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林祁翠娥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江林祁翠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青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险些丧命,为啥还要去?”孙远山听说了,江林差点死在山里。“家里没吃的了,我想去碰下运气!”出于某种考虑,江林没有说实话。“山里多危险啊,别去了,贵芳,把家里小米给大林子拿点!”孙远山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平时连只山鸡都抓不着,要是进了山,怕是有去无回。王贵芳应了一声,就去了里屋。“干爹,不用拿!我家里还有点狼肉......,况且你家里条件也不好。”江林急忙推辞。“跟干爹客气啥!你两个妹妹还小,带回去给她们熬粥喝!再说了,我在林场干活,每月都有工资!”孙远山态度坚决,“以后要是没吃的,给你干娘说一声!”江林心里挺感动,但是摇了摇头,“我家四口人呢,总不能靠干爹你接济吧!”“再者,我爹走了,我娘身体也不好,我也该挑起养家的...
《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江林祁翠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你险些丧命,为啥还要去?”
孙远山听说了,江林差点死在山里。
“家里没吃的了,我想去碰下运气!”
出于某种考虑,江林没有说实话。
“山里多危险啊,别去了,贵芳,把家里小米给大林子拿点!”孙远山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平时连只山鸡都抓不着,要是进了山,怕是有去无回。
王贵芳应了一声,就去了里屋。
“干爹,不用拿!我家里还有点狼肉......,况且你家里条件也不好。”江林急忙推辞。
“跟干爹客气啥!你两个妹妹还小,带回去给她们熬粥喝!再说了,我在林场干活,每月都有工资!”孙远山态度坚决,“以后要是没吃的,给你干娘说一声!”
江林心里挺感动,但是摇了摇头,“我家四口人呢,总不能靠干爹你接济吧!”
“再者,我爹走了,我娘身体也不好,我也该挑起养家的担子了!”
“不用担心,只要不遇上老虎豹子,我能保护好自己,当然,得有弓箭防身!”
孙远山盯着江林,总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说道:“弓箭可没有枪厉害!你要是真想上山打猎,得想法弄把枪才行!”
江林何尝不想有把枪,他手里没钱,就算别人有枪,也不会借给他。
“干爹说得对,等我挣到钱就买一把!”
孙远山微微皱眉,突然眼前一亮,“刘家屯的刘富松手里有把猎枪,他瘫痪在床,怕是没机会打猎了!你找个时间去一趟!说不定他会低价卖给你!”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江林默默记下。
“弓箭送你了!还有三十支箭,用完了我再给你做!”
江林连声感谢,带着几斤小米离开。
王贵芳送他到大门口,转身回屋,嘴里嘟囔道:“弓箭是儿子的,等他转业回来,说不定还用呢......”
孙远山摆了摆手,“儿子在部队表现那么好!几年内不会退役!将来就是回来了,也能分到公社或者县里去!他用不着了!”
“大林子家里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嗯,他送来这么多狼肉,我切点给你炖汤喝!”
......
江林回到家里,把小米倒入米缸,随便吃了几口肉,腰别侵刀,背着弓箭,手持红缨枪,直奔后山。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却看到江芬芳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哥,我想跟你一起上山!”江芬芳的目光紧盯着弓箭。
“不行,太危险!你留在家里照顾咱娘和小妹!”
江林不想让她冒险,再说了,他此行去带狼肉,一个人就够了。
“不嘛,我就要去!”江芬芳撅起小嘴,“你都不怕,我才不怕呢!”
知道二妹性子倔强,江林只好哄她,“等我搞到枪,一定带你去!另外,我打了刘大奎和三叔,我担心他们趁我不在家搞事!”
江芬芳想了想,伸出小拇指,“不许骗我!”
江林跟她勾了勾小拇指,笑道:“哥怎么会骗你呢!”
“等你有了枪,得把弓箭给我!”江芬芳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哥哥一起打猎,养活家人。
“没问题!”
在江林做出承诺后,江芬芳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山脚下,江林取下弓箭,试着射了几箭,准头还行,踩着昨天的脚印,朝山上走去。
江家屯西边。
刘大奎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他眼神冰冷地望着江家屯,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如潮水般涌出。
“奎哥,我们也太惨了!你能咽下这口气?”一旁的黑瘦男子咬牙切齿,他的手指被江林掰断,想要痊愈,起码要两三个月。
“哼,老子看上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江林是我娶芬芳的绊脚石,那么,只能除掉他!”
“什么?你想杀掉他?”黑瘦男子神色微变。
刘大奎眼神变得阴冷,“他不是喜欢上山打猎嘛?大山深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去!要是他没了,谁还能阻止我娶芬芳?”
“嗯,好主意!”黑瘦男子跟哈巴狗似的,竖起大拇指。
“江林,都是你自找的!”刘大奎阴恻恻笑道。
......
最近几天,没有外人进后山,从脚印就能看出来。
江林一边走,一边观察各种足迹。
在一处低洼处,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就用绳子做了个套子,继续前行。
白雪皑皑,除了到处都是树木外,不见猛兽的踪迹,不过,树上倒是有些觅食的鸟儿。
在这食不果腹的年代,鸟儿也能充饥,虽然肉少了点,但用油炸一炸,味道也不错。
江林悄悄靠近,看得清楚,这种鸟有着色彩缤纷的羽毛,脸颊是白色的,眼睛下面还有黑色的胡须,仔细看的话,它的虹膜是蓝白色。
是松鸭,他一眼认出,轻轻放下红缨枪,取下弓箭。
江林瞄准了一只离他最近的松鸭,
咻。
箭矢从松鸭的脖颈掠过。
下一瞬,这群松鸭吓得四处乱飞。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以后得多练练箭法,当然,松鸭个头太小,也是没有射中的原因之一。
他捡回箭矢,继续赶路。
几个小时后,他找到昨天来过的那个山洞,在附近开始搜寻人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把周围几十米内的积雪都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参的影儿。
要知道,人参是百草之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他又来到短尾狼掉下去的地方,深有数十米,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
费了好大功夫,才下到谷底,若不是为了狼肉,他才不会下来。
看着各种野兽的脚印,感到毛孔悚然!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寻了一圈,除了血迹外,没有看到短尾狼的尸体!可能被其它猛兽吃掉了。
这种地方,周围几乎是悬崖峭壁,又在深山之中,哪怕是采参人,估计也找不到这儿,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敢下来。
他感到整个山谷都阴森森的,正准备沿着原路离开,却听到树林里有动静。
是什么玩意?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江林一咬牙,紧紧握着红缨枪,朝树林里走去。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看到一个长得像牛的家伙,不过,长有分支繁杂的长角!又有点像鹿。
这会儿,正在用前蹄刨雪呢。
江林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周围情况,然后,缓缓靠近,并调整猎杀位置。
“大林哥,赶紧回家吧!”
孙海州背着布袋,脸上乐开了花,像个天真的孩童。
唉,回头给他针灸治疗下,但愿还能恢复正常,不然,就得打一辈子光棍,等家人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他?
江林如是想着,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屯子最东头走去。
“还以为死在外面了,咋还活着呢!”
正在看几个孙子打雪仗的老太太,看到江林,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孙海州听到这话,疑惑地问:“大林哥,你奶奶说谁呢?”
江林冷目看向老太太,说道:“阎王爷不敢收我,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孙海州背着的布袋上,好奇地问:“海州,袋子里装的啥呀?”
孙海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大林哥的。”
江林想都没想,正色道:“是猪肉和白面!阿州,等会包了肉包子,给你拿两个尝尝!”
“真的吗?能吃上肉包子啦!”孙海州一听,兴奋得不得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江林有钱买猪肉,况且,哪来的肉票?
待江林和孙海州走远,她把孙子江卫振叫到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左邻右舍。
“江林回来啦!”不知是谁喊了声。
祁翠娥立马朝江林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打在脸上,但一点也不疼。
“你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
见母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都哭肿了,江林心里一阵愧疚,他也没想到在公社过夜,笑道:“我去公社了,因为太晚就没回来!”
“哥,娘以为你出事了,一夜都没睡!”江芬芳在旁边说道。
“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绵绵紧紧搂住他的腿,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能出啥事?娘,我昨天走得急,忘记给你说了!”被母亲打,江林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母亲关心他。
“以后不管去哪儿,记得给我说一声!”祁翠娥眉头舒展,她有话想问儿子,碍于人多不方便。
“好,我记住了!”江林应道。
见江林平安回来,众人各自散去,孙海州把布袋给江林后也走了。
回到屋里,在祁翠娥三人注视下,江林拿出囔囔踹和白面,说道:“娘,我特意买了五斤囔囔踹,等炼完油,包成包子,绝对又香又好吃!”
“我要吃肉包子!”江绵绵兴奋地手舞足蹈,那高兴劲儿,比过年还开心。
祁翠娥却沉下脸,“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这年头买肉和白面,不仅要钱,还要票,她生怕儿子在外面鬼混。
江林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仅是留下二十块,剩下的递给祁翠娥。
“从哪儿弄的?大林子,你快给娘说!”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再不说就把娘吓坏了,江林急忙开口:“我在山里采了些桑黄,卖给了中药铺!”
“你数数,还剩下四百多!”
桑黄?被称为森林黄金,每年上山采药的大有人在,但是能采到的没几个,儿子运气也太好了吧!祁翠娥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我?”
江林笑道:“我骗你干吗?还有鹿鞭,卖了二十块!”
看儿子不像撒谎,祁翠娥用手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地仔细数起来。
江芬芳和江绵绵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两个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数完钱后,祁翠娥的手都在颤抖,再次问道:“真是你卖药材的钱?”
江林郑重地点头。
“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留着给你娶媳妇!”祁翠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还小,不着急!”江林心道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孩,他才不要包办婚姻。
“几个跟你一般大的都结婚了!赶明儿让媒婆给你说一个!”祁翠娥拿着钱,不知道放哪儿安全。
在七十年代,不管男女,好多人连小学都没念完!而且在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
“咱家穷,等挣到钱再说。”
遇不到合适的女孩,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他也不结婚。
“现在不是有钱了吗?”祁翠娥劝道。
“咱家也没地方住啊!等明年春上,把木屋拆了,建成瓦房!”
江林找到推脱理由,房子的确是大事,祁翠娥不再说话,把白面倒进面缸里,开始是和面,然后,用囔囔踹熬油。
不一会儿,肥肉变成了金黄,并熬出了大半罐子猪油。
江林看见院里多了一条身影,竟是堂弟江卫振,估计是老太太派来的间谍。
他冷声道:“你来干吗?”
“你家咋这么香?是不是在偷吃好吃的!也不给奶奶送去点!”
江卫振伸头瞧了一眼,不停地舔着嘴唇。
“是卫振啊,你来得正好,我给你拿点油滋啦!”祁翠娥的声音传来。
江卫振毫不客气,直奔灶台,端着半碗油滋啦就要走,江林拦住去路,“谁让你来的?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当然是奶奶!”江卫振撇了撇嘴,“给的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来拿!”
“我家也不多啊!”江芬芳气鼓鼓道。
“骗谁呢,我都看见了!还有那么多猪油......”
江卫振还没说完,江林把碗抢走,“既然不知足!你就别吃了!”
“给我!”江卫振伸手去抢。
江林自是不让他得逞,喂不熟的白眼狼,索性一点都不给他。
“你奶奶有钱,让她给你买肉吃!赶紧走,不然,我可动手了!”
想起江林的凶狠,江卫振不情愿地离开。
“大林子,卫振还小,其实给他吃点也没啥!不然,你二叔他们又该说咱们的不是了。”
祁翠娥叹了口气,“等会蒸好包子,我给他们送点过去!”
“娘,你太善良!他们把你欺负成啥样了!还想着他们!”江林说道:“咱们自己吃,谁都不给!”
很快,传来老太太的怒斥声。
“翠娥,你家怎能吃独食呢?”
江林直接挡住门口,抱着胳膊。
江芬芳和江绵绵躲在他身后。
只见老太太带着江卫振气势汹汹而来,“混账玩意!卫振说你抢走了他的油滋啦?你咋这么恶毒!”
江林示意江芬芳把门关上,冷声道:“油滋啦是我家的,不想给你们吃!况且,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倚老卖老,三番两次来我家找麻烦!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去把你的房子拆掉!”
“你......”
老太太还真有点发怵,便沉声喝道:“翠娥,快管管你儿子。”
就在这紧要关头,孙二蛋喊道:“大林子,我胳膊快没劲了,你拉快点!”
嗖。
那只秃鹫终于找到机会,俯冲而下,宛若离弦的箭。
江林神色骤变,这会儿根本就抽不开身。
“啊......”
孙二蛋发出尖叫声。
原来秃鹫的目标是他,从他头顶掠过,帽子都被秃鹫的爪子给抓掉了。
“奶奶的,没看见我是活人吗?”孙二蛋张嘴就骂。
江林有些纳闷,他了解秃鹫,向来只吃腐尸,不吃活物,今天为啥袭击他们?
八成是饿坏了,找不到吃的!
眼看还有一米多就能把人拉上来,江林却感到无比吃力,没办法,身体太虚弱。
秃鹫似乎不甘心,继续在上空盘旋。
江林不敢有半分松懈,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了上来。
“好小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孙二蛋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停地往手上哈气,他的手都冻麻了,“还有那狗头雕要吃我!要是几天不来人,我就成为一堆白骨了!”
江林立马抄起猎枪,想要把该死的秃鹫打下来,哪知他刚把枪端起来,秃鹫“嗖”的一下朝远处飞去。
砰,江林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可惜距离太远,超出了双管猎枪的射程,即便如此,秃鹫也受到惊吓,飞得更快了。
“哟,你小子哪来的枪?怎么看着像刘富松的双管猎枪?”
附近几个屯子,谁手里有枪,孙二蛋一清二楚,拥有双管猎枪的只有刘富松,而其他人都是自制的土枪。
“富松哥用不着了,我花钱买了过来!”江林简单解释一句。
江林看向他背上的土枪,问道:“二蛋叔,你一人上山,不怕遇到雪原狼吗?”
孙二蛋叹了口气,“最近野猪也不下山了,家里快没吃的了!我寻思着打点野味回去,为追一只野兔,不知不觉就到这儿了,结果差点掉下去,幸好被那棵树挡住。”
“山下不是有野兔和野鸡吗?没有必要来这儿冒险。”江林没有多想,好心提醒他。
孙二蛋似乎不想说,“先不说我,你来干嘛?”
江林留了个心眼,“前几天我上山采药,逮住一只受伤的驯鹿,还有一点肉没带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野兽给吃掉!”
关于桑黄的事,只字未提。
听说有鹿肉,孙二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在哪儿?我帮你带回去!”
江林从他眼中捕捉到一抹贪婪之色,他嘴角轻扯,说道:“不用,就剩一点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况且,那地方非常危险,有雪原狼出没!”
“听说前几天你打到一头狼,是真的吗?”孙二蛋犹豫了。
“是啊,可惜狼肉都被我奶奶拿去吃了!二蛋叔,刚才那一枪,可能惊动了其他猛兽!你快回去吧。”
江林斜挎猎枪,拿上红缨枪继续赶路。
孙二蛋清楚山里有多危险,就他的土枪,不但射程短,威力也小,要是遇到雪原狼,只有被咬死的份。
“大......大林子,你自己小心点!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迅速往山下跑。
江林轻轻摇头,怕死果真是人的本性!
几个小时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山谷,先是在山林里采摘桑黄,这次把布袋塞满花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桑树不多,而且小一点的没有要。
另外,他不能采太多,免得冯主任起别的心思。
还有一点,越往树林里走,危险系数越大,因为从雪地上的脚印判断,这里有大型猛兽,要是跳出来一只老虎或豹子,以双管猎枪的威力未必能打死。
何况,每次只能射击两发子弹,以老虎和豹子的速度,不会给他填充子弹的机会。
要是能搞到五六半自动步枪或者AK-47就好了!就算遇到老虎,他也不惧。
他扛着剩下的鹿肉,快步朝山林外面走去,突然,身子一滞,因为他看见有个东西从前面掠过,可以肯定不是幻觉。
是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
江林立即加快脚步。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急忙躲到一棵树后。
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只小老虎!
这山谷中居然真有老虎!江林后背发凉,其他老虎想必也已嗅到他的气味。
想到这儿,迅速端起猎枪,瞄准射击,为了确保能打中,直接射出两发子弹。
哪知小老虎身法敏捷,枪响一声,“嗖”的一下不见了。
江林娴熟地打开膛室,麻利的退出弹壳,就在准备装弹之时,小老虎朝他扑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林虽然在装子弹,但目光也在扫视周围情况,危急时刻,他一个闪身,绕到树的另一侧。
小老虎扑了个空,窜出去七八米。
江林眼中杀意冷冽,子弹上膛。
砰。
就在他开枪的刹那,小老虎惨叫着跑了。
声音不对,这不是小老虎,看上去像大猫,应该是猞猁!
猞猁属于中型猛兽,别看体格不大,但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而且擅长奔跑,跳跃,攀爬等多项技能!
它属于食肉动物,主要捕食野兔,小野猪,狍子驯鹿等,据说还敢袭击黑熊。
猞猁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类,今个为啥攻击他?
江林看着地上的血迹,确定猞猁受伤了,应该不是致命伤,否则,不会跑那么快。
担心猞猁返回来,江林扛着肉,拎着袋子,快步离开山谷。
不久后,他望着山谷,不禁苦笑,虚惊一场,要是知道是猞猁,也不会害怕。
江林下山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主要是鹿肉不是太重。
饶是如此,还没到山脚下,天色已经黑了。
他找了一块石头,弄掉上面的积雪,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山下突然传来狗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嗯?谁家的狗?
一开始江林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只狗朝他奔来,他才抄起红缨枪。
“汪汪......”
飞奔而来的大狗,扑向江林。
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咬我,江林毫不客气,一枪刺出,将狗给挑了起来,然后狠狠朝石头上摔去。
狗叫声戛然而止!
江林抽出红缨枪,擦去血迹,朝山下望去,定是有人放狗咬他,这人是谁?太可恶了。
“江林,是你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江林没听出是谁,但避免对方把他当成野兽,大声应了一句。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江卫振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别说把二叔江永立叫来,哪怕把还在当兵的小叔江永飞喊回来,江林也不怕。
“你们一家子,以后不管是谁欺负我的家人!决不轻饶!”
江林拿着狼皮便走。
“别跑啊,等你二叔过来!”老太太有四儿一女,二儿子江永立的身体最壮实,特别能打,街坊邻居不敢欺负她家,就是因为忌惮江永立。
“我在大门外等他!”
江林出了院子,把狼皮交给江芬芳,说道:“你先回去!”
“哥,卫振去叫咱二叔了,你跟我一起走吧!”去年目睹江林被江永立暴打,江芬芳心里留下阴影。
“放心吧,现在没人能欺负我!”
二人说话间,江卫振跑了回来!他没理会兄妹两个,去向老太太汇报了。
“奶奶,俺爹不在家!”
“不着急,等你爹回来再说。”老太太嘴唇哆嗦,显然气得不轻。
江芬芳暗中松口气,哥哥暂时逃过一劫。
江林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看到狼皮,祁翠娥神色微变,“大林子,你奶奶怎肯让你拿回来?”
“她的行为是抢劫!狼肉被吃光了,只能带回狼皮!”江林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揍江永昌夫妇和打砸的事只字未提。
“不对,你奶奶不会让你带回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翠娥的目光移到江芬芳身上,后者低头不语。
“毕竟是抢走的,她做贼心虚,要是事情闹大,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江林笑了笑,“那些狼肉就当喂狗了,鹿肉别再被抢走!”
“娘,把狼皮和鹿皮处理好,应该够做四身衣裳!早点做出来,省得老巫婆惦记!”
祁翠娥轻声叹口气,“其实没必要把狼皮要回来!你奶奶又要找茬了!”
“不怕,只要她来闹一次,我就去她家砸一次!直到把她家房子拆掉为止!”
江林有办法收拾老太太。
“终究是你奶奶,对她别太过了......”
祁翠娥还想劝,江林说道:“那也不能任她欺负!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吃过晚饭,江林在附近溜达一圈,不见二叔来,只好回屋睡觉。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因为要去公社一趟,冰天雪地的,路滑不好走,所以,得早点出发。
他带了一块煮熟的鹿肉,以便饿了吃,又带上鹿鞭和桑黄,离开江家屯。
江家屯地处山里,想要去三道口公社,需要翻过一座山,道路崎岖,要是步行,没有五六个小时到不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遇到去公社的驴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遗憾的是好运没有降临他头上,等赶到三道口公社,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的目标是中药铺,像桑黄这种名贵药材,一般人不认识,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再者,在这个年代,摆摊卖的话,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要是被抓起来,得不偿失。
门前行人熙熙攘攘,有些冷清。
江林迈步走进店里,环视一眼,没有看到客户,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个年轻伙计,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向江林,问道:“你是来抓药的吧?”
江林走到近前,问道:“不是,请问你们收鹿鞭吗?新鲜的!”
年轻伙计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撇,能搞到新鲜鹿鞭?不太相信,于是摇了摇头,“不收!”
江林敏锐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不信,说道:“要不拿出来给你瞧瞧?绝对是真货!假一赔十!”
年轻伙计摆摆手,“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江林不甘心,又道:“野生桑黄要不要?每个都有一斤多,年份不会低于三十年!”
年轻伙计不耐烦,桑黄生长在深山老林,他在这儿上班将近一年,也没见谁来卖过桑黄,道:“我们这是国营中药铺,进货渠道比较严格!你去县城吧。”
一想到家里除了干娘给的那点小米,只剩下些鹿肉,总不能天天吃肉吧,他需要钱买些米面油盐,笑道:“兄弟,去县城太远了!能不能让你们的负责人看看我的货?”
“冯主任不在。”年轻伙计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看书。
江林不禁苦笑,桑黄这么好的药材,居然卖不出去,钱太难挣了。
要是现在去县城,等赶到地方,人家都该下班关门了。
怎么办?
三道口公社还没有卫生院,不然,可以把桑黄卖给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摘掉帽子和围巾,甩了下乌黑亮丽的长发。
那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高雅气质,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余辉,你是大学生,英语怎么样?把这本针灸书翻译出来!给你二十块钱!”
叫余辉的年轻伙计,接过书本,翻看几页,苦着脸道:“冯......冯主任,我的英语不好,而且毕业时间长了!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这可咋办呀?我在县城也没找到会翻译的人!急着用呢!”
冯主任神色着急,“唉,缺人才啊!”
“余辉,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会翻译的!只要准确无误地翻译出来,我愿意出五十块钱!”
余辉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我大学英语老师,让她翻译准行!”
“太好了,你赶紧去邮电所发电报!来得越快越好!我给报销来回路费!”
冯主任有些迫不及待。
她就是冯主任?江林的目光落在那本针灸书上,如果能帮上她,不但获得丰厚报酬,还能把桑黄卖给她。
余辉神色一怔,“怕是联系不上了!”
知青下乡,那位英语老师怕是早已不在学校。
听闻,冯主任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我再想办法吧!”
江林走了过去,“能把书给我看看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拉倒吧,你会英语吗?咦?怎么是你?还没走啊!”余辉寒下脸,“我堂堂大学生都翻译不了,你一个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林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针灸翻译成英文是acupuncture,我说得对吧?”
要知道,他前世是军医大学的高才生,英语四级,又在海外三年多,他的英语水平比一些大学教授都厉害。
冯主任打量江林几眼,他翻译的没错,难道有些水平?决定考考他,问道:“人中穴英语怎么说?”
余辉一听就急了,“冯主任,你看他年纪,最多十七八岁,估计高中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翻译出来。”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
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
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
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
“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
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老了,有何颜面去见他?”
“永生是我儿子,不管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听我的,对我尽孝,倒是你这个大儿媳妇,不忠不孝!忤逆我的话!死后才没脸见他!”
老太太吐沫星子乱飞,“还不快让你儿子把人放了!想酿成大祸吗?”
“大嫂!江林确实过分!你要是不严加管教!以后必定闯祸!”
江林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当即想起,这位是他的三婶何春妮。
他父亲江永生共有兄妹五人,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最小。
江林清楚地记得,父亲在世时,没少帮衬家里人,几个叔叔对他家也很好,但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尤其何春妮,她曾造谣说祁翠娥偷男人!给祁翠娥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想到这些,江林眼神一冷,“三婶,你的意思我不该打刘大奎,任他讹诈对吧?”
“我是为你好,咋不知道好歹呢?”何春妮翻了个白眼。
“大林子,放了他吧!”儿子带回来的狼肉,一家人暂时不用为吃饭发愁,祁翠娥刚看到点希望,可不想儿子闹出人命。
为讨好刘大奎,老太太说道:“大奎啊,你别怕,我这孙子胆小如鼠,他不敢伤害你!”
刘大奎嘴角抽搐,昨天晚上已领略过江林的手段,此时,感受到肌肤带来的疼痛,万一把人惹毛了,后果无法预料。
但是有外人在场,要是认怂,今后还怎么混啊,硬着头皮说道:“江林,我是真心喜欢你妹妹芬芳,把她嫁给我,我出一百块聘礼!你打伤我的事,也不跟你计较了......”
江林冷哼一声,“还敢打我二妹的主意,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啊?”
噗。
只见他一抬匕首,在刘大奎的耳朵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奎哥,你的耳朵流血了!”黑瘦男子见识到江林的凶狠,为自己刚才的挑衅感到一阵后怕。
刘大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江林,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敢......”
老太太眨了眨眼,江林的狠劲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回过神来,立刻催促道:“翠娥,快带大奎去找孙半仙包扎一下。”
祁翠娥不知所措地点头。
江林却拦住了她,“娘,你别管!”
话毕,他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刘大奎,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上,刘大奎轰然倒地。
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江林已骑在刘大奎身上,匕首一扔,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脑袋上,这一次,他要把人打怕,至少看见他心生畏惧。
“疯了!江林疯了!快拉开他!”老太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倒不是担心江林会把人打死,而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何春妮惊得张着小嘴,“太冲动了!看你怎么收场!”
江林好像没听见,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大奎脑袋上砸。
这分明是往死里打啊,刘大奎哪还敢硬气,急忙求饶,“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江林这才停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冽,透着丝丝杀气,“错在哪里?”
“我不该闯入你家院里!更不该讹诈!”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面子,保命要紧。
“还有呢?”江林又是一拳。
“我保证再也不惦记芬芳了!”对上江林那杀人的目光,刘大奎心惊胆战。
祁翠娥上前将儿子拉开,对刘大奎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花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他敢要吗?”江林作势又要动手。
刘大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自作自受!不要任何赔偿!”
江林点点头:“算你识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说的话!滚——”
刘大奎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带着黑瘦男子跑了。
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抽,那眼神太吓人,该不是记恨上她了吧。
“江林,你真是长本事了!刘大奎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方圆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再说了,他大爷是狩猎队的队长!你惹得起吗?”
何春妮也说道:“娘,江林就是惹事精,咱们可不能被他牵连了!”
“你说得对!是要撇清关系,去帮我把狼皮拿过来!”
老太太死死盯着狼皮,要是拿到黑市上,能卖好几百。
看到狼皮,何春妮的眼睛也是为之一亮,迈步便要去取。
江林冷声开口:“那是我家的狼皮,你们是想明抢吗?”
“怎么说话呢?我拿去做件衣裳穿,当是你孝敬我的!”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翠娥,还有狼肉吗?多给我拿一些,我带回去给他们两家分着吃!”
“有......有的......”祁翠娥不会撒谎,又补充道:“是大林子拿命换来的!”
“那么多废话,快去拿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太太冷哼一声。
祁翠娥看了儿子一眼,刚要进屋,被江林给拉住,“虽说咱家的狼肉多得吃不完!但也不能随便送人!”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至于狼皮和狼肉,你们要是想要,自己上山打去呗!”
何春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看向老太太。
“我这么大年纪了,是上山打狼呢,还是被狼吃了啊?简直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江林不屑道:“少给我乱扣帽子!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
“狼皮是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裳的,没有你的份儿!至于狼肉,哪怕扔了喂狗,也不给你们一丁点!”
“竟敢骂你奶奶,要是让你三叔知道,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何春妮脸色铁青。
“去把老三叫来!狼皮我要定了!胆敢不给,让老三揍他!”老太太吩咐道。
“叫谁来都没用!”江林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难缠。
“大林子,要不把狼皮给你奶奶吧?”祁翠娥深知家和万事兴,已经得罪了刘大奎,自家人不能再内讧了。
“不给!”江林断然拒绝,老太太不但欺负他们母子,还偏袒外人,哪怕是一根狼毛,也绝不会给她。
“听说刘大奎来了,他人呢?”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男人,看到来者,老太太心中大喜。
红缨枪还没能从死狼身上抽出,江林只得侧身闪避。
扑上来的雪原狼,擦着他的身子掠过。
雪原狼可是长白山最凶悍的狼,攻击性极强,见同伴死了,发出凄厉的嘶吼。
江林神色微变,这该死的畜生,不会在叫援兵吧?要是把狼群招来,那就完蛋了!
呼,终于成功拔出红缨枪!
“畜生,来啊!”
他挥动红缨枪,指向蠢蠢欲动的雪原狼,这才看清楚,它的尾巴很短,不知道是天生就这样,还是后来断掉的。
哒哒哒,它不停地踏着积雪,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林,像是在找机会下手。
见短尾狼不敢贸然进攻,江林大声喝道:“不想跟你的同伴一样死在我手里,赶紧滚!”
为了震慑这只短尾狼,他把枪头上的血抹在脸上,又踩住死狼的头颅!
短尾狼非但没吓退,反而再次朝江林冲过来。
不怕死吗?江林本能地往后退,枪尖一挑,朝着短尾狼的脖子刺去。
可惜没有刺中。
而他身形不稳,倒在地上,衣袖也被狼爪抓出一个大洞,还好没有伤到肌肤。
嗖。
还没等他爬起来,短尾狼又扑了过来。
近身搏斗,长达两米多的红樱枪,失去优势。
江林急忙翻滚出去,堪堪躲开。
他心里清楚,只有跟短尾狼保持距离,才有机会把它干掉。
在这生死关头,他也是拼了,“蹭”的一下爬起,主动发起攻势!
短尾狼连忙后撤,但还是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江林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稍有松懈,狡猾的短尾狼肯定会趁机攻击。
接下来,他和短尾狼展开了一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拉锯战。
江林可没心思耗下去,心中挂念着江芬芳的安危,又怕狼群赶来!可是,短尾狼太狡诈!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它。
而他随着体力耗尽,处境愈发危险。
他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佯装朝那棵有人的大树跑去。
短尾狼紧紧地跟在后面。
江林有种强烈的不安,必须除掉它。
这么想着,脚下猛然加速,朝右前方狂奔而去。
狼,终究只是狼!无论多么狡猾,也难以与人类的智慧抗衡。
短尾狼误以为江林心生怯意要逃跑!立即加速追了上去。
这只短尾狼体型硕大,四肢健壮,速度快如闪电。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也知道已追到身后。
江林本就身体虚弱,又徒步走了几个小时,加上一天多没吃东西,即便事先啃了两口窝窝头,此刻,也已无力支撑。
在狂奔过程中,眼前开始出现小星星,再这么跑下去,就算狼不咬他,也有可能昏厥过去。
他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坚持住!就差十多米了!
江林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
紧要关头,他手中的红缨枪被大树给挡了下,不得不松手。
这样一来,追上来的短尾狼,反而放松了警惕,认定这个人类必将成为自己的美味。
扑通一声,江林向前趴去,身子在冰雪上滑行出数米。
而短尾狼收不住脚,直接从他身上飞了出去!
啊!
江林死死抓住一棵小树,而他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
他低头望去,下面竟是几十米深的山谷!短尾狼倒是没有当场摔死,正在艰难地挣扎着。
其实,这是江林精心策划的结果,之前在树上就观察过,当然,若非被逼无奈,他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来,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他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好险,差点掉下去。
芬芳?
他缓缓爬起,捡起红缨枪,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棵树下,树杈上果然坐着一个小女孩,她紧紧抱着树干,头发把脸都遮住了,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确定,正是他要找的二妹江芬芳。
“芬芳!芬芳......”
他连喊了好几声,小女孩似乎听见了,慢慢睁开眼睛。
见她醒过来,江林伸出手臂,“快,快下来,哥哥接着你!”
目测,距离地面最多三米,江林没带绳子,就算爬上去,也没法把人弄下来,不过,好在不算高,在下面接住应该没问题。
“哥,是......是你吗?”
江芬芳声音虚弱,但江林听得真真切切,宽慰地笑道:“是哥哥,快下来!”
下一秒,江芬芳身子一歪,宛若风中枯叶,掉了下来。
江林稳稳接住,二人一同倒在地上。
这才看清楚,江芬芳的眉毛,鼻涕都冻住了,她的身体都冻僵了。
当务之急,要先给她取暖,另外,防止狼群找过来,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不大一会,他抱着江芬芳,钻进一个山洞里。
洞里有烟头,也有火堆,说明以前有人来过,这里应该安全。
他捡起一根比较干燥的树枝,从江芬芳身上取下侵刀,把树枝刮成木屑,继而摸出火柴盒,这是原主上山必带物品。
很快,点燃火堆!
在熊熊火光下,江芬芳的状况有所好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芬芳已能坐起,“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妮子!你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有命吗?”
江林用树枝穿着窝窝头,在火上烤的焦黄,递给江芬芳,示意她吃下。
江芬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上山匆忙,什么吃的都没带,此时,大口地吃起来。
江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不过已经结痂,之前看到的血迹应该是从她手上流下的。
“哥,你看见狼没?”
江芬芳冷不丁开口,那脏兮兮的俏脸上满是惶恐。
江林笑着安慰,“被我杀了!”
“你等着,我去把狼拖过来!咱们烤点狼肉吃!”
狼死了?江芬芳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江林把侵刀给她,嘱咐她保护好自己,便离开山洞,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肩上多了一只死狼。
“真的死了!”
起初,江芬芳只当是哥哥吹牛,要知道,近些年来,没听说有人能猎杀雪原狼。
江芬芳又惊又喜,眼睛里直冒光,她至少大半年没尝过肉味了,以前江林上山,连只兔子都抓不到,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肉肉,口水不禁流了出来。
江林用侵刀从狼腿上削下一块精肉,再切成小块,用细的树枝穿成串。
江芬芳也没闲着,去找柴火了,她发现洞里有一大堆枯叶,心中暗喜,想都没想准备弄一些,在抱树叶的时候,手却碰到了一个冷冰冰,软绵绵的东西。
听说儿子要上山,祁翠娥一下就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怕是还没找到芬芳,你就......”
“天寒地冻的,雪又这么厚,你可不能去!”
江林摇摇头,“芬芳是为了我才上山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眼看着她有危险,啥都不做吧!”
“况且,我现在好得已经差不多了!”
见江林心意已决,祁翠娥自知无法阻拦,便将家里仅剩的一个窝窝头塞到他手里。
“大林子,你和芬芳一定要安然回来!我和绵绵等你们!”
平时就吃这个?能吃得下去吗?江林看着手中的窝窝头,因上冻的缘故,硬得跟石头似的。
他不禁想起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香喷喷的肉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我也要去!”一旁的江绵绵突然开口。
江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山里太危险!有吃小朋友的老虎,你乖乖呆在家里,要听娘的话!”
他不敢耽搁,大步离去。
行出家门数十米,回头一看,只见祁翠娥和江绵绵站在院门口,正朝他这边张望。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后山走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给长白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江林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这刺骨的寒风,让他格外清醒。
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仍不见江芬芳的身影,从她留下的脚印就能看出来,一路行来,没少摔跤。
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竟敢孤身一人进山,明知前方危险重重,都没能动摇她上山的决心。
要知道,即便是原主,也从未敢踏入过后山!
不知走了多久,江林发现异常,人像是从山坡上滑下去了,由于被树木灌丛遮挡,无法看清下面情况,他匆忙绕了下去。
结果,看到了猩红的血迹,还有野兽的脚印,江林心头一沉,暗叫不好,二妹可能出事了!
他紧攥红缨枪,凝视观察,一颗心沉到谷底!
爪印呈椭圆形,恰似梅花,趾间有蓄势跳跃的痕迹,据此推断,多半是雪原狼,而且至少两只。
芬芳凶多吉少!
对付雪原狼,最好的办法是用枪,可惜他没有!
江林暗暗叫苦,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碰上了雪原狼,要是江芬芳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活下来。
他匆匆啃了两口窝窝头,又吞了一大把雪,立即全神戒备地朝前寻去。
“畜生!胆敢伤害我二妹!看我不活剥了你们!”
顺着血迹和凌乱的脚印,走了数百米,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难道是被发现了?
下一瞬,他宛若灵猴,敏捷地爬上树,虽然树干滑溜溜的,但完全不影响他的速度。
远处望去,一棵树上好像有个人影,他心中一喜,难道是芬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树下一定有狼,至于有多少,不得而知。
他仔细搜寻一番,一只都没看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不把狼驱离,或者尽数斩杀,别说是救人了,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再者,狼的听觉异常敏锐,如果贸然靠近,恐怕很快会被察觉,到时候自己不但危险,更没法救人。
江林快速思索着,树上之人若是江芬芳,她还能支撑多久?万一掉下去,可就成了雪原狼的腹中之物。
他的目光落在红缨枪上,两米多长呢,要是能把狼吸引过来,给它来个出其不意,只要杀掉一只,其他狼便会心生忌惮。
形势危急,只能放手一搏!
他将周围地形了然于胸,做到心中有数,这才扯开嗓子大喊,“芬芳,是你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
莫非冻僵昏迷了?江林一连喊了数声,嗓子都快喊破了,依然没有应声。
不知在树上躲了多久,天气这么冷,十有八九是昏迷了。
必须尽快把人救下来!
如是想着,江林的瞳孔陡然一缩,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灰色的狼,正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畜生,别畏畏缩缩!有种过来吃掉我啊!”
为了激怒雪原狼,他折断树枝用力扔它。
然而,雪原狼却在离江林所在大树十米之外的地方坐了下来,还仰头看着他,出奇的冷静。
居然不上当,江林继续挑衅,用雪球和树枝不断地砸向它,雪原狼依然毫无反应。
该死,怎么比人类还狡诈!
江林心里清楚,这样僵持下去,对他极为不利,况且,他心里还惦记着江芬芳。
“畜生!要是不敢吃我就滚开......”
咦?他注意到狼的右耳,缺失了半块,原来是一只熟狼啊!难怪如此警觉。
所谓熟狼,是指被猎人追捕过的狼,甚至被弓弩或者猎枪打伤过,又侥幸逃脱了。
他又观察一遍,目光所及,仅有这一只!那就先解决它。
想及至此,他故作惊呼,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然后,倒挂在树杈上。
果然,见机会来了,那只雪原狼宛如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冲了上去,快到树下时,一跃而起。
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要是被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见狼中计,江林眼中杀意迸射,藏于树后的红缨枪,倏然刺出。
这一击,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合与狼长时间纠缠,必须做到一击命中。
待狼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锋利的红樱枪头,精准地刺入它的眼睛,从后脑穿出。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江林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入雪堆里,因下面是长年堆积的枯叶,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那雪原狼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四肢乱蹬,渐渐地就不动了,它周围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一招将狼斩杀,江林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猛兽在雪地上奔跑的声响,他顾不上看,连滚带爬地到死狼身边。
一只脚蹬住狼头,奋力地去拔红樱枪。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另一只飞奔而至的雪原狼朝他扑了过去。
冯主任蹙起眉头,十年来,高考还没有恢复,而丹青县高中也没复课,余辉说的是,这小伙顶多是个初中生。
可是这小伙神色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人中穴的英文是Philtrum!”
就在冯主任狐疑的时候,江林脱口而出,不但发音标准,还顺带说出了英式与美式的区别。
不可能!他怎么会?余辉如同吃到死苍蝇,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林。
“你翻译的很对!”冯主任激动地把针灸书递给他。
江林随手翻了几页,把这些内容翻译成英文,对他来说小意思,他点点头,“我能翻译!”
“冯主任,你别信他!他肯定是想骗你的钱!”余辉在一旁提醒道。
“闭嘴!”冯主任白他一眼,“你帮上不忙,不让别人帮我吗?”
“我......我只是怕你上当受骗!”余辉面红耳赤,讨好冯主任的大好机会,可惜自己没有那本事。
冯主任的目光又落到江林身上,“要是完全翻译出来,没有一个错词,我给你五十块!”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在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娶好几个媳妇。
冯主任说出条件,“第一,在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必须翻译出来;第二,我得找人复查错词,会先给你二十块,半月后,来取剩下的三十块!”
“你要是同意,我给你准备纸笔,现在就开始翻译!”
江林对两个条件没有异议,天黑之前能不能翻译完他心里没底,意味着今晚回不去了。
他沉吟几秒后,说道:“我是江家屯的,带回去翻译,后天送过来行吗?”
“不行,时间等不及!隔壁房间是我的休息室!你去那儿翻译!”
江林实在舍不得那五十块钱,只能应承下来,然后,打开袋子,笑着介绍道:“几十年的野生桑黄,你收吗?”
冯主任朝袋子里瞄了一眼,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急忙拿起一个,感受了一下重量,至少一斤多。
她仔细观察起来。
啥情况?不会真是野生桑黄吧?余辉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冯主任的脸色。
冯主任见过桑黄吗?江林心里犯起嘀咕。
再好的名贵药材,要是遇上不识货的主,也卖不上好价钱。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冯主任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在深山老林里采的。”江林如实说道。
“嗯,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品相最好的桑黄!年份至少在二十年以上!我全要了!”
“三十五块钱一斤,你看行不?”
才三十五?江林犹豫了,要知道,几十年后,每斤至少五千以上,甚至上万,价钱给的太低了!
见他不说话,冯主任马上又道:“我再给你加五块!四十块一斤!”
江林不了解当前市场行情,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好,还有一根鹿鞭,你要吗?”
冯主任心花怒放,“按二十块吧!”
要是单独的一根鹿鞭,最多给几块钱。
桑黄称完重,江林拿到四百八十块钱,除了几张五块的,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
这是他穿越过来赚到的第一桶金,数了一遍揣入口袋。
四五百呢,余辉那叫一个羡慕,想起之前骂江林是山村野夫,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在冯主任安排下,江林在隔壁房间里翻译针灸书。
英文写那么漂亮!而且图也画得像模像样,没想到啊,竟然遇到一个奇才,冯主任不禁感慨。
为了不影响江林,她回了中药铺。
待冯主任走后,江林心无杂念地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至于为啥要把这本针灸书籍翻译成英文版,不是他该操心的,反正给钱就行。
直到晚上六点,才完成三分之二,他拿出鹿肉,准备填饱肚子继续奋战,冯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小林,先休息一下,吃饱了再接着干!”
她把两个搪瓷缸子放在桌上,一个装着大米饭,一个是红烧肉。
江林连忙摆手,“谢谢,你自己吃吧,我吃点鹿肉就行!”
冯主任这才注意到江林手里拿着一块肉,好奇地问:“真是鹿肉吗?”
江林点头:“昨天在山里打了一只驯鹿!”
冯主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还没吃过鹿肉呢,能让我尝尝吗?”
江林也不吝啬,当即撕下一块给她。
“嗯,味道还不错!”冯主任赞不绝口,“我特意给你做的饭,赶紧趁热吃了。”
其实江林早就饿坏了,不再客气。
“小林,你的英语为啥这么好?”
闲聊时,冯主任问出心中疑惑。
江林嘴角微扬,总不能说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军医吧,大脑飞速运转,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时,有人找冯主任,她离开房间。
吃饱喝足,在煤油灯照亮下,继续埋头译文。
也不知道忙活到几点,煤油都烧光了,终于翻译完。
第二天,上午九点。
冯主任来到房间,见江林还在睡觉,没忍心叫醒他,而是先查看翻译情况,凡是她认识的单词都不错,果然是个人才啊。
她还要去县里办事,于是写了个纸条,又掏出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放桌上,然后悄悄离开。
等江林醒来,都快中午了。
他发现针灸书和译文不见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被人偷走了,直到看见纸条,急忙拿起。
是冯主任的留言,说以后有药材都卖给她,还提醒半月后来取剩下的钱,落款冯婉如。
他把钱收好,又拿起票,是肉票和粮票。
真是善良的女人!江林心里感动!心道再给点布票就更完美了,当然,已经很知足。
跟余辉打了个招呼,朝供销社走去。
“江先生,以后常来啊!”
余辉对江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林用实力征服了他,挥了下手大步离去。
他在供销社买了五斤囔囔踹,用来炼制猪油,又买了十斤精面。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买些布票,但是没有遇到倒弄票的黄牛。
冯主任应该有渠道,下次来,让她多弄点。
傍晚时候,他回到村口。
看见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戴着火车头帽子,穿着一件破棉袄。
“大林哥,你跑哪儿去了?家里人都在找你!”
江林愣了下,想起这人是原主的发小孙海州,几年前,因高烧没钱治疗,把脑子烧坏了,落下后遗症,不但智力低下,反应也有点迟钝。
“你也在找我吗?”江林笑着问道。
孙海州郑重点头:“找一天了!”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蛋和双手,江林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五块钱,“买点好吃的!”
“我......我不要......”
孙海州要还给他。
“我还有很多钱!拿着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见江林沉下脸,孙海州咧嘴笑了,殷勤地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娘,我得赶紧带大林子去县医院!您能给拿点钱吗?”
“我哪有钱啊!他伤那么重,能救得活吗?”
昏暗的房间里,江林被吵醒,借着透进来的那丝光亮,可以看到四面的墙壁是由木头搭建而成,显得粗糙而简陋。
而他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这是哪儿?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的军医,正在给当地居民义诊,突然一声巨响,就感觉身体像被撕碎了似的。
难道我死了?刚这么一想,一股陌生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这才明白,自己竟然穿越到了1976年,还穿到了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山民身上。
原主也叫江林,今年刚满十八岁,昨天上山打猎,不小心从山石上滚了下去,等他被找到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也找赤脚医生看过,人家没办法,说是去县医院,兴许还有救,不然,只能准备后事。
原主的母亲一听就吓坏了,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儿子,便向婆婆要钱。
想到这儿,江林担心自己的身体,赶紧坐起来,自我检查。
他可是一名军医,不但枪法厉害,医术更是了得。
“只要大林子还有一口气,我都要给他治!他爹生前挣的钱,都交给您保管了,现在急着用钱,您就行行好......”
“你这个病秧子,还有脸说!你们一家四口,平时不吃饭吗?你看病吃药不花钱吗?我大儿子挣的那点钱,早被你们败光了!再说了,咱们都分家了!凭什么给你钱!”
虽然看不见人,但江林能听出,苦苦哀求的女人应该是原主的母亲祁翠娥。
而说话难听,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是原主的奶奶。
“娘,我给您跪下了!请你救救大林子!我没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奶奶,求你救救哥哥,我给您磕头!”
紧接着,江林听到跪地的声音!老太太如此不近人情,太过分了!
他双眼发红,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就替他好好活下去,有责任照顾好他的家人。
“磕头也没用!不过,我倒是有个搞钱的法子!隔壁大队的刘大奎,他看上芬芳了,只要芬芳嫁给他,他愿意出三十块钱!”
“不行,芬芳才十多岁!刘大奎都四十多啦!而且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祁翠娥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断然拒绝。
芬芳?那可是原主的二妹,还不到十五岁!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奶奶!
江林实在忍不住了,从炕上跳下来,步履踉跄的冲到门口,不禁骂道:“老巫婆!你休想打芬芳的主意!”
“哥哥,是哥哥......”
一个小女孩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满心欢喜地跑向江林,由于跑得太快,差点摔了个跟头。
小丫头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个马尾辫,流着鼻涕,脸上有几处冻伤,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袖口都油光发亮了。
江林一眼认出她,这是原主的小妹江绵绵。
她仰头看着江林,眼里闪着光,拍着肿胀如蛤蟆的小手,兴奋得又蹦又跳。
“娘,哥哥醒啦!”
怎会冻成这样啊?江林看着江绵绵,心疼得不行,冲她微微一笑。
“大林子,你快把娘吓死啦!”
祁翠娥跟做梦似的,她捂着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甚至都忘了自己还跪在地上。
江林张了张嘴,最终喊出声,“娘,我好着呢!”
“腿断了没?有内伤嘛?谁知道呢!就算醒了又能怎样?还是没钱治疗啊!”
老太太嘴角微撇,脸色很不好看,“翠娥,刘大奎的事,你考虑考虑吧!养这么多赔钱货,除了浪费粮食!啥忙都帮不上!”
江林冷声道:“不用考虑!芬芳还小,不可能嫁人,我家日子也会越过越好,您就积点德吧,不然,小心被雷劈!”
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奶奶,江林对老太太毫不客气。
“翠娥,你看看你养的是什么东西!竟敢诅咒我!”老太太气坏了,“他怕是脑袋摔坏了,会连累你们一家的!不如丢到山洞里,让他自生自灭!”
老太太还威胁道:“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们以后哪怕饿死,我也不会管!”
祁翠娥擦了擦泪水,语气坚定地说:“他是我儿子,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弃他,”
“至于把芬芳嫁给刘大奎,想都别想!”
“好,好,你们都有骨气!”老太太气得直跳脚。
祁翠娥也不理她,缓缓站起身,看着江林,担心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林刚才检查过,说道:“除了软组织损伤,身子有点虚弱,没有大碍!”
为了让母亲放心,他还特意原地转了几圈。
祁翠娥如释重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再看老太太,脸上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好像还有点失望。
“哥哥抱抱!”
这时,江绵绵伸出了小手。
“绵绵别闹,你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呢......”
祁翠娥话还没说完,江林已抱起江绵绵,他神色一滞,那么轻!这才发现小丫头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心里不由一酸。
小丫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江林冷眼看向老太太,心中暗想,老爹是她亲生的吗?怎么对自己的孙子这么狠呢?
“老巫婆!你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我家不欢迎你!”
江林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你们等着挨饿吧!到时候可别来求我!”老太太恶狠狠的瞪江林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江林嗤之以鼻,心说自己可是堂堂21世纪的军医,曾在危险重重的热带丛林几个月都没饿过肚子,更别提这飞禽走兽泛滥的长白山了,怎么可能饿着他,简直开玩笑。
“我要天天带着家人吃肉,馋死你这个老巫婆!”
“唉,芬芳去了后山,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祁翠娥忧心忡忡地低声念叨。
后山?江林神色骤变,那里常有大型猛兽出没,几个月前,有个猎人被狼袭击,双腿都残废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他忍不住埋怨,“芬芳还那么小,怎么能让她上山呢?”
“她听说人参能救你,带着一把侵刀就跑了,我没能追上!”祁翠娥满脸自责。
原来是为了原主,多么好的妹妹啊,江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江芬芳有任何闪失。
他环视一眼,轻轻将江绵绵放下,抄起放在门后的红樱枪,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宝贝,可能是年头久了,红樱已经明显褪色。
家里没有别的趁手家伙,只能用它了。
“娘,我去找芬芳!”
在距离仅剩十几米的地方,江林不敢靠近了。
站在这个位置,看得清楚,那是一头驯鹿!看着有三百多公斤。
驯鹿,又名角鹿,是一种鹿科动物,雌雄都长角,主要特征就是长角分枝繁复,尾巴特别短,属于群居动物。
这只驯鹿怎么落单了?
嗯?江林发现它的后腿好像受伤了!难道遭到其他猛兽的攻击?
之前没有射下松鸭,这次绝对不能让驯鹿跑掉。
在海外维和的时候,他吃过爆炒驯鹿肉,虽然有点腥膻味,但肉质细腻鲜嫩,美味诱人。
望着不远处的驯鹿,江林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他稳定心神,拉弓搭箭,对准驯鹿的要害。
嗖,箭矢飞射出去,正中驯鹿的身体。
驯鹿吃疼,弹跳而起,抬腿就跑!
江林又射出一箭,可惜被树挡住,没有射中。
他背起弓箭,手握红缨枪,撒腿就追!
驯鹿的速度极快,只不过,刚跑出几十米,突然倒了下去,连滚带爬地苦苦挣扎,并发出凄厉的哀嚎。
江林冲上去,手中的红缨枪刺向驯鹿的心脏位置。
为了生存,为了养活一家人,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驯鹿挣扎了一阵,慢慢地失去生机。
江林警惕地扫视四周,生怕引来其它猛兽。
确定安全后,他将驯鹿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当场剥皮,要知道,驯鹿的皮毛极具保暖,可以制作成衣服鞋帽,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四口的衣服就有着落了。
江林身为军医,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更不用说驯鹿了,解剖起来没有任何压力,而且手法相当娴熟。
鹿血是好东西,可惜没法收集。
他割下大概有百十斤肉,用鹿皮包好,又用绳子捆结实。
至于鹿茸,驯鹿的药物价值不高,再者,鹿茸的收割时间早就过了,因此,只要了鹿皮,鹿肉和鹿鞭。
他把剩下的肉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用雪埋好,上面又压了几块大石头,以防被其他野兽偷吃掉。
心满意足地正准备离开山谷,忽然发现有棵树上长着几朵金色的蘑菇。
江林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味名贵中药——桑黄,有着森林黄金的美誉。
他快步来到树下,放下鹿肉,仔细端详。
从外观看,形状不规则,有点像蘑菇,通体金黄!而且这棵树是桑树。
哈哈,不虚此行,果然是桑黄,年份应该不短了。
他急忙爬上树,用侵刀小心翼翼地割下来。
不远处,另一棵树上也有,江林兴奋地跳起来。
不大一会,采了十多斤!
别的树上还有呢,但他不贪心,担心时间长了,驯鹿的血腥味会招来猛兽,何况,他带的小布袋都已装满了。
扛起鹿肉,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殊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一只体型巨大的秃鹫落在那片有血迹的地方,吃着丢弃的肠子和内脏。
带着一百多斤的鹿肉,从谷底往上爬,把江林累坏了,好几次差点滑下去。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了好久,才继续下山。
此行,虽然没有找到短尾狼的尸体,也没有采到人参,但是,好在猎到一头驯鹿,以及名贵药材桑黄。
把桑黄和鹿鞭拿到镇上的药铺,应该能换点钱。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加快。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他特意看了一眼,没有套到兔子。
他并不在乎,反正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高兴地哼起小曲。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江林唱着唱着就哭了,想起在海外一起执行维和任务的战友,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想起此生再无见面之日,他的心情变得低落!虽说在海外维和有危险,但吃喝不愁,还有电脑和手机玩。
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呢,连电都还没用上。
再看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三间破木屋,啥都没有。
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个个面黄肌肉,骨瘦如柴,就拿江林这副身体来说,一米八的大高个,体重还不到一百斤。
以后他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壮实,不然,遇到老虎,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等江林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落山,只留下一抹残阳。
“哥,你可回来了!”
江芬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怕是出事了。
他急声问道:“家里没事吧?”
江芬芳哭丧着脸,愤愤道:“你走后,奶奶和三婶又去咱家了!不但抢走狼皮!还把狼肉全部拿走了!”
欺人太甚!江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看到江芬芳脸上的巴掌印,冷声道:“谁打的?”
“是三婶!我不让她抢肉,她就打我!我也没吃亏,咬了她一口!”
江芬芳绷着俏脸,气鼓鼓地说:“要是有刀,我非砍她不可!”
“打咱娘没?”江林把红缨枪交给江芬芳,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却想着怎样收拾何春妮。
“打了,是奶奶动的手,还骂咱娘,说她克死了咱爹!”江芬芳又接过袋子。
“回家!”江林恨不得飞回去。
竟敢欺负他的母亲和妹妹,这笔账必须清算。
“哥,你扛的是啥呀?”江芬芳好奇地问。
“鹿肉!”
见哥哥已走远,江芬芳快步追上,哥哥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回来都不空手。
听说鹿肉比狼肉好吃,不知道真假。
院里的积雪已清理开净,不过堆了个雪人,江绵绵正在玩呢。
祁翠娥也没闲着,拿着斧头正在劈柴。
“娘,你把鹿肉和鹿皮处理下!”
江林摊开鹿皮,将鹿鞭及桑黄放进屋里。
居然打到了鹿,祁翠娥如同做梦一般,昨天猎到狼,认为是儿子运气好,今天又带回鹿肉,说明不是凭运气,靠的是实力。
“娘,我要吃鹿肉!”
江绵绵跑了过来。
祁翠娥怔怔发呆,直到江林从屋里出来,在他身上打量几眼,确定没受伤,暗中松口气。
“娘,你先炖点鹿肉!我出去一趟!”
江林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你去哪儿?”祁翠娥问道。
“到附近转转。”江林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江芬芳知道哥哥去干嘛,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后,“砰”的一声。
江林一脚将木门踹飞,他大步走进院里,冷声道:“何春妮!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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