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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秦余笙笙结局免费阅读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番外

香林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策马而来的,正是余笙笙的二哥。苏家二公子,当今太子的伴读,闻名京城的才子,苏砚书。苏砚书翻身下马,低头看跪着的余笙笙,眉毛一拧,上前欲扶。“笙笙?怎么在地上跪着?快起来。”他抓住余笙笙的右手臂,余笙笙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一挣并一推。苏砚书被推开,神情惊愕:“笙笙,你......”这个后来找回的小妹,初见时粗糙得像一块石头,识不得几个字,连毛笔怎么握都不会。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写全家人的名字。现在,却不让他碰,要推他?苏砚书脸色微沉,他走文官的路子,虽不似苏定秦那般气场强大,但将军府次子,又常伴太子左右,浑身气势散开,也足够慑人。“苏笙笙,你是在怪我当初打了你?”余笙笙左手托着右手臂,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怪...

主角:苏定秦余笙笙   更新:2025-02-14 15: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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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定秦余笙笙的其他类型小说《苏定秦余笙笙结局免费阅读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番外》,由网络作家“香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策马而来的,正是余笙笙的二哥。苏家二公子,当今太子的伴读,闻名京城的才子,苏砚书。苏砚书翻身下马,低头看跪着的余笙笙,眉毛一拧,上前欲扶。“笙笙?怎么在地上跪着?快起来。”他抓住余笙笙的右手臂,余笙笙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一挣并一推。苏砚书被推开,神情惊愕:“笙笙,你......”这个后来找回的小妹,初见时粗糙得像一块石头,识不得几个字,连毛笔怎么握都不会。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写全家人的名字。现在,却不让他碰,要推他?苏砚书脸色微沉,他走文官的路子,虽不似苏定秦那般气场强大,但将军府次子,又常伴太子左右,浑身气势散开,也足够慑人。“苏笙笙,你是在怪我当初打了你?”余笙笙左手托着右手臂,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怪...

《苏定秦余笙笙结局免费阅读被凌虐侮辱一年后,国公府悔疯了番外》精彩片段

策马而来的,正是余笙笙的二哥。
苏家二公子,当今太子的伴读,闻名京城的才子,苏砚书。
苏砚书翻身下马,低头看跪着的余笙笙,眉毛一拧,上前欲扶。
“笙笙?怎么在地上跪着?快起来。”
他抓住余笙笙的右手臂,余笙笙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一挣并一推。
苏砚书被推开,神情惊愕:“笙笙,你......”
这个后来找回的小妹,初见时粗糙得像一块石头,识不得几个字,连毛笔怎么握都不会。
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写全家人的名字。
现在,却不让他碰,要推他?
苏砚书脸色微沉,他走文官的路子,虽不似苏定秦那般气场强大,但将军府次子,又常伴太子左右,浑身气势散开,也足够慑人。
“苏笙笙,你是在怪我当初打了你?”
余笙笙左手托着右手臂,咬紧牙关没有痛呼出声。
怪吗?余笙笙觉得,不应该算是怪,而是委屈。
她不怕挨打,早先十三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可那次不一样啊,是拉着她的手,口口声声说,以后绝不会再让她受一点委屈的二哥哥!
二哥哥温柔俊雅,读书识字,会念好听的诗文,还教她写字。
小时候挨打,她面对恨她的养母,越辩解挨得打越狠,而读书明理的二哥哥,那天也不听她解释,用执笔教她写字的手,执起鞭子,打得她鞭鞭见血。
把她的心,也打碎了。
苏砚书缓缓直起身:“好,你果然在怪我,那我问你,若不是因你害了阿意,我会打你吗?”
余笙笙抬眸,漆黑的眸子深若寒潭,声音轻却凉,似柔软冰冷的雪花没入人后颈。
“那请问苏二公子,当初是不是我的箭伤了苏知意,你心里,不清楚吗?”
苏砚书俊秀的脸上骤然闪过惊涛骇浪,又飞快归于眼底,一片死寂。
“笙笙,”苏夫人闻言,快步上前,轻轻拉住她的手,“好孩子,过去的事不提了,娘亲知道,你定然吃了不少苦,好在现在回家了,我们回去再说。”
余笙笙被她扶起,没再多看苏砚书和苏定秦一眼。
刚重新踏上台阶,一阵车轮声中夹着少女清脆的声音。
“是妹妹回来了吗?”
三年前,余笙笙第一次回苏家时,初见苏知意,也是未见其人,先听到一句“是妹妹回来了吗?”
那日,苏知意穿着一身火红劲装,红丝带束发,露出英挺的眉和微微上挑的眼尾,腰侧佩着镶嵌宝石的小宝剑,意气风发,配得上皇帝称赞的“将门虎女”四个字。
那日的余笙笙,一身粗布衣衫,磨得快要露底的鞋子,还是临来之时邻家吴奶奶给她缝了又缝,局促站在苏家前厅。
像一株野草,扎进名贵花丛。
一年未见,从那日围场余笙笙被拖走之后,这是第一次见苏知意。
她瘦了些,依旧穿一身红色劲装,红色丝带束起鸦青长发,小宝剑上的宝石熠熠生辉,纤巧的靴子纤尘不染。
除了身下的轮椅。
她几乎没变。
苏知意面带微笑,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她:“妹妹比以前更好看了,衣裳也好看,皇后娘娘的宝地,果然是养人的。”
余笙笙双手不自觉收紧,指尖掐着掌心,这身华服之下,伤疤有多丑陋,伤口有多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苏知意扫一眼她漂亮的锦鞋:“妹妹这一路走来辛苦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余笙笙觉得不是错觉,她的语气着重在“走”上落了落。
一个字,足以煽起苏定秦原本就压制不住的怒火。
“歇什么?!不是喜欢走,喜欢跪吗?那就在这儿跪着!”
苏夫人拉着余笙笙的手,挡在她身前,眼睛通红:“定秦,够了,她是你亲妹妹。”
苏知意脸色一白,挤出个惨淡的笑:“是啊,大哥,笙笙是你亲妹妹,不可以这样罚的。”
苏夫人一怔,甩开余笙笙的手,奔到苏知意的轮椅旁,俯身把她搂住:“傻孩子,是娘不好,娘说错话了。”
“妹妹,你们都是定秦的妹妹。”
苏定秦见状,怒气再次上涌,一脚踹在余笙笙肩头:“你闹什么?一回来就搅得全家不宁,又走又跪,就显得你有腿是吗?”
余笙笙只觉得肩膀也要断了,咬牙撑着爬起来。
苏砚书扶住她肩膀,声音低柔:“笙笙,你就给大哥服个软,不行吗?”
余笙笙微抿唇:“我都下跪认错,还要如何服软?”
“二公子,不如你教教我,怎么能让大家都满意?”
苏砚书心口狠狠一跳,想起之前她的质问,松开扶着她的手。
苏知意软软靠在苏夫人的怀中,轻声道:“地上多凉啊,妹妹的膝盖跪坏了可如何是好?”
余笙笙轻声道:“不妨事,奴身贱,比不得苏小姐身娇体贵。”
她抬头,清冷的眸子和当年哭着解释时截然不同。
“当初是我有眼无珠,伤了苏小姐,落得今日下场,活该。”
四周一静。
苏知意双手握紧,似是难以置信余笙笙会这么说,她轻推开苏夫人,强挣扎着似要站起来。
苏夫人慌乱地赶紧扶住:“意儿,快坐好,不怪你,当初的事不怪你。”
苏定秦嗓音里的怒气压不住:“一年了你心中怨恨还不散?你到底有多恨我们?知道你要回来,我们都在此迎你,你还想怎么样?”
“皇后亲自教你规矩,”苏砚书叹口气,“笙笙,你从未受过世家教育,这也是你的造化。”
造化,余笙笙无声冷笑,非人的折磨,让她饱受摧残,要不是她心志坚定,说不定早就成了疯子。
苏定秦见她这副模样,还想抬手打她,苏砚书挡住,皱眉微微摇头:“大哥,算了。”
“府门口,莫被人看了笑话。”
“大哥,二哥,别罚妹妹了,”苏知意声音虚弱几分,“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早先在乡下善待你的吴奶奶也在府里,正等着你呢。”
余笙笙猛然看向她,耳中一片嗡鸣,脑海中回响着宋女官的话,“乖乖回将军府去,有惊喜给你。”
吴奶奶,在乡下唯一善待她的人,要没有吴奶奶,她早就被打死饿死了。
从皇后别苑出来,她想过逃走,哪怕隐姓埋名,可现在她知道,她走不了。
余笙笙从地上爬起来,迈步往里走,苏定秦脸色阴沉。
母亲、兄长、姐姐皆在此,全在此迎接她,她却不知好歹,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一提那个乡下婆子,竟然就急着进府。
哼,真是养不熟。
苏定秦伸手臂拦下余笙笙:“来人,送表小姐去祠堂!”

苏砚书一脚踏进来,目光都透着沉沉凉意。
记得余笙笙刚归家,面对母亲准备的衣裳,那么欢喜,眉眼都是笑弯的,小心翼翼摸了又摸,那小模样让他心疼不已,恨不能把全京城的好看衣裳都让她试试。
可现在,衣裳还是那些衣裳,她却冷脸相对,只爱华裳。
“皇后赐的华服精美,母亲准备的衣裳自然比不上,不过才离家一年,就如此爱慕虚荣。”
苏夫人低声轻斥:“砚书,不能这么说你妹妹!”
“母亲,她根本就没事,刚才......不过是月事血,脏了阿意给我做的靴子不说,脏血入祠堂,简直就是羞辱祖宗。”
苏夫人诧异:“笙笙,你......”
余笙笙闻言,微微闭眼,抬手解外裳,动作缓慢却坚定。
亲兄妹也是男女有别,苏砚书脸色微变,正欲转过脸骂她不知羞耻,又猛地瞪大眼睛。
余笙笙解下外裳,里面穿的不是丝质里衣,而是一年前从围场上被拖走时的那件。
只不过那时还是簇新的,此时肮脏破烂,可见干涸的血迹。
余笙笙动作不停,踢掉脚上鞋子,鞋中满是血,白袜已成红袜。
现场一静。
苏砚书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前赤红让他又想起一年前余笙笙被鲜血染红的后背。
当时,她也是穿着这件衣裳。
此时,那些鞭痕仍在。
他撞上桌边,稳住心神。
连进来的苏知意都抿住唇。
苏夫人捂住嘴,眼泪滚落。
余笙笙直视苏砚书:“二公子,满意了吗?”
苏砚书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怎么会......她怎么会伤成这样的?
余笙笙垂眸,长睫遮住眼中情绪,也无心看这些人或惊或疑的神色。
苏夫人泣不成声:“我的笙笙,你这是受了多少罪,是娘亲不好,娘亲不知道......”
苏砚书极力稳住情绪,摇头否决:“不可能!京中贵女谁没有学过规矩?宫里来的嬷嬷虽严格,但都知分寸,绝不会这般。”
“更何况,大渊以孝治国,太子仁孝,皇后贤德,怎么会容许手下做这种事?”
余笙笙轻笑着系好最后一个扣子:“皇后贤德,当然要为苏小姐出气,我身为射杀她不成惊她马的凶手,受这种惩罚,你很意外吗?”
苏知意眼睛微睁,双手自觉握紧扶手,呼吸都急促,似随时都能破碎。
一个在笑,一个泪盈于睫。
苏砚书只觉得刺目,之前阿意能走能跑能骑马,肆意飞扬,柔弱胆小的是笙笙才对!
现在......
苏砚书无声握紧手指,指关节都有点发白,她分明就是故意!在祠堂的时候不说,质问她的时候不说,非等到现在,当着全家人的面,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苏砚书短促笑一声:“把这衣裳穿在里头,就是为了装可怜,让我们都愧疚?”
余笙笙眼神清冷,轻声质问:“二公子有什么可愧疚的?因为当初那几十鞭?还是因为知道我是无辜被陷害?”
苏砚书脸色惨白:“你!过去的事不必再提,无论如何,我都相信太子和皇后。”
太子,皇后——余笙笙心尖颤抖,眸中一片冷意。那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人后却是恶魔!
这一年来对她百般折磨羞辱,何曾拿她当过人?
可偏偏,她的血亲,从来不相信她。
“我从未奢望得到过你的信任。”余笙笙低头看自己踩在地上的血袜,“抱歉,苏夫人,又把你的地板弄脏了。”
苏夫人摇头泣不成声,苏知意赶紧吩咐:“我那里有新鞋袜,拿来都给妹妹!”
余笙笙拒绝:“不必。”
苏知意的东西,她不想碰半分,她惹不起。
苏知意一怔,紧咬住嘴唇:“妹妹可是怪我?”
“不敢,”余笙笙看也不看她,“我穿我自己的。”
苏夫人眼赶紧命人去她原来的院子取。
余笙笙在里屋换衣服,其它人都退到外屋。
苏砚书重重吐一口气,仍难平心绪:“她怎么变成了这样?明明那么乖巧,现在却是这般针锋相对,她是把她的伤当成刀,割我们的心!”
苏定秦咬牙怒斥:“那些人,怎么敢的?”
苏砚书诧异:“大哥何意?你相信她的话?那可是皇后别苑!皇后何等贤德大度,太子更是如此,我能不知吗?”
苏知意轻叹:“若是责罚的伤,换成我受也就受了,左右也是习惯了的,但妹妹不同,我们都是想好好娇着养她的......”
苏家兄弟紧绷的心神微缓:是啊,阿意小时候学武,也受过不少伤,岂如笙笙这般脆弱?她在乡野长大,被养父母也虐待过多次,应该......都习惯了吧?
苏定秦轻拍苏知意肩膀:“她在乡下长大,摔摔打打也是正常。”
门外脚步声响,老夫身边的魏嬷嬷进屋福身。
“夫人,老夫人请夫人带公子小姐去那边用早膳。”
老夫人一向待他们宽和,平时不用晨昏定省,今日来叫他们都去,定然也是为着余笙笙回府的事。
一众人走进老夫人院中,临上台阶时,苏砚书低声叮嘱余笙笙:“祖母年纪大了,你再不高兴也要忍一忍,别在她老人家面前使性子。”
余笙笙睫毛都没有动一下:“我从未使性。”
苏砚书蹙眉,苏知意转头看他:“二哥别总说妹妹,妹妹怎么会不高兴?我敢打赌,她一定会开心。”
说罢,还冲余笙笙眨眨眼。
余笙笙觉得她意有所指,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老夫人怕热,屋中放着不少冰,一进屋就感觉凉爽。
外屋圆桌前几个丫环婆子正在摆饭。
苏夫人带他们进里屋,老夫人坐在榻上,眼睛微合,正由梳发的婆子给她梳头。
她已年过五十,额角尽是白丝,眼角皱眉深深浅浅散开,添几分凌厉与威严。
闻众人请安声,她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余笙笙。
“上前来。”
余笙笙低头缓步,走得端庄。
老夫人微颔首:“确实不错,比刚进府时强多了,规矩没白学。”
“赏。”
一挥手,在一旁跪着托着首饰匣子的人跪走到余笙笙面前。
余笙笙垂着眼睛,面对满匣子珠宝,睫毛也没颤一下。
但当她目光掠过捧匣子的人时,漆黑的眸底刹那涌起狂风骤雨,心像被沉重山体压住,半口气也喘不上来。
她眼睛赤红,酸涩生疼,看着对她绽出温和笑容的脸。
“从里面挑一样吧!”老夫人的声音似由远及近。
余笙笙的理智也慢慢回笼,握住吴奶奶的手,压住情绪问:“吴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怎么在这里,做了使唤婆子?
她以为吴奶奶被接了来,就算不被厚待,至少表面过得去。
怎么会?怎么会!
余笙笙要把吴奶奶扶起来,老夫人对着镜子照照。
“这支不好看,再换一支吧。”
吴奶奶又跪走过去。
余笙笙手上一空,心也似跟着一空。
苏知意笑容温婉,推着轮椅过来:“我就说吧,妹妹定然会开心。”

余笙笙没有开心。
此刻,她没有心。
从前期盼归家见血亲热切的心,早已经凉透。
就在刚刚,她唯一的欢心和期待,都在看到吴奶奶跪走时,被跪得粉碎。
吴奶奶的腿有旧疾,一到雨季、冬日,都酸胀难受,每每都是她进山采药,细细敷上几日方能缓慢走动。
就在前几日,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雨啊。
吴奶奶的腿,怎么受得了?
余笙笙下意识跟两步,苏知意带笑的声音混在轮椅滚动声里:“祖母慈爱,知道妹妹在乡下时,受吴家照顾,你回府前特意把她接了来,留在身边做个闲散婆子。”
余笙笙手指掐着掌心,喉咙艰涩挤出声音。
“多谢老夫人,我初回府,身边也无人,不如让她在我身边伺候吧。”
苏砚书看一眼余笙笙紧握的手,那手像抓在他心尖上。
自从昨天见面,还没见她对谁露出这般在意的神色。
此时竟然为了一个乡下来的粗使老婆子!
苏砚书淡淡嗤笑:“笙笙,你想用人,府里什么伶俐的丫环没有,何必抢祖母身边的人?她初来不懂规矩,别又把你带坏了。”
余笙笙偏头看来,寒潭似的眸子漆黑如夜。
苏砚书心口微跳,不自觉咬紧后槽牙:“她什么都不懂,和你刚来的时候一样,在你身边毫无用处!”
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毫无用处,余笙笙目光深黯。
估计这才是苏家人真实的想法。
因为毫无用处,所以才被轻易舍弃;
因为毫无用处,所以才被肆意折辱。
老夫人目光一瞥,适时开口:“好了,吵什么?为了一个下人,不像话。”
“吃饭。”
余笙笙压下心头万般情绪,跟在众人最后,走向外屋。
余光瞄到看到吴奶奶小心翼翼入下珠宝匣子,又扶着桌子深吸几口气才勉强站起来,余笙笙心被无形细韧的丝勒住,一圈圈不断收紧。
她控制住想过去扶吴奶奶的冲动——不能去扶,扶只会害了吴奶奶。
到外屋,苏知意推着轮椅,坐在下尾位置。
苏砚书皱眉:“怎的今天坐那里?你爱吃的菜在这边。”
苏知意眉眼微弯:“妹妹回来了,自该她在母亲身边,我在哪里也无妨的。”
老夫人对苏知意招手:“来,阿意,坐到祖母这边来。”
苏知意犹豫一瞬,推着轮椅过去。
老夫人轻拍她的手:“你是咱家宠大的,郡主之位在身,什么时候饭桌上都会有你的座位。”
她一指中间的鱼汤:“今天鱼汤最鲜,这白鱼可是你大哥昨天去寒潭捕捞的,养了一夜,天不亮厨房那边就开始熬制。”
苏知意眼睛晶亮:“谢谢祖母,谢谢大哥。”
“我记得妹妹也爱喝鱼汤,妹妹快坐,一起喝吧!”
苏夫人拉着余笙笙坐下:“意儿还记得笙笙的口味,姐妹就该这样感情深厚才好。”
话音落,吴奶奶捧着碗开始盛汤。
苏知意一边和老夫人聊天,压根没有注意,说到兴起处一抬手,把吴奶奶递过来的汤碗打翻,湿了满身。
“啊!”她惊呼一声。
桌上人人色变,立即起身围上去。
余笙笙冲到吴奶奶身边,低声询问:“没事吧?”
吴奶奶摇头。
苏砚书回头看到这一幕,俊美的眸中光芒如毒箭。
瞧瞧,他的好妹妹,不说关心自己家里人,却拉着一个乡下婆子问长问短。
他冲过去,刚想动手,余笙笙挡在吴奶奶身前。
“让开。”
余笙笙小腿都在微微颤抖:“二公子,吴奶奶年纪大了,并非有意,请您别伤她。”
这是她回来第一次好声好语。
苏砚书听清她声音里的颤声,心也跟着一颤。
恍若回到初见,他抱了只小狗想送给第一次见面的妹妹,不料小狗半路跑了,他一路追,追到余笙笙脚下。
余笙笙以为他要伤害小狗,也是这样紧张地声音有点颤,却仍旧抱紧小狗,让他别伤小狗。
苏砚书喉咙轻滚,缓缓收回手。
忽听苏知意带着哭腔:“好疼,好烫!”
苏砚书如被火上浇油,阿意素来坚强,从不轻易叫疼,这次一定是被烫伤了。
苏砚书怒视余笙笙,一把推开她,靴尖踢在吴奶奶腿上。
吴奶奶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立时见汗。
“吴奶奶!”余笙笙赶紧扑过去。
苏砚书气笑:“你还护着这个老婆子?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凭她,这种下贱之人,能进苏府?苏府是什么样的门楣......”
下贱之人。
她和吴奶奶,是一样的人,要不是因为身体里这点血,她也没机会进苏府。
早知是落入深渊般的绝望,她当初就不该希望。
也好过如现在这般,希望被打碎,一丝不剩。
余笙笙扬头,冷冽目光直刺他眼底:“苏府是什么样的门楣?苏大将军镇守边关,少将军战功赫赫,就连小郡主都有功在身。”
“至于二公子你,就更不必说,京城才子,太子伴读,将来必入翰林,没准可以成为最年轻的首辅,风光无两。”
“我和吴奶奶这种如同贱草一般的人,就该在乡野活着,了此一生。”
余笙笙跪在吴奶奶身侧,叩个头:“余笙笙在此恳求,放我和吴奶奶离去。”
“我们与苏府,再无瓜葛。”
刚才还乱嘈嘈的屋子一静。
连苏知意也不再叫疼。
苏砚书眼底跳动着火苗,恨不能把余笙笙灼成灰。
她说什么?为了这个乡野老婆子,要离开苏家,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听听,这是什么混帐话!
她明明说过,这辈子最开心的事,就是找回爹娘哥哥,就是做苏家人。
现在,为了个婆子,要走?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余笙笙额头抵在双手上,是最标准的叩首姿势。
“求,老夫人成全!”
苏夫人软软倒在嬷嬷怀中,泪盈于睫:“笙笙啊,为何要如此扎娘亲的心?”
苏知意撑着轮椅扶手想站起来:“妹妹,别走,是我的错,我不疼了!”
苏砚书走到余笙笙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深若寒潭:“把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
老夫人脸色阴沉,重重一扔手中帕子,沉声开口。

老夫人瞥一眼吴奶奶。
话却是对余笙笙说的。
“我们苏家的骨血,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也不是哄骗三言两语就能带走的。”
她目光缓缓转向余笙笙,锋利有如实质。
“我们苏家,没有那样的贱骨头。”
余笙笙呼吸微窒。
哄骗,贱骨头,老夫人开口几句就给她和吴奶奶定了性,如果她此时再坚持,那就是被吴奶奶哄骗的,而她,也就是贱骨头。
骨头轻重,她自己清楚,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但吴奶奶不行,被定为哄骗少女离家,定然活不成。
“去,拿药来。”老夫人沉声吩咐。
不容拒绝。
吴奶奶赶紧挣扎着爬起来,余笙笙想跟上,身后传来苏砚书的警告。
“给我收起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苏砚书脸上神色平静,胸中怒气却滔天如浪,父亲大哥在战场上威风凛凛,阿意也能杀敌立功,他自己更不必说,东宫红人,太子亲信,太子登大宝之后,他必是心腹重臣。
一家人没有一个拖后腿的,偏偏这个笙笙,他的亲妹妹,却为一个老奴,要离开苏家,断绝关系!
真是笑话。
“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要离开苏家,”苏砚书目光阴沉似燎动阴火,“我不介意打断你的腿,把你养在院子里,做个废物。”
苏定秦喝道:“砚书,注意言辞!”
苏砚书猛然醒悟,转身看苏知意:“阿意,二哥不是那个意思。”
苏知意脸上扯出一丝惨笑,缓缓摇头,似是难受得说不出话。
苏砚书的心都要碎了,看着曾经英姿逼人的妹妹,现在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心尖似被火烧,握紧拳头,满腔火气都涌上头顶,把残存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猛然抬手,给余笙笙一个耳光。
“都是因为你!”
余笙笙本就是在强撑,被他打得身子一歪,差点跌倒。
吴奶奶正好拿药出来,赶紧扶住:“笙笙,没事吧?”
余笙笙手指抹去嘴角的血,咽下嘴里的血腥气,忍住嗡嗡作响的眩晕感。
正想轻推开吴奶奶,老夫人沉冷道:“过来给郡主上药。”
吴奶奶关切看一眼余笙笙,赶紧过去跪着给苏知意抹药。
她手背白肤胜雪,淡淡一点红,添几分脆弱。
药膏抹好,老夫人只一摆手,其它人都垂首归座。
余笙笙站在原处——末尾的位子刚才被苏砚书踢翻凳子,根本没得坐。
苏砚书斜她一眼:“不想吃就别吃,想吃就站着吃,长长教训。”
苏夫人瞪他,正要对余笙笙招手,老夫人轻轻咳一下。
苏夫人又把手垂下去。
余笙笙身上每一处都在痛,胃里饿得拧劲疼。
这一年多,从未吃过一次饱饭,如今回府,想要带吴奶奶离开,她必须有个好身体。
缓步过去,站着吃饭。
一口一口,咬碎吞咽。
苏夫人红着眼,看着她这样,心疼地别过脸,不忍再看。
苏定秦拧眉不语,坐了半晌,起身道:“祖母,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
老夫人点头,继续哄着苏知意吃饭,不时眼神阴沉地扫一下余笙笙。
这个孙女,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
起初从乡下来,粗野不懂礼不说,身上还有一股野草的劲儿,虽身体瘦弱,笑起来眼睛弯弯,但她就是觉得此女不好拿捏。
当初听说围场出事,余笙笙被抓走,她甚至心里庆幸,关一关身子,熬一熬性子,是好事。
如今再见,她觉得自己当初判断的没错,这丫头身上就是有野草除不尽的劲,下贱,却棘手。
看来,关了一年,没把那根野骨头打断。
那就,得由她亲自动手。
一顿饭吃完,苏夫人带他们几人离开老夫人的院子。
余笙笙没再看吴奶奶,更没有说话,她很清楚,现在能力不够,示好关心不会帮到吴奶奶,反而会连累。
她要耐心,静待时机。
有了主意,定了心,她就任由苏夫人带她回原来住的院子。
她才是真千金,亲生的女儿,却被安置在一个偏远的院子。
而苏知意的院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一分。
如同她的地位,稳固如山。
余笙笙初来时欢欣雀跃,根本不在意,无论如何,也比在乡下时住的破屋子强多了,最要紧的,是和父母兄长在一起!
时隔一年,再踏进院子,她心若枯槁,无半点波澜。
“笙笙,你院子还保持着原样,你不在的时候,娘亲也时常过来坐坐,如今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苏夫人红着眼,“你好好休息。”
院子时站着一个丫环,一个婆子。
见余笙笙的目光在她们身上掠过,苏夫人神色闪过一丝尴尬。
“这是丫环如珠,周婆子。”
如珠福福身,随着动作一股淡淡香气飘进余笙笙鼻孔,应是上好香粉,价格不菲。
周婆子见礼,余笙笙这才发现,她的右腿有点毛病,站着不动看不出来,一动明显有些瘸。
苏夫人没说,原来她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去哪了,余笙笙也没问。
屋里的东西没怎么变,桌子表面还有擦拭时留下的浅浅水痕,花瓶后,八宝格的角落,还有细细灰尘。
余笙笙淡淡收回目光,脱去外裳。
苏夫人没跟进屋,如珠去送她也没再进屋。
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落在里屋门外。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老奴伺候您更衣沐浴?”
“不必,你去休息吧!”
外面沉默一下,脚步声又远去。
余笙笙谁都不能信。
也不想让身上的丑陋伤疤示于人前。
沐浴过后,她实在太累太困,倒头便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被说笑声吵醒。
她没睁眼,听着如珠在外面廊下嗑着瓜子说笑。
“周婆子,你马上就要有伴了,你瘸右腿,她再瘸左腿,你们一对儿哼哈二将!”
“在老夫人屋里伺候还不老实,还敢坏规矩,活该她被罚。”
余笙笙睁开眼睛。
如珠笑得花枝乱颤:“真没见过那么蠢的人,乡下来的,就是不行。”
“你在说谁?”余笙笙在她身后凉声问。
如珠吓一跳,回头见是她,扔了手中瓜子皮,撇嘴道:“奴婢可不敢说您,说的是乡下来的吴婆子。”

余笙笙没理会如珠言语里的讥讽,在皇后别苑,她早就习惯打压羞辱,这种言语上的讥讽,根本不会让她有半点波澜。
她一心只想去看看吴奶奶。
快步往外走,身后如珠轻嗤一声。
还有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急急在她身后跟着。
“小姐,小姐留步!”
周婆子压着嗓子急声:“小姐若是这么去了,不会有任何用处,只会让她受更多苦。”
余笙笙停住脚步,霍然回身。
周婆子急得脸涨红,右腿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点着地。
余笙笙喉咙似被扼住,双手紧紧相握,直到无力,慢慢松开。
是的,她不能冲动,不能。
周婆子见她停下来,慢慢走上前,轻声道:“小姐且回房间休息,老奴去看看,一有消息,立即来回禀。”
余笙笙心口像浇了火油,向四肢蔓延,盯着周婆子半晌,才慢慢吁出一口气。
紧握的双手松开,掌心被掐得破了皮,针扎似地疼。
“多谢。”她说。
周婆子连忙摆手:“老奴不敢。”
她低着头,慢步拖着腿出院去打探消息。
余笙笙再急,也只能先回屋。
脚尖蹍过地上的瓜子皮,眼皮垂下,一眼不多看如珠。
如珠看她这副窝囊样儿,嘴撇到耳根。
没用的东西,也配和郡主抢地位,呸!
一直天近中午,周婆子独特的脚步声才响起,余笙笙立即往外走,未下台阶,便看到和周婆子一起来的吴奶奶。
四目相对,吴奶奶慈爱笑起来,深深的皱纹在眼角,在嘴边散开。
“笙笙,早上没吃饱吧?”吴奶奶怀里摸出个纸包,“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余笙笙有些恍惚。
她像回到乡下,没打着猎的时候就得饿肚子,还没到家就看到吴奶奶站在村口张望,见她回来,就笑眯眯地招手。
“笙笙,没吃饱吧?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有时候是半个馍,有时候是一块野菜糕,有时候是两个甜甜的大枣。
那是她在苦涩的童年里唯一的点点甜。
余笙笙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汹涌而下。
“吴奶奶!”
她快步过去,把吴奶奶抱住,呜咽出声。
如珠不在,借口说去看午膳已离开许久,周婆子默默退到院门口。
吴奶奶粗糙的手指抹去余笙笙的眼泪:“别哭,好孩子,奶奶好着呢,在这儿不愁吃穿,卓哥儿还去私塾读书了,多好呀,都是托你的福。”
余笙笙睁大泪眼,难掩惊怒:“卓哥儿也来了?”
吴奶奶叹口气:“是呀,前不久你婶子进山挖药材,不小心就......摔死了,就剩下我和卓哥儿,我来,他也得跟来。”
吴奶奶年轻时就做了寡妇,儿子三十岁时也去了,留下她和媳妇小孙子相依为命。
如今儿媳妇意外身亡,她和小孙子一老一小,都被苏家接进府里。
余笙笙咬紧后槽牙,用力闭眼,把眼泪流完,狠狠抹去。
“奶奶,进屋,我给您抹点药。”
二人进屋,吴奶奶局促地坐下,堪堪只坐着椅子边儿,却说什么也不肯卷起裤管。
“没事,我都上好药了,唉,就是跪一下,乡下人皮糙肉厚,我受得住。”
吴奶奶笑得开怀,献宝似的把纸包塞到余笙笙手上。
隔着纸包都闻到甜香气,纸被浸润,这样的点心,不知道比当初的冷馍、野菜糕好了多少倍。
但余笙笙还是觉得,不及那时吃得开心。
“快吃吧,这是老夫人赏的,能吃。”
余笙笙喉咙发堵,点头低低应一声,掰一小块儿塞嘴里。
“好吃。”
吴奶奶拉着她,心疼不已:“瘦了,怎么瘦这么多?”
“我长个了,就显得瘦,其实还好。”余笙笙满嘴点心难以下咽,说话含糊。
“长高好,是大姑娘了,以后寻门好亲事,嫁个好人家过好日子。”吴奶奶叹口气,“可惜牧白在你离开之后不久,也被家里人接走了,后来也一直没有联系,不然,你在京城也......”
所以,您什么都知道,知道我过得不好是吗?
齐牧白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长在乡野,却是温润君子,天资聪慧又自幼苦读,参加考试一路到今年科举,定会有大好前途。
余笙笙忍住泪,心头又涩又暖,会见到的,他就是我离开这里的希望,当初回苏家时,就曾和齐牧白约定好,待科举高中,就风风光光来见她。
再见之时,就是她离开之日。
只是,现在为了吴奶奶的安全考虑,暂时先不能告诉她。
“对了,”吴奶奶又摸出一支用帕子包着的素银簪子,“这是我刚来的时候,老夫人赏的,你及笄的时候,我不在,这支簪子算补给你。”
她说着,站起来仔细把簪子插在余笙笙头上。
“愿笙笙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没有华丽的词藻,只有最平凡最朴素的愿望。
余笙笙忍住满眼泪,眉眼微弯:“好。”
及笄......
去围场之时,苏定秦还说,再过一个月就是苏知意的及笄礼,她和苏知意的生辰应该是一天,到时候一起办,还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当时是怎么说的?
她说,能在娘亲和哥哥们一起过,就是最好的礼物。
她还悄悄准备了礼物,送给大哥二哥,打算在围场猎一只兔子,给娘亲做一副暖袖。
二哥还点她的额头笑说,是她及笄,不用给他们送礼。
于是,一语成谶。
她没能送出礼物。
围场上被带走,她的及笄日就在别苑中的折磨中度过。
她早忘了,苏家人也没有提及。
余笙笙摸摸头上的簪子:“奶奶,您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们......”
话未了,忽听院中扑通一声。
随即就是一声怒喝:“来人,把偷盗之人给我抓出来!”
余笙笙脸色微变,到台阶上一看,老夫人身边的管事赵嬷嬷带着几个婆子气势汹汹闯进来。
周婆子被踢倒在地,挣扎着要起,被一个婆子踩住肩膀。
赵嬷嬷扫余笙笙一眼,膝盖都没有弯一下,一指吴奶奶:“把她给我拿下!”
几个婆子撸袖子往上闯,余笙笙挡下,声音平静:“你们要干什么?”
赵嬷嬷脸皮扯一下:“她手脚不干净,偷了点心。”
“要是别的也就罢了,偏是老夫人爱吃的桃花酥,又贵又难买。”
她说着一摆手,一个婆子进屋,把余笙笙吃剩下的点心拿出来。
余笙笙看着那半块点心,像刀子扎进眼底,痛楚和怒火舔着刀尖,刺遍她全身。
老夫人,这是在敲打她,为饭桌上的事。
当时不声不响,却从未想过要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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