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保姆敲响了我的房门。
“小姐,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林小姐说让您也来参加,先生同意了,让我来叫您。”
我站起来正要开口。
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头中爆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我没站稳,摔倒在了床边。
保姆还在继续敲门:“小姐,您醒着吗?”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大片大片鲜红的血从我的鼻腔和嘴里涌出来。
我捂住嘴,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血从我的指缝里溢了出来。
滴答,滴答。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医生说最多一周,可才不到三天,我已经撑不住了。
窗外花园里想起了音乐,柔和又温馨。
都是我听不懂的英文歌,据说是林茉茉亲自挑的。
客人们喜气洋洋,佣人们忙忙碌碌。
我在地上趴了一会儿。
房门早已被我锁上,保姆进不来,只好找来了顾允川。
顾允川一反常态,竟没有逼我去参加婚礼。
他在门外柔声说:”你不想去就不去,好好休息吧,晚上我来看你。”
我忍着剧痛,强撑着爬起来,抽出纸巾捂住口鼻。
血浸透了一张又一张纸巾,依然在流。
窗外传来了婚礼司仪的声音。
“各位来宾请入座,仪式马上开始,让我们一起见证这幸福浪漫的一刻。”
血还没止住,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我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却只能吐出胃里的酸水。
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新人入场!”
窗外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爬回床上,喘着粗气,手紧紧抓着床单,想忽视掉尖锐的头痛。
可疼痛愈演愈烈。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我躺平身体,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视线逐渐模糊,直到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我顾允川,从今以后,愿以丈夫的身份,毫无条件的爱护林茉茉,直到永远,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我静静地听着。
不知怎的,原本柔和而庄重的钢琴曲逐渐变了调,扭曲成中年男人的辱骂声。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站住!
不交保护费,还想偷饭吃,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是院长。
我和顾允川像两只瘦弱的猴子,一边上蹿下跳躲避院长的追击,一边把偷来的馒头疯狂往嘴里塞。
我们在清凉的夜风中狂奔。
“吱呀”一声,我的房门被人推开了。
是十五岁的顾允川。
他穿着破烂的t恤和发白的牛仔裤,走上前来,蹲在我身边,脸上是满满的担忧。
“小汐,你生病了吗?”
那一刻,所有的病痛都烟消云散了。
我说:“没有,就是感觉等了你好久。”
“对不起啊,”顾允川有些抱歉,“我来晚了。”
他向我伸出手,露出了一颗虎牙。
“小汐,我们回家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轻快地从床上跳下来,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