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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结局+番外

高台夜色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都市小说《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是作者“高台夜色”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祁同伟梁璐,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他本有很好的未来,有学校的资源,一飞冲天只是他运筹的事。可他只是和一个女人求了一次婚,就被人说成攀附高层,没了前途,一生只能依附在女人裙下,痛不欲生。高位多年,他带着心中的遗憾结束了可笑的一生。再睁眼,他重生了。回到了准备求婚那天——这一次,他跪在好兄弟的女朋友面前,说着赞美的话……没错!他就是要恶心一下这个偷偷传播消息的小人!...

主角:祁同伟梁璐   更新:2025-02-27 16: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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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同伟梁璐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高台夜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市小说《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是作者“高台夜色”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祁同伟梁璐,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他本有很好的未来,有学校的资源,一飞冲天只是他运筹的事。可他只是和一个女人求了一次婚,就被人说成攀附高层,没了前途,一生只能依附在女人裙下,痛不欲生。高位多年,他带着心中的遗憾结束了可笑的一生。再睁眼,他重生了。回到了准备求婚那天——这一次,他跪在好兄弟的女朋友面前,说着赞美的话……没错!他就是要恶心一下这个偷偷传播消息的小人!...

《开局跪兄弟女友,报仇雪恨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陈果生听罢,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

麻将又打了两圈。

直至深夜。

后半夜的陈果生,手气相当不错,连续胡牌,而且都是胡的大牌。

凌晨两点,牌局才收场。

将脚悠闲的架在麻将桌上,陈果生掏出一根香烟。

一旁的小弟见状,连忙为其点上。

透过缭绕的烟雾,陈果生眯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弟。

“阿勇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肩上扛着过江龙的男人笑嘻嘻道:“五年了,老大。”

“五年了啊,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陈果生默然点头,缓缓将烟头掐灭:“你和我仔细说说,进货人的身份,以及通过的中间人是谁?”

“听说那人是来自港城的富商,通过一些地下的手段找到了王麻子,说想要进半吨冰!”

半吨?!

陈果生手指猛地一颤。

这可是大宗交易啊!

“王麻子...”

陈果生思考了一会,王麻子这条线,是信得过的,自己手中将近一半的毒品销量,都是通过他的路子。

“老大,这可是一单大生意啊!干成了这一单,弟兄们这两年都可以不用干活了!”

过江龙激动不已,仿佛能看到无数白花花的钞票在朝他招手!

有了这笔钱,他也有了足够的彩礼,可以回村娶到青梅竹马的小芳了!

陈果生默然无言。

周围的几个小弟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呼吸急促!

“这么大的一宗交易,他这半吨毒品是要销往哪里?”

陈果生思索着,总觉得突如其来的馅饼有些不太可靠。

往国内市场分销的话,那就会导致近期市场上出现大份额的冰,这无疑会增加他的暴露风险!

但半吨的交易份额摆在眼前,他真的没有办法拒绝!

哪怕他能够忍住内心的贪念,但手下的小弟们呢?眼看到手的钞票飞走了,他们还能跟着自己混吗?

更何况,从事这一行的,谁能抑制自己的欲望?

真以为都戒过毒?

陈果生深吸一口气,从小弟手中接过了手机。

上面赫然是那位神秘港城富商的电话号码。

犹豫再三,在小弟们期待的注视下,他还是拨通了这个电话。

......

深夜五点。

天微青。

祁同伟带着陈海,驾驶无牌小车,驶入了临河街一条小巷。

熄火关门,二人下了车,仔细打量了一下周遭场景。

“同伟,这就是毒贩要见我们的地方?”

“你叫我什么?”

祁同伟冷着脸道。

陈海脸色一僵,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董事长!”

“我希望这是今晚你最后一次叫错我的身份!”

陈海如被家长训话的乖巧小孩,不敢有丝毫反驳。

毕竟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大案之中,他内心未免会有激动与紧张。

而反观一旁的祁同伟。

在下了车后,气势猛然一变,嘴角时不时挑起一丝精明的微笑。

看上去就好像久经商场的富豪一般,完全无法将其与警察这个职业联系到一起。

这也让陈海佩服不已。

“他真的变化太大了...”

这般想着,祁同伟已经寻着电话里沟通的细节,走到了一处卷闸门前。

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路灯,在黑暗的小巷之中是如此的显眼。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他笑着摇了摇头,回想起在电话里对好的暗号,又觉得十分中二。

“很显然,这是一个喜欢看电视剧的制毒团伙。”

心中默默吐槽着,他又扭头看向陈海:“大海啊,来之前怎么嘱咐你的,你还记得不?”

“啊?”

陈海愣一下,连忙点头:“记得,说好我要当你保镖的。”

“那你这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是吓唬谁呢?”

祁同伟皱起浓眉,呵斥道:“你要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不是办案的警察,而是进行交易碰头的港城富商!”

这不是一场演习,更不是一场富家子弟的游戏!

没错!

祁同伟必须要让陈海在这次行动之中老实听话!

这可是事关性命的事情,为什么陈果生会突然让他们天还没亮的时候来碰个头?

不就是为了确定他们的身份与诚意吗?

“进了这道卷闸门,你必须要忘记你曾经的身份,你现在只是我的保镖!”

祁同伟再次叮嘱道:“而且,是没有脑子只知道打架的保镖!”

陈伟被祁同伟严肃的模样镇住,连连点头:“你放心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我以你马首是瞻!”

听到这句话,祁同伟才满意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没有犹豫,屈指敲响卷闸门帘。

重复着与之前过江龙一样的动作,直到门后响起动静,祁同伟才轻咳一声,说出了暗号。

二人得以顺利入内。

一进去,他就能很明显的察觉到氛围不太对劲。

左右侧都站满了小弟,手中都拿着管制刀具,更惊人的是,在为首的光头中年男人身边,那个纹着过江龙的男子手中,捧着一把铳!

祁同伟是见过大场面的,很快就稳定心神,对两旁虎视眈眈的小弟们视若无睹,大笑着朝陈果生张臂走去。

“老陈啊,你系不系要这么的警惕啦。”

说实话,陈果生在看到祁同伟第一眼的时候,就开始阴沉着脸。

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就是所谓的港城富商?

但在听到祁同伟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与释放出来的上位者的气场后,又有些疑惑。

“看上去不太像是装的...”

这般想着,陈果生也露出笑脸,点头示意。

但对祁同伟的主动热情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身子都没有站起来。

面对着如菩萨一样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陈果生,祁同伟脸色一僵。

局面顿时陷入沉默。

祁同伟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而身后的陈海,额头也开始流下细密汗珠。

藏在背后的手指,也有些颤抖。

两侧的小弟也露出凶残的神色。

仿佛感应到陈海的紧张,祁同伟知道不能再思考下去了,必须要当机立断,否则绝对会露馅!

刹那之间,祁同伟脸色就猛地一沉,重哼一声:“这就系你们大陆的待客之道?既然陈老板不想和我们做生意,那何必特意约我们过来?!”

说罢,扭头就要走!

“哎哎哎,不要着急嘛。”

陈果生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连忙起身:“刚刚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我年纪大了,反应有点慢,希望赵老板能够体谅一下。”

“呵呵!”

祁同伟鼻孔朝天,露出一副谁也不放在眼的模样,双手插腰就开始指点江山:

“我告诉你哋,喺嚟之前我系非常期待呢次嘅碰头嘅,但依家,简直令我失望透顶!”

陈果生有些没太听明白,下意识扭头看向一旁的岭南小弟。

“他说本来很期待这次见面,但现在很失望!”

小弟飞速翻译。

失望?

陈果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定定看向祁同伟。

似乎在等待他的解释。

“你睇睇你哋,一群乌合之众,搞个接头嘅暗号都咁嘅老土,我很怀疑你哋究竟有冇制造冰毒嘅实力!”

祁同伟说罢,冷冷一笑,继续鼻孔朝天,看都懒得正眼看陈果生一眼。

眼见陈果生投来询问的目光,小弟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他...他说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什么?!”

“香港脚你敢!”

“砍死他!!!”

小弟们面色大变,顿时义愤填膺,挥舞着砍刀就要朝祁同伟砍去!

陈果生也脸色阴沉,还未来得及阻止,阴暗处的陈海满脸狠辣的走了出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

他暴喝一声,顿时让混乱的局面有了一刹那的安静。

“草!老子偏要动!”

一群小弟之中,有一位上头的混混暴脾气上来,耍着砍刀就朝陈海砍去!

陈果生挑了挑眉,示意其他蠢蠢欲动的小弟不要冲动,随后环抱双手,看起好戏来。

面对着小弟使出的乱披风刀法,陈海冷冷一笑,紧张的内心瞬间冷静下来!

他可是专门练过的!

左脚轻轻朝前一踏,肩膀发力,侧身险之又险躲避来袭的刀锋,随后双拳如疾风骤雨般落下!

“啊!!!”

小弟惨叫一声,刚想倒飞出去,哪知又被陈海拉住双手,迎头就对撞下去!

嘭!

二人的头颅都渗出鲜血!

小弟翻了翻白眼,差点晕死过去。

“纹身噶?黑社会噶?就这?”

陈海松开小弟,眼看着他无力瘫软下去,不屑撇嘴。

陈果生与其他人见状,脸色一肃。

这个保镖,还算是个狠人啊...

“真系蝌蚪身上纹青蛙,你在秀你妈?”

祁同伟冷冷一笑,操起不太流利的普通话道:“我再重申一遍,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打架的,陈老板你应该也知道,合作才能双赢,如果你还是这么没有诚意,我现在就走!”



她没好气的直接说了出来。

“钟...钟万里?!”

祁同伟这时才露出一副骇然的模样,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

钟小艾满意颔首。

这才对嘛。

“你说的钟万里,不会就是那位吧?”

祁同伟神色震惊的抬手指了指天空,钟小艾得意仰头,小巧的鼻子里轻哼出一声冷气。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看你还敢说我是漂亮的女研究生不!

“咳咳!”

祁同伟咳嗽几声,疑惑问道:“既然你家里背景这么强大,那为什么梁群峰还是对我进行了严厉的处分?”

来了!

屡试不爽的激将法来了!

果然,钟小艾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冰若寒霜!

“哼!井底之蛙,不知道得罪的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很快就会后悔的!”

说罢,钟小艾用柔和的目光看向祁同伟,轻声安慰:“你放心,组织上对你的处分,是不公平且不客观的,在共和国,还没有人能只手遮天!梁群峰更加不能!”

懂了。

祁同伟暗自发笑。

梁群峰不能,但不代表某些存在不能。

看来自己先前举报梁群峰的想法,与钟家的行动不谋而合。

他们要动用纪委的力量,调查梁群峰!

不过,自己还是能够参与一下的,倒不是说钟家很需要的他这些资料,而是亲身参与进去,能够获得钟家的一丝好感。

也能顺便刷刷存在感!

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哪怕只起到一丝丝的作用,也能让一个人毕生受用无穷!

“其实我这里,还是搜集了一些梁群峰的罪证的。”

祁同伟看向被晚风卷起涟漪的湖面,淡然开口。

这个时候,就不能装“呆萌”了,得装正直,得装深沉!

当然,前者不用装,后者嘛,装得自然得心应手。

看到祁同伟一身凛然正气的模样,哪怕此刻正值深夜,她也突然觉得面前的男人,正在熠熠生辉!

祁同伟眼角余光瞟见钟小艾的崇拜之情,决定再加一把火!

“说实话,我祁同伟自身的政途如何,我并不看重!我之所以搜集梁群峰的罪证,就是为了整个汉东省数千万百姓的未来着想!试想,当维护老百姓安全、伸张正义的公检法系统都浑浊不堪,那汉东省还有经济腾飞的那天吗?!还能吸引到优秀的企业进行投资吗?!”

“我绝对不容许这样滥用手中权力的人,还继续站在高高的台上,肆意操纵着普通人的生活与未来!”

“就算没有你来找我,我也决定要实名举报他!为的不是其他,而是正义二字!”

祁同伟的话掷地有声,落在钟小艾的耳中,却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她娇躯酥麻!

“正义...”

钟小艾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美眸亮起无穷的光芒!

这个男人,与她的理念完美合拍!

他是如此的优秀,如此的光彩照人,纵使出身贫寒,却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同伟...”

钟小艾双眼痴迷,定定看着背影挺拔的男人,只觉得他比山岳还要来得更加高耸!

情不自禁的,她就呢喃出祁同伟的名字。

“嗯?你叫我什么?”

祁同伟挑了挑眉,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身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一定要矜持!

要保护好自己!

绝对不能和条哈巴狗一样,激动的回复钟小艾!

“呀!”

钟小艾回过神来,在祁同伟古怪的目光注视下,羞红了脸颊。

“真是羞死人了,我怎么会突然间这样喊他...”



祁送钟小艾回学校宿舍后,祁同伟并未过多停留,径直就回了公安局。

躺在床板上,他想了很多。

有关于未来自己仕途的选择,也有关于钟小艾这个女人的分析。

他心里清楚,想要让一个女人变心,说难也难,说容易其实也容易。

难,就是类似于钟小艾这种女人,性格高傲,认定的事很难会主动回头。

因为她的高傲自负不允许,让她主动承认自己看错了人,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只要找准了方法,其实也很容易。

俗语说得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万事都怕对比。

就好像小时候院子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小孩子,无论学习与兴趣爱好,都遥遥领先于你。

也经常成为父母口中用以比较的对象。

因此...

“现在在钟小艾与侯亮平感情之间要做的,其实已经够了。”

祁同伟目光幽深。

内部分化的手段已经玩出了花,没必要再多此一举了,否则将会过犹不及。

那么就得从外部因素下手。

祁同伟深刻明白,女人都是幕强的。

现在自己已经在钟小艾心中,种下了一颗他与侯亮平之间相对比的种子。

接下来就很容易了。

只要自己继续熠熠生辉下去,那么爱情自然会投怀送抱。

很多事其实就是这样。

你并不需要绞尽脑汁的去主动,只需要让自身强大,很多曾经求之不得的东西,也会朝你奔赴而来。

“我要继续立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祁同伟攥紧了拳头。

高育良老师说的一年沉寂之期,他能等。

但钟小艾能等吗?

不到半年的时间,钟小艾就要毕业了!

当她回到京城,天高皇帝远,还能记得起他祁同伟这个人吗?

不会的!

而钟小艾又是他想要攀登绝巅的最重要的筹码,他不能就这样坐看机会流失!

祁同伟皱眉深思起来。

“90年代...我记得上一世在看卷宗的时候,可是有一个重大犯罪团伙,一直窝藏在京州市的...”

想到这里,他双眼微微一亮。

这个犯罪团伙,不可谓不丧心病狂!

不仅仅涉及高达数吨的毒品交易,甚至还从事着拐卖人口的勾当!

“如果我能将其破获,哪怕是梁群峰,也再没有理由压制我了吧?”

祁同伟激动起身,又迅速平复心情。

“当然,公安这条路,还是要尽早脱离出去,毕竟有局限性,容易给未来定性...”

很少有公检法的干部,能够主政地方,这也是共和国独特的政治潜规则。

祁同伟摸着下巴,恰好,有了这重功劳在身,他在警队里的级别也会上升。

到时候再平调出去,也能获得一个不低的起点。

“我必须要好好规划,毕竟我的辖区是岩台市,而不是京州市,这其中还牵扯到跨区域办案的门道。”

想着想着,祁同伟带着沉重的思绪,陷入梦乡。

隔天一早。

天清气爽,大日高悬。

祁同伟穿戴整齐,屈指轻轻敲响了支队长的办公室大门。

“进!”

在听到里面响起的雄厚声线后,祁同伟挺了挺背,推门昂首走了进去。

市公安局禁毒支队长汤安全正俯首审阅手中的文件,见状,祁同伟也屏气凝神,默默矗立。

大约过了十分钟,汤安全才揉了揉眼皮,想起似乎还有个人在自己办公室,于是缓缓抬起头来。

“同伟?你伤势都恢复了?”

汤安全看着祁同伟整洁的警服,下意识挑了挑眉。

“报告支队长!我已痊愈,申请归队!”

祁同伟朗声开口。

汤安全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好...果然是年轻人,有朝气!”

他竖了竖大拇指,脸上闪过一丝赞扬之色。

实际上,对于祁同伟,他还是相当赏识的。

年轻俊朗,学历又高,又有拼劲,还为队里立了大功。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祁同伟和他一样,都是从小乡村里出来的!

“同伟啊,你坐。”

汤安全站起身来,主动带着祁同伟坐在了沙发上,挥舞大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坚实!警察就应该像你这样!”

他夸赞一声,沉声道:“我知道你对局里的一些安排可能有意见,实际上我也为你争取过,不过...”

汤安全摇头一叹,一切尽在不言中。

“队长,我知道的。”

祁同伟咧嘴一笑:“组织有组织的考虑,我并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想法。”

“孺子可教。”

汤安全满意点头,他就怕祁同伟不满现状,带着怨气在队伍里工作,那才会真正令其头痛不已。

“实际上,我今天来找您,还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汤安全端起保温杯,吹了口漂在上面的浮沫,轻抿一口,又“呸呸”几声,将嘴巴中的茶叶渣滓给吐出来。

做完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后,这才满意舒坦,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是这样的,我在京州一直有一条线报,最近我收到了线人的消息,说现在京州的地下世界有些风云涌动。”

“京州?”

汤安全听到这个地名,下意识皱了皱眉。

又好奇打量祁同伟一眼。

这小子,居然还在京州埋了条暗线?

“同伟啊,京州是汉东的省会,又是副省级城市,地位超然,你和我说京州的事,我也没办法帮上什么忙啊...”

汤安全摇了摇头,摊手道:“不过你有想继续立功的心,我是非常赞赏的,没有沉浸在以往的辉煌之中。”

“队长,您今年多大了?”

祁同伟冷静发问。

“嗯?”

汤安全有些疑惑,暗道这小子还真是跳脱,刚才还说京州的事,现在又突然提到自己的年纪。

“老咯,过了今年就是五十了,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他有些唏嘘,摸了摸稍秃的发际线。

“您现在的级别是正科级,对吧?”

听到祁同伟这么直接且有些不太礼貌的问题,汤安全不满的皱紧眉头。

祁同伟这小子怎么了?莫不是受到了没被提拔的刺激,今天特意跑自己这来挑刺来了?

祁同伟却不管这么多,继续冷静直言:

“在整个岩台市公安局,享有副处级待遇的很少,除了几位副局长外,就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而据我所知,市局罗局长快到退休年龄,一旦他下去,那么接替他的大概率是常务副局长。”

汤安全现在确定这小子是真的精神不正常了!

一个小小的缉毒警察,居然敢跑到自己这个直属上司的办公室里,侃侃而谈未来市局的领导班子人选!

下意识的,汤安全就想要送客。

“队长,我没疯,且听我说完,你不会后悔的。”

不知为何,在对上祁同伟那双深沉似海的双眸后,汤安全的内心微微一颤。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上次去省厅时见到的那位厅长,充满了上位者的威压...”

汤安全摇了摇头,又有些想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些身处高位多年的大领导一样的气场呢?

但汤安全控制不住自己,默默起身,将办公室的门紧紧关上,又特地上了锁。

祁同伟仿佛早有预料,继续波澜不惊道:“而常务副局长上位后,根据顺位递增原理,几位副局长中又会空出一个位置,您说,升任副局长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谁?

当然是那位副处级的刑侦支队长!

毕竟这种事,在全国各地都屡见不鲜,刑侦支队在公安局本就举足轻重,往往都是提拔的第一顺位。

反正不会轮到他这个禁毒支队长头上。

祁同伟看穿了汤安全的内心活动,淡然一笑,智珠在握道:“如果我说,是您呢?”

“我?不可能!”

汤安全下意识摇头。

“现在是不可能,但如果我说,我已经掌握了一个重大案件的关键线索呢?”

“一旦成功破获,我会在汇报的时候,将功劳分一半至您的身上,说是您洞察先机,我是在您的指示下才进行的行动,如此一来,您还会没有希望吗?”

“什么?!”

听到这里,汤安全再也坐不住了,猛然起身!

“这个重大案件,不会就是在京州吧?!”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没错!所以我需要您向局里申请一份异地执法的协作函件!”

祁同伟图穷匕见!


噗通!

祁同伟张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梁璐跪下了!

她居然朝他下跪了!!!

“同伟,这一切都是也得错,我求你,我求求你,让你背后的人放过我的父亲,好吗?”

她抽泣哽咽着,好似一个失去所有的女孩,卑微低头,又重重将头磕在草地上!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你冲我来,真的,我求你放过我父亲,他上了年纪,身体不好,我不奢求他还能回到原本的工作岗位上去,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颐养天年...”

祁同伟呆立在原地,内心五味杂陈。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但双方的身份,此刻却截然不同!

梁璐,居然对自己下跪了?

祁同伟想笑,又有些想哭。

四周的景象好似倏地安静下来。

周遭的时间流速也粘稠静止。

祁同伟恍惚之间,在面前卑微俯首的梁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道影子是这般的清晰可见,但不知怎的,又转瞬变得模糊不堪。

咔嚓!

如玻璃镜片的突兀崩裂,祁同伟前世跪伏在地面,卑微求婚的身影,彻底破碎!

祁同伟也在此刻,听到了困扰多年的心结断裂的声音。

“梁璐,我真的放下了。”

抽泣不已的梁璐听到这句话,茫然抬起了头。

他放下了?

放下什么了?

为什么现在的祁同伟,如此的神秘,如此的看不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璐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来,记忆的画面层叠交错,最终定格在操场上的那一跪。

跪的不是自己,而是钟小艾!

“那么,你会答应我的,是吗?”

梁璐露出祈求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他放下了什么,但听这语气,应该会放过自己的父亲?

“不。”

祁同伟摇了摇头,冷漠道:“罪恶埋藏得再深,也会有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刻,他曾经有无数次的机会回头,但却被自己亲手掐断。”

他背过身去,在梁璐绝望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对不起,我是警察。”

“祁同伟!!!我恨你!!!”

身后梁璐凄厉的声音,在操场上环绕,祁同伟顿了一顿,擦拭去眼角的泪光。

恨我吗?

那就恨吧。

前世的债,今生的孽缘。

躲不掉的。

他也不会再躲了。

“好的,我知道了,哎呀,大伯,我会把你的话转达给他的!先挂了。”

钟小艾麻利挂断电话,目光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祁同伟。

祁同伟被她瞪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了这尊菩萨。

“我大伯让我转告你,他对你非常满意,叮嘱你要不忘初心,继续在党和国家的伟大事业上发光发热。”

祁同伟双眼一亮,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激动,用力点头。

“你让大伯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谁是你大伯了?那是我大伯!”

钟小艾轻啐一声,脸颊飞起一抹灿烂红霞。

祁同伟啧啧称奇。

没想到外表高傲的钟小艾,居然这么容易脸红。

此时的她,就好像熟透了的红苹果,散发着诱人的气息,惹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上前采摘。

“对了。”

她避开祁同伟略微有些炙热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道:

“听说,昨天梁璐在操场上向你下跪了?”

在发现祁同伟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她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单纯的好奇?

行吧,我信了。

祁同伟没有纠结,解释道:“梁璐想要让我放过她的父亲,但被我拒绝了。”

钟小艾满意颔首。


外界关于祁同伟要倒霉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而当事人这几天却过得相当悠闲。

他不是在旅游,就是在去旅游的路上。

上一辈他太累了。

一心沉醉于权力,一心只想着往上爬,向前“进部”。

也因此忽略了旅途之中许多美丽的景色。

那个雨夜,祁同伟看着手里的破损小熊玩偶,想了很多。

重活一世,难道自己真的还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吗?

至于报仇?

能有什么仇?

上一辈子最终沦落到那般田地,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他犯法了!

触犯了党纪国法!

该死!

唯一不平之事,便是当初侯亮平那高高在上、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自己的可憎模样。

但如今也已然随风飘散了。

在他插手侯亮平与钟小艾的感情开始,他们就已经互不相欠!

祁同伟坐在中巴车上,目光看向缓缓蔓延而去的无垠田野,内心感到格外的充实。

仿佛连身子都变得轻松起来。

停职等待处理的短暂时间里,他在寻找着最初的自己。

那个奔跑在乡间小道,攀爬着老树调皮捣鼓鸟窝的自己。

那个挽起裤腿,赤着脚丫踩在冰凉鹅卵石上,凝神摸鱼的自己。

还有那个在无数个昏暗的夜里,勤奋苦读的自己。

“感觉已经过去好久了。”

好久好久...

祁同伟闭上双眼,细细品尝着内心的五味杂陈。

重活一世,他当然要努力攀爬至曾经从未到过的峰顶!

一览众山小!

但如果代价是要继续付出尊严,或者是抛弃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良心...

那就...

去他妈的吧!

想通了一切,祁同伟顿觉豁然开朗。

嘴角也不由自主露出舒心的笑容。

突然,他肩膀猛地一沉。

有些诧异的扭头看去,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女生。

旅途绵长,加之车内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使人情不自禁的就困意涌上心头。

显然,这个女孩也是如此。

细细打量女孩的模样,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看清如精灵般的耳尖上,细软的绒毛。

一阵少女独有的清新体香,扑面而来。

人都有爱美之心。

祁同伟也同样难以免俗。

眼前的这个女孩,的确非常漂亮,虽然打扮朴素,但依然无法掩盖住窈窕的曲线。

美妙的旅途中,会有一个同样美妙的人,在一个美妙的时间节点,突然出现。

祁同伟淡然一笑,也没有刻意将她推醒。

而是缓缓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滴滴——

是一阵短促且嘹亮的鸣笛声,将他惊醒的。

他抬起了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皮。

回头一看。

身旁空空如也。

只有肩膀上隐约的口水痕迹,在沉默述说着方才的邂逅。

她走了。

走得悄无声息,祁同伟甚至都没有察觉。

要知道,他身为一个老公安,多年培养出来的警觉性,发生这种事几乎没有可能。

但就是这样。

许是他太过疲惫劳累,从穿越回来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神经时刻保持紧绷。

祁同伟笑着起身,没有在意。

人生就是如此,在这条崎岖蜿蜒的旅途之上,你会碰到非常多的人。

绝大部分,都只是擦肩而过,甚至连名字都未曾留下。

但却能在今后的偶然恍惚中,勾勒出模糊的容颜。

这也不失为生命之中,一块不可或缺的拼图。

跟随着人群拥挤,缓缓走下了汽车。

沿途顺道,他还替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奶奶,将沉重的菜担子给提到了市场。

特地占了一个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件事,祁同伟仿佛感觉身上的沉重感,又莫名轻了一些。

“如果老天给我这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为了替上辈子作恶多端的自己赎罪。”

“那我就更应该努力上进,只有掌握了更多的权力,才能真正造福更多的人!”

祁同伟目光坚定。

背着背包,沿着印象之中熟悉而又陌生的羊肠小道,徐徐前进。

在经过一条清澈小河时,他童心大发。

将身上的装备解除,把西装裤腿高高挽起,张开双手,大叫着冲进了水中。

不顾一身的潮湿,他眯着双眼,在潺潺小溪里摸起了鱼儿。

虽然曾经的手艺已经生疏,但他很快就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经验。

仅仅过了一个小时,他就捞上来两条活蹦乱跳的草鱼。

他一手提着鱼鳃,露出仿佛孩童般的笑容,在铺满鹅卵石的堤岸上架起了火。

两条鱼被清洗鳞片,在滚烫火焰中翻滚烧烤起来。

在这里,时间的流速仿佛被静止。

待祁同伟吃干抹净,才发觉天色已经隐隐有些昏沉。

“得继续赶路了,不然天黑了可就不容易摸清方向。”

祁同伟寻着曾经脑海中的记忆,在山林间穿梭。

终于,在日落西山之前,他来到了一处小村庄。

小村庄炊烟袅袅,从这边的山坡往下望去,可见成群结队的农民说笑着,从田间陌上并排行走。

又在村口的分叉路挥手告别,各回各家,享受着老婆备好的柴火饭菜。

祁同伟嘴角嗫嚅,眼睛闪烁着光芒。

这里,是他的家啊!

是他自从娶了梁璐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的过的家!

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同伟哥?你是...同伟哥?!”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

祁同伟擦了擦眼角,扭头笑着看去。

一位打扮朴素,面色土黄的年轻小伙兴奋上前,张开双手,用力抱紧了他的腰身!

“同伟哥!”

“小莫。”

祁同伟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用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你都这么大了啊,想当初你跟在我屁股后面一起掏鸟蛋的时候,才这么高呢!”

他比了比大腿,朴素的小莫噗嗤一笑,察觉到鼻涕要流了出来,赶忙用力一吸。

随后仿佛意识到什么,慌忙松开用力紧抱着祁同伟的双臂。

低下了头,如做错了事的孩子,愧疚道:“对...对不起,同伟哥,我把你的白衬衫弄脏了...”

祁同伟哑然失笑。

摇了摇头,将衬衫脱了下来。

“今天的我,不是来自省城的祁同伟!我就我,我是曾经带着你一起掏鸟蛋的同伟哥!”

小莫的双眼亮起光芒,重重点头。

“恩!”

这一晚,祁同伟醉了。

大醉酩酊。

他的父母一脸心疼的将其搀扶到床上,这才走了出去,给聚集在屋前一脸关怀的乡亲们打招呼。

“乡亲们,同伟没事的,你们赶紧回去吧。”

被风吹雨晒得满脸皱纹的老人们咧嘴一笑,纷纷点头。

临走之际,还不放心的提醒:

“同伟是个好孩子,他是我们村的骄傲!同伟妈啊,麻烦你转告孩子,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难事,都不要怕,家里人永远会站在他的背后,支持他!”

“对啊!同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在外面受了委屈,咱们也心痛啊!”

“行了,都不要说了,别把孩子再吵醒了!快散了吧!”

上了年纪的老村长打发走众人,端着烟杆抽了几口,咬了咬牙,从缝补多次的裤兜里掏出红红绿绿的一把钞票。

不顾祁同伟父母的拒绝,一把塞进他们的手中。

“都是村里的人凑的钱,你告诉同伟,经济上有什么难题,随时和家里说,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

看着老村长坡腿离去的佝偻背影,祁同伟父母泪流满面。

......

清晨。

祁同伟坐在离家的牛车上,朝着后方逐渐模糊的一群父老乡亲用力挥手。

“再见!再见!”

直至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路口彻底隐去踪迹,祁同伟才哽咽着低头,看着手中的大把零钱,用力攥紧。

“来吧!”

他抬起头,双眼中充满了昂扬斗志!

此去京州,哪怕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要一往无前!

关关难过,关关过!

深夜十一点。

晚宴己经结束,文昌满脸怒火的冲进董事长办公室,才刚推开门,迎面就听到一声巨响——嘭!!!

“有刺客!!!

“不,不对!

有杀手,快来人救命!!!”

文昌满脑子还在想方才晚宴上的事,本就心神紧绷,哪里遭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吓?

在生死存亡之间,他魁梧的身子猛地一转,随后爆发出毕生的力量,像条疯狗般朝出口跑去!

大脑还混乱无比。

怎么回事?

难道祁同伟图穷匕见,找杀手来刺杀自己了?!

想到这种可能,文昌跳动的心脏都慢了八个节拍!

差点就心肌梗死!

“砰!”

正值方寸大乱之际,又与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

“啊!!!”

他惨叫一声,痛苦的捂着脑袋,摔了一个狗吃屎。

来不及哀嚎,文昌又听到了从办公室传来的混乱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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