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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巧之弘治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之民女不嫁番外

雨霖铃的新生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此时堂屋里还或站、或坐着几个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常巧之,这不能够吧,哪能这样穷啊。常巧之将铜钱分做两堆,分别推给大伯母和三叔,“家里的情况也难,但爹常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这些钱虽不多,但也够买豆子做豆腐了。”常良有叹了口气对常良才道:“二哥,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娘叫我来的。”常良才其实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毕竟自己这腿的确是回春堂大夫救回来的,那药一敷上去就舒服,想来是价格极高的好药。“三弟对不住啊,你也知道的,大丫嫁人的聘礼都在娘手上呢,我这样子也没法去打短工,家里实在没钱了。”常良有安慰他道:“二哥,我理解的,回头我跟娘说。”大伯母暗暗呸了一声:这个老三,惯会拿娘当枪使的,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不过她更恨常巧之,明明有钱竟然还装穷装...

主角:常巧之弘治   更新:2025-01-24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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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常巧之弘治的其他类型小说《常巧之弘治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之民女不嫁番外》,由网络作家“雨霖铃的新生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时堂屋里还或站、或坐着几个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常巧之,这不能够吧,哪能这样穷啊。常巧之将铜钱分做两堆,分别推给大伯母和三叔,“家里的情况也难,但爹常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这些钱虽不多,但也够买豆子做豆腐了。”常良有叹了口气对常良才道:“二哥,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娘叫我来的。”常良才其实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毕竟自己这腿的确是回春堂大夫救回来的,那药一敷上去就舒服,想来是价格极高的好药。“三弟对不住啊,你也知道的,大丫嫁人的聘礼都在娘手上呢,我这样子也没法去打短工,家里实在没钱了。”常良有安慰他道:“二哥,我理解的,回头我跟娘说。”大伯母暗暗呸了一声:这个老三,惯会拿娘当枪使的,实在不是什么好鸟。不过她更恨常巧之,明明有钱竟然还装穷装...

《常巧之弘治结局免费阅读穿越之民女不嫁番外》精彩片段


此时堂屋里还或站、或坐着几个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常巧之,这不能够吧,哪能这样穷啊。

常巧之将铜钱分做两堆,分别推给大伯母和三叔,“家里的情况也难,但爹常教导我们要尊老爱幼,这些钱虽不多,但也够买豆子做豆腐了。”

常良有叹了口气对常良才道:“二哥,我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娘叫我来的。”

常良才其实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毕竟自己这腿的确是回春堂大夫救回来的,那药一敷上去就舒服,想来是价格极高的好药。

“三弟对不住啊,你也知道的,大丫嫁人的聘礼都在娘手上呢,我这样子也没法去打短工,家里实在没钱了。”

常良有安慰他道:“二哥,我理解的,回头我跟娘说。”

大伯母暗暗呸了一声:这个老三,惯会拿娘当枪使的,实在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她更恨常巧之,明明有钱竟然还装穷装到她面前来了,把人当傻子耍着玩呢,哼~今天她这个恶人当定了,于是毫不客气地一扒拉,用裙子兜住了所有铜钱,昂着头扬长而去。

其它人一看啥都没指望啦,俱都一哄而散。

常良才叹口气道:“人都走了,赶紧做饭吧!饿死我了!”

只不过当他等了许久,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却只看到饭桌上摆着一碗杂粮粥,配着一碟酸萝卜,立时傻了眼,“鸡肉呢?米饭呢?”

常巧之中午吃得有些油腻,正好来点清粥小菜养养生,眨巴着眼无辜道:“爹,鸡被人偷了,米饭也不多啦,得省着吃。”

常良才见三丫端着一碗肉汤往东屋中,闻着飘来的香气,急道:“那不是还有肉吗?”

常巧之生气了,“爹,娘正坐月子呢,她不吃肉,哪里有奶喂孩子?”

不是常巧之讨好陈氏,也不是陈氏对她们姐妹有多好,之所以对陈氏照顾得如此妥贴,是因为她自嫁到常家,也是奔着过日子来的。

若是常良才有钱,她还能怀疑陈氏是图钱嫁过来的。

可常良才一没钱,二没本事,陈氏嫁过来后,虽然仍不免教训两位妹妹,但那也是穷闹得。

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就是哺育孩子,而孩子的成长又需要大量资源,在家境贫寒的情况下,陈氏自然会优先养育亲子,对于继女难免哪哪都看不上眼。

为了让两个妹妹过得好一些,这钱还真只能交给陈氏,至少继母有私心,正在努力维持住这个家。

至于她那耳根子软的亲爹,既然那么大方,那就享受着大方带来的后果吧。

常巧之拜托周寡妇只给陈氏炖鸡汤补身体,他爹的伤已经快好了,只要给口饭吃,不饿死就成。

然后次日起,常巧之又带着两姐妹去了镇上,做戏做全套嘛,她们三姐妹还真是来食为天打短工、洗盘子的。

食为天的吴掌柜正愁年前生意太好,找不到不要工钱的临时短工,这不老天爷似是听到他的心声白白送来三个,虽然有两个小了点,但吃的也少啊。

只管中午一顿饭,就能找到这么好的免费劳力,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不用白不用嘛。

三丫正蹲在井台边洗碗筷,虽然井水不冷,但寒风一吹,手还是冻得生疼。

她很不解地问道:“二姐,为什么咱家不能有钱?”

三丫虽然小,却也看出来了,村民很眼红二姐有银子,她们这次过来洗盘子就是为了遮人耳目,作戏给村民看的呢。


门子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上下打量了常巧之一番,心道:“别看着是个山里来的土包子,倒还挺识趣的。”

他轻咳一声道:“柳家规矩大,你既是常姨娘的家人,便去后门等着,自有人会来寻你。”

常巧之顺着门子手指的方向绕到的后门,耐着性子静静等待,她对广城柳家所知不多,只晓得柳大官人纳了十几个妾,生了一堆女儿,却无儿子继承香火。

按朝廷律法规定,平民四十以上无子者方能申请纳妾,就算柳大官人捐了官,有了士的身份,按理也不能纳这么多妾。

只是如今礼乐崩坏,有钱的商人压根不在乎这些,想纳多少妾都可以,再加上广城天高皇帝远的,更加没人管了。

也不知道她大姐进了柳家,能不能应付得了那些前辈。

不一会儿,有个粗使婢子急急来到后门,迟疑地问道:“你……你是二丫?”

“是,不知姐姐……”常巧之看清来人长相,惊愕不已,“大姐?”

“是我,是我呀!”常大丫激动起抱着常巧之,“那么远,你怎么过来了?难道爹爹出事了?”

说到这里常大丫赶紧从怀里掏出用手绢包着的物事,揭开却是一些耳环、碎银等物,“我自来到柳家,刚开始也得了些金银首饰,你拿去当了吧,别给爹说,要不然又会被人唬走。”

常二丫面色凝重,把东西推了回去,“我来这里倒不是打秋风的,可你这身打扮看着不太像姨娘啊,柳家难道是绣花枕头,表面溜溜光,肚里一包糠?”

小妾的职责就是以色侍人,然后生孩子的,穿得这身灰扑扑的哪里像个妾,看着倒比粗使婆子还糟糕。

常大丫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她,方小心说道:“一开始柳官人对我还不错,后来却不怎么来了,主母便安排我做一些打扫的活计……”

常巧之听得明白,原来她姐在柳家这么多妾中属于最低等的,不说主母、姨娘了,就连院里的下人婆子都瞧不上她。

毕竟柳大官人的妾也分贵妾、良妾啥的,只有她是签了卖身契进的门,还是奴籍呢。

当然柳大官人是信命的,要不然也不会到处找与他生辰相合的女人,可男人都喜新厌旧,两人相处了一段时日,他见实在没有新鲜感便厌弃了。

再加上常大丫又是山里出来的,接人待物有股放不开的小家子气,又不懂内宅那些阴私手段,便被众小妾给排挤、陷害,最终落得和丫环、婆子一个待遇。

“那你是和下人一起住?”

常大丫摇摇头,“那倒不是,柳官人虽不喜我,但吃住上并没有亏待,我自己有个小院,种了些萝卜、白菘。”

常巧之叹了口气,敢情她给大姐支了三招,她一招也没用上啊,“大姐,你想不想离开柳家?”

常大丫神情落寞,缓缓摇了摇头,“我都已经是柳家人了,离开后又能去哪里,况且住在柳家吃穿不愁,倒比在家里过得舒服些。”

反正都是干活,在哪不是干呢,她的要求又不高,只要吃饱穿暖就行。

常巧之本希望大姐能够心狠手辣些,在柳家站住脚后拿到话语权,但奈何大姐本性纯良,实在做不到。

不过她转念一想,大姐若是另辟蹊径,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当个纯纯小废物,也不是没有出头之日,“如此也好,你在柳家有月钱吧?”


陈氏心里也隐隐明白周寡妇说得对,毕竟这也不是她头一次怀孕。

她头婚嫁给了隔壁村的痨病鬼,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可婆婆一天到晚训斥她,说孕妇要多动,不然胎儿大了不好生云云。

于是她怀着孕照样要纺线织布、洗衣做饭,吃得比鸡少,干得比驴多,过度劳累之下,陈氏生下一个病猫似的男娃,可还没满月便夭折了。

不久丈夫也死了,她便因克夫、克子而被大伯子作主改嫁,这才来到常家。

陈氏哭丧着脸,“周姐姐我是真怕啊,万一又……”

村里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周寡妇安慰她道:“凡事过犹不及,你这样天天躺着也不是个事,还是要适当动一动才好,若是感到累了便歇歇。”

陈氏点点头,“那行,我听周姐姐的。”

周寡妇又嘱咐了她一些孕妇常识,临走前说道:“你这是第二胎,会比头胎生得快些,若是感到阵痛,立马叫人来寻我便是。”

“有劳周姐姐。”

陈氏果然听了周寡妇的话,下床后做些洒扫的活计,还去村里讨来了两件老寿星穿过的旧冬衣。

《圣济经》中所述:“旧衣故絮,取柔也,亦资父母之余气也”。

按照民俗,生下来的娃娃们都得穿旧衣,在村里通常都是男娃穿老爷爷的,女娃穿老奶奶的,目的就是保佑孩子健康长寿。

可村民普遍都穷,老寿星的衣服除了寿衣是新的,平常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实在破得不像样子。

陈氏耐着性子将冬衣里的棉絮挑了出来,重新弹松软后,做成襁褓。

两天后,常巧之去镇上将骡子牵了回来,在村外交给了周寡妇母子。

村民见平常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周寡妇突然有了骡子,心下十分疑惑不解,纷纷旁敲侧击地询问她是不是发了财。

周寡妇赶忙解释,自己帮忙给他人代养,主家若是要用骡子了,她还得赶紧还回去。

村民本来还不信呢,哪个主家啊,咱村里能买得起骡子的也就杨家几兄弟,其他人都是苦哈哈过日子,就连服役的雇工银都得卖了粮食去凑呢。

可石头当真开始养骡子,每天早早来河边放牧,自己则蹲在地上练字,等骡子吃饱喝足后再带回家去,跟侍候祖宗似的。

村民们这会儿也闲下来了,每日午后阳光正好时,端着饭碗,蹲在村东头的大榆树下唠嗑。

“看来真是给人代养啊,估计主家不是咱村里的,说不定是镇上的。”

“话说养一头骡子也是养,石头不如索性再多接几家嘛。”

“你可真是大聪明,不过谁家舍得请人放牧啊。”村里也有几家有牛的,都是自己亲手喂养,哪里有多的银钱请人。

随着陈氏担负起一部分家务,常家看起来有活力多了,大家都满脸笑容,期盼着家中即将添丁进口。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夕旦福,常巧之这日正在山中砍柴,以供冬日取暖、做饭所用,却有村民急急上山找过来嚷道:“二丫头,赶紧回家去,你爹的腿被石头砸伤了。”

常巧之谢过报信人,挑着一担柴急急往家中赶,果见家中围了一群七嘴八舌的村民,显得特别吵闹。

“来了,来了,二丫你快拿主意,这腿得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

“就算治好了,指不定也是个瘸子。”

“常家老二都这样了,怎么没见他那几个兄弟过来?”

“过来干嘛,哪有银子请大夫?”

常巧之放下柴火,村民们看到她来,同情有之,幸灾乐祸也有之,她则高声道:“各位乡亲让一让,借过一下!”

而后她好不容易挤进堂屋,果见亲爹盖着破棉被,躺在门板上,脸色中透出一丝不自然地潮红。

常巧之蹲下身,摸了摸爹的额头,触手滚烫,果真正在发烧。

再揭开其脚下的棉被,顿时一股恶臭袭来,只见常良才的裤腿高高卷起,小腿处用白色的布条裹着,血水都渗了出来。

待到常巧之小心解开布条,便见溃烂处已经黄的黄,红的红,不是脓就是血,围着的村民倒吸一口凉气,这伤可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呢。

“我娘呢?”常巧之皱眉,陈氏那个大嗓门今天怎么出奇的安静?人都不在。

有热心村民解释道:“你娘看到你爹的模样就晕过去了,这会儿由周寡妇照顾着呢。”

话音未落,常三丫哭着挤了过来,“二姐,周婶子说娘晕过去了,马上就要生了!”

真是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行偏遇打头风,这倒霉事是一桩连着一桩,换一般人这会儿早就六神无主了。

常巧之起身施礼道:“各位乡亲,家中有些杂事不便招呼,劳烦各位回去,待忙完了我再上门致谢。”

“走吧走吧,咱们在这里杵着也不是个事,二丫头,有啥事招呼一声就好,咱们都在呢。”

村民们其实也不坏,只要不涉及金钱,搭把手的事还是会帮忙的。

常巧之笑着点头答应,而后从柜子里找来一些药材,她常年采药、卖药,倒也知道一些常用的外伤治疗丹方,家中也备了一些。

像白虎汤,便是由石膏、黄芩、桔梗、甘草为主料,煎后服用可消肿止痛、治疗发热。

同时还有外敷的紫血丹外,主料是生地、紫草、蒲公英、菊花等,同样也是治疗外伤血肿。

最关键的还有一瓶高浓度药酒,这是常巧之给自己留着应急的,现在也得贡献出来。

虽然在正常情况下,伤口不能用酒消毒,但现在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常巧之刚把酒浇到伤口上,他爹便嗷地一声疼醒了,而后果不其然又晕了过去。

晕了也好,至少方便常巧之施为,她正在忙着给爹处理外伤呢,那边三丫哭着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泼在屋外。

“怎么回事?”常巧之处理完亲爹的外伤后,又赶紧到了东屋,此时陈氏似醒非醒,嘴里只能发出哼哼的呻吟声。

周寡妇急得额头冒汗,对她说道:“你娘没有醒,孩子又胎位不正,难产!”

常巧之揭开棉被一开,果真是臀位,“小婶子,把娃娃推回去,再伸手转一圈。”

周寡妇自己也是自学成才,属于啥啥都懂一些,却啥啥不精,当下紧张地牙齿打颤,“这怎么转?”

“你先把娃娃推回去,我来转!”说罢,常巧之取了剪子,将指甲洗干净,卷起袖子后,用刷子刷干净了手,再以温水洗了又洗,而后又将双手放进高浓度药酒里泡了一会儿。

“婶子,一会儿我伸手进去转胎儿,你在上面压肚子。”

常巧之说得轻描淡写,但周婶子想想却脊背发毛,一只手伸进人体,这简直太恐怖了,“好,我配合你!”


从青川村去广城,要经过清河镇,常巧之特地去了趟回春堂,将熊猫幼崽拆夹板一事告诉了顾大夫。

顾大夫想到那圆滚滚的小团子,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长记性。”

常巧之挠了挠脑袋,熊猫爬树是天性,就算知道错了也不会改,坚定不移地往濒危物种进化。

“对了,给花熊治伤还剩了些金疮药。”常巧之掏出药瓶递给顾大夫。

“你比我更需要它,拿着吧,”顾大夫叮嘱道:“此药定价五两,并非是为赚钱,而是配制不易,像虎骨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味原料,治疗严重外伤有奇效,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

这话确实没有吹牛,常巧之给他爹换药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可真是宝贝啊,她估摸着剩下的药至少还值二两银子,便赶紧揣进怀里收好,“那我就却之不恭,收下啦!”

“你这是要出远门?”顾大夫见她背着个包袱,好奇地问道。

常巧之也不瞒他,“家里病的病、伤的伤、小的小,得去赚些银子糊口呢,这就走了。”

顾大夫有些担心,“最近快到年关了,山匪路霸不少,你可要小心些。”

“放心吧,回见啦!”

常巧之离开回春堂后,经过裘有德的皮货铺子,发现只有一名小伙计在看店,经打听才知道裘有德押着一批货去了京城,年前才能回来。

这一到年底可是商业旺季,商人们都打算趁着这个时期,好好赚上一笔。

常巧之扑了空,想想自己好像也不认识啥人,此去广城也不知前路如何,心里有些茫然。

出了镇子往广城的路只有一条官道,说是官道,但大部分仍是原生态的山路,只有靠近村镇处才有一段青石板路。

山路崎岖难行,很多地方只能一人通过,由于这条山道常年有马帮行走,路面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迹,其中圆而深的一看就是马蹄印。

而地面那些密集的小孔,又叫拐子窝,是背夫歇脚时,用丁子拐支撑货物形成的。

她走了没多久,迎面便见到一队被沉重背夹子压弯了腰的背夫,村民常称他们为赶山的。

常小林牵着骡子靠着山壁,等着他们先行通过,双方错身而过之时,她出声询问,“大叔,你们这是打哪儿来,要去哪里啊?”

“叫大哥!”为首的民夫拄着丁子拐,略停了停,回道:“俺们都是从广城来的,要去汉城呢。”

常巧之赶紧道歉,不是她眼拙,而是山民本来就显老,她这已经往年轻上说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会老得如此之快。

做背夫确实比牛马累多了,小小年纪就营养不良,发落齿摇。

“那劳烦问一下,从这里去广城还有多少路程?”

“怎么也得三四天,若是下雪,就不好说了。”背夫们不敢久留,就怕歇过了劲背不动货,便又继续往前走。

这年头人力可比骡马便宜,毕竟骡马还得吃好草料、精心养护,但人就不一样了,随便一点腌菜、杂粮饼子就能填饱肚子,关键耐力还好,除了背货背得少些,没有其它毛病。

来来往往的背夫挺多,有些是官府征来服役的民夫,专门为朝廷免费劳动的;

还有就是商队雇佣的脚夫,亦有些是山民趁着农闲出来赚几个小钱的,毕竟山里赚钱的门路不多,背夫虽然苦,但好歹能看得见钱。

山一路,水一路,常巧之从白天走到晚上,途中遇到了两拨大马帮,头马的脖铃一响,后面就浩浩荡荡地跟着几百匹马、骡子。

这些大马帮实力不俗,人员众多,有专门探路的前哨,还有押阵的后卫,中间跟着马夫、伙头等一大批人,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而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走在头马旁的掌帮锅头,身形魁梧,威风凛凛,看着就是个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但凡与山匪交涉,或是行动安排,都由他出面,所有人也都服气。

常巧之的单人独骡,与他们相比别提有多寒酸了。

晚间夜路难行,到了一个村子,不管是大马帮,还是人力背夫都会往路边的小茅草屋钻,这种屋子都是附近村民利用空房赚钱养家的,

常巧之也是第一次来,便随大流跟着钻了进去,只扫了一眼她就退了出来。

她不是不知道出门在外条件简陋,心里早已有准备,但万万没想到房里连个床铺都没有,只有棕垫铺的地铺,而且卫生差得令人发指,垫子上的跳蚤都成堆了。

不是常巧之矫情,这环境住上几天怕不是要得病?还不如她住在山洞里呢。

“呵呵,小兄弟若是嫌这里条件简陋,不如再紧走几步前面有客栈,就是贵些。”一名老背夫见状笑了笑,估计看出来她是第一次出远门。

常巧之不好意思地问道:“这房如此简陋,也不知多钱一晚。”

“十个大钱,还提供锅灶,可以自己做饭。”老背夫叹了口气,“别嫌十个大钱贵,住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山贼抢劫。”

想也知道这里的房主肯定按月孝敬山贼,盗亦有道,山贼自然守信,不会轻易下山。

常巧之倒不是嫌贵或便宜,主要是怕染上时疫,“谢谢老伯,我这便去前面客栈看一看。”

老背夫愕然地看着她,粗糙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沟壑纵横,不禁怅然一叹。

常巧之别了老背夫,牵着骡子转道上山,拿着小斧头开路,寻了一处小山洞暂时安身,而后用火镰、火绒生了火,架锅烧水泡了饼子当晚餐,再给骡子喂了把豆子,便裹紧羊皮袄,草草和衣睡下。

有过野外住宿经验的人都知道,有时候宁宿古坟,莫宿破庙,毕竟庙里人多,谁知道其中有没有人暗藏祸心,杀人劫财。

常巧之睡得迷迷糊糊间,似是听到山下有些吵闹,待次日洗漱过后上路,才从背夫那里听说,昨晚有人突发疾病死了。

几名背夫这会儿还有力气说话,“东家嫌尸体晦气就扔在路边,也不知有谁会出钱收殓呢。”

“咱们天天背着百十来斤货,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保不济哪天就倒了。”

“倒不得啊,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可全指望着后面的背夹子呢。”

这世道男主外,女主内,大伙都不易,常巧之刚刚还看见几名女背夫呢,想来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她们不得不像个男人一样出来当苦力。

有时候想想穷人结婚,更像是寻找合作伙伴,一个家离了谁都转不动。


或许是杨四狗命不该绝,亦或是他求生意志太强大,心脏终于开始慢慢跳动,也终于恢复了自主呼吸。

这是个好现象,接下来只要保证在温暖的室内慢慢休养即可。

顾大夫开了恢复气血的药方,让伙计下去熬制,而后诚心向常巧之讨教胸外按压术,此时的医者仍讲究家传绝学,很少互动往来。

常巧之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力道、频次都仔细讲解了一番,小伙计为了医学还主动献身,让顾大夫对着自己身体好好研究了一番,不过差点被无德师傅给压断了肋骨。

当晚常巧之没有回村,而是直接宿在回春堂,方便随时观察杨四狗的身体状况。

其实半夜的时候,杨四狗就恢复了意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了另一边睡得正香的常巧之,只是他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天后,杨四狗就跟着常巧之返回了青川村,也正好赶上爹娘下葬。

杨里正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杨四狗又活生生地回来,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若是当初没撕掉那张借据就好,至少还有个凭证。

但债就是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待杨四狗送走爹娘后,杨里正和几名杨家族老找到杨四狗,“四狗啊,你爹可有二十两银子没还呢。”

杨四狗冷冷道:“可有借据?”

杨里正赶忙道:“虽然没有借据,但杨家族老可都是人证,这事应该清楚,当初你爹借银子也是给你妹看病,这笔钱族里都知道呢。”

杨四狗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妹得高热死了。”

几位族老立时生气,“这笔债,你不认也得认,虽然你没钱,但还有几亩地,把地契拿出来!”

杨四狗笑道:“我的命是二丫姐花了大笔银子救的,地契我也给她还债了,哪里还有地?”

杨里正傻眼了,村里的地契没在衙门里登记,都是统一的白契,这也意味着,地契在谁手上,谁就是地主。

而且他们也相信救杨四狗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毕竟当时的他都快变成紫薯精,谁都认为他不可能活下来。

几位族老傻眼了,这债就这么算了吗?“不行,你那屋也得拿出来顶债。”

杨里正感觉这事有些不地道,小声地跟几位族老商量,“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他们家的房子又破又小,不值啥钱。”

“留着养猪也好嘛!”

当晚,常巧之就见到了跪在院门外的杨四狗,吓得立马跳开,“干嘛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杨四狗高举着两张契纸,跪地道:“小人愿自卖自身,为主子执鞭坠镫!请收下小的。”

路过的村民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还得卖身还债,到底欠了多少银子啊?”

“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听说把田都卖了呢。”

“这小子成了孤儿,哎~我怎么感觉开年就不吉利啊,心里都毛毛的。”

常巧之努力将他扶起,“你快起来吧,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还有别的解决办法,不一定要卖身为奴的。”

真以为主子好当的吗?她自己也才刚刚解决了温饱,哪里还有力气供应别人吃穿,而且还要付月钱,拜托她自己都没啥钱呢。

“主子不答应,小的就不起来!”

常巧之很不开心,她感觉自己被杨四狗讹上了,可是人家已经喜滋滋地背着铺盖卷挤进院子,顺势还将卖身契和田契塞到她手上,就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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