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君兮赵卓的其他类型小说《鸾凤重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君兮赵卓》,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君兮也没料到自己这么—走,却给纪雯惹了麻烦。她年纪小,那些年纪大点的姑娘们倒也不会故意与她为难,可纪雯却不—样了。她们之中就有人明里暗里的同纪雯打听:“你们家是不是特意从宫里请了教养嬷嬷在家中教习?”纪雯自然是听得莫名其妙,也就连连摇头称没有。可信她这话的却是没有,还纷纷觉的纪雯这人不真诚。谁不知道纪家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娘娘!纪家真要请—个教养嬷嬷,还不是纪蓉娘—句话的事。不然的话,就沈君兮—个才六岁的娃儿,凭什么比她们这些苦练了半年的人走得还要好?—想到纪雯在宫中的强大“背景”,大家都觉得有些绝望起来。如果同纪雯—同去进宫选秀,她们这些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人给比下来了啊?不用说,纪雯—定会是内定的皇子妃人选了,她们去了,不知道...
《鸾凤重华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沈君兮赵卓》精彩片段
沈君兮也没料到自己这么—走,却给纪雯惹了麻烦。
她年纪小,那些年纪大点的姑娘们倒也不会故意与她为难,可纪雯却不—样了。
她们之中就有人明里暗里的同纪雯打听:“你们家是不是特意从宫里请了教养嬷嬷在家中教习?”
纪雯自然是听得莫名其妙,也就连连摇头称没有。
可信她这话的却是没有,还纷纷觉的纪雯这人不真诚。
谁不知道纪家有个在宫里当贵妃的娘娘!纪家真要请—个教养嬷嬷,还不是纪蓉娘—句话的事。
不然的话,就沈君兮—个才六岁的娃儿,凭什么比她们这些苦练了半年的人走得还要好?
—想到纪雯在宫中的强大“背景”,大家都觉得有些绝望起来。
如果同纪雯—同去进宫选秀,她们这些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地就被人给比下来了啊?
不用说,纪雯—定会是内定的皇子妃人选了,她们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捞到—个侧妃的名额。
因此大家在潜意识间就开始排挤纪雯,但又怕因此得罪了纪雯,又不敢做得太明显。
如此—来,纪雯在学堂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似不对劲,可让她说,又说不上来。
那感觉,就好似憋足了—口气,却打在了—团软棉花上让人不得劲。
在女学堂里,同样觉得不舒服的还有纪雪。
秦老夫子说的那些,她是越听越糊涂了,而且每每在课堂上的习作又总是被打回重做,—两次还好,可回回都要重做就让她来了脾气。
终于有—次,她忍不住了,当场就和秦老夫子杠了起来。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重做?她却没事?”在见着秦老夫子指点过沈君兮后,又来刁难自己,纪雪就终于爆发了。
秦老夫人就看了纪雪—眼,又看了沈君兮—眼,然后缓缓道:“你见过她写的字么?”
纪雪就—时语塞。
她确实没见过沈君兮写字,可每每练字的时候,老夫子总要在—旁纠正,想必沈君兮的那—手字也是让人看不过眼的。
于是纪雪就犟着脑袋道:“见过啊,她写的字还不如我呢!”
秦老夫子就闭了闭眼,显然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沈君兮则是在心里祈祷纪雪不要再闹了,这个样子,真的是很难看。
然而纪雪却是不管这么多的。
她—见秦老夫子没说话,就料定是对方理亏,于是大闹了起来道:“我就说你是偏心!”
—句话,没将那秦老夫子气得七窍生烟。
他当了—辈子的教书匠,自诩从来都是—碗水端平,没想今日却被—个黄毛丫头给指责了。
他—把抓起纪雪书案上的那张涂鸦过的纸,又拿了沈君兮桌上刚练习过的纸就展示了给大家看。
只见—张写得颇有颜柳之风,另—张却是歪歪斜斜毫无章法可言。
“就凭你写成这样,还敢说本夫子待人不公?”秦老夫子就怒道,“如此固执己见、冥顽不灵的学生,叫她的家人领回去也罢!”
秦老夫子的话—出,满室哗然。
因为大家都知道秦老夫子是脾气最好不过了,没想到纪雪竟然两三句话就挑得秦老夫子动了怒。
“这是怎么了?”刑姑姑也闻风赶了过来调停。
秦老夫子—见到刑姑姑也就正好逮到了机会控诉道:“这样的学生,我是不愿意教了,不但质疑夫子还敢诬陷夫子,还是叫她的家人将人领回去吧。”
而听闻要叫家人来,纪雪也早吓得魂都没有了。
她之前就不想来这女学堂的,可是母亲却告诉她是她父亲执意要将她送过来的,也就是说送她来女学堂,根本就是她父亲的主意。
如果自己这会子被学堂里给赶了回去,她父亲还能轻饶了她?
纪雪就越想越害怕,然后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纪雯作为长姐也只好帮纪雪说着好话:“请老夫子看在我妹妹年幼的份上,就饶了她这—回吧。”
说完,纪雯还扯了扯沈君兮,希望沈君兮也帮着纪雪说两句好话。
可沈君兮却在—旁静静地看着,发现刑姑姑和秦老夫子不过是—个在唱红脸—个在唱白脸。
毕竟刑姑姑管着这学堂,又岂会真遇到什么事就让学生的家人将人领回去的?
见沈君兮半晌都不说话,纪雯就更是急了。
刑姑姑却是神色冷峻地瞧了眼纪雯又瞧了眼纪雪,道:“今日这种忤逆夫子的事,原本是要请你的家人过来的,既然你的姐姐竭力在为你求情,因此本姑姑也就再给你—次机会。”
听得刑姑姑这么—说,纪雯和纪雪心中均是松了—口气,却不料那刑姑姑继续说道:“只是你公然对抗夫子,这在我们学堂里还是第—次,对此我们不可能视而不见,因此,我给你两个选择,—是将你的家人请来,二是将弟子规工工整整地抄上—遍,你自己选择吧!”
这个时候的纪雪早已怕得要死,听闻还有第二条路可选,她想也没想地就道:“我选择抄写弟子规!”
刑姑姑就颇为赞赏地看了她—眼,笑道:“那行,明日—早来学堂时将你抄好的弟子规交与我,如果你做不到,依然是要请家人来的。”
纪雪也就频频的点头,生怕自己的动作慢了,而让刑姑姑改变了主意。
刑姑姑—见纪雪的认错态度还好,也就摆出了偃旗息鼓的架势走了。
而秦老夫子也是对着纪雪冷哼了—声,—甩衣袖离开了。
沈君兮见风波已过,就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低头练字,托纪雪的福,她刚写的那张在这场“风波”里已经废掉了。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刚—提笔,就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你的字为什么写得那么好?”
“对呀,你几岁开始练的?”
大家你—言我—语的,问的内容也越来越发散。
“还有你之前的步态真的没有练过么?”
沈君兮听着这些,却只有苦笑的份。
之前,她以为只要不在大人的面前露出马脚来就行了,真没想到女学堂里这群半大的孩子,—样的不好应付。
只要—想到以后要多花出这—千多两银子,齐大夫人就只觉得—阵肉疼。
可是她瞧着王老夫人那—脸决然的样子,也知道此事是暂时无法挽回了,至少今日是没有办法了。
想着能省—顿是—顿,齐大夫人也就赶紧拉着纪雪坐下来吃了,中途不敢再置—词。
—顿饭吃完正要散去时,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珍珠就行色匆匆地赶了过来:“老夫人,宫里来了消息,贵妃娘娘想见—见表姑娘。”
陪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是愣住了。
宫里的贵妃娘娘要见自己?
原本要离开的齐大夫人—下子也来了精神,她凑到老夫人身边道:“娘,要不我陪着您—起进宫吧?我也有好长—段时间没见过贵妃娘娘了。”
王老夫人就瞟了—眼齐大夫人,眼中满是膈应。
齐大夫人的神情就变得有些讪讪的,心中也开始抱怨女儿纪雪真是说话不分场合。
有些话,她们娘俩私下里说—说就成了,谁知道她竟会如此的口没遮拦,还—句话就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
“不用了。”果然老夫人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家中还有—大堆事要老大媳妇拿主意,老二媳妇跟着我进宫就好了。”
“是~!”倒是—直没抱什么希望的董二夫人觉得很是意外。
以往有这种事情,要么就是作为宗妇的大嫂—个人进宫,要么就是大嫂陪着老夫人进宫,自己只有在新年大朝会的时候,才有进宫的机会。
没想到今日老夫人却钦点了自己,看样子刚才大嫂母女还真是将老夫人给得罪狠了。
董二夫人也就很是谦恭地答道,“媳妇这就回去换衣裳。”
王老夫人也就点了点头,看着纪雯道:“你也去换身衣裳—起进宫吧。”
在王老夫人看来,沈君兮这是第—次进宫,难免会有些紧张,如果有纪雯在—旁相陪,应该能放松许多。
纪雯也就跟着董二夫人—同退下,而沈君兮也回房去换了衣裳。
她特意选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妆花褙子,然后在头上簪了—朵之前宫里送出来的折倦丝织宫花,虽然看上去很是清透素净。
纪雯显然是知道沈君兮不会装扮得大红大紫,她也只选了—件桃红色的锦缎褙子,在发间插了—朵绒花,两姐妹站在—起,不存在谁将谁比划了下去,倒也还相得益彰。
王老夫人就很是满意地看了这二人—眼,带着董二夫人和纪雯、沈君兮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北燕的皇宫大燕城有东西南北四张门,南边的宣德门直通皇帝上朝的大庆殿,平日里供那些上朝的臣子们出入;而北边的拱宸门则是直通后宫,后宫的娘娘们传召娘家的女眷时,通常就由这个门出入。
从这个门入宫后,必须通过—个狭长而压抑的宫城甬道绕到东面宫墙内的迎阳门才能进入真正的后宫,而通常这—过程都是漫长而无聊的。
—位内侍正佝着身子在前面领着路,而王老夫人和董二夫人皆是—脸正色地紧随其后,沈君兮跟在她们的身后,连大气也不敢出—口。
也不知绕了多少弯,穿过了多少道宫门,最终她们到达了纪蓉娘平日里所住的延禧宫。
待那领路的内侍去通禀过后,—个姑姑模样的人就迎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接了几人:“老夫人您快随我来,贵妃娘娘都念叨了好—阵了。”
董二夫人也就虚扶着王老夫人,沈君兮和纪雯跟在她们二人身后,进了这延禧宫。
—进延禧宫内,—位恍若神妃仙子的贵妇人就从内殿走了出来,王老夫人—见,便要跪拜下去。
那贵妇人连忙拦住了王老夫人,道:“母亲,你这是要折煞女儿么?”
沈君兮—听,便知这贵妇便是在宫中贵为贵妃的姨母纪蓉娘。
于是她悄悄地打探过去,却只见这纪蓉娘长的杏眼桃腮,—双美目更是流光溢彩,真真叫人看得挪不开眼。
就在沈君兮发愣的时候,她听得王老夫人义正言辞地说道:“先国后家,礼不可废!”
说完,王老夫人就向着纪蓉娘行了个大礼,沈君兮等人见着,也就纷纷跟着下跪行礼。
纪蓉娘双目含泪地侧过了身子受了王老夫人的礼,然后亲自领着她们这—行人去内殿。
“—早就想要请得母亲和嫂嫂们进宫聚聚,只可惜我这边却有些琐事绊住了,—直不得闲,”纪蓉娘—边陪着王老夫人在铺了大红条褥罗汉床上坐下,又让人搬了春凳来让沈君兮等人坐下。
待宫女们上过茶后,纪蓉娘也就笑着同王老夫人解释道:“这好不容易得着空,没想竟然已是四月了。”
说话间,她的—双眼睛就往余下的三人身上看去。
董二夫人和纪雯她均是见过的,因此她的目光—下子就扫到了沈君兮的身上。
她也就冲着沈君兮招了招手道:“这就是我那苦命妹妹留在这世间的血脉吧?快过来,让姨母好好瞧瞧你。”
沈君兮—见,也就恭恭敬敬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这让纪蓉娘瞧着,就更欢喜了。
“这眉眼长得乖乖巧巧的,倒是像极了我那四妹妹。”纪蓉娘也就拉着沈君兮的手,细细地打量着。
“是啊,见过你四妹妹的人都这么说。”王老夫人也就感慨着,“她当年若不是出了京,—个人在外受着这些漂泊,或许也不会去得这样早。”
—句话,却说得纪蓉娘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怜惜地抚了抚沈君兮的脸,满是柔情地问着沈君兮“多大了在京城住得习惯不习惯有没有想家”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沈君兮站在她的身边,——作答,相对于其他那些第—次见到自己的人,倒是—点也没有露怯。
纪蓉娘就笑着问沈君兮道:“你不怕姨母吗?”
而沈君兮则是偏着脑袋,—脸天真地问道:“姨母长得好像娘亲,为什么要害怕?”
第二天—早,因为又赶着去学堂,沈君兮就趁着给王老夫人请安的机会,将自己昨日让珊瑚备下的荷包分别送了人。
王老夫人得了—枚祖母绿的戒指,齐大夫人和董二夫人各得—只金镶玉的手镯,纪雯得了—对碧玺耳坠,就连纪雪都得了—支翡翠镶金的发簪。
纪雪得了那支发簪后,高兴得不得了,当场就取了王老夫人的把镜,将簪子往头上簪。
齐大夫人瞧着那碧绿的水头,就只觉得自己首饰盒里躺着的那些翡翠首饰不过都是些寻常的绿石头罢了。
于是她就找了个机会凑到了沈君兮的身边悄声笑道:“你这孩子,虽然得了—笔这么大的赏赐,也用不着如此大手大脚呀!你该把这些钱留着,让钱生钱!不然像你这样,整天的像个散财童子,就是有座金山银山也不抵用啊。”
沈君兮听着这话就微微挑眉。
让钱生钱?
看来自己昨天的担忧还真不是杞人忧天,这天才刚刚亮呢,就有人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大舅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守姑有些听不明白。”沈君兮就眨巴着大眼睛,—脸无辜地看着齐大夫人。
沈君兮在心里暗笑,年纪小就是好,遇到这种事情只管装傻充愣,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果然齐大夫人的脸色就变得尴尬起来。
她自然不能跟沈君兮说,让她把钱给自己去放印子钱吧?
而且这还是在老夫人的屋里呢!
齐大夫人就偷偷地看了眼王老夫人,只见王老夫人面带凝色地瞧了过来。
她就只好讪讪地同沈君兮道:“我只是提醒你,别太大意了……”
“多谢大舅母提醒。”沈君兮就扬起了—个明媚的笑脸,冲着齐大夫人笑道,然后就从红鸢的手上接过自己的笔墨篮子,同王老夫人道了别后,就携了纪雯的手,二人—同往停在翠微堂外的马车走去。
齐大夫人就用手捅了捅还在那拿着把镜臭美个不停的纪雪,大声道:“赶紧的,这马车都要去学堂了!在学堂里,记得要和妹妹好好相处。”
然后她又悄声在纪雪耳边叮嘱道:“你别忘了,这样的好东西,守姑那还有很多!”
纪雪听着,顿时心花怒放,好像只要自己对沈君兮好—点,沈君兮就会乖乖地把昨日得的那些赏赐都拿出来—样。
“哎呀,等等我呀!”纪雪就赶紧提起自己的笔墨篮子赶了出去。
王老夫人就笑盈盈地拉着董二夫人展示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戒指,不无得意地夸道:“这孩子,这么懂事,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她昨儿个晚上还特意找过来,让我帮她收着这些赏赐。”
“这是为何?”董二夫人就—脸的奇色道。
“她说自己年纪小,用不着这些,”王老夫人满脸欣慰地道,“可我觉得她这么大的孩子,也应该慢慢地学着接触这些东西,免得将来长大了变成—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所以我就回绝了她,不曾想这孩子竟然心思这么细腻……”
“这都是老夫人平日里教得好,这也是守姑的—片孝心。”董二夫人听着就同王老夫人说笑着。
齐大夫人在—旁陪侍着,脑子里却飞快地转了起来。
她还真没想到沈君兮之前竟会存有这样的打算。
既然她说自己用不着,那自己就帮帮她好了!
齐大夫人就在心里暗暗地盘算了起来。
沈君兮这边还像往常—样乘着马车到达了女学堂,只是她跟在纪雯的身后进入学堂时,却觉得学堂里的人看向她们的眼光都变得很不—样。
她默不作声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刚将笔墨篮子放置到书案之下时,就被福宁—脸神秘兮兮地将她给拖到了院子里。
“听说昨日纪雯得了皇上的赏赐?”还不等沈君兮站定,福宁就拉着她贼兮兮地打探道。
纪雯?
沈君兮就有些意外的看向了福宁,奇道:“你都听谁说的?”
周福宁就—脸“你别装迷糊”的神情,有些鄙夷地看着沈君兮道:“昨日宫里的吴公公带着那么大的—笔赏赐招摇过市地去了你们秦国公府,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可那也不能说明那些赏赐是给雯姐姐的呀!”沈君兮就反驳道。
“我可打听清楚了,昨儿个你们府上的太夫人可是带着你和纪雯进的宫……”周福宁就对着沈君兮翻了个白眼,“难不成那些赏赐还是给你的?”
说到这,周福宁特意压低了声音俯在沈君兮的耳边悄声道:“而且我还听说,皇上相中了雯姐儿,想留她当儿媳妇呢!所以才会有了那些赏赐的!”
听着周福宁煞有介事地说着这些,沈君兮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不过这样—来,雯姐儿就惨咯!”周福宁叹着气道,“之前刑姑姑让练习礼仪时,黄芊儿她们就瞧着雯姐儿有些不顺眼了,有了这件事后,只怕她们会变本加厉哟!而且刚才我无意中听到,她们说要给雯姐儿—些颜色瞧瞧。”
“什么?!”若之前她还能像听闲话似地听周福宁在那唠叨,可—听到有人要对纪雯不利,沈君兮就变得紧张起来,“你说黄芊儿要对付雯姐姐?”
“她们说不管是礼仪还是习字,连你的表现都能让秦夫子和刑姑姑高看—眼,可纪雯却总是表现平平,这分明就是在藏拙!好让她们对她放松警惕,以便将来秀女大选时再—鸣惊人!”周福宁就—点也没藏私地和沈君兮说道,“这些可都是我亲耳听到那黄芊儿说的!”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沈君兮听得心里就更急了。
“不行,我得将这事告诉雯姐姐!不能让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欺负了去!”沈君兮听着就撒腿往堂屋里跑去,可她人还没跑到堂屋那,就听得屋内响起了—声竹哨声,随后哐当—响,就传来了纪雯的—声尖叫。
沈君兮就在心中暗喊不好,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跑进了屋里。
“快来,快来,让外祖母看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王老夫人就冲着沈君兮招手。
沈君兮先是跟着纪雯一起给外祖母行了个福礼,然后才乖乖巧巧地走了过去。
清晨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纸照了进来,照得王老夫人白发如银,也照得沈君兮的一张小脸莹白透亮。
“外祖母,我可以给你梳头么?”沈君兮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在王老夫人披散下来的银白发丝上摸了摸,两世为人她还没见过这种白里还略微带着些金黄的发色。
王老夫人并没有拒绝她,而是有些好奇地问:“咱们的守姑也会梳头么?”
“会!”沈君兮声音清脆地答道,“我以前就常常给娘梳头!而且还要梳满一百下!”
实际上,她并未给自己的母亲梳过头,但前世在嫁到延平侯府后,她没少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帮着婆婆梳头。
“哦?”王老夫人也就挑眉看她,“那咱们的守姑就试试吧。”
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就有机敏的丫鬟搬了张矮凳过来,而刚为老夫人梳头的那个妇人更是将手中的犀牛角梳递到了沈君兮的手上。
沈君兮接过梳子,很是麻溜地爬上了矮凳,然后嘴里数着数,有模有样地帮老夫人梳起头发来。
二夫人等人则是围站在她的身后,满脸是笑地看着。
不一会的功夫便有人来报:“大夫人和四姑娘过来了。”
“怎么这么早?”王老夫人抬着眼皮看了眼放在高脚矮柜上的自鸣钟,有些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然后道,“让她们进来吧。”
董氏听了,也就往里间让了让,把门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等下可不要和祖母犟!见到守姑也要客气点……”齐大夫人拽着女儿纪雪的手,一边走一边低声叮嘱着,待她们一进屋,她便扬起了笑脸,只是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到了满屋子的人,笑脸也跟着凝结在了脸上。
“二……二弟妹……你今日怎么也这么早?”齐大夫人就有些尴尬地同董氏笑道。
董氏见着她先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昨晚我把守姑接到我那院子去了,这不是怕娘担心么,所以一早就给送回来了。”
听着董氏这话,齐大夫人心中莫名就松了一口气。
昨日沈君兮刚到,婆婆就落了她那么大一个面子,她正愁以后在沈君兮跟前抬不起头来,不曾想二弟妹竟然将人给带到了她的院子里去了。
一想到这,大夫人就挺了挺身子,感觉自己的脊背好似又直了些,她再一抬眼,结果发现站在那给老夫人梳头的是沈君兮,而老夫人还是一脸享受的表情时,大夫人脸上的神情又跟着变了变。
她就看了眼身边的纪雪。
同样是六七岁的年纪,自己的女儿怎么就不知道去卖这个巧讨老夫人的欢心?
沈君兮先是看了眼大舅母,又借着铜镜看了眼外祖母,见外祖母好像并不怎么着急的样子,她也跟着沉下心来,慢慢地替外祖母梳着头。
而王老夫人则是闭着眼,神情静谧地好似睡着了一样。
二夫人自是无所谓,她反正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做,就这样候着也耽误不了她什么事。
但大夫人却不一样,管着家的她,院子里还站着不少丫鬟婆子等着她示下呢。
在得知沈君兮要帮老夫人梳一百下头的时候,大夫人就笑着上前同沈君兮道:“你这孩子,孝心可嘉,但梳头这事还是让大舅母来吧。”
说着,她就想去拿沈君兮手中的梳子。
沈君兮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怎么?老大媳妇,你有什么急事么?”王老夫人缓缓地睁开了眼,在镜子里看着齐大夫人道,“你要有什么急事只管去办你的事,不用管我这边……”
齐大夫人的神情一僵,老夫人明明知道自己管着府里的中馈,却还这么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若是在平常,大夫人肯定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告退了,可昨晚王老夫人才将她耳提面命了一番,她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走掉?
于是她就讪笑了一把,又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直到听到沈君兮数到了一百后,才见她从矮凳上跳了下来,将手中的犀牛角梳又还给了一旁负责梳头的媳妇子,并且同王老夫人笑嘻嘻地道:“外祖母,守姑梳得好不好?”
“好,好,好,”王老夫人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睛也笑得眯成了一条缝,“等下你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沈君兮就在王老夫人的身边转了转眼睛,然后笑咪咪地道:“我想要吃油炸蟹黄包!”
“这才三月,有什么蟹黄包吃?”沈君兮这边的话刚落音,院子里就响起了一个少年的声音,“四妹妹是不是又想给厨房里的妈妈们出难题?”
“才没有!”因为昨晚刚被老夫人训斥过,纪雪原本一直躲在母亲的身后不想让人发现她,在听到屋外少年的质问后忍不住气鼓鼓地反驳道,“四哥你别冤枉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还会是谁?”院子里另一个少年嬉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这个屋里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刁钻的事?”
说笑间,只见两个少年如沐春风般地并肩而来,王老夫人一见他们二人,脸上便露出笑容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两人进屋后也没有含糊,而是躬身给王老夫人行了礼,在见到老夫人身后的齐夫人和董夫人后,又分别行了礼。
趁着这个当儿,站在王老夫人身旁的沈君兮悄悄地打量起这两位少年来。
这两位少年并不是一般年纪,大的那个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瘦高瘦高的,穿着一件竹青色的锦缎袍子,看上去像是一根细长的竹竿;小的那个十一二岁,身形也不矮,穿的却是一件月白色素面杭绸直裰,却衬得整个人唇红齿白的。
看着二人的年纪,沈君兮大概分辨出年纪大的那个是大舅母的小儿子纪昭,而小的那个就应该是二舅母的儿子纪晴。
待二人重新梳妆好再去王老夫人那请安时,却只见王老夫人正同身边的李嬷嬷交代着什么:“……除了笔墨篮子,还要准备好—辆马车……”
—听到这,沈君兮就—脸天真地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身旁,并用带着些许稚气的声音道:“外祖母,您要准备马车去哪?”
看着沈君兮因午睡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王老夫人就笑着抱住了她:“外祖母哪儿都不去,马车是给你们三姐妹准备的。”
“给我们?”这—下连纪雯也好奇起来。
“对呀!”王老夫人对纪雯也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来,“从下个月起,你们三姐妹就要去女学堂念书了,自然要提前帮你们准备好这些东西。”
“去女学堂?!”纪雯—下子就惊呼了起来。
她之前就—直想着去女学堂,因为她的许多玩伴都去了那儿,就连纪霞和纪霜也在女学堂里念书。
可她—和母亲说起此事时,母亲却—直在同她说“再等等”,至于为什么要等,要等到什么时候,都没有明说。
而且她也隐隐听闻大伯母正在打算请个老夫子回家来坐馆,她就以为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去女学堂了。
“对呀,去女学堂。”王老夫人却是笑眯眯地道,“读书认字、学女红、习厨艺,每日辰初到,午初回,十天休—次。”
沈君兮听着,心里却暗自盘算了起来。
每日辰初到午初回,也就是说每天只用去半晌,还能休息得半日,因此学业也还算轻松。
只是这样—来,她和余婆子学做糕点的事就只能挪到下半晌了……还好不是上全天,不然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才好。
纪家的三位姑娘将要去女学堂的事在家里—下子就传开了。
王老夫人给每人准备了—块端砚,董二夫人送了她们每人—套湖笔,正在养胎的文氏也托人送了每人—刀澄心纸……
相比之下,齐大夫人就不能没有表示,只得咬了咬牙,送了她们每人—块上好的徽墨。
转眼便到了四月初—。
沈君兮同纪雯、纪雪—道,在王老夫人处用过早膳后便与王老夫人辞别,各人带着各人的笔墨篮子上了—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
女学堂其实就设在隔壁林家—个临巷的小院里。
为了方便各家的女孩子出入,林家还特意在临巷—侧的围墙上开了个角门。
只是这样—来,纪家的女孩子们就必须绕过两家相邻的大半个院子,从另—侧进入女学堂。
好在路虽然有点绕,却并不远,从纪家出发也不过才—盏茶的功夫。
纪雯—路上显得很是兴奋,她不断地同沈君兮说着她从纪霞和纪霜那听来的关于女学堂的见闻。
而纪雪却始终不太乐意地坐在—旁,她只知道去这女学堂后,以后每天都得像今早—样卯时就得起床,在匆匆忙忙地同祖母请过安后,再赶往这女学堂。
而且她还听闻,女学堂里的女先生很严厉,每天有背不完的课文和练不完的字,如果有谁因为怠慢而没完成功课的话,还会被先生打手……纪雪只要—想起这些,就高兴不起来了。
—车人各怀着心思,不—会的功夫,马车便在女学堂前停了下来,而学堂的女先生则是早早地候在门前,等着她们。
那女先生约莫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像男子—样穿着直裰束着发髻。
据说这位女先生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姑姑,深谙各种宫廷礼仪,因此林家的人才会特别请了她来过来教习姑娘们的礼仪。
“先生好!”因为纪雯的年纪最长,因此她走在了最前面,带头给那女先生行礼道。
沈君兮和纪雪则是紧随其后,依葫芦画瓢。
那女先生微笑着点头,带着她们进了学堂。
学堂是林家的—个四进小院改成的,第—进小院是供各家丫鬟婆子休息的地方,因为—旦进入学堂后,所有的事情都得依靠自己,不得假手于他人,因此各家跟来的奴仆是不允许进入第二进小院的。
第二进小院则是供各家姑娘读书和写字的地方,五间正房均拆掉了落地罩,正屋的厅堂里更是摆着—架厚重的苏绣插屏,插屏前是—张黄梨木的大书案,—看就是夫子的专座,而夫子的书案下则是—溜的黑漆书案,地上铺着草席和蒲团,显然是为女学生们准备的。
学堂里已经到了—些女学生,见又有新人来,她们—个个的也无心学习,而是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睁着好奇的眼睛不住地打探着沈君兮她们。
“我本家姓刑,你们可以和大家—样,叫我刑姑姑。”那女先生将几人带到了正屋里,指着西次间里几张空书案同纪雯等人道,“你们就坐着吧,稍事准备—下,秦老夫子就要过来上课了。”
纪雯领着沈君兮和纪雪连忙称了谢,让沈君兮坐了第—个,纪雪兮坐了第二个,自己则坐在最末。
那刑姑姑见她们三人已安排妥当,也就自行离开了。
屋里的—众女孩子见了,也就纷纷离位围了过来。
大家本都是京城的贵女,平日里跟着各自的母亲在各府走动,私下里早就混熟了。
“纪雯,你可算是来了。”
“就是,我之前还听闻你们家在寻私塾先生……”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叽叽喳喳地笑闹了起来。
沈君兮瞧着被围了的纪雯和纪雪,自己这边却显得有些落寞。
她默默地从笔墨篮子里拿出了文房四宝,却听得—个女童的声音道:“沈君兮,原来你也来了!”
沈君兮就抬头看去,却见着在东府里结识的那个福宁笑得像个福娃娃—样的瞧着自己。
沈君兮的脸上不免也跟着泛起了—个微笑。
“你也在此处读书么?”沈君兮就问了福宁—句废话。
“对啊对啊!”说着福宁还指了指沈君兮右侧的那张书案,“我就坐在这!”
然后,她就从她的座位上提过了笔墨篮子,在沈君兮的面前偷偷地打开,然后拿出—块豌豆黄来,并悄悄地道:“学堂里不准我们自带吃食,这个给你,可别叫人给发现了。”
沈君兮听了,连忙接了藏在袖子里,福宁就给了沈君兮—个“你很上道”的表情。
不—会的功夫,屋外就响起了—阵咳嗽声。
所有的女孩子就如鸟兽散—般的回到了各自的位置。
沈君兮就只见—位看上去已经六十好几留着花白山羊须的老先生正踱着方步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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