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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无删减+无广告

无尽奈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作者“无尽奈落”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黛羚昂威,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主角:黛羚昂威   更新:2025-03-31 16: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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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黛羚昂威的女频言情小说《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无尽奈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是作者“无尽奈落”独家出品的,主要人物有黛羚昂威,故事节奏紧凑非常耐读,小说简介如下:有一种男人,他什么也不用做,就站在那里,你就能感觉他与生俱来的危险和邪气。她第一次见到太子爷真容时就被狠狠震撼。她生于赌场长于赌场,练就一颗坚韧强劲的心,为了复仇蛰伏数年,她终于拿下了太子爷。但得到宠爱并不是她本意,也不是她的终点。后来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却走不掉了。...

《复仇:冷情太子爷,你跑不掉!黛羚昂威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陈少爷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安排细致的款待不是。”

Pong似有若无地眼神扫向他怀中的女人,外套遮掉她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睛。

昂威面无一丝波澜,轻挑眉梢,用下巴瞧他,“Pong,我的人贪玩来你的场子,被下流东西纠缠,你说我该不该来管,今夜的事,与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好狗不挡道,让开。”

我的人……

黛羚抬眼看他,这人似乎已经将她收入囊中的语气。

说着就要走,众人面面相觑,想拦又不敢拦,包围的数十个手下都齐齐看向Pong叔,等待指示。

此时,身后酒吧里传来寸头男大叫,“Pong叔救命,他们要砍我的手。”

Pong旁边的细伟见势,附在耳边低声,“Pong叔,是卡子。”

本来在自家手下面前被骂是狗就不爽,Pong脸上一绿,转头叫住昂威。

“且慢,我的场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就罢了,擅自处理我的手下是不是要过问我的意见,你这样,我如何跟我弟兄们交代,昂威,你也是做老大的,我想你应该懂,你说是不是。”

昂威止步,清俊刚毅的轮廓逆着光,没有回头,难窥喜怒,“你的人动了我的人,好像该是你给我一个交代吧。”

黛羚牢牢托住他的脖颈,他耳朵上的十字架随着额头青筋微微颤动,喉结滑动近在咫尺,他冷厉的视线看向远处,完美诠释什么叫做不可一世,目中无人。

那一瞬,她嗅到了他身上的倨傲的阴狠,如未驯化的野兽一般。

Pong一时语塞,今晚昂威来他的场子,只带了两个人,这招单刀赴会让他阵脚大乱。

要知道,上次他去檀宫找他谈判,他在那周围埋伏了几十个弟兄,各个配了精良武器,随时准备冲进去。

今天同样,他摸不清黑暗里的眼睛,到底有多少双。

“这样,我手下犯的浑事,我来处理,一定给你个交代,今天的事我们各让一步。”Pong妥协。

如果真的要让昂威在他的场子砍了他手下的手,他将毫无脸面,还不如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对这位瘟神,Pong到底还是犯怵,留得一线生机,日后也有情面。

何况德赛少主不在,不惹事端为好,日后的账,再一笔一笔另算。

“Pong叔?”细伟满脸不解,好不容易堵上这个死对头,他自然不明白为什么轻易放他走。

Pong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昂威荡然轻笑,缓缓侧身,“诺执,让坤达住手,Pong叔既然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能不识抬举。”

诺执说是,给里面的坤达使了个颜色。

坤达揪起瑟瑟发抖的男人的衣领,朝他脸上啐了一口痰,拍了拍他的脑袋,“算你丫走运。”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出。

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安然地出了门,上了车。

Pong望着大雨中驶离的两辆轿车,嘴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抬脚就踹倒了身后一排的人。

两方短暂对峙的局面,被身后一个黑衣人尽收眼底,转身迅速上了二楼。

贵宾厅里的男人还未走,慌忙奔向帷幔前的手下上前汇报,“文哥,晚了一步。”

男人伸手不急不慢撩开一角,半只眼睛在光亮里,冷峻如刃,“怎么说。”

“没来得及插手,那位小姐被陈家少主接走了。”



他躬身坐下,名单看得仔细,确确实实刚好就缺了那个名字。

只她一人没来。

他眼波未有丝毫波澜,将名单丢到桌面,向后靠在椅背休憩,“没来的资格取消,面试继续。”

两个秘书应是,说人事部长和高层股东正在面。

*

隔天晚上二叔寿辰,包了整个悦椿莊,开了十几席,四海帮十五个舵主,三十五个香主,来了大半,一众姨太太,到的齐整。

孟光雄为人闲淡,几乎半退休状态,已经不参与集团和帮派日常决策,常年在郊区庄园种菜养花,好不安逸。

但年轻时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帮里威望高,不亚于丹帕,但和丹帕一样喜好女人,且更胜一筹的是,因为原配去世得早,没有任何阻扰。

生了孩子的姨太太都有安置照料,如今常伴身边的脸孔也有那么三四个。

原配嫡出的孩子只孟季惟一人,地位和宠爱分得清,几个偏房也心里有数,但是否真的断却了争宠之心,不甚明了。

酒席间,两个生了孩子的偏房一个劲儿地把孩子往孟光雄身边推,都想着用孩子的聪明伶俐为自己争一分注目和保障。

司马昭之心可见一斑,甚至有些滑稽。

年轻男人推门跨入大厅的那一刻,几十双眼睛纷纷侧目,他裤腿卷风般,身姿实在风流倜傥。

“二叔,祝贺。”他横眉冷目,但唇角带笑,脱下西服递给旁边的手下,“来晚了,莫见怪。”

几个年轻姨太太自然地投过去倾慕的眼光。

那人,本就是个蛊惑众生的主儿。

孟光雄坐在正中间的桌后,一身黑色中山装,脊背挺拔,抽着雪茄,“你不来怎么开席,Leo,快入座,都等你呢。”

话罢,几十名舵主香主都纷纷站起身来,恭敬鞠身唤一声少爷。

那人轻点下巴,“都坐,今日二叔生辰,大家不要拘礼。”

昂威坐定孟光雄身边,喝了半晌酒,眼睛才瞄到角落一桌,一双熟悉的眼睛,毛头小子吃得正开心,眼神无意间对上,吓得立刻移开了视线,只跟躲瘟神一样。

两个人还挺有共性,挺配。

他闷笑一声。

夜晚的露台有些凉,他和迟来的孟季惟撑在栏杆上抽烟。

一楼窜出的后生仔正打着电话,来回踱步。

“看起来,小女朋友是病了,今晚心早就飘走了,小子毛都没长齐就开始对女人上心,这鞍前马后的,还挺像模像样,像个男子汉。”

孟季惟睨着楼下的郑耀杰,大致听到了电话内容。

她朝昂威挑眉,意有所指,“你和上次那位,什么进展?”

昂威不动声色,夜印着他面色发沉,眼睛像鹰一般直勾勾盯着楼下的那道影,看起来脸色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孟季惟自是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但隐约觉得,上次应该不是什么偶然。

那姑娘,确实还蛮漂亮。

他凌厉的眉目在夜里卷起一片漩涡,淡淡开腔,浪荡不屑的口气,“上次是哪上次,不记得。”

孟季惟不言语,嘴角带笑。

这位大少爷几乎没有花边新闻,自然都明白指的是哪一个,只是他不想提,她也作罢。

郑耀杰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格外明晰,黛羚前两天因为生病了几天都没来上课,今天听学校老师说,在医院昏迷了两天。

他正想趁这个机会去表达一下关心,下午就被父母抓来参加寿宴,心里抓耳挠腮的急,只好让熟识的女同学代为去医院打探下情况。


“恭喜啊,阮副署长,又破了一个大案,看来升迁近在咫尺。”

昂威在膝间抻开报纸,眯眼浅读了两行,散漫恭维半点不过心。

一件连环杀人案,牵连泰国,中国和老挝三国,被一举歼灭,阮妮拉拿到了头等功勋。

曼谷警察署总共有两位副署长,阮妮拉在其中是公认权力最大的一位,只在署长之下。

现任署长年事已高,已经基本不参与大案侦破,只等着退休,丰功伟绩,阮妮拉是毫无争议的那一位,上位只是时间问题。

阮妮拉听罢,难掩下巴高扬,表情得意,浅笑了两声,低头摆弄了会自己刚做的美甲,然后扬在水晶灯下,仔细欣赏着。

“那就借你吉言。”

不远处旋转楼梯,踢踏声由远至近,由高到低。

丹帕身着黑色浴袍,狭长的眼尾,荡漾开来奸佞的纹路,气色有些凝重。

恰逢厨房的阿嫂将餐桌准备完毕,一家人齐齐落座硕大椭圆餐桌。

“我听说这段时间,你的手下动了暹罗两个场子,我有没有叮嘱过你,做事要懂得留后路,年轻人有火气我理解,意气用事要不得。”

丹帕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妙,侧头示意佣人开了红酒,叹了口气。

“现在四海集团走上正途,正是蒸蒸日上的发展关键时期,你不要给我惹太多事,留了把柄。”

阮妮拉很会看脸色,嗅到空气中暗涌的怒气,倾身挽住丹帕的手臂,柔声细语,“动什么怒啊,一家人吃饭高高兴兴的,Leo做事有他的原则,你年轻的时候不照样风风火火,打打杀杀的,我看呐,他像你。”

“比我能,比我还不怕死。”丹帕轻嗤一声。

昂威不动声色地听着老子的训斥,悠悠倒向椅背,嘴角微微浮动,左手轻轻摇动着红酒杯。

“陈老板,你这么清廉,做什么黑社会,干脆做慈善家得了,天天做政府的好公民,接受采访上上报纸就好了。”

昂威知道他老子的道貌岸然,四海集团做到今天这个地位不容易,他是不愿意放弃这巨大的光环。

但是黑色利益,他也割舍不下。

夜幕下的生意就那么多,市场就那么大,还要和暹罗帮分一杯羹,丹帕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利用昂威的野心,对赛钦不时的下马威,丹帕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但是,赛钦上面顶着天,玩闹可以,真要踢穿来,也不好收场,所以适当的时候,他就要出来假模假式劝导几句,做给外人看。

免得闲言碎语说他教子无方,放任儿子刻意挑衅,同时,也是提醒昂威,做事有度,打人伤筋动骨顶多弄废就成,别要了命。

要说四海帮表面之下的生意正大光明违法,也谈不上,只不过确实上不了台面,大家心知肚明。

泰国禁赌,但有很多法律漏洞可以钻,全泰国的地下赌场,四海几乎占了百分之六十。

另外就是军火,地下钱庄,这些产业,都隐藏在四海集团黑色幕布之下。

现在全都捏在昂威一人手里,丹帕担心他越界,理所应当。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担心他这狼性十足的儿子,收不住狼子野心,破了他们父子之间仅有的原则。

这个原则,就是毒,丹帕说过,做毒死无葬身之地,永不翻身。

为什么说地下赌场,军火暹罗帮至今为止还未和他们闹到明面上,一来他们确实没有昂威心狠手辣,场子弱怪不了旁人。

二是,他们的主业是毒,那是个要顾命的产业,自然只能顾左不顾右,其他的垮了就垮了,不至于真的大动干戈,伤人损己。

很多次,丹帕都从他这个儿子的眼中窥出兽性,似乎他的目标并不只是暹罗帮的地盘。

“你知道赛钦上头的是谁吗,他上面的人要他活一天就活一天,要他死就死,缅甸现在全国上下搞禁毒,泰国政府随时会着手,现在参与就等于同政府作对,自己去送死。”

丹帕说得激动,甩开阮妮拉挽住的手臂,轻咳两声。

昂威漫不经心举起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没说我要犯法,你别害我。”

他挑了挑眉,玩世不恭的样子故意打趣他老子。

丹帕倒抽着气,声音拔高一度训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触军方的人的用意,冥顽不灵,你老子我混迹泰国几十年,你当军方是吃素的。”

昂威一口红酒醒得刚好,仰头一口,嘴角噙着淡漠,深邃不见底,“你做不成的事,未必我做不成。”

他俯身夹了一口卤鹅肉,味道刚好,入口即化,拎起膝上的雪白餐布慢条斯理地擦嘴,邪邪笑着。

“我要是你,就趁早退休,享受几年安稳日子,儿子比老子强,你该庆幸。”

丹帕手枕着餐桌,拍着胸脯,缓解激动,不应他这混不吝的话。

父子之间,无论如何不能算作硝烟,顶多叫做探讨。

丹帕如今的体力,实在没力气和他争辩。

“这个月开始,我就会去他庸坐镇,无论如何,你在曼谷老实点。”

佣人递过来蒸热的毛巾,丹帕捂住口鼻,让身体舒服些。

他庸,是泰国北部靠近缅甸的一个城市。

四海集团和政合作府的一个大开发,需要在那里建厂,他庸风景不错,空气清新,丹帕常年肺病,当去修身养性。

这事,只有陈家人知晓。

一帮之主不在,必定讨来乱子,消息封死,才能保一方平安。

阮妮拉体贴地给丹帕盛了一碗汤,眉宇间担心不已,“老公,真不需要我陪你去吗,你身边没人,难免担心。”

丹帕覆上她的手,安慰,“有贡猜在,一切稳妥,你留在曼谷,给Leo背书。”

她哪是担心男人,不过是又怕某位狐狸精钻了空子。

不过丹帕近年身体不是很好,有心无力,倒也放了半颗心,也不再追问,显得不善解人意。

这个原配之位,她稳坐了快二十年,谁也不能抢走,年轻时她就不惧,现在她更是无畏。

阮妮拉嗯了一声,眼底深沉,静默喝汤,一颗七窍玲珑心一秒之间翻涌数回。

话题转回到昂威身上,阮妮拉抬眼问,“上次那个比杨中将如何,有没有收入囊中,警署上面有人熟识,说是四个区域中将里,弱点最多的,难度应该不高。”

昂威摆弄食指指环,眼底不知什么颜色,“这个老头最大的弱点就是好色和好财,是最好拉拢的一个,同时也不受重用,负责的区域也是最偏远的一个,但有总比没有强,留着总有可用之处,已经为我所用。”

漫不经心的语气,就像在说一颗无用的棋子,还只是他布局之中,最小的那颗。

丹帕的红酒是收藏的陈年老酒,烈得很,昂威酒性虽好,半晌也喝得燥热。

开来的车自己开不回去,坤达临危受命开了劳斯莱斯商务车来接。

夜色渐深,颀长的身影倒在后座黑暗之中。

坤达开车,偏头问他,“少爷,回哪儿?”

昂威不住陈宅,自己住几条街外湖边的别墅,素来生活寡淡,也没养女人,偶尔去酒吧,近来也去几次夜总会,倒是问一嘴保险。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烟散漫地搭在车窗外,车开得快,火星飞溅,伸手扯开衬衣的扣子透气,双腿懒散地叉开在后座,仰头呼出烟雾,闭目养神。

临近一月,湄南河的风有了些凉意,吹得他心烦意乱,也或许是酒精的作用。

不知道怎么地,脑子里忽地就想起了那颗痣。

他将手伸回猛地吸了一口,微弱的橘色光亮在黝黑里点亮他的唇和凌冽眉眼,两腮一瞬凹陷,又一瞬膨胀。

他顺手将烟蒂从车窗丢下,沉声吩咐坤达。

“去檀宫。”


虽然她接触昂威之前就知道这个人物不是一般人,也预想过他有着让人可怕的人格,但短暂的几次见面,还是让她高估了自己的勇气。

“你怕我?”

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那人唇角勾了勾,蹙起眉宇,慵懒地朝旁边吐出一口烟雾,“我很可怕么。”

黛羚淡淡地回他,“说笑了,昂威少爷,谁不怕您。”

第一次见就让保镖往死里打女人的人,谁不怕,她心里犯嘀咕。

他鼻腔闷笑一声,舌尖抵出残留的烟丝,仿佛觉得好笑。

水开了,她伸手欲拿过茶壶准备朝茶杯里沏水,他宽大的手掌夺过滚烫的手柄,没有一声交代,朝自己的杯子里斟满了水。

眉眼轻轻一挑,抬眼问她,仿佛试探,“黛羚小姐,近来有去过卧佛寺吗。”

她眉头一惊,只两秒便恢复,暗想应该没被察觉,“倒是有,怎么?”

“哦?去干嘛。”两道幽深的眸光射向她。

黛羚回他,“打工,赚点学费。”

昂威手指夹着烟,眼眸微醺饶有兴致地瞧她,像在瞧一只小动物,“这么缺钱?”

黛羚呛他,“从小穷惯了,兴许您不能理解,穷人嘛,就是这样过活,没您这么体面。”

“那也没下海做皮肉生意,看来还挺有骨气。”男人轻嗤一声,眼波流转扫她的唇。

黛羚没再应他,低头揉搓着刚才被男人压皱的衣衫,昂威抽着烟,两只眼睛专注地看她,眼梢带笑,空气静谧得骇人。

一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响起,如砸进沉静的池塘一枚石子,荡起波纹。

“进。”

昂威坐回靠垫,眯着眼看向门口,坤达脸上带着一丝慌张推开门,在门口亦步亦趋,读着房间的空气,慌张转变为犹豫,揣测着该进还是退。

“有话就说。”昂威呵斥他。

坤达手里捏着手机,瞥眼瞧了瞧昂威身边的女人,眯了眯眼瞧清楚了,咽下一口唾沫,才敢切入正题。

“瓦三有消息了,少爷,就在南城,人盯住了,在赌场,还没暴露,追吗。”

听到这个消息,昂威眉间聚起一抹凝重。

他脱口而出追,随后慢条斯理地捻灭烟蒂,起身穿了外套,吩咐手下带家伙,风驰电掣的离开。

五分钟后,黛羚在走廊里遇上了跌跌撞撞的一个女同事,她抱着一块冰袋,递给她,说是客人走的时候交代的,给黛羚小姐冰敷用。

走之前人忘得没边,一眼没看,却还记得她手上的烫伤。

这人脾性模糊,实在捉摸不透。

黛羚轻笑,心里有了几分底,捏着冰袋下了楼,正好撞见阿苏,被他叫进了办公室,他一脸坏笑的从桌上推给她一张支票。

“昂威少爷吩咐的,说是给你上次受伤的补偿。”

她低头瞧了一眼,金额不低,赶上了她大半年的生活费,但她没要,上次的医疗费已经被付过,她没有理由再要补偿。

不是他说的,有骨气,那么演戏也要演到底。

昂威半夜赶到赌场,人没截到,瓦三不知从哪得了消息,趁着上厕所的功夫甩掉了跟踪的人手,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走,跑了。

纵然恼怒,人已经跑得没了影,无计可施,只能打道回府。

过了几天,每月一次的陈家家宴,雷打不动。

陈家别墅地处市中心一处宽阔高地,四周包裹面积不小的葱郁森林,闹市中一览众山小的绝好地界,四周砌起高高的白色围墙,森严无比。

昂威的极光蓝帕加尼超级轿跑缓缓驶上山,门口两扇四米高雕花铁门从内打开来。

等待的片刻,他伸手捏了捏紧绷的眉心,随后一声轰隆,驶进辽阔的花园,划破暗夜的寂静。

脚步声穿过长廊,不紧也不慢,昂威把车钥匙扔到玄关上,俯身换鞋。

门口迎来年轻的女佣,接过他递过来的外套,柔声细语,“少爷回来了。”

昂威抬眼,没什么表情,漫不经心点头,算是回应。

长腿跨上台阶,迈进宽阔古典的中式客厅,隔老远就传来阮妮拉打点厨房佣人的声音。

“阿嫂,卤味Leo爱吃,今天多做一些。”

声音温柔自然,与平日高高在上,冷峻严厉的副署长大相径庭,就像每个普通的母亲一般模样。

听闻脚步声靠近,阮妮拉坐在宽大客厅沙发上的优雅背影,才不急不慢地转身。

身上真丝家居服,披着一条名牌披肩,手上是一枚绿得发光的翡翠镯子,棕色短卷发配红唇。

模样靓丽年轻,一点不像五十出头的女人。

“Leo,快来坐。”阮妮拉微笑招呼他,放下手里的红茶。

昂威对于这个家还不算熟悉,回国两年不到,除却一月一次的家宴,一家三个人,平日各自忙各自的,免不了生疏。

昂威大喇喇落座阮妮拉旁边的单人沙发,黑色衬衣修身敞开,一股子不羁的傲气。

如往常一样,没有一声招呼,眼神没有一刻落在她的身上,低喘了口气,环顾四周,沉声问,“爸呢。”

巨型水晶灯的光晕笼罩下,他瞳孔幽深似潭,烟瘾犯了,胸口难耐。

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顿了两秒,还是作罢。

阮妮拉示意身旁的佣人给他斟上一杯红茶,朝他面前推去,满脸堆笑但心中还是难免黯淡,“你爸在楼上打电话,晚点就下来。”

这孩子跟她不亲,她早就习惯,不止今晚。

她看遍他的眉目,斜着靠身过去,殷勤地尝试关心,“最近瘦了,没好好吃饭吧,忙归忙,别累坏了身体。”

昂威只嗯了一声,不接她灼灼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四处梭巡,修长的手指捻过桌上醒目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阮妮拉身着警服的巨幅照片。


说着她举起那枚一万美元的筹码朝黑暗里的男人晃了晃,歪头莞尔一笑,声音故意拔高了些。

“我今天也承蒙老板爽朗,报酬丰厚,多谢,如果下次还有这等好事,请尽管吩咐,只是今日不便久留,还请见谅。”

只听得男人闷声一笑,她瞧见帷幔下的刀锋一样的下颚线,夹着雪茄不急不缓,注视着指尖燃烧的青雾,嘴唇阖动。

“刀手,别为难小姐,不然人家以为你黑社会呢。”

说完这句话,周遭的手下都放声大笑,刀手见状也不便多挽留,黛羚礼貌点头道谢便离开了二楼。

此时天色已晚,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天地之间一片混沌。

黛羚路过老虎机厅,两个男人突然踉跄着走出横到她的面前。

其中一个男人瞄到她的胸脯,上下打量一番朝着身边的男人使下流眼色。

察觉到两个醉鬼不友好的眼神,黛羚知道多半是赌场今夜的丧家之犬。

“借过。”她侧身准备绕过,却在一瞬之间被一股子蛮力捉住手臂。

“美女,一个人?”

男人将她拉到怀中,朝她脸上吐烟雾,“陪哥哥们玩玩啊,给你小费。”

说着就裹着她往旁边昏暗的酒吧大厅去。

“放开我。”

黛羚手腕被捉住,挣扎着叫了一声,但男人的力气极大,她根本没法脱身,只能另想计策。

这种输了钱的醉鬼最不讲人情,吃软不吃硬,她要硬来,没好果子吃。

“你弄疼我了,你先把我放开,我陪你喝就是了。”

黛羚眼珠转动,娇滴滴地出声,不动声色地拨开他想要趁机揩油的手,尝试先稳住局面。

领头的寸头醉鬼穿了件花衬衫,皮肤黝黑,带着一条大金链子,一看就是混的。

这种人,气性大肚量小,最看重面子。

听了服软的话,果然嘴巴一咧,温和许多,“识相就好,哥哥下面很大的,包你满意。”

耳畔落下的话,色气熏天,令人作呕。

寸头男将黛羚拉进鱼龙混杂,酒吧靠里的沙发卡座,将她强行搂在怀中,伸手就摸她的屁股。

旁边另外一个男的则坐在旁边,招手点了一打酒,跟着音乐声节奏点着头,开始抽烟。

这边,昂威的车行驶至御上皇宫大约两百米处,车里的对讲机传来坤达焦急的声音。

“少爷,不能再往前了,停在这里比较安全。”

昂威双腿岔开倚在后座,摩挲着食指的指环,压眉吩咐诺执,“开到门口。”

听闻命令,坤达也不敢再插嘴,在后面开着车紧跟。

快到酒店门口之际,滂沱之中擦身而过一辆黑色迈巴赫。

墨色车窗里,搂着女人戴着贝雷帽的中年男人的脸一闪而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昂威侧眼凝视两秒,便移开视线。

“少爷,刚才是……”

对讲机里坤达的话还没说完,昂威揉着太阳穴,不耐地打断他,“知道,我长眼了。”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一辆黑色奔驰,一前一后,在御上皇宫酒店门前树下落稳,没有开进正门回廊红毯。

但只二十米的距离,周遭四散的暹罗帮的人就迅速注意到了这两辆车。

倾盆之中,一名马仔眯眼认出前车车牌,如临大敌,压了压耳边的蓝牙耳机,神情慌乱。

“细伟哥,紧急,四海太子爷的车在御上皇宫,两辆车,在正门刚停稳,不知道有没有埋伏。”

那头吩咐了什么,马仔挂断了电话,朝身旁的几个黑衣人使眼色。


门口的侍应弯腰恭敬地叫了一声表少爷,郑耀杰点了点头。

领着黛羚穿过富丽堂皇立满大理石雕像的花园长廊,绕进像城堡一样的几栋欧式建筑,他们来到了靠海的前院。

仿佛置身于平行时空的另一个世界,这里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草坪里外早已聚满了身着华服的男男女女,摩肩擦踵,人头攒动,觥筹交错。

巨大无边泳池中央漂浮着无数鲜艳夺目的充气泳圈,上面骑着躺着各类搔首弄姿的美女,吸引着岸上男士们的眼光。

眼神暗自交换,电流涌动。

郑耀杰护着黛羚穿过人群,听他说,他的表姐刚从美国念完书回国,她好结交朋友,这是回国的第一个Party。

认识的不认识的,来了好几百人。

黛羚环视一圈,确实阵仗够大,好一个酒池肉林,有钱人结交朋友不拘小节,想来也不在乎场子里的人是否全部认识。

郑耀杰给两个服务生打了个招呼,便在一旁给他们准备出来两个座位。

黛羚坐定,眉心微蹙,轰隆的巨大音乐声震得她脑仁疼。

郑耀杰不时瞟着佳人眼神,忙着找话题。

黛羚嘬着吸管,环视着周围有意思的场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他的话。

当他说起表姐家的公司,黛羚浑沌的大脑一时清醒了许多。

“你表姐家是四海集团?”黛羚重复他的话,这才看向他。

郑耀杰看到她来了兴趣,一时喜上眉梢。

要知道,四海集团在泰国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商业集团,黛羚肯定知道,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是啊,我姑父,就是我表姐的爸爸,是四海集团的二把手,虽然现在隐居幕后了,但是实权还是在握的。”

郑耀杰说着一脸骄傲,捏着酒杯喝了一口,用来壮胆,“我表姐在美国创业,也有自己的公司。”

要知道在喜欢的人的面前,怎么都紧张。

黛羚眼波浮动,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抿唇探他口风,“你姑父叫什么名字?兴许在新闻上见过。”

“孟光雄,我表姐叫孟季惟。”郑耀杰脱口而出。

黛羚脑海中搜索几遍,倒是也没听过四海集团这个二把手的事情,只知道这个集团前身就是丹帕一手创立的四海帮。

不过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在黑道来说倒也正常。

黛羚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沉默数秒,就听到郑耀杰喊她,“黛羚,你看那边,我表姐来了。”

她眯眼望去,就在二楼的中央露台,一个纤长的黑影高举香槟,主角面带微笑,让大家cheers。

瞬间大家气氛高涨,都举起了酒杯,气氛达到一个高*。

不过,这个表姐有点帅。

黛羚仔细盯着孟季惟,眉宇轩昂五官俊秀,身材清瘦修长,冷冽的眼神轻扫过楼下的喧嚷,眼角微微淡笑,透出她十分冷艳又疏离的气质。

黑色衬衣加西裤干净利落,头发不长,光溜地梳在脑后,外形可以说是酷到极致,乍一看,有点像一个男大学生。

她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郑耀杰在旁看出了黛羚的疑惑,便补充道,“我表姐有点中性气质,因为我姑父从小就拿她当男孩养,性格比较强势,像男人。”

“不过她确实挺帅的,我都要甘拜下风。”他呵呵笑了两声。

黛羚心里白了一眼,这也能自夸,虽说郑耀杰也挺帅,但在她眼里,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青瓜蛋子。

反而他这个表姐,确实还阳刚许多,身上一股英气,吸引人至极,莫名地还有点移不开眼。

黛羚衬着下巴望向二楼,孟季惟单手插兜,懒散地背靠栏杆。

迎面似乎有其他来客,她举杯做出一个敬酒的姿势,唇齿轻启说了句什么,淡笑便荡漾开来。

只见一双肆意洒脱的长腿缓缓跨入她的视线范围,慢慢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眯眼看清后,黛羚倒抽一口凉气。

不过既然是跟四海集团有关的场合,他的出现也让她没有那么惊讶了。

“等会,我带你去跟我表姐打个招呼吧。”郑耀杰看她一直朝二楼看,抬头无意扫了一眼,心里顿时一紧。

黛羚看出他表情的微妙变化,故意问他,“咦,你表姐旁边那位是谁啊。”

郑耀杰轻咳一声,喝了口酒润嗓子,朝二楼那个压迫性的身影睨了一眼,言辞有些闪躲,透着鄙夷,“混世魔王,不介绍也罢。”

黛羚嗤笑,“怎么感觉你挺怕这人?”

“哪,哪有。”宋耀杰涨红了脸,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心事,怎么也不能失了面子。

“他啊,四海集团的太子爷,昂威,这人暴力狂,别看他长那么帅,其实人品很差的。”

宋耀杰撇撇嘴,显然不想黛羚对他感兴趣。

毕竟那厮确实有张颠倒众生的脸,今天可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追喜欢的女孩,光环可不能被夺走。

黛羚看他窘迫的样子,觉得好笑得很,平时在学校也算呼风唤雨的公子哥,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二楼这位爷的出现,显然让场子里多了些窃窃私语,女生的目光被吸引去大半。

尽管昂威和孟季惟背靠着闲聊,只偏头喝了口酒,就引得起哄和尖叫。

昂威似乎察觉到了楼下的热闹,他转过身来,将酒杯递给旁边的侍应,侧身倚在了栏杆上,点了根烟,俯视众生不羁的脸,在逆光下,凌厉而淡淡的和孟季惟说笑。

场子里花花绿绿,乱得跟一锅粥似的,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季惟回国的第一个Party,怎么也得赏个脸。

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一群衣不蔽体的肉身,无数的媚眼抛来。

昂威看得头疼,索性收回了眼神,就在抽离的一瞬,角落里那张笑靥如花的脸让他失了神。

盯了半分钟,确定自己没看错。

不知道旁边的那人说了什么笑话逗她,她当着那人的面,笑得春风和煦,跟在他面前紧绷的不自在,完全变了样。

昂威觉得有意思,将烟从嘴里拿下,整个身子俯下来撑在栏杆上,眯眼仔细的瞧。

今天穿得素净得很,也没化妆,妥妥一个学生*,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也不知到底什么滋味吸引他。

瞧着身旁的男人目光如炬盯了许久,孟季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偏头打趣,“怎么?看男人还是看女人。”

昂威目不斜视将烟送到嘴边,沉声回她,“跟你一样。”

孟季惟闷头笑,视线里好几个美女,背后一个后生仔,仔细一看,表弟郑耀杰正逗一个姑娘乐呢。

那个姑娘蛮清纯,长得倒是不错,毛头小子挺有眼光,都学会利用她的场子泡妞了。

“你不是说来一下就走,还不走。”孟季惟笑着拍他肩膀。

昂威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那个角落,回她,“突然觉得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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