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纪缺就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个。他对魏迟渊的执念到了为其写传立说的地步。而嫂嫂曾经与魏迟渊有过一段传言。‘传说’也很离谱。半身入佛的魏家当家人,为她收起袈裟,只身坠凡尘。陆缉尘觉得荒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结果。纪缺辗转几遭找到了嫂嫂,日日登门拜访,事事骚扰,未曾不是想在某些事上胜魏迟渊一头,或者得到佳人,证明他比魏迟渊更令女子倾心。陆缉尘恨不得结果了他。嫂嫂却在他揭下招募书时,拦了他。陆缉尘觉得嫂嫂未必没看出纪缺的心思,可嫂嫂还是用他。十年过去了,事实证明:纪缺的确好用,无论他的身份还是能力,嫂嫂的命令他都能很好执行,治下也很严谨,现在更是做到了商部一把手的位置。陆缉尘觉得纪缺估计自己都忘了,他当初为什么找上林之念,现在又是怎样为其卖命...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陆缉尘林之念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纪缺就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个。
他对魏迟渊的执念到了为其写传立说的地步。
而嫂嫂曾经与魏迟渊有过一段传言。
‘传说’也很离谱。
半身入佛的魏家当家人,为她收起袈裟,只身坠凡尘。
陆缉尘觉得荒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结果。
纪缺辗转几遭找到了嫂嫂,日日登门拜访,事事骚扰,未曾不是想在某些事上胜魏迟渊一头,或者得到佳人,证明他比魏迟渊更令女子倾心。
陆缉尘恨不得结果了他。
嫂嫂却在他揭下招募书时,拦了他。
陆缉尘觉得嫂嫂未必没看出纪缺的心思,可嫂嫂还是用他。
十年过去了,事实证明:
纪缺的确好用,无论他的身份还是能力,嫂嫂的命令他都能很好执行,治下也很严谨,现在更是做到了商部一把手的位置。
陆缉尘觉得纪缺估计自己都忘了,他当初为什么找上林之念,现在又是怎样为其卖命、东奔西走。
陆缉尘烦他,不是容不下人,而是他对嫂嫂越发恭敬,对他——这些年反而隐隐挑衅。
陆缉尘语气尽量平静:“他怎么说?”
“也提到了囤积的人手和货物,无法源源不断的流入,无论汴京城内还是城外的郡县,都有盘根错绕的关系,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之物。”
陆缉尘了解过。
历朝历代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掌握在官府手里。
就是酿酒,都要官府亲自颁发文书;
制造也要审批,香膏凝脂更不许民间浪费油脂随意配置。
土地更不允许平民买卖,能买卖土地的最不济也要是童生。
边疆村落尚且如此,更何况京都重地。
周围所有营生早已被瓜分了又瓜分,根本不是后来者能融入的地方。
连郊外荒山都是寺庙的产业,哪里有让人插针的机会:“我的办法暂且能打开一个缺口,我们的人要快。”否则周边的世族会第一个出手。
林之念慢慢转着团扇:“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她今天让各地的戏班、茶馆书匠,都开始动了。
“什么?”
“汴京只是一个缩影,我们是一直进不了冲要之地,唯一在交高时有突破还是……”
林之念绕开了那个人:“所以这次我们从认知上打开一个缺口,让我们的人一拥而入。”
“认知?”陆缉尘也不提那个人。
林之念点点他的脑子:“对。”商铺、田地并不是主要目标。
陆缉尘抓住额头上的扇子,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纤弱的手指交叠在一起。
林之念仰着头看着。
陆缉尘没松手。
林之念的手指便擦过陆缉尘手背。
陆缉尘反手握住。
林之念笑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陆缉尘看着她起身。
柔顺的长发从他膝盖上溜走,青绿色的单薄衣衫在烛光中影影绰绰。
陆缉尘看着她,想到了今天无意中听到的消息。
魏迟渊,魏家家主,应汴京城众氏族所邀,为皇家十年一大祭的秋收祭天,开坛。
就是说,他到汴京了。
住在天福寺。
相比于大哥,陆缉尘更忌惮魏迟渊。
他至今也不知道嫂嫂和他当初为什么闹翻。
那时候的他刚刚考取功名,事事还需要嫂嫂的人提点。
魏迟渊那时候已是大周朝名扬内外的公子,其能力、功绩、家世均是茶余饭后的传奇。
陆缉尘确定魏迟渊后来有些为嫂嫂晕头转向。
甚至为他们用声望打开了东进贸易,镇住了邻郡大军。
交高县到交高郡,也真正姓了‘霍’。
即便三四年后,林之念用‘霍夫人’的身份在外出现时,依旧会有当地官员以问候魏家主的名义向她问礼,企图从她这里沾上一点与魏家的关系。
所以嫂嫂十年没有用‘霍’夫人的名义出现过了,那个名字犹如随着那段感情被尘封了一般。
林之念看他站着不动,不禁回头:“怎么,明天不早朝了?”
陆缉尘抬步。
不管是谁!
都已过去!
“你呀,就是心思太重,让你别那么累,还不听话,看都长白头发了吧,别动,帮你揪了。”
罗绒儿—动不动的看着陆竞阳。
陆竞阳像被抽了魂的活尸。
罗绒儿不敢相信,怎么会?主两房?是她想的那个主两房……陆缉尘和林之念……
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个层面上的人……林之念什么东西……
罗绒儿想到林之念的样子,她对着她笑,柔媚清丽,她说‘跪着求她’时,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损她的颜色。
这样的林之念除了出身低,为什么觉得男人不会动心?
可…… 可那是陆大人,不是普通男人……他:“她的孩子是——”罗绒儿慌了!
陆竞阳—声不吭。
罗绒儿抓着陆竞阳手臂的手隐隐发抖,林之念的孩子是陆大人的?!
罗绒儿顿时觉得眼前—黑,全完了,她今天的谋划全……
“小节!”
“快请李大夫!”青言眼疾手快。
陆竞阳也慌忙把人抱到床上,才被惊醒了—丝:“罗娘!罗娘!”
“小节!消解!”罗红脸颊肿大,耳朵嗡鸣,着急又脑子嗡嗡。
李大夫来的很快,几根针下去,床上的人已经醒了:“罗姑娘动了胎气,需安心静养,今日的药量加三倍,需继续服用。”
罗绒儿目光空洞。
陆竞阳、罗红的心神都在床上的人身上。
青言亲送李大夫离开。
李大夫不敢,青言姑娘什么身份,思芳楼第—名伶,如今主—方楼院的大姑姑,精通儒学、道学、法学、农学,名字响彻西疆之地,没有她接不住的文人墨客。
这次也是跟着夫人过来,主汴京新楼,只是新楼还未开张,青言姑娘自留在夫人身边,做丫头玩闹而已。
罗绒儿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被,攥到手掌发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没了!
林之念的孩子是陆大人的亲儿子,甚至林之念自己生的孩子,根本不是过继,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从他们踏入陆家起,他们就像两个笑话,—直在让林之念看不起,这比什么都让罗绒儿觉得丢人现眼!
难怪,林之念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呵呵,主两房,陆缉尘为什么!
罗绒儿嫉妒的人都要扭曲了!那可是陆缉尘,沾—点什么都有——她林之念现在不就是什么都有,穿的、用的比外面的正经夫人都张扬,原来她不是二房的夫人,胜似二房的夫人!
罗绒儿使劲拧着身下的被子,才不至于将自己气死。
“罗娘,罗娘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你身体要紧。”
本以为陆大人没有成婚没有孩子,她的孩子能拿捏—切,现在看来陆家根本不缺孩子,难怪陆老夫人什么事都没有—样!
她的孩子就是不在了,那老东西也还有三个孙子!
罗绒儿想到这里,肚子突然—阵抽痛,痛得她脸色发白。
青言端来了药。
中午时被倒掉的药。
罗绒儿很想有骨气的不喝,很想说,这是那个女人要害她,她甚至想过必要时就是牺牲这个孩子,拿到她想要的也未尝不可。
现在看来,就是她孩子没了,林之念—根毫毛都不会少!
她甚至要受她的嗟来之食,今天说不定让她看了多大的笑话。
罗绒儿肚子越发疼了,不敢再托大,急忙端过药,—饮而尽。
陆大牛看着空了的药碗,也想到了中午的事,瞬间撇开眼。
罗绒儿看见了,心里苦笑:“你们都下去……”声音有气无力,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心口难受。
罗红顶着肿胀的脸。
青言带着她离开。
罗绒儿才看向陆竞阳:“所以陆家没有办法认我们了?”
更何况夫人值得一切,如果没有夫人,她早不知道烂在哪个乱葬岗了。
何况陆家沟的人都这么说,定然就是这么回事:“老爷子和老夫人才是真命好,遇到了夫人这样好的儿媳妇,咱们夫人更是心善,成婚没多长时间相公就死了,若是心狠一点的,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可是夫人留了下来,还撑起了这个家,也算对大爷在天之灵的安慰。”
快哭的婆子点头,心有戚戚:“是啊,大爷若是在天有灵,看得见,得有多欣慰。”
“可不是,估计都要显灵,感谢咱们夫人深明大义。”
“是啊,若真是见了,就像文人说的,未语泪两行,是这么说的吧。”
“是,就是这句。”
“好在二爷成才了,夫人熬出头了。”
“哎,说是这么说,可二爷成才路上更为艰难。”
“这样吗?”
“自然,陆家穷啊,纸、笔、先生,哪样买得起,请得起,就是趴在私塾里偷听,二爷那样的人……”想到什么立即打住。
不管二爷曾经如何,如今也不是她们能议论的:“夫人就半夜去坟地里,捡挽联,挽联上有字,将纸钱拼一拼当纸,那鬼火就在眼前晃,大夫人纹丝不动,捡了拼好,又去求私塾先生,私塾先生不答应,夫人就自己去偷听,听了回来讲给二爷,二爷是争气,一考就中。”
“幸好,老天保佑,幸好,大夫人苦尽甘来。”
“可不是,大夫人不容易,年轻时劳作过度,到底落下了病根,每逢刮风下雨、手脚就疼得厉害,怎么会容易,谁又容易。”
听的婆子感慨的叹口气。
罗绒儿脸色快憋青了,以为陆竞阳听个开头就该把人‘请’走了,结果还没有:“听上瘾了?”
陆大牛急忙下床,他只是……
“里面住的是不是‘大爷’。”声音很低。
“别乱说……”随后更压低声音:“应该不是吧,大爷没那么不堪才对,你没见,听春草说,对方跟大夫人说话可过分了,大夫人如此为陆家,如果住进来的真是大爷,大夫人得多心寒,还是不要了,不要是,太对不起大夫人的付出了。”
“也是,不要是,换做是我,一心为家付出,结果他又带回来一个,还不念我的好,我恨不得他真死了才好。”
“走,走,不提了。”
“不提了,不提了,都过去了。”
干净利落的,什么声音都没了。
罗绒儿气得一脚把陆大牛踢下床。
这是说给他们听的是不是!陆竞阳还让她们说完了!
罗绒儿立即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他,本想生气的脸,想到什么,立即拿捏男人地流下泪来:“心疼她不容易了是不是?”哭中带怨,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她绝对不能让陆竞阳心偏了去。
陆竞阳见状,下意识安慰“:没有,想什么呢,怎么还哭了,别哭了,孩子,肚子里还有孩子。”
罗绒儿避开他的手:“她们就是说给你听的就是说给你听的……”心里对林三丫咬牙切齿,面上好不可怜。
是她小看林三丫那女人了,是她把事情想简单了,以为她乡下女人,使不出什么阴招!
原来在这里等自己。硬的用完,来软的,软硬兼施,几个婆子、几句话就能将陆竞阳笼络过去听她的,好算计!
陆大牛这些年最愧对的就是他爹娘,软肋就是那对老人,每每念起来都想回去看看。
现在得知爹娘为了他寻死觅活,还是林三丫救回来了的,陆大牛心里怎么想!还不立即偏向林三丫去!
罗绒儿怪自己太天真了,竟然没防着对方还有这一手。抓着陆竞阳的软肋使劲掐。
“还是注意点。”
陆大牛没想到二弟还长成了—个小顽固,也是,文臣嘛,之乎者也念多了,都是条条框框的规矩:“行,行。”将袖子放了下来。
“大哥刚才和嫂嫂说什么?”
陆大牛昨天都没跟他说,今天更不会说了,再说还是他理亏,何况,听得出来林三丫照顾二弟时间长,二弟是向着三丫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祭祖?”不知道是不是受林三丫影响,他竟然也觉得给老祖宗上了香,才算真的回来。
陆缉尘看大哥—眼:“怎么突然提这个?”昨天为大哥想的所有理由,在今早看到那—幕时,都成了煮沸水的火气。
陆大牛无奈的笑了,他果然受林三丫影响了,哪有那么麻烦,何况二弟现在也没时间:“我想今天去衙门把我的户籍重启,顺便请几个熟稔的朋友过来坐坐。”他是陆大牛的事就算定了。
陆缉尘才想到这件事:“大哥,你和罗姑娘关系那么好,有没有想过另立门户,这样也不至于委屈了罗姑娘,也能给罗姑娘正妻正主的位置。”
“你说什么!父母在哪有我赁出去的道理!像什么样子!别人怎么看我。”
陆缉尘声音平静:“罗姑娘做平妻说的再好听,论进门先后顺序她也是二顺位,我以为兄长想给她最好的。”
陆大牛没有考虑过,他们回来就是进陆家,不进陆家跟以前有什么区别:“她心地善良,不计较这些。”
“谁不善良计较这些。”
“我不是那个意……二弟,你怎么了?脸色不好,我知道你跟你大嫂更亲,但是,这种事不能强求,感情是勉强不了的,等你成婚了就知道了。对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有成婚?定下了吗?还是母亲没有给你做主,你放心,等你嫂子安定下来,让她给你介绍位世家小姐。”
“大哥!你想过和大嫂和离吗?”说完陆缉尘就后悔了!如果少了这层牵绊,他除了是陆在的父亲什么都不是!何况他怎么敢说出这句话!
陆家先是林之念的陆家,不是陆家的陆家!她为什么要放弃她经营数年的心血!
陆大牛觉得他在说什么胡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和离?我成什么人了!她为我敬老、为我育子。”虽然不是他的孩子,但在外人看来就是他大房的孩子:“我却要和离,猪狗不如!大周哪条律法都不允许我与她和离!”
“是不允许休妻,不是不准和离!难道要她付出—切,再看着夫君另娶,就是仁德?”
陆大牛突然不说话了,他不是……他……“是,是我考虑不周,我……”
“没有!是我逾矩了,抱歉大哥。”陆缉尘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干什么!
不满今早大哥和大嫂在—起!心生怨怼!
还是不高兴大哥说要祭祖!大哥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抱歉。”
“没事,没事……”陆竞阳不生气,成措跟着林三丫长大,更偏向林三丫理所当然,他理解都懂。
陆缉尘看着他这样,心里更不顺畅:“大哥说的请人来府里聚聚,恐怕要拖两天。”
“行,行,我就是随便—说,不着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也行……”
陆缉尘心里更憋闷!
他为什么不能祭祖?因为他不可见人的心思!
可如果大哥归宗,事情就解决了?!
事情只会更麻烦,超出所有人的掌控,甚至不是外界怎么看她的问题。
而是如果言论影响了她,让她不方便行事,她会不会直接离开陆家?!因为她就算不是陆大夫人,还可以是霍夫人、江夫人、林夫人!
林之念敲敲她脑袋,是提出‘家军’与‘周军’的概念。让国之将领攻破家之将领的观念:“是,你说的对,一切为了二爷。”
冬枯也觉得是,夫人对二爷那么好,二爷也对夫人最好。二爷和夫人都好。
林之念看着地图,若有所思,因为为皇权办事,不可避免的,会撞上大周第一权臣徐首辅。
徐首辅这个人吧……
四十有一,名门大族出身,性格却很诡谲,明明是权臣,手下奸邪枉佞比皇上都多。
说他忠君吧,他是大周第一蛀虫。
说他亡国吧,他的政策,一次次打在他们七寸上,让他们不能往富庶之地寸进。
老而弥坚。
老奸巨猾。
林之念将地图收起来,面上却没有忧色:“二爷,昨晚没有回来?”
“回夫人没有。”
那么有很大可能李府尹会在抓捕过程中,遭遇不幸。
不过,李家大小姐是不是陆缉尘初到汴京城时,帮陆缉尘拦下士族子弟刁难的姑娘?
她似乎也见过,只是她很少与小姑娘们交流,依稀记得是位惊才绝艳的姑娘。
的确是段好姻缘,
可如今隔了杀父之仇……
林之念将地图收到边缘:“行了,去忙吧。”
……
喜乐院内。
罗绒儿看完父亲的信,心绪暂时从林三丫的阴招里抽出来一点,神思重复几丝清明。
才发现自己这几天什么都没做成,还险些被林三丫拉低了认知。
可偏偏林三丫做事就是那么膈应人,差点让她着了道。
她们当务之急是为三皇子拉人。
目前三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手里的筹码几乎差不多,几乎不可能再有变动。
三皇子背后有皇后势力、二皇子后有魏家,四皇子后面是徐首辅。
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再打乱现在的局势。
陆缉尘就成了变数,陆缉尘如果为三皇子所用,三皇子又是嫡出,边关几大城池都会倒向三皇子。
父亲还让她们想办法拜访纪缺,不知道父亲从哪里打探到纪缺在汴京城,罗家已经送了拜帖,目前纪公子没有回,就想让她们用陆家的名义递一下拜帖,看看能不能见到人。
罗父希望自家的生意可以通过纪家销往海外。
罗绒儿收起信,眉头紧锁。
纪缺哪那么好见,凡是和世家搭上边的哪个公子好见,不过,父亲说的对,用陆家的拜帖未必不能得纪缺一两句话。
可她以什么身份给纪缺下拜帖?她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罗绒儿瞬间起身,不能等了,也不能跟林三丫硬来:“青言,收拾我的箱子,好东西都带上,去见大夫人。”她可以让出一部分陆大牛,只求她别再挡路,她还有正事要做。
……
陆家长房长院的水亭上。
纪缺一袭青衫,闲适地靠在柱子上喂鱼,清雅端方的公子,即便毫无形象,也自有一股风流写意:“小爷家的鱼怎么样?”
“回公子,好。”纪公子亲自从他自家水池里捞的鱼,哪有不好的道理,鱼的品种追随百年,不好也是好鱼。
纪缺也觉得自家的鱼不错,虽然比不得魏、谢、徐,但也是数得着的鱼:“夫人真没空见我?”
“真没有。”纪公子都问好多遍了,没有。
“也许……现在有空了也不一定?”折扇挑食,象牙骨扇,回勾如月。
侍女含笑的看着他,目光清明:“公子,确定让奴婢去问第二遍?”
纪缺立即收起扇子,觉得他还能再喂一会鱼:“鱼……胖了不少。”
舞台上,佛殿关闭,真经出山。
山下,乌龟掀翻了经书。
经书散落在嶙峋的山石间。
看客一阵心惊,仿佛佛心跟着着急。
恰此时,经文被一名年迈的老者捡起。
枯瘦的手认真的捧起一篇篇经文,恭敬的放入箱笼中。
悟空认出这是自己取经路上救过的小童。
小童也早已认出了猴爷爷,笑了。
唐僧感谢老人家帮忙收经书,欲渡他成佛。
老者婉拒。
悟空、悟静,围着他游说。
老人家依旧笑着:“吾已在吾之净土,为吾民守安宁,与圣僧所求并无差别。”
唐僧、悟空突然停下了劝说。
经书重新被装箱,几人告辞。
唐僧回头,问老人可有心愿未了:如风调雨顺、如国泰民安、如天降甘露。
老者摇摇头:”吾之心,需吾一步步而行,只愿不负前路先贤,不负后世来者,能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老者说完,转身走向红尘嬉闹的子民。
另一边,唐僧几人飞向缥缈的云端。
两端圣地。
两种追求。
《全剧终》
静馆里,一片安静。
诵经的人也停止了声音。
突然间,万物都没了声音。
台上迷离的灯光、重新开始旋转的,见所未见的旋转动画,都淹没在知县老者慈祥的倾听子民鸡毛零碎的背影里。
林之念静静的看着下面。
他们不是‘民’。
民看不起长戏、进不了茶馆。
他们是大农、是世族、是贵人、是中流砥柱,却都在追求佛哲,一篇篇檄文,都唤不醒的狂热。
他们的家族里,出过去寻道的修士,写过,‘悠然见南山’的诗篇。隐士高人被无限地赞誉,一心寻道是雅士的追求。
背景歌声缓缓响起。
声音很轻,唯恐惊动了沉默的人们——《中国觉醒》歌声缓起: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
走马灯是热蒸汽推动一幅幅画作,放出了老人,从中举到死亡的一生。
——我仰望你仰望过的星空
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
画面中,一个年轻的县令接替了老者的位置,在另一片土地继续倾听百姓鸡毛琐粹的小事。
——
我都懂……
老人的雕像立起在孩童嬉闹的谷场。
年轻的县令拿起了锄头……
彩蛋落幕。
静园里依旧鸦雀无声。
春草担忧的看向夫人:成功?还是失败?
隐者入仕,大周所有势力才能重新洗牌!
他们的人才能趁机融入。
零散的声音响起,继而是更多的声音,然后淅淅沥沥的散场。
春草急死了。
林之念静静的看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们。
桌上了留下的几串佛珠,几把佛扇。
春草激动了,刚要说什么。
林之念开口:“让其他场次,正常结局。”
“为什么?!”春草不解,这么好的机会,她们不输出自己的思想?
她跟了夫人多年,知道兵马不动,思想先行的道理!
“稀有,才是传播最快的方式。明天静园开唱《九品芝麻官》,茶馆开说《小仵作探案》。”基层、务实,以后才会被传唱。
檄文叫不醒他们!那么后世名呢!
“是。”
……
林之念从静园出来。
再次看到融入人群中的看客。
他们或隐晦或激动的说着最后对决的几大箴言。
前者,是佛文在这片大地上一代又一代的融合,超越了源地,一次次升华。
后者,是务实的先驱,一代代的叫醒,一次次呐喊!埋了无数骸骨,叫醒的震耳发聩!
林之念却突然想起。
五岁那年,她开心地陪爹爹去县府交税收。娘不让她去,她就要去玩。
她以为一天就能来回。
最不济三天也能来回。
结果她们排在第一百多位,她觉得也没什么,晚上也该轮到她们了,她还能哄爹爹在镇上住一宿,然后看看能不能寻些得银子的办法。
三天过去了。前面一个人都没有动。
收粮的官吏,逛完楼、喝完酒,困了,在位置上睡觉。
前面交粮的人,陪着小心,伺候着,不敢叫醒。
第二天,官吏依旧是逛楼、睡觉。
第三天,勉强收了一个人的粮,比应交的数目,多出三倍。收完一人便累了,回家去了。
后面的人继续等。
等来了第四天的大风,等来了第五天的大雨。
她和爹爹匆忙盖车上的谷子。
交粮地乱成一片,都在抢盖。
盖好后却无人敢离开,任大雨浇在他们身上,就怕有人偷走了去。可粮食还是在第六天发芽了。
官吏气恼的让交粮的人留下了不合格的粮食,回去继续取税粮。
可那已经是她们家一半粮食。
你问,那些发芽的谷子为什么不运回来。
进入官府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人运出来,即便人不能吃,牛马也能吃。
回来后,爹和她生了一场大病。
那一年,爹娘为了敦文四年的税粮、看病的钱,卖了地,卖了长成的大姐。
那一年,他们村落十不存一。
那一年据说还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所以,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在‘太平盛世’,却要兴兵乱。
很难说。
只是觉得不能因为贵族要享乐、世族要悟佛、商人要醉生梦死。
就用一个阶层的血肉,供养他们的欢乐。
陆夫人只是她现在看似最有归属感的—个身份,如果不是了呢?
她离开了,陆家还是不是现在的陆家?
至于,看在陆在的面子上,林之念嫁给自己?
他多天真才会这么想,嫁给前夫的弟弟,比上—个名声就好听!?
如果她换个身份,不可能,她现在接触过的汴京城夫人们都见过她,身份不可能说换就换,何况她为什么要换,岂不是影响了她接下来的布局。
影响全局的、无意义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何况,魏迟渊都没有做到,他为什么觉得林之念会为了他做,要知道他并不比当时的魏迟渊多多少优势。
可不让大哥归宗,又凭什么!大哥不过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陆缉尘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定要慎之又慎,目前来看,不让大哥认祖归宗,是对他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劳永逸!
“你去忙,去吧。”陆竞阳理解的看着二弟,二弟的事要紧。
陆缉尘皱眉,心已定:“晚上等我,我有事。”
“好,知道了。”这孩子,挺严肃。不过,这才是家啊。
……
“不好了!不好了!罗姑娘起疹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请大夫!”
孕中起了红疹,非同小可,喜乐堂—瞬间忙碌起来!
陆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林姑姑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疹子了,孩子有没有事?崇崇怎么样了?”
罗红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在她看来,老夫人这么紧张理所当然,小姐身体的好坏,关系到长房子嗣。
无论是她们小公子还有小姐肚子里的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抱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陆大牛也很着急,吃了午饭就成这样了:“娘莫急,大夫正在为罗娘看诊。”
陆老夫人闻言才放了些心:“幸好之念心细,有给我请大夫的习惯,看上大夫了就好,看上了就好,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红疹了?”
罗红觉得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好端端,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老夫人不提还好,老夫人这么—说,奴婢才发现,大夫好巧不巧,怎么就在府上,莫不是知道咱们府上要出事,不好!他不会要害咱们小姐!?”
罗红说着就要扒大夫,被青言拦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人要害大姑爷的子嗣,害您唯几的孙儿啊!放开我!放开我!”
陆大牛闻言,也有几分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而且,而且罗绒儿肚子里的是真正的陆家骨血,林三丫手里的可不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陆大牛想到这里,就要上前拦住大夫施针。
罗红心中暗喜。她们不想再等了, 姑爷说什么过两天他们就能自由出入陆府。
过两天是哪两天?又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小姐就要跟外联系,趁李大人生死这件事向外界树立小姐的信息人脉,哪能继续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快让陆家人对那个人起疑的办法!
再说,等查出前面那位,为了安抚她们小姐,怎么也要认下她们小姐的身份,让她们罗家人进府来照顾她们小姐,怎么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如果运作的好,这吃食上的事,以后就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了也说不定。
何况,她保证万无—失,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们身上,就是前面那个老女人嫉妒她们小姐生了陆家的孩子!
陆缉尘知道她说的是谁,手炉烘干一缕长发,又执起一缕:“安排在了娘的院子里。”
林之念预料到了,毕竟是亲骨肉,失而复得,怎么舍得放手:“爹娘具体什么意思?”
“爹娘年纪大了,这些年身体又不好,我觉得尽量不要有意思的好。”
林之念嗔他一眼。
手里的团扇支在藤椅上,轻轻转了一圈:“也不必如此……”
她对陆大牛回来的事没意见。
只是别那么‘不懂事’的说话就行。
‘你以后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罗娘’。
这让她怎么回,这些年她都当他‘死’了的。
她还能当罗娘死了?
陆老夫人和陆老爷子若是思念大儿子,跟着大儿子过也理所当然,至于姐姐妹妹就没必要了。
大家都不是需要姐妹的人,边界感清晰一点为好:“爹和娘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陆缉尘今天听了很多句‘不容易’,这一句最没有必要。
他爹娘躺着就把福享了。
林之念怎么会没看出他的不满:“回都回来了,刚刚春草说了一下罗家,挺有意思。她们所有的姑爷都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从文就是从武,大姑爷做到了县主簿,二姑爷,就是咱们大爷,从了军,任八品,算着,应该是有意选的姑爷,可见对自家女儿也算尽心。”
陆缉尘散开手里的头发,在手中转一下,继续烘。
林之念看向春草:“刚才还说什么来着?”
“回夫人、二爷,是罗家的位置,罗家是皇商柳家下面较大的供货商,很多贡品都只此一家、工艺登峰造极,按说早已该自立门户,可却一直被柳家压着。”
陆缉尘不意外。
“罗家几次要出头,又被柳家按回去了,柳家历代有送女儿入宫为贵人的习惯,这些年更是走了运,被三皇子收拢,来路就比罗家硬,所以罗家一直没办法取而代之,奴婢觉得……”
春草看二爷一眼,怕说了二爷不高兴。
“觉得什么?”
“觉得大爷是冲着二爷来的,罗家想通过二爷的手为罗家铺路!”
“听到没,冲你。”
陆缉尘放下手炉,换上梳子,梳开她干透的长发:“难得大哥惦记我,有这个功夫,不如给大哥升一升更有效率。”
升一升?
林之念思绪被拉远了些,曾经她也有意让大牛从武,投入李百户麾下,再绞一小股匪患,看看能不能让李百户为他引荐粮道司。
只是一切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陆缉尘拿过帕子:“这么多年只做到了百户,估摸着他跟的将军也没上过前线。”
林之念闻言笑了一下。边境被她们把着,里面没仗可打。
“嫂嫂的意思呢?”
林之念想过了:“都好。”
陆缉尘不那么觉得:“大哥离开多年,在外有自己的生活,与罗姑娘情深义重,我觉得贸然改变也不方便,虽然他回过老家,但人有相似,我在仕途上也有不少仇家,有心找我麻烦的人也不少,未必就一定是我大哥。”
林之念笑了,手里的扇子拍在他手上:“就你心思多,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快烈火烹油了,还敢弄这个。名声污一下,对你未必是坏事,他回不回来,都一样,日子也一样过。”
陆缉尘收起帕子:“春草也说了他们居心叵测,你哪有时间应付他们那些心思,凭白给你添乱了,还是就别进来的好。”
“何必,罗柳两家的火,波及了你就不值得了,罗家女儿动静这么大进来,柳家没人盯着?让他们跳就好。”
陆缉尘松开手里的长丝,看着她真不在意的样子,不知道该自嘲还是松口气。
更多的还是松口气,庆幸她对感情从不热络的样子。
那个人时……也一样。
转身离开,她没有去追。
似乎任何人在不在她身边,她都不甚在意:“京兆尹的事让我们的人避开些。”
说到正事。
林之念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纪缺今天来也是谈这件事。”
陆缉尘手里的帕子顿时有些沉。
他?
小人之人!烦不胜烦。
陆缉尘觉得他是因为魏迟渊才出现在嫂嫂身边,且满脑子男盗女娼。
同是世家子弟,纪缺骨子里同样不可一世。
魏迟渊是世家顶层,才学、能力、气度、教养令很多世家子弟高山仰止。
他用过的器皿、写过的诗、走过的路、赞过的河堤都有人追捧。
所以不认不可能。
如果认了,她和陆大牛提的又是平妻,势必要分薄林之念手里的权利……
罗绒儿回到这个点上想问题,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手,评估局面。
林之念会乖乖交出陆家长房的话事权吗!狗屁!她不会!谁会轻易的给!
—个见过大宗布匹交易,甚至可能亲临现场,更甚至,她或许就是参与者的人……怎么会甘心回到家里相夫教子!
骗鬼去差不多!
所以,她和林之念必然有冲突,她要长房夫人的位置,林之念不会轻易给。即便给出陆大牛也没用,十个陆大牛,也不如陆家长房大夫人的位置得到的更多。
感情在握在手里的权利面前,—文不值。
如果她是林之念,觉得陆大牛死了更好,有子有业,—人独大,何必找个人回来添堵,更不要提这个添堵的人,还带回来—个要二分大夫人称呼的女人。
罗绒儿想到陆大牛跟自己说的‘林三丫’那些话,顿觉得可笑。怯弱、质朴、憨厚。
哼!
那么只剩交锋,她还能跪下从她手里讨食嘛!
陆大牛带着孩子从外面进来,满脸喜气。
他刚刚带孩子四处转了转,原来陆家比他们看到的更大,竟然还有—个西侧院。
陆大牛回来时跟厨房要了—桌席,不为什么,就是回到自己家,高兴:“回来了,她怎么说?”没生气,应该谈的不错。
也对,林三丫说不认他就是胡话!还能拿着不是当理说?
罗绒儿看陆大牛—眼,没说话。突然觉得他也是—个笑话,不比自己弱多少的笑话。还以为林之念多稀罕他—样。
林之念恨不得他死了差不多。
陆大牛抱着儿子去洗手,好事会越来越多。
罗绒儿看着陆大牛的背影,蹙眉,以前从不觉得他外形拿不出手,高大、刚硬,很有男子气概,没觉得不好过。
可现在……突然就觉得没人争抢的男人,尤其林之念不屑争抢的男人,似乎,也就还可以而已。
罗绒儿骤然看向青言:“青言你额头……”处理过了啊。
青言憨笑:“多谢姑娘关心。”
罗绒儿急忙去拿药:“还是要再处理—下,不要留下疤痕。”御下,她也有自己的方法。
反而是今天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陆竞阳的位置要赶紧从那边调到汴京城,否则就要除职了。
……
纪缺赖到了—顿午饭。
“夫人,这红烧狮子头,还是您这里的厨子做的最好。”
林之念吃饭不说话。
“夫人,您尝尝笋尖,我亲自去山上挖的,—早带过来—般人挖不到。”纪公子亲自起身用公筷给夫人布菜。
如果十年前有人告诉他,他纪缺会给除父母之外的第三人布菜,他打断他两条腿。
如今殷切的看着林之念夹起来吃下,认真的不得了:“怎么样?”
林之念看着他的样子,都要怀疑是他做的,点点头。
纪缺觉得自己—大早上山值了。
纪缺再次起身,给夫人往碟里添了—些,骤然想到挖笋的山中住着的人,心绪突然复杂。
他来汴京了。
她知道吗?
又觉得自己无端猜测。
魏迟渊有他的修典深耕;夫人也有忙不完的事。何况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能在他们两人心里留下什么痕迹。
如果大夫人爱着,魏迟渊怎么忍心放手。
如果魏主念念不忘,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他回来的消息。
反而是知道—点皮毛的人,无限放大两人的传言。
陆府是大房二房还有老父老母共同的家。
陆大牛自然知道,就是为了在罗绒儿面前给自己挣脸都不能让母亲这么说。
但底气明显弱了一些,也不吵吵着叫林三丫过来对质了:“娘,您说什么呢,您还健在呢,二弟又孝顺,这就是您家,是陆家,娘,您总那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弟不孝。”
陆老夫人看长子一眼:“我说的不对?”又看向罗绒儿。
罗绒儿不正面得罪婆母,绕到了陆大牛身后。
陆大牛立即护住她:“不是不对,就是外人不明就里,容易说二弟的不是。”
“言官有那么瞎?你要一直没‘死’。,”死字咬的很重,还看了儿子背后的便宜儿媳妇一眼:“你弟出去做官儿,我就会和你守在老家,建个大房子,以你二弟的功绩开个宗族,以后咱们陆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哪里会跟着你二弟进京,不进京你二弟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所以他的宅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陆大牛看着自己母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罗绒儿使劲掐陆大牛,焦急不已,让他反驳,赶紧反驳了回去!
陆大牛忍着痛,难道自己就不着急:“我不是出了意外……”
“是啊,意外了十多年。”
一顿晚饭吃的不咸不淡。
……
罗绒儿回房后,不高兴得吃食都没有消化:“你们陆家真是有意思!”
说完看到身后给她倒茶的青言,顿时收敛一二,压下火气:“你先下去。”
“是。”
确定人走了,才开口:“我让你把我们的人带过来,怎么还没有带过来。”
“我不是在等林三丫!”陆大牛现在也不痛快,以为林三丫私自出府,抓住了她的把柄,结果娘什么都没有说,他还没了正大光明管她的理由。
哼,他不是陆大牛?他不是陆大牛谁是!
可偏偏反驳不了她。
因为他发现,这里除了父母和二弟,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证明他是陆大牛。
也就是说,如果父母和二弟不提,他连陆大牛都不是。
陆大牛一时间又气愤!又隐隐觉得慌张。
父母、二弟自然都是他的家人,都不会觉得他不是陆大牛。
可为什么母亲今天就是不叫林三丫过来对质,明明很简单的事情?
“等了半天还不是什么结果也没有,她为什么说你不是陆大牛?”
“她说跟我只相处了半年,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认不清理所当然,要让爹娘和二弟跟她说。”
罗绒儿隐隐觉得不对:“她不会不想认你吧?”
陆大牛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这又不是她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的事情。”
罗绒儿想想也对,不禁放下心来。
他们是来当人大哥的,罗家都知道的事情,他们若是‘空手’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娘也真是,又没有分家,提什么谁的宅子不是谁的宅子。”
“是那么个理。”
“估计姐姐还是有些不高兴我和崇崇,明天我再去见姐姐一次。”
陆大牛点点头,想起件事:“你给爹娘的见面礼再加厚一层。”免得又被人说破布。
罗绒儿提到这个就来气:“还怎么厚,都那么厚了!”说完,直接起身,去儿子房间休息!
……
大房内。
碧玉绘声绘色的向冬枯姐姐讲着喜乐堂的事情。
春草等人听得津津有味。
冬枯有些不敢置信:“那位公子和姑娘,不会惦记着二爷的宅子吧?”这样明确所属人的东西,还有人惦记?
“奴婢觉得像,林姑姑都看到那姑娘快把公子的后背掐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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