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修文陆知意的女频言情小说《白首无悔坠梦楼完结版小说沈修文陆知意》,由网络作家“翘脚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婚礼倒数前三天,沈修文交齐了天葬的所有费用。而同一天,陆知意和江沐尘即将大婚的消息,登上了所有新闻的头条。陆知意和江沐尘的婚礼将在海边举行,届时全城的富豪都会参加,圈子里的明星更是一起发微博祝贺,热搜挂了整整十几条。婚礼倒数前两天,沈修文订好了前往西藏的机票。这一天,陆知意为了提前庆祝,斥资千万,在全城燃放了盛大的烟花。漫天绚烂的烟花下,所有人都在祝贺她和江沐尘新婚快乐、恩爱白头。婚礼倒数前一天,沈修文整理出一个箱子,然后一把火将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那里面是曾经陆知意送给他的礼物,是他和陆知意的所有回忆,也是他在监狱里最珍视的宝贝。只是如今,他人都快死了,这些东西留下也再没有意义。他深爱的陆知意,也会和她喜欢的男人,手挽手步入婚姻...
《白首无悔坠梦楼完结版小说沈修文陆知意》精彩片段
婚礼倒数前三天,沈修文交齐了天葬的所有费用。
而同一天,陆知意和江沐尘即将大婚的消息,登上了所有新闻的头条。
陆知意和江沐尘的婚礼将在海边举行,届时全城的富豪都会参加,圈子里的明星更是一起发微博祝贺,热搜挂了整整十几条。
婚礼倒数前两天,沈修文订好了前往西藏的机票。
这一天,陆知意为了提前庆祝,斥资千万,在全城燃放了盛大的烟花。
漫天绚烂的烟花下,所有人都在祝贺她和江沐尘新婚快乐、恩爱白头。
婚礼倒数前一天,沈修文整理出一个箱子,然后一把火将里面的东西烧了个精光。
那里面是曾经陆知意送给他的礼物,是他和陆知意的所有回忆,也是他在监狱里最珍视的宝贝。
只是如今,他人都快死了,这些东西留下也再没有意义。
他深爱的陆知意,也会和她喜欢的男人,手挽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想,她会幸福的,他们会生几个孩子,会甜蜜地过好接下来的每一天。
就好像当初,他们还在一起时,约定的那样。
火苗在眼前飞舞着,将他们所有相爱的回忆,剪影成碎片,随着火焰一点一点地消失。
当晚,餐厅里,江沐尘看着眼前陆知意心不在焉的模样,莫名有些不安。
“阿意,你还在想修文吗?”
陆知意回过神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语气温柔:“没有。”
“沐尘,我已经彻底放下他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爱你。”
“从今往后,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江沐尘这才露出一抹笑,满足地点了点头。
两人用完餐,便打算回去为明天的婚礼做准备。
可就在出门时,头顶的吊灯忽然掉落,正好砸在了江沐尘的头上。
瞬间,鲜血喷涌而出,他整个人当场昏死过去。
陆知意瞬间变了脸色,抱着他一路狂奔,匆匆赶到医院,将他送进了抢救室。
医生说他大出血,必须马上输血,可是血库的RH阴性血告急,现在必须有人献出够多的血,才能救他的命。
陆知意急得发狂,当下便命令助理安排人全城搜索,必须马上找到和江沐尘血型相配的人,来给他献血。
助理紧急搜索,终于在血库里查到来人的名字。
沈修文!
他赶紧冲到陆知意面前回禀:“陆总,和江先生血型相配的只有一个人,可他是……”
话音未落,陆知意直接打断。
“我不管是谁,必须要救沐尘,哪怕抽干那个人的血,不惜任何代价,明白了吗?”
助理再不多说,匆忙安排人去将沈修文带到医院里来。
彼时,沈修文正拿着机票,准备前往机场,忽然便被人带到医院,押进了献血室。
他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拼命地挣扎,护士无法操作,只得去把陆知意的助理请来。
见到沈修文,助理的脸上只有厌恶。
他在陆知意身边跟了许多年,知晓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所以对沈修文没有半点好感。
“沈先生,抓你来是陆总的意思,江先生发生意外大出血,只有你的血型和他相匹配。”
“陆总说了,只要能救江先生,哪怕抽干你的血,也在所不惜。”
“这儿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而且,你本来就欠陆总一条命,不是吗?”
随着话音落下,沈修文僵住,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是啊,他本来就欠陆知意一条命。
而且,不管献不献血,他迟早都是要死的。
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想到这儿,他彻底放弃了挣扎。
针孔用力扎进了血管,他眼看着鲜血一点一点地流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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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血越抽越多,耳边仪器的报警声响起,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无力地闭上眼,感受着生命随着血液,一点点地消失。
陆知意,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仪器报警声越来越响,直到最后终于成为一条直线。
护士见状失声大叫,连忙抽出针管,一路小跑朝走廊外跑去。
“血抽干了,他,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陆母,对不起陆家,可她真的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三天三夜,陆知意跪在陆母的墓前,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墓园的工作人员曾试图劝她离开,但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滚。”
工作人员不敢再劝,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心中满是疑惑和担忧。
直到第三天,雨终于停了。
陆知意缓缓站起身,膝盖因长时间的跪地而麻木,但她却仿佛毫无知觉。她最后看了一眼陆母的墓碑,低声说道:“妈,对不起。这辈子,我可能真的要辜负您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墓园,背影孤独而决绝。
回到陆家,陆知意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婚约。
陆父和江沐尘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愣住了。
“你说什么?”陆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取消婚约?陆知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陆知意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冷淡而坚定:“我说,取消婚约。”
江沐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抓住陆知意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知意,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经过你的同意碰你了,好不好?你别取消婚约……”
陆知意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和这无关。”
江沐尘的眼泪瞬间决堤,他颤抖着问道:“是不是沈修文?你还忘不了他,对不对?”
陆知意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是。”
陆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拍桌而起,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陆知意!你忘了他杀了你妈了吗?你怎么能还想着他?!”
陆知意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没忘。所以我去了我妈的墓前,跪了三天三夜。可我试过了,我真的放不下他。”
陆父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鞭子,狠狠抽在陆知意的身上:“你这个不孝女!我今天非要打醒你不可!”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陆知意的身上,她的衣服很快被抽破,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她依旧一动不动,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你放不放得下?!”陆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陆知意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她的语气依旧坚定:“放不下。”
“你放不放得下?!”陆父的鞭子再次抽下。
陆知意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声音依旧冷静:“放不下。”
“你放不放得下?!”陆父的鞭子又一次抽下。
陆知意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她的后背血肉模糊,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染红了地面。
可她依旧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陆父:“我要去找他。这辈子,我绑也要绑着他在一起。来世,我们一起下地狱。但这辈子,没他,我就会死。”
陆父的手猛地一颤,鞭子掉在了地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说完,他的身体猛地一歪,直接晕倒在地。
“爸!”陆知意猛地站起身,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冲过去扶住陆父。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快叫救护车!”
江沐尘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
他看着陆知意的背影,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走进陆知意的心里了。
救护车很快赶到,将陆父送进了医院。
身边陆知意冷冷看着他,知道他刚被自己撞碎几根肋骨,终究还是忍不住替他解围。
“别在这儿弄脏了我母亲的墓碑,滚去车上等我。”
沈修文艰难地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直到此刻,陆父才知道,这些天陆知意竟然一直都把沈修文带在身边。
他的脸色铁青,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又多了些伤感。
“阿意,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还爱着这个男人?”
陆知意别开眼睛不去看他,连身子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没有,我早就不爱他了。”
“我现在对他的感情,除了恨,再也没有别的。”
陆父高大的身影,第一次显得有些单薄。
他满头白发地看着陆知意,眼里尽显苍老。
“你是我的女儿,怎么可能瞒得过我。”
“阿意,沈修文是你的杀母仇人啊!”
“你就算再喜欢他,你们之间也不可能了,你怎么能喜欢上自己的杀母仇人,你让你母亲在地底看到,怎么能够安息啊。”
他的话让陆知意整个人都僵住,几乎动弹不得。
这些日子,她一直麻痹自己,她对沈修文只有恨,把他留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是为了报复他而已。
可是,她知道,那只是她用来欺骗自己的手段罢了。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爸,你放心,我会和沐尘尽快结婚。”
“而沈修文,我会让他离开,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你我的面前。”
婚礼前的最后几天,陆知意没有再想什么手段来折腾他。
相反的是,她单独开车带着他出了门。
两人一同来到了以前他们约会过的地方,连心桥。
当初他们一起来的时候,她半路崴了脚,是他背着她走到桥上,然后两人一起挂上象征永远都要在一起的同心锁。
只是这一次来,曾经最亲密的爱人,已经变了模样。
陆知意找了许久,才找到两人同心锁的位置。
她拿出剪刀,沉默着将锁剪断,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锁扔进了湖里。
然后,她又带他去了城外的寒山寺,解开了两人一同系上的许愿绸。
红绸上两人写下的心愿还历历在目。
“阿意和修文,要永远在一起。”
可是转眼,红绸便随风吹到了悬崖下,再也看不见了。
接下来,他们还一起去了定情的海边,去了曾经一起埋下许愿树的公园……
沈修文知道,她在一点点清除两人相爱的痕迹。
她和自己一样,都决定,将彼此从自己的生命中彻底剔除。
走完所有该去的地方,陆知意靠在车门,抽了好几根烟,抽得很凶。
满地烟头燃尽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到了沈修文的面前。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赔偿会所打碎的那些酒,剩余的,你拿着买一张机票,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去的地方,不要告诉我,更不要被我找到。”
他手心被指甲掐出了血印,心脏好像被狠狠揪住,快要无法呼吸。
许久后,他才接过那张支票,淡淡地开口答应。
“好。”
两人抬眸,眼神不期而遇地撞到一起,几乎同时开口。
“沈修文,再也不见。”
“陆知意,再也不见。”
陆知意垂眸,再也不看他一眼,决绝转身离开。
沈修文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然后才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话音落下的同时,陆知意的身影一晃而至。
她愤怒地拽住沈修文的手,眸光含着怒火。
“沈修文,你真是一刻都不消停是吗?我送给沐尘的戒指,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突然把它丢掉!”
沈修文直视着她的眼睛,她愤怒的眸子里竟然似乎含了些许期待。
难道,她期待着他是因为吃醋,才会扔掉江沐尘的戒指?
他心头一阵苦涩,强撑着换上一抹笑容。
“我为什么要扔一枚无关紧要的戒指?对于我而言,它还不如你给的一沓钞票重要。”
陆知意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无情,她猛地将他推到湖底,噗通一声响,传来他的惊呼,可她已经转过身再不看他一眼。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戒指给我捞上来。”
说完,她拉着江沐尘毫不犹豫地匆匆离去。
此时正是冬日,刚下过一场雪,天气格外寒冷。
湖面上零星飘着一些冰块,只是看着,便让人忍不住浑身打寒战。
沈修文泡在湖水里,冰冷刺骨的湖水让他整个人几乎都彻底僵住,湖底的淤泥更是藏着各种尖锐的碎片,扎得他脚底鲜血直冒。
他咬着唇,一遍一遍地潜下水去,又一遍一遍地浮出水面。
就这样机械式地在湖中找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鲜血染红大片湖面,他终于在湖底,找到了那枚戒指。
当他遍体鳞伤,狼狈至极地出现在陆知意面前时,她眉头锁了锁,冷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再次无情地扔到他的面前。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他拿着钱沉默地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陆知意罕见地没有找他麻烦。
直到这天,他外出回来,刚下车便看到陆家整个别墅都笼罩在一片滚滚浓烟中。
他心中猛然涌上一层不安的预感,陆知意有危险!
这样的念头只在心中一闪而过,他便迫不及待地朝大火冲了过去。
陆知意向来喜欢安静,所以家里的佣人只会在她不在的时候来打扫。
这几天她都待在家里,所以整个陆家除了她,不会再有任何人!
因为对陆家十分熟悉,他很快就在卧室里找到了昏迷的陆知意。
火燃烧起来时非常迅速,她一定是吃了安眠药在休息,所以才会毫无征兆地被困在火中被烟雾熏得昏迷。
他费力地将她整个人都架在自己的身上,艰难地往门口挪去。
火越烧越大,几乎将整个来路都彻底断绝。
思考间燃烧着的房梁忽然掉落下来,他来不及思考,整个人护在了陆知意的身上。
后背顿时被滚烫的木架砸中,他疼得险些昏厥过去。
可看着趴在自己肩头,眉头紧锁,陷入昏睡的陆知意,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他一定要把陆知意救出去,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就这样,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不顾自己的拼命,竟然真的将她从火场中救了出来。
两人倒在草坪上,他费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身体已经遍体鳞伤。
在看到江沐尘一路狂奔而来时,他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将陆知意推到来人的怀中。
“如果她醒了,你就说是你救的她。”
江沐尘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他叫住起身离开的沈修文,再一次问道。
“你告诉我,陆伯母,到底是不是你故意杀的?”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听到质问,身子忍不住一僵,许久后才开口。
“是。”
说完,他匆匆离去,再不回头。
接下来的日子,江沐尘一直悉心照顾着陆知意。
而她在得知是江沐尘拼死救了自己后,对他好得更是让人嫉妒,几乎百求百应。
而两人的床事也更加频繁,在房间外守着的沈修文,清晰地听着他们两人的缠绵,还有她对他说着的那些动听情话。
他想,或许如今,陆知意已经真的喜欢上了江沐尘。
这样也好,她早就该找寻自己真正的幸福。
而他,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阴暗地窥视着别人的幸福。
后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自己上药。
这天,他如同往常一般,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脱下外套,正打算上药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来人,竟然是陆知意。
她的视线落在他后背那狰狞的伤口上,瞬间便红了眸子。
随后,她一步一步走向他,颤抖着开口。
“这些烧伤是怎么回事?”
“那天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助理站在献血室的门口,听到护士的惊呼声,整个人如遭雷击,猛地冲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沈修文惨白的脸上,那张曾经英俊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仿佛一具冰冷的雕塑。
沈修文的手腕上还插着针管,血液已经不再流动,仪器的屏幕上,那条直线刺眼得让人心颤。
“沈修文……死了?”
助理喃喃自语,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虽然不是沈修文的拥趸,甚至对他有着深深的厌恶,但此刻,他的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沈修文“背叛”了陆知意,知道他被认为是个品行不端的人,可是……这些年,陆总对他的感情,助理都看在眼里。
那种又爱又恨的折磨,那种无法释怀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今,沈修文就这样死了,陆总若是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助理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下意识地冲护士喊道:“快!快救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回来!”
护士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已经没呼吸了,他本身就有癌症,又抽了这么多血,救不回来了。”
“癌症?!”
助理愣住了,他从未听说过沈修文得了癌症。他怎么会得癌症?他明明才出狱不久,怎么会……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知意大步走了过来,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沐尘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了,多亏了那人献的血。你安排一下,多给点补偿。”
助理的心猛地一沉,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沈修文,又看了看陆知意,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陆知意的目光扫过献血室,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只是冷冷地催促:“怎么?有问题?”
助理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他快步走到床边,用白布盖上了沈修文的脸,然后转身对陆知意说道:
“陆总,献血的人……已经死了。”
陆知意的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淡淡地开口:“死了?那就好好安抚他的家人,多给点钱。”
助理点了点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陆知意的反应如此冷淡,是因为她以为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可是……
那是沈修文啊。
是她曾经深爱过的人,是她恨了这么多年的人。
“陆总……”
助理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陆知意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沐尘还在等我,你处理完这里的事就过来。”
助理站在原地,最后还是选择默默看着陆知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白布盖住的沈修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沈修文的死,意味着陆总和江先生的婚礼将不再有任何阻碍。
可是,他也清楚,陆知意对沈修文的感情,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沈修文……”
助理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你不要怪我,陆总已经要和江先生结婚了,她的人生即将步入新的篇章,你无论是生是死,都必须彻底退出她的生命。”
助理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献血室。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处理沈修文的后事,不能让陆总知道他的死讯。
他拨通了殡仪馆的电话,安排他们将沈修文的尸体火化。
然而,就在他准备挂断电话时,护士突然走了过来,神色有些犹豫。
“先生,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护士低声说道,“沈修文先生在去世前,曾经给了我一个电话,说他半个月前预约了天葬,麻烦我们帮他完成。”
助理愣住了,心中一阵震惊。
天葬?沈修文怎么会预约天葬?难道他半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
她转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里,陆知意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她每天和江沐尘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甚至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两人的合照,配文“余生有你,足矣”。
江沐尘笑得甜蜜,揽着她的肩,眼中满是幸福:“阿意,你最近对我真好。”
陆知意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江沐尘笑得更加灿烂,靠在她的肩上,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陆父看到陆知意的变化,也松了一口气。
他拍了拍陆知意的肩膀,语气欣慰:“阿意,你终于放下了。沐尘是个好小伙,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陆知意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爸,您放心,我会的。”
只有陆知意自己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煎熬。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沈修文。
想起他的笑,他的泪,他的温柔,他的背叛。
那些回忆像一把刀,一次次剜着她的心,让她痛得撕心裂肺。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同学聚会的邀请函。
陆知意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那封同学聚会的邀请函,眉头微微皱起。
她本不打算去,那些关于青春的回忆早已被她封存,她不愿再去触碰。
然而,江沐尘却兴致勃勃地走了过来,揽住她的肩,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阿意,我们好久没和同学们联系了,一起去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陆知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满是期待。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一起去。”
聚会的地点定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
陆知意和江沐尘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满了人。
见到他们,同学们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陆知意,沐尘,你们来了!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班长笑着迎了上来,语气中满是恭维。
江沐尘愉悦地笑,揽着陆知意的肩,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陆知意则淡淡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聚会的气氛很快热闹起来,大家喝酒聊天,回忆着青春时的趣事。
陆知意坐在角落里,手中握着一杯红酒,却一口未动。
“陆大校花,你怎么不说话?”班长突然凑了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不是太久没见,生疏了?”
陆知意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只是听大家说就好。”
班长哈哈一笑,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信封:“对了,大家还记得我们当年写给十年后自己的一封信吗?今天正好十年到了,我把信都带来了,大家看看自己的梦想都完成了没?”
包厢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大家纷纷围了上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自己当年的“豪言壮语”。
江沐尘也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伸手从班长手里抢过一封属于陆知意的信。
“阿意,我看看你当年写了什么!”他笑着拆开信封,目光落在信纸上。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
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而每一行,每一个字,都与沈修文有关。
“十年后的陆知意: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希望你还能记得沈修文。
那个总是笑容明媚的男孩,那个你曾经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男孩,那个你最爱的男孩。
你们现在结婚了吗?
如果结婚了,婚礼是不是在西藏举办的?
他曾经说过,要在天山下的神圣之地结婚,让所有的神灵见证你们的爱情。
你们有孩子了吗?
他说过,想要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像他,女孩像你。
你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
如果你已经忘记了他,那请你一定要想起他。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那个人。”
江沐尘的手微微颤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陆知意,语气颤抖:“阿意……”
陆知意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伸手接过信纸,淡淡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说完,她将信纸撕成碎片,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同学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打圆场。
班长连忙笑着说道:“哎呀,都是过去的事了,陆知意肯定早就放下了。
沈修文那种人,做出那种事,根本不配被记住!”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陆知意现在和沐尘这么幸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江沐尘的脸色依旧难看,但他勉强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陆知意则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聚会结束后,陆知意和江沐尘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走到餐厅门口时,一个同学突然追了上来。
“陆知意,等一下!”那个同学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陆知意停下脚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那个同学犹豫了一下,“沐尘,你能不能先离开一会,这件事,我想单独和陆知意说。”
江沐尘虽然诧异有什么事自己不能听的,但想到这个同学也是混迹商场的,或许是生意场上的事,故而没有多想。
而那个同学也是眼睁睁看着江沐尘已经走到不远处,确定他听不到后,才低声说道:“陆知意,前阵子我家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我想去找你帮忙。结果刚到你家别墅,就看到你们那起了大火。我本来想冲进去帮忙,却看到沈修文从火场里把你救了出来。”
砰——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沈修文整个人都飞向了空中。
漂浮在空中的那几秒,他的世界一片混沌。
身体摔到地上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骨骼碎掉的声音。
紧接着,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和陆知意还相爱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考了驾照,还不熟悉开车,陆知意就坐在他的身边,手把手地教他。
“修文,别害怕,大胆地开,我在你身边陪着呢。”
可是画面一转,他身边的人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红着双眸,愤怒踩着油门冲向自己的画面。
沈修文彻底从梦中惊醒,额头上满是汗水,后背也被打湿。
醒来才知道他人已经到了医院,胸口疼得厉害,还是护士来给打针他才知道,自己的肋骨断了几根。
在医院的日子,陆知意没有来看过他。
他一开始就没有抱期望她会来看自己,毕竟如今她那样恨他。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陆知意已经在忙着筹备和江沐尘的婚礼。
她要求他,全程都参与其中。
因为,她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他的一切,都给了别人。
沈修文没有拒绝,他听话地跟在她和江沐尘的身后,看着她为江沐尘挑选礼服,和江沐尘拍结婚照,敲定婚礼的场地。
这条路,他曾经走过一次,如今再来一次,主角却已经换了人。
陆知意母亲忌日那天,他一大早便买了鲜花,去祭拜。
他坐在墓碑旁边,将头靠在墓碑上,看着照片上慈祥而又温柔的脸,自言自语地说起了话。
“伯母,你在那边还好吗?会不会寂寞?”
“还记得您在世的时候,最喜欢我了,您说我就和您的儿子一样,其实在我的心中,您也和我的母亲一样。”
“您别怕,很快我就会来陪您了。”
其实在陆母去世以前,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
早年丧母的沈修文,从她的身上得到了缺失的母爱。
本来,他们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了。
只是造化弄人,他们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缘分。
出神间,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他抬起头,这才发现是陆知意和陆父一起前来祭奠。
见到他出现,陆父瞬间就变了脸色。
“混账东西!谁让你来的!你居然还敢来!”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上前,用力地想要将他推开。
沈修文本就刚发生车祸,这么一推,根本就没有力气起身,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墓碑上,头也狠狠地磕出一道口子来。
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捂住伤口,却一句话也不说。
陆父的怒气并没有因为他受伤而消退半分,滔天的怒骂一句接着一句。
“你!你不配出现在这里!”
“杀人凶手!最该死的人是你才是!”
“我们陆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阿意那么爱你,淑华也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宠着,你到底为什么要撞死她啊!”
骂到最后,他的语气哽咽了,几乎泣不成声。
他的脸色惨白,却仍旧只是木讷地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男人的闷哼和女人的呻吟经久不息,他却像具行尸走肉一样,连眼泪流了满面也没有知觉。
呻吟声响了一夜,直到天亮陆知意才打开房门,冷冷看着他。
“把房间收拾干净。”
他看着满地都是避孕套的“战场”,心中狠狠一颤,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江沐尘顶着满背抓痕从浴室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怔了怔,而后拉住她的手劝道:“阿意,一切都过去了,你放了修文吧。”
陆知意勾了勾唇,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他要钱,我给钱给他帮我做事,公平交易,谈何放过?”
说完她又侧身搂住他,放缓了语气道。
“放心,婚礼前,我会让他彻底消失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知意和江沐尘去哪儿,她都会带着沈修文一起。
有人敬酒,她便让他挡酒,直到他喝得晕头转向,去洗手间吐了一次又一次也不肯叫停。
席间用餐,她让他像佣人一般伺候江沐尘,给江沐尘剥虾壳,去鱼刺,擦手,连去洗手间也要他陪着。
而她,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江沐尘极尽宠溺。
每次应酬结束,她都会面无表情从车里拿出一沓钞票,用力扔在他的身上。
“今天的酬劳。”
面对她的羞辱,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沉默着弯腰捡起弄脏的钞票,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包里。
是啊,他需要钱,等到凑够了钱,他就可以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天葬,连一根骨头,一块肉,都不会剩。
这个世界上,就像从未来过他沈修文这个人。
江沐尘生日那天,陆知意为他举办了隆重的生日宴会。
她对江沐尘的用心,是外人都可以看出来的。
宴会的布置全部都是按照江沐尘的喜好,听说光是整个场地的玫瑰花,便用了足足一百万朵。
当天江沐尘穿的衣服,还是当年陆知意母亲,为了她未来女婿亲自设计的。
两人手挽着手登场,一出现便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陆知意一如当年美艳夺目,气质出众,只是如今站在她身边的人,却不再是沈修文了。
他眼前不自觉回忆起,当初两人订婚的场面。
当时,也是如此的隆重浩大,他们的亲朋好友都见证着她对他的深情,两人手挽手以为着即将走进幸福的大门。
她拿出祖传的戒指戴到他的手上,说戴上她的戒指,从今往后便是她的人,他们永远也不要分开。
耳边响起的议论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你们说那个沈修文到底是怎么想的,和陆知意青梅竹马,陆知意几乎把他宠上了天,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他偏偏要去撞死人妈妈。”
“就是,明明当初全城的人都知道,陆知意有多喜欢他,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想不开。”
“如果没有那件事,现在他们只怕孩子都上小学了。”
“别想了,你能懂那种蛇蝎心肠男人的心思?如今他沦落成这样,也是活该。”
“就是,像他这样的男人,才应该去死!”
沈修文听着耳边的咒骂,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如他们所愿,他很快就会死了。
宴会结束,陆知意还在同宾客告别,沈修文和江沐尘在门口的湖边等着她出来。
这是两人在他出狱后首次单独相处,江沐尘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修文,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深爱着阿意,在你和她在一起前,我就喜欢上她了。”
“那时候你们两情相悦,我已经放弃了她,做好了祝福你们的准备,可是你为什么要辜负阿意?”
“这些年,阿意过得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好,你为什么又要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搅乱她的心绪!”
沈修文看着眼前人,从没想过原来这些年,陪在自己身边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直偷偷喜欢着他的爱人。
可是如今他再次出现,从来没有想过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一个“撞死”她母亲的人,一个将死之人,是注定争不了什么的。
“沐尘,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江沐尘冷冷看着他,眸中闪烁的目光,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忽然,他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戒指摘下,用力扔到了湖中。
“修文,你把我的戒指扔到了水里,应该帮我捡起来,对吗?”
坐了五年牢出来后,沈修文做的第一件事,是去预约天葬。
“沈先生,这是您预定的天葬服务,等您死后,您的尸体将会被我们送去天山举行天葬,您需要先交定金,剩下的钱在半个月内补齐。”
沈修文点了点头,从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将在牢里攒了许久的钞票和硬币数了又数,才磕磕绊绊地交满了定金。
他在牢里查出了癌症,如今已是晚期,预估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可活。
还记得多年前,他和陆知意曾经约定,以后两人要去西藏举行婚礼,让天山的所有神灵见证,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
如今结婚的约定已经不再可能实现,就让他长眠于那片净土,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天葬的费用不低,从机构出来后,为了交清尾款,他便去了夜宴会所应聘服务员。
他有案底找不到正经工作,而那儿是京北有名的销金窟,服务员工资也不低。
来人给沈修文叮嘱了一些事项后,直接给了他制服,让他当天晚上就上班。
简单培训后,他拿着酒进了一旁的VIP包厢。
包厢里灯光昏暗,很多贵公子名媛都在玩游戏,沈修文低着头半蹲在茶几边,轻轻将酒瓶放好,正打算转身离开,那最熟悉的清冷嗓音,忽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他身子一僵,整个人顿时愣在远处!
果不其然,高位处的沙发上,陆知意被众星捧月地坐着,冷艳的眉眼在灯光的流转下,显得格外矜贵冷傲。
时隔五年,她的容貌一点儿也没变,只是身上多了些许外人勿近的凉意。
沈修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窝在男人怀里,而那个男人,是他最好的朋友,江沐尘。
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结婚的事情。
“婚礼就按照你喜欢的那样,在海边教堂举办,在海边铺满粉色的玫瑰。”
“上次设计师设计的礼服如果你不喜欢,我再安排人重做,一切都以你的喜好为主。”
沈修文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思绪不自觉渐渐拉扯,五年前,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成为陆知意的新郎了。
两人原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沈修文的父母意外去世,也是陆知意陪着他度过那些难熬的岁月。
她上学是他骑自行车带她,他被人欺负是她为他出头,他生病时也是她细心照顾。
之后两人自然地相爱,一步一步走到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直到婚礼前夕,他开车撞死了陆知意的母亲!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夜,陆知意的眼睛被血染得通红。
她疯了一样将他逼到墙角,质问他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沈修文从来没有那样绝望过,他抬眸笑了:“没有什么苦衷,谁让她看到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还扬言要告诉你,我一怒之下,只能开车撞死她。”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陆知意看向自己的眼神。
愤怒,痛恨,失望交织着,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网住,快要窒息。
事情的最后,以陆知意亲手将他送进监狱作为结束。
在监狱的五年,他不止一次地回想,若是他将真相说出来,他和陆知意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可是理智提醒他,不可以这样做。
只因陆母早就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在他们婚礼前夕,她病情发作精神恍惚,错把保镖当成了陆父,与其发生了关系。
彼时他正好有关于婚礼的事想和陆知意商量,没想到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陆母清醒过来,悔不当初,哭着哀求他,一定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虽然纠结,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哀求。
可是没想到,在他出门发动汽车以后,陆母想不开,一头撞向了他的车子。
陆知意自幼便是天之骄女,若是她妈妈这桩丑闻传出,会给她和陆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要如何看待她,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她的身份。
所以为了陆知意,他只能独自一人独吞苦果,认下所有。
而如今他身患绝症,更没有说出真相的必要了。
既然她恨自己,就让她这样恨下去,这样他离开的时候,才可以干干脆脆,毫无牵挂。
他颤抖着身子刚要离开,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他的名字。
“沈修文?你出狱了!”
他浑身一抖,不敢去看这句话出口时高位处传来的锐利目光,刚要离开,就有人在沈修文出门时伸腿绊了他一脚。
他没有防备,整个人撞到茶几,狠狠摔倒在地。
茶几上的酒瓶被他带着摔碎了几瓶,他的手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汩汩地冒着鲜血。
包厢内瞬间传来一阵哄堂大笑,众人纷纷站起身来,审视着他如今狼狈不堪的模样。
“沈修文,真的是你,你才刚出狱就来打工了,可真够拼的呀!”
他低着头不语,只伸手按住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
来人又继续开口。
“愣着干嘛,你把酒倒得满地都是,还不赶紧给我擦干净。”
“记着,要跪着擦。”
耳边又传来一阵哄笑声,他只能从围裙里拿出抹布,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些酒渍。
他没有抬头,却可以感受到陆知意充满恨意的眼神,就那样冷冷落在自己身上。
像是一把尖刀,悬在他的头顶,随时等着给致命一击。
她那样恨自己,看到他受折磨,应该比任何人都感到开心吧。
匆忙将酒渍擦完,他正想要起身离开,可眼前人并不愿意就此轻易地放过他。
“就想走?你打烂的这些酒价值连城,你拿什么赔啊?”
沈修文不知所措地攥紧双手,连头也不敢抬,“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量你也赔不起,这样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只要你从我裤裆下钻过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那人说完,便冷笑着将一条腿搭在凳子上,目光讥讽地看向他。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随即一同高声附和。
“钻过去,钻过去!”
他咬着牙,只觉得脸颊滚烫,众人嘲笑的目光一刀一刀扎在他的后背,他根本无法逃离。
他没有钱赔偿,而且眼前的人摆明了是为陆知意出气,他不跪也会有其他的法子来报复他。
在牢里的那五年,尊严对于他而言,早就一文不值了。
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他几乎要唇要咬出血来,最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噗通一声在男人面前跪了下来。
就在他弯腰准备从男人裤裆钻下去时,茶几被猛的踹翻,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响起。
“够了!”
紧接着,他的手臂忽然一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拉了出去。
昏暗的走廊里,陆知意将他狠狠压在墙壁上,眸光又恨又冷。
“沈修文,你就这么作践自己?”
他后背触碰到冰冷的大理石,浑身忍不住一个激灵,好才会才偏过头,“你不该为我出头的,你这样,你妈妈,在地底下能安息吗?”
他的话果然让她勃然大怒,她猛的推开他,“出头?你未免想太多了,我拉你出来,是和你谈一桩交易!”
“你不是很缺钱吗,今天晚上,你在我房间门口守一夜,我给你钱,接下来的日子,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保证给你的钱,比你陪酒要赚得多。”
说完,也不等他拒绝,她便拿出一沓钱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沈修文被砸得脸一偏,脸颊立马渗了血。
他知道,她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报复他而已。
而她的确也做到了。
当晚,他守在门外,便听到了她和江沐尘的上床声。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
陆知意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陆父。
她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渗出,但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陆父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陆知意身上,眼中满是失望和疲惫。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陆知意,你要是执意要和沈修文在一起,我会收回陆氏集团掌权人的身份,去外面领养一个女儿。你不再是陆家的继承人。”
陆知意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目光坚定而冷静,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爸,我会放弃一切。”
“陆知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陆家的继承人,是陆氏集团的掌权人!你为了一个男人,连家族的责任都不要了吗?”
“爸,我知道您对我失望,也知道您恨沈修文。可是,我试过了,我真的放不下他。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哪怕他做了那些事,我的心却始终被他占据。我可以放弃陆氏集团,放弃一切,但我不能放弃他,我知道我们都罪无可赦,您放心,下辈子,我会和他一起下地狱。”
陆父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深深的失望。
他闭上眼睛,仿佛不愿再看陆知意一眼:“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陆知意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的背影孤独而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走出医院时,陆知意迎面撞上了江沐尘。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疲惫和痛苦。
两人对视片刻,江沐尘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陆知意,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输给了沈修文。”
“沐尘,抱歉,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江沐尘的眼泪瞬间决堤,他颤抖着说道:“其实……我之前陷害过沈修文很多次。我故意让他误会你,故意让他看到我们亲密的画面,甚至故意让他以为你恨他。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你对他彻底死心。可我没想到,你表面伤害他,痛的是你自己。”
陆知意的瞳孔猛地一缩,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说什么?”
江沐尘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陆知意,我放下了。你去找他吧。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婚约取消,失去你,是我的报应。我不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和沈修文在一起后,再帮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我鬼迷了心窍,之前为了得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他。余生得不到最爱的人,就是对我的惩罚。”
陆知意的拳头攥得更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目光冰冷而锐利,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江沐尘,你……”
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谁都是恶人。
她是,沈修文是,她有什么资格去谴责江沐尘。
江沐尘的眼泪流得更凶,他突然大声喊道:“陆知意,我会帮你照顾你爸!你们一定要幸福!”
陆知意没有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陆知意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立刻去找沈修文的下落,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找到他。”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陆总,您……为什么要找他?”
陆知意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少废话,立刻去找。”
助理沉默了片刻,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陆总,其实……沈修文已经死了。”
陆知意的心脏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呼吸变得困难。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你说什么?”
助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抽血那天,死的就是他。他的血被抽干了,当场就没了呼吸。我……我当时没敢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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