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的声音都有些发冷。
“多久了?”
伺候宋淮安的书童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回......回夫人,一年多了。
不敢瞒夫人,实在是大人下了死命令。”
一年多了?
一年前,宋淮安官拜宰相。
一介平民出生,走到了如今的位置。
得圣上看重,尚书府一时间风头无两。
他自是有些才华和手段的。
却更多的是我在背后谋划,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我母亲出身江南最大的富户沈家,本不该与我父亲一个侯爷扯上关系。
只是我外祖父一次外出行商,救下了我祖父。
救命之恩,祖父坚持将与沈家订下了亲事,只可惜祖父战死沙场。
为遵循祖父遗命,父亲娶了母亲。
只是在我十三岁之时,我母亲怀着阿弟,却被害死了,一尸两命。
直到前年,我父亲承安侯被我借势以雷霆手段下了狱。
承安侯府一家都被关进了牢狱之中。
可是最后他们却全身而退了。
对此,宋淮安对我解释,说他如今在朝堂之上处境艰难。
权贵世家对他有诸多不满,他也是逼不得已。
说到最后,我冷着脸抽出佩剑。
他才脸色一白,告诉我他已经将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毒杀了。
冯悦儿被盖着白布抬了上来,毫无生机。
他说此毒没有人能查的出来,就连太医也看不出端倪。
顶多就是当她心悸而死。
一旁伺候的侍女心儿上前查看,确认人已经死亡后,向我点了点头。
“夫人,确实是死了。”
宋淮安说,是他亲自下的毒,这毒是他从黑市里的巫医手中买来的。
如此,我就可以大仇得报,也不必手染鲜血。
他说:“婉仪,你母亲的仇已经报了,以后你当开怀一些。”
可原来,都不过是他演的一场戏。
既然是你违背誓言在先,那就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
“管住你的嘴,今日当没见过我,不然仔细你全家的脑袋。”
我盯着跪着脚下的书童,冷冷出声。
转身离去。
我想起了年少时的宋淮安。
那时,母亲一尸两命。
是那外室使了手段,趁着我母亲生产之际,让那外室女冯悦儿冲进了府中。
跪在我母亲门外,道破了我父亲养外室的事儿。
求着我母亲高抬贵手,认了她和她弟弟,让他们认祖归宗。
可笑,她的年纪,甚至比我大上了五个月。
母亲情绪激动之下,大出血而亡,弟弟也没保住。
我恨不得将父亲与那外室一家一起送下去给母亲陪葬。
带着两个外祖父花了重金养的死士,埋伏在他们出行的路上。
只可惜,没能一箭要了他们的命,招来了巡防的官兵。
死士拼死助我逃脱,我躲到了一处破败的庙中。
十六岁的宋淮安,看见了我,却指着神像背后,让我躲在那处。
避开了四处找人的官兵。
他说他暂居在庙中,为周围百姓写一些书信为生,是进京科考落榜的举子。
长身玉立,有些破旧天青色的衣袍,却掩不住他的书生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