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郁国最尊贵的公主,是用来放在神坛受万人敬仰的。
世人都说我命好,生来便是金枝玉叶,从来不必忧愁生存之计。
大臣也说我命好,生来就是金贵之人,从来不用担心家国之事。
直到后来,我跪在父皇面前,第一次对他行君臣大礼,一字一句地求他。
“请父皇下旨,命我与北戎和亲。”
他怒气冲冲,难以置信:“你可知道那是怎样的人?
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
我当然知道。
北戎国君,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嗜血成性,滥杀无辜。
可是这一次,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嫁。
1宣帝一年。
我娘还是死了,那个名震一时的杨家嫡女终究还是没有撑过一年。
她趁着夜半,将自己梳洗打扮之后,换上了第一次与我爹相见的衣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毒药发作。
第二天宫女来为她洗漱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
得到消息后,我匆匆赶往芳心殿,这是父皇为她选的宫殿,距离父皇寝殿最近的一间。
芳心,一为见汝芳心自乱,一为“放心”吾在,这是父皇安抚她专门更改的名称,还是没有让她回头。
父皇焦急赶到,明明已经是小老头了,愣是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明明已经是皇帝了,愣是在别人面前哭到无法自抑。
哪怕知道有这么一天,哪怕已经做足了准备,依旧让人无法释怀。
“娘娘昨夜调开奴婢,不许奴婢为其梳洗,也不许奴婢守夜,让奴婢去休息。
等奴婢第二天来唤醒娘娘时,娘娘……娘娘就已经……”侍奉我娘的人跪在地上发抖。
父皇摇摇头,摆摆手让他们让他们退下了,喃喃道:“死了……就死了吧,这样,你就不会难受了。
阿越,我还是没有留住你。”
我知道,没有人会比父皇更加爱娘亲,也没有人比娘亲更加绝望的。
“父皇,我来吧。”
“不了,昭儿先下去吧,我想跟她待一会,她穿这件衣服,也希望我多陪陪她吧。”
我带着下人离开了芳心殿。
痛苦不会是最先到达心底的,它会一层一层渗入,然后告诉你,他来了。
我一个人也没带,只拎着青梅酒来到了后花园的大榕树下。
一杯,两杯,三杯……我知道我没醉,可我宁愿我醉了,至少还可以看到她轻轻地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