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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霍峥写的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

糖醋人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很明显。所以霍峥的心情更复杂了。春枝道:“伤口给你上药包扎了,衣裳给你买了,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吧?”她昨夜是怕男人死在自家门口,才把人弄回屋的。现在人醒了,还能下床,春枝就觉得他该自行离开才是。可她出摊豆腐都卖完了,回来看男人还在。实在不该。霍峥俊脸微僵,“我伤得太重,暂时走不了。”“伤得重,你倒是找地方养伤啊。”春枝道:“你留在我这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做什么?”霍峥道:“养伤。”春枝顿时:“……”敢情是把她这当成不要钱的客栈了。春枝道:“我的伤药昨夜给你用光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养伤,要么回家,要么去医馆。”总之,不能留在她这里。霍峥道:“家在千里之外,没银子去医馆。”把没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春枝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她昨夜帮...

主角:春枝霍峥   更新:2025-02-15 17: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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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春枝霍峥的其他类型小说《春枝霍峥写的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由网络作家“糖醋人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明显。所以霍峥的心情更复杂了。春枝道:“伤口给你上药包扎了,衣裳给你买了,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吧?”她昨夜是怕男人死在自家门口,才把人弄回屋的。现在人醒了,还能下床,春枝就觉得他该自行离开才是。可她出摊豆腐都卖完了,回来看男人还在。实在不该。霍峥俊脸微僵,“我伤得太重,暂时走不了。”“伤得重,你倒是找地方养伤啊。”春枝道:“你留在我这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做什么?”霍峥道:“养伤。”春枝顿时:“……”敢情是把她这当成不要钱的客栈了。春枝道:“我的伤药昨夜给你用光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养伤,要么回家,要么去医馆。”总之,不能留在她这里。霍峥道:“家在千里之外,没银子去医馆。”把没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春枝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她昨夜帮...

《春枝霍峥写的小说当我诈死离开后,王爷吐血求我回来》精彩片段


很明显。

所以霍峥的心情更复杂了。

春枝道:“伤口给你上药包扎了,衣裳给你买了,你也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吧?”

她昨夜是怕男人死在自家门口,才把人弄回屋的。

现在人醒了,还能下床,春枝就觉得他该自行离开才是。

可她出摊豆腐都卖完了,回来看男人还在。

实在不该。

霍峥俊脸微僵,“我伤得太重,暂时走不了。”

“伤得重,你倒是找地方养伤啊。”春枝道:“你留在我这个小小的豆腐作坊做什么?”

霍峥道:“养伤。”

春枝顿时:“……”

敢情是把她这当成不要钱的客栈了。

春枝道:“我的伤药昨夜给你用光了,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要养伤,要么回家,要么去医馆。”

总之,不能留在她这里。

霍峥道:“家在千里之外,没银子去医馆。”

把没钱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春枝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她昨夜帮男人擦拭伤口的时候,已经把他的衣衫全剪了,身上除了一枚墨色的玉佩,什么值钱物件都没有。

男人说没钱,倒不是假话。

但这不是他留在这里的理由。

春枝道:“那你也不能留在这里。”

“为何不能?”

霍峥生来身份尊贵,所到之处,人人恭迎,仿佛能让他多看一眼,就是此生幸事。

这乡野女子,竟然要赶他走。

“你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春枝道:“该是我问,为何要让你留下才是。”

霍峥道:“第一,是你撞的我。第二,昨夜我救过你。”

男人还真有正当理由。

春枝当即道:“我是撞了你,但我也救了你,应当两相抵消才是。”

她大小算是个生意人,可不能做赔本买卖。

霍峥定定地看着她,“那我救了你,又该怎么算?”

“算我该多谢你。”春枝道:“那我给你磕一个?”

她说着,走上前去,用额头磕了一下窗户。

霍峥顿时:“……”

他就没见过能把账算得这么清楚的人。

说磕一个,就拿头磕窗户,也磕的独树一帜。

春枝小声说:“你有武功在身,又受了这么多伤,谁知道你是不是作奸犯科被官府追捕……”

“你说谁作奸犯科?”

霍峥剑眉微皱,脸色变得有些凶。

春枝吓了一跳,连忙道:“就算不是做作奸犯科,肯定也没干什么好事……小女子我就是个卖豆腐的,真的不敢留你,壮士、大侠,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昨儿也是没办法了,才把人弄回家。

后来想想,就这样把一个人捡回家,真是太大胆了。

霍峥被她这样猜测,心中很是不悦,但看她一个貌美的弱女子独居,昨夜还差点被流氓地痞欺负,心思谨慎些,也不是什么错处。

霍峥思及此,沉声道:“我绝非作奸犯科之人。”

春枝趁机追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霍峥道:“过路人。”

春枝道:“我是问,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霍峥不答反问道:“我说我是好人,你就信?”

“不一定信。”春枝道:“但你若是说自己是坏人,那我是信的。”

反正不白问。

而且霍峥要是说自己是好人,春枝就能顺势说好人是不会挟恩图报的,这样她就可以送走这个麻烦了。

偏偏霍峥不不接这话。

可见这人不仅武功高强,心机也不浅。

春枝顿时更警惕了。

霍峥看出了她的防备,正色道:“你不必这样防着我。”

“不防着你,难道还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吗?”春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对你一无所知,连你从哪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霍七。”霍峥用了个化名,微微停顿了一下,“从来处来。”

春枝道:“霍七?这个名字一听就不像真名。”

后面那一句更是说了等于没说。

霍峥道:“我就是霍七。”

春枝观察男人的神色,确实看不出一点撒谎的样子。

“就算你把名字告诉我了,也不能留下。”春枝道:“我这就两间小屋,一间还堆着豆子,只有一间屋子能睡人,你我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对了,昨天你还说我是乡野之女,不知羞耻,怎么今日你也不知羞耻了?”

她把昨夜男人说的,照着样子还了回去。

霍峥顿时:“……”

这姑娘,还挺记仇的。

“你若是没钱,我可先借你一些,让你去住医馆,等你日后手头有钱再还我就行。”

春枝想着花钱送走这个麻烦。

霍峥也看出了她的这点心思。

但他现在不能去住医馆,今天上午他醒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几十人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显然是追杀他那些人在四下搜查。

那些人知道他受了重伤,必然会着重盯着医馆和药铺。

眼下别的地方,还没有这个小小豆腐作坊安全。

霍峥道:“我只是在你这借住几日,养好伤就走。”

说了这么久,又绕回了原点。

春枝坚持道:“不行。”

霍峥道:“我住柴房。”

春枝想也不想道:“那也不行。”

霍峥看向枪头,忽然间话锋一转:“你这墙头这么矮,什么人想翻都能翻过来,我走了,你准备拿着剪子跟人拼命?”

春枝回头朝矮墙看去。

她这院子本来就陈旧,院墙也矮,极容易翻进来。

先前那些是忌惮她有一个状元之才的未婚夫,所以不敢来招惹。

可现在……

临水镇人人都知道陆景云不要她了,昨夜张虎来的时候,有霍七把他赶走。

若这个男人走了,再有别的人想行不轨之事,她一个弱女子,确实难以自保。

春枝想到这里,要让霍七赶紧离开的心,稍稍有些动摇。

霍峥看出了她的动摇,凝眸看着她,耐心等待着,也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

春枝才开口道:“那你又如何保证,你就不会对我起歹心?”

霍峥注视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我见惯了绝色,你在我眼中也不过五官分明,相貌平平。”

春枝顿时:“……”

她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她相貌平平。

不过,这男人生的这么好看,他母亲和家中姐妹定然都是难得的美人。

看不上她这样的,倒也不奇怪。

春枝看着霍七这张脸,忽然觉得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至于这男人有没有犯事,等她去衙门和贴告示的地方打听打听就知道。

而且霍七看着身体强壮,就算要留下养伤,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有他在,不管夜里来谁来,春枝都不用慌。

这几天她赶紧找人把院墙砌高一些,这样就算霍七走了,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也不能轻易翻墙而入。

春枝这样想着,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说好了,你住柴房。”

霍峥点头:“嗯。”

春枝道:“那我留你在这养几天的伤,你伤好了就得马上走。”

霍峥听到她一遍又一遍地赶人,眉头微跳,又“嗯”了一声。

春枝心里稍稍安定下来,“那我现在去收拾一下柴房。”

柴房堆满了柴垛,这男人看起来矜贵的很,也不知道能不能住得惯。

不过她也不能把自己屋子让给霍七,只能让他凑合凑合了。

春枝转身就往柴房走去。

“等等。”

霍峥开口喊住了她。

春枝回头,“怎么?”

霍峥垂眸,嗓音低哑道:“我饿了。”


但这姑娘就喜欢让他参与其中。

霍峥生来天潢贵胄,在京城的时候,身边仆人成群,从来没沾手过这些俗务。

在春枝这养了几天伤,也染上了人间烟火气。

春枝有些不忍心杀鸽子,拿刀在它身上比划着,头也不抬地对霍峥说:“你先把火生起来。”

霍峥坐在灶台前,很快就把灶火生了起来。

这两天看春枝生火,他不知不觉就学会了。

火烧了好一会儿,把锅里的水都煮沸了,春枝还没对那只鸽子下手。

霍峥见状,开口道:“我来?”

春枝回头问他,“你杀过鸽子吗?”

霍峥道:“没杀过。”

圣人云君子远庖厨,别说杀鸽子了,在被春枝捡回家之前,长安王殿下连厨房都没进过,更别说在灶台前生火,喝个鸽子还要自己杀了。

春枝有些不放心地问:“那你会杀吗?”

霍峥面色如常道:“应该会。”

杀个鸽子而已,总不会比杀人更难。

霍峥没杀过鸽子,但杀过人。

光是这次遇刺,他一个人就杀了二十几个刺客。

“那你小心点啊。”春枝把鸽子递给霍峥,“下手的时候快一点,别让它太痛苦,也别把血溅到衣服上……”

话声未落,霍峥已经手起刀落,把鸽子给了结了。

那鸽子甚至还没来得及扑腾,就被割了喉,血层层冒出来。

霍峥随手拿了个碗接着,一点血都没漏到外面,甚至连他的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动作极其利落,比专门杀鸡杀鸭的还快。

春枝见状顿时:“……”

她忍不住心想:我到底救了一个什么人回来啊?

苏家三人逃离桃花巷之后,偷偷摸摸去了陆宅。

纪如珍看到他们三个搞得这样狼狈,就知道事情没办成,蹙眉问道:“怎么弄成这样?”

冯氏道:“我们都是按照您交代的那样做,可那个小蹄子油盐不进啊,白瞎我哭了半天。”

苏福道:“还有她那个夫婿,也是厉害的,一开口就问我们要凭证,要户籍文书……”

苏荣道:“那个春枝心思缜密地很,一眼就看出我们几个不是她的家人,不仅不肯认亲,还用板车把我们几个撞了!她还、还说要报官抓我们!”

他们是纪如珍找来假扮春枝家人的,目的就是把春枝骗离临水镇,卖到偏远之地去,让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陆景云。

让临水镇的人再也见不着她,那样所有人都会把她和陆景云那档子忘了,再也不会有人说丞相之女抢人夫婿。

偏偏这三人不中用,非但没办成事。

还把事情弄得更棘手了。

纪如珍听到他们三个说话都头疼,当即打断道:“所以你们就跑回来了?她报官你们怕什么?有我在这,县令还能动你们不成?”

苏家三人见纪如珍面露不悦,登时闭了嘴。

回过头想想,在春枝说要报官抓他们的时候其实不用跑的,但他们做贼心虚……

有丞相之女在背后撑腰,愣是被春枝给赶跑了。

纪如珍看他们三个这样,就知道假装认亲骗春枝离开临水镇这事肯定是不成了,头疼得挥了挥手。

一旁的婢女立马开口道:“办事不利的废物,还在夫人面前碍什么眼,还不快滚!”

“是是是……”

苏家三人连忙点头哈腰地滚了出去。

他们走的时候,陆老夫人刚好过来看见了。

陆老夫人觉得春枝留在临水镇,会影响陆景云的名声,跟纪如珍一合计,就把春枝后腰上有个桃花胎记的事告诉了她。


春枝上前,把掉在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递给霍七。

霍峥接过拐杖拿在手里,什么还都没做,那些地痞混混就抱头求饶,连连喊道:“英雄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都是吴信叫我们来的!他说这个豆腐作坊是他娘留给他的,只要争回来就立刻卖了换银子,得来的钱我们人人有份!”

“我……我就是来凑数的,方才他们动手砸东西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动啊!”

这些地痞混混平日里仗着自己人多,欺行霸市,现在遇到硬茬了就恨不得跪地磕头求放过。

吴信见状,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霍峥对春枝道:“报官?”

春枝点头道:“我这就去县里报官!”

吴信叫嚣道:“报官就报官,这豆腐作坊是我的,你们非法霸占,就是报了官,也得给我还回来!”

吴信仗着背后有人,被打伤了还越发嚣张。

那位丞相之女、状元夫人可说了,春枝手里根本没有房契地契,就算是报官,她也得不到半分好处。

同来的地痞混混不知道吴信在嚣张什么,“快别说了,小心他再打你一顿。”

吴信顿时:“……”

“今日之事与我无关,我们先告辞了。”

地痞混混说着就转身就走。

“慢着。”霍峥嗓音淡漠。

一群想溜的地痞混混闻言,背后一凉,顿时站住,然后苦着脸慢慢转过身来,“您还有什么吩咐?”

霍峥道:“砸坏的东西,照价赔偿。”

“对。”春枝立刻附和道:“我这门都被你们砸坏了,得照价赔偿!”

几个地痞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身上所有的碎银和铜板都摸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我们身上的银钱都在这了……”

霍峥没说话,冷冷地看了吴信一眼。

几个地痞混混立刻围上去,把吴信从头到尾搜了一遍,把他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搜了出来,连最后一个铜板都没有放过,全都放在了桌子上,“全、全在这里了。”

吴信气的破口大骂,“我们是来争房屋的,不是来当狗的!”

几个地痞混混闻言立马就捂住了吴信的嘴,“你还嫌我们被打的不够惨吗?”

“快闭嘴吧你!”

地痞混混们恨不得把吴信的嘴缝上,对着霍峥和春枝点头哈腰道:“我们能走了吗?”

霍峥冷声道:“滚。”

“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地痞混混们说滚就滚。

连吴信也跟着往外跑,出门之后,他又嚷嚷着,“你们两个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报官,这房屋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还回来!”

霍峥作势要拿拐杖砸他。

吴信后背一僵,立刻夺门而逃。

来买豆腐的客人看了个热闹,见春枝的夫婿这样有本事,纷纷夸赞起他来。

霍峥脸上没什么表情,春枝笑着谢过众人夸奖,转头同他说:“你要是不习惯被人夸,就先进屋去吧。”

霍峥“嗯”了一声,就转身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他又转身同春枝,“以后再遇到麻烦,你就喊我。”

春枝笑着应了声“好”。

这男人没白救。

关键时候还是很顶用的。

霍峥这才继续往屋里走去。

买豆腐的客人们都夸春枝眼光好,挑了这样顶用的一个夫婿。

走路还拄着拐杖呢,竟然能打跑七八个混混。

春枝一边给她们称豆腐包豆腐,一边说:“前些日子下大雨,他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腿,才暂时拄着拐杖,过些天就会好了。”

她跟众人解释霍七不是残废。

先前成亲的时候,街坊邻里都以为春枝是被官府逼得没办法了,才随便找了个残废就凑合着过了。


春枝看着他,嗓音微冷道:“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已经另娶她人。”

陆景云还想再说什么。

春枝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不管从前她有多期盼跟陆景云正式结为夫妻,现在的她都不会跟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

“春枝……”陆景云低声喊她,“你当真如此狠心?”

“我狠心?”

春枝都被他气笑了。

大概伤心到了一定程度,情绪是会乱套的。

她问陆景云,“你来找我,到底想做什么?”

陆景云凝眸看着她,“春枝,我想带你回家。”

“回家?”

春枝想起九岁那年,自己被人贩子拐了,途中却因为高烧不退被丢下,她蜷缩在大街上等死,又饿又冷,是陆景云救了她。

那时候还是少年的陆景云背着她,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于是,她在陆家一待就是十年。

她因为高烧不退,忘记了九岁之前的事,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连春枝这个名字都是陆景云给她取的。

他说“春枝”这个名字取自王维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那时候的春枝还不知道什么是相思。

她只知道陆景云待她很好,到陆家之后,她有屋子住,有热汤饭吃。

陆景云还教她读书识字。

街坊邻居取笑陆景云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媳,陆景云也不恼,还说“我捡的,自然就是我的”。

他这样说,便是认下了她这个童养媳。

春枝从那时候起,便知道等她长大,就会嫁给陆景云,做他的妻子。

可现在,陆家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春枝努力压下满脑子的回忆,哑声道:“这里才是我的家,你走吧。”

陆景云道:“这哪里有个家的样子?你跟我回去,我……我跟夫人好生商量一番,娶你做平妻。”

哪有什么平妻,不过是说得好听点的妾。

春枝清醒得很,根本不接陆景云的话。

陆景云还以为春枝已经心生动摇,当即又道:“夫人出身高门,只是性子略微骄纵了一些,其实心地不坏,只要你给她赔个罪,哄她高兴,以后的日子不会难过的。”

他说:“我会护着你,等我在京城拼出一番天地来,你就不用再看她的脸色……”

“够了。”春枝实在听不下去了,抬手指着门,怒声道:“你走!你走啊!”

“春枝……”

陆景云不明白春枝为什么忽然翻脸。

这次春枝不等他说什么,直接就推着他往外走,将人推到门外之后,她一把将门关上,背靠着门板,仰头望天。

泪水在眼眶里蓄满,春枝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知道陆景云是什么时候变了的。

明明他少年时温柔又良善,有凌云壮志,有八斗之才。

而现在,只剩权衡利弊,满心算计。

春枝靠在门板平复了许久,想起屋里还有一个男人,这才抬袖抹了一把眼泪,回屋继续去做衣裳。

霍峥坐在轮椅上看着春枝跟人争吵,看着她靠在门板上强忍着不哭,现在居然又开始做衣裳了。

这姑娘……

堪称心性坚韧,非同一般啊。

他拿着春枝刚买回来的伤药,准备自己换药,可背上的伤自己处理起来多有不便,于是霍峥推着轮椅到小屋门口,轻轻叩了两下门。

春枝抬眸看向他,“有事?”

“换药。”

霍峥意简言骇道。

春枝放下针线,走到霍峥前面,“你先进屋。”

霍峥推着轮椅进了隔壁的小屋,春枝找了些白布出来,跟着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霍峥已经在脱衣裳了。

春枝入内,看到的就是男人健壮的胸膛,缠在伤口上的白布已经渗出不少血迹。

看起来有些骇人。

亏他能忍到现在才换药。

春枝上前道:“裤子也脱了。”

男人的腿也伤得不轻。

不然春枝也不会把轮椅搬出来给他。

霍峥看了她一眼,解开腰带,把裤子也褪了下来。

衣物都放到一旁,春枝开始帮男人将那些染血的白布都解下来。

昨天春枝帮男人上药的时候,是夜,男人还昏迷着,她一心救人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现在,是白日。

男人清醒着,一双丹凤眼专注地看着她,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春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跟自己说,这是在救人,救人性命的时候,不要太在意男女之别。

她尽可能地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伤口上。

霍峥背上的伤口很深。

春枝给他上药前,忍不住说:“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霍峥“嗯”了一声,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春枝给他上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很疼?”

春枝说着,往男人背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气。

试图以此减轻他的痛苦。

伤口处传来难以言喻的酥麻,霍峥背部微僵。

春枝给他一层一层地缠着白布,轻声道:“你放松一些,背部别这么僵直,这样包扎起来会有点松。”

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霍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一个卖豆腐的乡野之女,也不知道身上熏得什么香?

霍峥凝神屏息,不让自己受其影响。

春枝在很快就把他上半身的伤口包扎好,蹲在他面前,给他的腿伤上药。

霍峥一垂眸就看到她如画般的眉眼,轻轻吹气时微微嘟起的唇。

春枝生的花容月貌,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朱……

霍峥看着她红润的唇离他的腿那么近,某处开始难以控制的躁动。

他忽然开始口干舌燥。

“我自己来。”

霍峥一把扯过了春枝手中的白布,自己往腿上缠。

“你能自己来最好。”

春枝也不知道这人在别扭什么,把伤药瓶子盖好,将那些带血的白布处理了,就去洗手。

“开门!快开门!”

院门再次被人敲响。

春枝走过去,一打开门就看见几个衙差站在门口……

领头的衙差开口问道:“你就是春枝?”

春枝扶门而立,“民女正是。”

“找的就是你!”领头的衙差高声道:“本朝律令,凡女子年满十八尚未婚配者,当处以重罚,由官府强行婚配,倘若不从,就得蹲牢狱吃牢饭!”


结果这人说可以不管他,不能不要钱袋子。

呵。

霍峥生气了。

从西街回到桃花巷,一路上霍峥都没再说话。

春枝想着这次来了个长安王巡查南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走。

这位大人物要是在南州久待,那她们这些靠摆摊过活的小老百姓,就出不了摊。

出不了摊,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这日子就没法过。

春枝想着想着就有些发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霍峥见她迟迟没发现他生气,还自顾自在那发上愁了。

心下越发不悦。

于是他更沉默了。

回到豆腐作坊,春枝推开院门,将板车推了进去,又回头去帮霍七推轮椅,嘴上说着:“小心门槛。”

结果霍七根本不要她帮忙,直接站起来,跨过门槛,又一只手将轮椅提了进去,然后又坐在轮椅,推着轮子进门去。

春枝见状,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好像生气了。

“霍七。”春枝喊了他一声。

霍峥没应声,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往里去。

春枝跟上去,“霍七,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霍峥回头,给了她一个“你说为什么”的眼神。

春枝还真不知道为什么。

她想了想,猜测着问道:“是不是因为说可以不管你,但不能不要钱袋子?”

霍峥“哼”了一声。

春枝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道:“我同你开玩笑呢,钱袋子重要,你也很重要,我都要管的。”

霍峥声音有些冷硬道:“花言巧语。”

春枝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霍峥道:“那要是钱袋子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呢?”

春枝笑了笑,“你要听真话,还是……”

霍峥道:“真话。”

“选你。”

春枝心道,选钱袋子就只有钱袋子,选霍七却可以是拿着钱袋子的霍七。

霍峥其实知道春枝是哄他的,但有时候,明知道是哄人的话,听了也舒服。

他没再说话,把钱袋抛给了春枝。

春枝伸手接住。

真好,钱袋子又回来了。

霍七连李记的包子都没来得及买,钱袋子的钱都没动过。

春枝看着豆腐框里还剩下大半的豆腐,豆腐这东西放不住,她又舍不得糟蹋东西,便同霍七说:“今天的豆腐没卖完,我给你做个豆腐宴吧。”

“什么豆腐宴?”

霍峥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春枝道:“别小瞧这小小的一块豆腐,它可是能做出一百零八道豆腐宴呢。你别不信,这一百零八道菜式里有七十道‘红味’,三十八道‘白味’……”

霍峥道:“怎么,你今儿还准备拿这半筐豆腐做一百零八道?”

春枝道:“一百零八道,那肯定是做不成的,八道倒是可以。”

霍峥不甚在意道:“你随意。”

“那好,你先把火生上,我去给李大娘她们送点豆腐。”

春枝说着就把豆腐切成一块块的,用荷叶打包好了,隔壁的街坊邻居送去。

反正这么多豆腐她和霍七两个人也吃不完,还不如分点给平日里互帮互助的邻居。

霍峥生火已经生的很熟练了,两三下就把灶火点燃,见春枝迟迟没回来,就往锅里加了一些水,免得铁锅烧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春枝回来开始凉拌、油炸、炒煮和做汤……

她做了小葱拌豆腐、麻婆豆腐、焖豆腐、炸豆腐丸子、雪花豆腐、豆腐饺、青菜炒豆腐,还有一锅鱼头豆腐汤。

霍峥看着这一桌豆腐宴摆上桌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微妙。

“你不吃葱,那这个小葱拌豆腐就不吃了,尝尝其他几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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