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空的女频言情小说《狩猎时代吕律空》,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然知道外号,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冯德柱面对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于是,他挣扎着翻身,龇牙咧嘴地换成了跪姿,连连求饶:“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动你熊胆的歪心思,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吕律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记住了,我是盲流,啥都没有,就烂命一条。想要回来报复,可以,你尽管来,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弄死你,我顶多跑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艹,别再惹我,以后见到我,给我闪得远远的。还有,熊胆不在我这儿,在陈秀清家,你有胆去偷个试试……”吕律轻蔑地一笑后,怒喝道:“滚!”就是故意告诉他,熊胆在自己媳妇家里。而再打那熊胆的后果,吕律警告意味如此重,想必冯德柱很清楚。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面对这等杂碎...
《狩猎时代吕律空》精彩片段
既然知道外号,肯定也多少知道一些自己的过往。
冯德柱面对此情此景,他还能说什么?
于是,他挣扎着翻身,龇牙咧嘴地换成了跪姿,连连求饶:
“是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动你熊胆的歪心思,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知道错了。”
吕律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记住了,我是盲流,啥都没有,就烂命一条。
想要回来报复,可以,你尽管来,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弄死谁。
弄死你,我顶多跑路,谁也不知道我是谁。
艹,别再惹我,以后见到我,给我闪得远远的。
还有,熊胆不在我这儿,在陈秀清家,你有胆去偷个试试……”
吕律轻蔑地一笑后,怒喝道:“滚!”
就是故意告诉他,熊胆在自己媳妇家里。
而再打那熊胆的后果,吕律警告意味如此重,想必冯德柱很清楚。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一点不假。
面对这等杂碎,讲道理没用,只有一个法子,让他怕。
最好是见到自己跟见了鬼似的最好。
冯德柱此时如获大赦,那还敢停留,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好生生地来,走的时候浑身冒血。
他这是拼了命地想要逃离这里,心中憋着一股子气。
等回到家,这口气松下来,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下不了抗。
刚刚他这也算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尤其是元宝朝他脖子招呼过来的那一下,他只差没被吓尿了。
如果不是吕律及时喝止,生死只在一瞬间。
狗凶,人恶,吕律相信,对这段经历,他会刻骨铭心。
直到看不到大鼻涕,吕律这才蹲下,抚了抚元宝脖子到后背的黄毛,这狗这两天变得越来越精神了。
似是很享受吕律的抚摸,元宝也回头,伸着舌头舔了下吕律的脸。
吕律拍了拍元宝,转身将跟着后边的三条狗崽子抓起来抱着怀里,送回地窨子前面的空地。
这是条好猎狗啊!
护家,灵巧听话,战斗经验丰富,还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种种好的品性,培养不易。
吕律忽然对能拖出这样一条好猎狗,未曾谋面的刘炮,充满了敬佩。
现如今,元宝跟了自己。
得去人坟头看看啊!
.....
一个土堆子,坐落在山坡向阳面的林木间。
土堆前立着一块简单的石碑,刻有刘公讳明旺大人之墓几个字。
四月五号的时候刚过清明,这坟被打理过,打理得很仔细。
坟头的小树被拔掉,枯草藤蔓被修剪,周边方圆两米范围的杂物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这就是刘炮的坟。
刘炮,本名刘明旺。
吕律听王德民说过这坟的大概所在,他穿过两道山岗,很容易就找到了坟茔的位置。
他没有走得很快,因为元宝也跟来了,同来的还有三条狗崽。
在坟边不远处,他看到了元宝在一颗腐木桩下刨出的土洞。
吕律不由在想,自己也该给元宝搭建个窝棚
元宝到了坟边,绕着坟转了一圈,呜咽着,在坟旁爬睡下来。
吕律默默地看着坟许久。
“虽未曾谋面,但,能拖出这么好的猎狗,足以说明刘炮二字名不虚传。
现如今,元宝跟了我,也是承您的恩惠,死者为大,请受我一拜。”
吕律喃喃自语着,在坟头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就在这时,身后的林木间传来声响。
吕律猛地回头一看,一名看上去五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拄着棍子走出,看到坟前跪着的吕律时,神情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她看了看坟边趴着的元宝,再看看吕律,小声问道:“你就是王医生说的那个外乡人?”
吕律站了起来,恭敬道:“我叫吕律,请问你是……”
妇人微微一笑:“我就是这坟里人的未亡人。”
吕律赶忙叫道:“大娘。”
“元宝啊,当初怎么都弄不回家,在这里也差不多陪了这死鬼快三年了,没想到还会主动跟了你。”
妇人打量着吕律:“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奇怪,这几年,元宝越来越野,都没人能靠近,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连我们之前没少喂它的家人也不行。
我还在想,一个外乡人怎么就能挨边了,是不是用了法子抓到的。”
“我没有……我就住在朝那边翻过去两道山梁的草甸子旁边,元宝是自己找过去的。
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前一天正好套到只狍子,我就将肝脏给了它。
结果第二天它就领着三条狗仔到我住的地窨子哪里去了。”
吕律轻声解释,避免引起误会。
他可记得王德民说过,刘炮的一家子,没少因为元宝,跟人吵架。
“你不要多说,这话我现在信了,又没栓没绑的,乖乖地跟着你,确实是元宝主动认的你啊!
看得出,你对元宝很好,王医生都来过两次了,这我是知道的。
还有它身上的疥癣,也已经被你治得差不多了。
这是条好狗啊,能跟你这样的主人,挺好!”
妇人看着元宝,上前两步,元宝蹭地站了起来,有些警惕,但并未躲闪。
妇人微微愣了下,脸上现出难得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元宝的脑袋。
元宝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似乎能摸到一下,妇人就已经很满足了似的
脸上的岁月刻出的皱纹都因为这满足的一笑抚平了,感觉她人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很显然,这妇人对元宝,也有着很深的情感。
都说睹物思人,何况是这等灵性的猎狗。
“横死之人,不进屯,不进祖坟,打了半辈子的猎,听人刘炮刘炮地喊着威风,到头来还是横死山野,丢下一家老小,呆在这小土堆里……
死鬼啊,这下你也该安心了,元宝找了新的主人,是不是也是你的意思?”
妇人转身看着坟茔,喃喃自语。
“大娘,我听王大爷说,你们家曾经想把元宝卖了……
现在元宝跟了我,就当是我买了吧,这……您看看要多少钱,尽管开口。
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多少,得等以后攒够了才能给你送来。”
他没忘记,王德民说过,刘炮过世后,他家里也衰落了很多。
虽然元宝混迹荒野数年,但毕竟名誉上还是他们家的狗,得给些补偿,才能安心。
“小伙子,别跟我谈钱不钱的,这估计是我这死鬼的意思,元宝愿意跟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就冲你刚才那一跪,就已经千值万值。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钱衡量的。
我不是那种人,坟里的死鬼也不是。好好待着元宝就行。”
陈秀玉上前领路。
她身材高挑,人也漂亮,一条黑亮粗长的麻花辫一直垂到了腰际,尾稍随着脚步一甩一甩的,充满青春活力。
吕律提着熏肉,看着眼前的人儿,脑子里一阵恍惚。
他记起,刚到陈秀玉家里养伤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一头好看的头发,只是维持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没了。
结婚后,操持家务,还得经常上山,领着人采野菜山果等山货,为吕律设在家里的收购点供山货,地里头的事情也没落下,还有吕律撺掇起来承包山场进行的梅花鹿养殖,再加上孩子……她一人忙得飞起。
长发就有些碍事了,各种不方便,打理起来也麻烦,这头好看的头发也就剪成了短发。
为此,吕律没少抱怨,说她全没了初见时的柔情,妥妥一爷们。
现在细细想来,若是自己能顾家点,又怎会让一个女孩子,有如此大的转变,而这些转变,还是为了尽可能地支持他的生意。
一次次资金周转困难,每次都是秀玉拿出自己一点点积攒起来的积蓄,外加四处找借凑来。
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还……
操心劳累一辈子,四十来岁的时候,早生华发。
吕律一回顾往昔,就觉得一阵揪心。
哪有女孩子不爱美的,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生活。
都说东北女人豪放,但其实,吕律到了后来才真正明白,豪放之下,更多的是柔情,对自己认准的男人,向来忠贞不二,无怨无悔,真切而热烈。
“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剪了这辫子。”吕律心中暗想。
似是觉察到了自己身后的异样,陈秀玉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碰到吕律火辣辣的目光,脸色不由又是一红。
被人从后边这样盯着看,感觉怪怪的。
“律哥,还没听你说起过自己的事儿呢,怎么会想着一个人到我们山里这旮沓来居住?”
她很聪明地挑起话头,脚步也放慢了一些,跟吕律并肩而行。
“这山里好,处处都是宝藏,一年四季,漫山遍野采不完的野菜、收不完的野果,各种美味的蘑菇,还有各种飞禽走兽,每一样都是宝贝,这些东西,只要有本事取出来,都能赚钱,
现在改革开放了,搞活市场经济,我觉得在这山里,大有可为,所以就来了。”
吕律笑道:“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地方啊,要是有人收留,我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找个媳妇儿成个家,养上几个娃,老婆孩子热炕头,把日子过得美美的……一定可以!”
吕律说的是心里话,是他这辈子唯一想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陈秀玉立马想到吕律刚才看自己的火热目光,觉得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心跳莫名地提速了不少,脸色越发红润了。
“明明是穷山恶水,被律哥这么一说,倒像是成了人间仙境,连我都开始怀疑,我这些年是不是白过了,我怎么觉得没那么好?”陈秀玉微笑道。
“有一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意思就是说,你一直生活在这里,对所见的一切都习以为常,但却不知,在外人看来,你认为平常的,不好的,反而可能是宝贝,就比如我!”
吕律笑道:“咱们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个善于思考的脑袋,等明白了,你就知道这些美,一点不虚。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跑到这地方来,都不傻。”
陈秀玉很聪明,立马接过话茬:“我前两天去了一趟区上,看到除了国营商店和外贸公司,还有一些外地人开始收山野菜了。
以前也只是外贸公司和国营商店会收一些干蘑菇、榛子、松子什么的,现在一下多出那么多人,我还寻思,大米白面不好吗,怎么有人想着吃野菜了,那不都是断粮没得吃了才打的主意吗?”
“因为,我们无奈了才吃的野菜,在别人看来也是稀罕宝贝,就比如山里的刺嫩芽、猴腿儿、蕨菜,还有蘑菇等等各种山货,甚至有很多能卖到国外,能赚大钱,这是一座座宝山呐。”吕律点头道。
听到这话,陈秀玉脸色一喜:“我也可以想办法赚钱了……律哥,你那么好的一个人,还那么有想法,你一定会如愿地娶到个好老婆,过上好日子。对了,那你一个人来这里,你的家人咋办啊?”
家人?
吕律苦笑一声:“我没什么家人了,家人,还得现找呢。”
陈秀玉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便没在这个问题上多问,转而问道:“我好像听王大爷说,你在北大荒农场当过知青?”
来到这山里,吕律的事情,也只跟王德民说起过。
王德民这段时间,没少去给陈秀清疗伤,提及自己,很正常。
更让吕律高兴的是,陈秀玉问题一个接一个,明显是对自己有了兴趣。
只有有兴趣,才会刨根问底。
这是好事儿。
最起码,现在开始算是熟识,能走得更近一些了。
他也不藏着掖着,一路上将自己的过往,一五一十地跟陈秀玉倒了出来。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秀山屯。
陈秀玉这才止住对吕律那些过往的追问。
没有急着赶去陈秀玉家里,吕律在经过王德民家门口的时候,将一部分带来的熏肉让陈秀玉提着,他自己带了一部分给王德民送过去。
老爷子挺喜欢灰狗子的肉,吕律这些时日,没少打,地窨子里存了不少,他自己一个人吃不完,就带上些送给王德民。
王德明没在家,李树梅正在做饭,吕律拒绝了李树梅让他吃饭的挽留,出了院子后,朝着河边瞅了瞅,发现河边住着的人家不少,于是问陈秀玉:“老妹儿,刘炮家是哪一座屋?”
对于刘炮家,吕律前世没接触过,没啥印象。
“刘炮?”陈秀玉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就是元宝原先的主人家,那大娘我在刘炮坟边见过,她已经将元宝送给我了。”吕律解释道:“元宝可是条好狗,这对我来说,可就是不小的人情了,我得去看看她。“
“你说的是段大娘啊……我领你去!”
她已经见过元宝,也听过不少关于元宝的传闻,自然知道元宝的厉害,虽然是个女孩子,不清楚打围的具体事情,但他哥陈秀清本身就是个猎人,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一条好的猎狗,对于赶山人的重要。
吕律所说的人情没有丝毫虚夸,这确实是个大人情。。
轻快地在前领路的陈秀玉又开始好奇,那么多人打过主意的元宝,怎么就变得那么听吕律的话了。
而对于这件事情,吕律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只能给出这样一个答案:“也许是缘分。”
只是,两人顺着河岸边的小道朝着段大娘家走去,还隔着老远,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吵闹声。
听这声音,吕律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是大鼻涕冯德柱的。
这个时段,正是野鸡配对繁殖的时候,通过雉笛模拟雌性野鸡的叫声,能吸引其它野鸡的到来。
是在这年头打猎运用得较少的捕猎手段——声诱。
事实是,只是打打野鸡、沙半鸡之类的,在很多猎人眼中,都算不上打猎,那叫玩。
不像后世禁枪,猎物稀少,偶尔想搞点野味儿,更考验手段和运气。
所以,捕获野鸡、秧鸡等鸟禽时,更多是通过设置扣子,辅用鸣笛、羽音、媒鸟等手段,还有人专门养了繇子用以引诱套猎。
当然了,这年头,也有高明的猎手,掌握了高明的口技,或是借助一些工具,模拟动物发出的声音,引诱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这又是很有难度的技巧,一般的猎人轻易掌握不了。
吕律所制作的雉笛,就属于鸣笛的一种。
前世进山收山货,他接触的猎人不少,从他们哪里也学到和听说过不少捕猎技巧,这雉笛,只是一个小手段。
雉笛发出的声音够真切的话,哪怕不是在配对期,也能将野鸡引来。
现在脚受伤,上不了山,他只能考虑这些法子,消遣之余,也期盼能有点小收获。
找了几根木棒简单修理,吕律用钉子给自己钉了个拐杖,取了弹弓和泥丸,朝着草甸子里走去。
元宝领着三条狗崽,默默地跟上,吕律不打算走多远,三条狗崽又是最调皮最能折腾的时候,他不想自己引来的野鸡被狗崽们弄得不敢靠近,被他留在了地窨子看家。
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这是北大荒的真实写照,足以说明这地方野鸡之多。
可以说,野鸡是人们最熟悉也接触得最多的动物之一。
对于野鸡的鸣叫,吕律听得不少,很是熟悉。
他这颗杏核制成的雉笛,吸气控制得好,发出的声音跟雌性野鸡有九分相似,用来引诱,完全不成问题。
绕过一道拐弯,大概走到距离地窨子三四百米的河滩边,吕律选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隐藏在杂草间,将那枚雉笛放入口中,轻轻吸叫了几声,就静静地等着。
别看只是个小玩意儿,其中门道可不少。
雉笛的制作和使用,均需熟悉野鸡的叫声,反复模拟练习,务求声音近似,才有使用价值。
野生动物,大都极其敏锐,野鸡也不例外。
如果声音有别,不仅不能引诱野鸡前来,反而会引起疑惧,闻声逃走。
春季野鸡配对,多使用雌声,能引来雌雄野鸡,秋季则使用雄音引诱雄野鸡,利用的是雄野鸡好斗的特点。
使用雉笛,声音不能太频繁,吹叫频繁容易出异声,招致失败。
而且,声音的强弱也很有讲究。
弱音能引出附近的野鸡,强音则容易惊走远处的野鸡,还跟有没有风等因素有很大关系。
这些东西,他都是听人说的。
现在,吕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用,反正也干不了啥,权当是练习了,成功了,也算是掌握了一个小技巧。
……
王德民赶着马车回到家中,把车子卸掉,马拴好,倒了些草料在桦树掏成的食槽中喂着,快步朝屋内走去。
李树梅正在屋里给摘来的刺嫩芽焯水,然后沥干水分后进行晒干保存。
这都到四月末末了,天气越来越暖,没有冰箱的年头,山上的冰雪也融化得快差不多了,刺嫩芽没法冰冻保鲜,只能采用晒干的方法,虽然口感会差些,但到了冬季,也是不错的好菜。
王德民进屋,板着脸开口就问:“你到底又接了吕律多少钱?”
“五块,他说这是医药费,咋地了?”李树梅提着锅铲翻搅锅中烫水中的刺嫩芽,看都没看王德民。
“医药费还要不了两块钱,你个老娘们,接人家那么多钱,你还要不要脸?你不要脸,我还要,我特么行医一辈子,攒下的那点声名,全毁在你个老娘们手中了!给我把钱拿出来……我还回去。”王德民气不打一处来。
“你做梦,要钱可以,把我那只鸡还来!鸡还不出来,那钱你就甭想要……咋地,你还要跟我干仗啊?你个败家玩意儿……”李树梅毫不怯懦,反而将手中的锅铲给扬了起来,大有一副干一架的架势。
算起来只是三块钱而已,不是啥大事儿,王德民不会拿她咋样。这一点上,李树梅早已经有了经验。
王德民气得直哆嗦。事情没多大,他是怎么做都不合适,最终只能恨恨地从嘴中挤出这么一句话:“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
……
吕律静静地在草甸子中等待着,隔一段时间,轻轻吹响雉笛两三声。
他还不太熟练,时不时发出一声破音或是异声,但在不断的练习中,这种情况出现得越来越少。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天色渐晚,就在吕律都觉得今天怕是没什么收获准备返回的时候,忽然听到有声响从林中传来,隐约分辨出,那是一只雄野鸡的叫声。
他心头微微一喜,又含上雉笛,轻轻吸吹了两声。
过了数分钟,一只野鸡探头探脑地从山坡林间走了出来,不时鸣叫着,踟蹰着一点点靠近。
这缓慢的速度,看得吕律一阵心焦,他靠近的话,很容易惊走野鸡,偏偏弹弓还够不着。
“就这磨蹭劲,还想上母野鸡?”
吕律心中暗想。
那只野鸡磨蹭了一阵,久不见雌野鸡的声音,吕律见它都准备掉头返回林子里了,他忍不住又轻轻吹了一声雉笛。
谁知,这次气息没控制好,雉笛发出了一声破音。
“糟糕!”吕律暗道。
果然,野鸡一下子警觉起来,凝立不动,偏着脑袋定定地看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居然没有立刻飞走!
可能是刚才那声破音不大。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赶紧调整呼吸,又轻轻吹了两声。
这下,那野鸡听到这声音,显得有些兴奋,一边叫着一边朝吕律这边走。
吕律见状,动作轻缓地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弹弓弹丸,在野鸡走入弹弓射程范围的时候,慢慢地拉开弓皮。
啪……
弹丸迅疾飞出,精准地打在再一次停下脚步倾听叫声的野鸡脑袋上。
野鸡惊叫着,在地上扑腾,渐渐没了动静。
吕律高兴地杵着拐杖站起来,朝着野鸡走了过去,捡拾起来。
这野鸡个头不小,拎在手里沉甸甸的,尤其是几根尾羽,更是漂亮。
这一个下午的折腾,也算没白折腾。
他提着野鸡往回走,走过拐弯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地窨子的烟囱在冒烟。
这是咋回事?
吕律有些莫名其妙,他今天连中午饭都没在地窨子吃,根本不曾生火,咋这个时候烟囱冒烟了呢?
这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进去了。
而且,元宝就在地窨子外面,也不叫,分明是熟人。
能让元宝记住气味并且不叫的,目前只有三个人,段大娘、王德民和陈秀玉。
想到这里,吕律脸上洋溢起笑容,他已经猜到来地窨子的是谁了。
结仇?
出人命?
事情严重到这种程度?
一听到郑三这话,李建民当即就麻了。
就连在一旁抽泣的孔淑芬也被吓得心头一颤,紧张的看了过来。
郑三很清楚,这种事情只能如实说。
李庆翔这种二杆子,这次是被伤得不轻,也被吓得不轻,可保不定等他伤好了以后,还想着喊打喊杀。
到时候十有八九还是会拉上自己。
也就那爷们当时只有把弹弓,但凡他手上有把枪,今天很有可能当场就完蛋。
仇怨已结,再去触那爷们的霉头,怕不是活腻了。
郑三是打死都不想去招惹吕律了,但又不想因此被李庆翔和他们家排斥。
见李庆翔将脑袋扭向一旁,郑三当即将李庆翔打元宝主意,打地窨子熊胆的主意,还有后来举枪要杀狗,如何招惹吕律的一整个过程,到后面被吕律带狗追撵,连带着自己的狗被李庆翔用炮仗炸,用枪杀自己的狗的事儿,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意思很简单:你家儿子就是个二杆子,我特么也是受害者。
听完以后,李建民脸色很难看:“你怎么也不拦着他点?”
“叔啊,翔哥这种暴脾气,我想拦也拦不住啊!”郑三很是无奈。
他要真能拦得住李庆翔的人,也不至于受了他那么多窝囊气。
李建民气得双手叉着腰,在病房里来回走着。
身为林场场长,每年秋末乃至整个冬天,他有不少时间呆在林场,其它时间还得忙着补栽树木、规划、管理等事务,工作并不轻松。对自己这儿子,确实疏于管教。
他很自责!
但是,李建民也没少和山里人接触,知道他们为人处事的准则,尤其是猎人的规矩。
他很清楚,李庆翔能捡回一条狗命是他的运气。
再一想到李庆翔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越想,他心里越气,地看向病床上趴着的李庆翔,怒骂道:“我特么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瘪犊子?你特么今天怎么就没被人给崩死在外面,老子也好省心。”
他话音刚落,抬脚就朝李庆翔大腿上踹了过去。
别看李建民一身中山装,戴副眼镜,很是斯文的样子,但其实也很高大壮实,这含怒的一脚,力道可不小。
李庆翔顿时被踹得惨叫起来,身子跟着一动,刚刚缝合的伤口又被动着,尤其是屁股上,又有血从裹着的绷带上渗出。
孔淑芬见状,赶忙挡在李建民前面,大叫到:“你疯了你,你为啥打儿子,还嫌他这一身伤不够重吗?儿子被人伤成这样了,你不去找人理论,反倒拿儿子出气,有你这样当爸的?”
“找人理论?”李建民狠狠地瞪着孔淑芬:“你还好意思找人理论?”
孔淑芬神情激愤地吼道:“儿子只是说说,又没真偷他的狗,没偷他熊胆,更没有将狗打死,反倒被他纵狗咬成这样,怎么不好意思找人理论?这杀千刀的,恶意纵狗伤人,还敢动枪,就该送他去蹲班房,最好一辈子也别出来。”
啪……
李建民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了出去。
这耳光,扇得很重,没有丝毫防备的孔淑芬被扇了个结结实实,打了个趔趄,扑到在旁边的病床上,嘴角很快有血液流了出来。
她捂着被扇的右脸,整个人彻底懵了。
嫁给李建民这么些年,虽时有拌嘴,但李建民从来没有打过她。
而今天打了,还下手如此地狠……从没见李建民这么愤怒过。
李建民伸手指着她,吼道:“你还护着他,你还护着这瘪犊子,他今天落得这下场,全特么你害的!
你不知道这夯货都被你惯成啥样了?
小的时候做错事,我要抽他,你跟我说孩子小不懂事。好,这我就不说了。长大些了做错事,你还是不让我抽他,说什么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又不是什么大事,敢打儿子就跟我离婚、拼命……被你护得死死的。
我事情忙,跟他呆一起的时间少了些,全指望着你好好教一下,可你看看,你教出个啥玩意儿?他有知道自己做的破事有多过分吗?他有为他做的错事低过头吗?
知不知道,多少人被他欺负,人家碍于我的情面,知会一声不刁难,你就真当没这回事了?
从小不捂,到大不弯,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这话吧?你听进去了吗?
你没听进去!
还在护着……他要啥你给啥,他要枪你就给他买枪,知不知道,那是枪,不是炮仗,那是随便就能要命的东西。
他是没打死人家的狗,那是因为人家及时出手阻止了。你没听郑三那三条狗,就是这混账玩意弄死的吗?没听他还说过要崩人的话吗?
他现在敢用枪打人家的狗,往后就敢用枪打人。
你非要看着这夯货变成一具尸体送回来你才满意是吧?”
李建民看到李庆翔变成这鬼样,他又怎会不急,又怎会不难过。
但他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在林场混到场长,接触的人不少,经历过的场面更多,固然愤怒,但依然有着自己的理智,看似是在指责咒骂,但其实,更多的,还是在说教。
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媳妇儿听,更是在说给李庆翔听。
可刚被扇了一耳光的孔淑芬,平时就没听进去,现在又怎么可能听进去。
更别说这病房里,旁边就有郑三站着,还有因为吼叫引来围观的其它病房的病人家属和匆忙赶来的医生。
门口分分钟被堵得水泄不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被骂,她只觉得自己的脸没地儿搁。
她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李建民,擦了下嘴角血迹,忽然笑了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为的还是纵狗伤了自己儿子的人说话,我就没见过你那么怂的男人。
我实话告诉你李建民,你要是不给儿子讨回个让我满意的说法,我死给你看……一天,就给你一天,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
说完,她猛然一把将李建民推搡到一旁,朝着病房大门就走。
一干挡在门口的人见这架势,那敢拦着,纷纷让到一旁。
孔淑芬就这么抹着眼泪走了。
李建民见状,越发糟心了,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发,在病房里来回走着,目光落到趴在病床上一声不吭装死的李庆翔身上,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冲着李庆翔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身为一个林场的场长,家又是在这区上,认识李建民的人可不少。
围观的人中,就有不少熟识的。
刚刚只是家事,他们不好掺和,但眼看情况越来越糟糕,终于有人看不下去,赶忙冲了进去一把抱住李建民,往一旁拖:“老李,别再打了,这孩子已经够遭罪了,相信他有了这教训,会好好改一改,你……你还是赶紧去看看淑芬,可千万不能让她干傻事啊。”
这话听在李建民耳朵里,犹如当头棒喝,他猛然记起孔淑芬说的话里,好像有句是“我死给你看”,看她那神情,真的很不对劲。
一下子,他心里也慌乱,挣脱那人,发足朝外面追去。
尽管艾绒燃烧的气味浓烈,但蜜蜂天性护巢,不是立马就能完全驱赶出来的,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熬过漫长的冬季,好不容易到了有花草的春季,正是蜂蜜存储不足,又是大力繁殖的时候,加上烟熏刺激,这个时候的蜜蜂非常容易被激怒。
眼看着出口处有丝丝青烟冒出,外出乱飞的黑蜂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大,吕律识趣地退到更远的地方观察。
这种时候还呆在蜂群飞舞的范围,很容易就会被蛰到。
它们这种受到强烈刺激的应激反应,需要稍稍冷静。
黑蜂乱飞数分钟后,渐渐地,受到草锅盖中吕律涂抹的蜜汁吸引,开始有黑蜂飞落草锅盖中,努力的吸食着上面的蜂蜜。
蜂巢受到侵扰,它们会本能地吸饱蜂蜜,做好搬迁的准备。
随着不少黑蜂落入草锅盖中,最善于呼朋引伴的它们,会很快招引更多的蜜蜂聚集在一起进行抱团。
等了十数分钟眼看着有黑蜂不断地从树洞中爬出,顺着树干进入到草锅盖中,吕律知道,要不了多久,受越来越多的黑蜂招引,蜂王也会跟着爬出巢穴。
在树下,他没法看到蜂王,只能从最终蜂群的抱团情况来分辨蜂王在不在。
看了看周边,见河滩边阳光正好,又有几块被流水冲刷得光华的石头散落着,倒也是个烤太阳的好地方。
连续阴冷了数天,能好好烤烤太阳补补钙,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儿,反正等着也是等着。
只是,当吕律走到那块最大的石头旁边时,正准备坐下,却被旁边另一块河滩石上的一团东西吸引。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仔细查看,那是一团细长的比拇指还小一些的黑绿色粪便,里面夹杂着些小鱼的骨刺,伴随着浓重的鱼腥味儿,水分在石头上浸湿一小片,很新鲜的样子。
“应该是刚拉没多久,好东西啊!”
吕律认出这玩意儿的时候,神色变得惊喜。
因为这是水狗子的粪便。
水狗子,是东北人对水獭的俗称。
东北的水狗子,比别的地方要大得多。
他前世收售山货,没少接触水狗子,对它了如指掌。
水狗子皮毛美丽,有着稠密的底绒,手感细腻,质地丰富均匀,并且不易被水浸透。正是这些特点,让它的皮毛变得非常昂贵,比起紫貂皮也差不了多少。
这还没完,水獭肝是珍贵的药材,就连它的肉也是能入药的。蒙医中大名鼎鼎的“萨日玛莎”就是这肉。
就连这粪便,也是极好的东西,因为总有些动物喜欢寻找食用,比如赤狐、豹猫等,是天然的诱饵。
有着新鲜粪便,就说明这附近的河边,住着有水狗子。
要是搞到手,熊胆加上它的皮毛一卖,轻松买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毫无压力。
吕律心里一下子变得火热。
他太希望自己能尽快弄到一把枪了,无论是狩猎还是防身,都有大用。
眼睛在周边扫视好一会儿,在河流下方,陈秀清被熊瞎子拍落的河湾处,吕律远远地看到稍微平缓的水流中荡漾的水波,那里,一只水狗子仰面浮在水面上,正用小短腿抱着一条鱼啃着。
勾引我!
吕律眼睛定定的看着它,这身条得有八十厘米,是真大啊,那身皮毛是更是漂亮。
但是,他也很清楚,就凭自己手里的弹弓,对它根本就没什么大用。
可别小看了水狗子,在水中如鱼得水,在陆地上也不孬,别看腿短,行动那是相当敏捷,加上锋利的爪子和牙齿,遭到攻击,那是敢跟比它大许多的动物对抗的,性格很凶猛。
吕律曾听说,有人带狗打围,几条狗围住一只水狗子,还有猎狗被反咬致死的记录。
那身皮毛,越完好,价格越高,多弄破一点都是损失,也不能用枪,更不能让元宝来咬。
只能智取啊。
而捕捉水狗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不伤皮毛的木板夹子了。
他稍稍收心,目光重新落到那石头上的粪便,在周围转了一会儿,又找到了几处水狗子的粪便痕迹,然后在旁边数米处的一个枯木桩子下,看到了一个洞穴,还有经常走动在潮湿的泥地上留下的密密麻麻的爪痕。
吕律立刻有了计较,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我的了……嗯,明天得去找一下清子,问问有没有木板夹子,借几个回来!”
这林子的河边,能遇到水狗子,对于吕律来说,是很大的惊喜。
通常在更大的江河边,数量会稍微多一点点,在这种山中河流也有分布,但数量极少,主要是这些年,为用皮毛出口创汇,被猎杀了不少。在这水域范围,也算是顶级猎食者了,非常难得。
按耐住心中的兴奋,吕律返回蜂巢所在的椴树下,看到草锅盖中,已经聚集了一大团黑蜂,看样子,得有三四公斤的样子,还不断有黑蜂从蜂巢中爬出来,汇集到蜂群中。
过冬的时候,有不少黑蜂死去,在野外,现在能有这群势,已经算是很大了。
黑蜂已经出来得差不多,看它们汇集的样子,蜂王应该也已经出来。
吕律将一旁小树上的绳索取下,慢慢地将挂满一大团黑蜂的草锅盖放下来,提着挂在两米外的一棵小树枝桠上。
草锅盖上,有黑蜂不断震动翅膀招引别的蜜蜂汇集,虽然换了位置,还是很快有黑蜂找寻过来。
他蹲在蜂团前观望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还略有些慌张的,体型比普通工蜂长了大半截的壮硕蜂王在蜂团表面爬了一段,然后找位置钻进蜂团中。
看到蜂王,吕律心头一喜,知道这群黑蜂,算是收取成功了。
随后,他再次爬到树上,用擦拭干净的侵刀,将蜂巢里面的蜂脾一块块割取下来,装在身上挎着的蛇皮口袋中。
让吕律意外的是,过完一整个冬天,里面竟然还有两块完整的封盖老蜜,看样子得有四五斤的样子。
这好东西啊!
除此之外,树洞中还有不少已经开始发黑发黄的老旧蜂脾,吕律也没有放过。
将蜂巢中的蜂脾尽数割取装在袋子中放到树下,他想了想,在地上寻了一块差不多的石头,将那蜜蜂进出的洞口堵上。只留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口。
等到分蜂时节,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诱蜂树洞。
虽然这山里蜂群数量不多,但还是有机会有蜂群入住的,到时候,无论是东北黑蜂还是中蜂,都是一种收获。
事情做完后,吕律看汇集到蜂群中的散蜂已经没多少了,他没有耽搁,将大斧插在后腰,提了蜂群和蜂脾,轻快地往自己地窨子赶。
刚翻到地窨子后边的山梁,他就远远地听到了元宝的吠叫声,不由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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