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地址你知道!”
电话被粗暴挂断,留下一连串冰冷忙音。
我深吸一口气,启动车子,驶向沈彻的家。
曾经那样熟悉的地方,此刻却像张开巨口的深渊,等待将我吞噬。
沈家大门敞开,沈彻父母站在门口。
他们脸上竟没有一丝愁容,反而带着隐隐的,难以掩饰的喜悦。
“哎呦,小安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沈母此时热情得有些过分,跟电话里判若两人。
走进屋子,一股熟悉的洗发水香味扑面而来,那是沈彻惯用的味道。
我的心脏猛地被攥紧,涌起一阵钝痛。
沈父递过一杯水,浑浊的目光打量着我,“小安呐,沈彻这孩子,命苦啊!”
“是啊,年纪轻轻就没了,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造孽啊!”
沈母在一旁帮腔,干巴巴地挤出几滴眼泪,敷衍地擦了擦。
“不过,他们公司还算有良心。”
沈父话锋一转,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兴奋。
“赔了一大笔钱呢,够他弟弟在市中心置办一套像样的婚房了!”
我握着水杯的手,微微颤抖。
此刻沈彻就像一件用旧的工具,最后一丝价值被榨干,只剩下被瓜分的残骸。
“叔叔阿姨,你们……”
“小安,你赶紧开始整理吧!”
沈母不耐烦地打断我,“我们还等着把那屋收拾出来,给沈迪做电竞房呢!”
2
我松开攥紧的手心,沉默地开始整理沈彻的遗物。
房间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
勾起一段段回忆,却又让我的心脏千疮百孔。
那件廉价的T恤,是我们第一次旅行时买的情侣装,幼稚又甜蜜。
那个针脚粗糙的布偶,是他笨手笨脚缝制的。
丑萌丑萌的,当初却被我视若珍宝。
那本相册,记录着我们曾经的甜蜜时光。
每一张照片,都笑得那样无忧无虑。
他人虽离开,却依然能在我的回忆里,兴风作浪。
我小心翼翼地将物品分类,打包,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可每一次触碰,都是在撕扯尚未愈合的伤口,钝痛绵延不绝。
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我继续整理。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