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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后续

召临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林嘉言察哈尔是古代言情《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滑雪摔倒后她穿越到陌生朝代,成了被送去蛮夷和亲的公主。原生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原主还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她一开局就面临绝境。“这该不会是梦吧?”新婚次日,她就被弃于一隅,遭部落众人嘲笑。但她迅速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想着养病度日也未尝不可。尽管没有系统、金手指这些穿越标配,可她有着现代医学知识这一强大武器。凭借精湛医术,她在草原大显身手。...

主角:林嘉言察哈尔   更新:2025-05-21 05: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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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嘉言察哈尔的女频言情小说《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后续》,由网络作家“召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嘉言察哈尔是古代言情《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中的主要人物,梗概:滑雪摔倒后她穿越到陌生朝代,成了被送去蛮夷和亲的公主。原生家庭对她不闻不问,原主还重病缠身,生命垂危,她一开局就面临绝境。“这该不会是梦吧?”新婚次日,她就被弃于一隅,遭部落众人嘲笑。但她迅速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想着养病度日也未尝不可。尽管没有系统、金手指这些穿越标配,可她有着现代医学知识这一强大武器。凭借精湛医术,她在草原大显身手。...

《穿越后,我成了草原神医后续》精彩片段


又躺在家里将养了几日,林嘉言的脚彻底好了。天气变冷,早上起床更难了,她的健身计划也被无限期推后。

莲心煮了热茶端给她暖手。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阿明了。”

“兴许是天太冷了吧,我看部落里的人也极少出来走动了。”

天寒地冻,草地上的草都蔫了。每日只有察哈尔他们还会出去跑马,其他人基本上都呆在家里取暖,不大出门了。

“好无聊啊。”

林嘉言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古人没有手机电脑,平时都是怎么打发时间的。

算了,还是去找嫂嫂吧,这段时间她的腰痛已经好多了,再给她巩固巩固应该就快大好了。

见林嘉言准备出门,莲心拿了一件大氅给她披上。

“外面天冷,公主早些回来。”

“知道了。”

林嘉言呼出一团白气,把手揣进袖子里,朝着金帐走去。

“嫂嫂?”

林嘉言推门进去,里面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这么冷的天,他们去哪儿了?

主人不在,林嘉言也不好一个人在里面待着,只好转身往回走。路过一个帐子,正好一位眼熟的妇人走了出来。

“阿婶,”林嘉言叫住她,“你知道我嫂嫂去哪儿了吗?”

妇人在都兰那里见过林嘉言好几次,知道她是察哈尔的王妃。

“阿明昨晚发热了,她带着阿明在车仁那儿呢。”

妇人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帐子,车仁是部落里的蒙医,平时大家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

“好,我去看看,谢谢阿婶。”

道过谢,林嘉言快步走向那顶帐子。

推门进去,看到都兰果然在里面。阿明躺在床上,头上搭着一块儿手帕,小脸烧得通红。

“嫂嫂,阿明怎么了?”林嘉言摸了摸阿明的小脸,温度有些烫手,“怎么烧这么厉害。”

“他这几日不太舒服,没什么精神。兴许是天气变凉,着了风。昨晚突然起了热,越烧越厉害,我就赶紧带他来找车仁了。”

都兰眼圈乌青,这几日肯定担心得也没休息好。

“是风寒?”

林嘉言皱眉查看阿明的情况。

“应该就是贪玩伤风,我已经给他喝了麻黄汤,发发汗,烧退了就好了。”车仁在一旁煎药,回答道。

“可是从昨晚一直烧到现在,高烧不退,真的只是普通的风寒?”

按理来说普通感冒不会像这样持续高烧,林嘉言恨不能给他抽血化验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车仁见她质疑自己,心气不顺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们草原人民身体不像你们中原人那般孱弱,平日里小小的伤风发热抗一抗就好了。真像这样烧得厉害了,就喝点退热汤,睡一觉保准儿就好。”

林嘉言也拿不准,干脆不再言语,坐到都兰身边,陪她一起守着阿明。

直到天色渐晚,车仁又给阿明灌下几碗药汁,可温度却一直没退。眼看人都开始烧得说胡话了,都兰心急如焚,抱着阿明不知如何是好。

扎那推门进来,他刚从军营回来,脸上也是一片焦急。

“怎么样了?还没退热?”

他从都兰怀里接过阿明,额头相抵试着他的温度。

“不应该啊,该吃的药都吃了,怎么还没起效啊。”车仁抠着脑袋苦恼道。

蒙医多擅长治疗外伤,对于寒热内症治疗手段一向简单粗暴,只会最基础的对症下药,基本全靠自己的强健的身体素质硬扛。

“天气变化无常,军营里也有人病倒了。”扎那用湿帕子擦拭着阿明的后背。

“等等。”

林嘉言看到阿明的背上隐约露出一片红疹,连忙拉住扎那的手,轻轻掀开阿明的衣服。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阿明的背上生出一片鲜红的密密麻麻的疹子,从后心一直蔓延而下。

“这是……”车仁突然开始颤抖,“是伤寒。”

除了林嘉言,在场的人皆是一愣。伤寒是草原上除了天花以外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疫病。它传播快,难预防,起病迅速,致死率高。至今也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手段。每次伤寒蔓延,都会造成大量的人口死亡。

“怎么可能,”都兰眼泪一下就奔涌而出,紧紧抱住阿明的头,“伤寒已经消失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又出现了?”

十多年前那场大疫,尸横遍野,生灵涂炭。扎那和察哈尔也在那场瘟疫里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幸存下来的人们都对当时的惨状历历在目。

“真的是伤寒?你再好好看看。”扎那赤红着一双眼,按着车仁的脑袋往阿明身上凑。

“是伤寒,我不会看错。”

一想到伤寒那可怕的传播速度,在场的人可能都逃不掉了,车仁绝望地蹲下抱住脑袋开始哭泣。

林嘉言看他们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在现代社会,伤寒是一种很普通很常见的病,但是在这个时候,还没有研制出特效药,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飞速传播的不治之症。

该死,下次穿越之前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好歹让自己做点准备再来啊。

左旋氧氟沙星、氧氟沙星、环丙沙星。

林嘉言恨不能原地穿回21世纪,把这些药搬个几箱过来。让他们知道小小的伤寒根本不足为惧。

扎那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大步走到门外跟外面的人吩咐道,“现在立马去通知可汗召集人马大帐议事,另外派人去兵营里通知察哈尔,就说,瘟疫来了,让他维持好军营秩序,不要自乱阵脚。提防有人趁火打劫。”

军营里,察哈尔正在查看病患情况,帐子里已经躺下了十几号人。还有很多轻症的留在各自的屋内休息。

“急报!”

传令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连滚带爬地奔到察哈尔面前。

“部落传回消息,伤寒疫病蔓延,可汗请台吉留在军营主持大局。”

察哈尔瞳孔骤缩,“确定是伤寒?”

传令兵垂下脑袋,面色沉重,“确定,部落里已经过半数的人倒下了。”

帐子外不停传来马蹄声脚步声,闹闹哄哄的。

林嘉言也被送回自己的帐子暂时隔离,严禁外出。她垂着头用手指在毯子上写写画画,疯狂回忆着在学校学过的关于伤寒的知识。

“伤寒是由伤寒杆菌引起的一种急性肠道传染病。临床特征为持续发热、表情淡漠、相对缓脉、玫瑰皮疹、肝脾肿大和白细胞……”

林嘉言烦躁地敲了敲脑袋。

这些也没用啊,得想想这里有什么药能用得上的。



看到台吉都带头喝下了药,剩下的人们才将信将疑地把面前的药喝了下去。

林嘉言扶起都兰,把药递到她的唇边。

“嫂嫂信我吗?”

都兰艰难地点头,就着她的手,把药一口饮尽。

“阿明……”

阿明病得比较重,单独安排在另一个帐子里照顾。

“嫂嫂放心,我会盯着的,不会有事的。”林嘉言握着都兰的手,郑重承诺她。

察哈尔派人把林嘉言的药方送往军营,又安排人手去筹集药材。忙了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察哈尔精神抖擞,看不出一丝疲惫。

帐外一字排开摆满了药炉,车仁还在挨个添火。昨夜喝下药的人都陆续退了热,他现在感觉看到了曙光,干劲十足。

“公主呢?”

“在里面,陪着阿明呢。”车仁现在感觉林嘉言就是菩萨转世,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虔诚了。

帐里炭盆烧得很旺,温度很高。林嘉言趴在阿明的床边睡着了。察哈尔看阿明呼吸均匀,睡得很熟,摸了摸额头,感觉也没那么烧了。看来林嘉言的药效果很好。

察哈尔看林嘉言姿势别扭,想抱她上床休息。刚把她从床边扶起,林嘉言突然惊醒。

“怎么了?阿明?”

“嘘,阿明没事。”察哈尔轻轻捂住她的眼睛,低声哄着。

“你太累了,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唔……”林嘉言确实太累了,靠在察哈尔怀里歪头睡了过去。

因为她答应了都兰要守着阿明,察哈尔只好把隔壁帐子收拾了出来,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又拿出一张绒毯盖在她身上。

因为姿势变化,林嘉言的衣领有些散乱。察哈尔余光突然看到她的肩窝处有一处青紫,正想凑近仔细看看,林嘉言侧过身子用毯子把自己捂了个严实。

睡着了也这么谨慎。

察哈尔用手掌拍着她的后背,等她睡熟了才离开。

林嘉言一觉睡到了下午,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反应了好久才回忆起现状。

“公主。”莲心泪眼朦胧地守在床边。

林嘉言愣了片刻,一时还以为时光重溯,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莲心小心地把林嘉言扶了起来,喂她喝水。

“你之前去哪儿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莲心哭着摇头。

有可汗发话,赤那不敢对林嘉言用刑,只得从她身边的人身上下手。他把莲心绑了起来,正准备施以笞刑,阿吉那及时出现,阻止了他们,这才让自己免受了皮肉之苦。

“是我连累你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你就回家去吧。”林嘉言顿了下,自己心里也没底。眼下这关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只是觉得莲心就这样被自己拖累一辈子,实在有些对不起她。

“公主,”莲心猛地跪下,声泪涕下,“别赶莲心走,莲心自愿终生陪伴公主左右。”

林嘉言叹了口气,“何必呢,我从没有把你当成我的侍女,还你自由之身你还不愿意吗?”

“公主,您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莲心从不后悔跟了您。请您别赶走莲心。”

林嘉言伸手把她扶起来,擦掉她的眼泪,“不想走就不走,这么伤心干嘛?”

莲心止住眼泪,服侍林嘉言起床。

略微整理之后,林嘉言来到隔壁看望阿明。

阿明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在嚼着肉干。

“额吉。”

听到阿明叫了她一声,林嘉言简直要喜极而泣。

没事就好。

“你病刚好一点,不要吃这种不好消化的东西。”林嘉言没有被暂时的胜利冲昏头脑,依然保持着理智,伸手拿走了他的小食盒。

“可是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我好饿。”阿明这几天遭了罪,肉嘟嘟的脸都变小了一圈。

“可以先吃点流食补充能量,等病好了,有的是机会把你掉的肉肉补回来。”林嘉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也该补充点能量了。”

察哈尔走了进来,一脸云淡风轻。部落里的病患喝了药之后病情都控制住了,并且也没有继续传播的迹象。笼罩在部落上方的乌云终于有了散开的趋势。

察哈尔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碗奶茶,阿明捧着碗一饮而尽。林嘉言却只是端在手里。

她舌尖被咬烂了,现在根本碰不得这些。

“不想喝?”察哈尔拿过她手里的奶茶,“那我给你弄点别的?”

“不用麻烦。”她现在刚睡醒,一点胃口都没有。

“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察哈尔笑了笑,“托言言的福,都控制住了。你这次救了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感谢你呢?”

林嘉言却没心思笑,她满脑子都在想另一件事。

伤寒杆菌通过粪口途径传播,不会在部落里凭空出现,一定存在某个污染源。水源或食物,如果不找到污染的源头,那这场战役就远远还没有结束。

“部落里平时生活饮水都是从哪里取来的?”

“山脚下有一条河,我们的人都从那里打水。”

林嘉言沉吟,直觉问题可能出在那条河里。

“你怀疑河水被污染?”

“很有可能,现在天气冷,蚊虫并不肆虐,那么传染途径只有水源和食物。食物都是部落内部自产自销,出现问题的概率不大。那么只剩下这条河……”

察哈尔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污染源还存在,部落这些天都还在持续从河里用水,那很有可能还会引起后续瘟疫爆发。

“我去看看。”

“我也去,”林嘉言抓住察哈尔的手,“只有知道污染源是什么,我才能对症下药。”

察哈尔不再废话,从床上拿了一件大氅,牵着林嘉言就出了门。

两人骑着马,沿着河边一路往上游寻去。

察哈尔目力极好,并且有着久战沙场的直觉。他敏锐地发现上游有一处草丛走势不对。

走到草丛里面,用马鞭拨开茂密的杂草。里面赫然是一只死去多时的鹿。尸体已经腐败,半边身子都浸泡在河水里。

“怎么了?有东西?”

草太深,察哈尔没有让林嘉言进来。

“找到污染源了。”

察哈尔用马鞭开出一条路,带林嘉言走进来看。

“尸体上没有外伤,毛发凌乱有病变,应该就是这头病鹿了。”林嘉言蹲在旁边观察分析。

察哈尔把她拉到身后,自己动手把病鹿拖到离水源很远的位置,挖坑埋了。

收拾完这里,察哈尔走到上游去洗手。忽然听到林嘉言在身后叫他。

“你看,”她指着树下一片凌乱的脚印,“这是什么动物的脚印?鹿吗?”

察哈尔蹲下查看,“不是,鹿的脚印是两个并排的凹痕。这是狼狗,一群狼狗。”

“狼狗?”

“大野部的人最爱养狼狗,他们培育出狼和狗的后代,让它们既有狼的凶猛,又能像狗一样认主。”

“大野部……”这个名字她之前听部落里的人提起过,只说是个小部落,他们不愿意归顺可汗,没事就会上门找点麻烦。

看来这次的瘟疫,也跟大野部脱不了干系。

对自己的同族同胞都下得去这样的黑手,看来这群人是真的无可救药了。

察哈尔磨了磨牙,这笔账一定要找他们讨回来。

“台吉!”

阿吉那骑着马急匆匆地寻了过来,焦急地喊着察哈尔。

“大野部偷袭,前线已经打起来了。”

来得正好,省得自己还要出去找,这次就把账一次算个清楚。察哈尔把林嘉言送回部落,带着阿吉那就赶回了兵营。



“公主,是今天来的客人们在赛马。”

“赛马?”

中午看那群人一个个拿着海碗拼酒拼得面红耳赤的,这会儿又赛上马了,马背上的民族名不虚传。

林嘉言不想去草场凑热闹,披上大氅带着莲心又去欣赏自己的小苗圃了。

“莲心,你看这是不是结果了?”林嘉言惊喜地发现好几株辣椒苗上都结出了青色的拇指大小的辣椒。

“还真是,先前看它们长得瘦瘦弱弱的,还以为肯定结不了果呢。”

林嘉言轻轻摸着结出来的青色果实,心里乐开了花,等会儿见到察哈尔,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还以为是察哈尔来了,林嘉言欣喜转身。

“你就是那个南国公主?”塔娜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趾高气昂地停在林嘉言面前,用鼻孔对着她问道。

林嘉言心里觉得好笑,这人上午在大帐里明明盯着自己看了大半天,现在还偏偏要用一句废话来当开场白。

“塔娜姑娘找我有事?”林嘉言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只想赶紧把这祖宗敷衍走。

“找你自然是有事,”塔娜上下打量她一眼,看她弱柳扶风的样子,目光里充斥着鄙夷,“你跟我赛一场,全草原的马任你挑选,别说我欺负你。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话,就要把察哈尔让给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嘉言心里感觉一阵无语,几乎就要冷笑出声。

“你笑什么?”塔娜柳眉倒竖,怒道。

“我笑,姑娘私自把察哈尔当做筹码,不知道他本人可同意了?”

闻言塔娜勾起一边嘴角,嘲讽道:“你当初被安排嫁过来,察哈尔可同意了?”

“自是同意了,还是他亲自去接的。不然我怎么能嫁过来呢?”林嘉言依然笑眯眯的模样。

“少来了,谁不知道你是南国那贪生怕死的老皇帝送来的一颗棋子,我察哈尔哥哥被逼无奈才答应娶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个数了。察哈尔哥哥是草原第一勇士,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豆芽菜。”

这话说得就过于刺耳了,一旁的莲心都气得涨红了脸,正欲开口辩驳,被林嘉言向前一步挡在了身后。

“塔娜姑娘,我谅你年轻气盛,不跟你计较。但是奉劝你一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嘉言脸上没了笑,眼神冷冷地盯着塔娜。

自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塔娜得意地骑着马往前踱了几步,逼近林嘉言的身前。

“怎么了?被我说中了,笑不出来了?不过是生了副狐媚子皮囊,真是虚伪至极。”

马蹄踏进苗圃,践踏了一片新生的幼苗。

林嘉言深吸口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脑。

“塔娜,这里是俄日和,我是察哈尔的王妃。你见了我不仅不下马行礼,还目无尊卑,口出狂言,觊觎别人有妇之夫。奥都从小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你……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训斥我?”塔娜难以置信地用马鞭指着林嘉言。

“凭我是察哈尔明媒正娶的妻子,凭就连你的父亲奥都也要向我叩拜行礼,不够吗?”林嘉言还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周围的人皆被她的气势给震慑住。

塔娜被她吼得一愣,旋即涨红了脸,攥紧了手里的马鞭就向林嘉言挥了过去。

林嘉言没想到她竟然熊到这种地步,居然真的敢在这儿对自己动手,连忙侧身避让,脚下一歪摔在了地上。



这些日子天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林嘉言捏捏自己的胳膊,怎么也没见能胖几斤。

这干干巴巴的胳膊腿,要是遇到事儿了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

林嘉言给自己制定了健身计划,准备从慢跑开始,慢慢加上力量训练,誓要练出自己的马甲线。

说干就干,林嘉言起了个大早。用绸布束起了碍事的广袖和裤脚。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场边上,她深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开始运动前的拉伸。

感觉身上热了起来,林嘉言开始沿着山脚下慢跑。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才刚跑出了不过五百米,她就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嘉言不信邪,站在原地缓匀了气,又向前继续跑。这次连五百米都没有就又不行了,只得再停下休息,如此循环往复,倒也坚持了半个时辰。

“她这是干嘛呢?”阿吉那和察哈尔骑着马从山上下来,已经观察了好一会儿了。

“要逃跑?”

阿吉那挠挠脑袋,一脸迷惑。

察哈尔骑在马上,看着她正扶着一棵树艰难喘息。

“逃跑?阿明她都跑不过。”

跑跑停停一阵子,林嘉言感觉心脏砰砰直跳,手脚发凉,连带眼前都一阵阵发晕。

这该死的身体,也太不争气了。体能素质跟自己的简直没法比。

林嘉言火气上来了,气得一把薅过旁边的小树苗,把它的叶子全都拔秃了。

还觉得不解气,看到地上的小土包,气得抬腿就踢了上去。

哪知这小土包还是实心的,不仅没踢动,还把自己脚给扭了。

“呜……”林嘉言抱着脚踝痛呼一声。

目睹一切的察哈尔翻身下马,把缰绳丢给阿吉那,快步跑到她面前。

“你干嘛呢?”

林嘉言一抬头发现是察哈尔,心里暗道怎么每次出糗都能被他撞见。

“我,我看风景。”

林嘉言调整姿势,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薅了把手边的草,装作悠闲的样子。

察哈尔抬头望了望茂密的山林,“看树?”

又回过头看了看草场,“看草?”

林嘉言磨了磨牙,“对啊,我打小没见过这么多树,这么多草,就想坐这儿好好欣赏欣赏不行吗?”

“你再欣赏会儿,这块儿草地都要被你薅秃了。”

林嘉言愤愤地丢掉手里的草,别过头不理他了。

“那我走了?”察哈尔站起身,作势要走。

见林嘉言不为所动,他看了眼附近的树丛,狡黠一笑。

“那你慢慢看风景吧,只不过……我看这附近的林子很深,一会儿说不定还会出来几条蛇陪你一起看。”

林嘉言现在听到蛇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见察哈尔真的转身走了,她着急起身,右脚刚一落地就觉得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嘶。”

“怎么了?”察哈尔停下脚步,扭头问她。

“我……我脚扭了。”林嘉言不自在地抬着右脚。

“那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就待在这里喂蛇算了。

林嘉言咬牙切齿地想,不过她也只敢这么想想,真让她一个人留在这儿,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试着单脚往前跳了几步,草地坑坑洼洼的,很难保持平衡。眼看又要摔倒,察哈尔还是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这人真的是,就不能服个软。察哈尔无奈地在她身前蹲下。

“上来。”

这是要背自己回去?林嘉言有点犹豫,总觉得这样有点太亲密了,让人看见不太好。

看她半天没动,察哈尔回头,见她穿的裙子,还以为她是不方便。于是伸出手臂抄起她的腿弯就把人直接横抱了起来。

“啊。”突然腾空,林嘉言吓得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让你一路瘸着腿蹦回去?”

林嘉言红着脸不动了,像只鸵鸟似的把脸埋起来。

看着怀里人通红的耳根,察哈尔笑着把人颠了颠,让她把自己抓得更紧。

阿吉那牵着两匹马远远地跟在后面,觉得台吉脑袋也傻掉了。好好的有马不骑,非得自己出力气,真是搞不懂。

察哈尔脚下生风走得四平八稳,怀里抱着人也毫不费力。林嘉言缩在他怀里,见他还有工夫停下脚步跟人闲聊,忍不住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催他快走。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用蒙语跟察哈尔说了句什么。林嘉言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见她羞得不行,察哈尔跟那人打了个招呼就继续赶路,还不忘把怀里的人往上颠了颠。

好不容易到了家,察哈尔把人放在榻上,顺手就撩开她的裙摆,脱下鞋袜。

“察哈尔!你干嘛!”

林嘉言又惊又怒。

看着那纤细的脚踝下方此时已经一片红肿,看来是扭得不轻。

“怎么不叫我台吉了?”察哈尔试着握住那只脚踝。

“嘶,别碰,”林嘉言吃痛,想收回脚腕。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

“察哈尔啊。”

林嘉言不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察哈尔是我的姓,我父兄都叫察哈尔。”

回想起来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好像是自我介绍过,但是那名字那么长,谁记得住啊。

“阿……阿拉……嘎达……啊!”

察哈尔趁着林嘉言陷入回忆,手上突然发力,把她脚上错开的筋骨回正。

“阿拉坦嘎达苏,记住了吗?”

看她小脸皱成包子,察哈尔忍俊不禁。

脚扭了需要休息,林嘉言的健身计划也暂时搁浅,只能天天窝在家里发呆。

“额吉。”

林嘉言正晒着太阳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声呼唤,是都兰带着阿明来了。

“嫂嫂,阿明,你们怎么来了?”

都兰把手里拎着的小食盒放在了矮几上,俯下身看了看林嘉言的脚。

“听说你脚扭了,也不能出门,我就带阿明来看看你。”

林嘉言转了转脚腕,“已经快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听说是察哈尔带你回来的?”

想起那天的丢人场景,林嘉言垂下头没有回答。

都兰了然一笑,扯开了话题。

“前些日子察哈尔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到我这儿说要学针线活儿。”

林嘉言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等着她的下文。

“我说,针线活儿哪是男人做的事,问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儿地让我教。”

林嘉言想起自己帐子下的那个洞,强行忍住扭头去看的冲动,低头研究起了自己的手指。

“言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啊?我,我也不知道。”

都兰一副看破不戳破的模样,笑这两个孩子连别别扭扭的样子都如出一辙。

“扎那比察哈尔大十六岁,他们母亲又走得早。长嫂如母,这些年我一直都把察哈尔当自己的孩子对待。但察哈尔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是没有母亲的孩子。他八九岁就跟着可汗上战场,流血流汗也不流泪,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也不说。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懂他爱他能一直陪伴他的人。”

都兰目光温柔而深邃。

“我觉得,那就是你。”

都兰走后,林嘉言来到帐篷侧边。之前那个歪歪扭扭还漏风的补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儿针脚粗犷但均匀结实的毡布。

她想象了一下那人山一样的体格,却偷偷缩在这里一针一线缝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唔……”

马蹄声哒哒地敲击着青石板路,林嘉言在摇晃的马车上醒来,意识逐渐回归,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

耳边有人在轻声啜泣,林嘉言按了按自己的头。

什么情况,自己不是在九曜山滑雪吗,怎么晕过去了?

“公主?公主!你醒了?太好了!”一直在呜呜哭泣的女子激动地扑向床边。

林嘉言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我?这是……”

“公主太好了,御医说你不成了,我还以为你……呜呜呜……”

“停。”

林嘉言被她吵得头疼,伸手制止她的哭泣。

她打量四周,马车内部空间很大,装饰得富丽堂皇,贵气逼人。金黄色的流苏垂落在四周,轿帘上用金线绣满了凤凰交织嬉戏的图案,一针一线细致入微,一眼就能看出并非凡品。

景区体验项目?来之前也没听说九曜山还有这种项目啊。林嘉言摸了摸身下,柔软的锦缎厚实温暖,自己躺在床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

看到眼前这幅场景,还有床边一副宫娥打扮的女孩,林嘉言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矮几上有一面铜镜,林嘉言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冲过去。

镜子里是自己的脸没错,但面容苍白憔悴,满脸病容。细看之下五官也略显稚嫩,像是十七八岁的自己。

宫娥战战兢兢地扶住林嘉言,“公主你怎么了?”

“这是哪儿?”

林嘉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

还以为公主病得神志不清了,宫娥又开始抽抽搭搭地掉眼泪。

“公主,我们离开南国已经七日了,距离葛郡还有不过三日的路程了。”

……

一定是睡觉的姿势不对,回去重睡。

林嘉言回到床上,两手端端正正叠放在身前,闭上眼睛。兴许是精神过于疲惫,她居然真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刘太医,公主刚刚醒过来了一阵儿,不过模样很奇怪,该不是病糊涂了吧?”

太医搭在林嘉言的脉上,皱眉沉吟。

“脉细如线,气阴两虚,的确是病入膏肓之脉象,嘶……”刘太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有些不解,“脉象由沉变浮,又似有转机之像……”

林嘉言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还是马车华贵的篷顶,忍不住捂住眼睛哀嚎了一声。

“公主,”刘太医唤了一声,喜笑颜开,“公主乃是有福之人,必能转危为安。”

刘太医心想,这公主打小就是个病秧子,在皇城里好生将养着都不知道能活多久。现在还被送去蛮夷之地去和亲,就这漫漫长路都能要了她的命了。自己被安排了这么个苦差事,要保证把公主安全送达,这段时间可谓是夜不能寐,生怕一不留神,公主就断了气了。

要是公主真的死在半路上,自己怕也是在劫难逃了,刘太医长舒一口气,退下煎药去了。

“公主,”侍女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您还好吗?感觉如何?”

“不好。”

林嘉言自暴自弃地拉起被子蒙住头,妄图逃避现实。

自己刚刚大学毕业,下个月就要去医院上班,爸妈天天急着给自己安排相亲。实在不想在家听他们唠叨,趁着有时间,就自驾跑到九曜山滑雪场来放松放松。

只记得当时自己脚踩单板,装备齐全。刚冲下黑道,跃出跳台就感受到一阵失重,接着就失去意识,再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自己这是穿越了?林嘉言捂在被子里小声嘀咕,“系统?系统?有没有系统啊?”

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别人穿越不是都还有个系统吗?也没人来跟自己介绍介绍情况,就这么突然地开始了?

“公主,公主。”侍女怕她在被子里捂出好歹,伸手轻轻扯开被褥。

林嘉言转头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侍女低头垂泪,暗道公主果然是病坏了脑袋,“我是莲心啊公主,你不认得我了?”

“哦……莲心。”

林嘉言叹了口气,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她从床上大咧咧地盘腿坐起,用胳膊支着脑袋。

“跟我说说吧,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昨日深夜公主突然开始昏迷不醒,药也喝不进去,刘太医说您……多半是不行了……谁知您今日突然醒了过来,公主是千金之躯,有皇家恩泽庇佑……”

“停停停,”林嘉言深吸口气打断莲心,“这些我都知道了,说说别的。”

“别的?”

“比如……现在是什么朝代?我是什么公主?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

完了,公主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脑袋还彻底坏了,到时候两边怪罪下来,自己这一颗脑袋都不够砍的了。

本以为公主这次转危为安,自己也能保住小命,难道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呜呜呜……”

看她哭得真切,怕是自己问得太直白,让人以为自己傻了,林嘉言连忙下床扶着她的肩膀解释道,“我就是,就是那个,病得脑袋有些糊涂了,好多事情想不起来,好莲心,别哭了,你跟我说说吧。”

莲心忍住眼泪,看着一脸真挚地盯着自己的公主,只好开始说起了前情概要。

现在是天岳十三年,自己是南国南荀帝的六公主,也叫林嘉言。

母妃红颜薄命,本来身体就不好,生了自己之后更是元气大伤,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独留公主一人在深宫后院长大。

皇帝起初还念着稚子体弱,常来看望。可后来公主缠绵病榻久了,皇帝也失去了耐心。

后宫佳丽三千,一个宠妃的离世并未给皇帝留下太多的伤痛。就连这个病弱的公主也渐渐被人遗忘。

直到察哈尔·布勒胡木统一草原五大部落,自立为王。沉湎享乐的皇帝才猛然感受到了来自蛮夷之地的威胁。思来想去,决定用和亲来换取两国和平。

这才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六公主,临时加封她为清阳公主,即日前往草原和亲。

“什么?”林嘉言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老皇帝平时看都不来看我一眼,这时候倒想起我了?”

“公主慎言。”莲心被她的话惊得差点咬了舌头,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林嘉言也被她突然下跪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人扶起来。

她在脑中疯狂回忆早就被自己抛在脑后的历史知识,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时期有这个朝代。看来是没法开天眼预知未来了,林嘉言神经质地盯着自己的食指,怎么别人穿越不是有系统就是有金手指,到自己这儿就什么都没有。

天崩开局,要怎么艰难求存?


“你问我为什么喝酒,”林嘉言嘴唇贴在察哈尔的颈边,朝他的耳后吹气,“因为酒壮怂人胆。”

“那你现在不怕了?”察哈尔心跳很快,脖子上青筋炸起。

“不怕。”

话音未落,察哈尔一把将身上的人按在了身下,他喘着粗气,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忍了太久了,身下的欲望早已蓬勃挺立。

……

整理完了一切,已是后半夜了。察哈尔这才怀抱着林嘉言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察哈尔被怀里的温度烫醒,林嘉言起了热,烧得浑身滚烫,意识不清。

“言言,言言?”察哈尔摸着她的脸,试图叫醒她。

林嘉言发出一声嘤咛,紧紧皱着眉头缩进被子里。现在也不适合去叫车仁来,好在之前准备的退热药还有。察哈尔立即起身去煎药,尽管全程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但明显林嘉言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住。

“言言,喝药好吗,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察哈尔端着药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林嘉言意识不清,连坐也坐不住,软着身子就要往下溜。察哈尔只好用手臂圈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知道是扯到了哪里的伤处,林嘉言皱着眉呻吟一声。

见她牙关紧闭,药也喝不进去。察哈尔仰头把药灌进了自己口中,又俯身贴上她的唇,撬开她的牙关,把药渡了进去。

擦掉她唇边溢出的药汁,察哈尔又拿来湿毛巾给她身上降温。直到天亮,看林嘉言陷入沉睡,察哈尔给她掖好被角,叮嘱莲心好生照顾,这才又匆匆骑马赶往了兵营。

林嘉言昏昏沉沉醒来,只觉得浑身从骨头缝里渗出酸痛,连脚指头都动不了。

都是察哈尔害的,昨晚自己叫停那么多次,甚至哭着求饶他都不停下,顶得自己神志崩溃,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咳……咳……咳咳……”林嘉言想张口叫人,却先呛出一串咳嗽。

“公主,你醒了?”

莲心连忙上前,抚着她的背。

“什么……什么时辰了?”林嘉言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

莲心看到她满身红痕便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低声回答道,“公主,已经申时了。”

自己竟一觉睡到了下午,林嘉言有些羞恼,“察哈尔呢?”

“额驸一早就去了兵营。”

好哇,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他倒是精神抖擞。林嘉言恨恨地磨了磨牙,忍不住又憋出一串咳嗽。

“公主,额驸让人熬了鸡汤,已经煨了许久了,您用一点吧?”莲心小心地把她从床上扶起来,整理好衣领,遮住她脖颈上的吻痕。

林嘉言咳着咳着忽然感觉身下涌出一股热流,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莲心……我那个……我的裤子好像……”林嘉言红着脸拉住莲心的手,支支吾吾道。

莲心掀开被子,检查她的身下,“公主别怕,是月事来了,我去给您拿月事带。”

因为身体虚弱,严重气血不足,自己到这里之后还没来过月事。没想到昨夜被察哈尔一刺激,竟然把月事催了出来。

林嘉言小腹绞痛,浑身冒冷汗,被莲心勉强喂了半碗鸡汤,窝在榻上死死用手抵着自己的小腹。

“公主,把汤婆子放在肚子上暖一暖,会好一些。”莲心把热乎的汤婆子塞进被子里给她,给她擦了擦满头的冷汗。

“呃……”林嘉言从牙缝里挤出呻吟,痛得捏紧了被褥,心里无比怀念布洛芬。

莲心看她痛得厉害,心急却也束手无策。公主打小身子弱,月事一向不准,但每次来,必会狠狠折磨她两天,每次除了喝些滋补汤药,也是别无他法。


“嫂嫂,你不舒服吗?”看到都兰脸色不太好,林嘉言担忧道。

“我没事,别担心。”都兰反握住她的手,虽然面色憔悴,但神情却很是欣慰。

“呵呵,小王妃不用担忧,大王妃只是有了身孕,初期不适而已。”一旁的妇人笑着跟林嘉言解释。

“嫂嫂,你有身孕了?”林嘉言惊喜地看向都兰。

都兰一直很想给扎那再多添几个子嗣,只是当初落下病根,这么多年以来肚子都没有动静。现在终于又有了好消息,难怪扎那也那么重视,生怕阿明冒冒失失冲撞她,一早就把阿明丢到军营去了。

“太好了,嫂嫂终于得偿所愿了。”林嘉言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多亏了言言的药方,我喝了这些日子,明显觉得身子比之前好多了。我还能再有孩子,全凭言言的功劳。”

“能帮到嫂嫂就好。”

林嘉言搭上都兰的手腕,试着把脉。可惜自己还是缺乏经验,学艺不精,探不出个所以然。

“大王妃好事将近,小王妃也要抓紧啊。”

“呵呵是啊,趁着年轻多生几个,阿明一个人孤零零长大多寂寞啊。趁着大王妃这胎有了,小王妃赶紧也怀一个,到时候两个孩子还能有个伴,多好。”

“察哈尔也不小了,我家那口子这么大的时候我们老大都满地跑啦。”

……

林嘉言被婶婶们围攻了一个时辰,才借口不打扰嫂嫂休息逃了出来。

“呼……”她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之前在家被催婚,穿越了还要被催生,真是一辈子不能停下的中国人啊。

等林嘉言回到家,发现察哈尔已经回来了。

“莲心说阿明带你去看小马驹了?怎么看了这么久?”察哈尔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嗯,追云生了个红色的小马驹。”

察哈尔看她神情怏怏的,问道:“怎么了?看小马还看累了?”

“嫂嫂有孕了。”

“哦?”察哈尔若有所思,“怪不得这几日兄长红光满面的,原来是有喜事了。”

“你羡慕?”林嘉言拧着眉头抬头看他。

……

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是看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察哈尔又不愿意给她压力。

“怎么了?突然这么紧张,是有人说什么了?”

“你先说你想不想要孩子。”林嘉言继续逼问。

“我……我想啊,”看到她神情顿时萎靡了下去,察哈尔连忙补充道,“但是这事不取决于我啊。吃苦受累的都是你,如果言言不想要的话,那我们就不要,我都听你的。”

“我身体现在……”林嘉言语气低落。

“言言,”察哈尔打断道,“你要记得,在我心里你最重要。孩子嘛,有最好,没有我也不强求。你身子不好,我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你养好,旁的事儿都暂且不提。”

“那以后别人再催我怎么办?”

“旁人闲言碎语何须挂齿?”

林嘉言白了他一眼,心道敢情催的不是你,“那以后别人再催我了,我就说是你的问题。”

“好啊,”察哈尔脱口而出,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对劲,“那别人不会觉得……是我不行吧?”

“为我牺牲一下台吉的名声也不行吗?”

察哈尔目光闪烁,结巴道:“旁的都行……这个……这个传出去不太好……”

“哼,懂了,我还没有你的名声重要。”

林嘉言作势起身要走,察哈尔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拉向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过了些日子,苗圃里的种子终于长出了瘦弱的小芽。林嘉言欣喜得每天都要去看好几遍。

部落里除了她,其他人都忙碌了起来,只因其他四个部落的汗不久后即将抵达俄日和。布勒胡木要大摆宴席招待他们,做了十足的准备,也是为了彰显俄日和的强大富饶。



察哈尔一只手执缰绳,一只手搂着她,把人牢牢护在怀里。

风雪渐起,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二人一马,疾驰在草原上。

身下的异物感还是很重,林嘉言不适地挪了挪身体。察哈尔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伸手扒开兜帽,露出她的眼睛。

“醒了?”

“嗯……到哪儿了?”林嘉言声音闷闷的,还有些嘶哑。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下雪了?”雪花落在林嘉言长长的眼睫上,复又被她眨落。

“暴风雪还在后头,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去。”察哈尔夹紧马腹,加快了速度。

“咳……咳咳咳……”猛地吸了一口寒风,林嘉言冻得直发抖。

察哈尔把她的兜帽盖紧,把人捂在自己怀里包好,微微俯身,迎着风雪继续赶路。

阿吉那在岗哨值守,远远地看到一个黑点从风雪中向自己这边靠近。

“好像是台吉回来了。”阿吉那示意手下的人打开大门。

察哈尔直接疾驰进军营,在军帐前停下马。

“把屋里的炭盆点上,再加几床绒毯,准备驱寒的姜汤。”察哈尔一边指挥着身边的人,一边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抱下了马。

“这是?”

“好像是个姑娘。”

“你瞎啦,那是王妃,没看见台吉那么护着呢嘛。”

“我还没见过王妃呢,听说王妃长得像仙女下凡,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上一眼了。”

“王妃先前帮咱们治好了伤寒,咱还没当面好好感谢过人家呢。”

“是啊是啊,我先去我先去。”

“别挤别挤,后面排着去。”

……

林嘉言坐在炉火边,靠着火苗温暖自己冻僵的手脚。

“阿嚏……太冷了。”草原的冬天冷得刺骨,寒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风雪大得看不清眼前的路,刚踏出的脚印转眼就被风雪抚平。

“雪太大,今天不能赶路了。现在军营里歇歇脚,等天晴了再回部落。”察哈尔倒了一杯姜汤递给林嘉言。

林嘉言端着姜汤暖手,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军帐。帐子四周摆满了兵器架,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矮几上放着羊皮地图,角落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床,现下上面被堆满了厚厚的绒毯。

“这是你在军营的住处?”

“嗯,比较简陋,已经很久没住了。”

自从林嘉言受伤后,察哈尔每天再晚也会赶回部落,已经很久不曾在军营里过夜了。

帐外人影憧憧,喧闹声渐渐大了起来。

“外面怎么了?”

“没什么,大家对你比较好奇,不用理他们。”察哈尔往炉火里加炭,让屋里更暖和一点。

军营里全是大老爷们,他们吵吵嚷嚷地把察哈尔的帐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察哈尔掀开帘帐,沉声道,“都围在这里没事干了是不是,没事干的去把路上的雪给清干净,还嫌不累的就去草场上跑十圈。我数三个数,要是还看见有人堵在这里,一人赏三十军棍,一……二……”

不得不说将士们虽然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候执行力还是强的,察哈尔三还没出口,围堵的人群已经作鸟兽散。

林嘉言好奇地从门缝向外张望,刚刚还水泄不通的门口,顷刻间空无一人。

“看什么,不冷吗?”察哈尔带上门,把她抱回火炉边。

“你好凶啊。”

察哈尔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回的狠厉,林嘉言缩了缩脖子。

“不是冲你,”察哈尔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大手搓了搓林嘉言的后颈,“还疼吗?”

林嘉言下意识动了动腿,被填满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下。



“干嘛呢?”察哈尔洗完澡从屏风后出来,看到林嘉言蹲在储物箱前奋力塞着什么东西。

虽然地上铺了毡毯,但是现在天冷,察哈尔在看到她赤着的脚时,还是觉得不妥,上前从背后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啊!”

突然被抱起,林嘉言下意识贴上他的胸膛,这才突然发现他上身赤裸,只在腰间松松地系着浴巾。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润与香气。

“你怎么不穿衣服。”眼前全是察哈尔沟壑分明的肌肉,一时眼神飘忽不知道该落在哪儿。

察哈尔抱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这不是穿了吗?难道刚洗完澡还要像平时一样穿戴整齐?

“你不是困了吗,不睡觉蹲在这儿干什么?”

看到察哈尔扭头看向自己藏书的箱子,林嘉言赶紧捧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刚刚藏得匆忙,仔细看,书的一角都还露在外面。

“我……我困了,我们快睡吧。”

看到林嘉言窝在他的怀里,手轻轻地抚在他的胸口上,眼神急切,脸颊微红。察哈尔几乎要忍不住了,低着头在她颈边深吸口气。偏头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舔了一口。

“啊……你干嘛?”林嘉言浑身一颤,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察哈尔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

把人放到榻上盖好,察哈尔转身到衣橱里拿了一件中衣穿上。林嘉言缩成虾米窝在被子里,捂住发烫的耳朵,心脏狂跳。

感受到身旁床榻一沉,林嘉言又往里面缩了缩。

“霸道王爷娇宠妻……”察哈尔翻着手里的书,喃喃道。

林嘉言头皮一炸,光顾着藏那本“十八禁”了,桌上还有一堆话本没收拾。

她起身扑到察哈尔身上,把他手里的书按在身下,“别看了,少儿不宜。”

“少儿?”察哈尔眼眸微眯,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你十八我二十,咱们谁是少儿?”

“总之……不适合你看。”林嘉言夺过那本书,塞到枕头底下,用脑袋压住,背过身不看他。

“哦……那这本,玉房秘技十八式,适合我看吗?”

?!

林嘉言“腾”地翻过身,头顶重重地磕在察哈尔的下巴上,好悬没让他咬断舌头。

“呃……”

“呜……”林嘉言捂着头顶痛呼,手下也没忘了去抢那本书。

察哈尔把书背在身后,吃痛地捂住下巴,“谋杀亲夫啊你。”

林嘉言痛得泪眼汪汪,却也顾不得旁的,只是伸长了手臂去夺那本书。察哈尔宽肩猿臂向后伸展,任她怎么努力都碰不到书角。

“还给我!”

“那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弄的这些书?”

“你先还给我。”林嘉言趴在察哈尔身上,向床外努力探出手。

“哎,小心。”怀里的人突然失去重心歪向地面,察哈尔连忙把人拉进怀里。

怀里的人捂着脑袋不动了,察哈尔慌了,连忙伸手帮她揉了揉脑袋,“怎么了?痛?”

林嘉言看准机会猛地出手,把那本书从察哈尔手里抢了过来,迅速掀开自己这边的床褥,把书塞了进去。这才后知后觉地捂着头痛呼出声。

“痛死了……你的下巴是石头做的吗?”

看着恶人先告状的林嘉言,察哈尔失笑道,“我的王妃怎么如此害羞,圆房之前先做做功课,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做你个头。”林嘉言用含着泪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我看看,”察哈尔扳过她的头,摸了摸,头顶果然起了个大包,“我给你敷一下,不然该淤血了。”

察哈尔很快拧了一条湿毛巾回来,把人按在怀里,毛巾搭在她的头顶轻柔按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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