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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闻溪沈砚知全局

轻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小心啊。”周时与伸手拉他。沈砚知一下就给甩开了。本能的抗拒。周时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她不傻,从初次见面的匆忙逃离,到今天正式见面的冷漠,她看出沈砚知对自己无意。“沈公子,我们这样算不算正式交往?”伴随吞咽的动作,沈砚知的喉结滚了一下。没吱声。“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正常,但我有信心,你会喜欢我的。”周时与主动挽上他的胳膊,信誓旦旦。沈砚知脸上毫无波澜,内心更是一潭死水。说是走相亲模式,先相处相处,互相觉得适合了,再谈婚论嫁。可是,双方父母都到场,连老爷子也被请来,但凡他露个笑脸,说个好字,就可以直接定日子了。沈砚知谦和、礼貌,却也严肃、疏离。“周小姐,你在沪城事业有成,援非回来本可以得到嘉奖,有利晋升,到了京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主角:闻溪沈砚知   更新:2025-05-31 18: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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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乍见欢闻溪沈砚知全局》,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小心啊。”周时与伸手拉他。沈砚知一下就给甩开了。本能的抗拒。周时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她不傻,从初次见面的匆忙逃离,到今天正式见面的冷漠,她看出沈砚知对自己无意。“沈公子,我们这样算不算正式交往?”伴随吞咽的动作,沈砚知的喉结滚了一下。没吱声。“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正常,但我有信心,你会喜欢我的。”周时与主动挽上他的胳膊,信誓旦旦。沈砚知脸上毫无波澜,内心更是一潭死水。说是走相亲模式,先相处相处,互相觉得适合了,再谈婚论嫁。可是,双方父母都到场,连老爷子也被请来,但凡他露个笑脸,说个好字,就可以直接定日子了。沈砚知谦和、礼貌,却也严肃、疏离。“周小姐,你在沪城事业有成,援非回来本可以得到嘉奖,有利晋升,到了京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乍见欢闻溪沈砚知全局》精彩片段


“你小心啊。”周时与伸手拉他。

沈砚知一下就给甩开了。

本能的抗拒。

周时与脸上闪过尴尬之色。

她不傻,从初次见面的匆忙逃离,到今天正式见面的冷漠,她看出沈砚知对自己无意。

“沈公子,我们这样算不算正式交往?”

伴随吞咽的动作,沈砚知的喉结滚了一下。

没吱声。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正常,但我有信心,你会喜欢我的。”周时与主动挽上他的胳膊,信誓旦旦。

沈砚知脸上毫无波澜,内心更是一潭死水。

说是走相亲模式,先相处相处,互相觉得适合了,再谈婚论嫁。

可是,双方父母都到场,连老爷子也被请来,但凡他露个笑脸,说个好字,就可以直接定日子了。

沈砚知谦和、礼貌,却也严肃、疏离。

“周小姐,你在沪城事业有成,援非回来本可以得到嘉奖,有利晋升,到了京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值得吗?”

街上热闹非凡,人流如织,周时与眼中却只有沈砚知,“为了你,值得。”

“……”没得谈了。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在喊“沈博士”。

沈砚知回头,是闻溪和两位室友。

他甩了两下胳膊,不但没甩掉周时与的手,她还挽得更紧,整个人紧紧挨着他。

“沈博士和女朋友也出来玩啊?”

殷如意兴奋极了,居然撞见沈博士的女朋友,实在是个气质绝佳的大美女啊。

沈砚知心底那一潭死水突然被丢进了一粒石子,一圈又一圈的水晕荡漾开来,再也不能平静。

他的视线,穿过层层人群定格在闻溪的脸上。

一个克制,一个慌乱,两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极力地忍。

殷如意本想再靠近,但闻溪一下拉回了她,“人家在约会,打扰他们不好。”

“也对……沈博士,闻溪我们会照顾好的,祝你们约会愉快,圣诞快乐。”

殷如意和郭晓稚朝他们招手。

闻溪也木讷地跟着招手。

沈砚知抬起手,僵硬一挥,以示回应。

周时与靠在他身旁,脑袋几乎靠上他的肩膀,她微微笑着,轻柔地挥了挥手。

然后,一左一右,分道扬镳。

闻溪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周围很热闹,大家都在笑,她也可以笑。

但心里早已血流成河。

“闻溪闻溪,你不知道沈博士有女朋友吗?”一起往前走,眼睛都被周围的精彩所吸引,殷如意没发现她的异常。

闻溪深呼吸两下,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他的事,哪里会让我知道。”

时间、地点,但凡他肯透露一点,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郭晓稚:“你们不是一家人吗?怎么感觉你跟他不熟啊?”

闻溪摇摇头,尽量大地撑开眼皮。

宁愿让眼泪风干,也不愿落下。

“我姓闻,他姓沈,怎么可能是一家人,我……在他家借住而已……”

“我跟他不熟,”闻溪咧嘴笑,尽量大地笑,“只知道,他和他女朋友是门当户对,是要结婚的。”

旁边的商铺正在抽奖,有人开出了大奖,顿时礼炮齐鸣,彩带飞扬。

闻溪抬起头,眼前划过一片彩片。

碰没碰到不知道。

可她已然泪流满面。

“没事没事,彩片划了一下眼睛,流点眼泪就好了。”

那天,闻溪和室友跑遍了市中心各大商场。

哪里热闹就去哪。

哪里的圣诞树高就去哪。

拍了好多好多照片,张张嘴巴大开,笑得没有眼睛。

夜深了,沈砚知一直在万柳的书房里工作。

看朋友圈,她过得很精彩。

看来,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他以为她至少会回来质问他几句。

不想,她直接消失。

懂事得叫人心疼。

“喂,冯部长,冒昧了这么晚打扰您。”

确实冒昧,差五分钟就12点了,冯部长是被吵醒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困倦,“怎么说?”

“我刚看完湾区下一期的建设报告,有八成的新提案。”

“这么多?”冯部长清醒了些。

每年的建设款都有定数,这里多了,那里就少,这里紧急,那里就得延缓,湾区的建设上面很重视,但,越重视,就越要谨慎。

“明年三月份就得定案,时间太紧,我明天就过去看实地。”

“砚知,我知道你拼,但听沈夫人说你和老周的女儿好事将近,年底了,不用忙终身大事?”

“那些不着急,工作重要。”

冯部长终是没说什么,有个权势通天的太子爷当牛马,能做事,效率高,他高兴都来不及,“后天走吧,明天通知下去,也好让湾区准备准备。”

“好。”

“早点休息,别熬夜。”

沈砚知淡淡一笑,“知道。”

这消息传得可真快啊,今天才见的面,冯部长就知道了。

事实上,地位背景能匹配上沈家的,也就那几家。

周文礼是沈开远同阵营,从沪城调到京城,走的是沈开远的老路子,来日也会是核心组的一员。

但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沈夫人的娘家杨家。

杨家是江南世家,十几代人的经营和累积,财富已经无法估量。

真正的巨富往往都很低调,对子孙后代更是层层保护,没人能探底。

多数人只知道杨从心是沈开远的夫人,却不知道她还是江南的望族世家杨家的女儿。

沈砚知是她唯一的儿子,周时与是她挑中的儿媳,这两人一结婚,家族捆绑,强强联合,直上青云。

除了生死,再无分开的可能。

——

一个月后。

距离过年还有四天。

闻溪和秦怀去了一趟动物园。

为什么只有他们俩?

因为学校放假,其他人都离校回家了,闻溪是本地人,主动揽了收尾工作。

而秦怀,求之不得。

从动物园出来,路上都是交警,准备封路。

秦怀不由得抱怨,“京城怎么动不动就封路?”

“快走!”闻溪小跑起来。

可惜还是差一点,秦怀的车被挡在了警戒线最前沿。

没一会儿,国宾车队来了。

“哇塞,真威风,”秦怀抱怨归抱怨,羡慕也是真羡慕,“这里面坐的都是哪些大佬?”

闻溪往前看了看,猜测,“外宾吧,会议中心走这条路。”

“过年还开会?”

“过年更忙。”

这时,车队的最后一辆车突然放缓车速。

两车交汇,闻溪好奇地看了一眼。

红旗国礼。

是沈砚知的车?


宋蔚笑得不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扯一张,帮她擦脸,擦脖子,不断地往闻溪脖子里探。

杨从心那个激动,肢体接触,都动手动脚了!

她不停地朝卢臻使眼色,“你看那边。”

卢臻转头看去,说:“唉,年轻真好啊,你看她们俩,活泼、明媚,像一对姐妹。”

“……”姐妹?可别带偏了闻溪。

宋蔚带的是湿巾,擦不干闻溪脖子里的冰水。

闻溪跑进房间拿干毛巾擦。

杨从心立刻放下茶杯,跟了进去。

“夫人?”

杨从心谨慎关门,走到闻溪面前特意交待,“宋蔚对你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啊?”

“你个傻丫头,没察觉出宋蔚不对劲吗?”

闻溪一脸懵,“有吗?哪里不对劲?”

“你呀,读书读傻了,还不如我觉悟性高。宋蔚和杨韶柏结婚大半年还没同过房,你觉得是谁的问题?”

“……夫人,这是人家夫妻的事,我哪知道?”

“韶柏是我们大院出了名的温润公子,成熟稳重,高大英俊,爱慕他的女孩不在少数,你小时候还叫他‘帅哥哥’,记得不?”

闻溪尴尬,“嗯。”

那年刚到沈家,一次沈砚知和杨韶柏一起回来,沈砚知走在前面一步,少年意气风发,清隽疏朗,她脱口而出,“帅哥哥。”

沈夫人一看,杨韶柏先进的门,“那是隔壁杨家的公子,别乱喊,你得喊叔。”

直到现在闻溪都还记得当时的难为情,她脸红,夫人还说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喜欢帅哥。

“所以嘛,你说说看,宋蔚放着杨韶柏那么个真男人不要,非要跟你在一起,你觉得为什么?”

“我……我……”闻溪大约猜到了夫人的疑虑,可张了两次嘴,没说出话来。

“宋蔚喜欢女人!”

“……”苍了个天呐,夫人,您少上点网吧!

“你避着她点,你可别被她带偏了,肢体接触更是不能有,听见没?”

闻溪只能点头应允,“哦。”

“男人多好,喜欢女人?哎,杨家太惨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与此同时,外面卢臻也拉着儿媳在聊天,“过年有庙会,你们年轻人多出去热闹热闹,没两天就上班了。”

宋蔚不太乐意,推脱,“韶柏不爱逛庙会。”

“韶柏每年都陪我逛,喜欢得很。”

“……”

“你别一听庙会就觉得老土,现在的庙会都是新玩意儿,旁边还有一个滑雪场,还能泡温泉。”卢臻极力推荐,“年前我去泡过那里的温泉,环境特别好。”

宋蔚双手插兜,开始敷衍,“妈,我们在港城玩得挺累,就想在家歇一歇。”

“你跟韶柏上班后就各忙各的,也就过年过节能出去玩玩,宋蔚,你明白我的意思。”

闻溪收拾完从房间出来,卢臻灵机一动,“要么让闻溪陪你们去?”

闻溪:“???”

“闻溪,你开学还早,反正在家没事,跟他们一起出去玩玩呗。”

闻溪无助地抓头,没有夫人允许,她不敢乱跑。

卢臻直接征求杨从心,“让闻溪去呗,”卢臻一个劲使眼色,“以后我抱上孙子,给闻溪记一功,来日她出嫁,我送一份大礼。”

杨从心为难,“闻溪,你想去吗?”

“啊?”我应该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呢?

这时,沈砚知和杨韶柏从二楼书房下来,闻溪像是看见了救星。

卢臻拉住杨从心的胳膊,一直扯扯扯,挤眉弄眼就是恳求,“让她去吧,就在京郊,有韶柏在,出不了事。我主要就想他们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

杨从心默默叹气,这老姐妹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听不懂暗示呢?!“他们小两口出去培养感情,闻溪去当电灯泡干什么?”


病房外,闻溪小脸煞白。

她倒不是怕潘慧,而是怕她身旁的男人。

这疯狂的嘶吼,整层楼都能听到,沈砚知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但面色阴沉,目露凶光,胸口明显起伏,这是盛怒前的表情。

闻溪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对不起……”她小碎步挪上前,谨小慎微地揪住他的衣角,求他,“你别生气,我去道歉,一定不会把事情闹大……”

“你道什么歉?”沈砚知双拳紧握,“她要比后台,那就比比看!!!”

话落,沈砚知一把拉住闻溪的手腕,快步离开。

闻溪小跑着跟上他。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害怕给沈砚知带来麻烦。

沈先生身居高位,沈夫人在家经常叮嘱每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谨言慎行,保持绝对的低调。

而她,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医院地下车库,沈砚知打开车门将闻溪塞进后座。

车门关得震天响,连司机宋涛都抖了一下。

“开车,回家!”

“是。”

回家?

回沈家?!

闻溪更慌了,事发后她就后悔了,潘慧赖在医院不肯走,不听一句劝,也不讲任何道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不与小人斗。

班主任让她在宿舍等消息,学校会出面找潘慧谈。

张教授还安慰她,不是谁无赖谁就有道理,学校一定会作出公正的判罚。

但是,她等了三天,潘慧都不肯和解。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沈砚知质问。

闻溪低头掉眼泪。

“我是死的吗?!为什么不找我?!!!”

闻溪咬唇,咬得出血。

“什么原因打架?”

闻溪依然不说,眼皮一睁一闭,湿润的睫毛一煽一煽。

第一次看到他发火。

是怕沈家受到连累吗?

沈砚知深呼吸,稳了稳暴躁的心绪。

他知道,是自己失态了。

太生气了,气她遇到难事不找他,是不把他放在心里。

“校长说潘慧辱骂你,辱骂你什么?”打架的原因,他从学校那里了解过,但他想听她亲口说。

闻溪下意识抬眸看了看驾驶座,有别人在,她怎么说得出口?

她慌里慌张摇头,不肯说。

沈砚知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睛都肿成了核桃,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他叹了一口气,长臂一揽,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闻溪皮肤白,一哭,不止眼睛红,眉毛、鼻头、脸颊,甚至是下巴,都红,看上去特别可怜。

沈砚知不忍心再说重话,那呜咽声,就像细软的纱巾在他心头轻撩,痒比疼更甚。

回到家,正好开饭。

虽然住在一起,但闻溪很少见到沈开远。

一则他很忙很忙,经常看到新闻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

二则,就算他在家,闻溪也不敢轻易打扰,尽量不在他所在的空间里出现,怕影响他休息。

今天不但碰到了,还与他同桌吃饭,闻溪很紧张。

“什么原因打架?”沈开远开口问。

父子俩的问题一样,但语气完全不一样,沈砚知是着急心疼,而沈开远则是平静沉重。

可这份平静,让人感到窒息。

不关心所以平静,影响差所以沉重。

“是对方太过分……”

“让她自己说。”

沈砚知刚一开口就被沈开远打断。

严肃的口吻,不怒自威。

闻溪放下筷子,双手规规矩矩放到膝盖上,真真像个认错检讨的小学生。

“是小矛盾,她忽然开门大声嚷嚷,我拉她进屋,要说就在宿舍里说,但她不肯,非要在外面喊。拉拉扯扯的,互相都打了……”

闻溪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从心后来也从校长那里了解到更多,“跟室友抢男朋友?”

“没有没有,”闻溪用力摇头,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否认,“大二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我我没答应,转头追了她。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叫罗思清,我跟他不熟的,更没掺和他们。”

杨从心早已知晓,转头对丈夫解释,“就是罗局侄子。呵,这姑娘仅是罗局侄子的女友,就敢打着罗局夫妇的名义威胁校领导,我也是大开眼界。”

沈开远叹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是闻溪受委屈了。”

闻溪眼圈又泛红了。

是感动,是感激,亦是松了口气。

沈砚知淡定地吃饭。

杨从心示意闻溪,“吃饭吧,别拘谨……你先回家住,不能跟那种人当室友,等风波平息了再看看。”

闻溪乖巧点头,“嗯,知道了。”

沈开远:“能处理吗?”

沈砚知:“能,小意思。”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沈开远本来就不会在闻溪身上多花时间,话题转移到老爷子身上,“你爷爷的病如何了?”

“无碍,只是轻微咳嗽,但年纪大了,住院安心点。”

哪里是轻微,那天老爷子喝茶小呛,就咳了一声,沈砚知就大惊小怪,立刻联系医生,安排爷爷去住院了。

重要文件落家里,家里又没人,通过母亲,让闻溪去送。

只有这样,母亲才不会怀疑。

而她,才会安全。

外面又下起雪来,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的都要多,隔三差五来一场。

潘慧出院了。

准确地说,是警方强制执法,将她赶出了医院。

“思清,你等等我,思清……”

潘慧三天没洗漱,病号服外面胡乱套了一件长外套,一手拎着行李袋,一手拎着吃剩下的食物,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罗思清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追。

“罗思清,你站住!”

潘慧生气地将行李袋一扔,砸中了男友的后背。

罗思清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有病吧潘慧?!”

“你才有病,”潘慧冲上去,死死揪住他的衣服,“以后不要联系是什么意思?”

“分手,没听明白吗?分手!”罗思清厌烦得很。

他那个当局长的叔叔,被上面三位重磅上级直接约谈,叔叔从政多年,没遇到这种待遇,还以为要乌纱帽不保。

父母叔婶连番责骂他,找谁不好找这种惹祸精,再跟她纠缠,整个罗家迟早倾覆。

他也觉得潘慧过分,明明只是断了几根头发,非赖在医院不走。他一劝,还要说他对闻溪余情未了,简直变态。


闻溪继续盛粥,每人一碗,递给沈砚知时没拿稳,洒了些出来。

沈砚知已经镇定下来,游刃有余地开起了玩笑,“闻溪是不错,我去京大开讲座,就她记笔记,图文并茂,满满当当。”

画了一台逼真的打桩机,机身上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名字。

闻溪眼睛睁得溜圆,脸更烫了,他居然拿这件事取笑他。

老爷子语重心长,“你多教教她。”

老爷子今年八十,身体明显不如从前。

七十岁的时候还经常带闻姝之外出旅游,新婚燕尔,说走就走。

如今八十了,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疗养院。

老爷子年轻时带兵打过仗,铁骨铮铮了一辈子,退休了,忽然说要续弦,还是一个比自己小35岁的单亲妈妈,让人大跌眼镜。

儿子儿媳全都不同意,但老爷子脾气硬,坚持要娶闻姝之。

后来双方各退一步,沈家承认闻姝之,但不能领证,闻姝之照顾老爷子直到终老,沈家抚养她女儿,并为她将来养老。

一晃十年,老爷子庆幸当年的坚持。

虽然闻姝之文化低、素质差、眼界小,但是,她把老爷子的生活照顾得妥妥帖帖,还会给老爷子提供情绪价值,能说会道,把老爷子逗得哈哈大笑。

所以,他很看重闻姝之。

爱屋及乌,也看重闻溪。

沈砚知欣然答应,“好啊!”

新年假期,周时与被挂上了热搜。

沈砚知预判得没错,吴家果然咬上了周家。

还是鱼死网破的那种咬。

吴峰病情稳定后做笔录,认罪、悔罪,还如实供出了周时与。

关键是,吴峰的血液中检测出违禁药的成分,难怪在外面有人砸门的情况下他依然继续发疯。

考虑到周文礼的身份,港警不敢贸然行动。

但是,港警不敢。

吴家敢。

原先周文礼在沪城任职,罩着吴家,吴家为了集团利益不敢攀咬周家的。

现在周文礼调去京城,罩不到吴家了,吴家又只有吴峰一个儿子,咬不死周时与,也得咬下一层皮。

一则“官二代教唆富二代强奸少女”的帖子热爆全网。

每一个词都在挑战法律,挑战道德,挑战普罗大众最为敏感的神经。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时与被扒得底裤不剩。

——“27岁就去援非了,不可思议,本人27岁还在规培。”

——“援非医生中级及以上职称和5年以上临床工作经历是必要条件,她27岁不可能成为援非医生。”

——“此人从医学院到沪城医院享尽一切优待,援非有内幕,早就想爆,怕被灭口。”

——“哇,楼上知情人士请继续。”

——“原计划援非的是主任,为了拖住主任,强闯民宅软禁老母亲,老母亲被吓得脑溢血,主任没办法只能留下照看。她宣称临危受命代主任出征,结果去了两天就害怕要回来。别人替她工作,她忍了一个月回国,之后成功去了京城协和。此人手段下作,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和她那个当官的爹都不是好人。如果我明天没有上来报平安,请帮我报警。”

——“这么详细,看起来像真的。”

——“沪上千金是金豹的常客,每次去都点男模,禁带手机,一玩玩三天三夜。”

——“她吸的手抖成那样还能拿手术刀?新年才开始,这已经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

周时与慌了。

周文礼也慌了。

沈砚知接到周时与电话时,正在网上冲浪,小道消息看得津津有味。

“喂?”一贯的平静。


苏翊那边玩得火热,其他人也开始加入。

宋蔚嫌吵,走过去悄悄问闻溪,“陪我去个洗手间?”

闻溪回头看沈砚知,得了他的允许,她才答应。

高端场所,就连洗手间都是富丽堂皇。

不但闻不出异味,还清香扑鼻。

闻溪和宋蔚就在里面躲清净。

“他们几个你都认识?”

闻溪点头,又摇头,“我小时候只跟苏翊一起玩过,其他几位大我太多,我小学他们都高中或大学了,只是见过那么几次,算不得认识。”

“难怪他们一开始认不出你。”宋蔚留意到她脸颊的红印子,远看还以为是腮红,“你的脸……”

闻溪眼眸低垂,“我妈打的,是我活该。”

“对了,谢谢你帮我准备的衣服,我……”

后面的话,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

闻溪和宋蔚并不熟,也不知道人家如何看待自己,更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与她交朋友,有没有资格与她成为朋友。

“不用谢,我跟你说实话吧,是我们要谢谢沈公子约我们出来,”宋蔚有点哭笑不得,“我们正在为过年期间的走亲访友发愁。”

新婚夫妇第一次过年,双方家族都很重视,一家家的聚餐宴会都来邀请,应了一家,家家都得应,应了所有,那就天天聚顿顿吃,换谁都受不了。

“我们人一出来,走亲访友的事就不管了,随他们怎么聚,反正我不用去。”

这桩婚姻是父母安排的,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妥协,其他多余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愿意迎合。

闻溪其实很难共情宋蔚,毕竟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每个人的想法也都不同。

不过,她真的很感激宋蔚,在她这段不堪的人生历程里,给予她的温暖。

正聊着,外面忽然传来一串凌乱的脚步。

随即,不知什么撞到了女厕的门,“咚”的一声巨响,里面都震动。

闻溪和宋蔚吓了一跳,试着开门出去。

门刚开了一条缝,突然,一只血手伸进来扒住了门。

“啊!”

多方同时尖叫。

闻溪和宋蔚是吓的,外面那声,是被打的,痛得撕心裂肺的叫。

“别打,别打……”

“张太太,我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啊……别打了……”

透过那道不大不小的门缝,闻溪正好看到这出精彩的大戏。

五六个男人围着地上的女孩,拳打脚踢。

旁边站着的应该就是原配太太,端庄秀丽,珠光宝气,冷冷地睥睨着那个小三。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打!!!”

女孩的惨叫声从门缝钻进来,充斥着整个狭小的空间。

闻溪不知怎么全身发抖,一股凉意从脚底传来,一直冷到头。

终于,保安来了,各个包厢里也出来人。

张太太见地上的人奄奄一息,不情愿地下令撤。

“再让我看见你一次,就是你的死期!”

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沈砚知和杨韶柏拨开围观的人群冲过来,见状,亦是震惊的。

这种事司空见惯,但闹到明面上的,其实不多。

越是大富大贵之家,有了这种事,越会低调处理。

保安抬走了女孩,这么多贵宾看着,必须最快时间处理干净。

然后保洁立刻跟上,地上的血迹擦得一滴不剩,光亮如新。

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事吧?”杨韶柏看着宋蔚。

宋蔚摇摇头,“我们没事,就是有点扫兴。”

沈砚知看到闻溪煞白的小脸,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还在抖。

闻溪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女孩,保安也不好好抬她,粗暴地拖着她走,她好像真的没知觉了。


众人皆知沈砚知,克己复礼,束身自爱。

闻溪也这么认为。

一直到他鲁莽地撬开她的双腿。

她才知,私底下的他是多么的放浪形骸,贪如虎狼……

闻溪旷课在宿舍睡了一整天,直到下午三点,被一通电话召回了沈家。

她匆忙赶到沈家,只见院内停着一辆崭新的红旗国礼。

尊贵、大气,是权贵的象征。

原来早上沈砚知说的提车,是这辆车。

沈砚知是沈家的独苗,京大毕业后去英国牛津硕博连读,经济学博士,回国后直接入职某部,天天忙得夜不归宿。

家族背景雄厚,自身实力拔尖,人又长得英俊周正,一回国就成了京圈新贵,人称“京圈太子爷”。

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一缕斜阳照进厅内,闻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披金光的男人。

黑色的高领毛衣,瘦而不柴,有一种禁欲人夫感。

他正在闲聊。

醇厚磁性,礼貌恭敬,成熟儒雅。

与昨晚在她身上索取时那不正经的疯样,判若两人。

闻溪睡了一整天,到现在都不太迈得开腿。

胸口酥麻扎痒,耻骨酸胀,撕疼。

而始作俑者不但能兼顾白天的工作,还能回家陪家人闲聊。

“夫人,”闻溪进去,但没有走很近,“您找我?”

偷偷瞄了一眼前方,视线里正好是男人的侧脸。

鼻梁高挺,轮廓立体,仙风道骨的矜贵模样。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表情是意外,眼底立刻起了寒霜。

沈夫人没察觉儿子的细微变化,抿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昨晚的事,砚知已经告诉我了。”

闻溪惊颤。

这种事,他他他……他说了?

怎么开的口?

“冯家不行就换一家,我们不止这一个选项。”

“!!!”他到底说了什么?!

沈夫人秀雅端庄,说话越客气,闻溪越紧张。

“最重要的是,你明白我费尽心思栽培你的用意就行。”

闻溪点头,非常明白。

她只是沈家为了给儿子的仕途铺路,而豢养的金丝雀。

沈家要把她送给谁。

就给谁。

“今晚有酒局,你去换身衣服,跟我们一起去。”

闻溪顺从,“是。”

“咣当”一声,沈砚知重重放下茶杯,一开口,严肃、恼怒,“今晚的酒局冯家也会去,她去,岂不撞到?”

沈夫人则是一脸的从容淡笑,“这事又没成,没成就当没发生过,遇到了,大大方方打招呼。”

最紧张的是闻溪,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沈砚知如今的顶头上司,冯部长,六十岁,去年刚丧偶。

沈夫人打算让闻溪嫁过去。

冯部长再干五年就退了,这五年,正好把沈砚知提拔起来。

昨晚宴请冯部长,房间都开好了,再喝点酒,水到渠成的事。

不想,冯部长的女儿忽然来找,接走了半醉的父亲。

大约是冯小姐思来想去觉得可笑,反悔了。

冯部长六十,闻溪二十,说他们彼此相爱约定终生,确实可笑。

沈砚知不愿跟母亲拐弯抹角,“我的工作不需要她做这种牺牲,您别再安排了,传出去,别人会如何议论我,如何议论沈家?”

父亲忙,家里的事都由母亲一手包办,沈砚知从不插手,也从不质疑母亲。

这是第一次,他质疑,还否定了母亲。

原以为沈夫人会大发雷霆,可她四两拨千斤,轻飘飘带过,“是,这次是冒进了,冯部长年龄和闻溪不匹配,下次选人,我会更慎重。”

“闻溪,那你今晚不用跟我们一起去,既然回来,陪你妈吃了晚饭再去学校吧。”

闻溪如临大赦,“好,谢谢夫人。”

沈砚知余光追随那个逃跑的背影。

急切、慌张,还有点怪。

姿势怪。

昨晚在床上,她也是这样一个劲地想逃。

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会吞了她。

想及此,沈砚知不自觉地唇角上扬,锋利的眼神有了柔和,眼底的寒霜也慢慢融化。

“砚知,你父亲以前在沪城的同僚,周文礼,记得吧?”

母亲的声音唤回了沈砚知的思绪,他不舍地收回了余光,“周叔?”

“他有个女儿,年龄、学历、工作,都与你适配。今晚酒会,正好,你们见见。”

沈砚知心下了然,母亲嘴上说见见。

其实,已经定了。

“是父亲的意思?”

“嗯,老周是自己人,信得过。你的婚姻是头等大事,你父亲公务再忙,也必然放在心上。”

这已经算好的,起码还能事先见见。

隔壁院那位,回国第一顿饭就是自己的婚宴。

他们这个阶层的子弟,既享受了家族荣耀,相应的,也要为家族牺牲。

工作、婚姻,乃至自由,都要以家族荣耀为前提,服从家族安排。

明面上都是门当户对。

至于外面有没有人。

各凭本事。

晚饭后,闻溪准备回学校。

网约车没等来,等来了红旗国礼。

酒会没结束,沈砚知提前回来,恰好堵到人,“去哪?”

“京大。”

“上车,我送你。”

闻溪迟疑,“不用麻烦,叫网约车很方便。”

沈砚知不耐烦了,“那能安全?这里不能停车,快点。”

“……”

没办法,闻溪只能上车。

座椅铺了厚绒垫子,没那么硬,对伤处很友好。

他昨晚像失控的野兽,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大概尺寸不符,她吃了大苦头。

“走路姿势奇奇怪怪的,还很疼吗?”

闻溪吓得一激灵,司机就在前面,这是能说的吗?

她低头,咬唇,不出声。

“大晚上一个姑娘家敢坐网约车,不怕出事?”

闻溪谨小慎微,“那是前几年,现在很规范,很安全,”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弱,“你在国外有信息差,不清楚……”

沈砚知压低声音,“网约车安不安全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会引!人!犯!罪!”

加重的尾音,刻意,晦涩,禁忌,有一股坏坏的狠劲儿。

衣冠禽兽!

闻溪一下乍红了脸,又羞臊,又生气。

明明是他先主动,明明是他先咬她,明明是他,她都哭了还不肯停……

怎么还要说她引人犯罪?!

沈砚知忽然抬手,递过来一盒药,“后面两次没戴,虽然吃药伤身,但有了更伤身,以防万一。”


药盒烫手,闻溪不接,“是安全期。”

“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沈砚知脱口而出。

闻溪心中腹诽,老手啊!

像他们这种地位的男人,女人可以有很多,但孩子不能乱生。

闻溪接过药,当着他的面把药丸生吞了。

也好,万无一失,大家都安心。

繁华的长安街,一路流光溢彩。

红旗国礼稳稳当当地行驶在其间。

落地千万的重磅级豪车,购车资格需要政审,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对权贵来说,贵的不是钱,是人。

而沈砚知,是人上人。

“学校住得习惯吗?”

“嗯。”

“住校好,方便。”

闻溪不敢回应,仔细琢磨他这话,总觉得不是字面意思。

近几年,沈夫人看她看得很紧,怕她在学校偷谈恋爱,偷尝禁果,所以要她住在家里。

此前是因为沈砚知回国,才让她住校。

沈夫人的担心,她明白。

所以,她不敢想象,昨晚的事一旦被沈夫人知晓,该是如何的翻天覆地。

“昨晚的事……”

“昨晚是意外,”闻溪抢先打断了他,慌张保证,“我喝醉了,断片,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砚知转过脸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面上表情不显,只有嘴角小幅度地一勾,似笑,非笑。

车内的光线忽明忽暗,男人的眼眸讳莫如深,闻溪看不懂。

回到宿舍,室友殷如意兴奋地告诉闻溪,傍晚有男生在楼下大喊她名字,告白。

“什么?”闻溪大惊。

“他背着吉他自弹自唱一首《情非得已》,唱完喊你名字喊了十多分钟,整栋楼都听到。”

“……”我真的会谢!

闻溪在军训时跳国标舞,一舞成名,此后两年多,时不时就有男生表白。

但像今天这么轰动且老土的,没有过。

离谱的是,这事疯传的并非男生,而是唯一留下姓名的闻溪。

明明没参与,但轰动全楼。

“最后呢?”

“你不在,可他不信你不在,就想逼你现身,最后楼管阿姨拿扫帚把他赶走了。”

闻溪深感头疼,她倒不是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

她是担心这些事闹大,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还有,张教授今天在课上公布了动物园项目名单,我俩都有。明天学校有个相关讲座,讲师是一位特别厉害的博士,城建部经济师,张教授让我们务必去听。”

“哦。”

闻溪心不在焉,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

脱下衣服,胸、腰、臀、腿,无一处没有红痕,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开始连着两次折腾到半夜,她已经散架了。

早上天没亮,又偷袭一次。

她拖着破碎的身子去浴室,没想到,他还跟进来。

知道他体力好,没想到是用不完。

花洒的温水不断落下,闻溪的眼泪也簌簌落下,哪怕只是在心里想想,她都不敢承认自己暗恋他多年。

洗完,闻溪清醒地告诉自己,忘掉吧,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第二天的讲座在最大的多媒体教室开展。

闻溪和殷如意匆匆赶到时,意外的座无虚席。

一般的讲座坐满三分之二就属于高入座率,今天的讲座校方特别重视,好些重量级教授,甚至连校领导都来了。

“这里还有座,闻溪。”

最前排刚好还有两个空座,一个男生朝她们招手示意,但闻溪看他脸生,不认识。

殷如意激动地小声提醒,“告白男。”

闻溪:“……”

教室里一片起哄声,还有人调侃男生昨天告白的事。

张教授起身维持纪律,讲座才得以继续。

闻溪还没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闹剧中缓过来,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沈砚知那张严肃周正的脸。

错愕,震惊,全身血液直冲大脑。

沈砚知西装革履,长身玉立,成熟、稳重、冷静,仿佛丝毫不受影响,继续他的课题。

低沉而磁性的气泡音,时而严谨,时而松弛,时而又不动声色地往闻溪所在的方向瞄一眼。

“没想到博士也有这么年轻帅气的,”殷如意没心思听课,近距离观摩男色,沉迷了,“手上没有戒指,说明还没结婚,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能拿下他。闻溪,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你的理想型?”

闻溪也没心思听课,刚掀了掀嘴唇,男人的视线又往她这边瞄,她想掐人中。

忽然,告白男伸手越过殷如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张纸递了过来。

闻溪隐约知道是什么,不肯接。

告白男直接将纸扔到她的笔记本上。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最前排啊,哪里躲得过台上的火眼金睛。

“我看前排这位女同学一直在认真做笔记,我看看都记了些什么。”沈砚知堂而皇之地拿走了闻溪桌上的笔记本。

连带着那张纸。

闻溪瞳孔骤缩,掐人中都不顶用,她需要救护车。

“挺认真,”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俯视瑟瑟发抖的女同学,“可以拷贝我的PPT,省时省力,内容更全。”

闻溪脑袋嗡嗡地疼,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台打桩机,机身上写满了“沈砚知”。

而且,告白男那张纸被没收了。

上面写了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道!!!

看来,救护车都免了,直接送焚尸炉吧。

讲座结束,闻溪果然被张教授叫住了。

沈砚知没当众揭穿,不代表张教授没看见,“昨天旷课,今天开小差,闻溪,你学习态度大有问题啊。”

闻溪低头认错。

周围有讨厌的男生在起哄,告白男也在其中。

张教授一瞧,误会了,“你们年轻人谈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影响学习嘛。我还挑了你参与动物园的项目,不想干了?”

“没……”没有谈恋爱,没有不想干。

但她来不及说就被打断了。

被一群领导包围的沈砚知,突然钦点她,“你,待会儿过来拷课件。”

闻溪小肩膀一抖,噤若寒蝉。

学校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闻溪和沈家的关系,张教授是其中之一。

张教授爱徒心切,明着批评,实则掩护,“对对对,课件要拷,正好动物园的项目也可以请教一下沈博,别光顾着谈恋爱。你站着等一会,反省反省。”

我……我真谢谢您嘞!

闻溪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砚知从小到大收过许多情书,没见过这么庸俗的!

“京大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这种文笔也能考上?!你男朋友叫秦怀?”

闻溪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都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了,还给你占座,不认识?!”

闻溪后退半步,“我昨天回沈家了,今天第一次见。”

“那是沈家耽误了你。”沈砚知前进一步。

这句话就像一个生柠檬砸到了闻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发苦。

距离太近,男人又高,她一眼就看到了他衬衫领子里的牙印。

喉结正下方,两片领子缝隙的位置。

外人不易发现,她看得出来,难怪昨天在家都穿高领。

那是最后一次在浴室,他站着发力,还说荤话,她生气去咬他的嘴,他笑着抬头躲,她就咬了他的脖子。

挺狠的一口,牙印非常深。

第三天了,还能隐隐约约从领子里窥探到。

那是偷偷滋生的欲望,更是冲破禁忌的证明。

闻溪脸红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砚知不见她回应,当她默认了,语气又严肃几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听听听听,多么像高中教导主任说的话!

闻溪又急又无奈,“没有,没有,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沈砚知回味着那晚的紧致,那朵床单上绽放的红花是他采撷的,她青涩、笨拙,连接吻都不会,他信她没交过男朋友。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刚听张教授说,你参与了动物园项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划书给我看看。”

“嗯?”闻溪诧异,赶紧解释,“我们是小组协作,我负责画图。”

“光画图能学到什么,你得会做策划,不懂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

一句话,把闻溪整自闭了。

明明那么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

闻溪二十岁生日,沈家兴师动众为她在家中办生日宴。

这种宴会,先生们一般都不会出席,来的都是与沈家同圈层的太太和子女们。

与其说是生日宴,不如说是权贵太太们的聚会。

找个由头聚聚,喝茶、闲聊,搓麻将。

以及,子女相看。

闻溪算是名义上的主角,一大早就赶回沈家做准备。

正化妆,闻姝之来了。

“小溪,夫人特意为你办的生日宴,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这场生日宴是为你正名,有了沈家当靠山,抬了身份,你就能高嫁。”

二十岁生日当天,母亲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生日祝福,而是要她攀龙附凤。

闻溪反问,“难道我嫁了权贵,沈老先生就能把你扶正?”

闻姝之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噎,摇头,“我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但是你可以。”

“别天真了,您陪伴沈老先生十年也没有转正,快退休的冯部长续弦也不会考虑我。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只会和同阶层的人结婚,不可能娶我。”

“就算谁看上我,也只当我是玩物。”

闻溪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她希望母亲也能清醒一点,“在您和夫人做交易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不可能成为谁的太太。”

只会成为谁的禁脔,一辈子见不得光。

“你在怨我?”闻姝之语带哽咽,女儿的话像针扎一样,“你想想十岁之前受的苦,再看看十岁之后享的福,我若不进沈家,养不活你,还能有今天的你?”

闻溪垂眸叹息,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所以我不怨您,没资格怨您……”

十年前,闻姝之还只是沈砚知爷爷的看护。

护着护着,爬了老爷子的床。

沈家承诺,只要闻姝之踏实照顾老爷子直至终老,沈家就接纳她们母女。

那年闻溪十岁,逆天的美人坯子初露端倪。

沈夫人一眼相中,亲自教养,私下也与闻姝之达成了某种默契。

闻姝之对女儿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小溪,好好听夫人的话,嫁权贵,当人上人。”

如今,二十岁的闻溪风华正茂,惊为天人,还是京大建筑系的高材生,真正的美貌与智慧并存。

可她依然是一只金丝雀。

时间差不多了,外面陆续有汽车声传来,闻姝之丢下一句“好好打扮”就出去了。

她自诩为沈家人,有客来,自然要出去招呼。

闻溪化完妆,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张阿姨在门口催了她一声。

“马上就来,”闻溪回应,“我换衣服。”

淡粉色的羊绒套装,下面是一条包臀长裙,端庄、靓丽,还能凸显她优越的腰臀曲线。

这是沈夫人选定的套装,官太太们就喜欢这种乖巧的装扮。

越急,越容易出错,后面的拉链卡住了,拉不上,也拉不下。

外面隐约传来开门声,闻溪以为是阿姨。

“张阿姨,拉链卡住了,帮我弄一下。”

脚步声挪近,然后是一股淡淡的高级沉香味钻进鼻腔。

闻溪慌忙转头。

是他!

她瞳孔震颤,一边后退一边质问,“怎么是你?你进来干嘛?”

沈砚知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胳膊,将她背过身去,伸手就去摸拉链,“拉链和衣服勾住了。”

闻溪慌乱不已,“你快出去,张阿姨随时会进来。”

“不会,她去楼下忙了。”

带着男人体温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厮磨着她的耳膜,暧昧的空间里充斥着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逼仄、危险。

这一刻,闻溪像是被通了电,浑身酥麻。

“你出去……”

身体和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她怕被撞破。

更怕他在这里强来。

沈砚知皱眉,“别动,你越动,卡得越紧。”

“……”

闻溪乖乖不动了,沈砚知弯腰,弓背,稍稍低头,仔细地将打底衫和拉链分开,然后一根手指伸进去,垫在拉链里面,再小心翼翼地往上拉。

拉链顺利拉上。

但那双大手依然握着她的腰。

闻溪太紧张了,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是玩火,是大逆不道。

她挣扎着扭了一下臀,不巧,蹭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再也不敢乱动一下。

沈砚知也没动,也不出声。

安静的空气,愈发暧昧,闻溪只感觉到男人正在离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呼吸。

他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腰。

摸都是客气,还会吸、掐、舔、咬。

那天晚上,他各种花样缠她腰的时候,她痒得受不了,伸手掰他的脸阻止。

他就再往下……


庭院里不断有声音传来,闻溪必须得下去了。

“夫人不见我,会派人上来找,你……”

话音未落,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冰凉,闻溪低头,左手腕上多了一条手镯。

“是生日礼物。”沈砚知低声道。

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玫瑰金全铺镶钻,三十万。

闻溪惶恐多于惊喜,“夫人会看到的。”

沈砚知将她的衣袖拉下,盖住,“那就藏起来。”

冬日暖阳洒进来一片明媚,将那些藏在隐秘角落里的灰尘颗粒,一点一点曝露在阳光底下,无处遁形。

怎么藏得住?

楼下开始热闹,有几位官太太就住附近院,平日里也经常走动。

住得远的也有专车接送。

倒是小辈来得不多。

工作日,都忙。

真正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贪图享乐上。

他们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努力、自律、上进。

大家围着沈夫人说话,夸她教子有方,唯一的儿子从小听话、优秀,现在更是同辈中的翘楚,无人可及一二。

夸她持家有道,连小姑子的生日宴都一手操持。

沈夫人陶醉在这片夸赞声中,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直到——

“还别说,闻溪跟沈委员长长得还挺像,知道的知道他们是兄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让沈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家人固然知道闻溪不是老爷子的女儿,但,防不住外人的嘴。

当年闻姝之进门时就有过传闻,说闻姝之带来的那个女儿其实是老爷子的私生女,老来得女,稀奇,也珍贵,所以沈家才会接纳她们母女。

确实,沈家也从未对外否认过,是就是吧,沈家多一个女儿,多一份助力。

可今日这话,沈夫人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闻溪是谁的女儿都行,但别跟她丈夫扯到一起,什么“长得像,以为是父女”,太不会说话了!

正巧,闻溪端着刚出炉的芝士蛋糕过来,还没说话就被沈夫人白了一眼。

撞枪口了。

闻溪不明所以,放下蛋糕,乖巧安静地站在旁边。

与沈夫人关系最为亲近的杨夫人,看出她脸色不对,立刻转移了话题,“眼下砚知工作稳定,下一步,是不是该说亲了?你和老沈心里有没有人选?”

“倒是有一个,本来上星期在周家酒会上该见面,结果,人家姑娘比砚知还忙,加班,没来。”

话是这么说,但沈夫人话语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因为对方专注事业而多了几分认同。

“砚知一看姑娘没来,也提前撤了。”

杨夫人八面玲珑,尽挑顺耳的,“这叫好事多磨,你和老沈选定的人不会错,砚知也懂事,只对你们挑中的姑娘上心,旁的,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站在一旁的闻溪默默掐着自己手心。

难怪酒会那天他那么早回家,原来是被相亲对象放了鸽子。

沈砚知今年二十八,结婚已经提上日程。

他是要走仕途的,婚前无论玩得多花,婚后必须忠于婚姻,忠于家庭。

闻溪用自己的右手去握左手手腕。

隔着衣袖,是他刚送的镯子。

所以,是补偿吗?

太太们一听沈家儿媳妇已经有了人选,一些跃跃欲试的小火苗就提前按灭了。

沈砚知金尊玉贵,尊在沈家的地位,而贵,就贵在独子的身份。

任谁嫁给他,都是高攀了。

“那闻溪呢?”杨夫人真是大家的嘴替。

闻溪虽然是私生女,但亦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沈夫人亲自将这个小姑子带在身边,当女儿一样精心教养,足见沈家对她的重视。

即便配不上自家儿子,也能配一下表亲、堂亲,或者私生子。

“这不就是今天给她办生日宴的目的么,”沈夫人坦诚道,“二十岁,大三了,没谈过,要是有合适的,毕业就结婚,要是没有,继续深造。”

闻溪心中局促,脸上不失礼貌地笑着。

沈夫人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到闻溪略苍白的小脸,打趣她,“瞧她,还紧张了。”

闻溪更加难为情。

官太太们又跃跃欲试了。

沈砚知难攀,闻溪就容易得多。

况且,闻溪美貌出众,端庄乖巧,最重要的是,她在感情上是一张白纸,纯白无瑕,圣洁如玉。

这样的女孩,是权贵阶级最喜欢的。

庭院的另一处,正与人闲聊的沈砚知明显的心不在焉。

尽管他表明不需要闻溪铺路,但母亲花在闻溪身上的心血,不可能因为他一句“不需要”而白费。

所以,他担心。

“你不是天天加班吗,今天怎么有空?”

问话人叫杨韶柏,是杨夫人之子,亦是沈砚知的发小。

他比沈砚知大两岁,今年年初时回国,一落地就被拉去了自己的婚礼现场。

沈砚知收回落在闻溪身上的视线,冷静道:“知道你要来,我再忙也得抽时间见见您啊。”

“呵呵,我好感动……”开完玩笑,杨韶柏说起了正事,“房子我找到一套,完全符合你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入您大少爷的眼。”

“哪?”

“万柳恰好有一套挂牌出售,不过,房东是急售,要求全款。”

“房子没问题吧?”

“房子我查了,没问题,钱是唯一的问题。”

“好,立刻入。”

上亿的豪宅,全款,眼睛都不眨一下,杨韶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大手笔啊沈公子,买来当婚房?”

沈砚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表情是一贯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别乱猜。”

这是……否认了?

多年的发小,家庭情况又相似,杨韶柏比其他人更了解他,如果不是为结婚做准备,那就是养外人。

他郑重地盯看着沈砚知,压低了声音,半提醒半警告,“是国外带回来的?你可别玩火,一旦被你父母知道,是害了人家。”

沈砚知又道:“你别乱猜!”

杨韶柏语重心长,“总之,你懂的。”

从被迫结婚到现在,也有半年了,他和那位过得相敬如宾,没有矛盾,也没有感情,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他们这辈子也就这样过了。

循规蹈矩,按部就班,遵从秩序,没有例外。


京城下雪了,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闻溪一下课就看到手机上三个未接,都是沈夫人的来电。

她急急忙忙回过去。

“夫人?”

“你的手机是摆设?”

双方同时开口,闻溪立刻败下阵来,弱弱解释,“我刚在上课。”

沈夫人风风火火,来不及详细说,直接下令,“你现在马上回趟家,到砚知书房取一份重要文件,就在书桌上,送到京城会议中心。”

“文件很重要,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砚知手里。”

印象中,沈夫人从未如此焦虑过。

闻溪不敢耽搁一秒,赶紧跟殷如意说了声,冒着雪跑到校门口去打车。

雪一直在下。

细密的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仿佛在试探。

闻溪一路惴惴不安,夫人为何叫她送?

其实,自从闻姝之进门,沈夫人就很提防,提防闻姝之不安于室勾引自己丈夫。

后来闻溪逐渐长大,沈夫人一边教养一边提防,提防闻溪心怀不轨勾引自己儿子。

沈砚知一回国,沈夫人就安排闻溪住校,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触。

可现在,又为何让她送?

到了沈家,疑惑解了。

沈开远出差去外省,沈夫人随行。

老爷子受了风寒,闻姝之陪同在医院住着。

主人不在,保姆司机也都放假了。

沈砚知致电沈夫人送文件,沈夫人分身乏术,文件重要,不能假手于人,还要快,只能让闻溪跑这一趟。

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出租车越开越慢。

还有一公里时,堵车了。

“封路了,前面会议中心,不知道又是哪些大佬在开会。”司机一口京腔,很懂的样子。

闻溪决定跑过去。

沈夫人在电话里说得着急,她送得着急,回沈家时忘了拿伞,也忘了拿厚外套。

这一下车,寒风裹挟着冰雪,砸得她脸皮生疼。

迎风冒雪赶到目的地,会议中心就在马路对面,可是,她过不去。

犹豫再三,闻溪拨通了那个没有保存,但记忆深刻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闻溪战战兢兢开口,“我是闻溪,我来送文件,但是会议中心前面的马路封了,我过不去。”

“闻溪小姐,”不是沈砚知,而是他的司机宋涛,“沈主任还在开会,把你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闻溪跟随宋涛进去的时候,陆续有十多辆车开出去。

“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

“……”闻溪两眼一抹黑,又冷,又累,又赶,结果扑了个空。

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那还有必要送吗?”

宋涛没答,只是说:“沈主任在休息处等你。”

休息处,是个商务套房。

开门的一瞬间,男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抓握住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扣着后脑勺吻住了嘴。

沉香掺杂着茶味,一股脑地冲进她的口腔,横扫卷裹。

闻溪连话都说不了,那种钢铁般的蛮力,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只能用手推他。

一推,手中的文件袋也掉了,被凌乱的脚步肆意乱踩。

“你……”她是真的生气,用力地咬了一口,用力地推开他,“你在干嘛?!”

沈砚知舌尖吃痛,但意犹未尽。

吻她时就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冰凉,仔细看她,浑身都是湿的。

里面有暖气,冰雪遇热融化,湿了她一身。

她一直在发抖。

沈砚知幽深的双眸中,有自责,也有心疼。

“辛苦你跑一趟,去泡个热水澡吧。”

闻溪拒绝,弯腰拾起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义正言辞,“重要文件不重要了?”

沈砚知唇角一勾,顺手将文件袋放在玄关台上,“重要,但不是重点。”

闻溪咬了咬牙,感觉被骗了。

应该说,她和夫人都被他骗了!

“想走?”沈砚知洞悉了她的内心,“怕是不行,这里不能随意乱走,会被抓。”

“……”还骗我?

“不信你就出去,走廊里都是监控,你走不了十步。”

“我对你无语了沈砚知!”

沈砚知往前一步,逼着她后退一步,但她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他继续逼近,一改平日里的成熟正派,撒起野来,“你不去洗,那我帮你洗。”

“……”太无耻了!

就在这时,闻溪的手机忽然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沈夫人。

她下意识一阵紧张,明明没做错事,但就是觉得被抓了包,心虚。

刚做好接电话的心理建设,沈砚知突然把手机抢了过去,手指一滑,接了。

接了!!!

“喂,母亲。”

闻溪大脑宕机,整不会了。

沈砚知一边朝她做“嘘”的手势,一边坦然开口,“闻溪在洗澡,你半个小时后再打。”

闻溪:“……”我不如去死!

电话那头的沈夫人也是震得灵魂出窍,“什么?你们……”

沈砚知丝毫不慌,故意解释起来,“您别误会,京城大雪,路上堵车,这傻丫头没打伞,赶到时身上都是雪,到这儿暖气一吹,雪水全湿进衣服。”

“你的房间?”

“不然呢?幸好我中途休息,不然没时间见她。”

“可这……这……”沈夫人脑子转不过来,像有事,又像没事。

“母亲,我还有个会马上要开,得走了。”

沈夫人稳了稳气息,“你今天要开几个会?”

“上午陪同冯部长接待外宾,刚把人送走,马上要开个内部小会。明天就要正式谈判了,今晚估计得加班。母亲,我真的要走了。”

“好好,你先忙。”

看着沈砚知这套行云流水的说辞,闻溪佩服得五体投地。

最高级的谎言,往往都是真假掺半。

闻溪注意到他的着装。

白衬衫黑西装,头发梳得板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忽略掉双眸中的情欲,整体算得上严肃周正。

他平时私下的着装也很体面,但不系领带,只有在公众场合才会系,显得正式。

闻溪不知道他是开完会没来得及解,还是真的又要去开会。

房间里暖气充足,可闻溪只觉得一股股湿冷之气往身体里钻,她发抖,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沈砚知已经冷静下来,正了正领带,灿然一笑,“我是真的要去开会,衣柜里有换洗的衣服,你自己拿。”

“??”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吃晚饭。”

说罢,他取了公文包要出门。

“诶……重要文件别忘了拿……”

沈砚知顿足,伸手拿起文件袋,往她脸上一抛,“是你的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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