世笑我辈……”汪承恩突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