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初梨霍景恒的其他类型小说《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后续》,由网络作家“竹川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初梨听得一激灵。她的确会医术,温胭的爷爷是十里八村的老神医,去世前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她自懂事起,能辨别百种草药,精通人体穴位。入宫后,霍景恒不信任她,前世一手医术便埋没了。只是——霍渊母亲的事,她多少听过。她是西域公主,和亲嫁给太上皇的侄子贤亲王,不出两日,贤亲王离奇暴毙,次日便被太上皇看中,纳入宫后,封为昭妃。其中过程她不得而知,只知后来昭妃被匈奴人所掳,残忍虐杀,此后霍渊便和匈奴人不死不休。人人都传,是太上皇强娶了自己的侄媳,有违伦理纲常,这才被老天惩罚。有这件事在先,她想过当牛做马报答霍渊,却从没想过,嫁给他。且老一辈的恩怨先不提,她可是嫁过人的。嫁的还是他亲侄子!他名声那么好一个人,若娶了自己亲侄儿休掉的女人,和往脸...
《嫁东宫,当细作,这江山你快夺!后续》精彩片段
沈初梨听得一激灵。
她的确会医术,温胭的爷爷是十里八村的老神医,去世前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她。
她自懂事起,能辨别百种草药,精通人体穴位。
入宫后,霍景恒不信任她,前世一手医术便埋没了。
只是——
霍渊母亲的事,她多少听过。
她是西域公主,和亲嫁给太上皇的侄子贤亲王,不出两日,贤亲王离奇暴毙,次日便被太上皇看中,纳入宫后,封为昭妃。
其中过程她不得而知,只知后来昭妃被匈奴人所掳,残忍虐杀,此后霍渊便和匈奴人不死不休。
人人都传,是太上皇强娶了自己的侄媳,有违伦理纲常,这才被老天惩罚。
有这件事在先,她想过当牛做马报答霍渊,却从没想过,嫁给他。
且老一辈的恩怨先不提,她可是嫁过人的。
嫁的还是他亲侄子!
他名声那么好一个人,若娶了自己亲侄儿休掉的女人,和往脸上抹屎有什么区别?!
她嫁给他,不是恩将仇报吗?
然而沈初梨转念一想,或许因为十年前她救过他,小叔对她感激,见她现在这么倒霉,所以才想娶自己?
这么一想,事情就变得合理多了。
霍渊等了好一会儿,见沈初梨没反应,手指轻轻叩在石桌上,“至于做摄政王妃的好处......”
“首先,你与天子同辈。长幼尊卑,太子见了你,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小皇婶,很多事你都不必再忍。”
“其次,他们都不看好你,偏你嫁的更好,便是打了所有人的脸,你的三妹,爹娘、兄长,此后都要看你的脸色。”
“最后,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无论前方有多少风云诡谲,本王永远是你的退路。”
沈初梨听得脑袋晕乎乎的。
她感觉是不是还在上一世。
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她临死前的幻觉?
或者她话本子看多了,什么叔嫂、兄妹,把自己也代入了,幻想被渣男伤害的自己,嫁给他高不可攀的小叔,生一堆可爱的孩子,打脸所有人,这一世荣华富贵过一生......
这对吗?
沈初梨掐了下大腿。
疼!
不是做梦?
霍渊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底,“阿梨,如果你还想再嫁,那本王......”
他将梨花枝别入她发鬓,声音低缓,“是你最好的退路。”
沈初梨:“......”
霍渊一番话,直说到沈初梨心坎里。
从前她怎么没敢想!
到那时,她摇身一变,成了霍景恒的小皇嫂,别提多带劲,想要收拾高南柔简直易如反掌...
偏心眼的爹娘大哥,见她都得笑脸相迎...
抢了沈芙喜欢的男人,她也会狠狠破防...
整个京城,不,整个天下都没人敢再欺负她...
嫁给小叔,似乎很不错?
不过,一想到自己昨儿个还是这男人的侄媳,今日就要当他妻子,俩人不仅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晚上还可能睡一张榻......
嗯...就有些,羞耻?
霍渊靠在那里看了她片刻,“夜深了,本王要去军营几日,你早些歇息。”
他起身前将一枚玉令放在石桌上。
“本王从不勉强女人,若你考虑清楚,凭此令,随时来找本王。”
-
霍渊离开后,沈初梨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
他的寝殿比东宫还大,床榻一个人睡很空荡,黑漆漆一片,冷肃之气扑面。
她没点烛火,静静发呆。
身边,放着一个布包。
布包里,摆着一支素簪子,一件衣裳,一双靴子,一副马鞍。
素银簪子是大婚时霍景恒送她的唯一礼物。
他说边关战乱,百姓饥不饱腹,大婚需从简,所以连一件像样的翟衣都没有。
可临死前,她分明看到高南柔珠翠满头,贵不可言。
霍渊听后,遣人送去华服珠宝,被霍景恒知道,打了沈初梨一巴掌,骂她下贱。
那一巴掌,是她生气最久的一次,也仅仅是一个时辰。
最后,她穿着旧衣,嫁入东宫,这根素银簪子,也一直带在身边。
沈初梨硬生生弯折了手里的簪子。
剩下的三样东西——
衣裳是给母亲沈夫人的,马鞍是给大哥沈明逸的,靴子是给爹爹沈怀胜的。
当初攒了好久的银子买下,被他们嫌弃丢到府外,她捡回来了。
以后,她不会再送。
连着霍景恒的簪子,全被她扔进了院子里的池塘。
从今日起,她和过去的一切,一刀两断!
沈初梨扔完东西,一瞬间不知要干什么,便抱着自己蹲在秋千旁发呆。
她有烛火也驱不散的孤寂,想一个人晒晒月亮。
可蹲了一会,有人从远处小跑着,在她面前站定。
沈初梨抬头。
是温胭!
“小宝,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呀?”
温胭看见她蹲在秋千旁,脸色一下慌了,手里提着的红糖鸡蛋往后一扔,快步朝她跑过来。
“胭姐姐!”
沈初梨情绪决堤,紧紧抱住她。
温胭揉了揉她的脑袋,哄道:“谁欺负我家小宝了,姐姐帮你去揍他!”
“就是...想你了。”
沈初梨摇了摇头,前世种种涌上喉头,却难以诉说。
温胭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着一袭白月衫,长发随意束起,全然不见脂粉堆砌的软糯,举手投足皆是飒爽之态。
因她自幼体弱多病,喝的药实在太贵,温胭从女儿郎,干起了屠户买卖。
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溅起的猪血沾染了衣衫,却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甚至前世为救她,一头撞死在玄武门下。
一切都过去了。
这一世,她定要保护温胭,弥补所有缺憾!
来王府的路上,谢长晏将马场及和离之事,告诉了温胭。
要不是他拦着,差点提杀猪刀闯宫砍了狗太子!
-
“啥子?摄政王要你嫁给他?!”
沈初梨在温胭怀里大哭一场。
回到寝殿,温胭替她擦干泪,这才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
当听到沈初梨说霍渊要娶她时,仍大吃一惊。
“嗯...”
沈初梨说这些时有些不好意思,脑袋埋的很低。
“阿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温胭将手里剥好的红糖鸡蛋递给沈初梨,反问她:
“小宝,和姐姐说,你喜欢摄政王吗?”
“我...”沈初梨微微一愣,声音也低了,“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前世,她对霍渊有畏,有厌,可唯独没有爱。
直到临死前,才知这个男人为她报仇后殉情,那种喜欢才慢慢开始萌芽,只是两人接触的还太少,她不敢轻易说出口。
更何况...小叔对自己,顶多就是感激。
她要是真爱上他,对他而言才是一种烦恼吧?
温胭道:“你和太子的事阿姐听说了,曾经阿姐怎么劝你都没用,这次是真的想清楚了?和离,永不后悔?”
沈初梨盯着手里的红糖鸡蛋,热乎的,温胭一路捂在怀里的。
鸡蛋很糯,混着红糖的味道,幼时温胭经常会为她做。
她吃的有些哽咽,“阿姐,路选错了,怎么走都是错,我不想继续骗自己,也是真的不会再回头了。”
温胭眼眸清亮有神,她给了沈初梨一个大大的拥抱。
“太子那狗东西瞎了眼,他一定会后悔!不管他说啥子嘞,你永远都是阿姐最心爱的小宝!大不了就回镇子,姐姐杀猪养你呀!!”
她其实特别理解沈初梨。
三年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是霍景恒救了她,这也让她把霍景恒当做了唯一的救赎。
只是这次,不知她经历了什么,才决定放下这段感情。
温胭不忍追问,想起了另一件事。
“乖宝,谢长晏和我说,沈芙喜欢摄政王?”
沈初梨点头:“我昨夜亲眼看到她给小叔送药,应该是真的。”
她其实也搞不懂沈芙到底怎么想的,她不是喜欢沈明逸吗,怎么又惦记上霍渊了?
沈初梨猜测,恐怕是怕不伦恋被爹娘发现,所以改变目标,觊觎霍渊。
毕竟,沈芙一向心思最深,野心最大。
温胭听完马场那一遭,气不打一处来。
可她冷静下来,抱着沈初梨分析:
“小宝,看事情咱们得看本质,沈芙在马场搞那么一出,一则是不想你继续做太子妃,压她一头。”
“二则为挑拨你和沈家的关系,让你无家可归。”
“三则让所有人知道,沈家人只认她一个女儿,她才是沈家的真千金。”
沈初梨看着夜空发呆,“阿姐,我现在不是太子妃了,也无家可归,她...是不是得逞了?”
温胭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
“才不是呢!有阿姐的地方,小宝就有家。她是啥子玩意,敢抢你的东西!”
“你是太子妃,除非她嫁给皇帝,否则怎么也越不过你,岂会甘心?所以费尽心思拆散你和太子,她才能痛快!不过小宝不用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阿姐给你顶着。”
温胭问她:“你说摄政王是看中你的医术,所以用你允诺他的那件事,让你嫁给他,对吗?”
“是。”
“那对头了,明日一早你就去找他。”
温胭兴奋道:“你说你想好了哈,你要嫁给他,做摄政王妃!”
沈初梨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啊?”
她有些犹豫,“阿姐,世人眼中我始终是他侄媳,违背祖宗礼法、伦理纲常,会不会害了小叔?”
“傻宝,祖宗礼法、伦理纲常,是对弱者的枷锁,有实力的人是不需要在意那么多的。再说你和他又没血缘,放心大胆冲!”
温胭捏了捏她的脸:“嫁给摄政王,从此你便有了靠山,皇室和沈家都不敢随意欺辱你。最重要的一点,你想报答他,凭你的医术,嫁给他就是最好的报答!”
沈初梨:“.........”
这话倒和霍渊说的一模一样。
她倒是想,可霍渊去了军帐大营,要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虽然霍渊留给自己一枚令牌,可她实在不敢随意去军营那种地方,搞不好会掉脑袋!
温胭看到令牌后,大吃一惊,“小宝,这是行军令,代表主将权威!见令如见人,哪怕他不在你身边,你遇到任何危险,凭此玉令,皆无人敢动你!”
沈初梨瞪大了眼睛。
霍渊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她?
思忖片刻,沈初梨道:“阿姐,军中有急,等小叔回来再说吧。”
-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月过去。
回过神来时,已入深秋,距离中秋宴不足七日。
今夜本是万里无云,却忽然雷声轰鸣,下起了大雨。
雨中夹着雪,将整座摄政王府笼罩在阴霾中。
沈初梨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嚣。
她披一件衣裳下地。
推开门,拐角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听说咱王爷病又发作了,军营现在乱作一团。”
“好端端的,九月怎会飞雪?王爷每逢雪夜失魂症便会发作,痛苦难忍如疯魔一般,谁都不认。”
“王爷也是可怜,据说这不治之疾和他十年前的一段经历有关。”
“嘘!小声些,玲珑姐姐特意嘱咐过,此事万不可吵了沈二小姐休息。”
“这么大的雪,二小姐早就歇下了,放......”
婢女话音未落,抬头就看到了沈初梨站在二人面前。
“二小姐!!”
一道雷光闪过,将沈初梨的脸照得雪亮,婢女们被吓了一跳,腿一软跪了下来。
沈初梨看着她们,“你们刚才说,雪夜,小叔的病会发作?”
两个婢女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说!”
沈初梨怒喝一声,吓得两人一抖。
其中一人绷不住了,颤巍巍说了霍渊雪夜发病的事。
沈初梨当即往外冲去,赶来的玲珑见状,立马上前制止。
“下这么大的雪,二小姐是要去哪?”
沈初梨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冲回寝殿。
“二小姐!”
玲珑冷冷瞥了一眼跪着的婢女,“王府不需要碎嘴子,自己滚。”
接着,便看到沈初梨拿着什么快步走了出来。
见状,玲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二小姐该不会听到王爷得了失魂症,吓得离开摄政王府吧?
若是如此,王爷那边该如何交代?
“二小姐,您这是?”
“玲珑,备马车,我即刻要去军营。”
沈初梨连柄竹伞都没打,“我要去看小叔。”
玲珑一愣。
军营?那里可非女子擅闯之处。
“二小姐,雪夜难行,军营距此二百里,马车恐怕...”
“我自己去。”
沈初梨沉声打断,一声马哨,雪白身影飞奔而来。
是霍渊送给她的小白马,她仍给它取名雪团。
沈初梨跃身上马,朝营地急驰而去。
这一路,她想了许多。
前世她死在雪天。
可霍渊的病,每逢大雪便会痛不欲生...
即便如此,他仍将她裹在怀中,未让风雪染她分毫。
沈初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见到霍渊!!
温胭听后嚯地一下起身,“这个毒妇,如果不是你机灵,现在她不就成了受害者?不行,我非要撕烂她脸皮不可!”
沈初梨拉住她,“等等,以高南柔的脑子,决计想不出这个计划,她背后一定有人给她支招。”
温胭脚步一顿,“对啊!先是埋伏人捉奸,后又跳河污蔑你...沈芙?那天是她把大家引过去的!”
“聪明。”
只是有一点,若找人捉奸,怎么也该给她下个药,那下的药呢?
那个药.......
温胭挠了挠头,“被我喝了。”
“被你喝了?!”
温胭也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惊得沈初梨差点从榻上跳下来。
“胭姐姐,发生了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呢?不行,我得去找谢长晏!”
这下轮到温胭拽着她了,“算了,人家是安国公世子,金尊玉贵,我...我算什么,去了不是招笑吗?”
温胭说的没错。
京城之中,谢家之名,如雷贯耳,乃是簪缨世族中的翘楚。
谢长晏又是独子,为人浪荡,最大的爱好便是勾栏听曲,年至而立尚未成婚,温胭明显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
“你中了药,他分明是清醒的,他若不喜,为何要碰你?胭姐姐,等我嫁给小叔,一定让谢家向你提亲,让谢长晏娶了你。”
温胭少见女儿之态,提及此事,罕见红了脸。
她岔开话题,“小宝,你出事,摄政王直接跳下去救你,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后来也是他把那个被你扎晕了的侍卫处理干净,否则,你肯定会被推上众矢之的。”
昨晚皇帝和各宫嫔妃都在,人多口杂。
若不是摄政王处理得当,那个侍卫被人找到,外面肯定会传,是沈初梨夜会男子被发现,羞愧跳河。
沈初梨让温胭先别管她的事了,处理一下和谢长晏的事。
温胭:“就这么放过高南柔?她想害你,绝不能这么算了!”
沈初梨:“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只是目前我‘忘记’了霍景恒,如果迫不及待和高南柔吵起来,一定会暴露,那我这水不就白落了?”
她此番目的已经达成,下一件事,就是要嫁给霍渊,到那时高南柔还不是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
毕竟她是凭脸皮厚那劲儿,才敢抱着小叔叫夫君,再来一次,小叔肯定不高兴了。
所以,来日方长,她要和她们慢慢玩。
温胭一听,恍然大悟,可忽然想起一件事,“摄政王刚才说出去一下,你说他会不会为了给你出气,找高南柔的麻烦?”
沈初梨想了下,一骨碌从榻上跳下床,“我去找小叔!”
-
昏暗的王府刑室。
霍渊站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冷峻的面容半分表情没有。
只是周身戾气翻涌,让人不敢靠近。
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拭着剑上的血。
在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三十几个血肉模糊的护卫。
高南柔也在其中。
满身狼狈,尚在昏迷。
他俯下的视线深邃,若在碾压一只渺小的蝼蚁。
就在这时,谢长晏走了进来。
看到满地血污,他像个没事人一样,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阿渊,你明知那丫头是装的,何必叫魏绍把人绑来?她是太子的人,太子发现她不见,一定会怀疑你。现在撕破脸,还为时尚早。”
沈初梨戏演的不错,不过想糊弄他和霍渊俩千年老狐狸,还差点意思。
霍渊自不必多说,他擅“五听之法”。
只要心还在跳,肌肉还在动,脸上还有表情,他就能猜到对方心思八分。
“打从进来,你们就在唱大戏,我看得开心为什么要打断?我又不是脑子有病。”
沈初梨扫了一眼成堆的丝绸,随手挑了两件黑白的。
趾高气昂扔在了两人的脑袋上,“你们卖力唱戏的赏钱!”
沈芙气的浑身发抖,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羞辱她!
她狠狠掐紧掌心,片刻又松开,再抬眸时,一张小脸上泪盈盈的。
“二姐,对不起,我不知道......”
“啰嗦。”
沈初梨打断,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走出了铺子。
沈明逸狠狠将绸缎从脑袋上扯下来,气急败坏追了出去。
“沈初梨,你不给芙儿道歉,休想走出这间铺子!”
“如果我不道呢?”
“那就别怪为兄替父教训你!”
沈明逸抬起手就朝沈初梨扑了过去。
沈初梨听他啰里啰嗦,忽然抬脚,一个侧身,直接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嘴里还高喊一声,“走你!”
摔了个狗吃屎的沈明逸,“??”
沈芙扶着沈夫人故意出来慢一些,想看沈初梨被打,结果看到大哥摔在地上的场景,脑袋嗡一声。
“大哥,你没事吧!”
沈明逸扶着树桩子踉跄起身,捂着脑袋上的包,恶狠狠:
“沈初梨,你连亲哥都敢打,怪不得太子不要你!”
沈芙夹在中间拱火,“娘,大哥,你们说二姐哪来那么多银子,该不会...误入歧途了吧?”
她这话令人浮想联翩,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凭什么能拿的出那么多银子,私底下指不定多放荡。
沈夫人给自己掐人中才缓过来,“不知廉耻的东西!难怪男人都看不住,只会给沈家丢脸!”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沈初梨掏了掏耳朵,昂首挺胸上了马车。
她要先忍,然后震惊所有人!
-
沈初梨从绸缎铺子走出来,迎面看到了霍渊的马车。
一阵风袭过,刚好吹开车帘,窥见他端坐其中,面容矜贵。
沈初梨满脸甜笑跑过去,魏绍下来帮她打开了车门。
她一股脑钻进去,“小叔叔,好巧啊~”
霍渊目光从她脸上,扫向身后一车的丝绸,眉头微微一蹙。
沈初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堆成小山似的衣裳让她有一丝窘迫。
糟了!
小叔该不会认为她很败家吧?
“小叔,其实这绸缎庄是我......”
没成想霍渊开口道:“阿梨,你才买这么点,别人会以为我摄政王府败落了。”
沈初梨:“......”
也是,在以军功论英雄的大晋,霍渊可谓是富可敌国的存在。
沈初梨没再说话,规规矩矩坐着。
霍渊转头看她,“这是你给本王买的衣服?”
“是呀,小叔喜欢不?”
沈初梨将衣裳拿出来。
这朱红衣袍,用的是最上乘的蜀缎,上面还用金丝线绣着五爪金蟒,象征着摄政王尊贵无比的身份。
魏绍闻言,竖着耳朵往里探。
他这个王爷,性情极冷,素有洁癖,从不穿旁人裁制的衣裳。
莫非二小姐是个例外?
一只玄色蟒靴伸出帘子,照着魏绍屁股来了一脚。
他察觉车中男人的不悦,捂着屁股缩回脑袋,老实地继续御马。
霍渊不动声色收回靴子,眸底闪过一丝暖意,“喜欢。”
-
摄政王府。
沈初梨正指挥着小厮将丝绸搬入府门。
抬眼间,竟看一抹红色的,挺拔的身影正走下玉阶,闲庭信步朝她走来。
霍渊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换上朱红衣袍,金绣繁丽,腰环玉佩,摄政王威严少了些,却多了一股尊贵优雅。
他看着她呆愣的脸,挑眉问:“如何?”
沈初梨问:“哪些是去年剩下的缎子?”
掌柜嘴角微微一撇,“看到没!她压根买不起!”
“客官,这一排都是。”
伙计指了指角落,“这些是去年的缎子,京城虽然不流行了,但胜在价廉。”
沈初梨淡淡道:“除了去年的缎子,剩下全部拿过来。”
“您是要看吗?小的这就给您拿。”
伙计倒热情,掌柜却不耐烦瞪了他一眼,“丝绸金贵,她光看不买,拿下来就压褶了!”
紧接着,看向沈初梨。
“不好意思姑娘,咱绸庄有规矩,新缎子优先留给将军府的三小姐。”
那语气,就好像若她看上一眼,缎子就脏了一样。
“哪来的规矩?不用留给她了,你们铺子所有丝绸,全部帮我裁成衣裳。”
说着,沈出梨从衣袖里拿出五千两银票,递过去。
说话间,正在挑绸缎的世家小姐和伙计们纷纷朝她看来。
先不提这缎子一匹就值千金,单说那沈家小三姐,可是京中惹不起的存在,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竟这般轻巧。
这女子究竟什么来头?
掌柜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转瞬,他面露为难。
“姑娘,您就算有银子,咱也得罪不起沈三小姐,您还是上别家...”
沈初梨也不解释,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裁成衣裳。”
掌柜狐疑接过地契,随意展开一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这...怎么可能?”
地契上明明白白写着,京城一条街的绸缎庄都是沈初梨的!
想起前几日,东家换成了一个很有权势且神秘的大人物。
莫非正是这位小姐......
正在这时,一男二女踏入绸缎庄。
“母亲,我听说绸庄新到了一批蜀锦,我想给您和哥哥做一身衣裳。”
沈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我芙儿真孝顺,这本来就是你爹留给你的嫁妆,你想如何便如何。”
沈明逸穿着桃粉锦袍,小麦色的皮肤更黑了两度。
“芙儿懂事,哪像沈初梨,中秋宴当着皇上的面也敢作妖。”
提起那事,沈夫人脸上的笑容立马沉了下来。
外面都在传沈初梨嫉妒高南柔,虽说高南柔把沈初梨推下去这事不对,可沈初梨那个脾气也是自作自受,不怪太子不要她。
这事她听说后,差点又被气晕过去,今日便陪着儿子女儿上街采买放松心情。
沈芙见沈夫人黑脸,轻轻推了沈明逸一把,接着,对掌柜柔声道:
“掌柜,我来拿新到的蜀锦。”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三小姐,蜀锦已经被人买走了。”
掌管搓着手,满脸歉意。
“什么?”
沈芙秀眉一蹙,有些生气,不过转瞬又换上微笑,“那就云锦吧,母亲喜欢云锦。”
“这...三小姐,云锦也没了,庄子里新到的丝绸都被人买走了,只剩一些去年的缎子,您要看看吗?”
沈芙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可是京中贵女魁首,让她穿旧缎子是什么意思?
她想发火,但娘亲哥哥面前乖巧作派又不允许她与人争执,于是搅着手帕,一脸委屈看向沈明逸。
沈明逸哪舍得见妹妹难过,“你不知道这铺子是我沈家的?生意不想做了?”
“大公子,您别生气,要不小的快马加鞭让人从蜀地运新的绸缎,您再等两日?”
“今日我妹妹穿不上蜀锦,本公子就把你这店砸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众人惊艳的惊呼声。
沈家三人也将目光投向那抹倩影。
沈初梨给霍渊裁了身朱红襴袍,自己也做了身同色的。
“好...真好看。”
沈初梨口水差点流下来。
真不怪她轻浮好色,任谁瞧见这身量九尺的美男子都会是她这个反应吧!
等画师的功夫,沈初梨主动开口。
“小叔,我后面又拟了一份婚契,您看了吗?”
因为霍渊迟迟不提此事,为了让他安心,沈初梨托温胭帮她写了一份新的。
霍渊点头,“看了。”
“那...按印?”
听她说按印,霍渊抬头,朝她看了一眼,“你确定,要按这上面执行?”
沈初梨:“......有什么问题吗?”
她记得,婚契上第一条就是......
婚姻既成,夫妻双方当履行义务,男方当怀丈夫之责,行周公之礼,需早、中、晚各一,以增进夫妻情分、早日暖榻生娃。
早中晚各一?
暖榻生娃??
什么鬼!
沈初梨目瞪口呆。
虽然她心里觊觎过,但这作死的话她是万万不敢写啊!
她记得第一条分明是:两人虽结秦晋之好,然夫妻之情,非仅在同榻,故男方纳妾,女方不得干涉。婚后分房而居,男方居于正殿,女方居于侧室。
自打她知道霍渊不热衷床笫之事后,特意加了这条,怎么成了......
沈初梨脸爆红,磕磕巴巴解释:“小叔叔,这条不是我写的,你、你可以拒绝履行...”
半晌没有动静。
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对上一双热意涌动的墨眸。
下一瞬,他忽然凑近,将她抵在了墙上,嗓音喑哑,“本王觉得,甚好。”
就在这时,沈初梨用余光看到拐角处猫着一个人影,正冲她疯狂眨眼。
是温胭!
果然是她搞的鬼......
“小叔叔!”
沈初梨忙用手肘撑住了他的胸膛,“那个...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重新拟一份,亲自交给您。”
“本王知道这不是你写的,所以才迟迟没按印,至于次数......”
霍渊低头看着沈初梨。
“本王尊重你,如果你想,几次本王都配合。如果你不想,本王绝不越雷池半步,所以,这条保留。”
沈初梨觉得他人还怪好嘞,“可...这不是太为难小叔了吗?”
主要这事吧...讲究个你情我愿。
小叔明显没那方面的需求,为了配合她出人出力的,她哪里好意思?
“是为难你。”
霍渊目光看向婚契。
“本王没按印,是因为婚契上你事事为本王考虑,却无一为自己周全。阿梨,你既嫁了本王,便不必如此小心。”
“旁人护不住你,是他们无用,在本王权势范围内,为非作歹,杀人放火,随你高兴。”
“记住,许你欺天下人,天下无人敢欺你!”
沈初梨愣愣看着他,精致的小脸上染上一抹红霞,恍恍惚惚。
谁不知摄政王把持禁军多年,手段狠戾,震慑朝堂已久,以至军队只知摄政王不知皇帝。
这般人物,对她说出这种话...
这男人,真的好帅啊!!
沈初梨晕晕乎乎抱住了霍渊的大腿,仰着小脸看着他,“小叔...嘿嘿,你好帅...”
沈初梨长得极美,尤眼下这般颊染红晕,更带几分纯媚。
霍渊喉咙一滚,“阿梨,还有一件事,很重要,随本王来。”
说着,他自然而然牵起沈初梨,来到书房。
他的书房很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檀木案几,上面雕着祥龙瑞兽,身后,便是数排通顶的雕花书架。
霍渊走到书架旁,抬手转动一只青瓷瓶。
刹那间,书架缓缓向一侧滑动,露出后面隐藏的密室入口。
沈初梨走进去后,惊讶的发现,这里的藏书足有上万本。
兵书、史书、医书、农耕、政治谋略、天文历算、人文心理等,就连朝臣每日做什么、边境小国一举一动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沈初梨眼前有一瞬发黑。
跃出水面那一刹,她大口呼吸。
映入眼帘的,便是玄色王袍上的四爪蟒纹。
沈初梨一愣。
抬头。
正好撞上霍渊那一双冷沉的墨眸。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惊愕,一个平静如水。
后者不动声色问她:“伤到何处没有?”
这里是王府不起眼的角落。
霍渊能第一时间救她,完全在沈初梨意料之外。
看着近在咫尺男人英挺的面容,沈初梨一瞬滞了呼吸。
摇头道:“小叔,我没事......”
很快,玲珑举着火把,带着府兵冲了过来,“王爷,太子妃,你们......”
下一秒,鸦雀无声。
霍渊扫了一眼呆滞的众人。
不紧不慢将大掌从沈初梨腰间挪开。
沈初梨也一惊,才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且她今日穿的薄春衫,胸口湿透了...
她脸蹭地红了,下意识就要起身。
就在她撑着地面猛地站起时,脚踝传来钻心疼痛,人又往后跌去。
霍渊及时扶住她。
解开狐氅披在她身上的同时,他视线落在沈初梨脚踝上。
“崴到了?”
大氅上还带着霍渊的体温,有好闻的檀木香钻入沈初梨鼻子。
她吸了吸鼻子,小脸皱在一起,“呜,好像是......”
“王爷,要不让奴婢送太子妃回...”
玲珑刚开口,便对上自家主子那双冒着寒气的眸子,下半句话愣是没敢说出口!
猝不及防的,素来冷漠无情的摄政王,竟弯下腰,单手将太子妃抱了起来!
玲珑:“!!”
府中下人:“!!”
太子妃可是他的侄媳,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
就连被抱入怀中沈初梨都愣住了!
她靠在男人怀里,脸侧就是结实精壮的胸肌。
甚至能听到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她浑身僵硬,“我、我自己可以......”
可还没等她说完,霍渊便打断了她。
“玲珑,备热水、炉子,厨房备热汤,一炷香后,送去本王寝殿。”
“另——”
他斜扫一眼众人,“从今日起,阿梨和东宫再无瓜葛。”
扔下这句话,霍渊便单手抱着她朝外走去。
他腿长,步子迈得大。
沈初梨下意识抱紧了他,眼角湿热。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却是两辈子,她与他有过最亲密的距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芙也被下人打捞起,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狼狈。
匆匆赶来的沈明逸一下子就急了,冲过去一把抱住沈芙,“小妹,你没事吧?怎会落了水?”
而后,想到什么似的,沈明逸猛地朝沈初梨大喊,“芙儿好心给你送药,你竟推她下水!沈初梨,你好恶毒!”
指着她鼻子理直气壮的冤枉,这三年不知听过多少次。
回忆方才那只拽她入水的手,除了沈芙,还能有谁?
此刻竟还倒打一耙!
沈初梨只觉气血蹭一下蹿上脑门。
还不等她发作,霍渊先一步转身,一脚踹在沈明逸身上。
“砰”地一声巨响,划破摄政王府夜空。
沈明逸是将军府独子,在京中高低算个人物,霍渊竟一点面子不给,连沈初梨都始料未及。
沈芙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从未想过摄政王会当众狠踹哥哥。
她哭着扑过去,一张小脸上青白交错,“王爷,阿兄不过说了一句实话,您何故动手打他?”
“实话?不是你拉阿梨下水的吗?”
霍渊目光冷冷落在沈芙身上,“你的舌头,也想割下喂鱼?”
说完,他不再废话。
更没理会身后沈芙惊愕的表情,抱着沈初梨大步离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霍渊竟完全不顾及她沈家三小姐的面子?!
沈芙咬着唇,脸色难堪极了。
身侧,沈明逸捂着胸口艰难起身,低声恨恨道:
“当年太上皇强娶了侄子的女人,如今连摄政王也要步之后尘吗?!
“哥哥,非礼勿言!摄政王怎会?”
沈芙低声提醒。
话虽如此,可想起方才霍渊为沈初梨一脚把沈明逸踹飞的场景。
再看着他抱沈初梨离去的背影,她心中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霍渊帮太子和离,是为了沈初梨?
他喜欢沈初梨?
这一想法,令她脊骨发凉。
这怎么可能?
人人皆知,霍渊的娘亲便是被皇叔抢夺,这才酿成大祸,摄政王又怎会...
想通这一点,沈芙松了一口气,方才的难堪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爱慕霍渊十年了。
她放弃不了,也不可能放弃。
-
“阿梨,很疼?”
头顶,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语气不冷不淡,却带着股莫名缱绻,低沉悦耳。
沈初梨一愣。
才发现因为太过紧张,她得手不自觉抓紧了霍渊的衣襟,力道大得整块布料都揉皱了。
回来的路上,霍渊目不斜视掠过跪了一地的婢女和小厮,径直抱着她进了寝殿。
她感受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直到现在,才敢抬头看他。
霍渊五官英挺,一张脸轮廓分明,烛光昏暗下薄唇微呡,淡淡的冷和肃。
沈初梨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燥热。
有点...想......
打住!
她和霍渊的关系,怎能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成何体统啊!
只是,若没那层道德约束,恐怕只看一眼便要被其蛊惑,撞得粉身碎骨。
霍渊轻轻将她放在软榻上,背过身去,朝玲珑瞥了一眼。
他身上明明被她弄湿弄皱,略显凌乱,这一眼却瞥得目下无尘。
玲珑立即将干净帕子呈上来。
见沈初梨不说话,霍渊接过帕子淡淡开口,“以后想给谁烧纸,本王陪你一起,不必偷偷摸摸。”
“哦,好。”
他将帕子扔给她,“屏风后有热水,洗完了出来,有话对你说。”
接着朝玲珑抬了抬手,“帮她上药。”
沈初梨洗完后霍渊已换好了衣服。
他坐在太师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正在整理玉带,冷漠禁欲的模样和刚才那个湿漉漉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沈初梨没穿衣裳,缩在屏风后露出个小脑袋。
霍渊抬头看了她一眼,呼吸一顿,淡淡挪开视线,“衣袍在那。”
她睨了一眼案几上放着的衣裳,是她喜欢的样式,每一件都华贵异常。
只是......
“小叔,您不出去?”
他勾唇,“这里是本王的寝殿,本王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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