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凡陆瑶的女频言情小说《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文》,由网络作家“骑狼的汉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听着小易的哀嚎声,陆凡心急如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打定主意违法的事再也不干了!刘叔很热心,看着这群孩子长大,听到小易有生命危险,二话不说开着车就来帮忙。几人忙手忙脚的把小易抬进车,桑塔纳飞驰而去。到了医院,大家稍微安心了些,陆凡去挂号,其它人在护士的指引下抬着小易去了急诊室。陆凡全部的家当只有700元,全部交了押金,但估计远远不够。回到急诊室,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不断的传出小易的嚎叫声。病有医生看,陆凡着急钱的事,问道:“丑丑、曾明,你俩有多少钱?”杜文龙一把掏出兜...
《权力巅峰之绝处逢生全文》精彩片段
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
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
听着小易的哀嚎声,陆凡心急如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打定主意违法的事再也不干了!
刘叔很热心,看着这群孩子长大,听到小易有生命危险,二话不说开着车就来帮忙。
几人忙手忙脚的把小易抬进车,桑塔纳飞驰而去。
到了医院,大家稍微安心了些,陆凡去挂号,其它人在护士的指引下抬着小易去了急诊室。
陆凡全部的家当只有700元,全部交了押金,但估计远远不够。
回到急诊室,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不断的传出小易的嚎叫声。
病有医生看,陆凡着急钱的事,问道:“丑丑、曾明,你俩有多少钱?”
杜文龙一把掏出兜里钱,递了过来说:“昨天出门带了五百块,没花多少。”
曾明也开始掏兜,拿出钱后留了一百块,剩下的都递给陆凡,说道:“五六百,给咱们留点吃饭钱。”
这是几人全部的家当,大家都不富裕,但遇到事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患难才见真情!
刘叔是生意人,能大半夜送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人家车钱都没要,临走时还给了100块钱。
三点多,医生出来了,陆凡赶忙上前问:“大夫,麻烦您了,我兄弟情况怎么样?”
“骨折无明显移位,骨折端稳定,等上班了拍个片子确定一下,可以行石膏固定。”
陆凡松了口气,又问:“大夫,能不能问一下,看这个病得花多少钱?我们好准备钱。”
“问题不大,用不了多少钱,估计三五千吧!”
“谢谢医生!”陆凡倒吸了一口气,愁死个人!
现在满打满算只有1800元,离3000还差1200,离5千差的更远了,小易父母都是病罐子,家里可谓是一贫如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
把苏小易抬回病房,陆凡顾不上他“龇牙咧嘴”的叫疼,问道:“小易,我们凑了1800,还差不少钱,你有多少?”
苏小易指了指上衣说:“凡哥,兜里还有几百块,这可咋办呀!”
“医生说估计是硬伤,估计得一段时间养,钱的事我们想想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安心养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凡哥,要不明天出院吧,咱回家养。”
“听医生的,无论如何不能落下残疾。”
熬到六点多,陆凡拨通了夏礼、杨铭豪和刘金柱的电话,说明情况后让他们想办法凑钱,表示自己可以当保人,这钱一定黄不了。
八点多,医院上班,陆凡和杜文龙推着苏小易做检查,曾明去买早饭。
刚回到病房,夏礼他们结伴来到医院,每人拿出一千块钱塞给苏小易,安慰他安心养病,等出院了兄弟们大碗吃肉、大口喝酒!
这可是“干部”两个月的工资,一定是三个“把兄弟”借来的钱,苏小易泪眼汪汪,紧紧握住兄弟们的手,感激的话一句没说,都在心里。
上午十点多,小易妈来到医院,看着受伤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一直说可怜的儿子遭难了,祈祷千万别落下残疾。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1000块钱,可以说是家里全部的家当,拿给儿子看病,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心酸!
钱,不大不小一张纸,却让人受累一辈子;不薄不厚一张纸,却让人争斗一辈子。为钱痴,为钱迷;吃钱亏,上钱当,最后死在钱身上。
通过这次的事,让陆凡深切的感受到,钱是男人的胆,是男人的尊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小易爸妈疾病缠身,自顾不暇,陆凡和杜文龙刚退学,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兄弟的重任,好歹也要坚持到小易能回家休养。曾明打算跟着夏礼去工地打工,否则会坐吃山空。
十七岁的小伙,梦想着未来,满怀希望与憧憬,三人谈天说地,畅想着理想生活的样子,倒也不是很无聊。
小易说他将来想开一个大公司,当大老板!
丑丑说他要光宗耀祖,开豪车!
而陆凡,明知不可能,但一直在做一个梦,升官发财、报仇雪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小易在慢慢的好转,能拄拐下地了活动,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陆凡去办理出院手续,总共花了3900多。小易没有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都得自费,陆凡也不清楚政策,打算有空了去医保办问问,能报销一部分最好。
回村了,自然要去二叔家,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二叔狠狠的教育了陆凡一番,让他一定要引以为戒,偷油这行当一定不能再干,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犯法的事不能做。
二叔还抱怨,杨烨答应给找工作,都出了正月了,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如果这事黄了,建议陆凡去学木匠,做棺材或者搞装修都能挣钱。要不然去学阴阳先生,秀才学阴阳一拨就转,这可是挣大钱的行当。
正当二叔畅想陆凡的美好未来,电话响了,不巧正是杨烨打来的,赶忙接通,恭敬的说:“杨哥好,是不是小凡的事有信了?”
“沟通的差不多了,让小凡来市人社局当个临时工,先接触一下社会,至于以后只能看造化。”
二叔大喜,连忙感谢:“哎呀,小凡命好,遇到贵人了!杨哥,我替我大哥和小凡感谢你!哪里需要打点您吩咐一声,我让小凡带着。”
“啥都不用,你让小凡明天来单位找我,我办公室是306,你把我的电话号码也给他。”
“杨哥,您放心,明天一定让小凡早点去。”
……
挂了电话,二叔高兴的说:“小凡,机会来了,没想到杨烨这么念旧情,让你明天去市人社局找他,以后成龙变虎就看你自己了!二叔没上过班,没什么能教你的,去了大单位你要放机灵点,眼疾手快、踏实肯干总没错。听说在那些单位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自己摸索吧!希望你把握机会,活出个人样来,我也好给你爸妈交代!”
“二叔,你放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活出个人样来!”
从二叔家出来,陆凡兴冲冲的跑去杜文龙家,把他拉到院里,激动的说:“丑丑,我要去市里上班了!”
“啥?凡哥?你要去市里上班?不是打工?”
“是的,是上班,吃皇粮!”
“呀!凡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就要飞黄腾达了!”杜文龙高兴的手舞足蹈,抱住陆凡又蹦又跳,两兄弟快乐的像中了500万彩票,一个市里的“临时工”足可以在小山村光宗耀祖!
“凡哥,你放心去吧,我会每周去看瑶瑶,保证不让妹妹受委屈。”
“丑丑,我现在还不知道去了市里是啥情况,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奋斗!等我站稳脚跟,一定会拉扯你,好兄弟,一辈子!”
杜文龙笑道:“等凡哥做了大官,我给你开车。”
“开车是伺候人的活,咱不干,我要是当了官,你也得当官,我们兄弟要有福同享!丑丑,你先去县城和夏礼他们打工,偷油一定别干,违法的事咱万万不能做!”
“凡哥,我听你的,小易现在静养就行,等你走了我就去县城打工。”
“好,咱们再去看看小易。记着,我去市里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万一一事无成被赶回来,咱还得要脸。”
“凡哥,我嘴多牢你还能不知道?我有绝对的信心,你一定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聊得滔滔不绝,杜文龙没有一丁点的嫉妒。
到了苏小易家,叔叔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有人进门艰难的拄着拐棍起身,年轻时吃的水太硬,成了“瘸子”,现在腿脚越来越不方便,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小凡、丑娃,你们来了?快喝口水。”
“叔,不渴,我们进去陪小易说说话。”
“哎,这孩子,遭罪了,还不是为了给我买药?你们去吧。”
刚进小易房间,就听到他说:“凡哥,我算了下,这次你们最少花了4500元,这钱我得还。”
陆凡点了点头说:“咱有手有脚肯定要还,但不急于一时。等你彻底好了,挣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小易,听我一句,犯法的事以后不沾!”
“老大,我听你的,等我好了也去打工,挣踏实钱。”
“小易,明天我跟丑丑得出门,你安心养病,缺什么你打电话。”
“你们放心去吧,我不碍事,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凡哥,大恩不言谢!”
“说啥胡话?好兄弟,一辈子,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闯荡天下!”
六月份,市委传出风声,即将进行市直单位人事调整,一下子让市人社局的明争暗斗更加激烈,呼声最高的就是主持工作的副局长杨烨,组织部长高长元鼎力支持。
副局长冷江明面上处于劣势,但背地里一直在上蹿下跳,最近频繁的前往市委、市政府汇报工作,到了周末就直奔省城,同样有主管副市长乐学仁全力推荐。
乐学仁和杨烨虽是同村,但两人从小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支持冷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不想让杨烨好过。
冷江深知官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杨烨上去了,局里再没他容身之地,两人争斗多年,有解不开的死结。
六月中旬,市委书记高宜行召开了五人小组会,初步确定了人事动议方案,杨烨榜上有名。
市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即将到来,消息传到局里后,预示着局长争夺战有了结果,杨烨春风得意,接受着同事们的祝贺。
陆凡与有荣焉,关起门来和刘艺轩聊的眉飞色舞,感觉心里更踏实了。
都说春风得意时切不可得意忘形,但杨叔犯了致命的错误,可能是压力过大,也可能是受人引诱,陆凡知道他最近迷上了赌博,因为在送文件的时候听到杨叔和人约牌局。
虽然在迎江打个麻将很正常,是领导们交际的重要方式,但现在是杨叔最关键的时候,有些昏了头不分轻重。
陆凡有心劝说,但人微言轻,最终没张开嘴。
但就是这次犹豫,让陆凡悔恨终身。
6月25日,打听到消息的刘艺轩待在办公室死守电话,终于在下午三点接到了市委组织部的通知,考察组将于明天上午10点来人社局进行人事考察。
挂了电话,刘艺轩兴冲冲的跑到领导办公室汇报,人社局开始忙碌了,所有人都知道杨局的时代来临了!
杨烨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好事将近,兴奋难耐,开始畅享如何大刀阔斧对人社局进行改革,甚至下一步打算冲刺副市长或者县委书记的宝座,再不济也能退二线到人大、政协上副厅级,政治生涯还有很长的时间。
看着桌上的文件,杨烨拨通了宁阳县长李国权的座机,电话很快接通。
李国权热情的说:“杨局,紫气缭绕喜事,到宏图大展万事妙,恭喜!过几天我和鸣雄书记专程下来给你祝贺,必须得一醉方休!”
“哈哈,恭候你们大驾光临!有个事情要跟你通通气,宁阳招考的文件已经过了市政府常务会,省厅那边协调的差不多了,等过了市委常委会,省厅可以直接批复。”
“哎呀,杨局可是解了宁阳燃眉之急,这是对宁阳最大的支持!上次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给鸣雄书记汇报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请杨局放心,他的问题我们一定解决!”
“感谢!那孩子命运多舛,小小年纪父母双亡,我是于心不忍呐!”
挂了电话,杨烨志得意满,终于能给故去的老友有个交代了。
快下班的时候,两名“牌友”找到单位,极其热情的向杨烨道贺,然后提议,这么好的雅兴,岂能不玩两把?
已经被拉下水的杨烨已经痴迷上了赢钱的感觉,赌博这玩意一旦上瘾,真的能使人丧失心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一步步堕落。
在提拔的关键时刻,杨烨鬼迷心窍的答应牌局,想着玩到八点多就回家,不耽误组织明天的考察,要不然回去那么早也无所事事。
春风得意之时,杨烨很享受前呼后拥、备受恭维的感觉。
路过刘艺轩和陆凡办公室时,杨烨推开门嘱咐:“明天提前打扫一下会议室,准备一些水果。”
刘艺轩赶忙起身说:“杨局放心,我和陆凡亲自准备,我在给您准备考察材料。”
杨烨笑道:“不急,明天也来得及。”
陆凡看到杨烨还带着两人,好奇心驱使下,出门看了看是谁,可看到的只是他们下楼的侧影,只看到其中一人的半张脸。
回到办公室,陆凡小声问:“刘哥,刚才跟杨局一起下去的两人,你看到了没有?”
刘艺轩摇了摇头说:“没有注意。”
陆凡又问:“你说杨局去干嘛了?”
“我估计不是喝酒,就是打牌。”
“没问题吗?万一被抓赌?”
刘艺轩笑道:“放心吧,公安局和咱们也有业务往来,杨局和他们领导很熟,在迎江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
陆凡没有反驳,杨叔确实能量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直到晚上还坐立不安,右眼皮跳个不停。
第二天上班后,办公室开始忙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市委组织部考察组。
可是,直到八点半杨烨还没露面,自打主持工作以来他没有迟到过一次,陆凡非常急躁,开始拨打杨烨的电话,可提示已关机。
到了9点,组织部考察组已经动身了,但杨烨还没有任何消息,刘艺轩直接开车去家里找人,可还是一无所获。
9点40分,考察组来了,听到被考察对象还没有到单位,感觉非常的诧异,组长亲自联系杨烨,他们昨天可是通过话的,但还是提示关机。
组织考察,人没了!自从参加工作,组长从未遇到过如此荒唐的事,马上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立刻向市委组织部长高长元汇报。
不一会,考察组撤回,要求人社局立即寻找杨烨,有消息后立即通知组织部。
很快,人社局的异常被汇报到市委、市政府,高宜行书记指示市公安局全力寻找杨烨。
好巧不巧,副局长冷江去京城看病,已经走了三天,另外一名副局长即将退休,不搅这趟浑水,闭门不出,人社局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只有刘艺轩和陆凡发疯似的到处寻找杨烨。
整整三天,陆凡不停的在找人,走遍了全市所有的宾馆、茶馆,还是一无所获,杨叔杳无音信。
7月1日,副局长冷江回到单位,立即召开全体干部会议,向大家下达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寻找杨局长,要在媒体上刊登寻人启事。
7月2日,市委组织部指定冷江临时主持市人社局工作。
7月3日,家属报案,市公安局来到人社局,对所有人员展开调查,毕竟一名副局长失踪不是件小事,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一天一个电话催着。
此时,陆凡和刘艺轩找遍了迎江市内每个角落,焦急万分,可他们依旧不放弃,没日没夜的寻找。
7月中旬,当所有人都要放弃,就连刘艺轩都回到单位上班,但陆凡还是没有放弃。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陆凡在拿到当月工资后,被人事科单方面通知,你光荣下岗了!理由是陆凡没有签订任何劳动合同,单位要精简人员,降低不必要的开支。
刘艺轩同样被调整岗位,去了工会。
陆凡默默的收拾个人物品,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人生第一个单位,临走时除了刘艺轩竟然无一人相送。
天上下雨,地上滑,自己摔倒,自己爬!
悲伤、无助席卷着整个身体,蔓延深入骨髓。陆凡真想呐喊一声,伸手撕碎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双手静静的薅着头发,颓废至极,看不到路在何方!
你痛,痛你自己;你累,累你自己;最后收拾残局还要靠自己!
或许,这一切本该不属于自己!
痛着痛着就恨了,恨着恨着就狠了,当一个男人绝望到极端,他便能承受任何代价。
既然善良得不到好报,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只能便化身为魔,刚刚成年的陆凡彻底发生了蜕变!
人走茶凉,世态炎凉。除了陆凡上门安慰,杨烨家门可罗雀,一个月前这里可是门庭若市,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7月下旬,宁阳县的事业单位招考方案获批,名额是380人,招考工作即将启动。
但是,最大的功臣杨烨已经被人遗忘,而杨烨打过招呼的陆凡,好像从来没有过这回事,所有人只字不提。
不论你经历了多少的痛苦与磨难,多少的伤心或失望,时间从未停止,生活还要继续。
在市里没有人照拂很难找到工作,杨烨的事又石沉大海,深思熟虑后陆凡决定回宁阳,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
迎江这场梦该醒了!
还没等救护车来,街道上的灯全亮了,群众像赶集似的朝林场涌来。但凡有热闹看,决不能晚一秒,谁也阻挡不了柏树湾人民那颗八卦的心。
看到有些干部不停的向里面张望,李大强书记骂道:“脸都不要了?都给老子滚出去,把门关住,给老子还有点常识吗?谁都不准破坏现场!”
都说乡镇干部是打出来、喝出来的,果真名不虚传,李书记脾气大的吓人,声音像炸雷震耳欲聋,不过也能理解,软蛋岂能镇得住这群乡镇“土匪”干部?乡镇很多工作得出去跟农民“打斗”!往前十年,搞计划生育、收农业税的时候,那可得破窗捣柜、牵牛拉驴,没点悍性、匪性根本拿不下工作,而李大强书记正是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干部,身上匪气十足。
不一会,救护车呼啸而来,院长边跑边问:“情况怎么样?”
李大强说道:“好像还喘气,你快把他们拉到县医院。”
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干,不一会两个担架抬着伤者上了救护车,伴随着警报声朝着县城飞驰而去。
这下没什么看头了,看热闹的群众和干部被李大强书记呵斥着赶了回去,只留下几个领导和两名干部照现场。
大概半个小时后,警车终于来了。
派出所所长缪国辉亲自带队,下车后跟李大强书记打了招呼就去看现场,但好像什么设备都没带,办案全凭经验?
十几分钟后,缪所长出来问情况,得知是陆凡这个林场职工报的案,便去陆凡办公室单独问话,还有一名警察做记录。
事情很简单,陆凡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但是对于行凶者,陆凡只看见背影,没看到正脸,所以无法提供详实的线索。
这下可把缪所长难住了,整个柏树湾都没几个监控,根本无法锁定目标,犯人想逃也很容易,只靠派出所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全乡布控,现在只希望李永吉和他的姘头能活着,案件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不一会,一名警察推门而入,对缪所长说:“女性受害人在乡政府对面开门市,刚才跟他丈夫联系,人还在迎江打工,身边有工友可以证明,应该不是他干的。”
缪所长摸了摸脑袋,骂道:“他娘的,我估计是‘野汉子’干的,看她平时那股骚劲!马上调查,看她在柏树湾有多少相好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问完话后,缪所长去给李大强书记汇报情况,二人站在院子里嘀嘀咕咕。
聊了一会后坐车走了,留下两个警察看现场。
陆凡躺在床上一阵后怕,没想到竟然碰到这种事,真他娘的吓人,幸好跑的快,要不然那个狗日的杀红了眼敢杀人灭口。
还没等陆凡有睡意,敲门声又响起,会计王乐喊道:“小凡,快开门!”
“哦,是王哥。”
打开门后,王乐焦急的问道:“场长怎么样?”
“王哥,我不太清楚,救护车拉走的时候是不省人事,头被砍的稀烂,胳膊上、胸前都是伤口,我看悬。”
王乐明显松了口气,说道:“无论如何,场长肯定没办法在柏树湾待了。小凡,哥对你咋样?”
“没说的,自从我上班,王哥对我照顾有加。”
“场长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肯定要换场长,我想争取一下,你得支持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当上,一定不会亏待你!说不定明天局里就得来人。”
“家里人都来县城了,今天‘行门户’。”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被退婚”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算耻辱。
“天慧,我还有事,得走了。”
周天慧咬着嘴唇说:“凡哥,是我爸,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哎!”陆凡叹了口气说:“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断了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人一旦有了隔阂,说不出哪里变了,可就是走不近。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可能你觉得我是斤斤计较,是因为咽下委屈的那个人不是你!
看着离去的背影,周天慧异常的失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的心意。
思念像风能达到任何地方,我期待风起,而你好像更希望风停!就算冥冥之中注定没有结果,周天慧始终认为自己是陆家媳妇,从出生便是!
懵懂时,陆凡就知道自己有媳妇,长大后自然而然对未过门的“小媳妇”照顾有加,没想到生活狠狠的给了一巴掌,让陆凡感受到无尽的屈辱。
走近、走尽,缘近、缘尽,伊人、一人!不过是相识一场,事过无悔,不谈亏欠,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愿余生,不见、不欠、不念!
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陆凡无比珍惜,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无论生活给了多少苦难,老子都照单全收!即使老天给了一堆烂泥,也要绝处逢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莲花,种了莲花采莲藕,采了莲藕卖钱花,乐家、冷江……咱们走着瞧,终将有一天会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
回到工地,吴总很会做人,专程到财务室交代,把外粉工程款结了,这叫雪中送炭。
拿到沉甸甸的八万块钱,陆凡的手都在颤抖,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虽然不能买车买房,但最起码能让兄妹俩衣食无忧了!
钱到手后,陆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出五万直奔县政府,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韩县长这么大的恩情,总不能空口白牙的没点表示。
刚要敲门,陆凡被韩县长的秘书发现了,赶忙跑出来问:“找韩县长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陆凡,找韩县长说点事。”
秘书恍然大悟,露出微笑说道:“正好没人,你进去吧,我叫李勤圭,是韩县长的秘书。”在县里,大家把服务领导的通讯员都叫秘书,而且这些秘书一般都是副科级,有的还是正科级。
韩县长身边人,陆凡当然要交好,马上热情的发烟,攀谈了几句,留个好印象。
敲开门后,韩旭阳抬眼一看,笑道:“马上要去上班了,都准备好了?”
“承蒙您的关照,人社局已经报到了,再过两天就去柏树湾报到。”
韩旭阳语重心长道:“小凡,马上要上班了,柏树湾条件一般,不过正好能磨炼你的心性,人一辈子很长,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守得住清贫。柏树湾是最偏远的乡镇,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了单位一定要少说多看,最难识的是人心,最难懂的是人性。你要立足长远,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壶有百相,人有百态。人精不是问题,不坏就行;利用人也没毛病,别卸磨杀驴就行;人穷人富不是问题,懂得感恩就行;什么都可以丢,良心绝不可丢;什么都可以输,骨气不能输;别人说三道四无所谓,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葬礼上,兄妹崩溃大哭,诉说着无尽的悲凉,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悲伤的唢呐声,像在哭泣,又像在诉说,一座新坟,无处话凄凉。
宁阳地处偏远,保存了古老的丧葬风俗习惯,礼节仪式很繁琐,陆凡能尽孝的只有一个习俗都不落,无论花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生之遗憾。
母亲的葬礼结束,兄妹含泪向乡亲行礼过谢,喧嚣过后留下满院狼藉,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生活还要继续下去,看着一边抽泣,一边打扫院子的陆瑶,陆凡走过去心疼的把妹妹搂在怀里,轻声说:“瑶瑶,哥会照顾好你!”
陆瑶泣不成声:“哥…妈妈走了,我们该怎么办…”
“没事,天塌下来还有哥!”
“哥,我要妈妈,我想爸爸……”
陆凡紧紧的搂住妹妹,心里发誓一定要替爸妈照顾好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过了一会,杜文龙、杨铭豪几个发小去而复返,来帮忙收拾残局,陆凡很感激,和他们一起干活。
“小易,你偷油一天能挣多少钱?”
苏小易毫无保留的说:“苦力活,得看你有多少力气,遇到严打的时候就歇菜了,我一晚上能搞100块。”
看到陆凡若有所思的样子,苏小易又问:“凡哥,你不会是想辍学?”
陆凡点了点头说:“这个学上的没啥意思,我估计考不上大学,即使考上了学费从哪来?”
夏礼凑过来说:“凡哥,听丑丑说,你上高一的时候成绩很好呀?”
陆凡叹了口气道:“学不进去,县中每年只能考几个本科,我估计最多考个大专。咱没权没钱,将来也找不到好工作,我不想走那个弯路,不浪费钱了。夏礼,你在工地能挣多少钱?”
“每天五六十块,凡哥,我觉得你还是继续上学吧,哥几个都觉得你将来能出息,学费我们几个想想办法凑。”
陆凡摇了摇头,都是挣下苦钱,谁都不容易。
杜文龙听到陆凡的话,马上凑近说:“凡哥,你要是辍学,我也不读了,省的我妈辛苦。从小到大,咱俩可是一把筷子不零卖。”
对于丑丑,陆凡不打算劝,倒数后三名的废柴,自己好歹文科还占优势。
天黑后,二叔、二婶来了,帮着陆凡合计这次葬礼的费用,结果家里仅有的那点积蓄非但不够,还倒欠一千多元。
二叔大度的说:“小凡,这一千多元你不用管了,二叔已经付了。你爸妈都不在了,你跟瑶瑶还小,吃饭都成问题,我家还空一间窑洞,你二婶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兄妹俩搬过去住吧!”
陆凡强忍着泪水,感受到了温情,他知道一千多元对农村人是什么概念,最重要的是二叔还能主动管自己兄妹,这份恩情没齿难忘,现在六亲不认的人何止千万。
三天后,大年三十,兄妹俩收拾好被褥,带着万分的留恋,依依不舍去了二叔家。
两个堂弟都上了初中,三弟陆林放和陆瑶还在一个班,二弟陆林轩初二。
陆家在村里人丁单薄,兄妹几人从小感情很好,弟弟们热情的帮着收拾床铺,让陆凡兄妹在陌生的房间体会到细微处温情。
年夜饭很丰盛,但没有一丝欢声笑语,吃的很苦涩。
陆瑶刚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流,陆凡拉着妹妹回了房间。
陆瑶低声垂泣:“哥,我不想上学了,我是女孩,我在村里干活,不拖你后腿,你不能辍学呀!”
陆凡心疼的说:“瑶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习不是唯一的出路。这个家得有人扛起,你要相信哥,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差,你安安心心读书,考个好大学给爸妈报喜!”
“哥…我想爸妈,明天咱们给爸妈送点吃的。”
“好,哥陪你去!”
面对眼前的困境,陆凡脑海中闪现过王鸿涛老师的身影,但也是转瞬即逝。男子汉大丈夫,只肯直中取,不肯曲中求,有苦自己扛,谁都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尊敬的人。
夜深人静,陆凡被尿憋醒,悄悄的去了茅房。
回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二叔二婶吵架,好像在说自己,便走近偷听了几句。
“陆斌,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我没说不管小凡和瑶瑶,但是咱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供四个学生你有那本事?小凡如果上大学你知道要花多少钱?还有瑶瑶才读初一,你放着自己的儿子不管了?”
只听二叔恼怒道:“我要是不管他们兄妹,会被人戳脊梁骨!大哥生前没少帮咱,你忘了?你的彩礼钱都是大哥想办法凑的!”
“陆斌,我不是没良心的人,咱就靠地里刨食,四个娃上学咱确实负担不起,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我两个儿子必须得上学!”
“哎,钱钱钱,去他妈的王八蛋!”
……
回到窑里,看到睡梦中的妹妹时不时的抽泣,陆凡彻底下定决心,这书不读也罢!
大年初一吃饺子,“更岁交子”,寓意招财进宝、喜庆团圆、吉祥如意。
还没等饺子下锅,周正邦上门了,正式提出要解除以前玩笑式的“指腹为婚”,借口一大堆,什么新时代了,不合理不合法,要摒弃旧思想。
陆凡对此毫无异议,直截了当表示同意,二叔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没和周正邦翻脸。
送客的时候,陆凡看到了门口惴惴不安的周天慧。
从小到大,村里人就拿二人开玩笑,叫他们“小夫妻”,潜移默化之下陆凡对周天慧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无数次想过这就是以后共度余生的人。
从曾经的无话不说,变成了现在的无话可说。
自此,缘分已断,各自安好!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爱,不是恨,而是熟悉的人,逐渐变得陌生。
这个年代还是很传统,牵了手就是一辈子,一生只够爱一人
看着转身离去的陆凡,周天慧很想大声说:凡哥,你低估了我的决心!
被“退亲”,给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二叔骂了周正邦整整一天。
骂他狗眼看人低,忘恩负义,当初两家“指腹为婚”只是玩笑话,是周正邦硬要定下来,还不是看大哥吃公家饭?当时的1000元那可是真金白银,能和现在的一千元相提并论?
大年初二,父亲生前好友杨烨回村,第一时间来到二叔家看望陆凡兄妹,对母亲的去世表示深切的哀悼,说他前几天实在忙,没能及时赶回来吊唁。
对于这个市里的“大官”,陆凡内心非常感激,几乎每年都会来家里,雪中送炭。父亲人走了,杨叔茶没凉,人家可是市人社局副局长。
二叔见缝插针,对杨烨说:“杨哥,这两个孩子可怜呀!听人家说,县里还有人‘顶班’,您能不能给想想办法,让小凡顶他爸爸的班,以后生活也能有个着落。”
杨烨想了想说:“这个制度基本取消了,除非特殊情况,而且我和宁阳的领导不是很熟,办这种事得有特殊关系。小凡不是上高中吗?我觉得还得考大学。”
陆凡坚决的说:“杨叔,我不想上学了,也学不进去,我想挣钱!”
“哎,孩子,上学才是最好的出路,你要是有困难,叔可以帮你。”
“杨叔,您的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但我真的读不下去了,开春了我就去打工。”
杨烨考虑了下,说道:“小凡,我知道你打小懂事,如果你真不想读书,等叔信吧,看能不能在单位给你找份工作,先干临时工,看看后面有没有招工招干的机会。”
二叔闻言大喜,说道:“小凡,还不谢谢你杨叔,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呀,说不定你真能吃公家饭。”
陆凡真诚道谢:“杨叔,大恩不言谢,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足为报,以后有什么我能干的,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凡,我跟你爸从小一起长大,同学十几年,跟叔就不用客气了。哎,你是男子汉,一定要勇敢,要把妹妹照顾好,以慰你爸妈在天之灵!”
良言一句三冬暖,这句话又让兄妹二人泪眼婆娑。
二叔、二婶则是长出一口气,如果小凡能有工作,算解决了大问题,哪怕是临时工,也是吃公家饭,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转正,那是大机缘、大造化!
泥泞而识马,落难而识人。
现实让陆凡懂得,人生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泪水,总要自己擦;伤,只能自己养;苦,只能自己尝:路,终究要自己走;日子,总要自己去过;责任,总要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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