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傅蓉的其他类型小说《柳腰扶江月傅蓉小说》,由网络作家“杨六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伸手在她脖颈那处摸了一把,傅蓉笑容让人生寒,继续逼问着:“夫君,可有对‘我说什么话?’”“昨夜姑爷喝了酒......”江月张了张嘴,脑中一闪而过昨夜被夸赞腰软的画面......对上傅蓉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急忙掩住神色,轻声补充道:“只是说,夫妻之间要早些习惯做这事,不必害羞。”傅蓉半信半疑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只说了这?”“是!!!”手上的痛又加剧,江月急忙喊出声。可是挣扎间,衣襟松散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和身后还未来得及叫人清理的床榻相映相辉,让傅蓉刚熄灭的不悦如同野火再次蔓延,更生出无限遐想。“教教我,昨夜你是如何伺候的,免得日后我在床上让夫君看出错来。”只是瞬间,衣襟被傅蓉抓在手里几下扯开,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冷得江月不住地发抖...
《柳腰扶江月傅蓉小说》精彩片段
伸手在她脖颈那处摸了一把,傅蓉笑容让人生寒,继续逼问着:“夫君,可有对‘我说什么话?’”
“昨夜姑爷喝了酒......”
江月张了张嘴,脑中一闪而过昨夜被夸赞腰软的画面......
对上傅蓉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急忙掩住神色,轻声补充道:“只是说,夫妻之间要早些习惯做这事,不必害羞。”
傅蓉半信半疑手上又用了些力气:“只说了这?”
“是!!!”
手上的痛又加剧,江月急忙喊出声。
可是挣扎间,衣襟松散露出更多暧昧的痕迹,和身后还未来得及叫人清理的床榻相映相辉,让傅蓉刚熄灭的不悦如同野火再次蔓延,更生出无限遐想。
“教教我,昨夜你是如何伺候的,免得日后我在床上让夫君看出错来。”
只是瞬间,衣襟被傅蓉抓在手里几下扯开,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冷得江月不住地发抖,几近崩溃:“小姐,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
傅蓉眼眸一缩,停下了动作。
面前的女人一副吃干抹净的可怜模样,好几处痕迹变得青紫,按在了其中一处痕迹上,见江月痛得眼眶发红也只敢含泪忍着,傅蓉面色稍缓,松开手淡淡笑着:“你这丫头,这些伤怎么连一个字都不说。”
江月浑身一颤,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任由她上下打量,低声回道:“这是奴婢该做的。”
比起她所求的,这些伤实在不算什么。
傅蓉随手翻出一瓶药,拉着她的手亲自替她上了几处:“你这身子如今代表的是我,处处都要小心。只要做好了这件事,你便是我的亲妹子。你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治病的事根本不用担心。
只是切记,万万不可被他发觉,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事,记住了么?”
刚被折磨一通,这话虽是柔声细语,落在耳朵里如同一张大掌将江月的喉咙掐住。
唯恐又惹她不快,只能急忙乖巧点头。
她妹妹一出生带有心症,若不能好生疗养,怕活不过十岁。
她四处求医,好不容易打听到宫里太医院里有一位医官,专治心症,兴许能救妹妹一命。
若是其他名医,江月还能想方设法求医,可太医院只替宫里的贵人和天子看病。
除非有侯府或王爵的腰牌,才能将人请出来。
她走投无路托人求到傅蓉面前,只愿主子慈心,救一救她可怜的妹妹,她愿拿一切去换。
原以为石沉大海,却不想当晚傅蓉便喊她过去,答应了她的请求。
唯一要做的,就是成亲后每晚装成她的样子与萧云笙同房。
虽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这却是唯一能找到救星星的途径。
......
入了夜。
门廊外的小厮扯着嗓子提醒院里将军回府。直等着窗户被人扣响了灯火三下。
江月轻手轻脚溜了过去。
刚解开衣袍,门被推开,萧月笙沐浴完提前进了房。
江月飞快躺下,也没仔细瞧随手扯的是什么便盖在身上,一动不动装睡。
听到脚步声停在床边,心里暗暗期待能躲过今日。
却不想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她如同婴儿般紧贴在萧云笙的胸口,动作十分羞人。
“夫人今夜真是别出心裁。”
低哑的声音带着点点笑意,江月撑起身子悄悄看了眼,面上咻的一下红了。
慌乱中竟只抓了一件薄纱,屋里虽没有燃烛,但窗外月光正好照在她身上,肌肤好似初雪晃得夺目。披散的青丝半遮半掩盖住了她的容貌,但添了些欲拒还羞的风情。
许是她的僵硬泄露了心境,萧云笙没昨日急着进入主题,反而细细地用手丈量着她的四肢。
每一次触碰,都像点起了一把火。
将江月的理智烧空。
从大腿,到腰肢,最后在她的脖颈处突然停下手。
江月颤抖着等着他的动作,却不知在发丝的衬托下,那一截脖颈白得晃目,好似一尊上好的玉如意,等着人把玩摩挲。
许久后。
满屋弥漫的气息,多了一丝活血化瘀的药膏味。
看来昨夜初尝滋味,他过于鲁莽,真伤到了怀里的娇妻,她好似一团水,让萧云笙生怕手上粗糙的伤疤会弄疼她。
可软香红玉在怀,又让他情不自禁地想狠狠怜爱,怪不得军中成亲的将士在外总是念着女人的好。
从昨夜初尝到今日,他竟然有些上瘾。心里一动,迫切地想从她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唤我。”
江月睁开迷离眼眸,下意识喃喃:“将军。”
开口的一瞬才意识到她喊错了称呼。
大脑恢复清醒,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萧云笙并没听出异样,只是低沉地笑着娇人的痴傻,耐着性子一字一句纠正她,
“夫人,你我已是夫妻,私下可唤我笙郎。”
坚实的胸膛震动的江月心突然也跟着跳动,那两个字好似带着魔力,让她脑袋如醉酒般昏沉,几次催促才松开紧咬着的唇:
“笙......郎......”
又是一夜沉沦。
第二日,江月强撑着酸痛站在饭厅伺候。
等萧云笙进来时,身上的铠甲闪着光,晃得她眼前一花,手里捧着的托盘脱了手,直直往地上砸去。
原本大步流星的人,不知怎么突然回头,抢先一步接住了壶,重新递到她手上。
“多谢将军。”
江月急忙俯身行礼。
原本眼皮都没抬的人,听见她口中将军两字,莫名联想到昨夜和夫人床笫亲昵时那娇柔婉转的称呼,不由得斜着瞥了江月一眼。
见又是上次马虎的丫头,不由得眉头微皱,冷声道:
“第二次。”
江月一楞。
就听到他继续道。
“实在马虎。换个细心的在夫人身边伺候。”
今日是大婚第二日。
按规矩傅蓉要同萧府的老太太,萧云笙的奶奶第一次一同用早膳。
她作为陪嫁过来的丫鬟,这样的场合出了差错,丢的是小姐的面子也是侯府的规矩。
江月原就心里打着鼓听着这话,心当即凉了半截。
江月无措地伏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看向傅蓉,若是换了人近身伺候,只怕一切都完了。
坐那的人虽然还带着笑,可转头过来时目光已然凝了冰。
话音落下。
江月便被拉着,不知怎么就和萧云笙换了位置。
前面的人群吵吵闹闹,旁边的人都被挤的连连叫苦,江月紧挨在萧云笙的后背上却再没被挤压的痛苦,还能腾出手揉着刚才被挤的酸痛的地方。
渐渐地连外面的喧嚣都消散,耳边传来有力的心跳。
每每夜里,她都是听着这心跳逐渐平稳,才轻手轻脚从床上离开。
江月莫名失了神,抬起头。
萧云笙一半的脸被隐在黑暗,剩下的五官微微侧着。
被烛火染得冲淡了眉宇间的清冷。只剩凛冽的气息将她包裹,好似只有他在便是天塌下来都不用怕。
江月心里止不住的跳。
正巧游街结束,急忙从他背后逃出伸手捏了捏耳垂,那里隐隐发烫。
强忍着心慌自顾自开口:“若是小姐也看到游灯就好了。”
萧云笙看了眼渐远的游街人群。
随手拉住一个孩子,给个铜板打听游灯的活动。
“羽衣楼游灯是传统,每月十五都会有游灯的活动。都已经举行十几次了。”
那孩子拿了钱欢欢喜喜跑远了,江月想起星星每次得到铜板也是这样,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你既是夫人的贴身婢女,怎么好似从没来过。”
江月啊了一声,僵硬地转回头,就看到萧云笙不知何时暗下的眼眸,探寻地盯着她。
方才在楼里萧云笙就觉得有些奇怪,傅蓉过去常来,可贴身伺候的丫鬟进羽衣楼里看什么都新鲜的模样,显然是初次来。
就连这已经举行了许久的活动也是毫不知情。
傅蓉要出门,必然带婆子丫鬟才合规矩。
江月心里紧了紧,垂下眸子轻声解释:“奴婢一向马虎,小姐怕带我出府出岔子,所以平日出去,都是带苏嬷嬷陪着的。”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见他面色稍缓,江月暗叹一口气。
萧云笙看了眼天色,选了只水头最好的簪子付了钱,又从一旁的小摊上重新挑选,过了一会选了一只泥塑的猫,那猫做得憨态可爱,活灵活现。
拿出钱来要付那铺子老板说什么都不肯收下,“萧将军,多亏了您打了胜仗,我们这些人才能重新出来做买卖,这钱算什么。”
话还没说完,另一边摊子的老板也凑了上来,将刚才那两枝簪子一并塞了过来:“我家孩子多亏萧将军照拂才保住了命,月月您还让人把自己的月例银子送过来贴补,说什么我都不能要您的钱。”
江月听着他们的话,去看被围在中间的萧云笙,见他面色淡然,显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见了。
“梅花糕出锅了!”
江月惊呼一声,这才想起正事,急忙往摊子处挤。
梅花糕每晚只售三十份,江月虽排在前面,但后面排队的人都见她瘦弱有心将她压着,抢在她前面递钱去抢。
每每轮到要到她时,总会出来个人强行拿走糕点,先一步把钱塞了过去。
按这样下去,只怕轮到了她,糕点也早没了。
江月被挤得透不过气。
连手都收不回来,只能一味地抓着铜板往前伸着。
突然手上一空,铜板被人拿走。
没等她愣神的功夫,就被拉着胳膊,从人群里被解放出来。
一回头萧云笙沉默地站在她排队的位置。
刚才挤在一团的小摊老板早就散开,江月看到那卖泥塑的摊主正往匣子里放银子,一面抹一把眼泪。
心忽然莫名一动。
他还是给钱了,这举动其实并不意外,却让江月更多了些敬重,侯府上下到处吃回扣,靠送礼拉人情,就连送菜的菜奴每月还要上缴钱财给管家才能继续合作。
京城宅门大多都是这般上行下效。
可唯独他,与众不同。
人群里,一袭青色锦袍站在人群,清雅俊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书院出来的贵公子。
其实外面都传他面冷心狠,只是因为他实在高大,又总是盔甲在身,旁人只能想到他的勇猛,忽视了容貌。
他神色冷冷,体格又强,后面的人有心故技重施在他面前半分便宜讨不到,刚想声讨几句排队换人,可对上萧云笙的眼眸,吞咽着口水半分话也不敢开口了。
不过片刻,江月不仅拿上梅花糕了。
还多了两块青团。
江月咦了一声,就听见他淡淡开口。
“谢礼。”
刚出炉的糕触手温热,好似一直传到心里。
也不知是谢她包扎伤口,还是方才替他出主意。
“多谢将军。”
萧云笙略略一点头,便转身往酒楼走。
“将军!”
“萧将军!”
一位官兵打扮的人,急匆匆地跑来停到两人面前,连气都顾不得喘匀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末将四处寻将军,还好看到在街口瞧见了将军的马。”
江月还在好奇打量着眼前的官兵,萧云笙早已一目十行看完了信函,略一思索,转头朝她吩咐:“你同夫人说一声,军中急令,要我带兵出城剿匪,只怕两三日才能归来。”
“离开?此刻?”
江月张大了嘴,还想说什么。
萧云笙点了点头,就将刚买的礼物一并塞给她,径直转身同那官兵一同离开。
街上的烛火拉长了他的影子,映射出萧云笙坚定的步伐,不过眨眼了一瞬,便彻底隐藏在人群里没了踪迹。
江月愣了愣。低头看着那两只青团。轻轻咬了一口,甜糯糯的滋味好似直接到了心里。
“小姐,姑爷他......”回到酒楼,刚推门进去,话就卡在喉咙里,桌子前空荡荡的,就连倒好的茶还在原位。
傅蓉不见了。
江月按下心里的慌乱,找了一圈,连如厕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
刚想找小二打听,就见傅蓉从四楼楼梯神色匆匆地下了楼,眼角湿漉漉的,好像刚哭过。
“小姐......”
傅蓉吓了一跳,急忙擦去泪痕,回头见是江月,顿时换了副神色。
伸手不紧不慢抚了抚鬓角的发髻,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怎么才回来。”
说着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见只有她一人,这才缓缓坐下,若有所思问着:“萧云笙也去找我了?”
江月将糕点和泥塑放在桌子上,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姑爷收到军令,要出城剿匪两三日,让我和小姐说一声,这些都是他买来给小姐的。”
说话间,傅蓉心神不安,眼睛不断往刚才楼梯上看。
等听江月说到萧云笙根本没回酒楼直接离开,这才点着头,像似松了口气般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既如此,那便回府。”
马车上,傅蓉一直低着头,抹着耳垂不知在想什么。
江月原本还想开口催一催妹妹的事,也没找到契机开口。
回府替傅蓉准备洗漱的水时,江月抬眼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糕点和泥塑。
从她拿回来,小姐连一眼瞧都没瞧一眼。
忍不住侧过头愣愣盯着镜子前敷面的傅蓉出了神。
不止对这东西不在意,就连听着萧云笙去剿匪两日回不来,也丝毫没半点担忧。甚至......眼底更是挡不住的窃喜。
明明两人白日感情好似近了一些,将军那番誓言更是全天下女子心心念念想要的承诺。
怎么小姐,一点都不在乎呢。
“你瞧着我做什么?”
“苏嬷嬷求你替奴婢求情。”
原以为苏嬷嬷能开口求情,却不料她只是进来后,将门窗关紧,站在了傅蓉身后:“噤声!别逼着我堵你的嘴!”
江月浑身都吓出了冷汗,面色凄惨咬牙出啜泣:“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可她的无助却没换来傅蓉丁点怜悯,一字一句用簪子点着她的额头冷笑:“今日没拦住萧云笙,该罚。”
江月喉咙发紧,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个缘由,只觉得这话强人所难。
“您只说替您同房,可这是白日,奴婢如何能扮成您。”
她一个丫鬟,如何能拦的住主子。
今日傅蓉说她偷听,又推她泼了那杯水,已经让萧云笙对她厌恶至极,险些受到惩处,若再来一次只怕神仙都救不了她。
“这是你的事。”
傅蓉脸上早就没有温婉的笑,语气满是森然的冷漠,捏着那簪子贴合着江月的脸颊缓缓向下,好似随时都会割破她的肌肤。
“既然你答应做这笔交易,不管是白日还是夜里想方设法给我当好替身,再有下次,我就换个更机灵的,你妹妹的命就自求多福吧。”
想到星星日日心悸难忍。
过几日便要入春,只怕更加难度日。
江月低着头,发白的指尖几乎要镶嵌到掌心里,崩成条直的背脊缓缓弯下。
“奴婢,知道了,不会再犯。”
脸上的压力猛地一送,江月松了口气踉跄着要站起身,肩膀再次被扣住。
苏嬷嬷拿了一只蜡烛,点燃后将那簪子沾了点眉膏,放到火上烤。
不一会金簪子烧得通红。
那簪子递到江月面前。
只是看着,那灼热的温度几乎将她面前的碎发烧着。
“别急啊。今日别人刚看到我手上的痣,万一夜里夫君兴致正好,把玩你这双手没痣,那不是露馅了么?”
傅蓉虽然好似慈悲的不敢看,可唇角却勾起一道弧度。
苏嬷嬷幽幽施着压:“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已经都到这步了,也不差痛这么一下了,若是你连这点疼都怕,那是我们一开始看错了人这就换旁人。可是你妹妹......还在等你救命呢。”
“不!”
话音还没落下,江月攥紧了手,想到星星日日忍受疾病的痛苦,缓缓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雪白的肌肤不多时就留下一块一模一样的痕迹出来。
苏嬷嬷检查过后,见傅蓉满意这才放她回房。
江月出了院子和萧府的下人打招呼时还面色如常,可回到住处,就再也忍受不住疼的缓缓蹲下身,咬紧帕子将痛呼压抑在喉咙里。
她已经坚持到这一步,就差一步。
只要再忍忍。再忍忍就好......
等萧云笙回到府里,早已是深夜。
屋里的烛火早已熄灭,只留下淡淡月光照应在屋里。
窗幔里伸出一只玉藕般的手臂,上头的玉镯相映相辉。
萧云笙抬手握住那细腕,可脑子里一闪而过另一个人的面孔。
不由得皱紧眉,鬼使神差地摸索起来,直到指腹清楚的摸到一处小小的凸起的痣,才攥了攥眉心,对自己的魔怔有些无奈。
只是这一动,床上沉睡的人被惊醒,握在掌心的手都微微一颤。
“我吵醒你了吧。”
低吟的嗓音今日带着淡淡酒醉的迷离,想起昨日情动时攥着细腕有些没控制力度,萧云笙拿出药来沾了沾,涂了上去。
清凉的触感缓解了焦灼的疼,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江月心里一动。
咬着唇,轻轻嗯了一声。
等半天只听见淅淅索索的声音传来,却不见人上榻的动静。
“今儿入了山打了一对大雁和獐子,明日陪你回门时一并带上。”
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酒意,莫名多了几分温情。
好似寻常夫妻那样交代琐事。
江月实在撑不住好奇,将床帐掀开一条缝,半掩着的窗正好投进一道月光落在床脚,照在萧云笙的脸上。
他就坐在脚踏上,用她的手撑着头好似累极了一般,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影子,中和了原本的冷淡感。
怨不得这么晚才回,竟是入山狩猎去了。
江月心里暗暗称奇。
其他的不说,单大雁一项就足够珍奇,她自幼在山里长大,知道这些野物冬日便尽数去了南边,想找到一只都是稀罕事。
如今还未彻底入春,也不知他从哪弄的大雁,但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这位将军,很中意她家小姐呢。
可为何小姐至今都不愿同房呢。
江月不由得想出了神。
“江月丫鬟......”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江月被吓了个激灵。
“过几日便放出去吧。”
“这是为何?”
江月心里一颤,整个身子都翻坐起来,瞪着外面那高大的影子。
若是这时候走,她不仅救不了星星,就连小姐也会认定是她做错了什么,不会放过她。
她自认也没哪里得罪了这位将军啊,也不知怎么总抓住她不放。
急着想要一个答案,江月干脆又往外探出半个身子,想借着月光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一个不小心没撑住猛地滚下床。
好在萧云笙就在下面,江月不偏不倚落在他的怀里没摔下地。
可他的胸膛宛如硬墙,她也没轻松多少,当即痛得落泪,直捂着头说不出话。
“慌什么,可伤着了?”
“不......”江月忍着疼,还想着他口中赶人的事:“那丫鬟......”
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疼得轻颤,还在想着丫鬟的事,萧云笙轻叹一声:“罢了,你的丫鬟,你自己决定。”
说着这么抱着她,大步往烛台走去,俨然准备要点灯仔细检查伤痕。
顾不得头上的痛,江月慌乱地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慌不择路地咬了上去。
却不知她这样的咬对于萧云笙不过是蚊子盯似的,不疼不痒。
娇人在怀身上隐隐传着幽香,夹杂着白日里的给的那瓶药香,勾成了一股人摄人心魄的奇香,又这般主动。
让萧云笙心里都好似化了一般站在原地。
见这招果然有用。
江月忍着羞涩,趁机学着傅蓉的口气主动开口:“妾身没事,笙郎,春宵苦短......”
话还未说完。
那夹杂着酒气的气息便裹着她跌入榻中。
连她的惊慌失措一并吞入腹中。
直到她实在撑不住连连求饶,这才放过她。
天亮。
送傅蓉回侯府回门的马车备了足足四辆。
除了昨夜提到的大雁獐子,还有一窝皮毛上好的兔子和其他各色的野物。
这么多年,算上整个京城出嫁的姑娘,回门当天如此大张旗鼓傅蓉也算头一份了,一路上吸引着目光,江月瞧见她脸上的得意就没松下来一刻。
到了侯府门口,刚扶着傅蓉站起身,就见萧云笙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四目相对,江月僵硬着背,急忙弯下腰,可礼还未行完,他的目光便直接转开,竟是一眼都不想瞧见她的模样。
江月面色一白,记着他昨夜想要赶她出府的心思,也不敢在他眼前惹他心烦。
好在萧云笙用膳是同傅侯爷在前院。
她只用跟着傅蓉在后院。
回到熟悉的院子,听着傅蓉同傅夫人撒娇,玩笑。
心里跟着也轻松了不少,竟生出些期待。
只等把星星接过来看好了病,她再拿回身契,届时也能这样同家人肆意地大笑一场。
念头刚起,就见傅候怒气冲冲闯了进来,直接夺了傅蓉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
“下人都滚出去!”
苏嬷嬷拉着她急忙退下。
趁机找了个在前院伺候的小厮打听。
只知道前院原本欢声笑语,傅候对着这个精心选来的女婿更是格外满意频频劝酒,突然管家匆匆赶来冲着侯爷不知说了什么,当场砸了酒杯。
“嬷嬷不知,侯爷都走了,咱家姑爷如今还坐在那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呢。”
那小厮也是个人精,说着还主动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听说,是咱姑爷带回来的箱子虽然多,但只有那几只不值钱的野味是他的。其他都是小姐带过去的陪嫁被他退回来了。”
退回嫁妆。
按规矩,这是要退婚休妻才会有的举动!
江月虽然就住在她主屋的偏殿,只喊一声便能听见立刻过来服侍。
但傅蓉怕伤了自己的嗓子,不知从哪翻出个银铃铛,晃一晃,便是在喊她去伺候。
见她进来,傅蓉指腹摩挲着铃铛,
随手一指桌上的汤盅,漫不经心勾唇笑着:“凉了,你去热一热。”
那汤羹,刚从火上拿过来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还用暖炉煨着,没半日根本不可能凉。
这两日白日跟着傅蓉逛园子接连的吹风,赏花,夜里等着府里人睡了,还要替傅蓉熬汤羹。
这汤原本是苏嬷嬷的活,放文火上炖两三个时辰,等傅蓉起床时去乘好就是了。可换成江月做,便成了只要傅蓉想吃,江月就要时时起来在厨房守着备着。
不过两日,原本江月就清瘦,如今更又瘦了一截,来阵风都能吹走似的。
江月知道她是故意刁难。
抿了抿唇,垂下眼沉默地去拿汤盅。
“锅里剩下的那些汤你也该吃一吃,你这身板若想有孕也得做好准备才是。”
江月心里一颤,惊讶地半天缓不过神。
傅蓉喝的都是为女子滋补气血的汤品,苏嬷嬷曾说过是为了让小姐备孕养身子。
可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到满月便能离开,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突然想到那日傅候说的让傅蓉尽快生个孩子的话。
江月心顿时沉入谷底,腿一软就这么跌坐在床边。
床上原本闭目养神的人幽幽睁开眼,见她这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呦,这是干什么,谁不知道现在你是我心头上的肉,被萧家的下人瞧见了,还不得以为我是个面柔心苦的主子。”
“小姐,奴婢知错了。”
江月深吸两口气,努力回想这几日的事:“奴婢自知蠢笨,也无福。留在主子身边只怕更让您为难,不如......”
牙齿轻咬了一下唇瓣,江月艰难地继续道:“不如您放奴婢离开吧。”
“你要离开?”
傅蓉早就收起了笑意,从床上坐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江月许久:“你不想救你妹妹了?”
提起星星。
江月忍不住呼吸都是痛的。
只能含泪摇头。
当初说好了只换一个月,若是怀孕生子,她就彻底没了活路。
若连她自己都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救星星。
更何况,这么久了傅蓉都没丝毫要替她找太医的心思,只怕被折磨死,也等不来那一日了。
就算她等的起星星也等不起。
还不如她再去寻一寻别的法子。
江月垂着头,等着傅蓉暴跳如雷,或是将她拖出去家法伺候。
可半日,只有她的呼吸声。
心愈发提起来。
突然什么东西从耳边擦着落在地上。
江月侧过头,眼瞳猛然睁大。
不可置信盯着地上泛黄明月荷包。
她的那只绣着星星月月,星星那只,是一轮明月。
这东西都是星星随身带着的,怎么会在这。
她刚伸出手想要把荷包捡起,一只脚不偏不倚踩了上来。
江月疼的低呼一声,却丝毫不愿放手,咬着牙将那荷包攥进手心。
傅蓉低低笑着,脚下又用了些力道,疼的她额头瞬间冒了冷汗。
“真不愧是姐妹情深,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东西来了。”
“她在哪?”
“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谁?”
“我妹妹。她,在哪?”
江月呼吸都已经疼的发颤,她紧紧攥着荷包,好似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抬起头和傅蓉对视。
头发凌乱地被汗糊在额上,尽显狼狈和窘迫,可眼底不屈和倔强,却丝毫不退让的等着傅蓉。
“自然在等着你救命,你不是要走么?我成全你,只是这么一走,那个小丫头只怕只能等死了。”傅蓉冷哼一声,就要收回腿。
江月急忙拉住她的腿脚,一张脸血色退净,只剩苍白。
“这么晚,夫人怎么还没睡?”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
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推开门。
视线落在江月跪在傅蓉面前,微微一愣也是没想到撞见这么一出戏。
萧云笙皱紧着眉走到两人身边,扫了一圈落在江月还未来得及松开的手上,冷声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是一贯清冷的嗓音,可这时候在江月耳里宛如天籁,重新生出一股子希望。
前几日只盼着萧云笙能晚些回来,或是外头有差事回不来,这样便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代替傅蓉伺候。
如今回想起来,萧云笙在府那几日,反而是她过的最好的几日。
知道眼下的场景解释不清,只怕问题更多,江月松开手,抢先开口:“是奴婢妹妹病了,小姐说替奴婢找太医,奴婢欢喜地失了规矩,让姑爷见笑了。”
萧云笙沉默着站着一侧,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傅蓉也不知他何时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外,又听了什么,急忙从床上下来迎了过去:“夫君也是,怎么连个消息都没传,突然就回来了。早些让人回来送个信,妾身也好叫人备好热腾腾的汤饭,给夫君暖暖身子。”
说着冲着江月使了个眼色。
江月从地上爬起就要往厨房走。
却被萧云笙又喊住。
随手拿起床前的汤羹,淡淡道:“这么晚不用麻烦。我就吃夫人这盏。”
汤碗掀开,一股甜香的气息弥散在屋子里,萧云笙闻着却发腻。
“怎么吃这个,这不是坐月子才吃的?”
乌鸡红枣老参汤。
他俩成亲日子虽才几日,但也记得用膳时傅蓉口味格外清淡。
他听过军中成婚的士卒,寻常百姓家里的夫人怀孕生子能吃几顿乌鸡汤就满足了,日日这么吃,还总是在夜里,傅蓉这般注重身材,竟也不怕胖实在有些意外。
傅蓉面色僵硬,回过神嗔笑着和他玩笑。
“夫君哪里懂女人的事,这乌鸡人人都能吃,最滋补,妾身气血不足,那日听了奶奶的话,想要尽早替萧家生个孩子。这才让丫鬟炖的。”
提起老太君,萧云笙也想起那日早点抱孙子的玩笑,点了点头,可看着傅蓉红光满面,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怎么看都不像气血不足之症,反而站在一旁的小丫鬟,两日不见蹉跎的让人心惊。
想起她口中家人生病,萧云笙也没深想,只当她是思虑成疾。
随手放下碗,沉思了一会继续道:“正巧奶奶也该请平安脉了,夫人一起让大夫瞧瞧,开个正经的食疗方子调理,不必勉强吃不合口味的东西。”
说着冲眸子对上江月:“你若愿意,便让你妹妹也一并来诊治一番。”
“莫要胡说。”萧云笙眉头皱起,揉了两下眉心,这才开口:“今日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委屈了。一会我就去侯爷面前请罪,告诉他退回那些东西是我的意思,与夫人无关。朝廷上的事就算想法有所不同,但你是我的夫人,侯府是你的娘家这点不会变。”
傅蓉僵硬地维持着擦泪的动作,面上一闪而过的厌恶。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一分都不让步。
明明只要应承下日后和侯府荣辱与共,就能皆大欢喜,偏要死板不开窍,还有那些退回来的嫁妆,个个都是价值不菲,放着现成的珍宝也要故作清高退回。
她爹怎么让她嫁这么个人。
江月原本站在门口,突然听到屋里一声惊呼,急忙转头。
就见萧云笙不知何时站起身,抽出腰间配刀握在手上,正对着傅蓉。
那刀只远远看着都让人遍体生寒。
傅蓉早就吓白了脸色。
江月急忙推开门,快步扑了进来。
萧云笙伸出食指压在那刀锋上,一字一句缓缓道:“今日对天、对地为证。我萧云笙用军功起誓,定会用性命好好呵护与我拜天地,结发的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若违背誓言,定天打五雷,万箭穿心。”
顿了顿,萧云笙将那刀递给傅蓉:“如此,夫人可还担心?”
傅蓉地心随着他的话,冲上云霄,又瞬间坠入深渊,不见天日。
那日大婚,无论是白日的拜堂,还是夜里的洞房都是同一人。
不是她傅蓉,而是江月。
京城没有揭盖头的习俗,从一开始上花轿拜天地,到最后等萧云笙出去应对完宾客,卸了妆发、熄了烛火入洞房都是江月。
低垂下的笑渐渐凝固,不由自主看向桌子前第三人。
江月不由自主顿住脚步,震惊地听着从萧云笙口中的字眼,眼前的男子挺拔清隽,好似将天地都融合在吐出的音节里,敲在人心上,铮铮作响。
都说誓言不可靠,可谁都知道,萧云笙言出并行,军功为铁,他口中说出的话都会做到。
她僵硬地眨了眨眼,好似从胸口处生出什么,胡乱地跳的她心慌。
一如那日,穿上婚服,从轿子上被萧云霆接下来时狂跳的心一般。
蒙着头,眼前只剩红彤彤一片,所有的心跳都被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掌攥着,生出无限心安。
但紧接着看到傅蓉举起手放在萧云笙的手上,执手相对亲昵的模样,江月犹如当头一棒,瞬间清醒过来。
这里。
不该是她踏足的地方。
那些话,也不该入了她的耳朵,更与她无关。
她脚步凌乱,踌躇着逃也似的转身。
抬手关门时,又不受控的往里看了眼。
正见两人携手越靠越近,急忙将门合上,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
看样子,怕是根本用不上一个月,小姐就会愿意同萧云笙同房了,届时她便能离开。
她也不用日日提心吊胆。
怎么想,都是好事呢。
江月抬手抚在心口,眸子写满了不解。
可为什么,这里好似闷了一下,横在那,不上不下,疼的让人发紧。
天刚黑,几人趁着晚膳前辞行离开。
江月坐在马车角落,一路上傅蓉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只盯的她浑身不自在,扫了一圈,这才发现跟着小姐的只有她,这是想躲马车外面坐着都不成:“苏嬷嬷......”
“她去办差事要去下面庄子两天。”
傅蓉轻巧的笑,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漫不经心询问:“你今日立了功,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月缓缓摇头。
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条件。
更何况,若是露馅,傅蓉至少还有侯府小姐的身份在,等着她的则是只有一条死路。
在傅侯面前隐瞒,不过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若不是你在夫君面前替我说话,夫君也不会承诺这一世只要我一个妻,连妾都不会纳。”
傅蓉抚摸着脸,好似被脸上燥热的有些坐不住,只是眼神始终落在江月面上,想要将她全部神态都看清楚。
手缓缓攥紧,江月垂下眼,半晌才找回声音:“主子夫妻和顺,才是奴婢的心意。奴婢要的一直都是替妹妹治病,其他都是本分。”
傅蓉好似并不意外她这样回答,盯了她好一会,确认她就是这么想的才缓缓点头,意味不明道:“你放心。”
说话间,马车幽幽停下。
算着路程,也不过才走了两条街,离回府还有段距离呢。
江月掀开帘子,瞧见车停在烛火通明的一座酒楼前,不由得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正四处打量,视线被一道影子挡住,萧云笙骑着马停在马车旁,居高临下瞥了眼江月颔首道:“夫人呢?”
江月一愣,急忙躲到角落让出位置。
见她如此上道,傅蓉轻哼一声,瞧了眼外面的酒楼面色一僵,半晌才缓缓露出温婉地笑来:“怎么停这了?”
萧云笙一个翻身,悠然下了马,伸出手来就要扶傅蓉下马。
傅蓉捏着车帘,迟迟不动,她本就不愿同萧云笙亲近,更何况还在这......
脸上依旧是完美不缺的笑:“夫君,咱们不回府,奶奶怕是会着急。”
萧云笙眉锋一蹙,淡淡解释:“回府早了难免奶奶多心,咱们在这里用晚膳。”
虽是傅家私自将皇子拉拢他的筹码借着嫁女儿的时机,塞进嫁妆送进萧家在前。
可到底今日傅蓉作为他的妻被连累受了委屈,来这里吃饭既是安抚她,也是怕回去难免萧老太君看出什么,跟着忧心。
见他下定了主意,傅蓉也怕再拒绝让人心疑,目光游离地看到酒楼里几个人影,急忙摸着耳垂好似羞红了脸般侧过头:“夫君,这里这么多人,还是让丫鬟来吧。”
萧云笙低头看了眼掌心,若无其事收回手负手而立。
冷眼瞧着江月跳下车,再扶着傅蓉小心翼翼下了马车。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人,马车横在路上的确扎眼,每每引人侧目而望。
他体谅妻的羞涩,可莫名总觉得异样,他不懂男女之事,自小也没体会过夫妻和睦该是何种模样。
但总觉得傅蓉白日和夜里像两个人。
白日羞涩,却端着庄重,躲避着和他亲近。饶是今日傅蓉主动了一次搭上他的手,也是隔着帕子,许是这样,他总少了些什么在里面。
可夜里,床上的妻,如同揉皱的春水,半推半就化在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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