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一山陈晓琪的女频言情小说《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天下南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许一山不想走,陈勇夫妇也没催他走。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在等陈晓琪回来。晚上十点,许一山有些坐不住了。陈勇先去休息了,曾臻陪着他闲聊。说起他家的事,曾臻突然问:“一山,你们今后打算结婚住哪?”这一下问倒了许一山。他还真没想这个问题。茅山县县城的房价不算高,最好的小区房也只在三千多一平。但即便是这样的房价,许一山想买房,还是力不从心。他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加上常年在野外考察勘查,花费不菲。许一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特别在乡下遇到一些奇人异士,他从不小气请人喝酒。家里爹娘也没什么钱,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何况他是家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弟弟许小山正在读书。靠赤脚医生的爹,能养活一家几口人就非常不错了。更...
《转身为官许一山陈晓琪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许一山不想走,陈勇夫妇也没催他走。
大家心里都有数,都在等陈晓琪回来。
晚上十点,许一山有些坐不住了。
陈勇先去休息了,曾臻陪着他闲聊。说起他家的事,曾臻突然问:“一山,你们今后打算结婚住哪?”
这一下问倒了许一山。他还真没想这个问题。
茅山县县城的房价不算高,最好的小区房也只在三千多一平。但即便是这样的房价,许一山想买房,还是力不从心。
他的工资本来就不高,加上常年在野外考察勘查,花费不菲。许一山又是个喜欢结交朋友的人,特别在乡下遇到一些奇人异士,他从不小气请人喝酒。
家里爹娘也没什么钱,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就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何况他是家里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弟弟许小山正在读书。靠赤脚医生的爹,能养活一家几口人就非常不错了。
更何况,许一山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家里资助买房。
他犹豫着说道:“我想暂时苦一点,住我现在的水利局房子里。等我有了钱,就买好一点的房子给晓琪住。”
曾臻似笑非笑道:“你让晓琪去水利局借的房子住,不怕委屈了她?”
许一山讪讪道:“肯定是委屈了。可是我现在能力有限。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坚决让晓琪过上好日子。”
曾臻笑而不语,她起身去拿了一个信封过来,递给许一山道:“你拿着,不要告诉晓琪是我们给你的。”
许一山迟疑着打开信封,信封里掉下来一把钥匙,一看就是新的。
他犹豫着去看曾臻,曾臻含笑道:“这是我与晓琪爸商量好的,给你们准备的新房。但你必须记住,千万不要让晓琪知道是我们送给你的。晓琪人很好强,你在她面前一定要表现出男人的气势出来。”
许一山心里想,女人嘛,都一个脾性,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晓琪不同其他女人,不能用三天不打的手段来对付她,但只要抓住她的心,就不怕她调皮。
从陈晓琪闯进他办公室问他要不要老婆开始,许一山到现在还没彻底弄清楚,陈晓琪是不是心血来潮,又或者陈晓琪有什么其他目的,要不,她这朵鲜花怎么也不会轮到他来采摘。
陈晓琪也怪,与他登记过后,除了带他回来吃过一顿饭后,再没见她踪影。
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许一山一无所知。
但有一点他很欣慰,陈晓琪与他登记了,就是他法律上的老婆。这样的玩笑想必陈晓琪不会随便开,毕竟这会影响到许多人,包括陈勇夫妇。
“收好。”曾臻叮嘱他道:“找个机会带晓琪去新房看看。”
许一山心生愧意,娶了人家的女儿,还让人家送房子,这样的好事,怕是前辈子不知修了多少福。
他抬头去看墙上的钟,发现时针已经停在了十一点,心想不能耽误曾臻休息,便起身想要告辞。
曾臻也不挽留他,遗憾说道:“一山,晓琪可能还没忙完,要不,明天你来家里,我给晓琪说说,让她早点回家来。”
许一山嗯了一声,告辞出门。
下了楼,看见两道车灯过来,他连忙往路边站,准备让出路来给车通过。
谁料车在他身边停下来,陈晓琪将头探出车外惊异地问他:“许一山,你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许一山一看是陈晓琪,顿时满心高兴,说道:“是你啊,晓琪,我刚从你家出来。”
陈晓琪双眉微皱,问道:“你来我家干嘛?”
许一山讪讪道:“我来看望你爸妈。”
“他们好好的,有什么好看望的。”陈晓琪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快回去,我不送你了。”
许一山嘿嘿地笑,凑近过去低声道:“晓琪,我想多说几句话。”
“有什么好说的呀。”陈晓琪白他一眼道:“回去睡觉吧,养足精神好走马上任。许一山,以后没事不要老往我家跑,影响不好。”
许一山咦了一声道:“我是你老公,我去你们家不是理所当然吗?怎么还会影响不好了?”
陈晓琪哼道:“我不想与你争辩。总之,以后你少来。”
说完,她不顾许一山还贴着她的车门站着,松开刹车,径直往前开去。
许一山赶紧抽回脚,生怕她的车轮压了自己脚面。
陈晓琪下车后,头也没回就上楼去了,扔下许一山怅然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婚姻登记了,于情于理都是夫妻了。可是许一山到现在还没牵一下陈晓琪的手,更不用说其他更亲密的动作。
陈晓琪的美,是公认的美。她身材就像舞蹈演员一样柔韧,五官就像画上的人儿一样好看。
女人不是因为漂亮才有气质,而是因为气质而愈发漂亮。陈晓琪的气质,一直是很多女人想要模仿个人模仿不来的。
许一山第一次听说陈晓琪的名字时,是与他一道去野外勘察水利设施的本局兄弟说的,那晚两人因为没赶上回城的车,又不好去打搅老百姓,于是在路边扎下帐篷露营。
晚上两个人闲得实在无聊,就开始聊女人。
兄弟说,许一山,你知道陈晓琪吗?
许一山摇头道:“哪个陈晓琪?不认识啊。”
兄弟便啧啧叹道:“许一山,你真out了,在茅山县不认识陈晓琪,不是你眼瞎,就是你孤陋寡闻。我告诉你,陈晓琪是我们茅山县最漂亮的美女。哪胳膊哪腿,哪脸哪胸,你看一眼就得流口水。”
许一山笑道:“有那么神奇吗?这不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好看了。”
“仙女算个屁,你见过仙女吗?”兄弟不屑说道:“你要见了陈晓琪,你就知道仙女算根毛,陈晓琪才是世上最美的人。”
兄弟一直沉湎在回忆陈晓琪的世界里,感叹道:“谁要娶了她做老婆,这辈子可算是太幸福了。”
许一山逗他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何不去追她?”
兄弟苦笑道:“你以为谁都有资格去追她啊?人家陈晓琪现在已经是妇联副主任,今后还不知能做多大的官。再说,人家会瞧得起你我这样的人吗?做梦去吧。”
许一山嘿嘿笑道:“是女人总要找个男人嫁,难不成她一辈子不结婚?”
“就算结婚,也轮不到你我。她那样的女人,就不会是你我这类人可以去想的。”
“你都晓得想是白想,你还想,无聊不无聊。”许一山那时候心里就种下了陈晓琪这个名字,直到他们在环抱宣传活动上见面,陈晓琪主动与他打招呼,让许一山受宠若惊,开了一个让陈晓琪厌烦的玩笑,后来一直后悔不止。
他突然喊了一声,“陈晓琪,你等等,我有话说。”
有许赤脚压阵,许一山纵有千般不愿意,还是被爹押着去了古山镇街上。
古山镇逢五赶集。
赶集这天,古山镇都像过年一样的热闹。
小时候,许一山最盼望着跟着爹娘来镇上赶集。
镇上有许多好吃的小吃,许赤脚在这方面从不小气,只要儿子想吃,他都会满足。
老柳夫妇一早就开始忙,逢集这天,老柳老婆会在门口支起一个炸油条的摊子。
本来许赤脚是不要来的,但他担心儿子半路会跑了。于是亲自跟着来。
老远看到老柳,许赤脚扬起手喊道:“亲家,忙着啊。”
许赤脚是用了心的,特地请了媒人一起来。
乡下相亲,通常都是趁着逢集这天。男女双方在媒人的介绍下互相认识。若是看上了,便约着去镇上饭店吃顿饭,定下日子上门。若是没看上,谁也不声张,各自走散。
古山镇地处深山,四周都是巍峨的高山。山上葱葱茏茏,大树遮天蔽日。
镇上,镇政府、医院、学校、邮局一应俱全。进出只有一条路,前些年铺了水泥路面,却不宽,遇到两车交汇的时候,必须得有一车先找个会车处停下,等别人过去再走。
一条五米多宽的河,叫古山河。古山河穿镇而过,源头就在上面大约三里地的地方。哪是一座更高的山,叫无修山。无修山脚底下有一座水库叫古山,古山河的水就是水库来的。
这一片许一山很熟,他在水利局七年,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这些有水的地方勘察。
尤其是无修山这一片,许一山闭着眼也知道山高水低。
茅山县的水域分布,无修山最为复杂。靠近古山这边建有大型水库,靠近洪山镇那边虽没建水库,却有一条水势更大的河,叫洪河。
老柳看到许赤脚来了,连忙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请他们进屋。
许一山迟疑着要不要进屋,被许赤脚在背后推了一把,低声道:“敢耍花招,我打断你的腿。”
柳媚不在家,她每天清早要去学校上早自习。一般下午放了学才会回来家里。
许赤脚没看到柳媚,凑到老柳跟前问:“姑娘呢?”
老柳讪讪笑道:“孩子去了学校,你们等等。我已经跟她说了,应该会回来一趟。”
许赤脚哦了一声,转过头对儿子许一山道:“看到没,人家姑娘多勤奋,大清早就去学校了。不像你们机关的这些人,早九晚五的,没一点奋进。”
许一山没吱声,他在想,等下人家柳媚回来了,他要怎么与她说?是告诉她自己已经登记结婚了,还是以没看上作为借口一走了之。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柳媚风风火火回来了。
一回来,先在油条摊上抓起一根油条就往嘴里塞,一边问她爹:“爸,你那么急叫我回来干啥?”
没等老柳说话,许赤脚已经起身说话了,道:“小柳,是我,我是你许伯伯。”
柳媚一愣,随即微笑起来,轻声道:“许伯伯,你找我有事吗?”
许赤脚一愣,眼光去看老柳,狐疑地问道:“老柳,你没跟孩子说吗?”
老柳尴尬不已,躲闪着许赤脚的眼光,借口门口太忙需要帮忙,连忙转身出去了。
媒人不失时机上来,将柳媚拉到一边说道:“小柳老师,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媒婆与柳媚说了什么,许一山不知道。但他发现柳媚往他这边看了好几眼,捂着嘴巴在笑。
媒婆与柳媚说完,又过来对许一山说道:“小许,小柳的意思是想与你单独聊几句。这样,我们先出去,你们聊。”
媒婆让许赤脚跟她出去,留下许一山和柳媚单独呆在屋里。
屋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许一山打破沉默道:“小柳老师,对不起,我......”
柳媚连忙拦住他,微笑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来干啥的。你叫许一山,也是我们古山镇人,现在是水利局的干部。”
许一山讪讪笑道:“是,我叫许一山。”
柳媚想了想道:“你来相亲?”
许一山苦笑一下,没出声。
“你是县里的干部,还相亲呀。”柳媚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许一山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是被逼来相亲的事告诉她。
“你不要说了。”柳媚又拦住他,抬起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为难道:“我马上就要上课了,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没等许一山说话,柳媚已经匆匆走了。
媒婆追了上去,拉住柳媚在说话。
许赤脚小心翼翼问儿子:“那么快?你们聊了啥?”
许一山道:“随便聊了几句。爹,以后这样的事,麻烦你少操心。我还有事,要回县里去了。”
许赤脚没得到准确的消息,紧跟着儿子往外走,问他道:“怎么样,满意不?”
许一山笑道:“人家没看上我,你满意了吧。”
恰好班车来了,许一山招手拦住车,一溜烟钻进车里,再也不顾许赤脚在下面喊他。
回老家没请来爹娘,许一山不好意思去告诉陈勇。
他打电话给陈晓琪,打了三个都没人接,心里便嘀咕着,“她去哪了?”
许一山住在水利局的家属楼,属于临时借住。县里在二十几年前就取消了福利分房,因此许一山除了自己掏钱买房,局里是不提供免费住房的。
好在水利局前几年建了家属楼,家属楼没完全卖出去。局里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便安排他临时借住进去。
县里组织部已经下了任命书,他现在已经不是水利局的人。去洪山镇报到还有两天,这两天里,他不知该干些什么事。
电话打不通,他没再打,心里想着晚上去一趟她家,把爹娘有事来不了给陈勇汇报。
爹许赤脚态度已经很明朗,他强烈反对儿子娶陈晓琪。
按照许赤脚的理解,陈晓琪主动找儿子登记,一定是想掩盖不可告人的秘密。
许一山在县里是孤家寡人,上面没人罩着,身边也没人护着,真要有什么事,就只能任人宰割。
陈晓琪一家在县里都是大干部,他一个农民家庭怎么也高攀不上。
与其蒙在鼓里,不如干脆直接,这块掉下来的馅饼不能吃,有毒。
许一山一直没想好用什么借口来掩饰父母不来,男女双方父母见面是大事,他不能让陈晓琪一家误会,自己家对他的婚事不上心不重视。
水利局家属楼与县委家属楼隔着三条街,许一山走路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晓琪家的人该回来了,于是起身出门,往陈晓琪家走去。
他一路小跑过去,低声说道:“晓琪,你跟我走吧。”
陈晓琪脸色一沉,问道:“去哪?”
许一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回家啊。”
“回家?回哪?”陈晓琪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揶揄着他道:“许一山,你有家吗?”
“怎么没有?”许一山不服气地说道:“我老婆都有了,怎么会没家。”
“滚吧。”陈晓琪笑骂道:“许一山,你在水利局的宿舍也算家?再说,你哪房子里还有合租的同事,你让我与他们住一块?”
许一山尴尬地笑,道:“其实,我们关了门,就是两人世界,与他们有啥关系?”
陈晓琪脸一沉道:“对不起,许一山,我不习惯与别人合居。等你什么时候有自己的房子了,你再叫我回家吧。”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陈晓琪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让许一山有些心猿意马。
陈晓琪就像是一朵在暗夜里悄然开放的夜来香,花香蚀骨,枝影曳人。
他麻着胆子,去牵了陈晓琪的手,关切说道:“晓琪,你的手好凉啊。”
陈晓琪一愣,想要抽回去手。但动了一下,反而被拉得更紧了,便红了脸,低声说道:“快松手,被人看到不好。”
许一山嘿嘿地笑,道:“看就看,老子牵自己老婆的手,又没牵别人的手,我怕什么别人看啊。”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还老子老子的,许一山,你这种流氓口腔以后要改。马上就是副镇长了,一点官样子都没有,别人会笑话你的。”
“我不怕,我老婆是大官就行了,我做不做这个副镇长都不重要。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去做这个副镇长呢,听说,去了每个星期只能回来一趟。一个星期那么多天,谁陪你啊。”
“我不要你陪,我有人陪。”陈晓琪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一天到晚忙都忙不过来,哪还需要什么人陪啊。”
看到许一山一副失落的样子,她又柔声道:“你快回去吧,我已经是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还怕我跑了吗?”
许一山一咬牙道:“你让我亲一口,我就走。”
陈晓琪脸一红,连忙往四周看。确定无人后,才将脸伸到许一山面前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许一山才不管什么下不为例,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后,浑身就像被抽了筋一样要软瘫下去。
陈晓琪没给他机会了,挣脱了他,头也不回上楼去了。
茅山县城的夜晚,一到晚上就像昏昏欲睡的少妇一样,睡眼惺忪,眼神迷离。
这些年来,县城变化巨大,山外的很多东西涌了进来,包括酒吧、夜总会,以及一家接一家的洗脚屋按摩院。
许一山白天睡足了,晚上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平常也没几个朋友,这时候居然不知去哪里消磨时间。
突然,他想起老董来了。
老董是他水利局隔壁办公室的同事,在他进入水利局上班时,老董没少关照过他。
老董最大的爱好,就是坐在牌桌上。只要牌上手,天下归他有。
爱玩牌的老董,也是水利局消息最灵通的人士。但凡县里领导谁谁谁有什么异动,他是最先得知消息的人。同时,全县各单位发生了什么事,老董也是能够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人。
老董除了玩牌,还喜欢喝酒。他又是个见酒醉的人,往往一杯下去,脸便赤红,三杯下去,人必倒无疑。即便如此,老董在酒局上从不输别人一口气,往往喝得要人往家里抬才罢休。
电话一通,老董听到是许一山的声音,高兴地问:“一山,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许一山笑道:“老董,你要有空,出来喝杯吧。”
老董道:“喝酒?去哪喝?”
许一山大方道:“我请客,随便你,想去哪都行。”
老董便笑起来,道:“你个铁公鸡,平常一毛不拔,现在当了镇长了,大方起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出来。”
等了十几分钟,果然看见老董急匆匆过来了。
老董老婆在妇幼保健院上班,有晚班。其实老董不算老,也就三十多岁,只是在局里大家都习惯称对方“老”,比如许一山,三十岁没到,局里人一律称他“老许”,只有局领导几个人叫他“小许”。
老董看见许一山,眉开眼笑,先掏出一盒烟来,递了一支烟给许一山。
许一山婉拒了,他不抽烟,这在局里很少见。
许一山不抽烟,主要原因在于他读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某天,他与女朋友亲热,女朋友闻着他嘴里喷出来的烟味,眉头一皱,拂袖离去。
从此以后,许一山便断了抽烟的念头,无论多高级的烟,他都不再吸。
茅山县晚上的娱乐活动不多,除了洗脚按摩,就是去KTV唱歌。
洗脚按摩影响大,万一被人看到,传出去面子难看。老董便提议,干脆开个包厢去唱歌。
两个男人唱歌,要多无味便多无味。老董想了想说道:“要不,叫几个女的来?”
许一山不认识多少人,特别不认识几个女性,便为难道:“去哪找?”
老董嘿嘿地笑,压低声道:“这事不要你操心,我来安排。”
他走到一边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后对许一山说道:“走吧,开心去。”
老董老婆平常管他管得严,按老董的说法,只要他与异性多说几句话,他老婆都会怀疑他出轨。
为此,老董闹过几次离婚,理由是无法忍受老婆法西斯般的怀疑。
但老董老婆不愿意离。她是福幼保健院的护士,工作累且待遇不太好。只要老董一提出离婚,他老婆便会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抓他的脸。
水利局有个笑话,看谁的脸保持得怎么样,就知道谁在家里的地位。
老董是局里人一致肯定在家里最没地位的人。因为老董的脸经常被抓得像一张支离破碎的地图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其实,老董的老婆也是个美女,生了孩子之后,愈发的娇俏动人。
老董嘴上说离婚,心里却是最怕离婚的人。
老董老婆吴美芬常常抱怨老董没本事,说他在水利局就是个吃闲饭的人,也没本事安排她去更好的单位。
老董有苦难言,老婆吴美芬的抱怨他只当耳边风,一吹就过去。并非他没本事安排她去更好的单位,而是老董的父亲说过,护士是个很好的职业,去了其他单位干不了活,会被人诟病他们家用特权。
老董的父亲也是茅山县常委之一,但老董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父亲的事。以至于到现在,水利局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不知道老董的底细。
许一山就是其中之一,他与老董关系好,是因为从他进入水利局上班开始,老董就没少给他照顾。
今晚老董老婆吴美芬上夜班,他偷空跑了出来。
“走,开心去。”许一山附和着他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事,那天在酒店老董说的那句莫名其妙地话,他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KTV老板报了警,许一山与龅牙男一锅端,全部带进了派出所。
十几个打一个,派出所却认为龅牙男有理,逼着他认错。
否则,他们吓他说,至少拘留他十天半个月。
许一山气得要跳起来,大声争辩道:“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你们没看到十几个人打我一个?”
警察冷笑道:“就算一百个打你一个,还是你没理。”
警察给出的理由是龅牙男受了伤,而他许一山毫发无损。
许一山气得要跳起来,“这也算理由?”
无论他怎么申辩,警察还是将许一山关进了羁押室。
半个月不到进了两次派出所,许一山哭笑不得。而且这次与前面一次不同,明天他就该去洪山镇报到。
组织部的人说了,会派人与他一道去洪山镇。
这是殊荣,一般干部无法享受得到。组织部送人去单位,都是重点人物,重点单位。
他许一山只是去洪山镇,而且还是个副镇长。组织部怎么也不可能派人到场。唯一的解释就是上面很重视他。
如果明天组织部等不到他的人,会产生什么看法也难说。
羁押室里除了他,还关着一个老头。
老头缩在角落里,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他。
许一山起初没搭理他,敲着铁栅栏喊,“你们还讲不讲理?我要见你们所长。”
他心里想得很天真,见到了所长,表明身份,所长不见得不给他面子。就算不给他面子,也该给陈勇面子。
毕竟,陈晓琪跑去水利局拉他去登记结婚,这在小县城里就是一个大新闻。
喊了一阵,没人理他。心里便想,这些人太无情了,等到老子那天发迹了,绝不放过他们。
角落里的老头突然笑了笑说道:“小哥,别喊了,打扰我睡觉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明早再说吧。”
许一山看一眼老头,心里一动,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我就想让他们也睡不好。”
他心里还是有点底的。
打架斗殴,属于小纠纷。何况后果也没什么,就是龅牙男头上挨了老董一酒瓶子。
他许一山现在已经是个没上任的副镇长,又有个县委办主任的丈人,谁还能将他撸下来?
老头笑眯眯道:“看小哥也不是普通人,是个官吧?”
许一山叹道:“不是,就一老百姓。”
老头还是笑眯眯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摇摇头道:“不是,小哥你印堂发亮,地阔方圆,不是小老百姓的相。”
这一下逗得许一山来了兴趣,于是问老头,“老人家你是干嘛的,怎么也关进来了。”
老头嘿嘿笑了,伸出一个手掌晃了晃道:“我是个看相的,他们说我搞封建迷信,弄进来了。”
许一山闻言,顿时乐了,笑道:“原来是看相算命的啊,老师父哪里人啊?”
老头陪着笑脸道:“我是外地人,别人都叫我段八字。”
许一山恭敬道:“原来是段爷,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许一山说这句话,既不是揶揄老头,也不是讥讽他。
七年在野外勘探全县水利设施,山野乡下他遇见不少奇人。按理说,他一个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对唯心玄学之类的东西带有排斥感。
事实上确实如此,刚出校门时,他一不信命,而不信佛。
直到他顺顺利利进入水利局工作,他才开始感觉道命运的神奇。
以他家的资源,体制内的工作他是绝缘的。然而,命运将他推到水利局的岗位上,成为体制内的一个人,这不能说不是他命好。
接触的人越多,见闻也就越多。许一山养成了对江湖上任何人都怀尊敬的态度。
羁押室里冷,灯光也暗淡。又因为是半夜,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许一山根本没法睡着,闲得蛋痛。
他好奇心起,伸出手掌道:“段师父,要不你帮我看看手相,我看你说得对不对。”
段老头也不拒绝,凑到他跟前来,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段老头松开他的手,面色凝重道:“小哥,我说直话,你不会见怪吧?”
许一山道:“您尽管说。”
段老头便叹口气说道:“从小哥手相来看,近期可能会有牢狱之灾啊。”
许一山吓了一跳,愣愣瞪着段老头道:“你吓我吧?我没犯事,那会有牢狱之灾?”
段老头微笑道:“小哥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人在屋里坐,祸从天上来?”
许一山承认听过,但心里在嘀咕着想,“这老头是想骗几个钱吧?”
看相算命的人,哪个城市都不缺。档次高点的,弄个门面。档次低的,就在街边摆个摊糊弄人。
这种人大多聚集在寺庙周围,也有不少在医院外面摆摊。
这是城市的一道景观,见怪不怪。
许一山平常也经常看到摆摊算命的人,但他从不过去看热闹。
在他看来,人的一生,固然有命理一说,但只要后天勤奋,并非不可改命。就像他爹许赤脚说的那样,生来只有一口,别想吃一碗。
许赤脚坚决不去古山镇街上开药铺看病,就是坚信了他的命,只配在乡下找一口饭吃。
心里虽然怀疑,嘴上却不认输。许一山试探着问:“有解没?”
段老头笑而不答。
许一山只等他说“有解”,就敢断定老头只是想骗几个钱。而且他不得不佩服老头的心态,已经关进来了,还不忘骗钱,这个心理该有多强大。
可是段老头既不说有解,也不说无解。这让许一山一时无法判断了。
进来之前,身上的东西都被搜走了,他想打个电话找老董的机会都没有了。
凌晨三点,听到脚步响。
段老头突然说道:“救你的人来了。”
许一山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段老头莫测高深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果然,进来一个警察,打开门喊道:“许一山,出来。”
许一山回头去看段老头,发现段老头已经闭上了双眼,双手抱在胸前,似乎睡着了一般。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话,随着警察从羁押室出来。
等在门外的居然又是陈晓琪。
许一山尴尬不已,低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陈晓琪哼一声道:“我不来,你准备还在这里呆多久?”
许一山嘀咕道:“又不是我的错,他们十多个人打我一个,他们居然还有理。”
陈晓琪瞪他一眼道:“许一山,我现在不与你废话,等下再说。”
许一山便不出声了,他像个孩子一样,看着陈晓琪与派出所的人说说笑笑一阵,将他领出了派出所。
陈晓琪一坐进车里便埋怨道:“许一山,你闯大祸了,知道吗?”
喝着白玉帮忙泡的茶,只觉齿颊留香。
他坐了一阵,起身去窗户边看,便看到洪河大堤上有几个人。其中领头的,正是段焱华。
原来段焱华领着廖老上了大堤。
许一山没多想,赶紧下楼,准备上堤去看看。
来之前,陈勇主任已经交代过他,他来洪山镇主管农业水利这一块。但是,段焱华似乎没在意上面的意图,毕竟,镇里工作安排,以他为主。
洪河大堤在洪山镇就是一道风景。
洪河东西走向,横跨在洪河上的大桥是南北走向。
整个洪山镇,沿河而建。
大堤高出洪山镇至少三米,从天上俯瞰,洪河就是悬在洪山镇头顶上的一条玉带。
洪河水面最宽处约有五十米,源头在无修山上,只是一个拳头大的泉眼。
许一山亲自考察过洪河,对洪河的发展历史了若指掌。
洪河从无修山上下来后,很快就有四五个支流汇在一起。越往下游,支流越多,到了离无修山大约五里的地方,原来的小溪已经变成了河。
洪河到洪山镇时,河道蜿蜒了至少三十公里。
而且在距离洪山镇上游大约十里的地方,原来的小河已经变成了大河。
洪河的水,清澈透明。天气好的时候,几乎能看到十几米深的水底的鹅卵石。
许一山找到过关于洪河的水文志,得知洪河原来是地面河。河两岸并无河堤,而是随着山势婉转蜿蜒而下。
二十年前,洪河发生过一次大水。
那次大水让茅山县的人正式认清了洪河的真面目。原来洪河发起怒来的时候,力量大得惊人。
也是那次大水过后,茅山县开始沿着河道修建河堤。
二十年的修堤,将河床抬高了不少。以至于今天流经洪山镇的洪河大堤,已经突破了五米的极限。
洪河修堤的建议,就是时任茅山县政府办通讯员段焱华提出来的。
段焱华后来荣调洪山镇担任一把手,与当初他提的修堤方案密不可分。毕竟,大堤修建起来后,洪河再没发生过大的灾害事故。
而这些,许一山一无所知。
洪河大堤确实非常漂亮,沿河两岸的风光带,绝不亚于大城市刻意修饰的河道风光带。
段焱华让人在河堤草丛中铺设了灯光,一到夜晚,万灯齐放,光彩夺目,将洪河的上空映照得一片橘黄。
靠近水面的地面,他让人种了垂柳。
每当风和日丽,垂柳依依时,河面上波光粼粼,水面倒影着河两岸的高大建筑物,其景其貌,恍如画家画出来的美景。
许一山一口气爬上河堤,快步追上段焱华他们。
廖老看到他来,哈哈一笑道:“小许,寂寞了吧?你来的正好。”
段焱华眉头一皱道:“许副镇长,你今天刚来,在家休息就行了,没必要过来嘛。”
许一山嘿嘿地笑,小声说道:“领导都在忙,我怎么能休息啊。”
廖老敞开衣服,迎着拂面的清风,大声说道:“焱华,说这是你大手笔,还真名副其实啊。你干了一件大好事,你的名字该记载在历史的功劳簿上啊。”
段焱华谦虚说道:“廖老,还得向您学习。我这点小事,哪里敢算功劳。”
站在一边的许一山突然冒出来一句话道:“段书记说得对,功不功劳的,得经得起考验。河堤越高,风险越大。我看,洪河大堤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就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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